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尔奇奥拉坐在地下室最里面的、专门为他预留的牢笼里,这间牢笼由四面透明的墙壁和透明的天花板组成,没有窗户,只有天花板上的一个小孔在源源不断地控制空气中的组成。
乌尔奇奥拉其实并不是那么害怕萨尔阿波罗,他知道萨尔阿波罗的疯狂,在他还是四刃的时候,他对这些实验和收藏早已有所耳闻。两个月以前、他们刚搬进这里的时候,他还在担心自己会不会成为这些收藏品之一,但是现在他已经能肯定自己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还是安全的。他能感觉到萨尔阿波罗对他的喜爱,后者常常毫不掩饰地表达对他的满意。
乌尔奇奥拉确信萨尔阿波罗不会亲自对他动手,因为他不能——从乌尔奇奥拉看见他的虚洞所在处他就明白了。但是萨尔阿波罗的趣味似乎不在于此,他反而喜欢让乌尔奇奥拉穿着繁琐的裙物,把他打扮得花枝招展,然后让两个不知名的下级破面在他面前轮流操他,让下级破面打开他的腿,把它们压在被褶皱的裙摆上,粗暴地进入他。乌尔奇奥拉还发现,萨尔阿波罗尤其喜欢他显现出淫荡的一面,他叫得越大声,约愉悦,萨尔阿波罗就会越激动,满脸是满足的红光。
一开始这确实让乌尔奇奥拉觉得难以启齿,但是乌尔奇奥拉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是觉得羞耻就会变得越紧,那会很疼。如果没有让萨尔阿波罗满意,这样痛苦的行为会持续很长时间,而科学家一向是很有耐心的。
这没有什么可耻的。乌尔奇奥拉对自己说。他尝试着放松自己,尝试着忘记自己,想象着自己只是一具没有思想、没有精神的魂魄,他放任自己沉浸在身后的灼热贯穿中,感受着冲撞带来的快感如风暴般席卷了他,使他的意识迷失在浓郁的性爱味道中。
这代表不了什么,他的存在本是没有意义的。是的,这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一切感觉,一切想法,一切认知,一切——一切回忆。
一切的回忆。
他想起虚圈的皑皑白沙,一望无际,把一切吞没。他曾在这片无尽头的沙漠中行走了上千年,他寻找着,事实上他只是毫无目的地走着,走着,走着,然后倒下——乌尔奇奥拉觉得有些好笑,这是怎么了?这才被藏起来四个月就开始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但他还是继续想下去。那片沙漠里有什么?荒芜一片,无论走到哪里,漆黑天幕上高挂的弦月也是一成不变——然后他听见歌声从洞穴里传出来,断断续续的如睡梦中的呓语一般。风裹挟着沙子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蛇群发出的骇人嘶吼,那歌声像是被埋没了一般,有一下没一下的。
Madrugada.(黎明)
O porto adormeceu.(沉睡的港湾)
乌尔奇奥拉跟着轻哼出声。
“Amor...(爱情)”
四周的寂静被一声巨大的开门声打破,乌尔奇奥拉不得不从他的回忆中回过神来,他稍微坐直了身子。
他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是两个破面,一个是萨尔阿波罗的脚步声,他能认出来,而且他能听出对方今天有些急躁,这可不是好兆头。另一个脚步声却是从来没听过的,起码在这四个月里没有听过。乌尔奇奥拉的身子稍微往前倾,希望这样能听得更清晰些,但当他意识到对方是谁的时候,一股疾寒从尾椎骨极速往上,使他猝不及防地打了个冷颤。
“好久不见,乌尔奇奥拉。”
女子傲慢的声音穿过透明的墙壁传入乌尔奇奥拉耳中,同时传来的还有牢笼开锁的声音和萨尔阿波罗不满的絮絮低语。
萨尔阿波罗把乌尔奇奥拉拽了出来,带着白色橡胶手套的手不情愿地抓住那只瘦弱得似乎轻轻一掰就会断的手臂。乌尔奇奥拉惊恐地望向站在牢笼外的赫丽贝尔,赫丽贝尔站在透明的墙壁前,和乌尔奇奥拉只隔了一面薄薄的墙壁,女子的脸庞被隐藏在宽敞的高领里,看不透她的目的和表情。但乌尔奇奥拉知道,迎接他的一定是更加糟糕的事。
他低声对萨尔阿波罗哀求:“萨尔,别这样,别把我交出去。”
“我也不想。”
萨尔阿波罗无奈地耸了耸肩膀,不满的情绪促使他更加用力地拽着乌尔奇奥拉,把他丢出透明的牢笼,丢到赫丽贝尔的跟前。他倚在门框上,把无助的乌尔奇奥拉往前推了推。
他和赫丽贝尔近在咫尺,近得乌尔奇奥拉觉得自己呼出的气体都会冒犯到眼前这个强大的三刃。乌尔奇奥拉听闻,赫丽贝尔已经代替自己成为蓝染大人的左右手,这意味着赫丽贝尔拥有更大的权力。他很害怕,但他不敢动,只能这样直直地站在赫丽贝尔面前,或者说他正努力地克服恐惧,努力地把身子站直。
赫丽贝尔的眼里还是一如既往的淡然,波澜不惊,使人捉摸不透,安静得让人悚然。她伸出手向乌尔奇奥拉的下巴伸去,后者稍微往后缩了缩身子,但很快又因恐惧而不得不停止。女子的手握住他的下頷骨,那微温的触感使乌尔奇奥拉几乎屏住呼吸,虽然女子并没有故意用力,但仍然让人不敢反抗。他在对方的握持下歪过脑袋,简陋囚服的宽敞领口遮盖不住他的锁骨,苍白颈间的痕迹暴露无遗。
赫丽贝尔嗤笑一声,语言里满是不屑和鄙夷。
“丑陋的叛徒还是一如既往的肮脏。”
乌尔奇奥拉没有吭声。
但萨尔阿波罗吭声了,刚才他似乎在组织语言。
“你不会想就这么把他带走吧?”
赫丽贝尔转过头来,她没有回答,但骤降的灵压宣示出她强大的实力和她不容抗拒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