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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不明夜【绿黑/ALL黑/古风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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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软萌小黑子就要变成面瘫黑子君了,嗯,大概。
不明夜
“你个**阿大你的咸猪手在摸哪里!?”桃井五月一声尖锐的叫喊,少女在黑子哲也扭开青峰大辉的桎梏前一巴掌打掉男人黑乎乎的手。
旭日东升的第一抹亮光落在黑子的眼睑上,终于让他感觉到一丝久违的温暖。鲜血粘稠的质感还残留在掌心,在日夜交替的边界,他错觉自己正被拉扯、切割成许多个碎片,形成另一个陌生的身影,陌生的面孔。
他再也回不去了。
树荫下古井边,荒芜处原野上,那个卑微,懦弱而彷徨的黑子哲也,终于被自己彻彻底底的杀掉了。
他深知到自己挥动匕首的那一刻,他的脸上没有悲悯,就像在秀德的日子里,和烧饭做菜一样心无旁骛,认真专注。
他听不到桃井五月在说什么,也不想看到青峰大辉抽起刀恢复之前懒散顽固的冷硬模样,他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原先的他,只不过是个边缘村子里没有见识的平穷人家的孩子。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似乎事情永远不会像他想的那样走下去。
他曾经以为他会在农村里度过平凡的一生,父母却毫无缘由的抛下了他。
他独自流浪的无数个夜晚,对着破庙中的石像还是寂静无声的树林抑制住自己的哭声,他无数次的想要问是不是他不够乖巧是不是他做的不够好。
他也曾以为他会在秀德度过安静的岁月,但绿间真太郎的远行成为了他陷入泥潭的开始,他在雾崎见识了花宫真的手段,看过许多令人毛骨悚然的场面,丢失记忆的日子里,他被迫握住了刀锋,学习杀人的技巧,然后一步步的把柔弱的外皮丢掉。
他以为绿间真太郎会去找他,他没有。他也以为绿间真太郎会待他如初,他也没有。
他的以为终究是以为,不可挽回的终不可挽回,当他变得面目全非,不是天崩地裂,是他无法接受他始终只有一个人,孤身冉冉,茕茕孑立。
“绿间君——我杀人了。”
那是那日回到宿郾城黑子哲也见到绿间真太郎后的第一句话。
血迹斑驳的衣物没有来得及替换,空洞落寞的眼睛里没有畏惧,青涩稚嫩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青峰大辉把黑子从背上放下来的时候,他才勉强挤出一点要哭泣般的笑意,呆呆地看着俊拔如昔的男人,动作僵硬的低下头。
他谁都怨不得,瞒着绿间真纱偷偷放走桃井并且出逃的是他,提议要和桃井五月一起去找青峰大辉的是他,明知有陷阱还是犹豫再三决定向前还是他,自己种的苦果都是自己该吞下的,他比谁都清楚,比谁都难过又说不出“后悔”二字。
“哟,绿间,好久不见。”青峰大辉看着绿间真太郎二话不说先是把一身血污的黑子拢成团抱在怀里心里一时说不出什么味道,他挠着后脑勺找了个地方坐下,才发现躁动不安的内心驱使着他又站起来。
“小绿,你不要怪哲君,是我求哲君带我回桐皇找阿大的,你也知道这些日子事情发生这么多,真的很不正……”
桃井五月站在堂前,看到绿间真太郎神情莫测的样子心中吃了一惊。
被抱着整张脸埋在怀里的黑子自然看不见男人的表情,从眼泪的热度透过衣服熨烫到绿间真太郎肩头的那一刻,就有什么东西崩坏了。
他没想过要他难受,黑子也从来都没有在他面前哭过。
他只有十二岁,他想让他过的丰衣足食,免受纷扰,如今那双给他洗衣做饭的葱白玉指却沾着血,指甲缝里满是污泥。
他又该怨谁?绿间真太郎望着遍地狼藉的密报处——是他错了,他妄以为黑子没有自己的决断,还是个孩子,实则经历了这么多能活到现在怎么会同当初那般别无变化。
“绿间,情况紧急阿哲才动的手,我这条命好算也是哲才救回来的,你要怪就怪我。”
“青峰,与其关心别人你不如反省一下自己的处境。”
青峰大辉环顾四周一眼,都是秀德的士兵,一时语塞。
“你到底想怎么,事到如今就痛快点。”
“我不想和你有无谓的争端,从一开始就是你先动的手。”绿间推了下眼镜,余光扫过黑子露在外面湿润的睫毛继续道:“但这次不仅仅是黄濑的参与还有其他人也搅和进来,别的我都可以不追究,你自己想办法让黄濑开口说出幕后主使。”
“你就一口认定还有别人掺和?”
“高尾在后院枯井内发现的尸体经过验尸都是一击毙命,而其中更是找到了身份为海常眼线的尸体,一来无论是细作还是眼线都不可能有能力干掉一个密报处的士兵人数量,手法如此干净利落,二来自己人被杀实在可疑。”
桃井五月听到这里表情却是有些复杂,确定了有第三方的干预她心中有了一定的猜测,但同时绿间发现了那口枯井的玄妙,也就是说井内的情况他也应该有了掌握。
“枯井?那口闹鬼的枯井?不是吧,我说绿间你胆子够大真不怕那鬼来找你啊,这座宅子被用作密报处之前可是闹了不少的人命,你还敢把那贴着符文的石头挖开下去瞧。”
“无稽之谈,果然多年前不动脑子的毛病一直没改。”绿间真太郎冷笑一声道:“居然相信鬼神之说,装神弄鬼不过是为了掩盖这宅子地下的地宫罢了。”
“你也没有资格说我好吗!作为一个神棍天天幸运物不离手……等等,你说地宫?”
桃井五月顶着绿间真太郎的注视知道事情藏不住,无奈说:“阿大,小绿说的的确没错,我和哲君就是通过地宫里一条通向树林的密道才找到你的。那个地宫在此之前有被人为破坏过的痕迹,我和哲君在地宫内停留的那段时间里,有观察过地宫的规格,初步判定是古朝帝王的陵墓。”
“**五月你不是在说笑吧。”紧接着咽了一口口水,“也就是说我们在人家棺材板上的宅子里建了一个密报处?”
“重点根本不是这个好吗,阿大!重点是这座陵墓的主墓室中放着的图纸被人率先一步取走了!这座陵墓从建筑构造上来看不同于历史上的任何一个国家,墓室主人的碑文上只注明的身份也毫无可查的资料,却镌刻道得图纸者则可万土归一,可安放那份重要图纸的暗格已经被人撬开了。”
“所以第三方的目的是就黄濑那家伙捣乱的势头,乘机偷走这份图纸?”
青峰大辉听得一愣一愣的,到现在把事情终于梳理得差不多。
黄濑凉太挑拨秀德和桐皇想坐收渔翁之利,结果还有一个借机利用他拿到了说得神乎其神的图纸,把他救绑走是为了不让他和绿间有洽谈的机会,但是在林子里埋伏想要置他与死地的人很明显不是海常的人,既然已经拿到图纸为什么还一定要杀了他呢。
“三日过后我要看见和解的书信和告示,秀德还有事情等着我去处理,我就先回去了。”
绿间真太郎看这两个人总算明白事情的大概也不想多呆了,黑子一身的血腥熏得他不住皱眉,顺着人的后背好久了还是无声的小幅度打嗝。
“喂,绿间,你一定很害怕吧。”
走出门槛的一瞬间,他听到青峰大辉突然这么说。青峰大辉只觉得空气一冷,脸上看不见一丝说错话的样子,对上绿间严肃的脸。
“阿哲变了这么多,一定让你很害怕吧。”
绿间真太郎只觉得怀里的身子一僵,再没有心思听青峰大辉说下去,不耐烦的皱起眉头道:“黑子是秀德的一员。”
男人望着绿间离开的背影兀自觉着有些好笑,那家伙果然危机意识早就有了,刚刚的话听到耳朵里,一秒就能理解。
“阿大,我不管你怎么想哲君,但现在最重要的是稳定桐皇的情况。今吉若松他们都不见了只有若松在前线,现在要马上把他叫回来。再来小黄给我们制造了这么多麻烦,要是不予以回击只怕你我心中的这口气都咽不下去。最后就是那张被盗走的图纸了,如果那张图纸真的有万土归一的力量,我们必须想办法夺回来。”
“图纸应该不在第三方势力的手里。”
桃井闻言有些讶然,“不在?可是小黄的眼线都被消灭殆尽,只有可能是后来在林中埋伏我们的哪一方势力带走的。”
青峰大辉叹了口气,举起桌上冷涩的茶水灌进嘴里,“如果他们真的拿到了图纸,就没必要最后展露杀意了,他们要杀我们,大可以先杀掉我,引来你们之后再杀掉你和哲。”
“你的意思是那份图纸是被其他人拿走了?有可能是小绿吗。”
“不能确定,绿间那家伙要是有那个心思,早就乘着这次机会打击我不会这么容易撤兵,只让我单单欠他一个人情。”
“那有没有这样的可能,那份图纸还在地宫?”桃井五月想到这里不禁心存一丝侥幸,“阿大!你去召回城外的士兵,我现在再马上去一次地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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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落寞,樱树悠久。
黑子哲也已经不知道有多久踏进这个地方了,一路走过来,从前那片被自己鲜血染红的地面被挖出一个小差距的阶梯,形成一个浅浅的池子,池子与前院的池塘和后院樱花树周围的水泊相连,残破的屋瓦被修葺一新,但长廊上来回走动的人的面孔终究是不同的了。
绿间真纱因为养父母那边出了些事在把他偷偷溜走的事情告诉绿间之后便离开了,而绿间真太郎也因为要处理之前的事情而许久没有回主宅。
至于自己——黑子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干净如初。他还是无法忘记,血的温度,刀锋的冰冷,无论衣服洗的多么干净,皮肤被擦破,他还是能闻到,那深入骨髓散发出的血腥味。
“小哲,想什么呢。”
黑子看着高尾和成探过来的头,伸出手毫不客气地又将其慢慢的推到一边。
“请不要靠我那么近,高尾君。”
“真是小气,我只是想要看看你可爱的脸有没有因为最近一系列的事情而瘦成原先的皮包骨头,现在一看,果然我的担心还是有必要的。”
“高尾君还是一如既往的爱开玩笑。”
高尾和成看着少年没有情绪起伏的脸苦笑一声,“小哲你却不是一如既往的开心了。”
黑子没有接他的话,“高尾君,我一直在做梦。做梦梦见那天的场景——我手上有好多的血,我杀了很多的人,我知道我变了,但是我却不觉得这样的变化是错误的,我不想和以前一样只是能照顾大家的起居照顾绿间君,我想要和他站在一起,可我好像走错了路,绿间君他——也并不是很开心。”
暖风一阵阵的吹过来,吹起黑子额前的碎发。少年的眼睛明亮透彻,就如高尾和成第一天见到他时一模一样,他突然就想紧紧抱住他,但他不能。
“啊啊——真羡慕小真,小哲的确变了这点我不否认。”弯下腰,扶着栏杆凑近黑子,黑子哲也下意识的抬头,淡然的神情让人觉得他和云朵一样柔软而不可及,“但是这是值得欣慰的事情哦。”
高尾和成露出一个黑子从未见过的认真笑容,“小哲还是小哲,那些变化不过是这个世界给你的打磨,那些变化也不过是小哲身上微不足道的一部分,是永远都没有办法撼动你的心的。或者说,这样有着自身意愿的小哲才是真正的你。”
“高尾君?”
