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张良闲闲躺在云海深处,云丝苍茫万里,他靠着手臂看远处落雪的山顶,四周有带着灵光的小虫子一闪一闪地漂浮着,清风拂过,吹起他的几缕青丝。空气中有好闻的松香味,袅袅松烟淡淡地萦绕着。
张良身边是一盘已经下完的棋,棋子安静地躺在棋盘上。凌虚安静地坐在一边,身前置着一鼎香炉,他轻拨了拨炉中的松炭,有苍烟缓缓升起。看着香炉,他面容安静恬淡,睫毛轻轻垂下,银发衬着精致的脸庞,虽然是早春,却还是有些冷,他的耳垂冻得有些白里透红。
这样燃好了香,他回过头去看张良,只见张良已经靠着一朵云,闭着眼闲闲地睡着了。
有一只白鹤飞过来,扑腾了一下翅膀,在棋盘边停了下来,转头看了看,然后收起雪白的翅膀,垂下头安静地站在那儿。凌虚看到仙鹤飞过来,含笑摸了摸它的头,轻声道:“主人刚睡着了,不要打扰他。”
那只鹤站在张良身边,低下头蹭了蹭他的手,然后展开翅膀,悄悄地飞走了。
凌虚添了添香,然后过去坐在张良身边,低下头看着他。
他安静地睡着,他看着他如画的眉眼,高挺的鼻梁和琉璃色的双唇,静静地看着他,四周安静得没有一点声音,只有松香袅袅,淡淡如烟。
这里是不会有别人的了,这样安静和恬淡,自己最爱的人,此刻,乃至以后,都会像这样,一直在自己身边。
他看着他,看他轻抿着的唇角,不禁有些呆怔,然后暗自轻轻咽了咽喉咙。
感觉不对,凌虚的脸腾地红了,然后用手背靠了靠脸,发觉有些微烫。
他觉得他有必要赶紧走开,不然难保自己不一时冲动。
他打算走开,一阵风刮来,凌虚觉得这风有些冷,怕把主人冻着,于是脱下身上的大衣,想要给张良披上。他低头正要给他披上的时候,看到自己的主人睡得那样沉静,手在空中顿住,最后他俯下头,轻吻上他的双唇。
而后他也在他身旁躺下,靠着他,抬头看着身边树上的梨花,风刮过,白色的碎花落在他的发梢和衣角。
他躺在那儿想着以前和主人在一起的日子,想得入神,就听见身边一声淡淡的声音:“你不冷吗?”
凌虚惊得赶紧转头,就看见张良侧过头来看他,然后轻叹了一声,将身上的大衣还给他:“穿上吧,别冻着了。”
凌虚坐起来,半日咳了一声,一笑道:“主人你醒了?”
张良瞥了他一眼:“我没睡。你不会认为我睡着了?”
凌虚扯了扯嘴角:“额……好像……是的……”
张良哦了一声,拍了拍身上的落花:“难怪我才闭上眼躺了会,你就跑过来啃我一口。”
凌虚立刻说:“……明明是吻好吗!”
张良转头慢悠悠看他一眼,轻揽住他的腰,将自己的唇覆上他的,然后抵开他的舌,轻轻探进去。
凌虚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有风刮过来,几声清音回响,吻了很久,张良才轻放开他。
凌虚呆在那儿半日,而后支吾道:“主人……你这是……”
张良摊了摊手:“你不是说那是吻吗,我就吻给你看啦。”
凌虚:“……”
张良抬头看看天,然后道:“其实我不怕冷,你那衣服还是穿着吧。过来,我们一起躺。”
张良继续躺下去,凌虚也靠着他躺在一边,凌虚由于一日辛劳,不久却真是扒着张良的手睡着了。
张良的左手被凌虚拉着,他悄无声息地坐起来,伸出右手从袖中取出一支竹笛,放在唇边轻轻吹起来。
清风带着助眠的温软笛音飘散,凌虚靠在他怀里,睡得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