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日不变的奔波和通告。继婚礼歌手后就是漫画特辑——无疑又是一个大企划。画漫画什么的,对于他们几人来说真是有些奇思妙想了。
刘在石捧着外卖杯几次去往“无敌pink”——边志敏漫画家的工作室,为了完成他们序位的漫画实在耗费了不少功夫,对于刘在石来说电子笔和智能机一样,他无法掌控这些灵敏又多功能的东西,在十几年前、三四十几年前这些奇怪的小东西还有些不可思议。
在截稿日成功交上这作品实在是不容易。刘在石觉得自己也能体会那些画家们想要拖稿的心,心觉下一次再想象这无法编构的色彩也无碍。刘在石也拥有这种心情。脑海里属于河东勋的那一块色彩,下次再编构成画也无妨。
已近深夜,志敏画家去冲一杯奶茶提神,刘在石则旋转着皮座椅,滑到了工作室的一边。半眯着酸痛的双眼看了一眼短信,来自河东勋。
[哥,待会儿见。]
河东勋。刘在石带着椅子又旋转了一圈。估计是发错了,肯定又和什么哥哥弟弟出去玩了,太能闹。瞥到工作室放着的“无敌pink”的字样,粉红色……刘在石又想起了那个甜蜜的痕迹。再过不了多久,应该就会有好消息了。用力地把背沉进软和的椅背里,双臂抱在身前,用牙齿磨着上嘴唇。可能自己也需要第二个孩子了吗。半闭上眼,身子随着旋转的皮座椅放松下来,灵魂好像也沉淀下来,栽进这沉重的躯壳。
随着磨合的时间愈加长,与河东勋之间的互动就愈加少。他们可以在眉眼交流间看出对方想要做什么,所以这种交流越演越简,直到河东勋可以独扛大旗,不会再牵着黏稠的丝,不再和那种热恋情侣,黏糊的糖浆一样,在他们对方和旁观者看来不知怎的莫名就随波逐流了,说不出好赖,说不清背后的为什么。很多时候总是不明白一个问题的原因,而就是随它去了。
有时候放手一个孩子的解药,就是另一个孩子。
也许,需要和静恩再谈些……应该是和自己谈谈,什么时候可以空出时间来。逐渐布下事业的网,他似乎也在网罗中淡淡地消去了对性爱的欲望——偶尔在某种刺激下也会勃动,而并不是想要达到顶点的动情。妻子依旧永久充满着让他迷恋的气息,这只是他自己的过错亦或是多情。
一丝淡淡的茶甜撩起他的清醒之意,从乱麻里爬出来,友好地予了微笑,把那一杯奶茶搁在手里把玩,轻轻晃出一圈圈纹路。门铃突如其来的就被摁响了。刘在石不安地看向志敏画家,怕是有什么朋友来访,那得叫工作人员撤走剩下的器械,然后随之自己也告别。伴随着深夜的浓黑涌进的是露水的气息,刘在石闻到了些许自己习惯了的气味——来自河东勋那口衣橱里的包装香料。这是自己买去的味道,带点柠檬的丝丝甜意。河东勋带来的是还温热的两份外卖,志敏画家不例外拿到了其中一份,丝丝热气让这位常常熬夜的漫画家也慢慢舒展开了眉间。
刘在石能感觉到河东勋直直看向自己,然后走过来。河东勋的手臂交叠搁在刘在石颈后的椅背顶上,玩闹地呵出一口热气,看着刘在石眯着眼动几下,然后不理人了,开始用手指玩耍那梳理整齐的黑发。
“哥解决了?”
“第一次感觉被催到要发疯,实在是辛苦极了。”刘在石放任了玩弄自己头发的手指,微微侧头去问,“你怎么还在外面瞎闹。喝酒了?”
“呃,本来是要和人去店里的。”
“后来呢?”
“不是看哥你的截稿日过了吗,看泰浩哥说你应该还在这儿,就带东西过来了。”河东勋的语气带上点撒娇,像猫咪一样弓了背,凑到刘在石耳边去说话。
“这么晚了,哈哈呀。”
“在石哥和我一道回去不就好了。”打了一个哈欠,河东勋把下巴搁在手肘弯上,整个人半趴在皮座椅上,一只手也无聊地逗弄着刘在石耳边乱飞的碎发。
“先撤机,然后也差不多告辞了。”刘在石制止了河东勋摆弄他眼镜的小动作,站起来喝了一口手里的奶茶。河东勋突然伸手来握住他手里的杯子,带着狡黠眨眨眼。刘在石怔了一下,把手松开,任由口渴的那人喝了自己刚抿过的茶。
放弃一个孩子或是“孩子”,这是很残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