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看见了他，戴着古怪的船形帽，色彩艳丽的假面掩盖不住墨绿色的双眸。
她和他跳了三次舞。
她一开始很笨拙，凌波拾翠履几次都踩到了他的脚，她简直不敢看他的脸，她自己的脸已经燃起来了。
他一直在询问她的名字， 她却不敢回答。
亚瑟·柯克兰亲眼看到簪子变成了一只乌燕，这件事情他并不觉得惊讶，他所生活的国家向来有着巫术乌精灵的传说。少女在恋人的脚印下撒上金盏花汁以求他们不变心，男孩子用叶子占卜，猜测女孩子的心思。
他带着这只燕子踏上了自己的旅程。他没有再回自己的国家，事实上在他漂洋过海的日子里，他内心深处地本能似乎被唤醒了。大海在召唤他。
亚瑟·柯克兰也做过梦，梦里，她笑着坐在她的床头。他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春——燕——春燕。”他呢喃着，春燕轻轻抚摸他的头，黑曜石般的双眸湿润了。
“亚瑟……亚瑟……”
她只会说他的名字，他也只听得懂她的名字，两人就像是傻傻的孩子，拼命喊着对方的名字。
亚瑟·柯克兰醒来的时候，发现那只燕子蜷缩在他的鹅毛枕头旁，把脑袋藏在翅膀里。
“啊，是你啊，小家伙。”他长叹一声，回味着梦中的情景，“我以为是……”
燕子被他吵醒了，不悦地跳上床栏，喳喳叫起来。
亚瑟习惯了小燕子的陪伴。他在写航海日记时，它跳上来，把喙放进茶杯里喝茶，歪脑袋看他的反应；他淡淡一笑，不去管它，小燕子蹦蹦跳跳，脚爪发出擦擦声。春燕经常进入亚瑟的梦里，他教她他的语言，也学她的语言。
“春燕，为什么我总是只有在梦里才能见到你呢？”
“大概是因为……我第一次见你，也是在梦里啊。”春燕歪头，几缕刘海扫在她白净的脸蛋旁，亚瑟看她的姿势，似乎想起了什么，却又想不起在哪里看过这样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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