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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失眠成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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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刘先生搬到这个老式居民楼,他来的第一天跟我说,这栋楼的年纪大概比他父亲还大。我笑了笑,带他去了他的房间。他热情地请我去吃了一碗馄饨,这一年,他二十七岁。
一开始我们只是普通的邻里关系,虽然我父母是他的房东,但这并不影响我们成为朋友。没事的时候,他会说很多大学里的事给我听,讲了很多,却没有一个是他自己的。我问他,他迟疑了一下说,因为一直都一个人吧。我不知道怎么接,他拿出一包烟问我抽吗,我摇摇头。
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我问他。他说,今天,刚刚路过商店的时候顺便买了一包。他边抽还边咳,像一个努力想把自己包装成大人的小孩一样。
第二天我去刘先生的公司帮忙收拾,他被公司炒鱿鱼了。我到的时候,他像个木偶一样坐在椅子上,身边的人各有各的忙碌。那一次我才发现他说的一个人是什么意思,大概是在工作了两年多的地方,要离开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个人来和刘先生说一句,哪怕虚伪客套的话。而刘先生之前一周都还在这里熬夜加班的工作。
刘先生入院治疗之前谁也没想到,其实说起来也并不严重,中度抑郁,是他自己选择入院治疗。那天我陪他去的医院,一走进去就闻到一股消毒水的味儿,刘先生皱了皱眉。我也并没有待多久,走的时候刘先生把烟塞给我,我望了望他,他说,医院不让抽烟的。
后来的日子单调而平静,刘先生每天看着从借阅室借的历史小说,我也差不多每周一次的来看看他,好像生活从一开始就应该这么规矩。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4楼2015-10-04 0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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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刘先生突然出现在楼里,看上去比早些时候憔悴。但是他见到我说的第一句话是,烟呢?
    他抽烟的时候一句话都没说,我也耐着性子没有离开这块烟雾缭绕的地。抽完后,他随手把还未熄灭的烟头弹到楼下。你做什么!我忍不住直接问他。刘先生沉默了很久,他说,现在我脑袋里有一颗肿瘤。
    然后那个下午,他和我说了很多。很多他一个人的故事,他不知道是自己太没存在感还是不招人喜欢,于是他就默默的更加努力。上学的时候是学霸,但是同学聚会从没有叫过他,工作的时候是能手,却突然被老板炒鱿鱼。他知道自己不善交际,但是他觉得自己也没做错什么,不知道怎么就一直在受到排挤。
    但是啊,都会过去的,因为我快要死了吧。刘先生倚靠着护栏,轻声地说。
    不会!你连一个人都扛过来了,还有什么是扛不下去的!我不知道当时怎么就那样坚定的对他说了,可我还记得他诧异的表情。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5楼2015-10-04 0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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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先生父母到的时候,他终于是哭了。死亡多么敏感的字眼,他却频繁提起,好像是希望父母能习惯。而手术本市就可以做,哪的成功率都差不多,刘先生也就没走了。
      又住进了医院,这次我也陪着来了,我可能是刘先生在这里的唯一朋友了吧。期间他父母一直给我说谢谢,我有些不知所措地点着头,好像我也并没有做什么。
      住院的事,刘先生早已轻车熟路,由于这个医院没有借阅室之类的地方,他自己带了一本《成吉思汗》。那本书我曾翻过几页,也是属于完全看不下去系列,刘先生却看得很入迷。
      几天后,病房里来了一个老先生。他是之前就住在这的,这次是孙子结婚了,他执意要去。老先生很健谈,常和刘先生一聊就是一下午,通常是老先生讲着,刘先生耐心的听着,而内容天南海北的什么都有。起初,刘先生父母还不放心地守在这,后来见刘先生状态很好,加之那边生意实在需要他们过去,于是就走了。走之前还给我送了好些礼,我是收了,因为不收,他们好像会觉得我不会去照顾刘先生的样子。
