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莎怀孕期间,卢卡谢维奇家族又蠢蠢欲动,这次还联合了贝什米特骑士团——一个粗暴好战的骑士团,领袖是基尔伯特·贝什米特,他年少的时候热衷于战争与进攻,直到败在了海德微利女王手下才收敛不少。娜塔莎决心为哥哥分忧,于是她把时间投入了图书室,她四处搜集情报,用了阿尔弗雷德的关系网和罗利纳提斯少爷,她不怎么挪动,除了整理资料看书就是吃饭。阿尔弗雷德心疼妻子,但经不住娜塔莎那一番“我怎么可能不帮哥哥”的说法,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后加大滋补力度,希望弥补娜塔莎消耗的精力。
娜塔莎迎来了临盆那天,她在一个密不透风的房间里生产,壁炉熊熊燃烧,房间温度极高;助产士等候着。大多数情况下助清洗工作需要的热水烧了一壶又一壶。但所有人都显得无比轻松,他们觉得女大公的孩子肯定很健康,甚至猜测她可能怀了双胞胎,就像她的嫂子布拉金斯基大公妃一样。
然而情况不容乐观,娜塔莎的胎似乎非常大,产婆按摩产妇的腹部来减缓疼痛和加快分娩过程,但这对娜塔莎似乎没用,她开始吸气。她的分娩过程异常痛苦,她开始小声呻吟;阿尔弗雷德一直守护在妻子身边,他抚摸着妻子的手,不断替她擦去额头上的汗珠。过了十多个小时,人们似乎还是很乐观,毕竟大公妃之前挣扎了将近三十小时,也生下了健康的双胞胎,营养充沛的女大公没理由输于娇小柔弱的大公妃。
娜塔莎的状态没有好转,孩子始终没有生下来,她的疼痛加剧了。阿尔弗雷德握住她的手,抚摸她的长发,温柔地鼓励:“娜塔莎,你一定可以的,娜塔,别放弃。”当时有人试探地问是否为女大公进行剖腹产手术,做这种手术必须切过产妇腹部和连接主肌肉和脂肪间的部分,然后把刀片抬起平切,这样就可切开子宫壁。剖腹产术通常只是在已经死去的产妇身上施行。这种手术的重创对于未经麻醉的产妇来说无疑超出其承受范围,即便她能挺过手术,也很可能死于传染病或大出血。
伊万大公派来的使者与医生不建议这么做,阿尔弗雷德也拒绝了。他焦急地看着妻子,不住为她打气。
娜塔莎痛苦挣扎到第二天傍晚,她的孩子出生了,是一个男婴,但这可怜的小生命不一会儿就夭折了。医生想尽一切办法也没能救活他,而娜塔莎已经陷入昏迷,她的子宫流血不止。医生手忙脚乱,娜塔莎的情况不见好转,阿尔弗雷德焦躁不安,他守在妻子身边,其间娜塔莎醒来几次,但她非常虚弱。
“孩子呢?”
“……”阿尔弗雷德一时不知怎么回答,但他看到娜塔莎期待的眼神时,他强颜欢笑说,“是个男孩,等你好点了再让你看看。”
“我就知道是个男孩,我睡着的时候都听到他哭了呢……”娜塔莎的声音有气无力,她很快又昏迷了。这一次,不管医生们用嗅盐,用草药擦洗她的背,她都没有反应;直到
临终前,娜塔莎突然无比清醒,她非常镇定请人拿来十字架,她亲吻十字架时,一直低低呼唤兄长,眼泪簌簌而落。接着,她让丈夫抱住自己,把头靠在阿尔弗雷德的怀里。
“阿尔弗雷德,阿尔弗雷德,我的英雄。”
这是娜塔莎·阿尔洛夫卡亚女大公说的最后一句话,她随后陷入了昏迷,再也没有醒过来。美丽的玫瑰凋零,离开了她深爱的丈夫,离开了她深爱的兄长。
悲痛欲绝的阿尔弗雷德把娜塔莎的死归咎于伊万·布拉金斯基大公,他指责道,如果不是伊万要求已经是一个孕妇的娜塔莎搜集情报,耗费她太多精力,平时身体健康的娜塔莎绝不会难产。阿尔弗雷德与伊万·布拉金斯基大公从此决裂,水火不容。到了晚年,阿尔弗雷德仍然沉浸在痛苦中,他说:“……我从来不是英雄,娜塔莎是一朵美丽的玫瑰,但我不是英雄……”
如今,“雪地玫瑰”的花园里还矗立着娜塔莎·阿尔洛夫卡亚女大公的雕像,她靠在丈夫阿尔弗雷德怀里,左手握着一朵向日葵,右手握着一朵玫瑰,她的目光永远注视着东方——她心爱的哥哥的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