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人呢？

晃着晃着就倒向床，压在宫之煦的腿上。
「你别……」碰我。
宫之煦习惯性地抗拒。想要推开醉醺醺的牧涵林，然而，她整个人软绵绵地瘫着。他连被衾都不好扯动。想来她是无心之举，他也不是那么反感，常常惹恼牧涵林的话硬生生地吞回去。
「宫之煦……曹御医说……吃药静养……」
从醉月楼自个儿骑着马来送药的牧涵林，一路的颠簸和满肚子的美酒，让她变得烂醉如泥，醉醺醺的脑袋倒一直记得来找宫之煦要做的事情。
此刻，她舒服地抱着被衾枕着宫之煦，嘴里呢喃着醉言醉语。
「曹御医的医术……很好……他说你很快就能恢复的……所以……你不能拒绝我……的药……」
「你……你喝醉了，醒醒，起来说话啊！」
宫之煦一边握着牧涵林硬塞过来的药瓶，一边看着她不知矜持的举动，手足有些无措。
虽然他不是第一次被牧涵林压倒，但每次牧涵林都是清醒强势发飙地过来，他当然知道怎么反抗。可她现在是个酒鬼，醉倒在他身上，还自发自觉地将他当枕头抱，让他难以习惯她如此「平易近人」的接触，浑身不自在，又不敢乱动，对她摆冷脸也没用，就算骂她估计也是对牛弹琴。
「好困啊……你别乱动……」牧涵林打了呵欠，半睁半闭着眼睛，抬手拍拍宫之煦，拍到人家的关键部位也毫无意识，只顾嚷嚷：「你是我的宠物……不准忤逆我……好好吃药……睡觉……」
宫之煦俊脸爆红，目瞪口呆地盯着醉酒后仪态全失的牧涵林，她的手能不能够移开点？
他伸手想「反抗」，但眼角余光却扫到守在门外的陆奖，红脸僵住，敢情他一直在那里看他好戏？
「公主醉成这样，恐怕回不了宫，你是她的人，就好好照顾她吧！」
陆奖忍着笑，体贴地为宫之煦和牧涵林关上门，公主半夜来找她的男宠「共度春宵」，他这个小小的侍卫很识趣，不打扰公主的好兴致，相信公主会奖励他的「识时务」。

第六章
陆奖关门时了然的暧昧眼色，令宫之煦倍感尴尬，瞪着不知不觉就抱上他大腿的牧涵林，一扫往日高高在上的睥睨样，醉酒后完全像只到处寻找好窝睡的小狗赖着他，如果她有尾巴，此刻一定会对着他摇摆。
这到底是什么状况？
宫之煦感到深深的无力，她若摆出主人的架子对他颐指气使，他知道该怎么应对她。可是，她现在好像倦鸟归巢似的撒娇模样，让他无所适从，这完全不是他认识的牧涵林。
不过，他实在很想踢开「月圆变性」半夜跑来骚扰他，还让陆奖以为是来宠幸男宠的牧涵林，他真的不习惯她如此零距离的接触……于是，宫之煦移动双腿，拒绝再当她的枕头，然而，这样的举动引来牧涵林的不满。
「宫之煦……」牧涵林眯着朦胧的醉眼，不悦盯着宫之煦，嘟起嘴角强调：「我是主人……你要听话……乖乖……别动……」
似乎担心宫之煦「忤逆」她，她干脆化身八爪鱼，张开四肢将宫之煦缠住，还一脸他敢反抗就跟他没完没了的醉相。
「你……简直……」太不知羞耻了！
宫之煦的脸完全垮下，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被牧涵林缚手缚脚动弹不得，她醉酒的蛮力和她发飙的蛮力一样让他「无能为力」。
「好困……你别吵了……睡觉……」
牧涵林又打了个打呵欠，脑袋偎进宫之煦的胸膛，双手双腿却没有放松，牢牢地巴着宫之煦，醉言变成了睡语：「宫之煦……你放心……我会对你好的……你别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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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迷迷糊糊的话语，让宫之煦心口一震，就像断断续续回忆中那人对他说的话，透露出强烈的保护欲，奇异地让他安心。
「牧涵林……」
宫之煦低下头，神情复杂地望着自顾自睡起大觉的牧涵林，心底五味杂陈，为什么此刻的她和清醒的她，差别会这么大呢？
他再看看手中的药瓶，她这么晚来，是特地给他送药吧？
「唉……」
宫之煦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样的牧涵林，他实在讨厌不起来。
虽然，她做过很多违背他意愿的事情，但不可否认她的药是在帮助他摆脱「摄魂」的影响，她的确有对他好。
此时的她，睡眼恬静安宁，丝毫不见纵横花间的张扬不羁，反而像静静绽放的幽兰，显出不为世人所知的美丽。
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除了酒气，还有淡淡如兰香的体气，让他有些心荡神迷。
明明每次见面她都会被他气得发飙，现在却又这样在他怀中安身立命，他和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她连醉梦中都不忘强调她是主人，难道他只能是她豢养的男宠吗？
宫之煦缓缓地垂下眼帘，长长睫毛遮住了他眸中所有的波动，他无法理清对牧涵林的心态。
只是，几日未见，穿梭花丛的牧涵林，还能记得来找他，这让他心底那股莫名的失落变成了莫名的喜悦。
「唔……」
睡得迷糊的牧涵林，嘤咛着，不由自主地往他身上钻，乖巧娇憨的小女人样，让宫之煦第一次觉得这个恶名昭彰的风流公主还有可爱之处。
她稍稍松动了四肢的「钳制」，让宫之煦能够动弹，伸出手，缓缓地拉起被衾，将两人盖好。
反正，没有人会相信他们之间的清白，身为她的男宠，将主人服侍好才是他的职责，可不能让她着凉了。
他唯一要庆幸的是，「霸王硬上弓」的牧涵林，虽然人品让人不敢苟同，但酒品还不错。

