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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饺_整理】[080821]《悲辛无尽》无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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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惯例允宝

也是整理的一份无水版本

旧的部分或更新请勿留言

o(∩_∩)o...~~

原帖地址:http://tieba.baidu.com/f?kz=408856430


1楼2008-08-21 16:14回复
    那人站起身来,见俊秀还在,也不生疏,淡淡与他对视几秒,突然说:“喂,帮我把那个拿下来好不好?”他伸手,指了指岸上的一棵树。 

    俊秀抬眼望去,只见高高的参天大树看不见顶端。却有一条长长的像尾巴一样的东西从很高的树杈里露了出来。俊秀一眼就看出那是风筝的尾端。 

    俊秀脸一红,瞪着那人,僵硬地说:“我为什么要去拿那种小孩子玩的东西?!” 

    那人兀自一怔,随即却笑了。笑容里都是深意,仿佛在问:难道你不是个孩子?! 

    俊秀望着那微笑,天知道他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没有使自己的心脏跳出胸腔。耳边传来那人不甚淡然的声音,只有几个字:“太高了。”俊秀看见他不反驳也不介意的神情,只是抬头望着那被卡在高树树杈里的风筝。看不清他眼里的神色。 

    俊秀也不说话,一路绕过去,走近那棵大树,在离树几步的地方忽然施展轻功,一纵身攀上一个枝头。低头,看见那人还站在池中,仰头望着自己,脸上依然平静。俊秀便一个用力,又往更深处去了。实在太高,不便使用轻功,俊秀就一点一点爬上去。不一会儿,就看见了那安静躺在树杈里的风筝。 

    俊秀拿了那风筝,往下滑了一段,便一个翻身,轻巧下树,稳稳落到地面。转身,却见那人不知何时,已安静地坐在那假山上,双手抱着膝盖,静静地望着他。俊秀走过去,一眼便看见他赤裸的双足雪白如玉,足骨形状清晰可见。那么瘦却那么好看。俊秀脸一红,伸手把风筝递给他,自己却生硬地把头扭向一边,不与他正视。 

    那人见他别扭的样子也不在意,只接过风筝,静静凝视,眉眼间竟有些愁色,仿佛在深思着什么。 

    俊秀忍不住偷偷拿眼瞧他,却看见了他这样一副神情,不知为何心里动了一下:“。。。。。。干吗,”俊秀僵硬的语调,“。。。哪里破了吗。。。。。。” 

    那人一怔,似是不解,抬头看俊秀。俊秀脸更红了,语气愈加不自然:“不然你。。。干吗那么不高兴的样子。。。。。。” 

    那人显然是有些吃惊,一时愣住。 

    俊秀见他不说话,心里有股说不出的失落,说话的声音却是越来越轻:“破了。。。。。。大不了。。。再做给你就是了。。。。。。”几不可闻。 

    但是那人听见了,听得清清楚楚。忽然深深一笑:“好啊。”他说着,“你做给我啊。” 

    俊秀被那样一个笑容晃花了眼。脑海中一片空白。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呆呆地看着他。 

    那人不再说什么,站起来,从假山上跳下去,又跳入池水里,溅了一身湿。他依然是无所谓的样子,从池塘里踩着水走到对岸去,在另一头上岸后顾自走远了。 

    白色飘然而去。俊秀觉得恍如梦境。


    4楼2008-08-21 1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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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在中觉得自己的弟弟今天非常反常,除了早早就从宫里回来之外,他自一进家门起,便不知在忙什么。忽然有丫鬟跑来,急切地求援:“大少爷,小少爷好象不高兴,要把院里的树砍了!”在中闻言略一皱眉。俊秀? 

      “就把这棵树砍倒!我需要木材。以后再种一棵就好了。”焦急的神色,刻不容缓的语气。金在中赶到庭院里,看到的,便是这样一个金俊秀。 

      “俊秀,你在做什么?”在中叫他。 

      俊秀回头一见是他,不由得展眉,有些高兴地说:“哥,你来了。太好了!这些家丁怎么都听不明白我的话,哥你告诉他们,把这棵树砍了。” 

      在中费解:“俊秀你砍掉这棵树做什么?它惹到你了?” 