      后来讲给刘先生听,他也只是笑了笑。这天老先生不在,刘先生一个人在对着一盘象棋残局发呆。老先生呢?我随口问他。去做手术了,刘先生也随口回答。
      按老先生的讲法,他这大大小小手术也做得多了,根本不存在什么紧张或者有压力,倒还时不时的教给刘先生减压方法。这象棋残局是刘先生和老先生昨天未下完的,刘先生仔细研究着,等着老先生出来继续。
      可是,直到刘先生出院了也没有等到老先生来和他下完那盘象棋。老先生那天手术没熬过去,就走了。后来,有人来收拾东西的时候,把象棋给了刘先生。
      之后刘先生的手术是非常成功,他母亲激动的抱着他不停的哭泣。他轻拍着母亲的背,他突然想起老先生曾和他说过,生老病死是每个人都在经历且必须要接受的,但是如果发生在至亲的人身上,那就是莫大的悲痛。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6楼2015-10-04 0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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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院之后的刘先生,回到了楼里,他的那间房还给他留着。他笑着对我说,还是这里舒服啊。是因为没有消毒水的味儿吧,我靠着门边对他说。刘先生只是呵呵干笑两声,算是默认了。
        那天刘先生突然找到我,让我载他去陵园。我问他去干什么,他说,去看一位朋友。我想起了医院的那位老先生。到老先生墓前的时候,刘先生把象棋摆好,还插上了一支烟。老先生抽烟吗,我问。不知道,反正以后都不抽了。刘先生一边抽着烟一边说。
        好像没有过多久,刘先生就把一盘残局下完了,还说了好多话。临走之前,他突然把象棋点燃了,还从包里拿出之前在医院看的那本《成吉思汗》烧了。走的时候,天像是突然晴朗了起来。
        后来刘先生在楼里开了吉他培训班,不算好,日子过的还算凑合。倒是经常有其他的居民来我这说刘先生扰民,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他的一种进步。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7楼2015-10-04 0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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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先生掐灭掉手里未燃完的半支烟,扔进了楼梯口的垃圾桶里,他说他过几天就要回去了。其实我早就想到了,却没想好怎么和他告别。刘先生走的那天,他从兜里拿出半包烟,塞我手里。
          我不抽烟,我说。
          刘先生背对着我,挥了挥手。
          我也戒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8楼2015-10-04 0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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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碎语》
            快十一月,这里没有桂树成林,也没有满城的金桂飘香。嘉陵江畔我骑着车,走了多少个来回,也找不到少年时在漓江边漫步的感觉。
            四川其实是一个好地方,天府之国。我在的这个城市空气也意外的好,群山环绕,江水为带。说起来,唯一感到担心的就是这里地震实在是频繁了些。还好都是些小小的地震,可有时候又怕它不来,时间长了憋大招。于是每次都悲观的想,反正在七楼也跑不掉了。
            现在已经过了那种有人穿短袖有人穿长袖有人穿外套或大衣的季节了,所以每次我还穿着短袖出门,别人看我的眼神就像我上个月看穿着外套的人的眼神一样,神经病吧。于是,在两天前我从衣柜里翻出了外套。
            其实,我的衣物并不多,且都不是在本地买的。想了一下,果然还是因为比较便宜吗。说起来,四川的食物确实够劲,很喜欢,火锅吃到停不下来。但是这的早餐可选性实在是不多,而且价高。还真是怀念4块5一碗的米粉,拍个蒜子,只要锅烧。
            说起来,食物这种事地方差异真的太大了。经常在来往于桂林和成都的火车上听到,四川人说桂林米粉不好吃,桂林人说四川的面不好吃之类的。然而差异最大的莫过于折耳根。在我熟识的四川人中,我问过的基本都喜欢吃,而外地人也都基本不能接受。然而,我妹却很喜欢吃,是因为在四川长大的原因吗……
            还是想回去啊。