“至于杀人,如果连活下去都无法做到,想要站在小真的身边陪他一起走下去就更加不可能了。”高尾和成将吹到黑子头发上的叶子弹开,“所以你只要坚定自己的想法就好了,又不是那个不开窍家伙的附属品,要站在平等的位置,对你才是公平的吧。”
“真让我吃惊,明明高尾君看上去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居然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喂喂,我可是在哲学的方面有着天才一般的造诣的好吗。”
“除了深夜尬歌的天赋,其他的并没有看到。”恢复面瘫的黑子毫不留情的道。
高尾和成嘴角应景的抽搐了几下,最后放弃道:“所以小哲,我那里才买了几本书,有没有兴趣看一看。”
“如果不是乐器类的话我还是很乐意的。”
黑子哲也消失在走廊尽头的时候,他抬头看了一眼青色的天空。
一碧如洗,白云浮动。


IP属地:江苏167楼2017-07-16 1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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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有个很大的脑洞,大概就是修仙界的设定。
    黑子前世炮灰重生复仇结果走错路掉进坑修行魔道成反派,偏偏天赋神马的根本不是问题,就是存在感太低被常常喊自己大佬的师弟师侄踩脚丫撞到以及比武时候波及到,觉得贼憋屈,修炼到一定的程度就拜入前世自己原本待的门派隐藏实力,从入门弟子做起,表面纯良,暗地查寻线索仇人。
    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上辈子不谙世事的他屡次吃亏。作为同门师弟的赤司征十郎修炼速度慢的一匹,却能动动手指就把他撂倒。已经是别派顶级的丹药师的绿间真太郎,几年前开始寻找修补神魂的书籍秘法。而上辈子黏糊他的狐妖黄濑凉太也是鼻子很灵的迅速认清他的身份后,和自己的师弟展开了日常互瞪眼的节奏。
    如果想看的人多的话我就写,有空也会开始先写起来
    感觉自己挖坑不止


    IP属地:江苏168楼2017-07-16 17: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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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一章有个地方打字太快漏掉了……
      “他没想过要他难受,黑子也从来都没有在他面前哭过。”本来应该是“他没想过要他难受,他知道黑子也从来都没有想在他面前哭过。”,文章完结之后我会搞一个百度云的格式,把虫都捉掉。
      因为《帝颜》《不明夜》两篇文都在构思,所以桃井五月对青峰大辉的称呼有时候会串。
      谢谢大家的赞,我有时间一定会多更一些,一般情况下是三天一更。
      此章呼应文章刚开头的那部分。
      不明夜
      绿间真太郎看着黑子的脸,日渐成熟,摆脱稚嫩。
      早起说要出门的消息还是他从高尾和成嘴里知道的。
      少年平日里越发的我行我素,旁人眼里的“吾家有儿初长成”,许多事情自己裁断决定,在他看来却是多了一份不服管教,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意味。
      一包香草糖糕连半日都没能撑过去便吃个干干净净,脸上连丁点的笑容都没有,眼睛里一如既往住着星辰大海的美好,可是变成个实实在在的呆子,说话都是平仄仄平仄的没有情绪波动实在让人有种说不出的郁猝。
      难道真的长着长着就长残了?也不能吧,那清俊的相貌,柔和的面部棱角,比女儿家还要温和的气息谈吐,用秀德的众人的形容,那怎么说都是一个风华正茂,魅力四射的少年。但你要说没长残,不打招呼的就给你一击手刀算是轻的,若是惹恼了人,飞过来一块板砖都是便宜你的。
      “忘记说了,小哲不知道是因为长大了还是对小真有芥蒂,三年前就不同一个房间住了。”高尾和成秉着对自己“谁能有我八卦”的定位,对着刚选拔进宅的侍卫说起这事时还被绿间真太郎抓包过,当天谁都能听到这位近卫官极具杀伤力的嚎叫,或许能与黑子小时候萌之光波匹敌的生化武器也只有这个了。
      对黑子有着诸多不满的男人坐在庭院的台阶上吃着早饭,偏偏黑子把一切都准备妥当,柔软舒适的衣服,合胃口的饭餐,擦得崭亮的幸运物,他就是要从鸡蛋里挑骨头,也实在是找不出一根可挑的骨头来。
      时间过得飞快,三年足以让一个男孩蜕变成少年,也足以让大陆的格局势力产生新的变化。
      洛山还是永远不可撼动一般王者的地位,秀德稳扎稳打在风浪面前坦然而行,阳泉在据说极为血腥的镇压和内斗之后由紫原敦掌权,海常和桐皇则是近年来不断给对方使绊子找不痛快。
      奇迹的世代在不断的波动中没有因为新的挑战而没落,但也无法阻止雨后春笋一般的新势力生长。
      这并不需要奇迹的费心——这些新生势力因为弱小而争斗,也会因为争斗而消亡,没有优秀的领导者,领地的秩序权威都不会体系的存在。
      绿间真太郎的日常便是处理这些事情,即便埋头公务,他始终无法明白三年前的一件事情,那就是给黑子下毒的前原为何要在“栽赃嫁祸给桐皇的计谋”失败后自尽,而黄濑凉太也是坚持自己下的药与前原所描述的毒药并不相同。
      随着前原的死去,这其中的真相也就不得而知。由于黑子在那次中毒之后没有后续的不良状况,他也就稍许安心,但时时刻刻他都有一个久久未曾降临的不好预感在周身盘旋。
      放下筷子,抱起自己的幸运物,近日赤司老盯着秀德和洛山都看准的一块地,他有心想和他好好谈一次,长久下去,耗费精力实在太多也不值得。
      只是偏生这个时候黑子淋了雨,身上的风寒才好不久,这会子又满世界的到处跑,他头痛的厉害又说不出口什么关心的话来,就是说了,也是左耳朵进有耳朵出。
      “绿间君要是有事就去吧,不用担心我。”
      午饭的时候,黑子收拾好炊具在矮几旁坐下,对着绿间真太郎说,在他面前,他表现还和往前一样乖巧,但背地里可能就是挑灯夜读兵法诗书,切个冬瓜把菜刀摔得跟锋利小巧的匕首一样不拖泥带水。
      “高尾他们到时候会和我一起去,你好好的待在家,不要乱跑。”说罢还一脸严肃的推了推眼镜,皱着眉头示意他不要惹出事端,其实这个男人就是单纯担心自己有危险而已。
      黑子有些好笑的对上绿间真太郎的眼睛,端起碗扒饭道:“绿间君,请不要再把我当小孩子了。”话音刚落,两粒米饭便很不给面子的掉在衣襟上,空气一度凝固。
      绿间词穷的给少年将米饭捻走,黑子哲也也是尴尬的说不出话来,他曾一度试想自己说出这话的时候该有多体面,毕竟现在的他也算上个“文武双全”,为自己沾沾自喜能给绿间真太郎一份助力,没想到来了这么一出。
      绿间真太郎怎么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之前黑子固执的开口要成为他的一份力量的时候,他一度没有回应,但这并不代表黑子会忘了这茬。
      绿间走的那天黑子起了个大早,做了馄饨又熬了鸡汤,等他把绿间的衣服都拿出来洗晾了一遍,做完一堆的活,已经是下午太阳光照最鼎盛的时候。
      坐在走廊上想起晨间众人狼吞虎咽的情形,他思考下午要不要再去一趟街上,又想起绿间对他说的话。回到过去,询问过去的他为什么要收留他,其实这个答案如今对他已经不是那么重要,只是他一时间脱口而出。
      “小黑子!”等等,是他的幻听么……
      黑子哲也弯下腰捡起木盆的动作一顿,接着那个被他当作幻听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真切。
      “小黑子!小黑子!小黑子!我来看你啦!”
      浑身打了个愣怔,黑子听到这个熟悉的嗓音的同时头皮一阵发麻,想到三年前黄濑凉太的所作所为让他成功的变为了秀德主宅的黑名单,也只有在今天这样守卫力量极其松懈的日子里才能钻到空子。
      金灿灿的,全是金灿灿的,当在扬起的白色被单后面看到那张不可挑剔的脸上洋溢着花痴笑容与热情。
      黑子下意识不是抄起木盆用加速板砖的力道传过去,而是迅速的拉下袖子转身就跑,可惜他风寒刚好的身子哪能跑的比黄濑凉太还快。
      一个大力的肉体冲击,他自己都有预感自己要吐出一口老血,当即被撞的栽倒下去,满眼金星的昏过去,任凭黄濑凉太怎么叫也没醒过来。
      黑子哲也一直都很疑惑,为什么奇迹的世代之间做出了互相伤害的事情,时候仍然能面不改色地和平相处,就算事实上是暗涛汹涌。
      他也想不清楚,为什么黄濑凉太知道他要毒害他的事情已经被作为当事人的他知晓后,还会不觉得虚假的说着喜欢他的话,叫着那样亲昵的称谓。
      黑子哲也从噩梦中醒过来,看到男人一张焦急的面孔,从那一次的事情发生过后,他总是会尽全力第一时间赶到自己的身边。
      梦里是残念,现实中是绿间君的刻意压低的声线。
      黑子哲也抬起手,把那纠结在一起的眉心点开——这个世界上有温柔的人,但没有这样一个人,会让他觉得温暖。
      男人催促他喝药又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训斥的话,他睡得久了不免脑袋一时糊涂,清醒过来才急着问秀德和洛山今天的商谈,急得背后出了一身的汗,绿间真太郎无奈的和他解释让他别担心,要担心也先担心自己,另外毫无愧疚的一甩将一口锅摔到角落里高尾和成的身上。
      黄濑凉太出现的时候不可避免的又引起了一阵混乱,等到黄濑凉太好好的说出一句对不起,他看了那男人好久都说不出话来。
      这一句对不起,不仅仅是今天所作所为的道歉,更是三年前下毒的道歉。
      黑子哲也二话不说的给了记手刀,他不是个记仇的人,只要他珍惜的,他看重的东西和人都在自己的身边,安安全全的,他已经足够的满足。
      只是他看了眼旁边的笠松幸男,还是有一点的后怕。倘若当时与他相遇的自己还和当初一样没有任何自保能力,在那种情况下,自己只有一种可能,便是丧命在荒山野岭,成为他们计划中的点睛之笔。
      ——————————————————————————————————————————————————————————————————————风华正茂的分割线
      八月的天,火烧一样的热。
      黛千寻的心情,毫无疑问的烦躁不堪。
      因为少年两只像玻璃球的蓝眼睛正望着他,头上蓬松的毛发杂草般炸裂开来,比他还要道地的面瘫脸此时因为嘴里塞满了食物显得肿胀,打量稀奇生物一样的目光刺的他书根本看不进去。
      “看着我干嘛。”还是记忆中夹杂着一丝厌烦的声音,黑子哲也咀嚼的面部肌肉毫不停歇,他只是有些惊讶,会在秀德,而且还是在主宅看到这个男人。
      这个人和当初分别时候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他近来拔高了不少如今一看两人的身高差距却并没有被拉近,不免让他觉得有些气馁。
      而黛千寻也看到了少年头上的大块纱布,除了身高和张开的脸,心性似乎毫无建树,虽然在气质上有了很大的改变,得益于他万年不变弱到找不到人的存在感,他到现在才发现有这么一只生物坐在自己背靠的这棵大树后边。
      “黛前辈为什么会在这里?”黑子把指尖的糕点屑都吃的一干而尽才算完了,转头询问一脸漠然的黛千寻,男人的手指修长,翻书的时候有一种让人移不开眼的魅力。
      黛千寻无谓的在黑子的额头上弹了一记,看到黑子吃痛的后退几步,捂着纱布那块脸上气鼓鼓的带着戒备瞪他。
      “跟赤司那家伙来的。”把目光又投回手里的书接着道:“绿间真太郎没和你说?洛山的领主昨天跟着他一起过来的,他们那块地没商量好,也不想拖了。”
      “所以赤司君其实是洛山的领主么。”
      “脑子转的还不算慢。”黛千寻扫了一眼黑子,在看到黑子哲也的眼神后挑眉问道:“你那算是什么表情。”
      “看黛前辈你那时候的行为举止和现在的样子,应该是赤司君的近卫官,但是在性格的某些方面真的是意外的差劲呢。”
      “啊?”黛千寻皱起眉头,想说我才不想被你这家伙说教,但看到黑子一只手一直捂着他受伤的额头不免放软了语气说:“真的那么痛?以你现在的实力想要揍那海常的领主虽然困难了点,但还是有机会的吧。”
      说着伸手就要过去将黑子的手拿开,瞧瞧他那被纱布盖住的额头,不料黑子哲也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没等他做出反应,额头上已经结结实实的被弹了一记。
      “你……”
      少年的脸上露出点笑容,看着脸上显现出愠怒又不能拿他怎么样的黛千寻。
      看到最后,男人只能闷声转过身继续看自己手里的小说,黑子哲也吃着无聊了便也把头慢慢凑过去跟着一起看。
      小说讲的是一个天赋少年重生报仇的故事,算不上长篇幅,两个人一会便翻完了半本,只是到了后半本,这故事就变得奇奇怪怪的,比如眼看复仇成功在即这少年的师弟把人赖上了,跑出来一只狐狸精更是心机算盘打得劈啪响要抢人,还来个严肃正经的丹药师也不愿意退步……
      黛千寻这才觉得前面降妖伏魔,练级历练的事情都是浮云,一个大的阴谋才刚浮现冰山一角。手里还剩三张纸没翻完,他心一沉很快就翻到了末尾,果不其然,看到“未完待续”四个大字。
      想着这破烂写的差他已经忍了,还看不到结局,当即对着这大夏天持续不断的高温更是烦躁。
      黑子哲也早就歪头枕在他的肩膀睡了过去,不远处的走廊上,红发红眸的赤司看着这一切,仿若三年前看着少年背影远去的男人。


      IP属地:江苏170楼2017-07-19 2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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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提前更了《帝颜》又在ALL黑吧开了《逆天改命的终极奥义》,所以这边的更新拖到明天。


        IP属地:江苏175楼2017-07-27 2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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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明夜
          黑暗中,一个人影踽踽而行,鬼鬼祟祟的模样又有一种担惊受怕的感觉,头部不停地左转又右转,仿佛四周会随时冒出可怕的东西来。
          地宫里的气温因为夜幕的降临而越发的低,明明是盛夏,地下的通道里却阴风阵阵,能听到不知名的呼啸声,更像是女人的哭号。
          “黄濑君你在干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小,小黑子?”