      俊秀摇头:“当然不是,只是我要用木材。”他认真地说。 

      在中愈发疑惑,定定地看着他:“木材?你要木材有什么用?后院用来烧柴的木材成千上万,还不够你用?何苦要砍了这棵树。” 

      “哎呀,不是!”俊秀有些急了,脸上却突兀地红了,嘴里辩解着,“我要上好的木材!哥!” 

      “总要告诉哥你要这么好的木材做什么用吧。” 

      俊秀语塞,目光闪烁不知怎么回答,只是脸却更红了。 

      在中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等他说出答案。 

      俊秀抬头瞥了一眼在中,又低下头去:“告诉你,你不能笑我。。。。。。”声音轻得不成样子。在中自然是听到了。饶有兴趣地点头答应:“好。哥决不笑你。” 

      俊秀拿眼瞧他,想了想还是犹豫:“真的不笑我?”他重复。 

      在中浓眉一挑,声音也提高了几分:“金俊秀你什么时候这样婆婆妈妈,像个女人似的!” 

      被他这么一说,俊秀哪里还受得了。猛然抬起头来,张大眼睛瞪着在中,脸红也不见了,声音都变得理直气壮:“谁说我像女人!说就说了!我要用这木头,做风筝的骨架!” 

      俊秀大声吼完,直直地盯着在中,不甘示弱。 

      在中一怔,随即大笑:“哈哈哈哈!你。。。。。。你!” 

      院子里响起三三两两的笑声,有压抑的,有急促的,也有轻柔的。好象听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般。俊秀瞬间回神,脸上立刻红成一片,堪比娇艳的红花,投向在中的目光却变得生气:“哥你说了不笑的!”他怒吼。脸色就要变成白色了。 

      “好了好了,我们俊秀生气了吗?哥不笑就是了。”在中连忙安慰,“其实哥笑是因为你说要用木头来做风筝的骨架。傻弟弟,筝骨是需用竹子做的。” 

      俊秀听了怔住,这确实是他从来都不知道的。生生闹了个笑话。不由得说不出话来了。 

      “好了,你们都下去干活去吧,”在中对围在庭院里的家佣们说着,“叫李管家准备好采竹的工具,放到后院小竹林去。动作快一点。” 

      下人们应声散开了。 

      看哥哥大人似的安排着,俊秀突然觉得很不好意思,想想自己还真是傻得够可以。 

      在中倒不介意,他一向最疼爱这个唯一的弟弟。包容地笑了笑:“走吧。取你要的东西去吧。” 

      俊秀笑,点头:“谢谢哥。”孩子气一瞬间表露无遗。 

      两人施施然朝后院走去。


      5楼2008-08-21 1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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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似是在想什么,不说话了。眉宇间有着淡淡的愁色,像俊秀第一次帮他把风筝拿下来时一样,眼里的神色是俊秀不明白的。但是俊秀不喜欢他看上去忧愁的样子。 

        “你不喜欢我那样说?”俊秀问他。 

        那人摇头。站起来,走回假山边,低头看那缸鱼。忽然淡淡叹息似的说着:“鱼儿在水里自由自在,这缸太小,束缚了它们。鱼儿会难过。桃子,放了它们吧。” 

        俊秀走过去,看着他。那人散落的头发垂了下来。侧脸线条分明,长长的睫毛忽而一闪,精致得像个娃娃。 

        “我喜欢自由的东西。”他说。 

        俊秀“嗯”了一声,搬过那缸鱼,连带着水将它们倒回池里。鱼儿徘徊着转了几个圈,立刻游开了。 

        俊秀转头看他,看见他嘴角轻扬的弧度,所有感觉都不及这一下来得安心。 

        “木头。”俊秀叫他。 

        那人回头,他似乎是一直在听他叫他“木头”,却没有反驳。只静静地看着俊秀。 

        “明天你还在这里吗?”俊秀问。 

        “嗯。”那人简单地应了应。 

        俊秀心底掠过欣喜,于是说:“明天你一定要来这里,我把风筝做好了,拿过来给你。” 

        “好。”那人答应。 

        俊秀笑。双眸间的欢喜难以掩饰。脸却忽然又红,轻声地问询:“。。。。。。明天给你风筝,那,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抬眼看他,“。。。好不好?” 

