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星期天,江哲才在教堂见到仁淑。
教堂图书馆走廊的长椅上。
“您的伤怎么样了?能这样出来吗?”
“好很多了。最近似乎有很多事情,心里也很乱,坐在礼拜堂里,才能让自己静下来。”
“您不用太过于困扰,那个赵作家,我不会再让他来烦您的。”
“江哲,对不起,如果用熙珠达不到目的,我怕他会对你不利。”
“尹老师,您不用担心我,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明天是杂志发行的日子,不知道熙珠的栏目能不能保住。”
江哲对此却很自信:“您放心吧,稿子我已经送到总编室,也看到了排版,明天一定会刊登的。”
仁淑看着他,没有回答,却叹了口气。
“您想到了什么?”
“江哲,你大概不会理解,对于熙珠,我不希望她受到一点伤害。我曾经,因为我自己,给了熙珠很大的打击,我不知道那些日子她是怎么过来的,但是我知道那会有多难,如果再因为我,让她再一次受伤,我真是……”仁淑说不下去,她并不指望江哲会了解她对熙珠的愧疚,她只是说出来让自己好过些。可是江哲却说:“我知道,您家里和熙珠家里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所以,我能理解您。”
“什么?你知道?”
“是,上次回平江里,去看了以前的老邻居。您知道,乡下的人就是这样,除了张家长李家短,他们不知道还能聊些什么。所以,我已经知道了,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仁淑苦笑,“是我说对不起才是吧,尹老师这么复杂的人生,让江哲失望了吧。”
“不会,怎么会。尹老师,我只是觉得,您太坚强,太辛苦,希望您的将来会少一些磨难。”
“谢谢你江哲,你是善良的孩子,真希望你能喜欢熙珠,能替我照顾她。哦,我是不是太自私了?我欠的债却要毫不相干的江哲来还,对不起。不过,还是请多看看熙珠的优点吧,她值得江哲喜欢的。”
坐在仁淑身边的时候,江哲有时会被她饱满的额头吸引,他一直认为只有小孩子的额头才会是这样的,所以每每看着仁淑的侧颜,江哲觉得她有着孩子般的稚气天然,但是现在却只觉得心疼。
“您一直是这样的吗?”江哲的眼睛里有些困惑。
“啊?是不是我太心急了,对不起。”
“不是,我是说,您自己已经有太多的难处了,却还在惦记着别人,您才是善良的人。”
“我么?或许我并不是一直这样的,是有一个人,他用他的善良和担当感染了我,我才会希望自己也能成为那样的人吧。”
江哲知道,那个人是志秀的父亲,是那样爱着她的男人,他看着仁淑的眼睛,他从她的眼睛里知道,她也同样爱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