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贫民窟复杂交错小路的一隅,布莱克脱掉黑色长风衣后用脚踩住,左手发力,撕下一条布。他的右肩横着一道很深的刀伤,即使他左手还算灵活,包扎也费了番工夫。
当初的第一刀选择后腰是因为他想给这慈眉善目的老爷子留点存活的希望,万万没料到后者竟还会反抗。老家伙下刀的位置很刁钻,瞬间锁死了他整条右手臂的行动。匕首掉在地上惊动了护卫,他不得已才急忙往老爷子的咽喉补了一刀。
不得不说他目前的状况很不容乐观。关闭的城门和巡逻的士兵暂且不谈,最要紧的是没有治刀伤的药。如果不想办法尽快出城或弄到药材,他的小命怕是难保了。
布莱克疲累地靠在斑驳的墙上。偶有几人好奇地朝墙角瞟上一眼后识趣地加快步伐离开,他们本能地感到少年的身上有股戾气。
刺客假寐了一会儿,自觉体力恢复了大半。他拖沓着步子从阴影里移出,暖金的阳光刺得他下意识举起手臂挡在眼前。
街边小摊琳琅满目的精巧玩意儿叫卡修斯目不暇接。要不是囊中羞涩,他恨不得将所有东西搬回家慢慢赏玩。他花了兜里最后三枚铜币买了根糖葫芦并狼吞虎咽拿它填了肚子,那甜津津的味道使他回想起怀特城的奶油水。没错,他想怀特了。
是啊,赫尔卡城很好。这儿有许许多多别的城邦所没有的新奇物件,有美味的糖葫芦和其他小吃,还有个严格却也温和有耐心的师父教他剑术,更重要的是没有会冲他叫嚣着“诅咒之子滚出怀特”的人。
可是赫尔卡没有奶油湾,没有炫彩山,没有他的好朋友拉利。在他很小的时候,每当被欺负了,他总在心里暗自发誓,终有一天要到远方去,再也不回来受苦。然而当他真的到了所谓“远方”,他又怀念起怀特的一切一切来。
到不了的地方叫远方,回不去的地方叫故乡。
卡修斯兀自伤感了一会儿,猛地一拍自己的脸颊。他已经想明白了,反正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重归怀特,再牵肠绕肚岂不是自寻烦恼?还不如抓紧这短暂的自由时光享受享受呢。
然而当他重整旗鼓,雄赳赳气昂昂打算继续到处转悠时,四下陌生的景物向他揭露了一个悲惨的事实:他迷路了。
他是边感怀边漫无目的地闲逛的,赫尔卡的路本就七弯八绕相貌无差,他多半一不留神拐错了个岔路口就到了这南辕北辙的地儿来。
令人疑惑的是街面上除了一位拄着拐杖、步履蹒跚的老婆婆外别无他人,而这位老婆婆神色急切,口中反复念叨着“该怎么办”。现在刚过正午,平日里最热闹的时刻这会儿却家家大门紧闭,不用想也明白肯定发生了大事。
卡修斯决心打听一下。“婆婆,你这是怎么了?”
老婆婆见到卡修斯仿佛见到救命稻草,激动地抓住他的手,眼泪淌了满脸,也不抹一把,絮絮叨叨倾吐苦水。大意是她的孙子上街遇见有人于光天化日之下抢劫,小伙子去追,人没追到不说,还叫那歹徒在手臂上划了一刀。偏偏是这时候城主下令,命药店把所有来买治刀伤药材的人统统扣留。这样一来她孙子的伤也就没法治了,老婆子担心伤口化脓影响到小伙子日后手臂的灵活性。
“那您知道城主为什么下这道令吗?”
“据说有位尊贵的左议事会大人被杀了,那刺客受了刀伤,还没被抓住……”
难怪雷伊收到了紧急开会的信函。
卡修斯同情这为了孙子的伤而焦头烂额的老婆婆,帮不上什么忙的他转而语言安慰:“没关系的,婆婆您就放心吧,城主一定很快就能抓到刺客解除这道禁令的,到时候您的孙子就有药治啦!婆婆,实不相瞒,实际上我迷路了……”
好在老婆婆尽管急得直掉眼泪,还是为他指明了回到海边的路。谢过婆婆后,卡修斯哼着调子吊儿郎当地前进,只是在途经一条幽深的小巷时,突然有人从背后拽住了他。
“救……”他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嘴就给堵上了,只能毫无还手之力地被拖进阳光照不到的阴影中。
那一刻他以为自己遇上了砍伤老婆婆孙子的抢劫犯,浮上脑海的却是一袭黑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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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准儿今天还会有第七章你们信吗xxxxx毕竟GD到了一个特——喜欢的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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