        那人笑了,露出这个年龄该有的,孩子一样的神情。 

        “好啊,”他应允,“明天。” 

        俊秀像个得到礼物的孩子一般,突然深深地笑起来。眉眼弯成细细长长的线,有一丝诱惑。 

        这个笑容很多年,印在那人心底,未曾褪色。 

        只是俊秀失约了。 

        他被誉帝一道口谕提前送往了王子有天所在的禁山。空白先生闭关在即,俊秀必须在最短时间内前往禁山与有天王子会合。誉帝收到飞鸽传书后即刻让金玄卿告知自己的儿子,连夜起程去禁山。这本没有任何异议,但是这一次,全家人都目睹了俊秀的反常,俊秀的激烈。 

        他甚至跪在地上请求父亲不要连夜把他送走,练武摔断骨头眉头也不会皱一下的俊秀哭得撕心裂肺。金在中那一刻摹地发现,他的弟弟,无论平时多么坚强,其实不过八岁。 

        谁也不知道俊秀为什么突然不愿立即前往禁山。金玄卿给了他一句话,一句直到多年后,俊秀也不曾忘记的话:身为人臣,千万种理由抵不过一道圣旨,君王一令,臣下便没有任何身不由己。 


        俊秀没有任何退路地被送往禁山。临走前,他什么也没说,只一直不断地拜托在中将那只刚刚做完的风筝保存好。不管他何时回来,都不许任何人碰那个风筝。在中心里藏满疑问,但是看着俊秀那失魂落魄的样子,他也不再去问。只认真答应。 

        俊秀一去十年。 

        没有人知道那人第二天在那个花园等了多久。也没有人知道那人是否还会记得,有个很爱脸红的桃子,一直留着那只风筝。 

        他曾经想拿那只风筝交换他的名字;但是他没有听到他再叫他:木头。


        8楼2008-08-21 1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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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9楼2008-09-03 1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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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行前一晚,俊秀正在房中收拾衣物,在中敲门进来了。

            “哥。”俊秀见是他,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桌边拉他坐下,顺手倒了一杯茶递过去,笑着问:“这么晚还不休息?难不成是担心我?”

            在中笑了笑,多少有些苦涩。俊秀这一句他也不否认。在中也不知为何,俊秀这次征战,颇令他心底不安。但又说不出是哪里心神不宁。

            “俊秀,”在中看着他认真地说,“虽说男儿志在四方,哥也知道你从小就想‘子承父业’,驰骋疆场,但是你心里总要有个挂念。家里的人时时都在担心你的安危。上了战场,你切莫奋不顾身。”

            俊秀笑笑:“我知道了,哥。我会小心的。”他应了一声。

            在中点点头:“这月奴国国力强大,十几年来一直不肯臣服。之前倒也是礼尚往来,如今翻了脸,也不知以后要怎么回头。”

            “听哥这样说,好像是我一定能打赢了回来。”俊秀笑说。

            在中眉一挑,反问:“你没把握吗?我的‘第一将军’?”

            俊秀不说什么。低头喝茶。

            “唉,”在中忽然轻轻叹了口气,似有些担心,又有些无奈,“外面人人都羡慕你战功显赫,年纪轻轻就超过父亲,被陛下亲封为‘东神第一将军’,但是又有谁明白这其中的艰难。厮杀在战场,总也让人放心不下。”

            俊秀却不以为意,淡淡地说:“身为男儿本就该驰骋疆场,‘血洒战场,马革裹尸’才是男子汉的气魄。”

            “俊秀!”在中一惊,喝住他,“你刚刚才答应不会奋不顾身,怎么又有这样的心思?!什么‘血洒战场,马革裹尸’,你心里当真是一点没有家人?!”

