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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丹郎》by 李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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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08-09-04 17:42回复



      况贤挑起眉一瞪。   



      “说说而已!”男人立刻投降地举起双手说。 



      鼻息不屑地一哼,况贤转头要往大屋方向前进时,男人又叫住他。“那么你来找金大人有何要事啊?漂亮小伙子。” 



      “这干你屁事?”已经懒得再和这家伙纠缠不去,况贤口气不耐地反咄道。 



      “口气好凶悍啊!”男人微笑地说:“我并无恶意,只是……金大人不在屋里。” 



      况贤失望地垂下双肩,忘了还有这个可能性。“他外出了吗?” 



      “嗯……”暖昧地笑笑,男人拍着他的肩膀说:“看你这样子很急着要找他嘛!是有什么事?我能帮得上忙吗?” 



      和名园丁讲,又有什么意义?况贤决定改天再上门拜访。 



      “多谢你的好意,不过我的问题只有金大人能解决。告辞。” 



      第一天就出师未捷,况贤并未气馁。在金华城中找了间便宜的宿店落脚,然后接连三天,每天都上门去找金大人,可是也连着三天都碰上 



    软钉子。 



      每回总在门口遇见那位园丁,对方总是以一句“金大人不在屋内”回答他。 



      到最后况贤不得不问:“金大人究竟何时才会在屋内?”再这样下去,自己早晚会坐吃山空的,身上盘缠已经所剩不多。 



      “该在屋内的时候就会在屋内。”男子D哑谜似地说。“那是什么时候?” 



      男子歪着脑袋,想了想。“……对啊,是什么时候呢?”   



      况贤肯定自己所问非人,这园丁压根儿不想告诉他答案。  



      “我知道了,我就在这边等到金大人回来为止!”一屁股地盘脚坐在院内的草地上,况贤双手抱胸,赌气地说。   



      男人也不拦他,迳自在旁继续拔着草。   



      穷极无聊的况贤,看着他状甚吃力地拔着草,再看看四周尚有大片荒芜的草地,索性也蹲到他身边,默不吭声地动手帮忙。两个人的效率 



    当然如过一个人,半个时辰、一个时辰过去,方圆牛尺处的庭院中,已看不到半根杂乱的草。     



      况贤挥汗如雨地喘口气,一回头却没看到先前的园丁人影。 在专心拔草之际,一溜烟地跑了。 



      “啧,什么意思嘛! ”况贤咕哝着,气喘吁吁地往地上一瘫。  



      “把我当成来做白工的啊?气死我了!不干、不干了!”   



      仰望着天空,况贤正考虑着要不要放弃投效金弥天的念头时,“园丁”捧着茶站在他身边说:“辛苦你了,小哥,喝杯茶吧!你肚子饿不 



    ?这儿有粉糕。”   



      一骨碌地翻身坐起,看到食物的况贤心情一下子转好,他伸手取过茶杯边哼道:“我还以为你把这儿的活全丢给我做,自己跑去凉快了。 



    ”


    6楼2008-09-05 1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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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欠扁地呵呵笑着,男人点头说:“你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天知道我最是做不惯这些粗重的活儿,两天下来,我的手都长水泡了,疼得 



      要命。唉,子乔那小子也太狠了点,竟对自己亲爹做出这么狠心的处罚。” 



        “你不是这儿的园丁吗?”   



        三两下地解决一块粉糕;况贤舔着手指,拿起第二块粉糕。就说嘛,哪家的园丁会长得这样细皮嫩肉的! 



        “我像吗?”大惊失色的男人,立刻嗅嗅自己左右。“糟糕,这两天曝晒烈日地拔草,泥巴味已经渗入我的皮肤,让我迷人的风采荡然无 



      存啦。 



        况贤翻翻白眼。“你不是园丁,那你在金府是当什么差的?”  



        “差?我什么差都没有当。”他随口道,抬起头凑向况贤说:“呐,呐,先别管那个,你告诉我,本爷儿哪一点让你觉得我像是园丁啊? 



      ”   



        男人一副好像况贤不把这生死攸关的大问题给解开,他就会寝食难安的模样。   



        况贤本想告诉他:谁叫他一开始就蹲在路边拔草,任谁都会把他当园丁看待,可继而——想,这不正是个逼问的大好机会吗?   



        “如果你告诉我,金大人何时在屋内,我就告诉你理由。”狡猾地扬起唇角,况贤D蛇随棍上。 



        “唉,你这么想见他啊?”男人搔搔脑袋。 



        “你说不说?”


      7楼2008-09-05 1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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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犹豫片刻后,开口道:“他现在不在屋内——” 



          “这我听过好几次了。” 



          “但在这儿。”语声飞快地窜过。 



          “哪儿?”可是况贤听得分明。什么“这儿”?这儿不就他和他两人而已?莫非金弥天会隐身之术? 



          “这儿!”指着自己的鼻头,男人再次说。 



          况贤脑中有了须臾空白,接着便响起轰隆隆的怒雷。“你,你,你就是金弥天?!” 



          “你,你戏弄了我三天!”暴跳起来,况贤压根儿忘记眼前的男子可是堂堂一城之主,气坏了地说:“戏弄人很好玩吧?看我在那边当傻 



        子很好笑吧?当我是在耍猴戏,你看得很乐是吧?” 



          “我,我没耍你啊!我只是很好心地告诉你,金弥天不在屋内,我也没说谎吧?你有必要这么生气吗?” 



          “闭嘴!莫再狡辩!算我瞎了眼,居然会想投效你这种家伙!”卷起衣袖, 



          况贤嚷道:“我拼了这条命,也要教训你,不要把别人当成猴子耍!” 



          “哇!救……救命啊!” 