          蓝发的少年举着满是灰尘的烛台,一双水色的眼睛望着他,此时皱着眉,似乎对他的叫喊声很是嫌弃,如幽灵一般悄无身息的站在他的旁边。
          “小黑子,你怎么会在这里?小绿间和小赤司呢。”黄濑凉太看到光亮,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下,探头探脑的在黑子背后张望,一个人都没有。
          黑子哲也拍掉身上的泥土,打了个小小的喷嚏,拿着手里的烛台朝前面的路晃了晃,看到干涩黄泥掩映下的砖铺地面,墙上盘踞着一条似龙如蛇的动物,向着里面延伸。
          “塌方的时候失散了,一路走过来并没有看到。”
          黄濑凉太和黑子哲也所处的地位正是阳泉与秀德边界,自从对地宫的方位有了大概的估计后找来了盗墓的好手,三日前就动工开挖,最后终于在挖成的一个大坑里挖到了一长块状似石椅板面的石头。
          把石头撬开,现出一个方形的窟窿,底下一片漆黑,能见的地方只有阳光直射下去的一方。
          四个人都看了对方一眼,黑子知道绿间真太郎定不会叫他下去,索性抱着手里的伞,揣着一包袱的东西,二话不说的一跃而入。
          黄濑凉太当时整个人黏在黑子的身上,冷不丁的没想到有这么一出,先是在狭窄的洞口被狠狠挤了一下,随后抱着黑子的那只手一松,两个人顺着隧道掉进了地宫的不同方位。
          相比绿间真太郎的心焦,赤司征十郎道要镇定的多,地宫目前为止的规格不会超过三千平米,人不见了那就把地挖个底朝天。两个人幸运指数都是高于黄濑凉太,脚踩到平地的时候就看到少年已经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绿间真太郎掐着黑子的脸训了几句。
          一个普通墓室的大小,但并没有棺材,周围都是一些珠宝金银,从墓室出去有两条路,三个人之前看过了海常地宫的结构图一致决定向右拐,走过了全是古书的殿阁和放着夜明珠的中央大厅,在快要接近有碑文的墓室时,黑子一脚踩在了机关上。
          顷刻间,地面轰塌,他只听到绿间真太郎的一声怒吼,身下一空,掉了下去。
          下坠了大概十秒的时间,黑子脸着地着陆了。
          烟雾散去,他爬起来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东西都还在,左手无意识的一摸,摸到一个破旧的烛台,连忙点上火。借着微微亮起的火光,低头才发现身下有一个雕刻精美的龙头花纹,周围都是形状大小不一的青铜鼎和大香炉。
          他站在台阶上的平台,台阶下方都是死状扭曲的骷髅。
          在海常德地宫图纸上,地宫被明显的分为三层,和前不久他在桐皇见过的一样,但他在第一层的高度下坠到现在这个地方就用了十秒了,这个地方明显是比地下三层还有深的位置。
          “再后来,我就看到黄濑君了。”黑子哲也说道,同时他们也走到了这条通道的尽头,一个巨大的石龙头张着血盆大口,上面用彩色的颜料绘着它的长须和突出的眼珠,而一座只能由成年人弓着身子进入大小的门正嵌在那龙头的嘴里。
          涂着红漆的门并不是能够劈开的厚度,黄濑凉太废了许久的劲也只是将那门的棱角削去几分,黑子哲也全程不吭声的站在一边,直到黄濑凉太觉得有些奇怪的去看他。
          黑子正盯着龙头上方一处不算是死角的角落出神,哪里有一团黑色的东西,十分的厚硕,层层叠叠堆砌在那里,叠了很宽的一层。
          “黄濑君,你能帮我举一下烛台么。”黄濑凉太接过烛台往那黑色的东西过去,由于龙头较高,只能看到那黑团的一点下部分,等黄濑凉太和黑子哲也看清那黑色的东西是什么的时候都紧张起来,起先以为是一条蛇,后来才发现是褪下的蛇皮。
          只是这张蛇皮,这样的宽大,足有黑子两个腰身,迭起的皮层更有半人高度,一般长成这样的蛇,是蟒蛇无疑,而且在这地宫里怕是已经活了千年之久。
          “黄濑君,我们快找机关吧。”黑子抖了抖胳膊,重新把灯拿在手里,背对着门面朝刚才走来的地道,什么也看不到,但他的手心已经浸出了汗渍,一种被窥视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
          黄濑凉太摸索着龙头的周围,墙壁上并没有可以移动的砖块,他只好又细细摸索龙头部的突起和鳞片,已经袒露在外的牙齿。
          “黄濑君,找到了么。”黑子的声音有些颤抖,从刚刚开始,漆黑的通道那头就多了两个大如铜铃的碧绿色光斑,像月亮那么大的球体中央,有个尖锐的片状物,一股腐烂的血气在慢慢靠近。
          “小黑子?”黄濑察觉到不对劲,刚转过身就感受到一股血气扑面而来,黑子哲也抱着他的姚猛力一扯,两个人都装在一边的墙上,与此同时,烛台“啪”的掉在地上,并没有熄灭,黄濑也看清了袭击他的是什么。
          一条无比粗壮的巨蛇,因为咬合力和刚刚扑过来的冲劲,将上颌的两颗牙嵌进了墙壁,此时身体不断的扭曲抽动着,脑袋因为疼痛不断晃动,不出一会,那墙壁上的砖块已经有了松动的迹象。
          “小黑子,你快去找机关!”刚刚那蛇直冲自己而来,想必因为小黑子薄弱的存在感才忽视了他,黄濑凉太拾起脱手的刀对着已经完全挣脱的蛇冷声道。“我来对付它。”
          黑子哲也没说话,踩着石龙的下颌继续去寻找机关,那厢黄濑凉太的刀寒光凛冽,犹若冬日初雪,砍在那巨蛇身上竟同砍在铜墙铁壁般无异。
          黑子的手在龙头上迅速的探寻着,他听到身后的声音,伴随着砖瓦的坍塌碎裂,唯恐地宫塌陷将他们全部埋在这里,慌张间脚下一滑,整个人挂在龙头的腮边,伸手急切一拽,将龙的眼珠子转过半周来,那小门就声音沉重的洞开了。
          “黄濑君!快走!”他回头喊道,那蛇此时被戳瞎了一只眼睛,发出嘶哑的嚎叫,身体翻滚,四处乱砸,顶部于是掉下许多石块来。
          黄濑凉太一个侧身拉开与蟒蛇的距离,将还挂在半空的黑子一把揪下,抱着一同滚进那扇门内,那蛇还不肯罢休,碰撞着周围也将身子冲到门口,却在头还没凑近门时,门不急不慢的合上了。
          黄濑凉太和黑子哲也跌坐在地上,仰着脖子看着这一切,同时长舒了一口气,躺作尸体。
          黑子哲也和黄濑凉太没想到地宫会有这样的危险,一时间都提高了警惕。
          黑子心里也多了一分担心,毕竟绿间真太郎似乎并不是赤司的对手,如果两人遇到危险,赤司把绿间一丢那就不好了,知道赤司是洛山的领主之后,他原本就有的戒心更重了些。
          想起往日情形,或许赤司征十郎真的没有自己想的那样简单,温暖也可能是一种假象,尽管他不怎么相信自己的直觉会出错。
          把命保住的两个人没了烛台,顶着黑暗缓步前行,等走到墙壁上点着蓝火的火槽地段,地上的砖块和墙上的雕纹要比之前更加细致大器,还是幽深的走廊,只是尽头是一面古色古香的有人身高大小铜镜。
          黑子走过去看了眼,那铜镜右边缘像是木匣子上的搭扣,没有上锁,他推开来才发现这面镜子其实就是一扇门罢了,而他在门后面看了许多个自己,穿着勾破的衣衫,灰头土脸,还有在自己肩头一脸不正经,各种摆姿势的黄濑凉太。
          黑子哲也下意识的给了男人一记重重的手刀。
          铜镜做的迷宫,回廊蜿蜒曲折,黑子不喜欢这种感觉,和通关游戏一般,没有太多的选择余地,只能认命地往前走,他知道想绿间真太郎怎么样了。
          黑子下意识摸着镜壁走,但这些光滑的镜面似乎长着嶙峋的长刺,他看着自己手上的鲜血有些怔然,不明白怎么会出现一道细长的口子,拧着眉告诉黄濑不要碰到这些镜子。
          黄濑凉太和黑子哲也在迷宫里走了很久,经常走进死胡同或者是重复之前的路,太多的镜子造成了极大的困扰。这些镜子的顶部和下部都定在了地面和天花板上,没有从上俯瞰的可能,打破镜子的话也可能会有未知的连锁反应。
          黑子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但绝对不会少于两个时辰。他感到沮丧和疲惫,厌烦和恼怒,他再次抬头看向这些诅咒般困住他的镜子的那一刻,全身都凉透了。
          绿间真太郎正站在他的身后,形同鬼魅的看着他,手里握着他惯用的弓箭,对他露出了杀伐的气息,那镜片后的眼睛里没有他所熟悉的一丝暖意。
          “绿间……君?”
          男人舒展开臂膀,拉开弓弦,搭上箭,动作干净利落而冷酷无情,不偏不倚的瞄准他。
          “啪啦!”镜子破碎的声响,黄濑凉太一顿,回过头去,发现跟在自己身后的黑子早已不见踪影,神色瞬间凝重,从拐角跑了出去,“小黑子?小黑子你在哪?小黑子?”
          ————————————————————————————————————————————————————————————————————————迷宫的分割线
          黑子哲也偏过头,一只箭“啪”的擦着自己的耳边射中自己身后的铜镜,铜镜“哗啦啦”的碎落一地,他压低身子,迅速的往右边的镜廊跑去。
          急促的喘息着,将伞从背后解下,同时满是疑惑的内心腾升着恐慌。
          绿间君为什么会在这里?和他本该在一起的赤司君又在哪里?
          一支箭从远处袭来,精准的落在黑子的后臂上,黑子没忍住疼一下子往前栽倒,头磕在光滑的镜子上,一时间,额头染红一片,胳膊的位置也晕染开鲜艳的色泽。
          不,不对,应该是为什么绿间君要杀了他,那把绿间君并没有随身携带的弓箭又为什么出现在了地宫里。
          撑开伞当去那些接二连三紧跟而来的箭矢,黑子哲也擦了把汗,脑子飞速运转着。
          从地上爬起来穿过至今为止见过的最长一条镜廊,走到中间毫不迟疑地矮下身去,一支箭闷声定在了自己的身前。在尽头的那面铜镜中,他看到男人不断逼近自己的身影,闭上眼睛漠然道:“你不是绿间君。”
          “哲也,你在说什么呢,是最近帮你父亲干农活太累说起胡话了么?”女人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好笑,黑子太熟悉这个声音了,那样的飘渺遥远,他用尽全力睁开眼,像是要去迎接一个不敢置信的场景。
          “母亲?”简陋干净的小屋内,被灶火熏黑的墙壁上挂着自己的哨子和竹蜻蜓,他坐在木椅上,桌子上摆着四道刚出锅的菜和一盆西红柿鸡蛋汤,手里拿着筷子,面前的碗里还有自己吃了一半的米饭,他突然就忘记自己上一秒在做什么了。
          “怎么了么,哲也,是有哪里不舒服么?”女人见他神色迷茫,关心的看向他,摸着他额头的手温热又柔软,带着做饭洗衣留下的老茧,“如果不舒服下午就不要去了,外头太阳这么毒,你的脸上的红到现在还没褪去,中暑可就不好了。”
          黑子哲也听到女人这么说连忙两三口扒掉碗里的米饭,摇头:“我可以的,没有不舒服,请不要担心我,我现在就去田里边给父亲送饭。”
          说着熟练的将晾干的饭盒拿出来,用筷子的另一头将盘子里的菜分一半夹进去,又装了满满一竹筒的凉白开,背在自己的肩上磕磕绊绊的向门外走去。


          IP属地:江苏176楼2017-07-28 18: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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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明夜
            田埂上吹来热浪,黑子提着饭盒走到自家分到的那一块并不肥沃的地里边,整个人要被热化一般,蓬松的碎发都被汗湿着贴在了额角。他看到父亲弯曲的背影,手下不停播种着蔬菜的种子,旁边的一方水稻还没有开始收割,周边几块田里只有寥寥几人还在劳作,许多的则是避开了日照最强的中午在树荫下吃着饭。
            男人看到他对着他笑了笑,不知怎的黑子觉得今日那面孔和母亲的脸一样有些异样的模糊,但被第一时间注意的感觉很好,让他并没有细想,他和男人说换他去播种,男人于是拿搭在肩头的毛巾擦了下他不断有汗低落的脸颊,转身向树荫底下走去。
            黑子将一边的茄子种好又取了西红柿的种子往另一边早已刨出的小坑里撒,期间人来人往,许多的男人吃过饭又开始干活,都没有注意到他。
            “哲也,你想去念书吗。”吃完了饭,父亲坐在靠近的一颗树苗下突然问他,那声音很轻,黑子起先想当作没有听见,直到男人又问了一遍,黑子摇摇头。
            他觉得这个场景太熟悉了,他看到男人颓然地脸,旧日曝晒在太阳底下依旧白皙,干过许多的农活胳膊也没有变粗,细条条的,只炼出一点肌肉。
            黑子脱口而出道:“不能把家里的田抵给别人。”
            男人听到他这么说,神情一呆,看到黑子皱着脸低头的样子,好久没说出话来,最后挑拣着话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和你母亲想把地抵给别人,哲也,你不想念书么,念了书你就会识字写字,以后就不用过这么苦的日子了。”
            黑子哲也拼命摇头,闷声说:“古川君的父母不会把钱给我们的。”不仅不会给钱,还会欺负不识字的父母,签字之后连田地也没有了,黑子这样想到随后一惊。
            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就好像已经知道会发生什么一样。黑子哲也抬头,果然父亲也正望着他,眼里满是诧异和打量。
            “你夜里听到我们的谈话了?”