            俊秀见在中动气,只好说:“哥,我不过是随口说说,你不要当真。我答应了的又怎会忘记。”

            在中看着他,神情严肃,沉沉地说:“俊秀,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弟弟,我不希望你有任何闪失。爹娘从小疼你,你要放在心上。”

            俊秀心里忽然一阵温暖,些许感动,郑重地点了点头。

            在中见他神色凝重,心里才放下不少,笑了笑,说:“陪哥喝一杯吧,明日你就要启程,这一战,也不知要多少个回合,就当是哥为你践行吧。”

            点点头,俊秀就去拿酒。

            一室烛光仍清冷,举杯对酌,兄弟情深,却不见几万里外南界沙场边,一抹清瘦身影遥望东神明月。


            11楼2008-09-03 1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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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楼2008-09-03 1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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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俊秀目光掠回作战图上,眉眼间的神色却已淡定许多,沉声问道:“我军弱点何在?”

                “马上作战。”简单四字,金英云如实说。

                俊秀闻言却是一阵惊异,转过身来,直视金英云:“马上作战?!当真。。。。。。”敛了眉,眼神暗了许多:竟有能在马背上攻战压制东神国的精锐?!俊秀颇感此次对手实力远不止目前所见。

                金英云见俊秀面色便可对其心中所想猜知一二。确实,若在这项上失去优势,东神应战并不简单。

                “对方优势?”俊秀并没有太多脸色转变,忽而问道。

                “月奴王亲自上阵,普通士兵几不可阻。双方交锋时,月奴国左右将军冲锋陷阵,看得出武艺高强,令我军伤亡惨重。还有,”金英云面露凝色,道,“月奴小王子随月奴王出征,此人剑技惊人,生得貌可倾城,文弱纤细,长剑出鞘却是必定见血。这月奴小王子的射箭技术和轻功更是了得,常与月奴王里外接应,吾军两员先锋大将皆是被这月奴小王子一剑射中胸口,当场牺牲的。”

                这些话听得一旁的赫在也不自禁地皱眉。

                俊秀脸上却是看不出神情变化。沉默许久,他忽然说道:“金主将,即刻安排一千死士,皆要自愿担当的。叫他们今夜养精蓄锐,明早帐前听我命令。”

                帐内众人闻言吃惊,不知俊秀何意,一时愣住不动。

                “金主将未曾听得明白?”俊秀淡淡一句反问。

                金英云深知军令如山,主帅一句不容异议,立即收敛心神,领命:“是,末将尊令。这就着手安排。”

                一干人等退出帐外,俊秀却叫住正要离去的金英云,说了一句:“切记,所有死士需要自愿,家中有妻儿者你多思量。”

                金英云闻言怔了又怔,心中却不由激荡起情绪来。立即应声:“末将谨记!多谢将军!”

                退出主帐疾步走向士兵营地,金英云思绪百转千回,末了心中只留一句:难怪将士个个誓死效忠于他。


                13楼2008-09-03 1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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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5楼2008-09-03 1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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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楼2008-09-03 1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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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楼2008-09-03 1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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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其不意。

                        当月奴王冲出营帐时一眼便看到了那个人。

                        少年坐在马背上,一身深棕色战袍,长剑在手,厮杀在人群中,却没有人挡得住他的去路。

                        只一眼,月奴王便已知晓少年的身份。

                        月奴王提剑上马,直奔少年而去。

                        扬剑直刺,只见俊秀右手腕一勾,生生将迎面而来的剑头挥向一边。

                        短兵相接,两人竟似擦着对方目光交错位置。勒马回头,一刻不停,俊秀便举剑迎向月奴王。

                        一招一式都是能接能挡,两把剑在各自的手里挥出了一个屏障,谁也不能轻易刺破。

                        有人匆匆跑上了营地高坡,低头间看见一地僵持。

                        “金俊秀?!”耳边是同伴的惊呼,“他竟能突袭至此?!那我们的暗探。。。。。。”

