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1§原创】小短篇系列之君生我未生（短/系列）

2
缠绵的江南总是难得风和日丽的日子。
阳光娇羞的躲躲闪闪，半干的青灰色砖瓦上氤氲着一团团潮热的水汽，河面上，撑船的船夫调子长长的，随着水流播撒到小镇的每一个角落。
弯弯的石桥上，挺拔的金发青年呆呆的立着。他的左手抱着一只泰迪小狗，右手搭在桥上，纤长细白的手指轻轻地敲着，他身上穿的挂着金属片的衣服在阳光下反着光，引得远处的猫咪不停地扑打。他抬着头，睛波流转向远方，好看的睫毛在白皙的面颊上投下一片温柔的影翳。他一动不动，仿佛站成一尊雕塑。
在他的身后，一个长发飘飘的女孩正蹑手蹑脚的朝他走近，在还有两三步的距离的时候，她偷偷捂着嘴笑了笑，几步冲上去，爬上了男孩的后背。她的长发拂在男孩的面颊上，痒痒的。男孩一手稳稳地托住女孩的腿，红唇轻启，露出一个宠溺而无奈的笑容。他轻轻在女孩的嘴角吻了吻，用低的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够听见的声音说道：“真淘气。”
女孩闻言笑起来，她粉面含春，面如桃花，甚是好看，可是在那个美少年的衬托下，竟然会显得黯然失色。
男孩微微弯腰将小狗放到地上。
“去吧，允浩，回家。”
听到主人说话，小狗听话的在前面撒起了欢。男孩背着女孩，悠悠的跟在后面。
“在中，小狗为什么叫允浩啊？听起来像个人的名字。”
“就是个名字呗，随便取的。”叫在中的男孩眸子一黯，笑容也僵了几分。
女孩不以为意，腾出一只扣着在中脖子的手，托住他的下巴，在他的红唇上啄了啄。
“在中，你真好看。”
“别闹，我是个男人，怎么可能比你更好看呢。”在中的脸红了红，他摇摇头，企图用头发遮住自己。
女孩却从他的背上跳下来，双手搂住他的脖子，与他面对着面，额贴着额，足尖对着足尖。
“在中，这次回家，会提结婚的事吧。”

3
十八年了，家，仍然在那条窄窄深深的巷子里。石墙高高遮住阳光，巷子格外清幽凉爽，生着青苔的石砖永远也干不了。
家，仍然是那扇漆成乌红的木门，门上两个兽头的铜环，已然锈成黑色，再也擦不出往昔的光亮。十八年了，有人从这里离去，也有人向这里归来。
在中紧紧地牵着身边的女孩。那女孩碎花的裙裾飘飘荡荡，宛如一只蹁跹的蝶。绸缎般的黑发飘在耳后，细长的眉毛仿若远山，柔亮的眸子好似宝石，不薄不厚的唇边，一颗小痣给整个面部轮廓都增添了不少的俏皮。她靠在在中的肩头，周身洋溢着幸福。
“允浩，不许挠门哦。”在中呵斥着走在前面的小狗，小狗闻声挫败的退下来，委屈的呜咽了几声，摇着尾巴等在主人的身后。
铜环扣了三下。
妈妈的脸出现在门后，比同龄人都要年轻的面孔今日格外的显出几分老态。看见在中身边的女孩，勉强挤出几丝笑意：“哟，小墨也来啦。”
“阿姨，好久不见。”女孩亲热的扑进金妈妈的怀抱，丝毫不因没有血缘关系而疏离寡淡。
趁着女友和母亲寒暄，在中大步跨进院内，推门进入主厅。
主厅内满室茶香。最里面的茶桌一边热着一壶水，茶桌的两端，坐着两个人。脊背略略佝偻的，是父亲无疑。
而另一个人。
“……你？”在中听见自己干涸的喉咙极不情愿的挤出这样一个字。
不礼貌的回应很快遭到父亲的呵斥：“你允浩哥哥多年未见，怎的一见连话都不会说！？”
在中合上惊讶的嘴唇，无论如何也无法讲出一句像样的话。
倒是那人，气定神闲的端起精致的茶碗呷了一口，抬起头来。
他老了。
青色的胡茬爬满了半个脸庞，头发剪得很短。眼角和鼻翼两侧都有了一些不太明显的纹路，嘴唇一如从前，意味不明的翘着。那双狭长的凤眸依然勾人，点漆似的瞳孔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面前这个瘦高的青年——金黄的头发十分服帖，衬得他肌肤胜雪，美丽的眼眸顾盼生情，薄薄的红唇紧紧地抿着，紧身的衣服裹着那青春逼人的躯体，由内而外的性䭥感让人很难联想到记忆中那个幼小的稚童。
