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玉燎
观志藏楼
【一蒲团一黄书一青灯，独不能空心，再净欲，一鼓作气再无为。怕生了禅病，于是枕着蒲团，倒扣黄书，做足一副懒货模样。】
采女●吴羡
观志藏楼
【光有些昏黄，模模糊糊才辨出个身形，彳亍着未动，取下一本书再掩面踱过去，行路时带的火烛一曳，反惊着后退一步，抽了口冷气】唏——【这时才记起来未施的礼数】玉娘娘安。
妃●玉燎
观志藏楼
【一梦，弥勒解扣露肚，做起人间福神。又叠了一梦，混沌虚无里的芥舟一叶。可一声“玉娘娘”，生生喊乱了两重华胥，跌了跤，痛的仙风道风俱无。】
【睁眼，弥勒福神没有，虚无芥舟不在。叹了口气，只在书卷下打量她。】
管你是谁，读卷挑书，皆离我三尺。近了，乱棍打出去。远了，我也懒得管。

帝
命人搬奏疏入殿，毕陈玉燎目下，遣内侍俱退，平声念与人听：“倚功造过，贪吝过甚，父子齐卖官鬻爵，篡矫圣意，旁闭圣听，构陷良臣，起谋逆之心。阿玉，朕曾赞你聪慧，你来教朕，朕该如何赦你父兄性命无虞？”
玉燎
【小奴奉衣举屐，伽蓝香的衣，檀木的屐，另有乌金绸带束发。手握一卷史家诳语，面呈一份忠孝礼仪，只睨去一眼，哂。】
赦？当然要赦。
【握书烛上，任凭火舌贪婪吞没，吃了寒儒一份可怜赤诚。缓缓道来。】
父子一对混货，赦他们半条命。哪只手贪的百姓血汗，剁了哪只。
【顿。】
倘若屁股几两肉，坐坏了一方百姓的风水，有几两，削几两。
【一身宽博衣袖的白袍，燕子髻别有一枚紫檀簪。叱退小奴，亲去东头梅子青香炉、西头青铜五足炉添香。再一揖到底，眉目里皆是菩萨慈祥。】
留一颗头，一双眼，一口一鼻，再赦他们半条命。看陛下持卷临世，挥斥八极。
【挑眉，躬身见礼。】
玉燎蠢笨。

王芝
鸿蒙书院
【日出蒸霞，东起金乌，端着青灯一盏，叱退小奴一行人，慢手慢脚的推开老木门，入了无为道地。】
【一列书架，一列书画，一列蒲团。设桌二十，几上笔、砚、书、纸俱全。东头梅子青香炉，西边金兽五足炉，皆是日夜添香，似是怠慢不了。】
【握了一卷蓝皮旧书，先是敲桌扫灰，再是蹬鞋脱袜。书卷作枕，长几为榻，不比家中玉堂，却是别有风味。】
【闭了眼，两耳不闻窗外事。】
陆致之
鸿蒙书院
鱼白渐生，细浪暗掀，幽鸟啼声近。
燃来灯火数盏，清水濯面，小童立冠。有童往学堂，去尘、添香、置宝，逐几旁列。
肯握倦书，入堂要坐。佼人困在长几，履袜不着，眼旁落案上，指童推肩。
“家中好塌不眠，早来学堂，梦里会书香？”
王芝
鸿蒙书院
【千灯万灯起，小灯浑如一粒山星，小隐隐于星河。赤着一双白细的脚踩过蒲团，踩过道童白袍。盘坐在黄木长案上，左手持卷，右手叩几。】
先生错了，青灯黄卷的老学堂，我不是很稀罕在这里一梦春秋。
【小奴鱼贯而行，为首的端着蕉叶纹小茶盘，后面捧着绿玉斗，再后的，端鞋穿袜，奉炉熏衣。没动，只是叫扈从搬走睡过的一案，吩咐道。】
一瓶一笔一砚一椅一炉一书，哪个都不许乱。
【一拱手，坐着一揖到底。】
十六芝，十六姑娘。

孟凤阳
【东斋焚香盘坐，青竹寂寂，书卷寂寂，我也寂寂。寡欲半旬，养德尚且三四，一本春秋史册也读出了佛法艰深。只好喟叹一句：大抵三年五载，谁是凤阳？是孟大家驭鹤东去。叹过，就此空心。似乎想起些什么，丹凤眼一眯，掷卷蹬靴，唤来小一小二跟前问话。】
他此行一去，大抵几载？能杀几个北蛮子？能否功成身就？会不会铁衣裹骨？
【四问四不答，皆是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拾回黄庭一卷，抱了貔貅瑞兽的小铜炉一鼎，又窝回榻上，今日懒得醉生梦死。也不追究小一小二，只打赏了一个滚字。等到东斋又寂寂，忍不住喃喃。】
五十年鸿业，说与山鬼听……任你纵横捭阖，到头来，不过是血水一滩，枯骨一具。天地熔炉，你逃不过，我孟凤阳也逃不过去，平手了。