            黑子并不知道那夜里的谈话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得到印证之后他心里有些恐慌,只能点了下头。父亲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让黑子带着饭盒回家,独自拿起水桶和扁担要去河边挑水。
            黑子哲也知道父亲并没有把地抵给隔壁的古川家,因为两天之后他口中古川君的母亲便跑到他家闹了一通,从不守信用到祖宗十八代挨个问候,全天下都欠她的模样道与谁有种莫名的相似感,门口看热闹的人都快要挤进屋子里来,偏偏那女人的嗓门越来越大。
            黑子看到母亲端来的茶水被女人一巴掌拍落在地上之后,终于冷静的走到女人的旁边,把女人指着他母亲的那根肥胖的手指“啪”的掰断了,不是骨折,是断了。
            一瞬间满屋子的谩骂声都变成了惨叫,肥胖的身子在地上翻滚着,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的注意力都在那个声源身上,除了黑子的母亲。
            当天的闹剧以女人的丈夫和胖的跟猪仔无异的两人把女人拖走作为闹剧的收场,围观的人没什么可看的也就纷纷离开了。
            古川家没能要到任何的赔偿,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证明,黑子的母亲没有碰到伤者一下,更何况那样和善软弱的女人怎么可能有这样大的力气把手指掰骨折,古川家吃了亏,只能忍下了。
            黑子哲也的母亲没有怪罪黑子,反而看起来有些欣慰,一直以来害怕受欺压的儿子有了防身的能力,又或是给她出了口气,身下掉下来的肉心疼他看到这些丑恶的嘴脸还来不及,怎么会训斥他。
            “哲也,你真的不想念书吗?”晚饭桌上,母亲问他,男人的目光扫过来,都神情专注的看着他,希望他能郑重的回答,他摇了摇头,眼中带着坚定。
            黑子哲也的父亲道:“不想也不逼你,今年咱们的水稻不错,米粒饱满银润,能买个好价钱。等到来年就种果树,去年果农果子多都亏本贩售,许多果农都干起了其他的行当,待到明年估计水果得供不应求。”
            黑子的母亲笑了笑,将菜夹了一大筷子给黑子,黑子蓦然注意到女人空荡荡的手一愣,“母亲,你的镯子呢。”
            女人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腕上的镯子不见了,站起来跑去门外,过了一会才回来,那只镯子完好无损的戴着她的手上,看到黑子神色不对安抚道:“刚刚洗衣服的时候褪下来放在石板上了,眼神不太好,找了会才发现它在小角落里,你放心,不会被人抢去的。”
            黑子不再说话,心底的疑惑越发的厚重。
            接连几日晴天,傍晚的天空美不胜收,霞光流彩。在霞光的更远处有一团灰黑色的云朵,带着阴沉的味道和风雨欲来的前兆,几只黑鸦从村树上飞过,地面升腾起了暗色。
            这些天,黑子哲也一直都感到一种违和感,温柔体贴的母亲不再让他忍耐别人的冷嘲热讽,有时候在河边洗衣有人大胆的笑话他没嫁个好丈夫,她便不客气的用衣服水溅了人家一身,偏偏见她一丝不怕的样子很难鼓起勇气回怼。
            晚上从街上回来总会带他买一两块糖糕解馋,黑子只觉得自己身在梦里一般,而他父亲也似乎变得越来越能干起来,蔬菜和粮食留了一部分在家,其余的卖了得了不少的钱,于是开始种更多的农作物,虽然并不高产,但是比别家的要好许多。
            生活慢慢变得好起来,等到男人在饭桌上提议要修缮房屋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半年之久。
            黑子没吭声,他的母亲看上去很高兴,但是黑子的记忆中这个女人的笑容中一直带着忧愁,时常为家境的困窘落泪,半夜还要借着油灯缝补衣物并且做粗布娃娃,她哭的时间似乎更多一些,而不像现在这样。
            第二天早上,女人便让黑子去街上买些东西,那些东西不外乎是些寻常的东西,但那日黑子东跑西跑跑了不下有十几家店才算集齐了,走到村口就看到远处天上一片黑雾,底下还有烟源源不断的往上升,村长见到他拐着一条不太使得腿叫他赶紧回去,家里着了大火。
            黑子哲也跑回去的时候,火势并不算太大,但还在不断的蔓延。
            他的父亲与几个男人正在装水灭火,而她的母亲则坐在院外的一棵大树下落泪,他已经很久没见到女人这副摸样。女人的周围围着各家来看热闹或是帮忙的夫人,正七嘴八舌的安慰着他母亲,他刚要上前就听到“可惜了嫁妆……”“那面铜镜。”“还有新买的衣物。”
            黑子哲也就头也不回的跑进屋子里,过程中抢过一个男人手里的水桶,一头倒在自己身上。那个被抢了东西的男人什么都没看清,只觉得白天撞鬼,只有黑子的父亲大吼一声“哲也!”。
            黑子准确的往他母亲的梳妆台前跑去,一面铜镜,一个开着的木盒,将桌子上的首饰都放进木盒,又扯起一边放着新衣服的包袱,黑子回身便走,不料走的太急,手里的镜子一个不稳,“啪啦”一声掉在地上,整个碎裂,黑子不顾镜片去捡,却摸出一张软质图纸来。
            黑子哲也跑出屋子,火势已经无法阻挡,烧掉了半边的屋子,剩下的只怕也救不回来。
            他走到女人身边,刚想把手里的东西交给女人就猝不及防的挨了一记巴掌,响亮的一群三姑六婆都停止了喋喋不休,睁目结舌的看着他俩。
            然后女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在下一秒松动,大哭起来,将他抱进怀里。黑子哲也想到那张紧贴着胸口的图纸,所有的记忆蜂拥而至,尽管知道这都是假的,是一场环境,颤抖的手最终还是抱紧了女人瘦弱的背脊。
            “我要走了。”
            那一瞬间,周围的一切,形形色色的人尽数消失,村庄房屋都陷入黑暗混沌,只剩下眼前的女人和身后始终神色难言的男人在漆黑中散发着淡淡的光晕,黑子皱着眉,眼底有一丝泪光,笑容带着牵强自制重复了一遍,“我要走了。”
            “你什么时候发现异常的。”女人放开他,熟悉的声音变得空灵陌生,那张脸上一瞬间失去了喜怒哀乐所有人能够具备的表情,看的他有一刹那的冰凉。
            “你让我放心手镯不会被抢的时候,不是被顺走,而是抢。”黑子顿了顿,“我一直记得,母亲被抢走镯子的画面,忘也忘不掉。只要一想起,就会深切的感知到自己的无力和怯懦,自己的胆小和无能。”
            “她也没有你表现的那样乐观,她内心敏感,会因为一点小事伤神,在乎别人的看法,总觉得我一定要念书才有出息,会强迫我但做的一切都是她希望的对我好。你和他,虽然是虚假的,却的确塑造了我最向往的假象。但现在……”
            黑子看着手里的首饰盒,抓在手里的衣物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那把红色的伞。
            “现世皆幻,唯梦为真。”
            黑子朝着那个陪伴了自己半年之久的女人挥过去,眼底闪过决绝,“我已经找到了我要把握住的人。”而那个人,值得他用新生的全部去热爱。
            ————————————————————————————————————————————————————————————————————————幻境的分割线
            “小黑子?!”镜子连续碎裂的声音,黄濑凉太身形一滞连忙反身回去,循着那断断续续细碎的声音走过几个转交,终于看到了找了了许久的黑子哲也,此时正靠在镜面上,大喘着气,犹如经历了一场恶战,磕破了没过多久的额头又流出血来。
            “啊啊啊,小黑子,你的脑袋!”黄濑凉太捂着脸惊恐的大叫,连忙从黑子的包袱里拿出一卷纱布手忙脚乱的给黑子哲也绑上,余光却撇到被敲碎的镜子上。
            与人同高的镜子被整面敲碎,但与其他被敲碎的镜子不同的是,这面铜镜的后面是一条地道。旁边则掉着一个半开的首饰盒,里面躺着一块花纹精致的铜板,并不是很大的样子。
            “小黑子,你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要不要我背你。”这么说着,已经蹲下身子来,等黑子的手环上来。黑子咳嗽一声,试着撑起胳膊,才发现连手中伞都已经拿不稳,只好认命地抱住黄濑的脖子,又示意黄濑把地上的铜板带上,两个人走进地道里。
            “黄濑君,你找了我多久了。”黑子哲也望着墙壁上的壁画,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从幻境中出来,他第一个反应就是将地上的图纸收起来,这图纸不论有没有绿间真太郎他们说的那种能力,以防万一,他都要替绿间保管好。
            黄濑凉太的语气中透着一丝委屈:“已经好久了,少说有一个多时辰,无论怎么叫小黑子都没有任何的回应,真的是快把我吓死了。”
            黑子哲也瞅了眼男人,黄濑凉太有个特点,就是说的话和表情绝对相配,大概就是图文并茂了,此时脸上也毫不意外挂着夸张又极为担心的表情。
            黑子正想再问黄濑凉太有没有在找他的时候遇到奇怪的事情就愣住了,他们的前面坐落着一扇巨大无比的石门,但是这扇石门很明显的被破坏了,但是这个地宫也是今天才被挖开,根本不可能有人比他们先到然后破坏这扇门。
            “这痕迹跟这地宫周围的壁画都是一个年代,只可能是以前的人破坏的。”黄濑看了一眼,让黑子稍稍安心,随后两个人走进了门里,地界瞬间开阔起来。
            密密麻麻的雕像分四大排整齐排列,每个雕像都巨大无比,有十米左右的高度,只是都面目狰狞恐怖,凶悍无比,它们穿着厚重的铠甲或是光着膀子,但无一例外身上都溅着鲜红的血液——红色的颜料。在它们的面前都雕刻着一个在他们手下受到刑法的人,被拦腰斩断的,被火焰活活烧死的,被抠去双眼的,被砍断手脚的……
            若不是内容血腥,不利于未成年人观看,黄濑凉太都要蹦出一句“活灵活现”来,但这实在太恶趣味。他搓了一把胳膊,觉得灯光晦涩的室内冷起来,更增添了一份恐怖的味道,一时间只想快些离开这里。
            黑子面不改色的看着这一切,觉得气氛比适才在迷宫中还要诡异些,当即道:“黄濑君,我们快走。”


            IP属地:江苏180楼2017-07-31 1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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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章黄黑可能比较多吧,傲娇绿正在积聚能源,准备放大————


              IP属地:江苏181楼2017-07-31 1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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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明夜
                三重幻境,往昔,当下,将来。你能相信的,是你自己。
                那是黑子将女人的身影击碎的支离破碎前一秒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黄濑凉太背着黑子哲也在雕像间穿梭,不知道是不是黑子的错觉,那些行刑人的眼睛下一秒就会从面前的尸体上移开,如芒在背的胶着在他和黄濑两个人的身上。
                “小黑子,你一点都不害怕么?”
                走了许久,两条道路并作一条宽够两人同时跻身通过的通道,四排雕像也变为两排,越往前走雕像的面目越发骇人,啖睛饮血或是生撕四肢的比比皆是,黑子觉得气氛实在有些瘆人,但面上依旧呆呆的没有波澜。
                “黄濑君害怕么。”
                黄濑凉太连忙矢口否认,苦笑道:“不不不,比起这样血腥的场面我肯定是见得更多,但这雕像上的刑法实在残酷太多,这雕像也是各个瞠目而视,逼真万分,漆料竟然不见丝毫消褪,很难想象是经历了几百年或是几千年的岁月。而且我们走了走了这么久都没有看到出口,可能已经不在我们之前所知悉的地宫结构内了。如果往前找不到路,就只能往返,到时候就麻烦的厉害。”
                黑子觉得他的话在理,觉得力气已经回来的许多就让黄濑放他下来,两个人加快了步速。只是这一次,他们眼前竟然是刚走进门里的画面,四排雕像,两道小路,墙壁上有蓝色的火光隐约跳动,密不透风的地下宫室内,温度急剧开始下降起来。
                黄濑凉太打了个寒颤,忍不住去拉黑子的手,边开口道:“小黑子,这是什么情况。”
                不料摸了个空,转过头才发现哪还有少年的身影,只有他一个人站在百余尊雕像前面。此时那雕像都不再看着面前被他们折磨致死的人,眼珠子转动,发出石头摩擦磨合的声音,都看向他来,凶悍的神情像是要将他拆吃入腹。
                黄濑凉太额角滑下冷汗并没有动作,这些雕像虽然诡异但对他没有做出实质性的伤害,他有预感还有东西没有出现,正在一点点的靠近他。
                “谁在那里,出来!”腰间的短刀同一时间被掷向角落里的一处,紧紧定在了墙壁上,几秒过后,一个影子显现出来,并向前迈了几步,在幽蓝的光亮下变得清晰。
                “小黑子?你原来在那里啊,真的吓我一跳。”黄濑凉太在看到人影的脸后吁了一口气,他上前走了几步,却发现少年一声不吭的站在原地,低着头丝毫不理会他。
                黄濑凉太觉得有些奇怪,不由得把嘴里的疑惑一并咽进肚子里,这个时候的黑子哲也出声了,那声音清清朗朗,空灵无边,在整个殿内回荡。
                “杀父弑母,恶贯满盈。”
                “小黑……子?”