            景色,美食,语言,街道和公交。果然都是桂林更吸引我啊。
            不习惯待在别处,就当是理所当然的不合群吧。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2楼2015-10-28 1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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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知道他为什么强悍》
              暑假的时候,俞海和父母一起到了爷爷住的地方。那是一个小到城镇地图上都找不到的山村,符合一切对贫穷的想象。土坯房,没有淋浴间,没有厕所,或者路过某个窄窄的小房子就是茅房,是真正意义上的茅房。
              这是俞海第一次回来,他要把他考上大学的消息告诉爷爷。然而他对爷爷的印象还停留在小学二三年级的时候,那时候爷爷有到他们所在的大城市生活。后来俞海才知道,是因为奶奶去世了,爸爸不放心爷爷才把爷爷劝了过来。
              一个人能做些什么,俞海难以想象爷爷在这样一个地方独自生活了十年。一头牛,一只猫,两只狗,和一院子的花,这些就是平日里和爷爷朝夕相处的生物。一开始爷爷对着它们说话,到后来它们都耳熟能详了,爷爷就泡一壶茶,能坐很久很久。
              爷爷深爱着奶奶,俞海深信着。因为他问爷爷院子里是什么花的时候,爷爷说那是奶奶最爱的花。黄色的小花,在风里显得弱不禁风,也曾别在奶奶的发间,而爷爷痴痴的看着,正如现在。
              俞海陪爷爷去过奶奶的坟头,那是爷爷经常去的地方。很素净,爷爷一盘腿就坐在地上,能说上好半天。说着他们的孩子有出息了,说着俞海如何如何能干,说∶“你呀,就是不爱说话”
              回去的时候遇上同村的人,刚从山里捡了柴,正往回挑。打了个招呼,因为爷爷腿脚不便,那人就先走了。太阳将落的时候,稀稀疏疏的起了炊烟,俞海的妈妈在屋里忙着。爷爷拿着蒲扇清闲的在院子里坐着,木条矮凳旁趴着一只猫。
              第二天清早,爷爷就出门了。俞海跟着,因为蚊虫叮咬,也是一夜没睡好,一路上呵欠连连。
              爷爷停住的时候,俞海看见的是两座坟墓,他以为是他曾祖父辈的墓,可靠近了才发现上面写着‘无名烈士之墓’。俞海有些震惊,一旁的爷爷已经跪下了,他看着也跟着跪下了。
              “记住这条路,如果我死了,你每年来帮我祭拜。”爷爷突然对俞海说。俞海有些不知所措地应了声。后来爷爷说了他的故事,恐怕俞海这辈子都会记得。
              那是七十年前,俞海的爷爷还是个放牛娃。正赶着牛往家里赶,突然远远地就看见村子里升起了黑烟,听见突突突的枪声。他把牛扔在了一旁拼命的往家里跑,他知道是鬼子,可他的父母兄弟都还在村里,他像失了魂跑到村口,突然被人一把抱住。
              两个瘦瘦的青年把他抱进了一间屋子里,他奋力地挣扎着,甚至在那人的胳膊上咬出了一排牙印。那两个青年示意他安静,告诉他他们是游击队员,会救他的。他安静了,也认出了这房子是大牛家的,前两天牛婶还煮了红薯给他吃。
              他哭红了眼睛,蜷缩在一堆柴后面。那两个青年离开了说是去找其他人,他害怕极了。外面偶尔传来的枪声让他一动也不敢动,他就这样在那堆柴里躲了两天两夜。
              他实在忍不住的时候爬了出去,柴房门口就是其中一个青年的尸体,被刺刀戳了个通透,他再也忍不住大声的哭了出来。他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另一个大院的床上了,再后来,他当了兵,参与了战争,瘸了,却也活了下来。
              俞海说不出有多震撼,他终于知道爷爷的眼睛里为什么总有股历尽沧桑的混浊,终于知道爷爷并不宽厚的背影为什么有股顶天立地的感觉,终于知道爷爷为什么会显得如此坚强,其实与其说坚强,不如说为什么强悍了。
              因为他守护着这片土地,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3楼2015-11-10 0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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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有没有人一直看到这里。