醉酒的她比寻欢的她，多了一些姑娘家的娇态。
「嗯……」
牧涵林揉着宿醉发疼的太阳穴，幽幽地睁开眼睛，视线被一堵肉墙挡住，不见惯常侍候她起床的宫女，闻到了淡淡的药香味。
她眨了眨眼睛，确定自己已经清醒，视线顺着肉墙往上，曲线优美的下颌落入她眼中，继而，宫之煦嘴角微微扬起的双唇，定格成了她瞳孔最「惊讶」的风景。
「我……我……你……你……」
牧涵林瞠目结舌、面红耳赤地指着宫之煦，脑袋有些空白，生平第一次尝到结巴的滋味。
她记得昨晚去醉月楼吃喝玩乐，然后拿曹御医的药来给宫之煦，怎么会变成和他同床共眠呢？
这一觉醒来，她讶然地发现，她像小鸟依人似的窝在宫之煦怀里，双手双脚还缠在他身上，放浪形骸的模样让她罕有的羞愧心冒了出来，她不会像小公主那样酒后乱性将宫之煦给
吃了吧？
宫之煦仿佛发现了新大陆，淡定自若地望着怀中清醒后瞠目结舌有结巴的牧涵林，双颊飘起两朵绯云，犹如红艳艳的玫瑰花，娇艳又炫目，奇异地愉悦了他的心情。
「主人，有什么吩咐吗？」
宫之煦恭敬地问，对两人同床共眠的样子一点都不大惊小怪。
「我们……」对上宫之煦一如既往波澜不惊的眼睛，牧涵林有些气弱，完全摆不起主人的架子，小声询问：「昨晚……我有对你……乱来吗？」
老天爷，她怎么爬上了宫之煦的床？
牧涵林在心里哀嚎，宫之煦一定把她当成急色鬼了……
「主人来此过夜，我不能忤逆。」宫之煦中规中矩地回答，瞧见她心虚的表情，她向来肆意妄为，会在意这次的乱来吗？
果然，她对她的宠物「霸王硬上弓」了，一世英名全毁了，醉月楼多的是美人等她投怀送抱，她竟然跑来对宫之煦撒野，做出「恶狼扑羊」的事情，肯定会被姬羽风嘲笑得一辈子都抬不起头的。
「那个……」道歉的话，牧涵林根本说不出口，尴尬地转动着眼珠子，不敢看宫之煦，她肯定一脸的鄙视，只能转移话题，「我想我该回宫了，父皇母后会担心我的。」
然后，她以非人的速度从床上窜起整好衣裳，冲出房门，以毫不负责任的姿态快速离开案发现场。
「陆奖，我要杀了你！」