                “滔天罪行,罄竹难书。”
                “小黑子你在说什么……”黄濑凉太没有说完,脸上被映上了一道匕首的寒光,他偏过身的一瞬,几缕耳边的头发被锋利的边刃割下,由此立刻同少年拉开了一大段的距离。
                “黄濑君是不打算承认么。”黑子哲也这才抬起头来,眼底没有一丝光亮神韵,脸同以往一样呆板面瘫,“你的父母,从前的我,那些居住在地宫上的老弱妇孺,还有被利用的绿间君和赤司君。”
                “小黑子……”黄濑凉太的脸一僵,强挤出笑脸道,“不要闹了好不好,现在我们当务之急是要赶快出去,最好能够和小赤司小绿间他们会和,地宫地下这么多危险待得越久形势越不乐观的,我们快走吧。”
                黑子摇头,“你亲手杀了你的父母,而早在三年前你也不想放过我,几个月前,你还杀尽了一个村的人,仅仅是因为他们的村子在地宫的上方,害怕他们对外通风报信,而你拿给绿间君他们的地图,只有三层结构,事实上却有五层,因为至今没有任何人能够活着离开第四第五层所以你才利用他们为你开路。”
                “我没有!”男人终于忍无可忍的大吼了一声,红着眼睛激动道:“我的父母?他们配当我的父母么?!一个为了独占大权竟然到最后把唯一的儿子视作仇人,而另一个呢?把毒酒端到我的面前逼我喝下去!他们也配为人父母?”
                “那些村民,若不是因为久居地宫之上得了传染了人就致死的病我何至于赶尽杀绝?小黑子,在你的眼里我真的就那么的不堪么?难道你忍心看他们承受非人的折磨无视他们的请求不给他们一个痛快么?”
                黑子哲也就像个没有感情的人偶站在那里,没有任何的反应,好像这些话再怎么大声他也无法听到,他的眼中只有木然和冰一般的冷意。
                “至于你说的第四第五层,我根本不知道有这样的事情,你去过桐皇你难道不清楚么,桐皇的地宫也仅仅有图上显示的三层结构,这第四第五层根本……”黄濑凉太一顿,突然全身冷了下来,他转过头去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个自己眼前真真切切没有一点模糊的少年。
                “我们下这地宫位置,可以确定我们所处的位置在三层之下的位置,可是中途并没有离开这层进入其他层内……”黄濑凉太看着黑子的脸,一瞬间觉得那张脸那样的陌生,“小黑子,你是怎么知道一共有五层的?”
                下一刻,黄濑凉太看到黑子哲也那张白皙的脸开始溃烂,眼珠子变为纯黑色,眼眶里留下大片的黑色血液,嘴角裂开直接到耳根,喉咙里发出了可怕的孩子一样的笑声。
                “你终于发现了,嘿嘿咳,真是具不错的肉身,一定很适合我,呵呵……”
                黄濑凉太当即从墙上拔下自己的短刀砍了过去,那“黑子哲也”脸上的嘲讽越来越浓,手一太竟然全然不顾疼痛,用胳膊接下这一刀。已经满是腐肉的右手向黄濑凉太的脖间抓去。
                ————————————————————————————————————————————————————————————————————————迷影的分割线
                黑子哲也看到四排雕像虽没有太多的惊慌,但内心还是不免沉重下来,从一开始他就隐约知道,每一个雕像在这里,更何况撇开情状都算得上精美的东西,必然有它的原因。
                在两排雕像和四排雕像交接的边缘,有一块灰褐色的墙面,他本来以为是一路看过来没什么新奇的壁画,但仔细一瞧却并不是,无数的尸体层层叠叠几乎垒磜了几层的楼高。
                其中有几具尸体死法尤为可怖,倒与室内雕像所寓意的死法吻合。
                他回过头看了一眼其中一个雕像走上前去,抽出自己的匕首,使尽全力将那被腰斩的雕像皮下半面脸来,看到那雕像的内部竟然是已经化为白骨的尸体,有了大概的猜测,回头想叫黄濑凉太过来,却发现黄濑凉太自刚刚便一直站在原地最终咕囔着不清楚的句子。
                “黄濑君?”黑子哲也皱起眉头,正要走过去就见男人抽出一把短刀向自己甩过来。
                黑子连忙侧身向墙角撞去,那刀发出一声脆响,陷在石像另一边脸上,十几道裂纹出现。
                黑子哲也惊疑不定的探出身子,黄濑凉太的神情又别无异常,他有些惶惑的走上前,男人看着前方,但目光却穿过了他的身影,看向了更远的地方。
                “黄濑君,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么。”黑子哲也上前一步,这才看清黄濑凉太的眼睛里似乎有一团黑黑的东西,与原本琥珀金的瞳色不停地纠缠,男人的脸色也变得铁青。
                黑子哲也想起之前在幻境中那女人说的话,心下一凛,知道黄濑凉太一定是掉进了第二重环境之中,这一重的幻境是当下,黄濑凉太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并不是很深陷其中的情态,应该没有他想的那么严重,于是镇定下来。
                “黄濑君你听得到我说话么。如果听的到一定要冷静下来,因为你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话音未落便被一把提起,黑子哲也喘着气看到男人的口型似乎在怒吼着什么,情绪激动到他从来都没有见到过这样失控的黄濑凉太,但他根本听不见他口中到底在说些什么。
                黑子哲也的呼吸开始变的困难,他看着男人的脸,一丝绝望一丝挣扎还有无穷尽的伤痛,他根本无法明白这个优异的男人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黄濑君……醒……醒一醒……”黑子吃力的握住揪着自己的手,咬牙道。
                “呵呵哈,他听不到的,他听不到的,他马上就要力竭而死了,他死之后,这副躯体便是我的了,嘿嘿,到时候我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这个永远跟屠宰场一样的鬼地方。”
                “你……是谁。”黑子无法转身,但是他在被火光照亮的墙面上能看到一团烟雾般的黑影,那黑影不断随着灯火的跳动而波动,声音暗哑而难听。
                “你不知道么,你其实心里面已经有了猜测对不对?啊,看到那些雕像没有,里边可都是原本活生生的人。看到那个被扯了胳膊和腿的家伙没有,他亲眼看到自己的腿被砍下来,用那些水泥堆砌起来,然后被一根绳吊住了脑袋,又看到自己的一条胳膊被看下来,然后最后把他的脸用泥掩盖住,只留下一个鼻子出气,过了三天才完完全全的掩起来。啊,那该有多痛苦,满鼻子的血腥味,那些人还把水倒进他的鼻子里。”
                “我没日没夜的等,等人来这里带我出去,我不怕你们,我已经不是鬼魂,称得上妖怪,又怎么会惧怕你们这些人手里的武器。”
                黑子哲也眉间一片冷意,说道:“一开始我觉得……这里有许多人受刑而死一定有许多亡魂不散,所以他们阻扰我和黄濑君离开这里,但是……我一直都没有忘记那个人和我说的,三重幻境,无论见到什么都要相信自己。”
                黑子哲也想过“当下”这个幻境到底算什么,一种大概是现阶段发生在周围的许多事情形成的环境,还有一种则是自己现在处于地宫中的困境。
                他从一开始就相信自己进入了幻境,他是个普通人,他不妄想自己有什么通天的能力,只有吃一堑长一智,所以他不相信自己见到的任何东西,只相信自己。
                “真的很抱歉,尽管我不知道你有多想要离开这里,但是,黄濑君是我的朋友,我还不打算让他在我眼前被其他人占据躯壳神智。”
                黑影觉察到不对劲想要闪开,黑子的速度更胜一筹,那把红色的伞已经刺进了黑影。
                黑子哲也只觉得自己的伞戳在嶙峋的肋骨上,他不断地用力,直到伞剑完全穿透黑影,那黑影发出风怒的嚎叫,甚是凄惨,黑子扭曲着脖子已经很是吃力,到此干脆松开伞柄,一脚踢在那伞柄上,伞柄上的力道带着那黑影直接将它钉在了身后破碎的石像上。
                “小黑子!你怎么样?”领口一松,黑子晕头转向间听到男人焦虑的呼喊,只能慰藉似的拍了拍黄濑凉太抓住他两肩的手。
                此时的黄濑凉太一双金色的眸子同太阳一般,让他觉得从未有过的好看,没有丝毫杂志。
                “黄濑君没事就好。”黑子哲也忍不住摸了摸男人的眼角,脸上浮现一抹淡淡的微笑。
                黄濑凉太说不出话来,老实说他刚出幻境还有些愣怔,看到眼前这个黑子哲也。并不是永远的呆板,面瘫,会温柔,也有时候学着绿间毒舌嘲讽,眼睛明亮,鲜活生动。与幻境里的那个人截然不同,不会因为他的一次过错而否定他的全部,不会因为他的外热内冷而故意疏离。
                为什么会这么温暖呢,无论问自己多少次,都无法得到答案。
                殿内的雕像开始变得模糊,最后原本宽敞四十米的室内变成了长宽不过三十米的内室,而在小路的尽头,有一扇翡翠的大门,门上有个凹陷处。
                “小黑子,我们走。”黄濑凉太拉起少年,另一只手抽出钉住黑影的伞抛回到少年的手中,两个人随后跑到门前,看着那凹陷处,与之前铜盘的形状一模一样,相视一眼,将铜盘放上去,身后传来黑影的咆哮声和嘶吼,门缓慢洞开。
                两个人立刻跑了进去,随后门迅速的关上,将一只漆黑扭曲的手夹三,变作一堆黑色的灰烬。
                “黑子,黄濑?”
                两个人正不断的大喘着气,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兀然出现。


                IP属地:江苏184楼2017-08-03 2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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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看到了完结的希望,加快进度嗷嗷嗷,估计到后面会一天一更,现在是两天一更了。
                  这个完结我马上更《帝颜》,《逆天改命》估计要被我删掉了,开始学厚涂所以觉得图画表现的更好一些。
                  不明夜
                  黄濑凉太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脸上没有丝毫脱险后的懈怠,他的短刀举在半空中,金色的眼睛里写着警惕,气息沉稳,罕见的没有了那股浮夸的味道。
                  “黄濑君你在干嘛……”软软的缺乏语调的声音,黑子木着脸问他。
                  “小黑子退后,这可能是幻境,用来迷惑我们的,真正的小赤司是不可能像他!”用刀指向头顶着一根杂草的红发男人,“一样!根本就没有那股子霸气好吗,就跟刚从鸡窝里出来一样,小赤司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黑子听到黄濑凉太愈发变调的声音,男人接着把刀又指向袍子破了一大块的绿发男人,不可置信道:“还有小绿间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就跟从坑里爬上来一样,灰头土脸的,这哪里是有轻微洁癖的样子,根本就是冒牌的,小黑子你可千万别被误导。”
                  黑子哲也看了一眼黄濑凉太和自己,事实上,两个人要更加的灰头土脸,一个破了头,一个脱力的举着刀的手都在抖,身上灰突突的跟两只土拨鼠毫无区别可言,相比之下对面的两个人要好得多。
                  “凉太,我有没有告诉过你,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赤司征十郎笑眯眯的抱着手臂,但那笑容很是不怀好意,黄濑凉太不相信幻境里的赤司居然与真正的赤司一般吓人,连忙躲到黑子哲也得身后,探出个脑袋,那飞驰而来的剪刀却比他还快,削下半边的刘海。
                  黄濑凉太呆住了,半晌整个人褪色一般软倒下去,口中飘出了形似男人的幽灵。
                  “绿间君,赤司君,黄濑君他晕过去了……大概。”黑子看着倒下去的男人,又看了一眼毫无愧疚感仿佛说黄濑凉太活该的两人,慢吞吞的说。
                  “那就丢那里吧,啊,不过黑子应该办不到,那就在他肚子上狠狠的踩几脚,他很快就会恢复的。”黑子半信半疑的看着赤司征十郎那张微笑的脸,又看向绿间真太郎,绿间只是默许的推了把眼镜,黑子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脚放在了男人的肚子上……
                  半柱香后,幽深静谧的地道里,传来大声控诉的人声。
                  “好过分啊,小赤司小绿间,居然扮成幻境吓我和小黑子!”金发男人垂着眼泪跟在赤司和绿间的身后,旁边走着一脸“我并没有被吓到”的黑子哲也,“还怂恿小黑子对我使用暴力,你们真是太可恶了,小黑子在你们的威吓下一定很可怜。”
                  “凉太,我只是看你连最基本的判断力都丧失了所以想让你清醒一下而已,至于你说我与真太郎不修边幅,你那一身同抹布无异的衣服实在是讽刺。”
                  “还不是你们逼迫小黑子在我身上踩了好几脚,不然我哪会成现在这个样子,还有我的半边刘海,这要让我怎么出门见人嗷。”
                  “比起你的头发,黄濑,我希望你给我解释一下黑子的额头怎么回事。”黑子的额头已经被重新包扎过,不是太深太大的口子,但连续两次磕到额头,都是因为黄濑凉太,绿间的眉头已经拧成了川字,感觉到黑子有些讨好的牵住他的手,语气一冷道:“你这额头左边一道疤右边一道疤,不知道遇到危险就直接把那家伙踹过去挡着?”
                  说教归说教,手还是牢牢地反握住,看到黑子眼里的笑意,无奈的叹了口气。
                  “呜呜呜,小黑子,你看他们都欺负我,从前一起学习的时候这样,到了现在还是这样,同窗之情都被狗吃了!每次都是我背他们做坏事的黑锅!”