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4楼2015-11-10 0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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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5楼2015-11-10 1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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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两人的矛盾愈加凸显,温庭又返身看着那个在书桌前绞尽脑汁做设计的男人。这是她和唐鸣毕业的第二年,他们的爱情存活下来了,并没有多数人想象的那样,毕业分。只是,越来越现实。
                    唐鸣繁重的工作把他们强行隔离,唐鸣基本上一回来就钻房间里写写画画。一开始两人还互相鼓励,年轻,就要这样拼下去。可后来,沉默成了两人独有的默契,温庭的事业也稳步提升。生活真的越来越好了,却越来越不像他们毕业前想的那个样子了。
                    盐放多了吧。吃完饭的时候,唐鸣突然说了一句。温庭头也没抬,自顾地夹菜到碗里说,咸了就喝水啊。
                    唐鸣也没接话,一声不响的吃完了饭,收拾洗碗也做了又回到房里。温庭也做着自己的工作。这个到处开着灯的房子里,到处是寂寞,但是谁都不说。
                    五一的时候,两人难得休假,温庭想出去逛逛,唐鸣却想在家休息。终于,“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这句话真实上演了。我们分手吧,一夜的冷战后,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温庭对唐鸣说。唐鸣的表情像是错愕,这一分钟极为漫长,唐鸣也终于开了口。他低下头,说了一句,好。
                    温庭在唐鸣走之前都表现出一副我很好,你走了也无所谓的样子。但是当门关上的那一瞬间,温庭再也绷不住了,眼泪刷的就下来了,她没想到他真的走了。
                    可唐鸣也没想到她会跟他提出分手。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4楼2015-11-22 1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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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孙辽突然转过身盯着窗子外面,他听到了‘嗒—嗒—嗒’的声音,黄达和关易也听到了。一个头发半白的老人拄着手杖一步一步的走过来,是高远春。停下后,他腰杆挺得笔直地站在雪地里,像是在等人。有时站累了,就拄着手杖走两步,却一直不找个地方坐下。
                      雪下的很大了,孙辽眼神有些焦急:“刘舒宁怎么还没到?”
                      “帮我把光遮住,我看看。”关易打开了电脑,突然表情一变:“刘舒宁跑了,追踪器显示他的车正往城南那边开。”
                      “妈的,叫个小队去截。先把高远春抓了。”孙辽有些气急败坏,同时把枪也拿在手上了。
                      关易猫着腰示意孙辽和黄达跟上:“高远春是个疯子,而且他有枪,我们不能从正面楼道口出去。”关易带着他俩绕到一个破木门旁:“从这出去,再从左边绕过去就是刚刚的小空地。”孙辽和黄达点了点头。
                      孙辽轻轻地打开门,三人鱼贯而出,跟在最后的关易时不时的回头看。“快跟上。”黄达在前面招呼着关易。关易最后看了一眼身后,又快步跟了上去。
                      刘舒宁在楼顶看了个一清二楚。
                      4
                      被包围的时候孙辽下意识地挡在了黄达和关易前面。对方十个人,其中半数有枪,身后是死胡同。黄达快速扫了一眼周围的情况,然后对着孙辽和关易耳语了两句,孙辽点了点头。
                      对峙并没有持续多久,刘舒宁和高远春就到了。孙辽看着刘舒宁出现,眼神变了几变。刘舒宁看着孙辽就笑了起来,正当他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关易突然一个斜冲到了前面,抬手就是两枪,一枪打中刘舒宁的腿,一枪打中一个持枪人的腰。
                      突变起的太快,让人措手不及,周围的灯陆陆续续亮起,还传有一些骂骂咧咧的话。可后来枪声四起的时候,那些亮起的灯又悄无声息地灭了回去。
