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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古风)《云何》by夜落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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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今生的故事
涉及仙界、人界、妖界、魔界
有权谋、有江湖
反正该有的都有了,不该有的也都有了


1楼2016-02-06 16:18回复
    苏老先生是个说书人。
    虽然他年少时也读过几年书,也有过考取功名的鸿鹄之志,但是随着岁月流逝,自己仍一事无成,便也随遇而安了。
    苏老先生活了大半辈子,最喜欢的就是讲故事。这不,在这么一个艳阳高照的日子里,又恰巧多喝了几杯酒,苏老先生便来了兴致:“大家都传京城里排名第一的琳琅公子是个断袖,却不知,那前朝最负盛名的云何公子也是个龙阳之辈。”
    这边有声音叫了起来:“这倒是新鲜,您给大伙儿说来听听。”
    这边苏老先生得到回应,更有些醺醺然了,他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酒,用干枯的老手捋着胡须,开口说道:“云何公子那是什么样的人物?五岁能诗文,七岁通音律,十岁通兵法,十五岁武冠天下,这样一个神仙般的人儿,却在弱冠之年跳崖自尽,你倒是什么来由?”说到这里,苏老先生又停下来,拿起酒杯灌了一口,两眼闪光:“那云何公子表面清冷出尘,迷倒了多少姑娘?却不料,内里却是个给人压的贱骨头。他和当时陆家的公子一同长大,一颗七窍玲珑心早已被别人偷了去,却不料,那陆家公子却不是个喜好龙阳的主,对他啊,从来也没存过什么旖旎心思。”
    说到这里,茶楼里开始议论纷纷,春日的暖阳洒下,茶楼里的一切都被照得朦朦胧胧的,空气里温度恰好,不冷,亦不热,更让人感觉说不出的慵懒自在。茶楼里多是些来休息的贩夫走卒,此时都面带嘲讽,茶馆里满是意味不明的笑。
    那老先生捋捋胡须,又继续讲了起来:“这要不挑明,云何公子也就能继续自欺欺人地恋下,至少能保个平安,可偏生地出了公主。听说啊,是有一年花灯会,这偷跑出来的公主正巧遇见了风流倜傥的陆家公子,两人一见钟情,郎情妾意,正是千年难遇的好姻缘。那公主回宫没几天,朝廷便下旨,招陆公子为驸马。这本是天大的喜事,京城里处处张灯结彩,谁知…”
    讲到这里,这老先生却越来越迷糊,想必是醉了。众人一听他卡在这关键处,不由心急。
    “你倒是说啊。”
    “怎么不说了?”
    “谁知…”这老先生此时已是醉得趴在了桌上,他勉强睁开一只眼,嘴里嘟囔着,却终于迷迷蒙蒙地睡了过去。
    “什么呀。”
    “切。”
    众人见状,也只得摇摇头,各干各的一份事去了,这边两个人接着喝酒,那边两个人说起了闲话,这花满楼又来了一个小娘子,那身段,那声音,你听我跟你说…
    谁也没注意,在茶馆的角落,一个白衫公子拿起了酒盏,一饮而尽.
