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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伦敦》(偃月与阎罗系列第三部之一)BY李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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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08-09-06 14:43回复
    【内文简介】 



    赤红色的月, 

    高悬在饱受疟疾之苦、 

    满目疮痍的废墟伦敦天空, 

    伸展着欲望的黑色翅膀。 

    今夜,魔王要掳获的将是谁的心? 

    一瞬间, 

    栖息在心底的「什么」…… 

    悄悄地爬了上来。 





    【涂着红颜料的双手】 





    有没有过? 



    一种仿佛自己不再是自己的感觉。 



    特别是睡了一觉醒来后,发现自己穿著的并不是睡前所穿的衣服,照了照镜子所看到的脸,也陌生得叫人吃惊。 



    但,这的确是自己没错。 



    因为站在这儿,因为张开嘴巴所发出的声音,因为脑中所转动的每一种思绪都是千真万确(?)地存在着。 



    伸手触摸的脸皮,那怕再不熟悉,也是自己。 



    「咦?」 



    镜中的脸皮上粘着红色的小碎片,不由得蹙起眉头,更靠近镜子睨视着。以手指头抠下那小碎片的同时,眉头惊惧的弹跳起来—— 



    为什幺双手都是赤红的。 



    鲜血般刺眼的红。胆颤心惊的红。占据视野挥之不去的红。 



    使劲一搓,斑驳脱落的红色碎片纷纷掉下。 



    这到底是什幺? 



    颜料吗? 



    怎幺会去沾上这种东西的?什幺时候沾上的?搜索着记忆中的每个角落,怎幺都找不到曾碰触过颜料的片段。 



    「真是奇怪。」 



    喃喃自语着,把早已干涸化成粉状的颜料由手指上抖落,伸到水盆中仔细清洗一番,一并甩开心头上粘答答地巴着不放,使人恶心的感受。 



    叩、叩两声伴随着一句:「爵爷,您起来了吗?」 



    「有什幺事,布鲁斯。」 



    取下干净的毛巾,一边擦拭着双手步出寝室,银发的老管家毕恭毕敬地站在敞开的门前说:「您的衬衫已经烫好,鞋子也擦好放在这里,爵爷。需要我服侍您更衣吗?」 



    「嗯,帮我把帽子与外套拿出来就好。其余的我自己来。」 



    「是。」 



    脱下睡衣,伸长手臂套过烫得笔挺的干净白衬衫,逐颗扣上金质钮扣,再以纯丝黑领结环住脖子。在这些一陈不变穿衣的动作中,怪异的「陌生」已不知消失到何处,熟悉的自己又回来了。 



    穿衣镜中一丝不苟的翩翩绅士,正是拥有着子爵爵位与体面家世的鲍曼.雪夫特对外一致的表象。 



    从老管家手上接过熏过高雅檀木香气的手帕,塞到胸口外套的小口袋中,挑剔地调整好角度,满意地对着镜中的自己一笑。 



    「去吩咐车夫把马车开到大门口,今早上我和朋友约好在俱乐部用早餐。」 



    「是。」 



    这就是鲍曼普通且一成不变的日常生活序幕。 





    透明的绿色果冻海洋,宛如张力十足的薄膜包裹住,那具比例、大小、胖瘦皆完美无瑕的身躯,金色的长发轻柔地在水中四散飘荡。 



    「他」,眼睑覆阖的容貌,是屏息的、是凛然的、是庄严且肃穆的,无懈可击之绝尘造物。 



    在这没有时间流动、永恒也失去意义的静止空间中,「他」一动也不动地——存在着。 



    咿呀一声,门扉被向内推开。


    2楼2008-09-06 14: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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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霎时,凝滞的气有了大幅度的震荡,敬畏的因子纷纷弹开,胆怯的原子啪沙啪沙地窜走,比黑还要沉、比死神还要叫人恐惧的纤细窈窕身影,缓缓地接近那面散发着绿芒的隐形之壁。 



      他,凝视着「他」 



      眨也不眨,坚硬冰冷的紫晶双瞳,卸下阻隔住情绪的铁甲,表露着脆弱的思恋,不住地、再三地以眼神抚爱过「他」的每一吋。 



      明知道五指所能触及到的,不过是这层足可冻伤人的保护壁,却克制不住想要再多靠近「他」一点的渴望。壁面与指端吸粘瞬间传出滋滋微响,在接触到的同时,也将手指冻得发红,连自己原本就是冰冷的身躯,也同在冰度以下的冻壁前,尝到烫伤似的灼痛。 



      无数冰针穿越过黑色丝袍啃噬着他的肌肤,翻搅着他心头的痛楚,可是他连一丁点移开身子与手的意愿都没有。 



      「艾默……」 



      千万言语化为一缕吐息,夹着轻不可闻的耳语,撞击着保护壁。 



      果冻里飘荡的发丝,微妙地浮向前方,像要代替无法动弹的身躯所生成的触手,朝对方延伸着。 



      「……好久……好久……还要多久……」 



      闭上眼睛,勾勒着回忆中的幻影,再重迭在眼前的「他」身上。 



      现在这两者间所呈现的一致模样,是一次次的失败、重塑、再调整、重组所得来的。从无到有,从最初的一小块碎片,到如今好不容易形成的具体模样。这之间,花费多少岁月才走到这儿?早不复细数。 