                  赤司和绿间额角不约而同地爆出一个井,黑子看着男人好看的下巴道:“绿间君,我和黄濑君一路走过来遇到了很多的事情,其中经过了两个幻境,有些时候危险不一定能规避的。”
                  接着就将他在经历塌方之后,遇到黄濑并且不止一次死里逃生的事情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
                  “三重幻境?如果黑子和凉太经历的两重幻境分别为过去,当下,那我与真太郎遇到的就是未来了。”赤司征十郎戏谑的看向绿间真太郎,男人没有理会。
                  “绿间君和赤司君怎么会到下面来,我们现在的位置应该说已经在地宫三层结构之外了。”
                  赤司征十郎看到黑子看向他,回答道:“你掉下来之后,真太郎一直在寻找下来的通道,最后我们在一处墓室的墓碑下面找了石梯,那座石梯贯通地宫的每个层,地宫有五层,我们现在在最底下的一层。”
                  “我们从那边过来,经历了一重幻境后遇到了两条路,打算先走一条路看看通不通就遇到了你们。”绿间真太郎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毛茸茸的绿色鸡崽布偶塞到黑子的手里,“今天的幸运物,并不是担心你,但是没有尽人事的你运气实在是太差了的说,拖后腿的话别想着我会背你。”
                  “你不背小黑子我背啦。”黄濑凉太立刻凑上前去,只看到一把明晃晃的剪刀,尖锐的头正对着他的眼睛,顿时噤声。
                  走廊的尽头是一个圆形的大殿,大殿的中央有一个早已干涸的水池,里面只剩下几具鱼骨,水池上方有一个高台,上面放着一尊雕像,磨损太严重只能看到雕像一双属于女的的温润的眼睛。地上用五颜六色不同形状的玻璃片铺陈着,四周的墙壁是神形俱在的浮雕人像,网上看能看到无数颗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把殿内照的明晃亮堂。
                  “没路了,赤司。”绿间真太郎完完全全的打量了一遍周围,除了路口,这个殿内没有任何其他的门。
                  赤司征十郎不在意的笑了笑,“这个时候自然不用我们费心,凉太,我们陪你到现在也该够了,去把图纸拿出来吧。”
                  黑子哲也一愣看向同样怔住的黄濑凉太,绿间真太郎只是推了把眼镜,赤司接着道:“忘记和真太郎还有黑子你们说了,下来之前我就收到叶山小太郎的消息,洛山地宫的图纸已经找到了,并且地宫结构实则有五层,这点刚刚我也证实过了。信件里的只言片语解释不清图纸在哪,但大体的方位和殿内状貌还是描述的不错的。”
                  抬眸扫向黄濑凉太,男人的脸上一扫玩笑,满是肃穆,赤司不意外的笑了,“凉太,你是亲自下的地宫拿到的图纸,你应该再清楚不过图纸在哪吧。”
                  “小赤司原来都知道啊,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对他们有所隐瞒呢。所以小赤司现在是打算让我为你找出这图纸,但这图纸到时候又算作是谁的呢?”
                  “黄濑君,赤司君!你们在说什么?这图纸在……”
                  “黑子。”黑子哲也抬起头,看到绿间真太郎制止的眼神,皱着眉有些难言的看着这个男人轻声问道。“绿间君被欺骗了难道不生气么,还有连赤司君都这么重视的图纸你也不打算要么。”
                  绿间真太郎摸了摸他的头,眼底有温柔的神光闪过,黑子莫名感到一丝安心,那边两个人却有些僵持不下,迟迟没有动作。
                  “既然小赤司话说到这个地步,我也不隐瞒了,每个地宫图纸都在不同的地方,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都在地宫的第五层,并且这图纸不是轻而易举就能通过机关取到的。海常牺牲了一千左右的士兵,当时图纸被放在一盏灯中,那盏灯看似是一盏普通的莲花灯,但却把每一个触碰到它的人变成了灯芯,最后那盏灯费了很大劲被破坏掉,图纸才得以取出。”
                  “至于这个大殿,海常的地宫也有,但是并不是那盏莲花灯的安放处。”
                  赤司征十郎挑起眉,神色不定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图纸并不在这个殿内?”
                  转身看到黑子哲也抱着绿间真太郎的手臂在一旁看着他俩,语气一松:“罢了,不管怎么说真太郎还在这里,这个时候找到东西才是主要。”
                  黄濑凉太刚想说话,就感到一阵地动山摇,头顶的夜明珠像雨点子噼里啪啦的开始从顶部脱落,纷纷砸到地上,将五彩的地面砸的玻璃片四溅,但情况还在继续的恶化,顶部的石块也开始掉落,所有人立刻靠着墙边,看到顶部出现一个巨大的窟窿,随后一个声音传了下来。
                  “嗨嗨,喂喂,小赤仔在么,听得我的声音么,小绿仔小黄仔,有人么?”
                  看到紫原敦对所有人都无疑是一个不算好的消息,这意味着一张图纸的重要性成谜,而归属问题也变得复杂。赤司征十郎知道,这个男人虽然因为实力臣服于他,但内心的算盘未必打的比黄濑凉太要差。
                  四个人从地宫里出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阳光刺得黑子一时间睁不开眼睛,生理性的眼泪往外溢。绿间真太郎连忙拿袍子遮住他的眼睛。紫原敦咬着酥饼拿油腻腻的手捏了把黑子的脸,被绿间“啪”的一记打掉。
                  “小绿仔,好小气。不过小黑仔这么弱怎么也会跑到那里面去呢,很危险哦,不应该是小孩子该做的哦。”弯下身子看着黑子的脸,俨然还和从前一样,没什么变化。
                  “话说回来,小紫原你怎么会在这里。”黄濑凉太抽了抽嘴角,见紫原敦竟然与黑子一副相熟的模样,说不出心里什么味道,挤出一点笑来,得到紫原敦一个嫌弃的眼神。
                  “大概……是问到了宝藏的清香吧。”鬼才信勒!
                  黄濑凉太忍住脱口而出的冲动指着前边一个巨大的窟窿大声道:“你打那么大那么深的一个洞,要是地下坍塌了,那我们可就都交代了啊,小紫原!”
                  站在一边的赤司征十郎当然也不会相信紫原敦的解释,另一边的绿间真太郎却是蹲下身子,不停地催促黑子哲也上去。
                  “绿间君我没事的,你看我额头上的血已经止住了,也没有感觉到其他不舒服,再怎么说,这几年下来我还是有肌……”撩袖子的动作戛然而止,保证随着扇形四分之一面形成轰然崩塌,黑子哲也脸着地的扑街了。
                  奇迹四人:……
                  “黑子!”“小黑子!没事吧!”“欸?小黑仔?”
                  黑子哲也模糊的看到所有人的脸,只有一张,和当初一样,最为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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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的地宫会让其他人继续勘察,现在在手里的一份是凉太持有,另一份则在我手里,至于桐皇那边丢失的那份图纸,据说有人在昼市查到了消息,半个月后进行拍卖。”
                  赤司说到这里顿了顿,看向绿间:“黑子怎么样了?能一起么。”
                  一托盘的咸菜粥被放在了桌上,黑子拿没脱下来的围裙擦了擦手,从布口袋里拿出干净的筷子给每人发了一副,黄濑和紫原的眼睛都直了,看着眼圈碗里飘香四溢的晚饭咽了口口水。
                  绿间见黑子的模样,看了一眼赤司,有些无可奈何的拿起筷子:“你也看到了,睡了一下午借了客栈的厨房生龙活虎的做东西,不让他去怕是不可能。”
                  赤司征十郎笑了笑,也拿起筷子。一顿晚饭过后,黄濑死皮赖脸的要跟黑子哲也挤一个房间,被紫原敦揪着一只腿拖走了,绿间和赤司下完一盘棋回去,黑子坐在床头正费力的借着光给他补白日里破损的衣物,他看了一会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坐到少年身边。
                  “没人告诉你不要随随便便懂别人的东西么?如果你把袖子和衣服下摆缝到一起我可是会很为难。”
                  “那就只能委屈绿间君穿着那样奇怪的衣服了。”
                  “黑子!”黑子好笑的回头看了一眼男人,把手里的衣物放下,“绿间君今天为什么不争取那张图纸呢?黄濑君和赤司君他们明明并没有理由把那一份图纸据为己有。”
                  “过早的表明野心,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撕破了脸你我斤两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是黄濑,二是有足够的把握和实力,对于图纸势在必得,这是赤司。”绿间真太郎挑了挑灯芯,烛光更亮了些,“那种图纸本来就不具备任何可信性,静观其变才是最好的,况且尽人事以待天命,我也不会让他们从我这里讨到便宜。”
                  黑子哲也闻言伸手拉住男人的两个耳朵,看到男人拉住他的手阻止他捣乱。男人比他年长很多,按他傲娇的性格和身份,他从来都没想过这个人会不腻烦他不时地撒娇,不同他正好动的年纪一样总是孜孜不倦的琢磨新的东西和学的一样毒舌。
                  绿间真太郎闹不过他就用被子把他卷成一春卷,此时的黑子同以往一样,正被卷在被子里。
                  盯着男人俊逸的面孔,好一会才道:“绿间君,那份图纸我已经给你找到了。”


                  IP属地:江苏186楼2017-08-05 2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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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明夜
                    绿间真太郎看着黑子从胸口掏出一张皱巴的图纸的时候,突然很是怀疑自己遵循的天命。
                    黑子把图纸递给他,表情平淡的脸上有种异样的兴奋,绿间知道这是在邀功。
                    但这一切都太不正常了好吗!?接受到眼镜都快要炸碎的冲击,白天一脸为他着急的模样根本不会让任何人怀疑图纸就在黑子的身上。
                    “你在哪里拿到的,黑子。”不想承认这样的少年很可爱但还是忍不住摸了摸黑子头上翘起的毛发,将图纸打开,明显是仓促收起来的,到处都是褶皱。
                    黑子打了个哈欠,“从第一重幻境里出来的时候就在身边了,当时黄濑君正找过来,我怕被他发现就先一步藏在身上了。”
                    说着挣开被子又拿起衣服,费力的缝起来,心灵手巧的模样,不一会衣服就变得完好如初,就是刺绣的花纹勾了丝,这里也没颜色的线,怕要拖到回去的日子。
                    “绿间君,我在幻境里看到我的父母了。”
                    绿间真太郎抬眼看他,黑子垂着眼,面部轮廓柔和,没有太多伤感的意味。
                    “他们对我很好,不会害怕我惹祸而要求我忍气吞声,也不会打骂我强迫我去做不喜欢的事情,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会想着在幻境中过完一辈子。”男人的气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富有压迫感,黑子摊平在床上,看到绿间一双祖母绿的眼睛,那里面竟参杂着威胁的意味。
                    黑子哲也知道绿间真太郎是在乎他的,所以他总能轻而易举的引他发怒。
                    少年老成,到了如今的年纪更显得沉稳古板,有时却会因为细小的东西闹别扭而不愉快,傲娇的性格,闷骚且不喜欢过多言语,反话说尽,毒舌万分与他人相比决不落下风。
                    再可笑格格不入的幸运物都要天天拿在身边,可也就是这样一个人,他觉得是最好的。
                    “一定是我太喜欢绿间君了。”黑子摸了摸绿间真太郎的眉角,眼睛突然有些湿润,喃喃的又重复了一遍:“一定,是我太喜欢你了,绿间君……”
                    万物寂静,当男人吻上去,黑子知道他终于等到了。
                    三年前最初的起点,这个男人的表白于他不过懵懂的一句话,三年的时光,不是前功尽弃彼此陌路,而是淡漠如茶不关痛痒的日常,而三年后的今天,他比谁都看的明白自己的想法,只等一个回应,等绿间真太郎牵住他那只迟迟不肯放下的手。
                    绿间真太郎抱着黑子哲也,两个人的气息都是再熟悉不过的。等到绿间把裹着被子的黑子抱在怀里,看他睡得深沉,却想起了白日里的幻境。
                    夜晚的街道,猩红的灯笼,全是带着面具的人挤挤攘攘的走动,庆典盛大隆重,满月之下,是抛得漫天飞舞的红绸花瓣,抬行的巨大木轿正在缓慢的行进。
                    街的那一头传来萧索的箫声,原本诡异的静寂被打破,一瞬间寺庙中经文吟唱一样低沉的声音漫开,有着前所未有的压力,让人的不由自主的要跪倒下去。
                    祭台上,带着鬼神面具的少女穿着厚重的礼服,彩带缭绕腰间,旋转时候宽大的袖子起伏不定,祭台后的夜空,被描绘成深蓝色的云朵席卷起巨大的波浪形状。
                    人群自觉地让出半条路来,路的那头,无数个排成散列,带着面具,举着莲花灯的人低伏着身子正走在轿子的后方,步履整齐的向祭台的方向走。
                    他站在一家店的门边,看前面还有带着面具的人捏着小人。那捏出来的小人缺胳膊少腿的,却得了生命一般,表情因为肢体的丢失面露痛苦,涂上颜料更显精致。
                    黄濑凉太,赤司征十郎和紫原敦都不在,他只看到黑子戴着面具背对着他站在对面,正聚精会神的看着小摊上的挂线人偶,他们才看完一出人偶戏不久,但他并不记得人偶戏到底讲了哪些内容,那些不断在窄小的舞台上跳动的人偶只有一个表情,都夸张到极致。
                    绿间真太郎听到黑子在喊他,手里是一个垂着头刚买下的人偶,那制作人偶的小贩抬头也随着黑子挥手的方向看过来,脸上带着一张嘴笑的列到耳根的面具。
                    “绿间君,你看这个人偶。”声音明明那样的清亮,但嘈杂的街道他只能听到一点,然后这个声音多了一个重音。“真的很神奇,如果抽去线的话,就会……”
                    绿间真太郎拢起眉,更多的重音在出现,到最后黑子哲也的身影也变成了许多个,让他感到混乱,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多,他的视线也不受控制的模糊。
                    “绿间君。”最后一切归于平静,画面失去了声音,他深吸了口气才发觉自己出了汗,转身对上黑子面具已经脱落后惊恐万分的脸,扭曲的神情混杂着世界天崩地裂的绝望。
                    绿间这才发现自己的腹部捅着一把匕首,血已经无声的淌湿了自己的捂住伤口的手和衣袖,袍子上一片狼藉,地砖上散落着几根微不可见的细线,他倾倒下去,黑子没有上前。
                    绿间真太郎看到少年发白的如纸一样的脸上写着震惊,拼命咬着自己已经血肉模糊的手指,大汗淋漓的面孔上透着无力回天的痛楚。
                    “绿间君,快走!”
