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说这些的时候语气和平常一样,并无波澜。我心中微微一沉,低着头道:“这两件事,女儿似乎都办不到。”前一件我能耐不够,做不了刺客,后一件我年纪还小,也许还无法生下孩子。
父亲没说话,只给我看了一些灰色粉末,道:“这些东西这次会藏在你的嫁妆里,你只要分拨给我特定的人就好。下药的事不用你去做,可若是有一日做这件事的人死了,我要你想办法把这件事继续下去。”
我点了点头,父亲又给我看了另一种银灰色的药粉:“而这个,我要你想办法洒在骊王子的衣甲上。”
我有点惊讶:“骊王子?”他虽也是王后生的,但不是太子,现在的太子是他的兄长,察忽尔阿济勒。我以为父亲要我嫁的是皇长子,可是父亲为何要走这步看似无用的废棋?
父王点头:“我要你嫁的,就是二皇子骊。”
父亲没有说下去,我便不问。但是当时我想,也许是皇长子和我年纪不称,且已有元妃分帐出去了。而骊王子年纪和我差不多,也没有娶妻子,将我嫁给他或许更说得通,目的不是那么明显,让人捉摸不透。若是嫁给他,也或许是能有更多接近大王的机会。父王既然这么安排自有他的道理,若是聪明人就该闭上嘴,只管执行便好。
我不算聪明,很久之后,我能才明白父亲当初的筹谋。
父亲只是接着道:“这些东西,你想办法洒在骊的衣衫铠甲上。他们父子日日见面演武,此物与前者呼应,可加速你伯父旧疾发作。但是你要小心,别放在自己身上。”
我心中一寒,不由道:“此物有毒么?”
父亲点头:“是促发之物,要带给别人四成,自身就会染上十成。”
我沉重地点了点头:“女儿明白。”
父亲拿出了最后一样:“子嗣的事情现在倒也不必太强求,若是有人给你服什么避孕之物,你感觉不对,可以此物化解。就算你生不下王子,至少别让别人,赶在你的前面。”父亲的意思我已经懂了。
我道:“女儿记住了,爹爹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么?”
父亲想了一下,道:“只是你需格外提防两人,一是中陆的现任大巫师,二是……”父亲摇了摇头,没有说下去,只是道:“没有了,你回去吧。”
我记得当时自己是三分沉重,两分期待,和五分的狂热。我知道爹爹交给了我一件很大的事,郑重叩拜爹爹:“女儿定不辱命。”之后告退。父亲还是那副微笑的深情,眼里却没多少笑意,我转身出去,因此也不知道他在我走后,脸上是怎样一种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