          那之后,因为金弥天的大呼小叫,引来屋内所有人的围观。虽然没有人上前阻拦,因为谁都看得出来,况贤的粉拳杀不了人,不过况贤就 



        是怎么也没办法揍到他,他逃得实在太快了。


        8楼2008-09-05 1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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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子点头说:“其实我们很缺乏人的,想要和鬼卒抗衡;需要聚集许多许多的人,你能找到这里真是不容易。欢迎你加入我们,伙伴,我 



          叫商子乔,以后多多指教。”   



            “哪里,我才是。我还没自我介绍,我叫况贤!”握住男子的大手,况贤中踏实不少。   



            “况贤呐?不错,好名字。我是金弥天,往后就是你的主子…”他又走上前。 



            “你闭嘴!”、“闭嘴,死老头!”两句话不约而同,分别由两名年轻人口中说出。况贤与商子乔相视一笑,肯定对方会是值得深交的弟 



          兄。  



             







            七、八年过去,其间发生许多酸甜苦乐的事。   



            有些同伴在没有明天的战斗中,找到生死与共的另一半,好比子乔与水宁。   



            也有些同伴在血腥的战斗中牺牲……像是水宁的哥哥靖云,因为身中毒药而成鬼卒之一员,以自我了结性命作终。   



            亦不乏半途退出的同伴……爱上了敌人的韩五月,和曾经是妖姬、皇帝身边的大将军岑潮海一同离开。


          10楼2008-09-05 1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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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不管人事如何变迁,岁月如何飞逝,况贤并未改变初衷。相反地,看过越多悲剧,他越是坚信自已所走的道路没有错,以那些人口中 



            的“仙丹”掌控人心,毁灭人的意志力,将人S化,变成没有理性,只有杀戮的怪物——鬼卒们,妖姬绯的种种恶行是不可原谅的。 



              趁着妖姬召唤金弥天到京城,企图执行除去眼中钉的计谋时,况贤与伙伴们以护送城主的名义,好不容易混到城内,且顺利地引燃第一把 



            战火。如今烧掉了万恶渊薮的炼丹房,想必妖姬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聚集在京城内的禁卫军已经在京城内展开搜索,不过况贤早把这点算进攻击计划的步骤中,也按照计划将己方的金弥天军队,全都分散在 



            京城近郊的茂密森林中,以特殊的方法互相联络。 



              依照盘算,况贤不想于京城内开战,所以刻意挑选这片森林作为战场,如此不仅可以弥补敌我悬殊的人数比例所造成的实力差距,还可以 



            施行声东击西,各个击破的战术。 



              但,令他讶异的是,王师禁卫军的败坏,远超过他所预想的。这几天观察下来,他发现那些军队行动紊乱,指挥没个章程,简直和一盘散 



            沙没什么两样。


            11楼2008-09-05 1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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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王上的身边,已经没有半名能担起指挥大任的将领了吗?还是所有的将领都受妖姬的毒物所控制,变成无用的人了。否则怎么会放任 



              军队在京城内,借着寻找敌踪之名,行烧杀掳掠之恶举? 



                不想办法将禁卫军引出京城,到这森林中一战生死,迟早整座城都会变成都会变成活生生的地狱。 



                不能再继续做壁上观了,假使敌人迟迟不肯由巢穴中送上门,也只好由这边先释放一点诱饵了。 



                “阿贤,原来你在这儿啊!我找了半天。” 



                回眸,况贤不起劲地应了声。“找我做什么?” 



                “做什么?”金弥天一脸受创地抚着胸口说:“好无情啊!有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可是片刻不见你踪影,如隔三年啊!” 



                想想自己居然听了七八年他的无聊笑话,况贤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耐性已臻化境。 



                “是吗?”勾起唇角,恶毒地还他一句。“怪不得爷儿老得比别人快呢!”“啥?!”金弥天不服地跺脚,“本大爷哪一点老了?不是我 



              自夸,这把年纪还拥有这般小蛮腰,壮胳臂,脸皮上找不到半条皱纹的倜傥郎,你D着灯笼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爷儿,你叫小的万分敬佩。”   



                嘿嘿地笑着。“怎么,今天吹的是什么风?小阿贤难得这般老实,好生了得。”   



                况贤挑起一眉说:“小的敬佩您那根不怕遭天D雷劈的舌头。什么倜傥郎、小蛮腰,您敢说出口,小的都要担心老天爷会听不不去,当场 



              赏你一把天火。”   



                金弥天眨眨丹风眼,抬头望望天空。“老天爷,您听听这是什么话?像我这般正直诚实的人,当然说的是句句实言了,但跟随我七八年的 



              下属,却怀疑我这诚实的品行,您说我该怎么罚他才好呢?”   



                接着金弥天故意装出聆听的表情,频频点头,应声说道:   



                “是、是……原来如此……小的懂了……我会照这么做的…嗯嗯” 



                “您演够了没?” 



                丹凤眼一瞟,明明是老大不小的年纪,却还是轻佻、不正经得很,能靠这一双媚眼迷倒不少姑娘家,不过况贤可不吃他这一套。   



                “您若还想继续演下去,恕小的没空奉陪。”   



                金弥天连忙把住他的手腕说:“阿贤,你别老是对我这么无情嘛!这说两句笑话,你转身便要走。”   



                “那是因为最近的爷儿很奇怪。”   



                “……我、我哪点怪了?”金弥天有些心虚地回道。   



                “您没有自知之明吗?那就没什么好谈了。”想跟他装傻?早得很! 



                金弥天看他~副没得商量的口吻,于是叹口气说:“阿贤,我记得你以前曾提过,自己的爹娘都过世了,对吧?” 



                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啊,怎么忽然问我这个?” 



                “那……你没有其他兄弟姐妹了吗?” 



                “我是独子。”况贤觉得莫名其妙,金弥天为何忽然对他的身世起民好奇心?    



                “你确定?”  


              12楼2008-09-05 1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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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上会有人连有没有兄弟都不知道的吗?”况贤不耐地缩起眉头。“爷儿,您到底想问什么?” 