                      黄达刚刚对着孙辽和关易说的是,他们应该是第一次用枪,还单手持枪没有支点,我们趁他们不备突袭还有机会。
                      他们赌对了,十余人躺在地上呻吟,他们这里只有关易中弹了,还是因为他固执的要冲过去把高远春抓住,被高远春返身一枪射中肩膀,孙辽见势不妙才一枪打在高远春腿上。
                      没过多久警车和救护车像迟到的英雄,纷至沓来。至此,这个倒卖人体器官的团伙被击破。刘舒宁前一天还是一家大型医院的院长,而高远春是流浪者收留之家的组织者,负责的是提供活体。
                      一切都结束了,压在孙辽和所有警察心头的一块大石头也终于落下了。而关易也正式官复原职,还和孙辽同级了。
                      平安夜啊,雪还在不停的下。
                      5
                      “其实我哥在我八岁的时候就死了。”关易和孙辽还有黄达坐在车上,他点了一支烟:“而且他根本不是什么救死扶伤的英雄。”
                      孙辽没接话,打开了音乐,还是不熟悉的英文歌。
                      “他也是刘舒宁的合作人。”关易吐了一口烟:“可能是家族血液里就流淌着这种基因吧,谢谢你。”
                      “关易。”孙辽突然喊了一声。
                      “嗯?”
                      一下子,车内谁都没有说话,孙辽拍了下黄达:“开车吧,你嫂子这会可能还在傻等呢。”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0楼2015-12-03 0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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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不由己》
                        一辆辆汽车从庄欢身边掠过,把脚边的枯叶卷成一朵朵陈旧的花,稍不注意就平息了波澜,与这冰凉的大地重归于好。
                        满眼的灯火阑珊,庄欢像个醉汉流连在街头,远去的车尾灯,那抹模糊的红色跳跃在庄欢眼睛深处。
                        “生命如果不是生活的全部意义,那我拿什么证明我是存活的”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2楼2016-01-08 0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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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十月]
                          城市中央一幢写字楼下,庄欢奋力地扯开衬衣上的两颗扣子,十分钟前他辞职了。现在的他已经正式和这个城市中的庞然大物毫无瓜葛了。
                          坐在车上的庄欢把窗子全都打开,往城市外开去。那些灯红酒绿,霓虹交错的故事已经离他越来越远,最后只有无数的风灌进车里,鼓噪着庄欢的耳朵。
                          车子停在近郊一处安静的山顶,抬头就能看见稀稀拉拉的星星,庄欢记得小时候在那个镇子里夏天的夜晚,房前屋后随处可见的萤火虫,还有抬头即可见漫天星海,如果与现在做比较就是星海。
                          其实庄欢有足够多的理由不去辞职,但是只有一个理由让他离开。他下了车,躺在草地上,风柔软地吹过,他感觉裤脚里爬进了蚂蚁,随意蹭了蹭。拿出手机翻看着早上收到的消息。
                          “你妈快不行了,你有空就回来看看吧。”——爸
                          按下拨号键,响了很久那头才接通。庄父的声音显得很疲惫,庄欢小声地安慰了一下庄父然后告诉他明天就开车回去。庄父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第二天,日落青山,庄欢才开车到镇口,数百公里他一刻也没停过。
                          一条穿过整个镇子的小河水,石板路,屋檐下的红灯笼。庄欢快一年没回来了,他明白这里熟悉的一切像外公手上的老茧,一辈子都不可能离开了。
                          还没进家门,就看见二层小楼外坐了好多印象模糊的亲戚长辈,庄欢下车后,他们表情不一,有的甚至略显怪异。庄欢则快步走进家里,甚至都没有一一打过招呼。待庄欢进去之后,他们突然又窃窃私语起来......