    “诶,快看快看。”不知谁说了一句,茶馆里一时又炸开了锅。只见天际飘过一道五彩祥云,转瞬不见。
    “这是,仙人呐。”
    的确,是仙人临世,此时的天界也是难得的祥和喜庆,原本寂寞冷清的宫殿里都挂起了红色绸缎,大大小小的仙娥们穿着飘逸的齐胸襦裙,天蓝,鹅黄,桃红,让人眼花缭乱。这边仙娥们急急忙忙地准备宴会,那边几个广袖白衫的神仙却在悠闲地喝着桃花酿,只偶尔向南天门方向瞥的眼神暴露了内心的迫不及待。
    今天是天界少主璃陌从神界修行回来的日子,掐指一算,已有五百年光景。
    “子云哥,我回来了。”这边宴会的主角倒是毫不领情,径直飞向了长云阁,英气的少主嘴角尚挂着稚气而得意的笑。“子云哥,这次你就等着吃惊吧,我可不是当初的毛头小仙了。”想到这里,璃陌不由加快了速度,谁知终于到达时,却被眼前的景象吃了一惊。
    记忆中的雕梁画栋,琼楼玉宇被毁的面目全非。横白玉八根柱倒,堕红泥半堵墙高。碎琉璃瓦片多,烂翡翠窗棂少,璃陌惊得向后一退,却正踩到了什么东西,出一声轻响。璃陌定情望去,顿时眼前一阵晕眩,这正是他亲书的牌匾“长云阁”,昔日的笔迹秋景而轻狂,正与这如今的破败形成鲜明对比。
    璃陌一惊,连忙跳了开。心下却是又疑又急,一时间竟不知怎么办才好,只呆立在原地。
    “不用找了少主,子云上仙早就不在仙界了。”眼前人一席明黄的广袖长衫,袖口装饰着祥云螺纹,不消说,正是司命星君。好脾气的司命星君踱步走近,眼里带着几分悲痛几分怜悯。“子云上仙在这五百年的故事,你且随我来看罢。”


    2楼2016-02-06 1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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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日暖炉blingbling ✧⁺
      ——————
      少宫主双翅展开遮天蔽日,不知何时才能带我们攻上天界逼玉帝恢复夫人仙籍。
      其实我们根本不急跟鸡犬升天,只是心疼夫人要日夜被那头会雕胡萝卜花的黑熊精摧残。
      想一想心都要哭碎了。
      等我们少宫主称霸天界,就算那头黑熊精用胡萝卜雕出少宫主和夫人也不能让他飞升。                 ——摘抄自追影宫茅房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6-02-06 1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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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郊,上弦月高挂在夜空中,幽幽的银光斜斜地照在冰凉的石碑上,远处悠悠地闪着磷火,一阵秋风吹过,发出似幼子啼哭般的声响,正吹动了那残破石碑上的灰白纱帘般布下的层层蛛网。这石碑似乎是年代久远,有没经过修葺,细密的裂痕上布满了青苔,遮住了原本的字迹,即使如此,怕也没人会在乎。空气中又幽幽传来了哭声,这声音的来源倒不是秋风,而是一个华服玉冠的小公子,那小公子约莫十岁,趴在一座新修葺的墓旁,那坟冢十分简陋,倒与那公子的华贵形成鲜明对比。
        那小公子一声声哭着,嘴里含糊不清,但依稀能听出是在哭喊“娘,娘。”
        不知是谁家的苦命孩子。
        小公子哭得累极了,他勉强支撑着爬起来,又一屁股坐下去,蜷起身子,将脸深深地迈入膝盖之中。铺天盖地的无助感瞬间袭来,小公子害怕的蜷紧了身子,从前,无论受多少排挤,多少白眼,多少欺负,总还有娘,总还有娘温柔而怜惜的眼,总还有娘温暖的怀抱,娘总爱抱着他看太阳初升,娘说:“我们小风河啊,将来要像这太阳一样,起初只是一丝微弱的光亮,但后来不断充实自己,不断强大,到最后啊,我们小风河要像这太阳一样普照万物,恩泽众生。”
        然而,如今只有黎明破晓前的黑暗。
        不,不全是黑暗。风河抬头,却望见了一个月白袍子的青年,那青年长身玉立,神色清冷,仿佛要月亮中走出来的仙人一般。风河痴痴望着,竟然忘记了害怕。
        那月白袍子的青年一动不动地望着他,眼里闪过瞬间的惊愕,随之是愤恨,后又转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似有挣扎。那青年握了握拳,终究还是缓步走来,在他面前蹲下身,抬手拭去了他颊边的泪珠。风河依旧没有缓过神来,只觉得皮肤上触感冰凉。那青年双手扶上他的肩,眼里仍是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但是较之前又有几分柔和,一双眸子如漾着水般。风河只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要被吸走,却突然被拉进了一个怀抱。
