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上總遇到很多人,總也探索很多人,
其中特別喜歡跟長輩交朋友,
喜歡和他們交談,
他們敘述著自己的生活故事,
年少輕狂的、與另一半相識的、家裡經歷的...
他們總不吝嗇分享很多人生寶貴經驗,
也能從我的話語裡面,傳達他們想給我的道理,
他們包容我的魯莽與衝動,
他們有時候也做著一些年輕人做的事。
認識Dennis、Ruth這對夫婦已超過十年,
他們年長我很多,兒女都不在身邊,
兩人相互扶持一起生活。
他們喜歡到處旅行、結交朋友,
會互相捉弄對方,
就像幼兒園時在沙坑、溜滑梯玩耍那樣逗趣。
每一年聖誕節前,我都會收到他們寄來的卡片和附上的一封信,
與我分享這一年難忘的旅遊記事,
和他們對生命的感恩,
我期待著!總是非常期待這一刻。
那一年Ruth在信件裡提到自己生病,
病況不太樂觀,
這對樂天知命的兩人算是一個壞消息,
但Ruth說,她希望能在僅有的生命裡,
再和每一個朋友見面。
Ruth打開大門,意外地看著我站在眼前,
她當我是女兒一樣,回家了,
擁抱、拉著我的手,熱情依舊,
我觀察她除了頭髮少了些,她的精神很好,
不變的是哈哈大笑的笑聲,她一樣很熱情。
他們帶我認識社區裡的好朋友,
這些長輩都跟他們一樣親切,
或許是住在海邊的關係,
他們親近天、地、大海,
跟太陽一樣充滿活力,溫暖。
Dennis、Ruth在海邊的屋子很簡約,
我入境隨俗,每天早晨跟他們一起看報紙,
Ruth會留意每位經過的鄰居,
快速地敘述鄰居的一些小故事讓我知道,
下午一起和Dennis整理花園的落葉,
灌溉花花草草、大樹小樹,
摘下美味多汁的果實,忙了一整天,
大家聚在一起吃晚餐,
晚餐后的撲克牌大戰,
恬淡而愜意的一天(一天又一天)。
Ruth體力好的時候會到超市購物,
順道附近拜訪好友和鄰居,
大夥認識了好幾個十年,
自然而然的交換生活中的點點滴滴,
我總被他們的交情感動。
還記得Ruth你的身體偶爾會隱隱作痛,
但你仍繼續幫大家準備晚餐,
你沒胃口時,也總跟大家坐著,
滔滔不絕招呼大家,
你調皮吃一口甜點讓自己哈哈大笑,
打撲克牌,喝著你愛的白酒,
消磨不想睡的夜晚。
想起你雲淡風輕說著年幼女兒離開,
玩世不恭的兒子也疏遠你們也沒聯絡,
但你始終堅強面對、堅定守望,
當你身體出了問題,你欣然接受,
你不願意當個被照顧的人,
所以你更全心去照顧你的朋友,
即使你跟老伴相處的日子在倒數了,
你仍然用你的樂觀感染每一個人...
唯一看到你傷心流淚的一刻,
是你送我搭上凌晨出發往機場的巴士,
我回頭看著你們,你一邊揮手一邊拭淚,
我不想你看見我的情緒,
很快的轉身坐了下來。
這兩星期和你們一起生活,
簡單、充實、歡樂,
認識你們,讓我受益良多。
這些年我總不經意想起這段時光,
和你們在旅途中認識、在生命中相伴,
“年老”讓我知道的是,人生旅途不會停止,
只有鮮明的回憶,一路陪伴我們到永遠永遠。
to Ruth,今天沒有想要紀念什麼,
想著你已在某個時空和女兒過著快樂的兒童節,
也希望你一切平安。
to Dennis,記得和你們相處的時光,也願你身體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