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罗多德已经写得很清楚:“若非是迫不得已,斯巴达人总是迟迟作战的。”甚至“经常还没有达到目的,就匆匆撤军避战了”。他们既不好战,也不好勇斗狠。和多数人的习惯性认为不同,多数时间内,斯巴达人对于战争充满着厌恶甚至让同时代的其他人经常认为他们是“懦弱”的。他们一直身处在战争中,所以比其它希腊人更能够深刻理解战争:他们资源和地位对于他们自己的生活方式来说早已经足够,惟独缺乏和平的时光。因而他们不仅仅热心于维持他们所处世界的和平,同样希望能够作为其他人和平的仲裁者。他们不容易被别人睿智的激将、也不容易相信别人雄辩的论述。他们自信自己的智慧和冷静判断,并不迷惑于别人夸耀的浮华表象;他们极端重视荣誉,但是却不求虚名。军事上的荣誉中,安全是斯巴达人首要的追求。为了这种确实的安全,他们是极端现实的,甚至现实到自私、冷酷而残忍。他们不在乎别人的议论,因为他们明白,在奥林匹亚诸神变化无常的喜恶中,自己的力量才是自己唯一能够依赖的事务。他们在雅典人势强时,愿意选择波斯作为自己的盟友;在被底比斯窘迫时,他们又重新联合宿敌雅典人;在马其顿的亚历山大大帝羞辱他们是唯一不跟随希腊联军“复仇波斯”的城市的时候,选择等待天时;在亚该亚联盟取得伯罗奔尼撒霸权的时候,他们不惜跨海找埃及人和罗马人求援……于是,斯巴达人和其它希腊国家一样,最终失去了他们所有的荣誉。但是他们却顽强地生存到了希腊城邦世界的最后,直到同样尚武的罗马人摧灭万国、几乎统一世界之后,还在被这些世界征服者传说着他们的勇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