        这青年的怀抱是冷的,配上这深秋黑夜的寒冷更是冷得刺骨,但风河却觉得这怀抱温暖的很,像早春三月的江南,春和景明,草长莺飞,一瞬间,万物复苏。
        然而,这只是须臾。片刻后,那青年便放开了他,头也不回地离去。
        风河见状,焦急万分地叫道:“仙人哥哥,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那身形果然一顿,月光下,那月白的袍子似乎在幽幽地发着蓝光:“我不是什么仙人,我是鬼魅,再见之日,便是我夺你命之时。”说完,那身影便渐渐隐去,消失不见,风河只来得及看见他腰间的玉佩,美得不似人间的成色。
        “风河哥哥,风河哥哥。”耳边是少女清脆如风铃的呼唤,风河不情愿地睁开眼,果然看见了一个秀丽的少女,那水灵灵的大眼睛透着十足的天真。“风河哥哥,你怎么大白天的在院子里就睡着了?萧陌哥哥都在门口等了一个时辰了。”
        风河抚了抚那少女的头,温和地笑道:“好,我这就去见他。”他站起身。早不是十年前无助的娃娃,身姿挺拔有力,剑眉下是一双犀利的眼,嘴角总隐着一抹自信的笑,端的是长歌当风,少年英豪,路过书房时,风河转身向里面瞥了一眼,那是一幅栩栩如生的画像,画中人容颜清冷,眼里的情绪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美得不似人间。


        4楼2016-02-07 0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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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5楼2016-02-07 1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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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又是什么情况……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6-02-07 1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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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月明星稀,乌鹊南飞,阮琦的房前出现了一道白色的身影,那身影来回踱着步,一会儿似乎是要离开,一会儿又犹豫着走回来。这样折腾再三,那身影还是悄悄地溜了进去。
              房里很静,一点声响也无,想必主人已经睡熟。那白色身影便蹑手蹑脚地来到了床前。只见床上人紧闭双眼,眉间微蹙,不知在忧虑些什么。暴露在外的皮肤上满是青的红的痕迹,应该是刚刚那帮打手留下的。密密麻麻,触目惊心。
              清洛坐在床边,心里一阵刺痛,他伸出手,似乎想去触摸那些伤痕,却在还有半寸的时候生生停下,将手收回,唇边逸出一丝叹息。
              有那么一瞬间,他心软了。
              他闭上眼,想起了早春三月的江南,春风又绿,那人一袭月白的广袖长袍,暗卷云纹,自三千灼灼桃花中走来,玉冠华带下,那一双总是清冷中透着悲悯的眼睛微微弯起,仿佛坚冰初融,化作汩汩春水,润了谁的心房?
              这么多年过去,他见过各种笑,羞涩的,欢悦的,洒脱的,释然的,却再也没见过那样的笑,仿佛冬天过去,柳树抽了新芽,小草破土而出,梁上燕子振翅,花间传来第一声婉转的莺啼,一瞬间,万物复苏。
              他叹口气,看向床上安睡的男子,艳丽的妆容尚未洗去,白日里那千娇百媚的姿态,可还有一点当年风华绝代的影子?
              恨意再次涌上心头:他知道,那笑容从不是为他,当年,他百般讨好,百般容忍,百般牺牲,只为他能正眼看他一眼。可惜,他眼里只有那人。这些,他都能忍得,再苦再痛,只要他过得好,什么都是值得。只是,他忍不了他为了那人如此作践自己,如此沉沦。让他所有的努力,都为之东流。
              所以,他要报复,自己尝过的苦痛,他要让那人也尝一尝,那是怎样的屈辱,怎样的绝望。
              想到这里,他狠下心,准备站起身离开。袖口却突然被人抓住,清洛一惊,转过头,正对上一双清澈的眼。“阮琦,我...”
