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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授权转载】邓布利多与格林德沃的通信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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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7年2月28日
盖勒特,
我想你应该会很高兴知道,你依然能让我爆发出一阵大笑。那确实是一堆乱七八糟的破事,而且我想(众所周知如果一个人总是小心谨慎并小心谨慎得不能分心时就一定会在某个地方摔跟头)格特鲁德会同意的。和她不同,我还沉迷于我的小韵脚呢。
伏地魔几天前来霍格沃茨拜访我。我本来还准备写信去为那些可怕的黑暗流言辟谣,但他所有的行为举止以及说出来的每句话都证实着我的恐惧。英格兰或许真的出现了一个天赋异禀的黑魔王。
我没什么具体的理由让你听我的,但我建议你别再和他联络。和你相比,伏地魔可能只是个自以为是的年轻人。但他是冲动鲁莽、野心勃勃,而且如你所推论的那样,他过分纠结于死亡。是的,他大概就是你说的那种小子。
至于其他的事——我没法解开你的心结,盖勒特,我几乎连自己在想什么都不明白。
万分感谢你的帮助
阿不思•邓布利多


IP属地:江苏16楼2017-02-05 16: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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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57年3月15日
    阿不思——
    所以你在正义的阿尔巴半岛上拥有了你的黑魔王小宝宝?那么看来你要小心315这个预示日④了。
    我想知道——你现在要去像个义务警员那样逮捕伏地魔吗,还是等过上十来年那些官员们对这一切有了主意,或者玩得更安全点,静静等待,直到出现第一个受害者?无论哪种,我敢肯定你的良心都会过意不去。给它个柠檬雪宝吧,顺便也分我一个。
    那个少年有很强大的力量和少的可怜的想象力。你和我,至少我们从不缺乏这个。
    我读你寄来的麻瓜的书读得越多,就越迷惑不解。他们花费大量时间在虚构的文化、文学和艺术、精密的社交礼仪、法律等等上,完全脱离魔法而使用科学手段来理解这个世界。我想象过在没有魔法的世界里我会做什么,如果从来没有魔法,生活的重心应该放在何处?如果一名巫师拥有一把小提琴,他可以用魔法更改它的本质;而一个麻瓜拥有它则仅仅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同类的情绪。两个麻瓜关于小韵脚的争执什么也改变不了,而两名巫师修改一句咒语的结构后就能改变整个世界。
    这就是你要给我上的课吗,阿不思,你寄给我这些书就为了这个?教会我对他们狭小的世界而感到遗憾?看到他们对世界的无能为力?
    当我拥有它时,我内心清明。现在我不再拥有它,没有魔法的保障——
    怎么办?
    怎么生活下去?
    在这十二年间,窗外的风景变了,虽然我说不上来变了多少。我的思维滑落,脱离躯体而去。我周围的墙壁上防御魔咒密如妖精的金库,我似乎无路可走。你过去总说你要搞到一个冥想盆——
    我的纽蒙迦德毁不了我。阿不思,你也不能。去吧,去解决你目中无人的黑魔王。我只不过是个正在腐烂的——我现在真的是个老头子了吗?我想是的。好吧,在我剩下的日子里,我们一定要双双登上雪山峰顶,去征服所有国家。
    你那带着钩编花边的

    注:④两千多年以来,西方人一直把每年的3月15日看作是一个不祥的日子,正是在公元前44年这一天,西方杰出的政治家和军事家,罗马帝国的奠基人恺撒大帝在罗马元老院议事的时候,被人用短剑刺死。他的遇刺,看似是古罗马政治斗争的牺牲品,是一个突发事件。不过尤其令人惊奇的是,恺撒本人在临死前曾多次收到一些关于他即将遭到谋杀的预兆,甚至还有一些明显的不祥之兆向恺撒预示他将被杀,而且他的不少部将和朋友也劝他要留意元老院的阴谋行动,要谨慎处世,加强戒备。


    IP属地:江苏17楼2017-02-05 1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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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57年5月17日
      盖勒特,
      我恐怕他已经基本脱离黑魔王的幼儿期,我们大约跨入了喜怒无常、爱生闷气的青春早期。通过和你在一起的那些时间,我对黑魔王的成长周期略有了解。不幸的是,他没有朋友与他一起度过这段糟糕的时期,我已经尽可能将这个倒霉的隐喻拉拽到即将断裂的长度了。
      至于你提到的选项——它沉重地压在我的心头,是的。冥想盆已是我的无价之宝,而且——我的内心也时不时难以保持清明。
      关于那个问题,就麻瓜那个,几乎可以无休止地思考下去。尽管他们自己已回答了一部分你的疑问——你读的关于麻瓜的艺术评论越多,越会意识到在评价一件造物时,除却魔法实用性外还有许多合理的标准。随信附上一份对此很有用的文件,但愿它没被打湿。同时我还发现了一件对巫师来说可能有些难以理解的事,就是如果一个麻瓜依赖自己的头脑,那么,会使他几乎完全丧失直接改变现实的能力。但纵然如此,令人惊讶的是,他们之中有相当多的人都选择了这样一种生活。而那些不这么做的人,那些选择通过自己的能力以战斗或者劳动为业而改变现实的人,往往会被认为是二等公民。我曾听说这是他们对巫师社会无意识的模仿,但我想或许并非如此。
      不过,请你原谅,我扯远了。这个话题是我最近的小爱好,并且,就像你指出的那样,我还要留心一个黑魔王呢。
      阿不思·邓布利多
      [附:《批评的剖析》,诺思洛普·弗莱⑤著]
      注:⑤《批评的剖析》是神话原型批评的巅峰之作。20世纪50年代,加拿大学者弗莱从文化和文学角度对“原型”作进一步深入阐释,发展出一套更加系统完整的原型理论。在书中,他揭示了文学对应于神话的内在结构,试图给予文学批评以独立的地位,使文学批评具有方法论原则和自然科学的连贯性,并多层面地研究了西方文学的原型图式结构。