那嘴角依然翘着，凤眸含了笑意轻轻地挤了挤。
这时，金妈妈携着小墨走进屋内，小墨一进来就树袋熊似的缠住在中，远远地朝金爸爸问好。
这次，轮到那人露出惊异的神色，举起的茶杯暧昧的擦过唇边，留下一道水痕。他的眸色沉了沉，目光戏谑意味十足的在小墨的周身流转着。
“不介绍一下吗？”郑允浩用茶杯朝那女孩指了指。
“这是小墨，我女……未婚妻。小墨，这是允浩……哥哥。”在中艰难的吐出“哥哥”这两个字，仿佛那是什么令人作呕的东西。
“好。”郑允浩的目光转回到在中身上，审视着。
小狗摇摇摆摆的从外面进来，围着在中的腿边转来转去，甚至用前爪搭在在中的腿上撒着娇，鼻腔里讨好的哼哼着。
“妈，允浩饿了，弄点吃的。”在中头也不回的说道。
“什么？”郑允浩问。
“没什么，狗饿了而已。”在中回答，余光触到郑允浩那忽然玩味起来的眼神，触电一般挪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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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夏天，总是那么漫长。
布料很差的校服裹在身上像塑料布，一层层汗珠滑过皮肤滴落下来，留下细微的瘙痒。
在中在学校的水龙头下冲了汗湿的头发，发梢还滴着水，手里拿的是刚买的棒冰，清凉可口，校服外衣围在腰间，书包重重的耷拉在身体的一侧。他像往常一样用脚打开家里的大门，然后用粘蝉用的杆子胡乱捅了捅树上聒噪的虫儿们，这才准备进门。
“我回来了！”
在中像往常一样把书包甩在门口的沙发上。
他几乎没有看到在主厅沙发上坐着的那个人，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允浩哥哥。
“在中，你看谁回来了？你不是总念叨吗？”妈妈轻轻把在中推到他面前。
就这样，生命中两次感受到的猝不及防，全都来自同一个人。
在中的脸一下子红到耳根，他傻傻的笑着，感觉自己的大眼睛盛不满对面的那个人，全都是他。
29岁，是正当年的年纪。郑允浩一身黑色西装，淡粉色的衬衫，一副年轻有为的样子。可是在中看到的，他眼眸里那玩世不恭的光芒，和记忆里的样子分毫不差。
看到在中窘迫，郑允浩笑笑。他站起身来，伸手摸了摸在中毛茸茸的头顶。
“真是长大了。”他像每一个多年不见的亲戚一样寒暄，没有丝毫多余的话。
也是，他们之间本无旧可叙，他们是完完全全陌生的。
在中失望地抬起头，看见他把一个女孩子揽进自己怀里。
那女孩美艳绝顶，可是在中偏偏没有看到。
谁让他满心满眼都是郑允浩，根本容不下别人。可郑允浩却不是的。
他不是为他归来的。他是为了她。

【8一开始被删帖了，所以就补在9后面了，大家看的时候注意一下，如果看的时候还没有那可能是又被吞了，大家就去微博上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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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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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写完了~不知道大家看的怎么样，可以到水楼发表点感想厚~说实话，我因为写到一半就出去玩了一趟，回来之后就完全没感觉了。。。所以一切被打回原形从头再来。。。如果你们觉得前后有点分裂，那是太正常了。。。下次更新就是下一篇啦，剧透一下，是警匪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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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更新第二篇之前我要大声的对大家说一句！
