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那一天的天气很温暖，风和日丽。
张海客躺在屋顶翘着二郎腿晒太阳，嘴里还叼着根茅草，哼着小曲儿，说不出的慵懒。
屋子下经过了一群人，那群人脚步匆匆，带着一个男孩。与其说是带着，不如说是拖着。
男孩走得不快，赶不上那些人的速度，被拖得踉踉跄跄，却是一句话都没说。
太阳光晃下来，暖得有些燥热。张海客眯了眯眼，坐起身来，一偏头，噗地吐出嘴里的茅草。
张海杏在下面喊了两句什么，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土，应了一声，转身跳下了屋顶。
隔日，清晨。
张家的孩子们早已起了床，正在院子里打一套拳法。
昨夜刚下过雨，墙根阴凉阴凉的，张海客走到那里，坐下。
那个新来的孩子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微微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在看什么？”张海客出声问道。
“云。”少年似乎连多说一个字都不愿。
张海客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路边一滩小小的积水，倒映着天上绵绵白云，倒也真是好看。
“是挺好看。”张海客点点头。“你为什么不去训练？”
他沉默着，没说一句话。
远处不知是谁叫了张海客的名字，张海客应了一声，而后站起身走了几步，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回过头来。
“如果你对别人讲了，那就更多人看得见这么漂亮的云了。”
那个少年好像没听见，连眼睛都没抬一下。
张海客转身就走了。

隔天下雨了，改上识字课。张海客看着窗外的雨发呆，雨丝密密麻麻打在地上，又溅起来。
教书的那个夫子摇头晃脑地读，身边的张起灵正认真地看着书，张海杏伏在桌子上睡得一塌糊涂。
天边一声闷雷轰响，夫子也咆哮着叫了一声“呜呼哀哉！”
然后大家也摇头晃脑地跟着咆哮，“呜呼哀哉！”
张起灵没出声，默默地在一叠草纸上写下了“呜呼哀哉”四个字。
张海客歪了歪头，看见了他写的字。
“你写字真好看。”张海客低声说。“清俊飘逸，风骨峥嵘。可惜间架结构不对。”张海客一顿，而后摇了摇头，“我一个字都没看懂。”
张起灵写字的手微微一顿，没理他又接着写下去。
“生气了？”张海客又低声说。“本来就是，难道我说错了？”
夫子看到他在讲小话，罚他出去站着淋雨。
张海客从容地站起身，拍了拍张起灵的肩，打开门站了出去。
……
时光的利刃匆匆划过，在张家人长生的脸上，却刻不下一点刀痕。
那一年，张海客十五岁，张起灵十二岁。
放野的日子到了，满屋子都是张家的小孩们讨论着要去哪里的声音。
张海客问他，“你准备去哪里。”
张起灵想了想，然后告诉他“我也不知道。”
张海客愣了愣，“你一个人去？”
张起灵点点头，的确是这样的。
张海客念叨了几遍这怎么行，然后急匆匆地进里屋去了。
隔天清晨，张海客整装待发，站在张起灵身边。
张起灵默默地看了看他，没说话。
“我跟你走，”张海客解释道，“我跟你一起走。”张海客看着他笑了，递过来一个东西。“这个送给你，关键时刻保命用。”
张起灵打开包裹，看见里面有一把藏银的匕首，掂了掂，非常轻便。
“看我对你多好，为了跟你走都把其他人撇下了。”张海客接着说。
又不是我叫你跟我走的。张起灵暗暗想。
“不说点好听的感谢感谢我？来来叫声海客哥哥听听。”张海客嬉皮笑脸地看着他。
张起灵抬脚就走。
放野途中艰辛，几乎是无法想象的，十多岁的孩子要面对许多困难，这无疑是一项重大的考验。
那是一个古墓，年份颇久，张起灵与张海客已经在这里逗留了好几天了。
一团簇火照亮了一小间耳室，张起灵蜷缩在一边枕着手臂睡觉，张海客守夜。
耳室十分空旷，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火焰燃烧木柴发出的噼啪声。
张海客靠着一堵墓墙，梳理思路。
张起灵躺着，浅浅地呼吸着。
就在这时，张起灵身上发出了响亮的一声咕噜。
张海客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张起灵仍然保持那个动作，似乎那声音不是他发出来的。
张海客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拍了拍他的肩，“哎？我说你就这么饿吗？”
“你不饿吗。”一个陈述句。
“我没饿到你那种境界哈哈哈。”
“有什么好笑吗。是人都会饿。”
“你一句居然说了这么多个字！是因为饿的吗哈哈哈哈哈！”
张起灵又不说话了。
张海客笑了好一阵儿才停下，抬手拍了拍他，递过去半个干硬的冷饼子。
“哎我就照顾照顾你吧，谁让我是哥哥呢？”
张起灵坐起身，“你不饿吗？”
“比你强，”张海客催促道，“你快点吃，想看我口水流二尺吗？”
张起灵咬了咬那个干硬的饼子，然后撕了一半递给张海客。
“给。”他看着张海客。
张海客也不客气，接过来咬了一口，然后对他说：“你看我都把后续资源都给你了，你不给我笑一下表示感谢？”
张起灵认真地想了想，然后冲着张海客微笑了一下。
张海客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哎我说你笑起来还真好看！如果咱们出去了没饭吃你还可以卖脸！支个帐篷，进来看你笑，看一次五文钱！”
张起灵低下头咬了一口饼子，力道大得好像在撕扯一块牛肉。
……
日子慢慢地过着，一天，一天，又一天。
放野回来后，少了将近一半的人，曾经熙熙攘攘的屋子，如今也有些冷清了。
张起灵仍然喜欢看积水里倒映的云，也喜欢看天。
张海客那一支跟本家发生了很大的冲突，本家决定让他们与大陆张家分离，到海外去。
这无疑是致命的，一旦脱离大陆，一切都要从零开始，意味着这些年努力付诸东流。
而张海客的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焦虑，他仍然每天笑着看云，跟张起灵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偶尔教他写字。
张起灵分到了独立的屋子，早就不与张海客在一起了。
张海客倒是经常来，冬天来屋里烤烤火，夏天来屋里纳纳凉，这是常有的事。
有些东西早就变了，张起灵沉默着，只当看不见，听不到。

意外赶上 ，但是电脑卡的一比

不知道为啥，看后挺难过……大概张海客是在吴邪之前守门的？突然想正正经经说什么
“小哥，十年到了，我来接你。”
“你口水喷我脸上了。”

咦？不对啊，这就没了。。

其实我觉得比起吴邪，我更喜欢张海客

啊啊啊啊啊好萌好萌好萌

简直太心疼海客哥。小小哥也是超级萌啊。

手癌晚期要早点治病救人啊！

张海客，你做了这么久，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