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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中心有一座图书馆。
虽然小镇看起来不太富裕,但这个规模很小的图书馆顶部大部分是玻璃装饰。
透明的玻璃折射出眼花缭乱的色彩,映在云雀手中褐色微卷的书页上。
「看起来不在意,果然是好奇啊~」冰凉的手顺著脸部优美的线条划过,停在了唇上,有巧克力与莲混合的淡苦香气。
云雀理理衬衣,打开骸的手继续阅读,补充地说:「又怎麽样。」
纸页上是流畅的圆体字母,是意大利文,还配有几张模糊的附图。
「恭弥不是看不懂意大利文吗?」骸翻动书页,纸张发出细碎的折断似的脆响,「全是些胡乱猜测,这样的书不看也罢。」
书架上积著灰,骸把书放回空缺处。
正要离开的时候发现书架上的那本难得被翻阅的旧书被一个黑衣中年人取下,借走。
「发现目标了。」
跟踪目标抵达对方家族据点。
吵吵嚷嚷的黑手党聚会。云雀因为讨厌群聚感到不悦,发现小屋一角不自然地放著一个被黑色天鹅绒布覆盖的圆柱体物品。
十分钟后,屋内酒瓶碗碟的残片散落了一地,与黏稠的暗红液体一起,蔓延到那个装『路米尔』的笼底。
鸟儿察觉异样,发出隐含惊恐的悦耳鸣声。
云雀遮住光线,掀开帘布,雀鸟黑宝石般的眼与云雀对视。
确认是『路米尔』无疑。
带著『路米尔』到城郊已是午夜。
稍显疲惫的骸不顾随时倒塌的危险坐到教堂的长椅上,抖了抖染血的衣。
云雀把『路米尔』放在十字架旁。
「恭弥受伤了呐。」云雀右臂上流下的鲜血一滴滴再度染湿骸的原本是白色的暗红衣服。
「这点小伤算什麽。快点休息。」扯下衣袖包扎,不经意地带过。
骸靠在云雀肩上睡得很安稳,云雀却整夜未阖眼。
次日清晨四点左右两人又遭了一次偷袭。敌方小队的十几人无一幸免地死在十字前,壁画上的圣母与天使以残破的脸孔漠视一切。
睡意全扫的骸决定先赶回意大利。
日渐升。
「骸啊。」行至一处森林空地,一直被骸拉在身后的云雀突然停下开口,「我好像明白『路米尔』的意义了。」
云雀蹲下,捧著的黑笼被放在草地上。
「嗯?」骸应声,刚想询问,却见云雀一把揭开黑布,连忙惊慌地接住,想要重新盖到笼子上的时候已经晚了。所幸刚好有云挡住强烈的日照。
「恭弥你在干什麽?」话音未落木笼已被打开。
雀鸟似乎是通人性,想要走出笼门却因自身的习性在日光下颤抖。
云雀伸出食指,递进笼里,『路米尔』乖巧地跳上指尖。
日蹿出云际,如同降恩般洒下光辉。怕光的鸟抖开双翼,轻轻扇动。
在两人惊诧的目光下,『路米尔』飞离云雀的指,阳光照射下原本华美的黑白羽毛反射出迷人眼目的光彩,宛若脱茧的蝶优雅地盘旋了两圈后向更高的天空中飞去。
其实并不惧怕光自身。
而是惧怕它的灿烂,惧怕会沉醉于其中。
没有勇气。去接受它的恩典。
光只在咫尺,只要你愿意就能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