随后，一道恼羞成怒的声音传了回来，大概是在迁怒守门的陆奖。
第一次有幸看到牧涵林落荒而逃的狼狈样，宫之煦叹为观止，不曾想到她会这样「夹着尾巴逃跑了」。
她一向不是胆大妄为无法无天吗？
只是「宠幸」了她的男宠，有必要这样大惊失措、逃之夭夭吗？
她是人们口中放浪形骸的风流公主，怎么会像纯情的小姑娘红了脸呢？
她曾「以身作则」调戏他，将他弄得**焚身还能肆意嘲笑，这回怎么会没胆面对他呢？
宫之煦若有所思地望着牧涵林匆忙离开而撞得晃动的门扇，嘴角不自觉地勾起，自从成为牧涵林的男宠后，他的心情第一次美妙得要飞上天了。
或许，牧涵林并不若外表看起来那么可恶，她也有可爱的地方。
也许，他能找到与她相处得更好方式……
她的形象，在宫之煦面前全毁了。
一想到那晚「酒后乱性」爬上宫之煦的床，翌日还落荒而逃的狼狈心虚样，牧涵林就恨不得拉根头发将自己勒死！
她可是世人口中喜好拈花惹草，天天花眠柳宿的风流公主，「宠幸」自己买来的男宠在天经地义不过的事情，她怎么会自乱阵脚成那样？活像她欺负了「良家妇男」自知理亏才逃之夭夭似的。
唉，之前她还故意使出浑身解数去引诱宫之煦，调戏得他**焚身之际大肆嘲笑他是凡夫俗子，抵抗不了女色的诱惑。这会儿，她半夜竟然变成色狼爬上宫之煦的床，还糊里糊涂地跟他同床共眠到天亮，如此「饥渴」的表现，肯定会被宫之煦鄙视到死的！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懊恼的牧涵林回宫之后，不得不「闭门思过」反省自己的「色欲熏心」，连最爱的「寻欢作乐」都提不起兴致来。这么丢脸的事情，她也不好意思找姬羽风商量对策，只要一想到自己窝在宫之煦怀里的蠢样，她真的羞愧到不知该如何是好？
虽然她的花名全国皆知，但她好歹是一国公主，该有的皇室风范还是要保持的，所以，她对美人的欣赏向来是「发乎情止于礼」，并不是外人所想像的过着「夜夜笙歌、酒池肉林」的浪荡生活，天天回宫不可外宿可是她的优点呢！
可惜，她之前逾越礼节去挑逗宫之煦也就算了，现在还爬上他的床夜不归宿，连鬼都不会相信她和宫之煦是清白的，当然鬼也不会相信，她买下他只是为了给他自由。
她的一世英名啊！

唉，都没人看了嘛？我是不更呢还是不更呢

不过，骄傲如牧涵林，张扬不羁惯了，实在不是当鸵鸟的料子，思来想去，越想越不服气。她可是宫之煦的主人，宫之煦「服侍」她这个主人是理所当然的，她干嘛心虚啊？她完全没必要反省，更不必因此冒出「愧对宫之煦」的情绪，这不是「长敌人之气，灭自己威风」吗？
如此一想，心头那些心虚和羞愧，很快就被她天生的不逊和反骨取代了。
她绝不能让宫之煦看她笑话，不能这样避而不见，一定得扳回点面子才行，否则以后都没办法在他面前抬头了。
她得向宫之煦证明，「同床共眠」这种事对风流公主来说，没啥大惊小怪的，更没什么丢人的，反正他都说她「放浪形骸」了，怎么可以有纯情的羞赧呢？
于是，为了证明她是「身经百战」的风流客，完全不在乎跟谁同床共眠，牧涵林佯装无事，大摇大摆地光临向雅苑，召见被她金屋藏娇的宫之煦，无比扭转之前落荒而逃的蠢样。
「给二公主请安。」
陆奖毕恭毕敬地向大驾光临的牧涵林行礼，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姿态摆得比平时更高的牧涵林，不见上回从宫之煦房中落跑的赧色和恼色……想到她当时恼羞成怒训他的模样，是百年难得一见的面红耳赤，让他大饱眼福，不枉他守了这么久的门，终于看到她的好戏了。
「他人呢？」
牧涵林扫了眼空荡的大厅，不见宫之煦的影子，问陆奖，刻意忽略他眼底越来越明显戏谑味道，他的胆子也越来越大了，摆明了想要消遣她嘛！
唉，只怪那天的蠢样不但让宫之煦大开眼界，也养了陆奖的眼，幸好陆奖这家伙嘴巴还算严实，不会像三姑六婆那样到处宣扬，只会偷偷乐在心里。
「他在书斋。」
陆奖极力忍住要上扬的嘴角，指着书斋的方向，无比好奇牧涵林最后会怎样「处置」宫之煦？