              那人半坐起身,修长而有力的手松了他的袖口。清洛松了一口气,正欲起身离开,那手却从袖口滑下,紧握住了他的手腕。
              清洛低了头,不敢直视那双眼睛。那双眼却眨也不眨地凝视着他,似乎要把他的心看透。“叫我云何吧,游思。”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6-02-12 1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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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番外:
                一个故事从一千人口中说出,便会有一千种结果。而若是游思自己去讲这个故事,那二哥必将先叹息一声:“可怜啊可怜。”
                此时三哥必将赞同地点头,一摇折扇,故作沉痛道:“活该啊活该。”
                好脾气的司命星君不知是客气还是心虚,总之一定会一脸高深道“啊,这世间的种种都是造化。”
                而这时玉祁必将睁着一双水汽朦胧的眼,泫然欲泣,一根玉指颤抖地指着他,又颤抖地放下,随后跺脚离去。
                总之,游思这边的故事,还要由他的旧友淇康作结:“这也真是,忒倒霉了些。”


                13楼2016-02-13 2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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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何?”清洛唤了一声,试图挣脱他的手。面前人方才还在用一双晶亮的眼紧盯着他,没想到转眼间却已经云游身外。云何回过神来,见他挣扎,不由又握紧了些,眼中又恢复了兄长般的神情,白日里的媚气早已消散不见,仿佛一切从未改变,他仍是那个怯怯的小师弟,他也仍是那个兄长云何。
                  清洛却受不了这样的神情,倔强地低了头不看他。云何手稍一用力,将他拉近了些,细细地看着他,仿佛这样就能看出他当年的苦痛。他叹口气,用空闲的那只手轻抚他的头:“你受了这么大的苦,是我没有照顾好你。”
                  清洛仍低着头,身体微微颤抖。云何摇头,将他拉入怀中,轻拍他的后背,清洛的身体瞬间僵硬起来,似乎有十足的戒备。云何柔声道:“这一切都是我的过错,你报复我也是最有应得。只一点,不许折辱自己。”云何顿了顿,语气坚定,“我说过,作践自己的人,我看不起。”
                  清洛身体猛然一震,尽了最大的力气把云何推开,脸上挂了些凄然的神色,嘴角浮现一抹冷笑:“是,我脏,你看不起。”说罢,便下了决心要离开。云何却先他一步,点了他的睡穴。
                  眼见着那人倒在了自己怀中,眉间微蹙,云何心里颇有些物是人非之慨,他轻轻地将他扶上床,盖好被子。自己却漫步到了窗前,看着弦月,一夜无眠。
                  第二日,清洛从迷蒙状态中醒来,恍惚忆起了昨日的争吵,抬眼,云何早已离开,清洛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却瞥见了桌上的一张纸,纸上的字清瘦而又不失风骨,正是云何的字迹。纸上只有寥寥数字,却让清洛忍不住将那纸攥紧,随后手一滑,褶皱的宣纸悠悠地飘到了地上,依稀能辨出字迹:人世万般皆苦,何必执着,轮回去吧。
                  果然,这么多年,个性还是一点都没变。清洛低着头,掩住了眼底的情绪。。半晌,他突然放声一笑,推开门,径直拉住了一个小童,“我是新来的相公,带我去找你们这里的嬷嬷。”
                  清洛和那小童前脚刚走,厢房里就悄然溜进了一个黑影,那身影四顾一望,只见空空如也,不由心下疑惑:阮琦相公叫自己来救人,何以这人却不见了踪影?,
                  花满楼的头牌阮琦相公,以善舞扬名。
                  当其轻步曼舞,有如燕子伏巢。而其疾飞高翔,又如鹊鸟夜惊。闲婉柔靡,机敏体轻如风。沉思未央,杳远幽冥。既如高山之峨峨,又如淇水之汤汤。
                  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说是有天仙降世。一时间,人流如潮,竟到了千金难买一舞的地步。