                    他是被强大的推力弹出幻境的,被那股力量弹开的时候正砸到一边的赤司征十郎,赤司的精神力强大,并没有陷入幻境,但对他进入幻境的事情却一清二楚,他一时没有去多想,他还没能从那个莫名其妙的幻境中完全醒过来,直到他听说桐皇丢失的图纸在昼市拍卖。
                    木雕灰墙,红灯黛瓦,进入必须服从的面具规定,有胆量拍卖各个领主争抢的图纸,那只有这一个地方是有可能的,并且与幻境中的完全符合。
                    绿间真太郎想,如果幻境真的预示着将来的事情,他做什么大概都无法改变,再来,他并不相信幻境给他带来的虚妄感。他没有阻止黑子的前去,因为他觉得自己的能力不至于连这个孩子都保不住,他永远不会犯当年的错误,与其担心,不如放在身边。
                    昼市与其说是个神秘的地方不如诡异这个词形容的更贴切些,昼市的入口是一口棺材,这口棺材可能是穷乡僻壤安息堂里摆放的一口棺材,也可能是荒郊野岭里的一口棺材,但是用过一次的棺材就会变成普通木头,再也无法通向昼市。
                    昼市里所有交易买卖的人都必须戴上面具,一旦面具脱落则视为配带面具的人死亡,而每年夏季都会举行祭典,带上半路上杀出来的紫原敦一共五个人正巧在这个时段前往昼市。
                    黑子不知道赤司怎么知道哪个棺材才是入口,只是深信不疑的跟着众人走。进入棺材之后顺着楼梯往下,会有一艘古旧的船,五个人上传后顺着水流和延边的烛火划船,过了半个时辰,就发现原本狭隘昏暗的周边开始变得开阔,他们是从桥洞里出来的,出来后整个天空都变成了夜晚时分的模样,雕梁画栋而气氛热烈。
                    黑子回头看了一眼那桥洞,一座桥被紧贴着墙壁建造,就好比立体浮雕一般。
                    在出桥洞的那个地方,有一个人坐在水面上,给他们发放面具。黑子看到浮在水面上的木桌和木椅摇摇晃晃,那气定神闲坐在椅子上的人也摇摇晃晃的。
                    图纸拍卖在祭典开始后的一个时辰后开始,现在离祭典开始还有两个时辰,紫原敦看上去并不上心的样子,已经跑去小摊上买零嘴,这里的零嘴与普通的零嘴不太一样,看相精美,引得人食欲大增。赤司征十郎则是打算去棋社走一圈瞧瞧,黄濑凉太对图纸的执着要深一些,干脆去各个地方打探消息。只剩下黑子和绿间坐在河边的石板凳上。
                    “绿间君,我们要不去看皮影戏吧。”想了很久,黑子才询问男人的想法,绿间真太郎听到不是人偶戏,心下一松,看到黑子吃的满脸的糖渣,无奈的给他擦了一把,又催促他赶紧吃完再去赶一盏茶后的皮影戏,其实他还是有一点担忧。
                    绿间真太郎和黑子哲也感到皮影戏的馆内看皮影的时候,正有个人被四个人从里边抬起来,坐下来听到一旁人的窃窃私语,得知是演皮影的师傅从高凳子下摔下来把手摔骨折了。
                    “欸,那我们一会看什么呢?那个师傅短时间内应该没办法给我们表演了吧。”
                    “你慌什么,这不,店老板把旁边今日休息的人偶戏师傅请过来了,皮影和人偶戏能有什么区别,不都是看嘛。”
                    绿间真太郎听到这一个激灵,回头看向正给他摆弄酸梅汤的黑子,沉默了一下问:“黑子,不演皮影戏,我们不如去看些别的吧。”
                    黑子没抬头,把一把瓜子放到绿间面前的小碟子里,“我刚刚听到他们说会有人偶戏。”随后抬起头,看向男人的脸问:“绿间君你怎么了,是不舒服么,手心出了很多汗的样子。”
                    绿间真太郎刚想说些什么,场馆内的烛火都被一一熄灭了,舞台上亮起淡橘黄色的光亮,帷幕被缓慢的拉开,一个全身挂着线的人偶被从舞台的顶部扔了下来,垂头丧气的,一动也不动,随后开始慢慢抖动肩膀,发出沮丧伤心的自嘲。
                    黑子立刻聚精会神的紧盯住舞台,那人偶的脸部表情是雕刻的所以十分僵硬,但四肢无比灵活,绿间真太郎则是一直压抑到了最后,分神的一点也没记住到底演了些什么,半个时辰后还是黑子拉了拉他,他才知道人偶剧已经结束了。
                    “绿间君,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了么,从昨天开始就有些不正常的样子。”
                    “没什么,黑子,我们先出去吧。”绿间真太郎神情恍惚的和黑子走出去,外面依旧是夜晚,也不知道是夜晚的什么时候,绿间真太郎带他去街中央,那里摆放着一个巨大的悬在半空中的沙漏,现在这个沙漏刚刚翻了一个底,下部分只有一点的沙。
                    绿间真太郎推了把面具顺带推了把面具后的眼镜,“如果要解释给你听的话,看到会更容易懂些。昼市是没有白天的,它只有夜晚,而这个沙漏里的沙漏尽则是一个时辰的时长,同时它在漏尽一边的沙后会自动翻转。”
                    “这里的人都不睡觉么。”黑子疑惑,“还是说他们有自己的作息规划,现在的时间相当于正常世界的白天作息时间段。”
                    “如果完全是昼市的人,并没有所谓的睡眠。”绿间真太郎和黑子在临近的一家面摊坐下,点了两碗面,没吃午饭的两个人终于舒舒服服的吃了一顿,黑子看着头顶的天空还是觉得很是神奇,他觉得有些东西真的是自己无法明白的。
                    “绿间君,如果只有夜晚,为什么这里要叫昼市呢。”
                    ————————————————————————————————————————————————————————————————————————昼市的分割线
                    绿间真太郎知道一切都向着幻境中的剧本走了,当他和黑子被人流冲散,一个站在街的这边一个站在街的那边,遥相呼应,看得见彼此,清清楚楚却又好像有万水千山重重障碍。
                    他怎么都不想相信黑子会亲手对他下狠手。
                    三年,少年的死心塌地没有一丝怨言,三年,他的怀疑忧虑都随尘埃远逝,但他还是在这一刻迟疑了,在少年隔着许多声音与人喊着他,直到事情发生,他才将黑子的句子和幻境中的“绿间君,快走!”对上,这一句话说出口的时间与幻境中的要更早些。
                    黑子哲也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的开始动作,拔出匕首的手僵硬的举起来,直直的对准了他。
                    绿间真太郎看到黑子哲也缓慢的行为,他几乎能猜到面具后黑子死撑的表情。黑子手里的人偶早就掉在了地上,他踏着人偶的身体,不顾正在前行的拿着莲花灯的人,挣扎着又无可奈何的向绿间走过来。许多拿着莲花灯的人被他撞倒,但他的步子还是那样缓慢坚持的迈开。
                    “绿间……君,快走,有……线。”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脱力的后果就是身体的控制权终于全军覆没,冰冷的匕首毫不留情的冲绿间真太郎的面门袭来,这一下终于惊动了周围的一些人,惊叫着,呼喊着,成就了祭点的巅峰。


                    IP属地:江苏187楼2017-08-08 2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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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了点,后天补上。总算点题了……
                      不明夜
                      永远不会天亮的世界,没有灯光就黯淡无边的空间,人偶跳着舞,舞一曲牵丝,看台下人影匆匆,一生是戏走过,百态丑恶于不明夜中蜷曲生长。
                      绿间真太郎坐在红木雕花的椅子上,脚不点地,五官精致,眉眼青涩,神情不外乎和平常一样刻板严肃,唯独下压的嘴角崭露出一分落寞。
                      台上的人偶戏刚开始不久,都是一些铺垫的情节,好在不枯燥那牵动人偶的师傅也是个好手,不乏出彩的地方让人移不开眼,器乐声随着剧情起伏变化,可谓情景交融。
                      “真太郎今天都是心不在焉的呢,怎么,为老师出的题在苦恼?”一个身影在少年的身旁坐下,绿间真太郎抱着手里的幸运物,端正的坐姿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只是推了把眼镜看向说话的人,和自己一般大的年纪,此时正掀开了茶杯盖喝茶。
                      “你难道不曾想过为何这里没有白日只有夜晚么,赤司。”
                      红发少年笑了下,说:“我还道你在想什么,原来是这个。”
                      放下茶杯,见绿间盯着舞台上的人偶,那人偶与木头材质的人偶不同,脸带胭脂,指尖涂着豆蔻,身上穿着华彩招人的衣裳,唯独似真人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被牵动四肢的时候也是垂着脑袋,眼底没有一丝毫的灵动,与它行云流水的动作形成鲜明的对比。
                      “昼市的别称是不明夜,你怎么会不明白。没有明天的夜晚,那沙漏适才我们也见过了,一次翻转根本不是一个时辰而是两个时辰,虽然不知道这个地方的天空为何没有破晓,但在时间上它已经先给我们制造了一种错觉,而这种错觉与这里街道的布置还有那些弥漫整个市集的香气都有关系。没准,那挂天上的月亮此时是个太阳也说不定呢。”
                      绿间真太郎没吭声,赤司永远都是这样,对许多事情不求弄明白或刨根究底,他只要自己能利用的东西不超出自己的控制便可,其余的东西则归到了“无用”的一类。
                      “什么什么?小绿间和小赤司在说什么?真狡猾啊,背着大家说悄悄话,不会是在讨论老师给我们布置的难题吧。”金发的少年突然凑过来,挤到绿间和赤司的中间,一双金色的眼睛同怪志中狐妖勾魂摄魄的灿眸一般,给他面具下本就惊艳的外表增添强了许多吸引力。
                      “啊——真太郎不过是看这人偶实在逼真,与我说了几句罢了,凉太你不是第一次来昼市,知道的恐怕远比我们要多吧。”
                      黄濑凉太一听表情有些奇怪,想了想才道:“这人偶自然逼真,因为这上面的人偶都是教活人制成的。”他这一说,坐在一边的青峰大辉整个人都不好了,鸡皮疙瘩起了满胳膊。
                      “喂,黄濑,你是说这些给我们表演的都是死人?我警告你,你如果是吓我的就完蛋了!”
                      “小青峰你自己胆子小怕鬼就算了,这都一惊一乍的。这昼市每个夏季都会举行祭奠,为表对祭奠的重视对神明的敬畏,在祭奠上献祭的人都会被制作成人偶在舞台上表演三日《神明的礼赞》,对了,那《神明的礼赞》里写的就是神明的故事,我们这次错过了祭奠,这也是最后一日的人偶表演了。”
                      “这师傅的技艺高超熟练,倒不像一年就施展一会本领的人。”赤司眼底闪过一丝亮光。
                      黄濑点头,接着道:“平时也有人偶戏,只是平时的人偶戏所用的人偶就是普通的木偶。”
                      绿间真太郎听黄濑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堆,起身时紫原敦嘴里叼着零食已经睡着在椅子上,便没坚持到一场戏结束出了门。
                      虽说那人偶戏的内容与他毫无干系,但那人偶却让他想到了他自己,森严的家教家规,不断扼杀自己的想法和欲望,只有手中的幸运物还有那么点幸存的欣慰。
                      这样应该也算是玩弄在父母亲鼓掌之间的人偶了吧。
                      “呜呜哇啊啊,哇唔。”
                      “哎呀,我们哲也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哭起来了,刚刚还好好的啊,是肚子饿了么?想吃香草糖糕了么?”突然传来小孩子软糯的哭声,绿间真太郎转过身,才发现自己的不远处站着一对夫妇,一个穿着朴素的夫人正用十分温柔的口吻诱哄这怀里的孩子,绿间真太郎开始还没能反应过来,定睛一看才发现女人的怀里,在那团软布里面跟个肉团子一样的宝宝。
                      昼市居然有这般年幼的孩子,还未戴着面具,是极为少见的情况。
                      “我们先去那边坐一会吧。”男人提议道,带着女人和孩子走到绿间真太郎落座的露天茶馆的旁座坐下,那孩子还在不断的哭闹,一头蓝色的毛发,肉嘟嘟的小脸不高兴的皱着,哭的眼泪像水晶一样噼里啪啦的往外掉,两只白嫩的小手在空气中挣扎着挥来挥去。
                      神使鬼差的,绿间真太郎伸出手轻轻握住了那只爪子,捏了捏,手感十分的好,那宝宝突然噤声,一把攥住他的一只手指,把脑袋费力的转了过来。
                      一时间,四目相对。那对夫妻也跟着看过来,看到了一个戴着面具的少年,多亏了这面具他们并没看到绿间做坏事被发现已经通红的脸。
                      绿间真太郎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样做,小孩子看想他的时候,圆溜溜的眼睛里仿佛有一汪碧泉,盈盈闪着光亮,自己的心口被狠狠戳了一下没能回神,等到回神,才知道自己做了多不礼貌的举动,奈何一只手指还被人紧紧攥着。
                      小宝宝“咿呀咿呀”的吐着口水泡泡,看着他,把另一手也伸向他要去摸。那女人见绿间真太郎虽然是个孩子,但一身名贵布料和贵气势遮掩不掉的,她唯恐儿子把鼻涕和眼泪抹到绿间的身上,黑子几番去摸绿间真太郎摸不到此刻却又要哭出来的样子。
                      女人露出了无奈的表情,男人没有怪罪绿间真太郎的样子,而是看了半晌问他:“你要抱抱他么?他很喜欢你的样子?”
