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桃花开的艳,少年帝王站在重重花影里笑看身边青年。
“安卿,与朕同赏这天下,后宫虚设,前庭有你足矣。”
“且容我说与阿姐。”
亭台楼阁,花园假山下,素雅的女子厉声急色,青年却只是执拗的笑着。
“阿弟,帝王情浅,素来多疑,纵是你如何谦让,日久方长帝王也不会是良配。”
“阿姐,我歆慕他已久,我们两情相悦,情事上也俱是我居上,他已为我如此放下身段,我也定不负他。”
“阿弟......”
“阿姐不必再劝,自幼你便教导我众多,你说与我的华夏五千年的知识我也尽数掌握,往后无论如何,凭此他也不便负我。日后我也定不会叫你我后悔。”
“或许,一开始教你这些便是错了。”
三年,青年为帝王出谋划策,清除异己,帝王折服不已。
“安卿果真是才华横溢,朕真是越发喜欢你了。”
“陛下啊。”青年轻叹着顺着力道躺倒榻上,探进帝王衣襟。
十年,曾今信任不在,阿姐的话语犹在耳畔,帝王情浅,素来多疑,情再深也耐不过岁月的蹉跎,情仍在也敌不过对权势的猜忌。
“阿姐呵,我悔了。”
曾今的青年跌跪坐地,怀抱女子冰冷的身体不再言语。
又三年,帝王赐死宠妃,平反安家,愧疚不安来到暗牢。曾经清俊风流的青年而今形销骨立,淡雅似风的笑颜不复存在,剩下的仅是满眼漠然。
一年,帝王费尽心机的讨好,委曲求全的恳求,歇斯底里的哭闹,青年仍旧是那个青年,情却不在。
“安卿,你最喜我这般喊你,你应我一声可好。”
“安卿,你最是喜欢我这身体,你来摸摸我可好。”
“安卿,你都愿对着死物发笑,却从不将我入眼底,既如此我便要毁了这所有,让你再也见不得其他,让你只能看着我。”
“安卿,安卿,是我错了,我带你回安府,你别再吐了可好,安卿。”
他们定情在繁花似锦,不过匆匆十余年便成仇敌,他疑他权势滔天不甘人下,他怒他前庭作梗不再坚贞;他要端帝王仪态不愿屈居人下,他百般忍让只为他要得一子;他们之间出现了巨大的分歧,不再信任便是横隔他俩的最大沟壑。
他们结束在满地苍茫,掌定天下的帝王抱着他的安卿跪坐雪地,怀里的人枯瘦如柴,满天的白雪落下,触及消融,同时消融的还有那具再不会睁眼的躯体。帝王张惶的搂紧,再大的力气却也阻挡不了那具躯体的消散。
帝王征征的跪在雪地,怀里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