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
玖兰枢靠在客厅沙发上，长时间出差工作回来，家里熟悉的一切让他彻底放松下来，像是这样一动不动，就可以一直到世界尽头。
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鼻间萦绕着洗发水的香气，他侧过头去，在零的耳尖落下轻吻。
锥生零靠在玖兰怀里，靠着只比自己高3cm的人有些不太舒服。
沐浴带来的清爽感微微降下了脸上的热度。薛定谔趴在他腿上打盹，蓬松松的一坨毛，肚子吃的滚圆。
“我以为在一起这么久，我早就了解了你的，零。”玖兰捉起零的手，放在唇边细细摩挲，“原来不经意间我已经习惯了沉默。”
零没回应。
他现在满脑子依旧是之前拖着箱子打开门，撞见正要匆匆出门的玖兰的情形。像是小鬼贪玩晚回家被抓包一样。
有点脸红。有点尴尬。
零全身僵硬着避开玖兰往门里走，拖着箱子在门槛上磕磕绊绊发出咔咔声响。他的脑子像在五月的温度下受热过度似的，憋到极限轰一声炸开。
他不知道玖兰会说些什么。
比如“我要出门了”，比如“你怎么回来了”。满脑子都是放弃他的话。
谁知玖兰拉住他的手腕，从他手上拿过箱子，说了句，“外面太热，你去洗个澡。”不容反驳，顿了顿，“猫都比你先回来了。”
薛定谔脏兮兮在浴室门口的阴影里缩成一个球。他抬起头看零迈进浴室拉上门，关门声轻得他差点听不见。
玖兰把零的箱子与自己的靠在一处，在沙发上坐下。他听着浴室里渐渐响起的水声，眯起眼看浴室门口抹布般的薛定谔，没想到猫正瞪着蓝色的眼睛看他，阴影之下，一只猫的眼睛竟让他觉得深不可测。
他仿佛觉得猫和他一样，正试图查探对方的内心。
如果一只猫能看穿他的心，它会看到什么？
它会看到他珍藏在心的、零的模样吗？
在发现零不见了的时候，玖兰没有生出他以为的失落或愤怒，他觉得神经紧绷起来，他觉得他的家不再让人轻松，他只想把零找回来。
五月的正午，太阳已经变得灼人，他想象不出零拖着箱子在炫目日光下行走的模样。他这才恍然意识到，尽管认识零的年月已占去他生命的大半，他还是不够了解零。
玖兰的视线扫了扫屋子，这下除了客厅里多了他和零紧紧上锁的行李箱，其余和他出差之前没什么两样。
玖兰这才明白，他从未有过的感觉，大概是归属感。
现在，这间屋子又是让人放松的、仿佛可以一动不动到世界尽头的、他的家了。
在玖兰洗澡的时候，薛定谔被零捉去上上下下洗了个遍，等玖兰从浴室出来，那只猫正埋头对付饭碗里的猫粮，干净蓬松的尾巴在地上悠闲地晃来晃去。
那只猫现在看起来就像一只普通的猫。
他忽然觉得零给这只猫的名字还算合适。虽然当他想起这个名字，他眼前的画面和这只猫没有一丝联系。他想到那位颇有风范的物理学家，想到大学时所学的那串方程，再远一点，想到大学时候的零。在浴室蒸腾的水汽里，玖兰就已经想起了他和零度过的这么多时间。
那时候的零和现在的零，有什么变化吗。
他想，他知道问题所在了。
长久的沉默之后，零终于回应他：“我想，我对生活没什么热情。”
玖兰细细感受零靠在他身上说话时胸腔的振动，他轻轻笑起来：“这是你的生活，没有热情会让你觉得不安吗。”
“不会。”零挠挠薛定谔的下巴，成功换来一阵舒服的咕噜声。
“能被允许参与进你的生活，我感觉很好，零。”玖兰也伸过手去，抚摸布偶猫小小的头颅，“你是愿意和我继续生活下去的，是吗。”
“你不是厌倦了吗。”零给猫挠下巴的手停下动作，他咬咬牙索性直接问出来。
“零。”玖兰叫他的名字，却再无下文。
零有些不解地扭头看，发现玖兰的视线正好对上进他的眼睛。
“你不是猫，我们可以直接交流。”
“……好。”
零忽然觉得卸下了全身的力气。
“好像我是猫你就不能懂了？一出浴室就看到你和薛定谔大眼瞪小眼。”零换上有些不屑的口吻，抛出好奇的问题。他感觉心里生出了一丝底气。
我只是在等棕毛喂吃的。薛定谔的耳朵动了动，他蹭蹭玖兰的掌心。虽然我没叫，他也没懂。
“我只是觉得……这只猫，有些像你。”玖兰想起布偶猫星空般深蓝的眸子，不知为何，庆幸这只猫当初闯进他们的公寓，被零捡到。
谢谢你。
虽然玖兰没有说出口。
Fin.
05/2016

前。

楼主写得很棒呐=￣ω￣=

所以玖兰没有说出口的是他真的已经厌倦了么

好棒

这种老夫老妻的感觉，真好啊真好╮(╯▽╰)╭偶尔有个小矛盾，但很快会过去，两个人还是岁月静好的继续生活

端午快乐~净化首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