                        “给我弓箭。”那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声音清清冷冷,伸手接过同伴递来的箭,张开弓,视线集中一点。

                        月奴王挥剑直指俊秀,俊秀在马上轻巧一个后仰,右手抬剑架住身体上方的长剑,用力起身。俊秀用剑贴住月奴王的剑,借力在空中划过一个圈,紧接着双剑压向月奴王的脖颈。月奴王持剑的手一抬,俊秀借势横剑一扫,划过月奴王的左臂,顿时见血。月奴王受伤吃痛,退后几步,立即有士兵挡在身前拦阻俊秀,被俊秀轻易解决。

                        月奴王与俊秀两厢对视,按兵不动。

                        不过一片刀光剑影在旁闪过。月奴王眼神不动声色地一掠,未有动作。却见俊秀突然勒马一个回身,举剑凌空狠狠挥出,生生将一支本射向他身后的利箭当空斩断。

                        两段碎箭落地,凝散一片剑气。

                        抬眸寻去,却见远处高地上一抹身影。

                        看不清那人容颜,听不到那人声音。明明只模糊一个身形,俊秀的心却在那一刹那零落得四分五裂。

                        第二支箭早已被搭在弓上,一触即发。遥远处马背上的人猛然回身时,那人却摹地顿住,本应离弦的箭仍夹在他的双指之间。

                        “允?”耳边传来同伴疑惑的声音,“怎么了?”

                        箭在弦上,却是不得不发。那人不动声色,手形一遁,箭离弓弦,直射向远处一个东神士兵。

                        不去看那箭落何处,那人旋然一个转身,走下高坡,头也不回。

                        生生望着那抹身影飘出视线,重叠在记忆深处某个片段。血液仿佛一瞬凝结,思绪抽离了脑海。身不由心,心不由己,俊秀突然用力蹬马朝那个方向赶去。


                        18楼2008-09-03 1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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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身在敌营,俊秀不过移动几步,即刻被从旁而来的月奴士兵拖住。

                          早已不见那个人,那抹身影。

                          俊秀手中长剑再不留情,一剑拿下一条人命,对于眼前阻碍他的敌人,招招致命。利刃沾染一片鲜红,剑身一垂,便有血滴溅入尘土之中。俊秀瞬间嗜血。

                          那人在奔下高坡时被身后同伴叫住:“允,那个就是东神的第一主将,我们要怎么做?听闻他战场无敌!”

                          那人神色未明,只反问一句:“你说他带了一千东神士兵突袭?”

                          同伴点头。

                          那人眉心紧皱,忽然眼神一暗,语气变沉,凝声说道:“希澈,你立即动身前往我国关口,请韩大将军马上率军绕道而回。越快越好。”

                          “绕道而回?!岂不拖延时间?”同伴不解。

                          “延时之事韩将军自会打算,原路返回万万不行。这一招调虎离山只怕一石二鸟。知我方回援心急,原路必有埋伏,切莫中计!”

                          同伴恍然大悟,立即领命离去,十万火急。

                          那人面色更沉,眼底神色暗了更暗,转头对另一个同伴说道:“东海,你即刻拿我的令牌调兵,将主营内除了保护父皇的士兵全部调出,立即随我前往管道。”

                          “恐怕东神援军将至。”那人忽然沉了声音。

                          “是,属下立即就去。”接过令牌,另一个同伴也即刻策马而去。

                          那人顿了顿,脸上的神情隐在长长散散的头发之中,看不真切。用手握紧双拳,松开又合拢,终是没有停留。

                          翻身上马,马儿一声长啸,带着那人风一般离去。

                          沙场尘土飞扬,烽火正盛。


                          19楼2008-09-03 1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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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不其然。

