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牙掉了哟，就往土里埋，下牙掉了哟，就往房顶上扔。记住了没？”
“哦，记住了。”
小时候总是被奶奶这样叮嘱着，奶奶说这样可以让新牙长得更好，让个子长得更高。于是被我奉作圣旨，因为我想长得像姚明一样高像王宝强一样牙白。可是奶奶您没有告诉我，牙埋在哪里，人的根就种在了哪里，牙扔到哪，根就在哪茂盛。可我不想留在河南。
我想去找，找我原来埋过的乳牙，把它们挖出来碾成粉末洒在海角，那样兴许我就可以从这个渺小的世界中起飞，飞到一个更远更高的地方。遗憾的是当我骑车回到了当初埋牙齿的小青坡那里，我没有找到我的乳牙，因为他们早已生根发芽长大，长成了一片六层楼高的钢铁森林。奶奶说的话成了现实，只不过这片森林对我而言已经太过陌生。
我没能长得像姚明一样的高，甚至有点偏矮；牙也没有白如王宝强，吃苹果的时候霍霍牙牙的咬痕上偶尔还能看见渗血。在开封活了大半辈子的奶奶——我知道，她的乳牙一定没有埋在开封的土里。
但是我妈还背着奶奶藏了一颗牙，就在她的枕套下面。我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