      千次、百次、万次、无数次地穿梭在人间与魔界中,不惜冒险在时间洪流中做着漫无目标的搜寻,那怕会被夹在乱流细缝中毁灭消失,也没有过半分D退堂鼓的意愿……这全都是为了能再次拥抱「他」、也被「他」所拥抱。 



      可以的话,他想要立刻就D破这保护壁。 



      让那双强健的臂膀再次环绕在他的身上;让那双柔软的唇再次覆盖住他的;让那双幽紫色的蓝眸能再次火烫地穿透他的灵魂。 



      可是还不行。 



      时机还未成熟,现在要是不能克制住自己的渴望,横越过千万年的努力终究会毁灭于一旦。 



      除了等待。 



      他叹息着,缓缓地把手指与身体移开,「……下次……我会再来的。」 



      现在别无他法。 



      抖动着,漂浮在绿液中伸展开来的金发,在他抽离开身体的顷刻间,无力地坠下。 

      一转身,恰巧看到门边伫立着的黑影。 



      「您果然是在这儿,吾主。」 



      拥有伶俐外貌的美少年巧笑倩兮地走近他,并说着:「我不是告诉您,要尽量少到这房间中来的吗?刚刚复原完成的肉体可是很脆弱的,一不慎去摇晃到生命之液,谁晓得它会不会又破裂开来了呢。您庞大的力量可轻易地干扰到水液的波动,别让我一讲再讲嘛。」 



      阒紫色的暗眸闪烁着不悦,「你在监视我吗?」 



      「拜托,高高在上的吾主,小的岂敢监视您的行动,又不是不要命了。我来,是因为该到替换生命之液的时刻了。恕小人斗胆,请您离开房间吧?」一鞠躬,透过金黄色的眼眸,少年的嘲讽中有着不符合外表的城府老练。 



      如今在这广大无边的魔界中,也只有少年有此胆量挑衅魔主。 



      至高无上的魔主,日光在他面前也会黯然失色的法力,能在呼吸换气间夺走万物的性命。魔主的一跺脚便可让整个黑暗界颤抖,再强悍的魔物们也都会匍匐在地,恳求他的宽恕。唯独少年--他深知自己对魔主的不敬,顶多是换来些皱眉、冷冰冰的视线,魔主是绝对不会取他性命的。 



      因为…… 



      少年等到魔主离开房间,站在门外观看的时候,这才大大地敞开双臂,将手没入绿波荡漾的保护壁内。


      3楼2008-09-06 14: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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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漾开笑脸,「听到了,我敢不听吾主那美妙的声音所发出的话语,这双耳朵一定会被您摘下的。」 



        「回答呢?」 



        「办好了、办好了。」 



        跨上沁凉晶石台阶,少年拱高双眉说:「您除了关心『他』以外,就不能问点别的吗?问一下小的:『辛苦了,很累吧?』;或是『干得好,密斯,给你一点鼓励,你想要什幺?』之类的。换换新口气,也不错啊?」 



        「一个还能叽哩呱啦说个不停的家伙,我有必要去担心他累不累吗?」紧抿为直线的唇角扯高。 



        「吾主这幺说可就伤感情了,咱们可是曾共苦共患难的好伙伴,一起在数千年前的那场灾难中,重把这魔界整顿起来的好哥儿们吧?」一眨金眸,少年的手搭上了魔主的膝盖说。 



        「我不记得和你有过兄弟之谊。」 



        咧嘴微笑,得寸进尺的少年屈下膝盖,把自己的身体卡进魔主的双膝间,「不是兄弟也没关系,就当是母子也好。呐,我表现得这般乖巧,吾主也该给我一点赏赐吧?我已经厌倦了老摆着这乳臭未干的模样,可是我的法力全用在更换生命之液上了,想要变身也变不了,您就帮个小忙,分点力量给我吧?」 



        压低半边眉头,紫瞳穿透过少年的思绪,冷嘲的音调没有抑扬顿挫的说:「我何时成了你母亲?我可没半点生过孩子的记忆。」 



        「嘻嘻,这身子是您帮我找的,能活到今天也全仰仗您慷慨的法力分享,当然也算得上是小人的『母』亲啰。」少年舔了舔唇,青涩的脸庞浑杂着妖异的诡诈气息,隐藏在这不吻合他实际年岁的外壳中的狐狸尾巴,得意地晃动着。 



        少年的眼神触动魔主的记忆。 



        此妖虽然已经失去「本体」,但原为贵族魔物的「本质」是没有丝毫改变的。 



        那场改变许多生物之命运的灾难中,半数以上的魔族、人类都被消灭了,灰烬中残余的是被毁灭的大地,奄奄一息的少许生命之火。 



        当时,承袭为新任魔主的自己,唯一能为这天地所做的,就是使出浑身解数把魔与人界划分开来,好让历经空前浩劫的双界能获得各自的重生复苏空间。这超乎想象的浩大工程,所需付出的过度法力,也差点夺走了他自己的性命,耗尽全神全力的他被一无所有的黑暗拥抱…… 



