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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流
记得多年前在孙燕姿的 MV 中第一次看到杨佑宁，他就是那种憨直的男生，带点青涩。然后他凭《17 岁的天空》走红，一路下来演出过许多角色，都带著同一种感觉。真实的他，却有著截然不同的面貌。「其实我是个好动的人，喜欢爬山和冲浪，安静不下来；也喜欢开玩笑。但我得跟自己熟悉的人才能够玩起来，所以很多人都以为我很安静。不过说起来其实我也很久没去海边了，工作太忙，不然闲时吹吹海风接触自然，是一件很舒服的事。」不过说他完全没有那种安静的基因，其实也说不过去，因为他自己也承认，这些角色，不多不少是自己的反映。「当年陈映蓉导演对我的影响真的很大，她让我掌握了演戏的节奏，12 年后我自觉每次演出都还有她当初的教导。现在演出每一个角色的时候，其实都会加上自己的影子，赋予它一点我的人生经验，看起来可以更真实。」当演员，主旨是交流：跟观众的交流、跟导演的交流、跟故事的交流，更是跟自己的交流。「不过对比起创造角色，更多时候其实是反过来的。像去年我演出了不少 30、40 年代背景的故事，民国初期的动荡社会，现代人不会有太清楚的概念，对家乡的思念、真正的爱情和生离死别，拍戏让我也能经历这些故事和情感，衍生出后来的想象力。」2013 年是杨佑宁事业上重要的一年，因为他终於让观众看到更真实的自己；也许就如他所说，他跟电影和观众终於熟络起来了。「那年刚好在电视和电影都参演了喜剧作品，角色跟出道以来一直在演的斯文安静类型大相迳庭，可说是表现了不同的面相。」呈现出更多的自己，随之而来是更多的机会，「那年也开始在大陆获得不少工作邀约，参演了几套时代剧，想法上也受到了很大的冲击。」说起出国工作，我问他有没有想过到其他地方生活，经历更多？「去玩的话，欧洲非洲南美那些，很多地方也想去。但是生活的话，我最向往的，还是台北。这里可以很人文，有许多古老建筑，同时也有都市化的一面；而且在一个小时的行程之内，可以到山上，也能够到达海边，我都市自然两者都要，所以这里已经很完美了。我真的很喜欢台北。」
淡定
一个人对某件事认真严谨，总会不断反思事情的本质。听著杨佑宁泛泛而谈他的演戏事业，我不禁想问他一个或许算是很抽象的问题：演戏对他来说是甚麼？「我会说是……不断在创作并期待，接著失望沮丧，然后在某一台戏或某一句对白中间又突然活过来，充满力量的拉扯，是矛盾冲撞的状态下的一种生活。」他没有那种一味的热血，如此恰到好处的投入，让我相信他真的非常清楚自己正在做甚麼，和追求甚麼。「这样也许很累也很痛苦，但每次换了场景，从低潮中迎来截然不同的崭新的感觉，总是令人兴奋的。现在对於演戏，追求的是一种自在，能够从容而准确地传达角色的情绪，我不断在学习。」当然这种淡定还不是与生俱来的，杨佑宁也曾经火热过。「还记得当初接拍《17岁的天空》的时候，故事本来是比较严肃的；但剧本在中途被改成了轻松一点的爱情故事，也突然让我觉得自己能发挥起来，让我开始对演戏有很大期望，一股脑投入进去了，有点像革命。那时候台湾电影也刚好要重新起步，拍戏的时候就好像有著某种使命感要做得更好。当年还没有网络，没有Facebook、微博甚麼的，一个团队就逐家大学走访宣传，辛苦但是造成了不小的话题，是个很难忘的经验。」说到这里，我脑里想著的是烈酒的酿造过程：经过一开始的蒸腾，再历经陈年沉淀，才能成就佳酿。男人也不过如此吧。演而优则导，如此钻研演戏，想成为导演不是顺理成章吗？杨佑宁没有否认这点，但他还是很清晰地分析了自己目前身处的阶段。「拍戏拍久了，当然也有过『如果是我来当导演，这一幕会用怎样的方式处理呢？』这样的想法，但当导演需要更多的经历和更宽广的眼光。我还是停留在演员的状态，每每看重自己的角色和当中细微的情感，不过现在已经在慢慢学习去用更退后一点的角度去看整个制作，解读整个剧本中其他角色的关系。」
人生是个整体
对於 32 岁的男人，心态可以很迥异：有人会觉得事业至上，有人会想成家立室，有人只想跟朋友喝酒，把持不同的前提，走向不同的方向。但杨佑宁说，人生的前提，也许就是没有前提。「以前会分开朋友家人爱情工作，还真的会为这些人生中的种种排起名次，但排名每个阶段都在变：年轻的时候朋友和家人最重要，后来爱情又赶上来了；接著随著年纪带来了事业心，工作又排到了头位。但慢慢长大，才知道愈来愈没法分，每一项都在互相交缠著；而且说实在，当中也是没有一项是可以不要的。那麼就不用分了，这些同样重要的人事物，交集在一起成为一个整体，彼此照顾著，转起来才能让人生变得更强壮坚韧，也才更完整。」只是有一项他还想加进去，就是在多年之后重拾小时候的一个梦想。「我的家人都很会做菜，以『吃』来说，自己一直都很幸福。所以高中学的时候，我修的专业是做菜，志愿是当一名厨师。最近开始觉得需要重新好好学一下做菜了。虽然我做菜的功夫算是很 ok了，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