                            月奴士兵与东神援兵在管道狭路相逢。

                            金英云望见那人执剑率军候在不远处时,埋伏在道路两旁的月奴弓箭手已经行动。

                            一时间箭如雨下,东神兵士猝不及防,躲避无路,中箭落马者无数。

                            这一刻,远处那人长剑一挥,几万月奴士兵便策马狂奔而来,气势如虹,仿佛锐不可当。

                            金英云却是毫不慌乱,最初的措手不及过后,所有心神立即回笼,举手扬剑连劈两支自身侧飞来的利箭,他怒吼一声:“全军听令!按金将军所述之法排阵!”

                            金英云此番率领的五万主力援兵皆出自俊秀麾下,从京都而来。严酷训练之下个个都是战场英雄。一闻金英云之令即刻沉静下来,队伍以连环之势迅即拉开。

                            陷落在埋伏圈内的东神士兵以分组迅速聚拢,五六匹马围成一个保护圈,将士躲于马身内侧,被遮挡于马匹之后。拽下悬于马侧的弯弓,自背后箭鞘抽出此番特地准备的利箭,东神士兵在马圈内背倚同伴,拉弓射箭,回击月奴弓箭手。不过眨眼功夫便稳住危势。

                            显然有备而来。

                            金英云率领突围的士兵正面迎战月奴众将。

                            两方人马瞬时冲入对方阵营之中,刀剑相交发出激烈的碰撞声,难分难解。

                            金英云看见那人剑刃上的寒光。他知那人在战场上从不着战袍,只一身全黑的衣衫,在沙场中来去有如飘仙。仿佛他眼中深不见底,漆黑如墨的深渊,兵家相见,凝眸对视间,那人眼底从来没有丝毫温度。

                            也只知那人就是月奴小王子。

                            金英云沉声对身旁副将说:“你一定要拖住那月奴王子,金将军只带了一千死士,在月奴军营撑不了多久,无论如何我定要率军增援!”

                            “是!”副将领命。

                            从埋伏圈陆续冲杀出来的东神士兵手握兵器,一波又一波涌入厮杀混乱的队伍中。

                            金英云高声喝道:“骑马者跟我走!”

                            人马以最快速度聚拢,拼杀出阵营,朝月奴营帐方向狂奔而去。

                            “东海!率众追上去!能拦下多少便是多少!”那人蓦然回身,对着同伴大喊。

                            “可是,允,你怎么办?!”同伴犹疑。

                            “不要管我!父皇的安危最为重要!这里交给我!你无论如何都要撑到韩将军回来!”

                            “允,你。。。。。。”

                            “快走!这是军令!”那人忽然秀眉锁紧,寒了脸色,厉声低喝。

                            同伴一咬牙,只好率军离去。

                            这一处依旧两厢混战。月奴士兵本对东神众将以马挡箭,弃马而战一举感到不可思议。但当东神将士以双足冲进阵营,迎上月奴士兵攻马不攻人时,情势一下逆转。

                            未曾知,临行前俊秀交待:既然马上作战已是劣势,便所幸避而不用。杀入敌阵时先斩对方马腿,伤其马身,将敌方士兵拖下马来,再战输赢。

                            平地交战,天下能力敌俊秀亲自培养的主力士兵的军队,寥寥可数。

                            金英云本实在担心副将拖不住那人。但他不仅估错了俊秀的布阵能力,其实情势完全控制在东神大军手中,金英云的增援不受太大阻碍;而且也未曾料到月奴王子应敌的气魄。那人如同某一年的俊秀,力挽狂澜,硬是挡住了那后续准备增援的东神军队。