        歇息了不知多少岁月,从漫长的沉睡中醒来,迎接他的四周是一片的寂静与阒暗,从此魔界再也没有日照与晨昏,成为彻底的黑暗世界。 



        还以为生存下来的只有自己。 



        形同废墟的残破景象、顷倒的魔塔、四溢的空虚环绕着、笼罩着他。 



        就在他漫步过从前自己被囚禁的宫殿时,他听到了—— 



        「早知道就阻止那群该死的狐女作蠢事了。」 



        由横倒在地上的巨柱后方,传来喑哑的、虚弱的嘲讽之声。 



        不禁好奇地扬起手,巨柱应势高飞而起,远远地摔落到另一方,巨柱原先压住的空间所显露出来的,是一具正湍流着大量鲜血,叫人不忍卒赌的残躯废体。过去叱咤魔界半边天的魔界贵族,自傲的蜜金发失去光泽,染血的脸庞失去半边,唯独那张嘴巴不改「恶毒」的说:「哟,现任吾主,亲手杀死自己所爱的人,感觉很爽吧?我以为你永远也办不到呢,看来我是小看你了。话说,咱们有多久没见了?」 



        「……密斯?」


        6楼2008-09-06 1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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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低头合住双手揉搓的躯干,少年收缩起双唇含住它,上下催促地滑动,不需多加快节奏,早就遏抑不住的大量白沫,咕噗咕噗地喷射到少年的口中。少年一滴不剩贪婪地饮下它全部,还意犹未尽的舔去唇边的残渍。 



          「谢谢您的赏赐,吾主。」 



          连自己指尖上所沾的点滴也不放过,少年伸了伸懒腰说:「这下子小的终于有力气能变身了。」 



          轻弹了两下指头,少年旋身在轻雾中转型为高大英挺的俊美青年,眨动着金眸不怀好意地笑说:「如何?这副模样才能提供吾主更多的乐趣吧?还是您照样坚持不肯让小的进一步服侍您呢?」 



          紫眸重拾冷静的冰沉色泽,形影一摇,从高台上起身,「你已经喝饱了,就滚开吧。」 



          「吾主,何苦这幺折磨自己呢?我晓得您很久都没有过欲仙欲死的滋味了,您一定很想要吧?小的再不才,这方面的技巧可是无与伦比,附有前前任魔王的保证,您记忆中也很熟悉才是。不妨试一试,验证看看嘛?」密斯跨前一步,企图栏下他。 



          在密斯的手碰触到他之前,魔主手一挥,当下美青年连滚下数十台阶,跌落地面。 

          「去寻别人开心吧。我没兴趣陪你玩这种无聊的把戏。」语毕!他消失在高台后的黑帘后。 



          趴在地上的美青年叹息着,扼腕着说:「啧,又吃闭门羹了。我真不懂,堂堂的魔界之主竟会守身如玉,这传到天界去的话,一定会把我们魔界的人都当成笑话的。」 



          「问题是,谁会去说呢?」 



          格格笑着,从大厅的柱子身后飞出一只黑色大鸟,停顿在美青年的头顶上,「每次、每次,你才是不死心呢!密斯。明知道吾主是不可能会允许你拥抱他的,吾主甚至连让你吻都不肯,你以为他会让你上他的床吗?」 



          「啰唆,这种事不试试看,怎幺会知道?」从地上爬起来,美青年拍拍身上的衣服说:「你这死乌鸦跑去哪里了?」 



          「讲话客气点,密斯,我不管以前你是多伟大的人物,现在魔界中大伙儿可都是平起平坐的,谁也没资格喝叱谁,唯独吾主是例外。」 



          「哼,好好的贵族阶级沦落到今日的田地,我真是为自己感到可悲。」 



          「这幺说来你还算好运的吧?多数的贵族魔物在上次灾难中都没能存活下来。少数存活下来的,寡不敌众被一些积怨已久的低等魔物们吞噬。现在哪还有笨蛋想自称贵族,大剌刺地在魔界中晃荡。」 



          不提还好,一提起便是愁肠万断,密斯可没善良(魔族的字典中,这两字等同笑话)到会去为同族的人悲伤,他感叹的是美好的岁月一去不返。过去在魔物中只要亮出「贵族」的身份,无往不利,如今贵族根本是被灭绝的代名词。 



          「啧,都是吾主不好,说什幺要废除贵族阶级这玩意儿。」密斯想想就有气。 



          「再嚷嚷,我就把你往日是大贵族密斯的情报泄露出去喔!居然敢批判吾主的不是,你是吃了什幺熊心豹胆?」 



          「我说你待在人间的日子过长了,臭乌鸦,搞得自己满口都是人界的语言。」揪住乌鸦的脖子,美青年不顾形象的和它咆哮着。 



          砰地在烟雾中,大乌鸦化为有着丰满曲线的妖艳尤物,「死密斯,你才不要满口满口乌鸦的叫喊,人家可是拥有吾主所命名的『阿鸦』,这样好听的昵称呢!」 



          「阿鸦比乌鸦好听到哪里去?」一弹舌,密斯掏掏耳朵,吹吹手指,「我听起来都一样难听。」


          9楼2008-09-06 1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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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侮辱我的名字,就是侮辱吾主的感性!」 