                  “砰。”门猛地被推开,里面的白衣公子却丝毫不为所动,手持一把水墨折扇细细端详,丹青渺远清幽,更衬得其人如玉。他抬眼,看见来人,并未露出半点惊讶之情,。
                  云何怀着满胸的怒气,却在对上那双眼时平静了下来,纵然这皮囊早不是当初的皮囊,他也终是欠他的。


                  14楼2016-02-13 2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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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何看着清洛,眼里的意味不明:“你又何苦...”话未说完,清洛却将折扇一收,定睛望着他,眼里满是戏谑:“我的事,何时轮到阮齐相公你作主了?”说完,便起身离开,不带半丝留念之情,只留云何呆站在原地,神色里止不住的疲惫。


                    15楼2016-02-13 2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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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清洛在这种地方,恐怕不久就能混上个红牌。”说话着人穿金戴银,手上拿着一把镶金的扇子,明明是极英气的容貌,却在眼角眉梢,尽显风流。
                      旁边那人一袭红衣,看起来却十分温和稳重,断不像是会流连这烟花之地的纨绔子弟。“楚清洛此行蹊跷,不知道在玩什么花样,还是应该多提防些。”
                      那人但笑不语,两指一动,镶金的扇面遍应声而开,那扇面却无太多装饰,只是四个字“清风徐来,水波不兴。”他人潇洒地把扇子摇了摇,又像旁边人眨了下眼色“无论如何,我还是要来这道谢的,不然,岂不是失了礼节?”
                      花满楼的姑娘小倌儿们靠技艺出名,能琴能棋,能书能酒,前一刻还是冰冷清俊的形容,下一刻便能媚咳咳态横生,别有一番趣味。偶有那些不听话的,也是昔日官宦人家的小姐公子,被重做了官咳咳妓的。昔日的贵气还没退去,欺辱起来更是别有一番趣味,反而是更加受欢迎。
                      然而更让人惊奇的,是这花满楼的老板,不像其他店,是那满脸脂粉徐娘半老的女人,而是一个清雅无尘的公子,这公子虽然人看起来和善,却绝对是个人物,朝堂上无论谁家被炒,那户的公子小姐,可是绝对逃不了这魔爪。
                      看舞的席位分三层,最下层,是给那些平民百姓,中间一层呢,则是给那些富贵人家的公子,最上一层,据说是给这间花满楼的大主顾和他的友人,具体是谁?却是没人说得出。
                      风河和萧陌便是坐在这第二层,风河左顾右盼不停抛媚眼,不一会就引来了好几位姑娘相伴。箫陌却是不语,只皱起眉头,盯着舞台。
                      舞台呈莲花状,花心用昂贵的江南丝绸做底,丝绸周边用金线绘成祥云的花边,周围的花瓣是用白玉所做,层层重叠,在花灯下仿佛染了色一般,更显玲珑剔透。四周用上好的檀木做叶,雕工精细,更显古色古香。更令人称绝的,是哪周围飘着的帷幔,为这舞台更添了几分朦胧梦幻的意境。众人正屏息看着,忽见帷幕中逐渐现出了个人影,那人着一些白纱,长身玉立,清雅卓绝。眼见着那人影走进,众人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终于,那身影逐渐清晰,先是现了那一头如黑玉般的长发,又是伸出了哪只白玉般的手,虽然皮肤生得白嫩,骨节却修长有力,那双手轻轻一拨,整个人便显了出来,台上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气——
                      诗经有云“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又有云“其人如玉。”然而,这一切都不足以形容面前人的容貌。一袭白衫显出几分清风道骨,眼角眉梢却有七分含情,一双勾人的桃花眼,却偏偏遇上了一对英气的剑眉,却又那么和谐的结合在了一起,不妖不媚,圣洁的如莲花一样的人儿,却透着一丝妖气。