                          “他妈都病了十个月了,这娃儿才回来。”
                          “唉,庄老二也是命苦啊。”
                          ……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3楼2016-01-08 0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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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树下的老人]
                            床上的庄母被病魔折磨得很是憔悴了,庄父坐在床边,一脸愁云,看到庄欢进来也只是点了点头。庄欢一下蹲在床边轻声的叫着妈妈,庄父看着都有些动容,拍了拍庄欢的肩膀告诉他,他妈妈已经病得说不出话了。
                            庄欢才从庄父那得知,母亲已经病了很久了,自己出去一个多月后母亲就病倒了。庄欢算了算,竟有十个月了,要不是母亲快不行了,估计他还蒙在鼓里。一种异样的情绪在庄欢心里升起,他很生气,真的生气,他想知道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但是没有人告诉他!
                            但是没有人告诉他。一天两天,陆陆续续的庄母的情况似乎又有所好转稳定下来了,远道而来的亲戚也一个个离开了。只剩下庄欢还整日陪着母亲。
                            不回去上班不要紧?吃饭的时候庄父问,饭桌上的气氛突然就有点生闷。我辞职了,庄欢像是没有意识到,随口回答道。庄父一皱眉,没说什么,只轻轻嗯了一声。
                            夜晚,庄父陪在庄母旁边,让庄欢出去走走。庄欢没拒绝,把时间给了这两个将近四十年都在一起生活的老人。庄欢走在街上,一条主道便贯穿整个镇子,不算热闹,中心处有些像简陋的城市繁华地段,霓虹闪烁,门店里传出各种风格的音乐,橱窗里的模特穿着一个多月没卖出去的衣服。庄欢笑了笑,向更远处走去。
                            不知从何处开始灯光逐渐昏暗了,人也只偶尔看到三三两两,多数都行色匆匆。庄欢只一路向前走着,看到一座历史感浓厚的廊桥浸在昏黄的灯光里。没有多想,直接走了上去,他还记得小时候在这里玩耍,错过了饭点,母亲在这里找到他带回去就是一顿打。庄欢想着不禁笑了起了,却又流下两行清泪......
                            在桥上站了一会,庄欢没打算过桥,便往回走。下桥没多久在一棵树下看见一位老人,老人也看了他一眼,笑了一下就没理他了。庄欢有些发怵,加快脚步离开了,离开的时候还听见老人念到什么再世为人,身不由己的话。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4楼2016-01-08 0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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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日记]
                              回到家的庄欢和庄父说了这个事,庄父心不在焉说不知道。庄欢心有疑虑却也不知怎么办,也就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庄欢突然就醒来了,他看了下表才五点过,但是他觉得心很慌乱,下意识的他就走去了母亲的房间。
                              进去就看见庄父紧紧地握着庄母的手,也没有回头就说,我和你妈生活了将近四十年,她走了,对我来说就是一切都没有了。
                              庄欢的心越发的慌乱,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这个一下子头发花白的老人。庄父站了起来,庄欢想去扶,庄父摆了摆手说,去准备你妈后事吧,让我一个人待着,让你妈再多陪陪我吧。
                              庄欢不知道怎么出门的,一举一动都像是行尸走肉。一周后,一切事情都料理清楚了。这一周里,庄父越来越沉默寡言,那些才离开的亲戚也纷纷回来了,有的安慰着庄父,有的聊着过去的事情。庄欢总觉得他们在刻意逃避着什么,可就是想不透究竟是在逃避着什么。
                              几天后,庄欢打扫房子的时候在自己床底下一个箱子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是一个铁盒子,在一个纸箱子里发现的,箱子里装的全是书只有这么一个铁盒子格外醒目,更让庄欢好奇的是盒子外还有一把小锁,但是他怎么找也没找到钥匙。
                              这件事他没告诉庄父,两天后经过一番挣扎后的庄欢找来了一把锤子。庄欢看着眼前的铁盒,这个铁盒像是有无穷的吸引力,让他挥舞着锤子猛的就砸了下去。只用了几下,便砸开了。里面只安静的躺着一本日记。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5楼2016-01-08 0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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