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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昊天想过许多种可能。
自己去打工了,自己出意外了,冷漠继续给自己提供赞助。
他知道最后一种是不可能了。冷漠不是他真正的家人,他不可能帮自己一辈子。
他却从来没有想过,冷漠会在这种时候,一声不响地离开。
冷漠一家四个人,都去了台湾。
“嘿冷漠!我考上澄…溪…二…中…了…”
红色木门被轰开,本该铺满绿草的小院现在却是满满一片死气。他抬头看天,喔,真糟糕。雨水像老鼠一样窜到鼻泪管里去了。
暑假的时候吴昊天跟小学时代一起臭屁的武子义偶遇了。
“哈哈哈哈三年不见子义你果然越长越蠢了。”
“呸你好意思说我!”挑眉,“考上高中没?”
“那当然——老子可考上澄溪二中了信不信!我厉害吧!”
“呸就你那水平!欸我说,那冷漠不是和你挺好的嘛怎么现在不见他啊?”
吴昊天不由得一愣。
“欸傻昊你怎么啦?”
武子义拿手在吴昊天眼前晃了两晃,吴昊天愣是屁点反应都没有。
良久,他才哑哑开口。
“他不见了。”
他不见了。
他去问过很多人。老师,同学,邻居。
最后才偶然从夏泽宇的好友孟大石口中得知冷漠一家人因为冷漠母亲身上留下的后遗症迁去台湾治疗了。似乎,还不打算回来了。
“那儿的人过得比我们好得多喔。”
“隔着海峡怎么了?坐船呗。”
“基隆港高雄港随便走走吧。喔对了,我想去鹿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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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上了高中吴昊天也还是喜欢滚到那片草地里,然后再屁颠屁颠跑到湖旁边甩上几块碎瓷片打出几个老鼠尾自娱自乐。
只不过打完水漂的时候他都会静静地伫在湖边若有所思地看着湖对岸,也不自言自语,而是伫在那儿伫了整整一个下午。
没人能一直和我一起玩了。
我又变成几年前那个没伴的小孩了。
这才想起来当年他问了冷漠是不是想去台湾怎么去台湾要去台湾的哪里,唯独没问他到底是要去干什么。
估计也没机会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