                  金弥天露出困扰的表情,再次长叹地说:“不,没什么,你确定自己没有兄弟‘姐妹’就好。” 



                  看他一脸内有隐情,却又迟疑不肯开口的模样,况贤也懒得再追问。天底下不是只有金弥天有困扰而已,自己可没那么多时间陪他蹉跎, 



                眼前最重要的还是以大局为重。总之,只要他别老是用那种“若有所思”的目光,看得自己头皮都发麻就好。   



                  坦白说,况贤宁愿他像过去一样疯疯癫癫,维持不时寻人开心似的作风。 



                  近来的金弥天即使在开着玩笑,也让况贤觉得他脑中装着别的什么东西,而且态度上……有种难以言喻的沉重感。 



                  往回营的路上走时,况贤提出新的作战计划说:“既然禁卫军始终在京城内活动,我想有必要再给敌人一记痛击,让他们倾巢而出。” 



                  “说得也是,咱们一直藏在林子里,老是等着他们找上门也不是办法。存粮也有限度,但,痛击?你D算怎么做?” 



                  “我想找几名身手较俐落的伙伴,再到京城内,可能的话就进入王宫,大闹一番。” 



                  “王宫?!”金弥天脸色一变。“你不会是要自己去吧?” 



                  “提案的人是我,我怎么能不去?” 



                  “不行!我不许!” 



                  难得严肃的,金弥天扣住他一边肩膀说:“谁都可以到王宫去,但你不能进去!这次的行动,你就别参与了!” 



                  “爷儿?”况贤抿唇。“您到底是怎么了?平常的您不会说这种话的!” 



                  “别管我是不是平常,反正我说了就算!”挥着大手,金弥天焦急的脸庞滴下一滴冷汗。 



                  “抱歉,小的我无法接受您这种没道理的命令。”他把肩上的手挥开,冷淡地说:“有需要的话,龙潭虎穴我也会闯,这不光是为了一个 



                人或两个人,而是关系天下百姓的事,即使是主子您也拦不了我。” 



                  “况贤!” 



                  金弥天看着他大步离开的瘦细身影,懊恼地低啐一声。 



                  是不是该把真相告诉他?但要说什么?怎么说? 



                  说“你和妖姬长得万分神似!”,说“也许你和妖姬有什么血缘关系?”,还是说“一旦你和妖姬碰面,简直就是照着水中倒影一样,连 



                你也会分不出哪个是你或她”   



                  这件事他从王宫中回来后,便一直在考虑着该不该讲,可是他就是开不了口。深怕万一说了,况贤会不会陷入两难的状况中?   



                  他很难相信,完全没有关系的人,会生出同样的脸蛋。   



                  偏偏况贤的双亲已亡,想从他爹娘那边下手探听也没机会。 



                  金弥天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能不让况贤困扰,又能得知真相的法子。……要不,就只好再去问问妖姬了?   



                  但上回探她的口风,她也不像是知道有“况贤’’这号人物存在的样子啊……   



                  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得阻止况贤入宫。他那张脸只要出现在宫门前,就会引起大混乱的!  


                13楼2008-09-05 1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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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贤,你等等!”被况贤视若元睹的滋味并不好受,弥天刻意挺身阻在他身前:“那件事我不是说了?不许你去王宫。” 



                    “是吗?小的也记得您起初是赞成拈花惹草 。”掀起长长的黑睫长,黑瞳不由往上地冷瞪着他的脸。 



                    “起初是起初,后来是后来。我没想到你要亲自去。”弥天有些尴尬地说。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我的能力不足,爷儿认为小的会轻易被敌人给捉去了,是吗?”挑衅地反问。 



                    “阿贤,你明知道不是这样。” 



                    “那小的就很好奇了,爷儿到底在顾忌些什么?您若信任小的,就该信任我会圆满地达成任务,毫发无伤地回来。”   



                    顽固的主子与比他更顽固的臣子,两人在营帐中大眼瞪小眼,一点儿也没注意到田齐与方看情况不对,早已经悄悄地离开了。   



                    先竖起白旗的是弥天,他叹口气说:“你坚持非去不可?”  



                    “这是原则。指挥的我没去的话,要如何见机行事?”况贤也仿效他叹口气。“我很感激爷儿的关心,可是我也请爷儿安心,我没D算做 



                  自投罗网的扑火飞蛾,途中有何不对劲,我会带着众人溜的。这并不像您所想的那么危险。”   



                    “……光是你的脸就构成危险了。”   



                    “爷儿,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况贤以为他又在取笑自己。 



                    弥天苦笑在心、口难开。他哪有半点开玩笑的心情啊?“好吧,你无论如何都坚持要去的话……我就跟你去!”   



                    况贤发出沮丧的呻吟。“爷……儿!我没空陪您鬼扯。”   



                    “我是认真的!”自知没什么能力保护况贤,起码他可以在况贤做出什么危险的事之前,及时拦阻吧?   



                    “那就更要不得!”   



                    像在教训不听话的孩子,况贤一手插腰,一手指着他的鼻头说:“您不了解自己的重要!或许您是个养尊处优,除了会逃跑以外,别的长 



                  处没有的好命人,在战场上连女斩妖客都不如,但对聚集在此的斩妖客而言,您还是我们的头儿,是大家寄予希望的支柱。您这根支柱若有了 



                  个什么万一,对拯救天下的大业会有多大影响,不必我再多说吧?” 



                    弥天焦急地手一抄,握住他的指端。“这当下我要是连一个还管天下做什么!” 



                    “爷儿你……”况贤一愣,双颊染上薄红。   



                    再一使劲,将他的身躯牢牢地抱在怀中,弥天半露真情地哑声说:“连我这般地求你了,你都不肯让步吗?阿贤。” 



                    一瞬间,况贤真是被他给吓傻了。   



                    他不懂自己怎会突然在他怀中,也不解自己为何没立刻推开他,更不知道自己这扑通扑通的心跳是紧张?是恐惧?还是……   



                    脑海中出现的最后一个答案,教况贤慌了手脚,在他怀中挣扎着。“您是被担心冲昏头了吧,爷儿。快,放开……” 



                    他不喜欢这种感受,仿佛自己被当成了姑娘家,变得既脆弱又害羞。 



                    爷儿的体温有这么高吗?(热得叫人受不了) 



                    爷儿身上所携的焚香和以往所嗅到的不一样吗?(让人晕晕沉沉的) 



                    爷儿的手腕也不像他所以为的,半点力气都没有。(这是当然的,爷儿也是演唱演唱男子,也有双能拥抱,抚慰,疼惜众多夫人的手腕) 



                    忽然回想到留守于金华城内,爷儿的成群妻妾,况贤的心蓦地一抽痛。“您该不是把小的错认为哪位夫人了吧?小的可没兴趣做夫人们的 



                  替身呢!您快放手吧!” 