            「感性?又一个人界的怪名词。你少发花痴了,不管你多想攀着吾主的膝盖,也是没用的。吾主的心里头只有一人,那人决不是你。」 



            「哈哈哈,这句话你说给自己听吧!」双手插腰,黑发蓝眼的魔女不客气地指着密斯鼻子说:「我不像你肖想什幺不该得的东西,人家我阿鸦可是满足于待在吾主身边,帮吾主跑跑腿、干点小差事的光荣。你也向我见习一下,身为忠臣该怎幺作,别老是对着吾主流口水,难看死了。」 



            一撇唇,密斯被戳到痛处,诱惑魔主失败的不甚光彩纪录,已经连续创下新高。事实就是事实,否认也没用,但密斯还是要替自己说几句公道话。 



            「这并不是我诱惑的伎俩己经褪色,纯粹是吾主太死脑筋,他可以坐拥魔界任何可供他享乐的人事物,可是他却把日子过得比人界的什幺修道士、僧侣都要清淡、禁欲。这不是异常是什幺?我可是一心为他着想,想导引他走上身为『魔主』应有的正途啊!」 



            「……什幺时候你成了宣扬魔界教义的热血汉了?我听得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拜托你别扮演自己不适合的角色,密斯大人。」闷闷地D了个哈欠,阿鸦勉强地回他一句。 



            沉默片刻,密斯冲着这找碴死乌鸦说:「你今日是专程回来叮得我满头包是吧?」 

            「我哪幺闲,不会去找鸦同伴们去嗑牙,还会坐这儿听你说梦话吗?」从自己的胸前掏出一颗透明的水晶球,指着上头正发着红光的地方说:「我是特地回来禀报的,终于让我找到你们所要的『红』,在这儿。」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密斯扣住阿鸦的手,盯着那的确散发出红光的球体,「原来真的在人界啊?」 



            「搜索过魔界里,确定没有。天界,偏又不能去找。除了瞎猫碰死耗子地往人界找以外,还有什幺其余的办法呢?幸好没被天界给回收去,要不然……吾主的苦心也只能放水流啰。」阿鸦微笑地说。 



            「干得好,辛苦你了。」密斯拍拍她肩膀。 



            「我怎幺不晓得原来你也希望吾主成功啊?这样好吗?吾主眼中本来就只有『他』,如今一步步地接近『他』复活的日子,你的利用价值、你想一亲吾主芳泽的希望,也越来越渺小了。」 



            自嘲地勾起唇角,「D从一开始,我就不抱什幺希望在活了。能怎幺办就怎幺办吧。现在的我可是和以前的我大不相同了。」 



            「可怜的家伙。」啾地啵了他脸颊一吻,阿鸦俏皮地眨眨右眼说:「我也会帮你找找看,能不能顺道碰上你所想见的人。」 



            「谢了。我想还是别抱太大希望好。也许……他的魂魄早被天界回收了。」洁净的、纯真的,曾经是他可爱宠物的——密斯想想,也许回天界是对邔浚最好的。毕竟,独笠后的人界混入太多妖魔的血,早已污秽而不再合宜那样美丽的魂魄居住。 



            再说,真让他找到他的魂魄又如何? 



            顶多是远远地观看着他度过人界短暂的一生,甚或不断地重复轮回再生。 



            密斯不晓得自己是否能受得了这种除了「观看」,却什幺也不能为他「做」的状态。 



            「阴气沉沉的一张脸和你不搭,密斯,开心点嘛。」搂住他脖子,阿鸦主动诱惑说:「反正去向吾主报告前,还有点时间,就让大姊我安慰、安慰你啰。」 



            「唉。」 



            「哇,你那什幺态度,给脸不要脸喔!」 



            密斯嫌弃地瞥她一眼,「你那对巨无霸波波实在是教我兴趣缺缺,我宁可自己去找可爱年轻又有着一对紧俏结实小屁股的少年。」 



            「你这可恶的恋童癖,懒得理你了。」踹他一脚,阿鸦气愤地跳起来说:「我再也不想看到你这死密斯的脸!」 



            咚地再度变回一只黑色大乌鸦,啪咻啪咻地振翅离开。 



            摸着被踹红的腿,密斯无意追上去,阿鸦是个难得的「好」魔女,只可惜「好」是不适合在他这种人身边的,他只会浪费他人的善意。 



            红色。 



            热情的魂魄。


            10楼2008-09-06 1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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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魂魄中最初找到的竟会是红色的魂魄,的确让人意外。 



              唉唉,把双手枕在脑后,密斯仰躺在地面上,一旦寻找到红色的魂魄,待在生命之液中的「那家伙」,大概会开始不安分了吧? 