这个系列还没有完结！
这个系列还没有完结！
这个系列还没有完结！
所以请大家移步茶楼留言好吗！！
这几天我已经依依不舍得删了好几个小伙伴的回复了。。。
我要宣布，这个系列还要更新好久，并且都会更在这个帖子里，所以大家暂时都到茶楼去留言哈~

今天要更得这一篇是警匪。
其实是很早以前就写好的一篇。在之前和恶魔偶吧一起出的一个“木漏日”系列里面曾经更过。不知道有没有小伙伴看过这个系列。
今天我就把它再次发出来，希望大家喜欢。另，配合在中的breathing食用更佳哦~

突然有一天夜里，郑允浩跑来问我愿不愿意跟他走。
我说，你别闹了。
他对我说，金在中，我爱上你了。
那时的他蹲在我的床前，双眼炯炯有神的注视着我，就像看着他的毒品。
你开什么国际玩笑。我对他说。但在我的内心深处，我却知道，他是认真的。
于是，我收起之前玩世不恭的态度，问他，你能带我走到哪去？
到了白天你就知道了。他故弄玄虚。
那个时候，我昏了头。我竟然觉得如果走不出毒窝，把身家性命交给这个家伙也不错。我糊里糊涂的答应了他，也糊里糊涂的成了郑家的二把手。
世间事皆荒唐。
其实郑允浩根本不是什么郑家远亲，他就是郑昌贤的儿子，我早该猜到的。当年郑昌贤被杀，他的亲信拼死把少爷保下来护送到丹麦，隐姓埋名了许多年。几年后，他回到这里，就是为了，夺回原本属于他的一切。
得知真相的我心中涌起一股邪念，我想，杀不了郑昌贤本人，杀了他儿子，也算是为我那可怜的母亲报了仇。
可是，那个将毒品和权力玩弄在股掌之间的男人，却无比认真也无比天真的对我说，和我一起建立我的王国吧，在中，我知道你行的。
我有些看不清。这个郑允浩是多么繁华的一个人，他可以上一秒还谈笑风生，下一秒就杀人于无形，就连夺权这种危险的事情都做得云淡风轻。他向整个韩国贩卖虚假的快乐和醉生梦死，让所有人都为了这份快乐而心甘情愿向他们的国王俯首称臣。
在很多人眼里，他都与魔鬼别无二致。
可是在我面前，他却总是虔诚得像个赤子。他带我去教堂做祷告。但他却对我说，他本来不信教。因为他知道，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运转，有人做好人，就有人做恶人，角色使然，他从没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有什么不对。然而在遇到我之后，他却始终难以置信，原来恶人也可以有这么好的运气。
他带我去哥本哈根，给我讲他成长的故事。他说他从十几岁时就每天活的如履薄冰，到了丹麦以后才算过了几天安生日子。在大学那几年，是他人生最美好的时光。他说，他最喜欢哥本哈根蔚蓝的海湾，美丽又令人安心的样子，就像我给他的感觉。
我们在这片海湾边买下了一套房子，每天每天都可以看到这样的风景。我们在这栋房子里没日没夜的做鬱爱，我曾经用情鬱欲迷离的眼睛望着窗帘缝隙中，那海天一色的澄澈，远处，几艘船缓缓归航，海风将帆吹得鼓鼓的，白色的水鸟盘旋翱翔着，浪花拍击着炽热的沙滩。
我问我自己，这是真的吗？
我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他在带给我快乐，那种从未体会过的感觉，不仅仅来自于肉体。
我没有一刻忘记自己的仇恨，没有一刻忘记母亲被刀砍得血肉模糊的尸体，也没有一刻忘记在福利院里被阿姨掐着脸蛋说我是个阴鸷的小孩。
在警校那几年，我没有一次狙击比赛不是第一名，也没有一次拉练不是第一个到达终点。可是在毕业典礼上，却只得到了校长一句“古怪的坚毅”的私下议论。