                      就在众人都满心期待地等那天人之子绽放出美的的舞时,那人却只是优雅地鞠了一躬,接过古琴,手指悠然拨过琴弦,弹了起来。
                      “原来不过混了个琴师,有意思。”一直摇着折扇的风河笑了起来,“清风徐来”四个字伴着他的动作时隐时现。
                      “来啦来啦。”不知谁这么说了一声,众人便见空中似有一朵红莲开放,红得如火,旺盛地燃烧着,火苗四窜,那绝佳的妙人每间一点朱砂,舞姿轻盈,在帷幕间飘飞,那火红的衣衫仿佛要飞起来一般,令人拍案。
                      众人正屏息看着,却看那火苗更炽,竟是径直向看台冲来,还没等反应过来,那红衣妙人已是上了看台,与那穿金戴银的公子对望。眼神阴郁,竟让人不寒而栗。
                      那公子也不慌张,只是站起身来把那镀金的扇子摇了又摇,嘴角一抹玩味的笑,抬眼,却在看清来人长相的一瞬间,僵在了原地。


                      17楼2016-02-14 1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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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家最小的公子风河,有过多次死里逃生的经历。
                        十四岁时,风河及兄弟随父上山打猎,不慎迷失,被毒蛇咬伤右腿,难以行走。风家下令放弃寻找。风河忍着剧痛,生生用手爬出了森林,为了保持清醒,风河竟将手臂咬下肉来,最终,被前往采药的郎中所救。得救时,风河的双臂血肉模糊。
                        十六岁时,风家遭遇刺客,风河替父亲挡剑,剑口离心只偏了三寸。风河顶着剧痛,竟当场将剑拔出,反手刺死刺客。
                        十八岁时,江北刘家觊觎风家无双秘籍,设鸿门宴。风河被困,囚于刘家牢,十日滴水未进,风河每日搜寻破绽,以脚下枯草为食,饮鲜血,最终逃出。七日后,刘家遭逢沉月派灭门,两百二十人无一幸存。
                        讽刺的是,这十日间,风家从未派人寻找。
                        从十岁娘死的那天起,风河活着,就只为三件事。
                        第一,为娘报仇。第二,实现对娘的承诺,换这乱世一片清明。第三,找到那月白衣衫的鬼魅,死在他的手下。因为那日,便是他们重逢之时。
                        在完成这三件事之前,他绝不能死。无论遭遇何种困境,受了何种折磨或是侮辱,哪怕天下人都要他死,他也要咬牙活下去。
                        然而在此时,一向沉稳老练的风河却失了阵脚。面前红衣人的脸那么熟悉,他曾在心中反复将其描绘,唯恐自己忘记。为了记住这张面孔,一向不喜文墨的他苦练三年,手指磨出了厚厚的笔茧,墨水染黑了一池萍碎,才能描绘出那人万分之一的神韵,将其装裱挂于书房,日日端详。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再见到那张脸,会是在此时,此地。
                        不,不应在此时,他尚未完成母亲遗愿,也尚未让母亲昭雪。不,不应在此地,这种烟花之地,只会染了他,污了他。
                        风河与云何对视,眼里闪过惊惶,随后转为无奈与悲凉。但这只是一瞬。镶金的扇面轻摇,风河又换了纨绔子弟的嬉笑:“这妙人我要了,白银五千两。”
                        云何低眸,看不出眼里的情绪,顺从地依道:“谢公子,请公子随我来。”
                        风河跟在云何身后,正瞥见了他腰间的那块玉佩,美得不似人间的成色。最是无奈悲凉时,他唇边却溢出了一丝苦涩笑意:大庭广众之下要人姓名,他毕竟不好收场。这样,倒还能在死前得一次独处的机会。
                        如此,算不算飞蛾扑火?


                        18楼2016-02-14 2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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