                      “什、什么,很很很……很喜欢我?”可怜的绿间真太郎差点变成结巴,头上直冒热气,看着黑子马上要张嘴哭喊,终于故作镇定的上前把人抱了过来,软的要命,他几乎怀疑他有没有骨头,不是很重,对于还是一个孩子的他来说一点也不吃力。
                      黑子哲也被抱在绿间真太郎的手里很乖,但是一直仰着脑瓜子,盯着他的脸,还要拿手爪子去摸,探进面的具后边。
                      绿间从额头到下巴,整张脸每个部位的油都揩便了才算作罢,绿间真太郎只闻到一股淡淡的奶香,随后便看到黑子一口咬住了也还在自己怀里的幸运物,企鹅公仔。
                      绿间真太郎看到自己的幸运物惨遭毒手,一时不能从震惊中恢复,就看到一个湿润的嘴巴糊到了自己的下颚上,他差点没把怀里的宝宝丢出去,天知道他的脸红的跟猴子屁股没两样。
                      绿间真太郎没松手,抱得有些上瘾,尽管怀里的公仔已经满是口水,似乎预示着他接下来会有不好的经历,但他已经很明智的做了备用的小版幸运物挂在腰间。
                      远处传来钟鸣声,一时间三个人都抬起头来,月亮下的云雾四散开,山麓显现出来,半山腰上一座寺庙的黑影也变得尤为清晰,那钟声正是那里传来的。
                      昼市鸣钟无外乎两种可能,要么是昼市的秩序遭到了破坏,要不就是有不属于昼市的人混了进来,绿间真太郎正想着,那边男人又一次开口。
                      “这孩子出来这么久了,兴许也要累了。哲也,和小哥哥说再见吧。”
                      听到他这么说,绿间有些愣怔,低头才发现小宝宝揉着自己惺忪的眼睛,打了个哈欠,看着他的目光也有些疲倦,头一掉一掉的往下磕。
                      尽管有些不舍,但最终还是还给了那女人。那女人抱过孩子,与男人对望一眼,和绿间真太郎打了个招呼,便有些着急的样子离开了。


                      IP属地:江苏188楼2017-08-10 2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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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接上文。
                        冷清的茶馆内又只剩下绿间真太郎一个人,看了看自己的手,上边仿佛还残留着小孩子的体温,同时一愣怔,自己怀里的幸运物不见了!
                        “啊……一定是被那孩子抱在怀里抱走了。”
                        “真太郎,在自言自语什么呢。”人偶戏应该是结束了,赤司征十郎抱着手臂走进茶馆。
                        后面的黄濑凉太在他右边坐下,叫了四杯热茶,随后凑过来嗅了嗅,绿间差点没一巴掌扇过去让他滚远一点,黄濑凉太蹙起眉。
                        “小绿间,你身上一股什么味道啊,好甜啊。”又吸了几口气,确定是甜味而不是脂粉味。紫原敦本来哈欠连天的模样顿时一振,一扫之前的慵懒,面具后的声音拖长“嘿——黄仔,真的是甜味么,白砂糖和红糖也是甜的啊。”
                        “不是那种调料的甜啦,小紫原,感觉还有点奶香的那种。”黄濑凉太琢磨了半天说不出是哪种甜味,索性道:“小紫原你自己闻一下就好了,一点都不腻,有种很柔软的感觉。”
                        “欸,那我就闻一下好了。”如果幸运物在手边的话,绿间定是要叫这两个吃上一记暴击。
                        “真的欸,小绿仔,是香草糖糕的味道哦,小绿仔藏了糖糕在身上么。”说罢就要去翻绿间真太郎的衣服,还是赤司及时阻止了,意味不明的看着绿间真太郎,衣冠整齐,并不像是刚被人打劫过后的样子,也没有暴跳如雷焦躁不安的倾向。
                        “真太郎,你的幸运物呢。”
                        绿间真太郎听到他这么问,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面具后面的脸在想起那个孩子稚嫩的声线和可爱的动作时浮现一点点的红,沉稳镇定的道:“丢了。”
                        黄濑凉太瞪着眼睛,不敢置信:“丢丢丢……丢了?小绿间你怎么丢的?你那么宝贵的幸运物丢了你居然一点也不着急,果然今天有点不对劲的样子。”
                        “我看他哪是丢的,没准是他自己给人家拿去的,不然早就暴躁的一掀桌满世界找自己的幸运物去了。”青峰大辉慢悠悠的喝了口茶,下一秒全吐了,“这什么茶,涩的都是渣了,还那么苦。”
                        “小青峰,那是昼市特有的茶啦,虽然不是很好喝但是有提神的功效。”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昼市的人几乎不用睡觉的原因?”青峰苦着脸,砸吧砸吧嘴。
                        “好了,既然人偶戏的好奇心已经满足了,现在就早些回去吧,不然老师也该担心了。”赤司征十郎敲了敲桌子,让所有人安静,接着道:“这是十天后是最后一次考核,考核之后我们也该回到各自的领地成为独当一面的人。”
                        审视的目光在所有人脸上一一扫过,年少的孩子无论平日里如何的不正经,此刻眼中都有着一份不容置疑的严肃和战意,赤司征十郎突然就笑了。
                        “毕竟我们并不是很喜欢被人叫做‘奇迹的世代’,你我之间终会有一战相较。”
                        ————————————————————————————————————————————————————————————————————————相遇的分割线
                        黑子哲也感觉身体的主动权在逐渐丧失,一点点的,他的僵持都变得无力。
                        他能感觉到四肢和丝线的拉扯,自己和台上的人偶一样被提拉着,只是他有着自己的思维和意志,但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看不见的丝线像蚕蛹那么密不透风的勒住他的身体,自己的脖子上也有许多线缠上来,从松散到微微的紧绷,他比谁都清楚,力道再重一些,他的脑袋和身体就会脱离开,然后自己会变成一具尸体。
                        掌控细线的人似乎并不像弄死他,他看着他努力抗争,不让握着匕首的手再靠近那个叫绿间真太郎的男人,然后加大控制的力度让他捅下去,却放开了对他左手的控制,看他用左右接住那把匕首,鲜血如注。
                        “绿……间君,拔……刀。”左手被自己的右手刺到了关键部位,流血的同时丧失着直觉,随后左手连抗争的余力都没有,变成了完全可供指使的一只人偶胳膊。
                        黑子哲也知道如果绿间真太郎不对他的攻击做出防卫和反击,绿间真太郎必然会吃亏。他又预感,并且无比的相信这个强烈的预感,他想起人偶戏那些木头做的人偶动作有多么的灵活,多么的迅速,木头做成的手指关节看似僵硬,在牵引下拿起道具的时候出人意料的轻松,投掷刀具的速度不比他躲闪旁人攻击慢,凌空翻阅障碍行云流水,让人惊叹。
                        绿间真太郎没说话,腰间细长的太刀是他父亲留下的,此刻被缓缓地抽出,泠泠初雪一般动人两眼,黑子似乎能感受到缠在身上的丝线都因男人这个举动而愉悦的放松了力道。
                        祭奠神圣,尽管周围的人受到了惊吓,但是他们马上冷静下来,那些被他们影响到的队伍只是改了道走,祭奠后会有活人被制作成人偶进行表演,想到这里,他们都觉得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只是今年比往年有所不同罢了。
                        有的孩子第一回见到这样的,以为是提前开始的表演。有的戴着面具仰头看,有的疑惑为什么变成人偶的黑子还有自己的意识,昼市的人与外来人的另一大区别就是,他们能看到人偶的操控线,而绿间真太郎和黑子哲也只有感觉依靠猜测。
                        黑子哲也出招的方式和他一贯的风格是一样的,攻其不备,快狠准,他从没有感觉到如此的嘲讽,用致力于同男人比肩的力量来扳倒这个男人。
                        绿间真太郎稳稳的接下每一招,眼神波澜不起,如同古井,面具下只有抿紧的唇线显露了他不可抑制的紧张,他了解黑子,他看得清黑子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想法,但光是躲避无济于事而操控丝线的人意识到这一点正在变换攻击方式。
                        黄濑凉太本来打算打听到消息也不打算透露给奇迹众人的,但他没想到的是,这个消息太过坏,坏到他不得不借用其他人的力量——作为拍卖品的图纸不见了。
                        他循着原路想回去找看完人偶戏的绿间和黑子,发现祭奠已经开始了,没走多久,就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在打斗,等走近吓得脑子不灵光,根本不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情。
                        “小绿间小黑子,你们这是怎么了?!”黄濑凉太惊的嘴里都能塞下个鸡蛋,连忙跑过去,“小绿间!快停下!小黑子的手……”看到绿间真太郎只守不攻而是黑子哲也攻势越发凶猛,黄濑凉太没说完的话哽在了嗓子了,不对,一定是有哪里不对。
                        就算是小黑子先动的手,小绿间都应付的吃力,而且小黑子有什么缘由要对小绿间动手,就连闭眼的时候都能准确无误的刺向小绿间心脏的位置。
                        “黄濑,快去找赤司。”祭奠的音乐一下子变大,黄濑凉太大声道:“你说什么?!”
                        这时候围观的几个孩子说话了,“这人偶师傅弄线弄得真好,可是那个男人更厉害一些。”
                        “人偶肯定不如真人灵活,你看那人偶的动作好像还是有那么一点奇怪。”
                        黄濑一愣,蹲下来问那几个孩子:“人偶?你说那个小个子的孩子是人偶?”
                        一个肥胖的孩子点点头,闷闷的声音从面具后边传来:“对啊,你看到线没有,好多好多的线呢,都缠在人偶的身上,不过这活人偶居然还带着面具,想必还没有完全变成人偶吧。”
                        黄濑凉太听的心惊,随后又道黑子还带着面具,暂时没有大碍,要救两人,一定得去把赤司征十郎找来才行,否则黑子迟早脱力而死。
                        几个小孩子看着这人偶始终没能与绿间分出高下似乎是觉得索然无味了,推搡着决定跟着祭奠游行的队伍走,人挤人的,将还在思索方法救人的黄濑凉太狠力挤到一边,黄濑凉太一个没稳住,直接将身后的一个人偶小摊给砸垮了一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黄濑凉太爬起来,连声道,随即眼前映入一张带着面具的脸,那人应该是摊主,此刻冷不丁的被他砸了半个摊子,摊子上的人偶掉了大半在地上,也露出了他藏在摊后的两只手,其中一只手上挂着满满的丝线,另一只手上的许多丝线则是因为突如其来的意外断了十有八九,他低头看过去,那丝线的尽头,挂着一个蓝发人偶,人偶的脑袋上贴着生辰八字的模样。此时因为许多的线断了,正摇摇欲坠,黄濑凉太心一凛。
                        身后传来一声重物倒地的声响,回过头就见黑子哲也栽倒在地上,只有两只手还被看不见的力量悬在半空中,他心中的猜想立刻得到了证实。
                        那摊主未料到会有这样的意外,二话不说从矮凳下面抽出一把刀就向不远处的绿间扑过去,黄濑凉太反应过来时,已然跟不上于是大喊:“小绿间,危险!快闪开!”
                        绿间真太郎此时正抱着黑子顺着少年的手感觉到了那些看不见的丝线,将它们一一斩断,听到黄濑凉太的声音回过头就看到一抹刀光袭来,他下意识的护住怀里的人。
                        “扑哧”刀刃埋入皮肤的声音,随后,是面具掉落在青砖上的脆响。
                        我说完结了会不会被打?


                        IP属地:江苏190楼2017-08-12 1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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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欢be的这就是结局了,真正的结局是he,后面还有番外和肉,都是9月之前或九月发,发完会捉虫。楼主我出意外把腿摔骨折了……不习惯用手机扣字,《帝颜》因为是存稿,正常更新……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93楼2017-08-17 14: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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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更的是BE结局系列。
                            不明夜结局BE番外1
                            天气变得十分寒冷的时候,绿间真太郎才意识到已经入了冬。
                            那时候的他正经过走廊,天很是灰白,却把庭院里照的有种惨烈的亮色感,让人的心情很是颓唐。
                            他想起去年的冬天,似乎这个时候已经下起了大雪,滴水成冰,白色把一切都覆盖起来。
                            黑子哲也冻红着笔尖踩着湿掉的袜子站在那里,和少年相似的二号翻滚着白色柔软的肚皮在大片羽毛一样堆砌起的雪地里甩动爪子和尾巴。
                            时过境迁,他似乎还能看到一个不存在的身影站在少年所站的那个地方,像是他的目光太过热烈,便转过头来看他。
                            对他露出一点清浅的笑意,用盛满光辉的眼睛与他对视,自知会被教训先下手为强的放狠话。
                            “绿间君,我真的很喜欢你。”
                            常常撩的他一败涂地,意志失迷。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202楼2017-11-25 1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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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更文,因为下大雪的缘故今天才回去,火车还晚点了,回去就会更新的。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216楼2018-01-29 14: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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