没过过正常人的生活。
直到这一刻。
可又偏偏，是这个正在带给我快乐的人的他的家族，造成了这一切。
不能放弃。
即便献出身体，也不过是必要的仪式。

【今日更新2000字。因为上班了，所以写文的时间也越来越少，心里真的很难过，更的有点少，希望大家不要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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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面跟在郑允浩的身边，做所有丧尽天良的事情，一面把郑家内部的情报源源不断的输送给组织。在正义和邪恶的撕扯中，我变得越来越不像人，嗜血，残暴，我能杀郑允浩不能下手的人，也能做的了没人敢做的生意。郑家上下甚至怕我这个二把手多过郑允浩这个一把手。
没人知道，其实郑家早就从内部开始土崩瓦解，而我，就是在毒窝内部野蛮生长的毒草。
随着毒品线的全线崩溃，和警方交手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有一次，我们在缅甸遭到警方伏击，郑允浩身受重伤，头部遭到重创。我们流落在荒山野岭，身边只跟着一个医生。那时候，我自己尚且朝不保夕，却依然不顾劝阻，用枪指着医生的头，疯了似的喊，郑允浩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就一起陪葬。
在我那颗被仇恨浸染的黑暗的心灵深处，是不是有那么一丝爱意在微弱的跳动着？
在他第一次对我说“金在中，我爱上你了”的那个时候，我为什么糊里糊涂的就把身家性命都交给他了？
我记得在哥本哈根的海湾，他与我接吻。我偷偷睁开眼睛看着他的样子，认真而俊朗的面庞，我忽的一下把他推开。
他问我怎么了，眼睛闪亮的像黑曜石。
我承认我害怕了。
我不敢想，如果我完成了复仇，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孤独的后半生，将是一个无尽的黑洞，带来的恐惧，远超过仇恨造成的扭曲。更何况，我会一辈子念着眼前这个人，我忘不了他。
承认吧，你爱上了你的仇敌。你爱上他了。
自从郑允浩康复之后，我就很少再向组织汇报情报了。然而，被蛀空的郑家早已江河日下，即便我不再提供任何有利的情报，郑家也很难再和警方抗衡了。
所有隐患在一个黑夜爆发。
那一夜，我和郑允浩在一艘伪装成商船的走私船上，将一批毒品运回国。
凌晨十二点，当海面响起第一声枪响，郑家的丧钟就进入了倒计时。船上的手下抓的抓，死的死，最后，只剩下我和郑允浩，站在甲板上，做最后的了结。
我用黑洞洞的枪口指着郑允浩的脑袋，手指紧紧地扣着扳机。我知道，只要轻轻地，只要轻轻地一用力，把他的头炸成一朵血花，就解脱了，可是那一刻我就像个重症肌无力患者一样，我下不了手。
投降吧，郑允浩，你没有退路了。我对他说。
他却笑着，一步步走到我的面前，缓缓地掏出一个触发器。
一起死吧，他说，死了，就什么都不用考虑了。
我闭上眼睛，眼泪决堤。一起死吧，又有什么不好。死了，角色不会对立，仇恨也不复存在。死了，就能见到我的妈妈，即便她苛责我，那也由她去吧。
死吧。
我感觉到郑允浩的呼吸贴了过来，他温凉的唇吻干了我的眼泪，贴上我的唇，我与他唇齿纠缠，拼命的回应着他。让我再感受一次，让我再为你燃烧一次!我把手枪扔进了海里，疯了似的去扒他的衣服，撕扯他的肉体。我感受到我的情欲为了他而勃起，我感到我的心在猛烈的跳动，我感到他的胸膛，是那么的热烈。
我爱你。
话，消散在风中。
我猛烈的坠落，冰冷的海水将我淹没，一瞬间，火光冲天，巨大的气浪把我推得远远地。
郑允浩！我大喊。然后，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没了，什么都没了。