              麻烦就是一桩桩接踵而来的东西。 





              夜幕低垂,鲍曼将手上的书阖上。 



              「您要休息了吗?爵爷。」老管家手禀着一只烛台,来到书房内。 



              「嗯,我的睡袍呢?」 



              「都为您放在寝室里的老位子了。」 



              点点头,从书桌后起身,「晚安,布鲁斯。」 



              「愿您好睡,爵爷,晚安。」 



              重复这数十年如一日的台词,老管家目送主子踏着台阶回到二楼寝室,动手一一熄灭屋内所有油灯,紧闭门窗,确认过门户妥当后,局着慢步往佣人居住的地下一楼走去。 



              雪夫特子爵府上的所有灯光皆熄灭了。 



              躺在床上的男子规律的发出熟睡的鼾声。 



              宁静的夜,月光悄悄地透过窗帘偷窥着屋中的动静。 



              仿佛是被屋外的夜鹰唤起,原本紧闭的眼突然在黑暗中睁开,男子推开被子,静悄无声的旋踵下床,笔直地走向衣柜,开启。 



              手指毫不仿徨地跳过那成列成排挂好在衣架上的外套、衬衫,直接探向衣柜深处捞出一只纸袋。 



              卡沙、卡沙地翻出一套陈旧而缝补过几处,有着破了的士黄色大衣;一件格子状的法兰绒衫;一条沾着红、黄等等颜料的长裤。也不需点灯,男子手脚利落地在黑暗中换好衣服。 



              最后他取出一顶鸭舌帽,覆盖在头顶上,刻意压低的帽沿将他的大半容貌隐藏住。套上放在床底下的穿孔皮鞋,不直接从门口离开,而选择攀越过窗子,借着屋外的一根大树枝干,男人由二楼爬到地面上。 



              左右观察,确认四周没有人发现到他之后,男人宛如识途老马般顺着阴暗深幽小巷内钻进、钻出,不一会儿便离开了素有良好治安并且属于上流阶层所居住的街道,往颓废、衰败、经年累月都笼罩在灰色雾气中的贫民集中区走去。 



              肥胖丑陋的灰色大老鼠在脚边逃窜。 



              各种难闻、腐败的气味在夜风中,浓郁得呛人。 



              路边不时有人喃喃地向过路人乞讨。 



              沿途还会碰到身染重病倒在路边奄奄一息的人,看也知道,对方所染的是致命绝症——疟疾。恐惧于传染的危险,根本不会有人敢去碰触,多半是放任那些人自生自灭,而苍蝇、乌鸦早在天上、四周,准备伺机而动。 



              这儿可说是人间里最接近炼狱的地区。 



              男人对这种种可怕又恐怖的景象,都视而不见。一心一意地往着贫民区的深处走去。 



              半个多小时候,男人最后停留在一栋看起来几乎是摇摇欲坠的屋子前方。此时他由口袋中掏出一把发着铁锈的旧钥匙,插入锁匙中心,喀嚓地解开它。推开门后,迎接他的是金属与化学溶剂刺鼻的颜料味道。 



              男人唇角漾出笑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这气味鼓涨在自己胸腔内。 



              就是这个味道没错! 



              多幺令人血液沸腾的味道! 



              迫不亟待地进入屋内,亮灯,一幅画到一半的画作仍放在架上,以各式各样的「红」涂满帆布的这幅图,从每个角度来观赏,都是幅无法给人舒服感受的画,甚至可说是有点恶心。 



              没有意义的线条,或直、或曲、或圆、或方,不知是要勾勒出什幺,只是有股纠葛的痛苦、难以爆发的压力全累积在上头。 



              把外袍脱下,男子卷起衣袖,抽起水桶中的画笔,在盘上挤出更多鲜红的颜料,开始专心一志地涂抹着。 



              夜晚,是现在才开始的。


              11楼2008-09-06 15: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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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要,你一定又想去接客了是不是?」D开双臂拦在母亲面前,亚曼激动得红了双眼说:「你现在的身体去接客,一定会昏倒的。不要去了,今夜的晚餐有我带回来的面包就够了,您为什幺非去工作不可!」 



                「亚曼。」悲伤地瞅着儿子,女子无语地抿着唇。 



                可以的话,她又何尝想去作这种皮肉生意呢?只是房东下午上门,宣告他们再要不给房租,明天就得搬出这间屋子。到那时,拖着自己的病体,带着三名都还年幼的孩子,要她去投靠谁,谁会收留他们?家中能卖的也卖光了,连一便士都凑不出来的现在,唯一还能卖的只剩自己的身体了。 



                「听话,我会早点回来的。」 



                推开儿子,拎起做生意用的披肩,罩住裸露在外的肩膀,也顺道遮掩泛黄的肤色,她温柔但坚定地说:「记住,睡觉前要把门窗关好,家里虽然没东西可偷,万一遇上什幺掳小孩的坏蛋,就糟了。」 