                    “你说的是什么话,我何曾把你和……” 



                    “那就请您放手。” 



                    弥天一咬牙,松开桎梏着他的双臂,况贤忙不迭地拉开两人的距离,连瞧也不瞧他一眼地说:“要是爷儿没别的事,那容小的先告退了。 



                  ” 



                    他还能说什么呢?弥天晓得自己鲁莽的举止,已经成为两人的关系划上不可回头的转折点了。 



                    这就是你的意思吧?阿贤。 



                    不许越雷池的防线,连我也不例外,是吧? 



                    我在你的心中,就止于主子的身分,没别的,也不会有别的。 



                    可是我…… 



                    弥天伫立在空无一人的营帐内,昔日不管面对什么困境总是一派轻松,轻浮的态度,已不复见。 



                    他铁下心,就算这么做会让况贤气他一辈子,永远不原谅他这么做,他也不会在这点上退让。 



                    这趟任务,他跟定他了。


                  15楼2008-09-05 1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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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男人晓得自己别想从她手中拿到半颗仙丹,死心地垂下肩,低下头说:“小的明白了,我会更努力去找的,恕小的告退。”   



                      倘若时光能倒流……男人在退出殿外时,恍惚地想着,只要时光能倒流,他一定不会上绯姬的当。岂止于此,他还会派手下的士兵先把这 



                    可恨的婊子给杀了,看她还能如何秽乱宫廷、迷惑王上! 



                      无奈现在的自己,已经没有反抗妖姬的能力了…… 



                      



                      



                      一等所有前来觐见的人都离开后,绯姬下令左右将珠帘掀开。 



                      “看样子沈大人也撑不了多久了,得再找个人来调派禁军呢;王上?”褒歆爵身边,绯神色轻松,毫无担忧的模样。    



                      “爱妃,你手边不是还有些仙丹,为什么不……”褒歆爵自始身旁,却未干预她的行动。    



                      他已经允诺,让绯放手去做她想做的事,这个天下、这王座;这战争,都随她的意思进行。    



                      “嗳,王上您有所不知,若我轻易地交出仙丹给他。他现在不会感激我,反而会说我先前故意藏匿,好驱使他们在外头做牛做马地找。私 



                    底下,他们的怨恨绝对是算在我头上的!但是我若坚持说手上没有,他们便会豁出一切地翻遍京城,不达目的不干休。   



                      “这过程中即便折损了一位沈大人,其他将领们见状也将彻底信服于我的话,以为我是真的没有半颗仙丹,那么为了从贼子手中夺回仙丹 



                    ,他们将会更卖力地歼灭敌人,且怨恨也会移转到窃走仙丹的人身上,而非王上与妾身呀!”   



                      巧笑倩兮地说着,绯姬靠上他的臂膀。“莫非您不信赖我的判断?” 



                      “你知道那是不可的。” 



                      执起她的柔荑,在上映下一吻,褒歆爵迟疑地说:“只是……这么做会不会太过火了些?城内现在乱成一团,虽然守护王宫的禁卫军还算 



                    正规,但我听说其余的就……”   



                      “这样正是我要的。”澄澈到令人心寒的黑瞳,染着无邪的毒意,她菱唇灿灿地微笑着。“金弥天那帮人可是D着要拯救天不苍生的旗帜 



                    ,起兵谋反呢!他们以为烧了炼丹房,就会激怒我们,率兵出去追逐吗?我有那么傻吗?明知人家布阵以待,还老实地去送死?”   



                      上次会成功地让金弥天一伙人的诡计得逞,全是自己低估了他们。 



                      金弥天远比自己所想的还要狡猾、难以捉摸,动之以色、谋之以情都无法撼动那男人丝毫。过去绯轻易地就能让成群的男人拜倒在她脚下 



                    ,因此造成她错以为凡是男人都抗拒不了她,想一想自己也是太草率自信了点。 



                      天底下难免有一、两个不长跟、不按牌理出牌的家伙存在。 



                      蓦地,绯脑海晃过金弥天曾说过的话。他说他认识一名和她极为相似的人,该不会就是因为这样,所以自己的美貌他早已看惯,见怪不怪 



                    了? 



                      当时局面混乱,自己也无心追究这种戏言,但如果他所说的是真的…… 



                      世上还有另一张和她相似的脸?这可能吗? 



                      绯一出生便被父母给遗弃在冰冷的河水中,在竹篮内随波逐流的她,能活到现在可说是奇迹。 



                      发生在她襁褓时期的这些事,她当然记不得了,她印象中只有不断对她D骂的养父母。他们从不隐瞒,当初捡她回来养,并不是出于什么 



                    善心好意,不过是想多个人手,帮忙家中的粗活儿。 



                      大多数的孩子仍受着父母的呵护,仍处于被人宠溺的年纪时,她已经在不算穷困但也谈不上富裕的家家中,做着长工们所做的事。养父母 



                    待她和对待自己所养的牛马没什么两样。 



                      但当年幼小的她,及中连憎恨是什么都不懂。成天听着养父母的“你要感激我们,要不是我们捡你回来,你早就死了!” 



                      “给我一口饭吃,是要你好好工作,你要是不听话,就把你赶出去,让你饿死!”等等的言语,并在威胁与鞭子中长大的她,对人开始充 



                    满了愤恨感。 



                      可是将愤恨转化为杀戮,想像着总有一天要将天下毁灭,这对在当时渺小无力到连养父母都反抗不了的她来说,简直是攀天之难的野心萌 



                    生的时刻,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我恨天下人! 



                      人是天底下最野蛮、无耻、连活着的资格都没有的物种!   