                            官道血流成河,拼杀至最惨烈的程度。

                            然而那人也同样未曾料想到一件事。他本令东海回营增援,撑至韩将军率部返回。但当他厮杀后归营时,才发现韩将军还未归来,而那个东神第一将军,竟撤兵回去了。


                            20楼2008-09-03 1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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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皇!”那人顾不得身上伤口,冲进自家主帐时一阵心慌,见到月奴王正坐着由太医包扎伤口,心下才定。

                              “皇儿!”月奴王一见是他,原本拧紧的剑眉瞬间柔和,惊喜溢于言表,“你总算平安归来!父皇还担心。。。。。。”眼神一掠便见那人右臂上破裂的衣衫之下,狰狞伤口血流如注,不由得惊喝,“皇儿你受伤了?!”引得众人顿时受惊。

                              “小王子受伤了?!”

                              月奴王全然忘了还未包扎完毕的伤口,一步冲到那人身边,慌乱地问:“还有哪里受伤?还有哪里?”忽而转头大喝一声,“太医,快!太医!”

                              “王。。。。。。”太医应声即刻跟上来,“小王子,让臣为您诊治!”

                              那人此刻神色平静,眉宇间战场肃杀烟消云散,只剩了那丝丝缕缕的清秀,声音一如既往的淡若流水:“父皇,儿臣无碍,一点小伤。”转头对了有些战战兢兢的老太医微微一笑,说道,“太医,先把父皇的伤口包扎好。”

                              “你身上的还是小伤?!皇儿。。。。。。”

                              “父皇莫要让儿臣担心。”只简单一句,月奴王便不好再做反驳。

                              太医为月奴王扎好绷带,即刻为那人处理伤口。撕开衣服露出手臂,白皙的皮肤间一道深深的口子却是血肉模糊,令人蓦然一惊。

                              月奴王站在一旁仔细看着,双眉锁了又锁:“这伤口实在严重。”忽然叹了口气,沉了声音,“允儿,今日多亏你带兵出营拦截东神士兵,若让那五万援军入我营地,后果当真不敢设想。”

                              说话间眼神突然黯淡,若有似无地叹了一句:“金俊秀‘天下第一将军’之名,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不知是太医起针缝合伤口的动作弄痛了他,还是月奴王话里透出的凝重影响了他,那人本毫无神情变化的脸忽然间闪过一丝情绪。垂了眸,敛了神,却是沉默不语。

                              月奴王神色始终无法彻底缓和,太医弄好了那人伤口之后,他便将所有人都挥退出了帐内。

                              走到作战图前顿了顿,忽而一句:“今日那金俊秀率兵突袭实在令我军措手不及,却不见其匆忙。以顺利调开韩将军一举来看,他是安排好了一切。看来,我方的暗探,已被他全部拿下了。”说话间停顿一下,却更无奈,“没想到昨夜才刚入营,今天便能大军来犯。这个人。。。。。。”

                              沉默了。

                              那人淡然地坐着,乌丝遮了脸上所有的表情,没有半点泄露。帐内烛火一晃,照得他忽明忽暗。

                              那人沉缓起身。

                              “死士与后续兵力皆入我营,韩将军援兵未归,如此战机,”月奴王忽然问着,“皇儿,他却突然撤军,用以何意?”

                              那人却缓缓踱至帐帘口,闻言脚步一顿,身形未定,恍惚间脑海模糊掠过一个影子,也不真切。一如既往是那个声音对身后的月奴王说道:“待儿臣今夜归来,也许便可知晓。”

                              月奴王一听,惊住,连忙转过身来,阻止:“允儿,你身上伤口不浅,今夜的行动就将它取消!”

                              “既是一夜便能生变,难保明日不会有类似今日之况的可能。区区小伤,怎能与战事相较?”

                              “但是。。。。。。”

                              那人抬眸望向月奴王,对上他的眼。

                              怎不知那人性格!月奴王一见那眼神,便也了然多说无益,万千担心嘱咐在一句:“允儿定要当心!”

                              “儿臣告退。”帐帘一掀一阖,帐内只剩了月奴王独自一人。那人身影不再。


                              21楼2008-09-03 14: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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