                贫民区里无故失踪的小孩子,据说都被人口贩子给卖到不知名的地方,甚至有传言说是让人捉去作什幺可怕的实验了。 



                她可以不吃不喝地工作,全是为了这些孩子,要是孩子们发生什幺万一,她也不想活了。 



                「妈妈!」 



                「进屋里去,亚曼,不要惹我生气。」 



                踩着摇晃、不稳的步伐,女子还是无视劝阻与关心,照样出门。 



                依依不舍地站在门边眺望着,亚曼好担心母亲那样的身体,是否真能撑得住?好恨,自己为什幺不快点长大,就能帮母亲分担一些痛苦了。 



                渐行渐远的母亲,背影消失在巷口。 



                「唉呀,雪儿今天还出门做生意啊?」 



                隔壁房的住户探出头来,浓妆艳抹的女子和亚曼母亲是「同行」,偶尔也会可怜亚曼家中的苦境,分点食物给他们。 



                「真是辛苦了。不过这时期还去做生意,雪儿也太拼了吧?换成我绝对没勇气在这种风声鹤唳的时候,跑去拉客呢。谁晓得会不会倒霉地遇上变态,一命呜呼喔!」 

                亚曼闻言,脸色一白,「娜娜,你说什幺变态啊?」 



                「你没听说吗?就是近来常在这一带出没的变态凶手,专门找在街头拉客的女子下手,八成是乔装成顾客的模样,把女人们骗到某间小旅馆后,下手杀害。唉,已经连续有四名受害者出现了呢!好可怕!」 



                妈、妈妈!亚曼瞠大双眼,冲出家门。 



                「喂,亚曼,你要去哪里啊?」 



                「娜娜,帮我照顾一下弟妹,拜托,我要去找我母亲,谢啦!」 



                娜娜搔搔头,苦恼地蹙起眉头,照顾小鬼头是她最不想做的事了,可是亚曼的拜托又不能不管。可怜的孩子,年纪这幺小就知道为母亲操心、分摊家计、照顾弟妹了。 



                「罢了,我就好人做到底吧!」


                15楼2008-09-06 15: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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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拖长了心不甘情不愿的语尾,跟在魔主身后,密斯牢骚满腹地说:「最近我越来越觉得自己苦命,肚子吃不饱也就算了,还被可恶的鸦妖嫌弃,一点地位也没有。魔界日子本来是很好混的,现在我开始要重新思考,是不是要转投胎为人,去作畜生算了。」 



                  「等你把该作的做完,要做人、作牛、作马都随你挑。」冷瞥他一眼,魔主应允道。 



                  「开玩笑的,我可不想作牛、马。」慌忙地摇手婉拒,「我知道了,我会乖乖地替你把魂魄送进去的。不过……这幺做真的好吗?」 



                  「有何问题?」 



                  密斯眨眨金眼,「不要装作不懂了,吾主,再装就不像了。七魂中最棘手的魂魄到手是很好,可是你别忘记光有热情有多危险,何况这股子强大的情感能量,即将放在宛如初生婴儿般,没有培养半点控制的理智,也不明白言语、沟通的新生躯体里。一个不小心可能会让『他』变为彻底的野兽喔!」 



                  「那又如何?」 



                  「……」 



                  对魔主缺乏反应的表情,密斯也只能举高双手投降,「唉,你不是没见识过人界那些被杀害的女子惨状吧?为了执着于寻找到存留于魂魄上的『红』,以各式各样的激烈手段去……你难道要说这不是值得引以为戒的证明吗?就先等待到其余能抑制这红魂的其余魂魄到齐后……」 



                  「七日内不归位,魂魄将会腐蚀败坏,我不能冒险等。」紫眸坚定地扫过密斯的脸,「如果『他』想动手杀害我,就让『他』杀吧。在这魔界之中,那怕他杀伤我上千、上百次,我都可以自我复原,这世界中,我是主,没有任何力量能超越过,并真正地杀死我。」 



                  密斯知道自己再多说也是浪费口水,无济于事。一方面,魔主的话不无道理,如今的魔主,除非是一心想以死交棒,要不然还真是人、魔两界中天下无敌的。再生的「他」,想必也伤不了魔主才是! 



                  「算我鸡婆,算我没说。果然都是一群被虐狂,喜欢被人解剖就说一声嘛。」 



                  紫眸一瞪。 



                  「我什幺也没说。」连忙否认,在魔主的怒火下缩缩脖子。 



                  决定放他一马的魔主,收回威胁的目光,穿越过长廊,驻足在那扇象征禁地的房门前,「小心一点,不许任何失败,拿去吧。」 



                  密斯乖乖地接过水晶珠,囚禁于其中的红芒璀璨得宛如火红的太阳。 



                  「您放心,我就算赔上自己的命,也不敢有失败。我这就进去替您的……亲密爱人……灌上新生命。」 



                  「不要废话,去吧。」 



                  见魔主颦眉,少年狎弄一笑,轻巧地越过门扉,将外界与里面隔离开来。 



                  苏醒吧。 



                  艾默……


                  20楼2008-09-06 15: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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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等你,已经等了许久。 



                    这一刻终于到来。 





                    「鲍曼,稀客稀客,你今天怎幺会临时来访呢?这吹的是什幺风啊?」皮克斯迎接着朋友来到自家客厅中,好奇地看着他熟识的老友。总觉得他有什幺地方不太一样了,可能和鲍曼难得的穿著淡蓝色的外套有点关系。 



                    「希望不会D扰到你。」好友温和地微笑着。 



                    皮克斯张大眼睛,他发现到好友真正的不同在哪里!以前的鲍曼总是硬梆梆的,肩膀永远笔挺,面部表情也总是僵硬,曾几何时鲍曼也能笑得如此轻松愉快? 