                      挂着虚假的脸皮,说着仁义道德,却做着种种蹂躏其他物种,歧视其他生物,自以为是万物之灵的人,才是最该下地狱的一群!    



                      就像她自己一样。    



                      绯从来不认为活着有什么好处。如果说她到现在为止还活着的理由,其实只是为了毁灭天下,那也不为过。她清楚人人在背后称她为妖姬 



                    ,但做妖做鬼正合她意,她宁可是牛鬼蛇神也不想做人!   


                    17楼2008-09-05 1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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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况贤对田齐比了个保证成功的手势后,随即转头对其他几锅样身着黑衣劲装的同伴们道:“我们出发吧!” 



                        营区的伙伴们对他们五人抛出阵阵的加油声,宛如为一去不复返的壮士们喝彩般,鼓掌声此起彼落,“英雄,英雄”的叫喊声。 



                        田齐落落寡欢地凝视着这一幕,想起许多一起奋斗的同伴们一个个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他真的祈祷不要再有更多人牺牲了。 



                        “阿贤不会有事的。”方难得地开口,一手放在他的肩膀处说。 



                        “吉人自有天相吗?”田齐愁眉舒展开来。“最好这句话是真的,要不然等爷儿醒来,就换我们两个得提头去见了。方,你再去营帐内确 



                      认一下,看爷儿是否还好好地在里面睡着觉?”   



                        “嗯。” 



                        提议要给爷儿下药的,是况贤。   



                        他算准爷儿这两日来不再阻扰自己的计划,是别有用心,所以暗中要田齐与方配合,不但在爷儿面前故意说任务是明天晚上才进行,还在 



                      今夜的晚膳中放了些许助眠的药物,服下后会让人昏昏御睡大半天。   



                        不疑有它的爷儿,在吃过晚膳后,就频频D瞌睡,最后早早上床睡觉去了,连况贤要出发了,都还不知道呢!   



                        对爷儿很抱歉,可在保护爷儿为前提下,田齐是赞成况贤的做法接下来……田齐摊开地图,研究着况贤所交代的布阵图。   



                        要在敌军来袭前做好万全安排,绝不能让此趟任务功亏一篑! 



                         







                        抵达京城城门前.况贤与伙伴遭遇几名零星落单的鬼卒攻击。 



                        手握长刀的况贤俐落地从鬼卒腋下的死穴刺人,拔出,顾不得污黑的血液喷溅到身上,弯腰闪躲另一名鬼卒在背后的偷袭,然后以另一手 



                      所扫的匕首,狠很地刺入那名鬼卒的胸口。 



                        “贤哥!低头!”伙伴匆忙赶到,大刀一劈砍落仍在挣扎中的卒头颅。 



                        看着滚落到草丛内,已经不能再危害他人的鬼卒,况贤喘口气,抹去脸上所沾的血迹说:“真是的,时间已经够紧迫了,还得为这些流窜 



                      的鬼卒浪费时间。”   



                        “贤哥,你不觉得奇怪吗?”青年问。   



                        “你也注意到了?”况贤看着林子里四散的鬼卒尸块,低啐道:“和我们过去交手的家伙相较,这些……小了一号。”   



                        青年脸色一变。“这么说,这果然不是我一个人的错觉!这些鬼卒该不会还是些孩子吧?” 



                        “依我看,年纪不满十五吧!”况贤咬牙切齿地说:“想不到妖姬连这些孩子也不放过。该死!”   



                        “妖姬到底在想什么呢?她真要毁了天下才甘心吗?”青年也同仇敌忾地说。 



                        很早以前况贤便在质疑这问题了。妖姬的目的若在篡夺天不,那么只要拿仙丹控制住王上和朝廷的重臣即可,没有必要将“仙丹”散播开 



                      来啊!况贤所不能原谅她的,不仅是她一手制造出仙丹,也因她有意地将这些仙丹传到天下各地,导致许多无辜的人在不知情中成为鬼卒、或 



                      被鬼卒杀害。 



                        这是不见刀光剑影的战争,妖姬自己手上鲜血不沾,却杀害了无数的人。 



                        “我们不就是为了阻止她,才来的吗?”况贤看着其余的同伙说:“我虽然没期待在今日的行动中,能一举歼灭所有痛恨的敌人,但只要 



                      我们能暗杀得了妖姬,那至少也会替不少枉死的人报仇了!” 



                        “说得没错,贤哥!让我们立刻去杀了妖姬吧!” 



                        几人脸上满是志在必得的决心,况贤也和他们有一样的心情。如果妖姬站在他们面前,他一定要好好地拜见一下这名心狠手辣的女子,到 



                      底是生得什么鬼模样,相信那一定是和她的蛇蝎心肠有得相比的毒妇面孔! 



                        和同伴们重新上路,况贤依照预定计划抵达京城南向的城门墙边。这儿的城墙最高,但守卫却最是稀少,由这儿攀墙进入,应该不太容易 



                      被敌人发现。


                      20楼2008-09-05 1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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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绯睁大眼,看着对方手持的另一把长剑朝自己挥了过来,当下心中只窜过一个小小的念头:原来我也是会对死亡感到恐惧的!我还以为自 



                        己丝毫不眷恋“活着”呢!真是可笑!   



                          剑尖直刺向她的胸口,她都可以感觉到生铁的冷硬,戳破了丝绸与柔软的肌肤,然而,剑势却在千钧一发的瞬间,停顿。   



                          她听到了对方轻轻地倒抽口气,并喃喃地说:“怎……不可能……你是谁?” 



                          虽然那只是一眨眼的“瞬间”,但这已经足够让情势改变,绯由鬼门关前捡回了一条小命。 



                          





                          爷儿!   



                          喝地由床上惊坐而起,金弥天一抹额头上的冷汗。他好像听见了阿贤的叫声?是他在作梦吗?压着隐隐作痛的脑袋,弥天用力地甩头,希 



                        望能让笼罩着自己脑海中的薄雾散去,他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 



                          对了,昨晚他用完晚膳后,似乎觉得很累,就这样直接上床睡觉了。 



                          不对劲!自己平常并不是那么容易入睡的人,昨夜怎么会……莫非?! 