恪文斋
【朱灼殷殷的支了一榻竹席，道是五月的满树琼白最是好一梦释愁，要换一席天地歇一歇。禁不住二人的东厢唱戏西厢鼓掌，搁书投笔，当真去了。】
【顿了一顿，眉目里又不知缘何生了一些愁事，思拊了半晌，指来朱粲去向建章问个安，嘱咐道】
先问忙不忙，再说玉山有些……只是有一些惦念陛下，想邀来共赏琼白，还想一同梦里释愁。
【朱粲也是殷殷的去了。】
【不知人来不来，或是何时来，也就半阖着目等，却当真生了些懒怠，入了浮生梦乡去。】
【纵是琼花徐缓的铺了半架竹席，也只是迷糊的嘟囔几句。】

贵妃-宋姚
会庆宫
［请上座，手中的件儿递云深交人，面上化开温和的笑］到底太滋补了，往前我尚在城中，见过小孩儿周岁仍哺乳不食其它，我们琅哥儿果真是不同——叫他别怪宋娘娘不常看他，让玉润小君子罢。［奴儿鱼贯上茶，一翻盖就闻香］近来我也是出了心思，翻帐查库，这钏儿巧着，是我翻旧库寻着的，玉是好玉，大小只有孩童能握了。［指腹抚过眉］本这事儿我该同你和贤妃商量，但你这处小儿要教，贤妃病疾刚好，不宜多劳，莫怪我不先声张。［低去吃了口茶，续］听闻昨日，你往蕊珠送了火盆？又要不大高兴了。［无奈地摇着头，又问］她晚些赴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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祺昭仪-玉山
会庆宫
【白瓷的盏配着碧翠的茶，是有些静心气神的，吃过一口便搁乌木案上了。】玉山替晏琅先谢过您了。
【不自觉的柔了许多。】再大一些，便能亲去唤您一声“宋娘娘”道谢。
【点点头。】送了，却又被送回来了。
【顿。】四壁有风，冬日里又湿寒，就早早遣魏魏徐徐阖了门窗。来没来，玉山没管。
【眉目挑挑，又端盏过来，拿盖闲闲刮着茶沫，有一下没一下的。】翻帐查库，噢……
【笑。】您翻出什么牛鬼蛇神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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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宋姚
会庆殿
［十分关怀的口吻］热谁却别凉了自个儿心，不况她癔病去了半年，只怕不能多怒。［因人的话正中下怀，眼皮一跳，面上是有些带笑不笑了］牛鬼蛇神？巧着新年将至了，你再吃口茶吧。［冬里喜欢滚烫的茶，帘子一动，是鹊芝提了煮沸的铜鼓，又是孔雀三点头，支颐看着，神态还是透出乏困］宫中偷苛严重，省下怕是国库都可满一角。改日还得顿查，是少不了你要协忙。［从软垫下取出两本册（对应不上的日记账和年末清算），让云深再递到她面前，才把话说尽］昨日那一罚，仍是不痛快的。却也引章贤如此，只怕实情，她更要上火了，若惹下病端，是万万不能。祺昭仪是素来机敏玲珑，此事要教一教我如何解了。［再捧盏，像哀其不争地一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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祺昭仪-玉山
会庆宫
【怀里偎着一只小古炉驱寒，往里搂了搂，没去接两本册，便叫她一直递着动也不动一下。】
【烫手的山芋。】
【没怎么看人，笑的温温，话也温温，一贯的避世姿态，从前是如此，往后也是如此。】先斩后奏？先礼后兵？
【半阖着眼。】您惯会这一招一式的，遮天蔽日的来，又气势汹汹的去。
【反问。】连玉山一起拉下泥沼做什么？
【又突地笑了，半讽半嘲。】是了，您也惯不会一人，总该拿个垫背的。
【这才叫魏魏去接了两本册，烫手的山芋拿在手里也没温一温心。自己没看，只是叮嘱魏魏收好。】
【挑唇，声懒得没骨头似得。】癔病去了半年，便不会反复了么？既是要做一回菩萨，好心好意的瞒一瞒她，她还会气急了挠您不成？
【皮笑肉不笑。】翻不出波浪，如何扒皮抽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