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看得身后的士兵们也呆了,从没有人主动向督军求死。女子面上缥缈的微笑如同凌霜初绽的红梅,惊艳动人,但无畏得却让人觉得莫名诡异又恐怖。
如此情景,她,居然笑得出来。
滔天的怒气突然化作骤散的风荡然无存,枪口垂下,他的手带着悬足黑暗峭崖边的两分颓然与十足狠绝将她强拽入怀里。
“你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鬼。傅定玦在一日,你这辈子都别妄想离开,”他冷笑,眼睛如紧盯猎物一样锁着她,沉声说,“冷二小姐,你放心,我会好好对你,也会好好对你的……孩子。”
话音微顿,最后两字几近切齿。
知秋低下头,掩住不经意泄露的刹那仓皇与脆弱。
时间不知怎的漫长起来,她只感到自己头皮阵阵发麻。在看到他变幻莫测的神色后,仿佛是有人在三九天拿冷水把自己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寒彻肺腑。
他明知道,这样纠缠没有意义的,何必不让彼此解脱?
江南,江南啊……
她想起那夜的繁星低垂,在静水深流的老渡头,在青苔斑驳的石板小路,在墨瓦白墙的屋檐间,皎皎明月下,淅淅沥沥的雨水浇打着一树树梨花如雪般荼靡芬芳。
少年干净如白纸般的笑容,微微勾起的唇角,手心温凉的气息,还有残留在她额头上蜻蜓点水般的吻,如梦境难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