                          “阿贤!”一定是他!是他在自己的饭食中加了料!立刻推开棉被,匆匆套上衣裤、鞋子,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出营帐外头,捉到头一个出 



                        现在眼前的人,劈头便怒吼道:“况贤呢?去叫他过来!” 



                          “这、这个……”那人结结巴巴地摇头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放开那人的衣襟,他刘着站在四周的人咆哮着。“况贤人在哪里?”   



                          “爷儿!”掀开营帐,田齐与方双双露脸说:“您醒来了?正好,我本想请人去把你叫醒的事情可能不太妙。” 



                          一股恶寒从脚底冲上他的脑门。“是,是阿贤出事了?” 



                          “不瞒您说,昨夜趁着您还在熟睡之际,阿贤和他挑的数名伙伴夜闯京城了。”田齐愧疚地低头说。 



                          “任务……失败了?”喑哑地说着,弥天的心仿佛在刹那间由白昼变为永夜。 



                          田齐摇了摇头。“起初我们以为是成功的,因为伙伴们陆续回来,可是……我们一直等到现在,都不见阿贤的人影。” 



                          “你是说……你们竟然放着他一人身陷城内而不知道他的生死,现在连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有人能告诉我吗?”弥天咽下一口难以 



                        置信的喘息。 



                          “都是我们的错,爷儿。”一名青年红着双眼走上前说:“当初贤哥坚持最危险的事他要单独进行时,我们就该跟着他的。我们一进城后 



                        ,就和贤哥分头去执行任务,明知贤哥只身一个去行刺妖姬,我们还……” 



                          “不,这责任在我身上。”田齐摇头,把年轻人推到一旁,说:“爷儿,现在就断定阿贤已经遭遇不幸太早了,或许他只是被困住,不方 



                        便出城,我们不能放弃希望。我D算趁入夜后,再带些人进城内去探控。” 



                          弥天一手掩面,一手举起说:“不要轻举妄动,现在先让我把全部的状况都弄清楚再说。你们几个跟着况贤进城的,过来,我要听你们描 



                        述所有的经过。还有,田齐,你和方把昨夜我睡着后发生了什么事都告诉我。” 



                          “是,爷儿。” 



                          要保持冷静,绝不能惊慌失措。 



                          弥天劝戒自己,假使此刻自己不能平心静气,只知一味的慌乱,那么他就会真正地失去阿贤了。 



                          哪怕生机微渺,不到最后他绝不能放弃! 



                          你一定要活着!我不许你有个万一,听到没?阿贤! 





                          



                          该说是天意,或是神明的差劲玩笑? 



                          况贤在成为阶下囚的同时,仍然无法相信自己的双眼,无法理解自己所看到的“事实”。   



                          他躲过了守卫的双眼,顺利地抢夺到一套宫服,也成功地乔装混入绯姬的寝宫,甚至还解决了好几名难缠的护卫……只差那一剑!连自已 



                        都难以解释的好运道(只能说有上天之助)。他在骗得妖姬开启门扉的时侯,并未想太多,念头很简单:杀了妖姬、解救苍生!他下手毫无迟 



                        疑,也没有犹豫的空间,如果那时候自己没有多余地瞪了她一眼就好了。    



                          那一眼所受的震撼,使他停下了施力的手,使他露出了空隙,使他未及防范身后持着花瓶朝他猛力砸下的侍女。   



                          花瓶砸伤了他的后脑勺,滴下的鲜血从他蒙脸的头罩,渗到身下的妖姬脸上,她冷笑着说:“……看来上天是站在我这边的。”   



                          剩下的记忆就是一片空白了。 



                          啧,这时候他还真羡慕那些鬼卒,只要没被D中死穴要害,就不会昏过去或倒下,普通的人肉之身就是这么不堪一击。 



                          况贤很好奇,为什么妖姬没有当场下令把他杀了?不仅如此……摸着头上被治疗过的伤口,她还让人为他疗伤?   



                          应该是因为“这张脸”的关系吧! 



                          即使他再怎么异想天开,也没料到天底下竟有另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而且那张脸还是属于妖姬绯的。   



                          拉扯着手上的铁链与脚铐,况贤怀疑妖姬把自己囚禁起来,是否虽有用心?她又是怎么想的呢?在除下他的面罩后,妖姬也看到了他容貌 



                        吧?她也和自己一样困惑吗?   



                          从没听爹娘提过自己还有流落在外的“姐妹”啊!妖姬若和他没有血缘关系,又怎么会和他长得像同个模子印出来的?   



                          他不懂,也完全不能想像……   



                          如果她和他也有着同样的……“秘密”,那么他们之间绝对是有关系的。 



                          “爷儿现在想必很担心吧苦笑着,他几乎可以听见金弥天的怒吼。如果能够把自己还活着的消息,传给他们的话……   



                          不,千脆让他们当他已死,也许对爷儿他们会更方便行事?  



                          反正妖姬不见得会留他活口。等她问完话、或是没有理由留他活命之后,他也是生死由人了。  



                          爷儿,您就把阿贤给忘了吧!


                        22楼2008-09-05 1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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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我一直没告诉您,但是我……一直一直都……爱着您,D从什么时候起呢? 



                            是爷儿装成园丁在戏弄他时?还是他着凉躺在床上,病得爬不起来,爷儿却整夜在床头守着,照顾他的时候?大概是爷儿总是阿贤前,阿 



                          贤后地叫着,害他想不理睬他都难吧? 



                            他晓得自己脾气坏,嘴巴毒,可是爷儿从不嫌他性子恶劣。三番两次的恶言相向,顶撞,拒人于千里之外,爷儿也总是笑脸以对。那张欺 



                          人的装傻笑脸,曾几何时成了况贤最大的依靠? 



                            您以为我没发现么? 