骗子，骗子。你压根就没打算和我一起死。
忽然的，我回到了哥本哈根的海湾，和煦的晨光下，我和他坐在铺着雪白桌布的藤制餐桌上共进早餐。

他端着一份报纸，笑着给我念了一条新闻。
他说，有个动物园，老虎和山羊做了朋友。
我笑他，你还关注这种新闻。
他说，本来也不关注的，死了之后，却开始关注了。
我说，你死了，对吗？
他说，你要好好活着。
我拿起桌子上的牛奶，泼了他一脸。没你，谁他妈要好好活着。
巨大的海浪打过来，将我们都淹没。我无尽的坠落，坠落。我仿佛看到了，郑允浩在按下触发器那一刻的笑容，比任何一刻都要灿烂，也都要解脱。
醒来后看到的第一个人是缉毒队的队长。他笑着说，鉴于我这次的出色表现，组织上决定给我记一等功，还让我好好养病，争取早日归队。
我问他，郑允浩呢。
他说，船上成吨的炸药，不可能还活着。况且那种人，就算抓起来也是死刑。害了那么多人的命，死不足惜。
成吨的炸药，郑允浩他什么都知道。
我把头扭向另一边，我说，我不想干了。
出院之后我进了戒毒所。戒毒，在别人看来好像是很痛苦的事情，对于我来说，却很轻松。大概是因为心太痛了，身体上的痛苦根本不算什么。但是，有些毒可以戒掉，但有一些，永远戒不掉。
我离职了。带着立功奖励的奖金，回到了哥本哈根。医生说，我的身体还很虚弱，闻一些花香有安神的作用。于是我开了一家花店，就在郑允浩最美好的记忆之地。守着这份记忆，就像他从没离开过，就像他，有一天，还会突然出现在我面前，问我，老板，红玫瑰怎么卖？
老板，红玫瑰怎么卖？有人问我。
我睁开眼，看见郑允浩站在我的面前，拿着一朵红玫瑰，细细地嗅着。
毒是戒了，但是幻觉总是好不了。
我又闭上眼睛，淡淡说道，五克朗（丹麦货币）。
我买99朵。他说。
我睁开眼睛，颤颤巍巍地起身。我看见还是郑允浩站在那里，笑着，与从前别无二致。我晃神片刻，慢慢地转过身。这次幻觉时间怎么这么长，我喃喃自语道。
金在中，你脑子炸坏了吗？他问道。
我僵了僵。
是他。我喃喃道。但我不敢转身。我真怕我一转身他就不见了。
怎么了，怎么不面对我？他说。
我这才缓缓转过身来，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他。
他变得不一样了，洗去一身戾气，明朗，也瘦了很多。
我颤抖着伸出手，就像要触摸火焰一般伸过去，抚上他的面颊。他的面颊温热，胡茬刮着我的手痒痒的。我情不自禁扑过去，贴住他的嘴唇，我必须要，我必须要更实际的确认。我把舌头伸进他的口腔，疯狂的扫荡着每个地方，与他的舌头抵死纠缠，还是那样熟悉的味道，他还是那样喜欢舔舐我的上颚，舔得我痒痒的。
你可比以前狂热多了。一吻结束，他喘着气说道。
你没死。我说。
我当然没死。他回答。
说点我不知道的。我说。
于是，他便开始了娓娓的叙述。他说，他一直都知道我的身份，也知道我的母亲，知道我的仇恨。但是他始终没有点破，而是放任我一点一点毁掉他的王国。因为他知道，想和我永远在一起，做毒枭终不是长久之计。其实在那几年里，他早就背着我给他家族庞大的兄弟集团安排了出路，最后跟在他身边的那些人，都是雇佣兵。他一手策划了自己的死亡，因为他必须要给自己时间去安排自己没有做完的事情。他需要戒毒，需要安抚那些死去的手下的家人，需要变成更好的人。
在中，他唤着我，我父亲欠你和你母亲的，都让我慢慢还给你，好吗？
你说什么都好，我的老板娘。我一头撞进他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他，与他耳鬓厮磨。
那么，余生，请多指教了。他笑着，将我搂紧。
心跳声叠在一起，都是爱情在歌唱。
这个世界，有时候就是这么荒谬。
老虎和山羊可以做好朋友。正如，警察和匪徒也会坠入爱河。
再致密的黑暗都有可能射入光明，那就让我们，彼此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