当年他卖身葬父，牧涵林端出公主的架子嚇退其他有意愿买他为奴的人，将他买进宫。他本来以为恶霸公主会让他净身变成小太监，结果，她嫌他太瘦弱，将他丢给禁军统领操练……于是，他变成现在的大内侍卫，但卖身契还握在牧涵林手中，身不由己，必须对她唯命是从，所以，乖乖地来给她的男宠当门卫。
堂堂的大内侍卫沦为公主宠物的看门人，都被同僚笑破了肚子，唯一值得安慰的是，他能亲眼见证公主的「风流史」。比起宫之煦，陆奖无比庆幸他的「姿色」牧涵林看不上，他才有闲情看「公主与男宠」这出好戏。
「他……」牧涵林顿了顿，有些迟疑地问，「他这两天情绪如何？」
「他的情绪非常稳定。」陆奖一本正经地回答，心底无比佩服宫之煦，都被牧涵林「强吃」了，还能淡定自若，他简直值得全川沃国男人的膜拜。
「中午我留在这里用膳，你和厨娘出门多买几样菜回来。」
牧涵林瞧出陆奖看热闹的心思，忙不迭地支开他，她可不想待会和宫之煦「沟通不良」又让陆奖有笑话可看。
「遵命。」陆奖无比遗憾，领命离开。
宫之煦提笔蘸了蘸墨，一边在宣纸上勾画着，一边想着牧涵林落荒而逃的模样。
她那时的模样有些狼狈，都被他看见了，那她还会再来吗？
宣纸上慢慢勾勒出空谷幽兰的骄傲身姿，孤芳自赏的睥睨姿态，像极了在他面前端公主架子的牧涵林。
虽然他被牧涵林「囚禁」在偏僻清幽的向雅苑，除了看门的陆奖和负责衣食的厨娘，就看不到其他人了，但这里已是他成为「笼中物」以来最自由的环境了。
远离吵杂人群，远离花天酒地的醉月楼，远离一双双觊觎垂涎的窥探眼睛，他长久以来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心情自然而然舒坦，对他的主人——牧涵林，也没有之前那么严重的偏见了。
以主人对宠物来说，牧涵林对他其实很不错，她对他的「强迫之举」大多是他的忤逆和习惯性厌恶他人碰触引起的，若他顺从她，她应该不会刻意刁难他吧？
而那日狼狈逃走的牧涵林，让他看到了她与平时不同的一面，对她的观感产生了微妙的变化。她只是外表看起来张扬又不可一世，实际上并未如他所想的可恶，她也有可爱的地方，至少她还懂得矜持的脸红。
这几日，牧涵林都没有在向雅苑出现，他如她所愿，安安分分地服用她送来的药，心底因「摄魂」滋生的恐惧渐渐地退去，混沌的大脑也越来越清晰，清晰得让他能够抓住越来越多的记忆枝蔓。