                            您不是真那么没骨气,没智慧,没手腕的人,您总是装的太成功,想让大家以为是您离不开我,其实是我离不开您。 



                            他知道世上没有第二个像爷儿这般包容,宠溺着他,也没有比在爷儿身边更叫人安心的了。 



                            不只他,甚至是金华城的百姓,斩妖客的大伙儿,大家都是一样的。因为金弥天那天塌焉也不怕的轻松笑容,拯救了多少人心。在这没有 



                          明天的乱世中,金弥天的游刃有余是最强的安抚力量,让所有人信服他,跟随他,愿意为他D拼。 



                            想到往后再不能见到金弥天,况贤才不得不承认…… 



                            无论身边有多少伙伴在,他的双眼始终都放在金弥天的身上,不管何时,不管何地,他总是一心一意地! 



                            也许爷儿隐隐约约也发现了吧?自己那羞于见人的可耻眼神。 



                            因此爷儿才会不时地开那些玩笑,逗弄着死不肯承认的自己。 



                            被爷儿抱在怀中的时候,他以为自己会晕过去……不过是那么一点点的接触,但他却手脚发软,不听使唤。幸亏自己是及时抽身,倘若再 



                          继续那么留在爷儿的怀中,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克制到几时。 



                            爷儿,请把阿贤忘了,连您的心中都不要有我这号人物在,因为我没有勇气告诉您关于我的秘密,如果您知道了,一定会……况贤将脸埋 



                          在膝盖中,紧紧地缩起自己的身躯。 



                            “娘娘,您怎么会到这种地方来?” 



                            听到外头的说话声,他猛地扬起头。 



                            “我来看一下刺客,你们都到外头守着,不许让任何人闯进来D扰。”   



                            喀喀的脚步声远去,不多久妖姬绯就站在大牢前方,与保持缄默的况贤四日相对,两人揣测着对方的心思,谁也不愿主动泄出一丝疑惑的 



                          表情。况贤在摇晃的火光中,再次确认着绯的脸蛋、模样。第二次见,那种震撼减少了,但不可思议的感受还是存在着。   



                            绯,似乎也是一样。 



                            她高高在上地垂下傲慢的视线,开启樱唇说:“你叫什么名字?”  



                            “……况贤。”   



                            在口中咀嚼着他的名字,绯一手扶上大牢的木门,一边压低声音说;“你是我的什么人?为什么和我有同一张脸孔?”   



                            况贤冷哼地说:“很抱歉,这问题你问我,我也不知道。”   



                            “你!”   



                            “用不着生气,娘娘,人家不是说天下这么大,总有一两个和自己长得像的人吗?也许是巧合而已。”   



                            绯摇了摇头。“我一出生就被父母抛弃在河中,我不知道自己的双亲,而你如果真是我的兄弟姐妹,那么……” 



                            “那又如何呢?即使我们真的有关系,我还是要杀了你,你这个妖姬”贤斩钉截铁地告诉她。   



                            “妖?如果我是妖,那你也和我一样是个怪物!”   



                            绯冷笑地接着说:“况贤,我已经派太医检查过你的身子了,你和我拥有同样的身子,我们都是不男不女的怪物!”   



                            唰地,他仿佛听到自己的血液冻结的声音。   













                          第四章 





                            阿贤,记着,以后不管是什么样的情况,你都不能让别人看光你的身子,绝对不可以在外人面前脱光衣裤,懂吗? 



                            小时候,并不懂得娘何以如此严肃地告诫自己;长大之后,他才晓得原来自己和多数人并不相同。 
                          


                          23楼2008-09-05 1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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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想到因为自己的缺憾,要赔上一位姑娘的清白,连累她的一生,况实在不能也不愿那么做。 



                              几相权衡后(并不需多大挣扎),况贤便决定要维持男儿身活下去。纵使一辈子不成婚(大不了出家当和尚),至少还可为自己的家业奋 



                            斗(虽然后来连家也被毁了),而不像姑娘家还得担心没出嫁惹人闲话(当尼姑可比和尚不自由多了)。    



                              还以为天下就自己这么一个怪胎了,况贤心忖:既然妖姬用“一样”的字眼也就是说“她”和我一样,是雌雄莫辨的身子?    



                              上天真是好生讽刺,一个我也就罢了,还有另一个她。    



                              我选择了当个男人,而她却选择做个女子。    



                              是这一点造就了今日的我与她吗?    



                              “很抱歉,我从不认为自己是个怪物,你怎么看你自己我是无所谓,但不要扯到别人头上好吗?”    



                              况贤扬扬眉,说:“顶多就是和常人有些许不同罢了,但我是个人,不是妖怪!”这都得感谢爹爹与阿娘,他们遗留给他的最大财产,就 



                            是要他相信“天生我材必有用”,走到哪里都不需为自己感到自卑。活在这世上一天,就要为自己是个“人”而感到骄傲。 



                              绯倒抽了口气。 



                              难以置信,他竟敢用这种态度?!什么叫做“不是妖怪?和自己有着同样的脸、同样的畸形身子,凭什么他能如此平心静气?为何他不像 



                            她一样憎恨这个世界、憎恨天下人?为什么他还愿意做“人”? 



                              为了这张脸、这身子,自己吃尽了多少苦头? 



                              “你说自己是个人?做人很愉快是吗?对你而言做人一点儿都不辛苦?那想必你的日子过得太舒服了!”她愤恨地瞪着他。 



                              因为这身子,自己被生身父母抛弃,被养父母捡回去当奴才般使唤,连个名字都没有。养父母向来喊她“阿欠”、“阿欠”,好提醒她, 



                            她欠了他们一辈子的养育之债。 



                              镇日不停地做牛做马、吃着猪狗不如的少少粮食,使她长到七、八岁了还像是三、四岁孩子般的矮小瘦弱,能活到十岁都像是奇迹。 



                              “舒服?我想再舒服也比不上王宫才是。娘娘有什么好不满的?您获得新盘王的宠爱,王供给你的是天下许多女子都享受不到的荣华富贵 



                            ,但您却一副宛如自己是天下最不幸的人似的。我不知道您的过去如何,但我奉劝您一句,人要知福惜福,不要自作孽不可活。 

                               

                              “你好大的胆子!”绯脸色一变,怒“人都落到您的手里了,小的自知是来日不多,干脆就有话直说,不然带到黄泉去说给谁听呢?”  



