从声音上分辨,应该是一位老人,只是为什麼,竟与刚刚幻觉里的那奇怪男人的声音有几分相像?
「谁许你进来了?」那人又说。
「啊,我、我……我是新来的。」慌忙中,佐佐木 想起那两名守卫的对话,胡扯道:「由於叶大人去了抓拿其中一名走丢了的食材,逼不得已只好命我前来通知主人……已经准备好膳食了。」
那人听见后并无给予任何回应,佐佐木僵硬地直起身子呆站,紧张的情绪让心脏跳动得略为急速,他努力地平伏自己的情绪。
气氛一直僵持着,时间过得特别慢长,长得让佐佐木开始怀疑那人是不是睡着了。
「你的声音,真让人感到怀念。」良久,那人说出一句让佐佐木不解的话。
「哈……哈哈……是、是吗?」背后冷汗直冒。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语气中带有点哀求的感觉,佐佐木一下子愣住了。
「佐佐木绯世。」
话一出,佐佐木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竟然一时大意道出自己的真名了。
「佐佐木绯世……很好听的名字。」那人又说:「佐佐木君,你能过来一下吗?」
佐佐木犹豫了一会,不明白身为「主人」的他只要命令身为「仆人」的自己不就行了吗?为何……如此的哀伤呢?
作为一等搜查官的他,经常性被说容易心软,不管对人类还是喰种。
此刻,面对那人的哀求,他心软了。
他觉得若是拒绝了那人的话,那人说不准真会哭出来。
他绕过大床,走到那人的面前后,又是一怔。
那对紫色的双瞳亦在看着他,一脸诧异。
两人大眼瞪小眼,互相凝视。
在深层记忆中的那人,比现在更年轻、更厚颜无耻,老是缠着自己,仍总是陪伴自己,纵使自己不太乐意,但也不讨厌。
如今眼前的人,苍桑了很多。原本壮健的双手变成皮包骨,脸颊上有两个深深陷进去的坑。
他身穿了一件血红的浴袍,而佐佐木知道,袍下的身体恐怕是消瘦得如同排骨。
「金……木君?」
一下子,佐佐木一直所抗拒回想的记忆,如洪水般冲破了墙壁,让他回想起一切。
他,是金木研。
他回想起当初刚遇见神代利世的事;他想起刚变化成喰种体质时的惊慌;他想起在古董打工学习的日子;他想起第一次跟搜查官对战;他亦想起初认识月山并在喰种餐厅的事……临临种种,当然也包括跟有马对持时的片段。
还有,在他失去记忆前,最让他放不下的,除了鶵实和董香外,就是那个用尽全力阻止自己却被狠狠击倒在地上,在昏倒过去前还以那剩余的一点点意识,哭着求他别走的月山。
那时的自己,对他露出一个无奈的苦笑。
也许在更早之前,自己就对眼前这好坏难辨的人有了一份特殊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