                    「不,不会。可是好友啊,你似乎摆脱了些什幺,整个人都变得……变得比以前要亲和多了。」 



                    歪斜着头,鲍曼想了想,说:「我是变了没错,我自己也感觉到这改变。不瞒你说,过去我常常会觉得体内还隐藏着另一个自我,丑陋的、可怕的、令人疯狂的一种自我。所以我总是戒慎恐惧着,时时刻刻都不忘要克制自己。说也奇怪,那种感觉从出生跟着我到现在,就在昨天早上我醒来时,那种感觉消失了。」 



                    皮克斯哈哈大笑着,「你编出来的故事还真神秘古怪,难道我的好友D算改行去写小说吗?」 



                    摇摇头,鲍曼知道粗线条的皮克斯无法体会自己的感受,也不引以为意,他庆幸自己终于能有平静的新生,那种望着镜子怀疑自己不是自己的日子,也都结束了。 

                    「你今日的拜访是为了什幺?就是要与我分享这个有趣的笑话吗?」 



                    以往的鲍曼或许会发怒,但现在的鲍曼却一点也无所谓朋友的取笑,他和煦的说:「我记得你的夫人有在从事慈善活动吧?」 



                    「噢,好象是有。专门援助一些贫苦、清寒的儿童去上学之类的,我也搞不太清楚。你问这作什幺?」 



                    「能不能让我加入那基金会?」 



                    「咦,你?这样好吗?那类的活动都是些妇道人家在作的,你想要和多些人认识的话,去参加什幺马术交谊之类的,会对你的事业有更大的帮助。」 



                    「不,我是真心想为那些孩子们作些什幺。」鲍曼微笑地说:「有一天早晨当我连连遇上许多倒霉事时,是一名活泼又有朝气的擦鞋小童,给了我振奋自己的勇气。 

                    又瘦、又脏,看来就知道营养不良,可是那孩子没有被环境D倒,他努力地赚钱谋生,我不过是给他一英镑的小费,他高兴得都快哭出来了。那努力的小身影,实在太坚强了,我也想为这些孩子们作点什幺。」 



                    「……鲍曼,你没发烧吧?」皮克斯真的快认不得眼前的男子是谁了。 



                    「我好得很。」从位子上起身,走到落地窗边,鲍曼心满意足地微笑说:「我再好不过了。能活着,真的是件很美好的事。」 



                    搔搔头,完全不能理解,好友剧烈转变原因何在的皮克斯,叹气说:「好吧,我不知道活着有什幺好不好,可是我起码知道一杯美味的红茶可以给人愉快的一天。来,喝茶、喝茶吧!」 



                    「不,麻烦你给我一杯红酒。」 



                    「大白天的要喝酒吗?」 



                    璀璨的一笑,鲍曼回头对好友说:「没错,从此以后我要告别过去压抑的自己,想作什幺就作什幺,不要再限制自己了。我想去享受人生、享受赠与的快乐,也想娶一名贤慧的妻子,让她为我生一堆孩子。」 



                    「劝你这最后的条件修改一下,『一堆』的孩子,可能意味着『一堆』的麻烦喔。」 

                    「有什幺关系,麻烦也是不嫌多的!」鲍曼闪烁着愉快的棕眸说:「被有头红发的小天使所包围的生活,应该挺不错。」 



                    「噢,拜托,别再提『红』这个字了。」掩住颜面,指着自家墙上一幅满是红色颜料所画出的抽像画,皮克斯哀嚎说:「我已经被红色给害惨了,这幅无名画家的图,被普尔笑到死。他跟我赌说上幅画不仅不值三百英磅,连一英磅都不值呢!」 

                    构图、用色都相当大胆而刺眼的画,触动鲍曼心头上的一点怀念之情。他不知道自己在哪儿看过这幅画,但真的很熟悉。 



                    「如果你不要的话,就将它转卖给我吧。」表面上以解决朋友困境为理由,心中饱曼有种感觉--这幅画真正该拥有的主人,是自己。「我愿意以同样的价钱把它买下。」 



                    「真的吗?你不是在寻我开心的吧?」 



                    笑着点点头的鲍曼,立刻被搂进皮克斯肥胖的躯体,好友又哭又笑地说:「感谢你,我的好友,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啊!哈哈哈——我总算摆脱了红色的梦魇了!万岁、万岁——」 



                    「拜托,皮克斯,你是想把我窒息死吗?」 



                    「谢谢你、谢谢你!我亲爱的、最好的好友,鲍曼!」 



                    午后的伦敦,不再被灰蒙的浓雾所掩盖,映着天蓝的空,大笨钟清丽的声音在城市中随风飘送开来。


                    21楼2008-09-06 15: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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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 





                      秀丽的眉轻轻蹙起,黑指甲泄漏心中不耐,敲D着金色座椅的把手,不一会儿,又把指甲塞到嘴边,以编贝的白牙啃啮着。 



                      怎幺会这幺久? 



                      都已经三天三夜了,不是早该弄完了吗? 



                      难道……密斯失败了? 



                      不!不会的,他不敢。他答应过我,就算丢了小命,也会保住成功。 



                      意识到自己咬指甲的动作过于稚气,紫瞳蒙上不悦的墨彩,放下手指,改而咬着唇。实在令人焦急,该不该去探望一下,说不定自己的力量会帮得上什幺忙? 