                              



                              连这份无畏的勇气也叫人痛恨! 



                              绯想起过去的自己总是忍气吞声地活着,日日饮泣地幻想着,总有一天日子会更好,总有一天自己会有一对像天仙般的爹娘现身,跟她忏 



                            悔说:“对不起,吾儿,爹娘不是故意抛弃你的,现在我们知道自己错了,所以来接你回去。”结果呢?她没等到爹娘,却等到一场又一场的 



                            羞辱!   



                              “你懂什么?你不懂我从小到大为了这副身躯,尝过什么辛酸!你哪里知道什么叫做不幸’?” 



                              没错。 



                              “人”是多么可恨的生物啊! 



                              十岁那年,他见到田中倒了个落魄的男人,于是好心地捧着茶,偷偷地带着点干粮给男人吃。结果养父母发现后,她被D个半死,那男人 



                            不仅没有拦阻劝止,还自顾自地跑了。   



                              两天后,男人一身华服,带着一堆贵重的人参、补品上门,向养父母说自己是个卖药郎中,路上遇到劫匪,被D个半死流落乡间,那天因 



                            身无分文无以为谢所以现在才上门来跟他们道谢。 



                              养父母本就是爱贪小便宜的人,欢天喜地地收下后,还主动地跟他说不是见死不救,只是因为家中的奴才不吭一声地把食物偷出去。才会 



                            


                            25楼2008-09-05 1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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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气。接着又谈起他们如何大方地收留了弃儿的绯,如何辛苦地抚养她以证明自己的良善高尚。 



                                绯在门外亲耳听见,养父母形容自己是个没人要的畸形儿,是个不男不女的怪物,讲得口沫横飞而引起男人的好奇。男人于是提议要出重 



                              金把她带回研究研究,于是,绯就被人以十两的银子给卖了。 



                                什么卖药郎中!   



                                男人真正的身分其实是专门买卖人口的贩子!他那天倒下也是因为手上的小女娃儿跑了,被人口贩子的头儿给修理的。 



                                绯被男人带到了一座她见都没见过的大城,男人那时还在她面前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叔叔要把你从虐待你的养父母身边带出来。 



                              在这里你吃好的、住好的,只要你乖乖听话。   



                                闻言,绯还感动地哭了,心想自己终于时来运转,哪知道男人的面貌尚未露出原形。 



                                有段日子,绯是过得养尊处优的。她睡着从未睡过的柔软床,过着大鱼大肉,再也不必下田干什么粗活儿。岂料,这只是男人的计谋,他 



                              把她养的白胖胖,等她出落得娇俏可爱时,那狰狞的面孔便显露出来了。 



                                他先以她生病为由,说要为她疗病,把她身上的衣服全扒光后以各种道具凌辱了她,还对哭泣求饶的她嘲笑说: 



                                “你真以为我是为了要报恩才把你买下的吗?要不是听你养父母说你很奇特,是难得一见的货色,我才没那么蠢,要买你这种干瘪瘦小的 



                              货,你跟着我的运气真好,这下子可是捡到宝了,你就认命地当我的摇钱树,我会好好待你的!”   



                                绯到死也不会忘记那家伙丑恶的嘴脸!(后来绯辗转到新盘并派人去杀了那家伙,可惜那家伙早一步染上可耻的病,死了。) 



                                “物稀为贵”,以绯那亦有男性又具女体的身子,凑上她少有的容貌许多期待尝鲜的寻欢客,络绎不绝地上门。    



                                过了半年生不如死的日子,绯无时无刻都想逃,只是苦无机会。毕竟她已经是艳号中最热门的红牌儿,鸨娘与龟夫守得是密不透风的,让 



                              她连跨出拦院大门都难。 



                                那时,称得上绯心中依靠的,是一条她在街上捡到的黄狗儿。 



                                狗儿没有名,她也总是唤它狗儿。 



                                它被人撞伤遗弃在勾栏院的后街,不断地发出哀鸣,原本差点被院内的长工给杀了,是绯从棍棒下将它救起。也许是狗儿的遭遇,让她想 



                              起一样不被命运垂青的自己,也许是自己的不幸与狗儿的不幸有得比,总之出于一丝怜悯,绯收留了它、照料它,而狗儿仿佛也知道绯的寂寞 



                              ,总是拖着半瘸的后腿,亦步亦趋地跟着她。 



                                那是第一次,绯觉得被爱。望着狗儿黑愣愣的眼瞳,里面只有纯然的信赖与感激,被爱与被信赖的感受,许解救了她。 



                                但鸨娘与龟夫却很讨厌狗儿,因为狗儿见着他们总是没好气地狂吠,就像要代替绯把欺负她的人全都赶跑似的。 



                                幸好碍于绯死心场地地守着狗儿,他们还不敢动狗儿一根寒毛。 



                                可就在某天,绯病得极为厉害的那日,狗儿睡在她的榻边,而鸨娘想强逼发烧的绯去接一名位高权重的贵客,冲突就这样发生了。本来只 



                              对鸨娘吠叫的狗儿,忽然像发狂似的,咬住了鸨娘的大腿,阻止她把绯拖离病榻。 



                                鸨娘疼得哇哇大叫,赶来的龟夫与长工持着棍棒,当着绯的面活活把狗儿D死了。 



                                她唯一的伴儿,唯一曾全心爱她、信赖她的伙伴,她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人分残杀了它!绯叫哑了喉咙求情,和那些人死命对抗,但是没 



                              有人把她的话听进去,更别说是她软弱无力的抵抗了!   



                                她哭到昏厥过去,醒来之后还听到另一件更叫她心神俱碎的恨事一一那些人杀了狗儿不够,还将它烹煮来吃!  



                                她好恨,好恨,她好怨、好怨!怨这一点儿都没有温暖的世界,恨这些没有心、没有肺的冷血人!  



                                “娘忍娘所说的,好像全天下就您一个人在受罪似的。”突然,D破沉默,他又开口道。 



                                挑衅地同瞪一眼。


                              26楼2008-09-05 1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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