尽管还无法想起「宫之煦是谁」，但是他知道「宫之煦的喜好」——他喜欢「舞文弄墨」。
所以，他此刻才会在书斋画着空谷幽兰，想着改变他命运的牧涵林，对她的观感虽然复杂，但他也不得不承认，他想念她身上淡如幽兰的体香，才会画出一张张「空谷幽兰」。
她的香气，淡雅清幽，与她本身的张扬气质完全不同，仿佛沁入他的心脾，就在也散不去似的……对，就是这种味道……
宫之煦深深地吸了口气，心旷神怡，才觉得不对劲，抬头一看，就见牧涵林立在案头，目光深不可测地盯着他。
「这兰花临崖绽放，清高孤傲，神圣不可侵犯。」牧涵林打量着满案的兰花图，他的画，「姿色」一点都不逊于他本身，真是「有其人必有其画」，「宫之煦，你的自画像很不错，深得你的风骨哦！」
「谢谢主人夸奖。」宫之煦听得出她的揶揄之意，不与她一般见识。
他若说画的是她，估计她不会说他「清高孤傲」，只会嘲笑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吧？
「咦？你会感谢我？不反驳吗？」
闻言，牧涵林狐疑地盯着谦虚接受她评论的宫之煦，他口气温和得让她以为是幻听，明明一副泰山崩于前也不改色的冰冷样，却少了一贯带刺的感觉，总觉得他哪里变了。
难道因为她「霸王硬上弓」之后，他心如死水自暴自弃懒得反抗了？
「你是主人。」这句话代表了一切。
宫之煦收起笔，将画好的「空谷幽兰」整理好，并不在意牧涵林的怀疑。
他知道不能再与牧涵林硬碰硬，反抗只会激起她更多的不逊，那样他们的关系只会更加糟糕。
「真心真意当我是主人吗？要乖乖听我的话了吗？」
本来牧涵林担心宫之煦会借上次「同床共眠」的事来嘲讽她，她都打算端出主人架子应对，没料到他这么「识时务」，着实吓到她了。
「我之前的忤逆举动，请主人多多包涵。」
宫之煦深色恭敬又淡然，冷漠的气息也有所收敛。
「那……」牧涵林见宫之煦摆出乖顺小媳妇样，大胆地伸出手，勾起他美丽的下颌，故意轻佻道：「给公主笑一个！」
她倒要看他是真心实意投诚，还是虚心假意妥协？
勾着他的下颌的手，温温热热，带着倔强不逊的力道，还有一丝轻浮的味道。
直视着他的眼睛，骄傲如昔，了然于心的眼神，仿佛在等着他拂开她的手。

楼主继续，好想看完😭

她以为他故作姿态讨她欢心，其实心里还是在抗拒她吧？
可惜，她错了……
宫之煦的嘴角缓缓地扬起，笑意仿佛迎春花驱除了冬天的冷意，赶走了他满脸的冰霜，绽放在他的眼角眉梢，让他如玉的面容熠熠生辉，俊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哦，老天爷，他居然笑了？！
牧涵林目瞪口呆。
宫之煦本来就长得「祸国殃民」，不笑的脸旁已经能迷死一堆人，现在笑起来简直可以倾国倾城，充满感染力的笑容瞬间将他满身疏离的气息瓦解，和煦如春风的笑颜更加勾人心魄，叫人神魂颠倒。
牧涵林愣愣地勾着宫之煦的下颌，他超强的笑容冲击得让她心脏都忘记了跳动，直到他眼中的笑意涌出一丝的戏谑，她才猛地回过神来。
「见鬼，你真的笑了？」牧涵林忙不迭地收回手，为了掩藏自己的失态，故意恶声恶气道：「你吃错药了吗？怎么不恶心我的碰触了？怎么不摆臭***看啊？怎么不捍卫清白舍得卖笑了？」
「主人要求我笑的。」宫之煦的嘴角保持着好看的上扬弧度，慢条斯理地回答牧涵林，「再说，药是主人给的，有错吗？」
哇！竟然还将她一军！
牧涵林不敢置信地看着「谈笑风生」的宫之煦，他「弃暗投明」的改变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你不是宁死也不吃我给的药吗？不怕变成我的傀儡吗？」
奇了怪了，之前让他吃曹御医给的药，他简直是宁死不屈，害她不得不上演全武行，以非人的形式喂他药，硬生生地被他咬了一口呢！
「你给我的药……」
宫之煦从怀中掏出两个小瓷瓶，各倒出两粒，当着牧涵林的面送入口中咽下，毫无犹豫之色，以实际行动回应她。
「宫之煦，你真的是宫之煦吗？」
宫之煦的温顺与配合，让牧涵林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不再冰山的宫之煦，他现在变成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笑意盈然，平易近人，与之前誓死保清白的贞洁烈夫截然不同，他该不会是中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