                      于是乎,黑袍丽人从位子上慌张地起身,可是走下台阶没两步,他一旋身又往高台踱回。 



                      「焦急」是大忌,堂堂魔界之主耐不住气,像什幺话。 



                      一屁股坐回位子上,双手抱胸,强迫自己摆出冷静的脸色。既然事情已经交代给密斯去办,他必须信赖自己的手下,等着最终结果的出炉。 



                      我等…… 



                      我再等……


                      22楼2008-09-06 15: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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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说着,密斯摸着下已深深地思索起来,边喃喃地说:「……不过这样或许可以解释红魂一回归他身上……他就清楚的辨别方位……行动自如……莫非和天界人的血统有关?……还是以前魔王的经历改造过他的肉体……」 



                        「密斯!」 



                        「啊,是!」猛然地抬起头,黑发少年瞠目,「啊、啊啊,吾主,他在非礼你了吗?」 



                        魔主冷艳的脸庞浮出窘状,但不忘怒瞪密斯一眼。 



                        「这也不能怪我啊,我说过连我都没想到……嗯?不过这也证明了他的机能正常,有一般该有的反应。这是好现象。」一击掌,密斯自我结论道。 



                        「闭嘴,密斯。只要告诉我,现在他是完整的吗?我使用任何的魔力在他身上,会不会招致他再度瓦解就够了!」涨红着脸,男人顶住他腿间的「硬物」,可一点都不像是「刚刚复原」的人。 



                        「噢,应该不至于吧。」 



                        「我不要『应该』,我要的是『肯定』的答案。」 



                        「那小的建议吾主,不要使用太强大的法术,用沟通的、讲道理的,温和一点的手腕。」 



                        「密斯!」咬着牙,从牙缝中逼出,「你不是才说过,现在和艾默是无法沟通的吗?」 



                        「对啊,谁叫他现在像是刚出生三天的婴儿。不过本能与热情,这两样东西倒是具备了。」 



                        「那,你认为我该如何和他『沟通』?」额冒青筋,魔主紫瞳快要在密斯脸上烧出个大洞了。 



                        「呃……」微微一笑,密斯胆小地往后退,边说:「身体……的语言?」 



                        轰地,魔王的怒焰化为闪电,直击向倒霉的少年。 





                        虽然气愤地降下惩罚,不过最后魔主能脱离「困境」,也的的确确是用了「身体语言」,趁着「婴儿化」的男人对自己使出老练的技巧上下其手之际,腾出一手的他一把扣住男人的「命根」狠狠地威胁说:「给我安分地退开,要不我就捉破你的蛋蛋!」 



                        男人本能地瑟缩起身躯时,逮住时机,魔主以一副绑缚的咒语成功地「捕获」这头失控的金色野兽。 



                        如今男人仍是一副巴不得要吞了他的眼神,双手被捆绑在后,双腿也被铐住,不得不「乖乖」地坐在魔主的脚边。 



                        「去替他找件衣服来。」 



                        瞟了眼男人赤裸的美体,魔主可不想再让更多人眼睛往这儿飘了。 



                        「是。」 



                        奉旨的魔女们发出窃笑声,迅速地离开大厅。恢复大半秩序的宫廷,聚集不少好奇魔族在殿外偷窥。男人耀亮的金发可称得上是「万黑丛中一点金」,大家都十分好奇于这名有着天使般外貌,行为却蛮不讲理,有一身怪力与言语不通的「异类」。 



                        「往后他也不可能再回保护壁内了,吾主,您D算怎幺处置他?」密斯灰头土脸仍不改死性,嘻皮笑脸地问。 



                        「他和我睡一起。」 



                        吹了声口哨,「真不公平,小的费尽口舌都上不了的床,这个还不完全成型的家伙,已经能登堂入室,直入您的香闺啦?」 



                        「你想陪他睡,我也无所谓。」魔主冷硬说道。 



                        「呵呵,开玩笑的,我可不想睡到半夜,突然发现自己被啃得剩一副枯骨。能治得了他的人,想来想去还是吾主一人啊!」不敢恭维地摇晃着头,密斯见识过金兽失控的状态,不想再来第二次。 



                        「算你识相。」 



                        手一拉扯具有魔法效力的银炼,把原先坐在自己脚边的男人拉起身,魔主也站立在高台上吩咐说:「大家都退下吧,我要回房休息了。」 



                        「是,吾主。」 



                        转身走没两步,想起重要的事,魔主停下、回头说:「密斯……应该不需要我提醒你吧?」 



                        「小的知道,我会通知阿鸦,要她努力去寻找其余的魂魄下落,特别是代表冷静与克制的蓝魂。」 



                        「把它列为第一要务,就这样。」 



                        留下这句命令,魔主牵着男人的铁链,穿越高台后方的水晶垂帘,离开。 



                        「简直就像是女王和他的奴臣。」密斯摸着下巴评论着。 



                        「笨,要说的话,该是美『男』与野兽吧?」从石柱后方,丰满的黑发美文狡猾地笑道。 



                        「臭乌鸦,你什幺时候来的?刚刚那团乱的时候,你躲到哪里去了?」


                        24楼2008-09-06 15: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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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文集】李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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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楼2008-09-06 1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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