      IP属地:江苏18楼2017-02-05 1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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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57年6月30日
        阿不思——
        上一封信以你一贯的风格来看过于简短了,我是否可以说感觉到了其中对我不耐烦的痕迹?这回是我惹你生气了吗?还是你害怕那些不得不做的选择?毕竟作为无拘无束的魔法世界自封的领导者有时候还是挺烦人的。你害怕伏地魔吗?还是害怕我说话过于一针见血?
        不过那些都不必介意,我想给你讲个故事,阿不思。
        当我一如既往于失眠的夜晚躺在窄窄的床垫上时,直到月亮沉入地平线之下或自狭窄的窗口逃出我的视野,直到某个灵异时刻令人颤栗的寒意如活物般沿着牢房的地板潜行而来,我都在回忆中畅游。当然,我没有冥想盆——这里除了我可靠的旧表外没有魔法物品——但我依然可以冥想。往往,当然,先浮出脑海的是一些细节——我的旧魔杖,在我找到它之前那根,或是多年前我洗劫过的一间麻瓜房屋墙上的木艺作品,或是我童年时养的蟾蜍。我常常会重温一些特别的事情来安慰自己。
        我想我有个好记性,当然这比不上冥想盆。所以我们又绕回了这个话题——魔法世界提供如此多的便利,没了它们该如何生存。我的某些回忆一定已在我的脑海中磨得失真,而人们却说常常回想反会巩固一段记忆。真的吗,也许吧。可是——我已经忘记了一些事。
        在我陈旧不堪的记忆中,那是个六月末,阿不福思和阿利安娜在房里。我们沿着高锥克山谷的麻瓜们水车的引水渠缓缓散步,闪避过长辈们的窗口,深入讨论着如何精准地修改血咒中的那些守恒定律。我们肩并肩地坐下,脱掉靴子,将脚浸入溪水,你握着一把银质小刀——用你优美的手指——你喃喃地说我们会找到复活石的,必须找到它。
        我们想知道一滴血里可以榨出多少魔力?你划破拇指,血珠在阳光下鲜红得令人心惊。这画面使我兴奋。我将血珠滴上魔杖的顶端,它渗入木质之中,消失不见,而其力量一直传到我的发梢。妈的——这也太方便了,比控制某人现实与命运的所有方法都要方便,无须那些无能为力的麻瓜的废话,这正是我所怀念的魔法。我的内脏因其而沸然炙起。你,你一定还拥有它,你总是那样强大,有着耀眼的天赋。魔法燃烧在你身体的每一根纤维之中,超越了躯壳——你还注意得到吗,经年以后,这种简单而原始的愉悦?
        不过——说回记忆。我们坐在那里,你的血渗入我的魔杖,我手腕轻抖,便将一截空心木削作无数条带,如此轻而易举,如此不可匹敌。之后你把刀递给我,我却将它塞回你的手中,当你用刀刃划过我拇指时,我们靠得如此之近——毕竟,两个人都要试试。
        你用我的血在水上点起了火焰。那样瑰丽的你和你的魔法。
        我们大笑着做笔记,然后慢慢把火焰扑灭。我已经在想象如何将这种巨大的强化应用于黑魔法,我顺着呼吸的节拍轻哼咒语。我们是搭档,别忘了,而直到此刻才想起去挖掘彼此内在的巨大力量——血液,心甘情愿地给予对方,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我们一起气喘吁吁地躺在河畔,我的头枕在你的膝上,你用一只手茫然地握住我的金发,发丝缠绕在你的指间。日光绮丽,灌木青茂,染血的银刀在草叶间闪光。闲聊吹嘘间,我提出寻找圣器的事——
        「先找复活石。」你说。
        我翻个身好奇地望着你,「为什么?」
        「因为我们拥有它的话……可以见到他们的幽灵,即使只见到幽灵也好。」
        我像只猫儿一样地拨弄着你垂下的发丝,「阿不思,那是没意义的。」
        你没有解释。我思索着这件事,猜想你大概是希望你的父母能够回来照顾阿不福思和阿利安娜,这样你就可以和我一起走了?
        真是周到。那时我这么想。这回没有讽刺你的意思。
        之后我们还聊了一会儿,没再说什么重要的事。这并不是我会回忆那天的原因。我回忆起它是因为你突然站了起来,任我滚下你的膝盖,然后你在周围施了几个隐匿咒。
        当人们坐着将整件事都写出来的时候,往事总显得更加漫长而深刻,不是吗?
        我们之前曾像孩童那样相互爱抚,如果没记错的话,而此时在溪水之畔、在魔法掩蔽下、伴以树丛中的虫鸣和你被日光洗得明艳如火的红发,我们第一次取悦彼此。往事历历在目,却又难以付诸笔端,你一副似笑非笑的狡黠神色,摘下阅读时戴的金边细框镜,不经意地将一侧镜架掠过薄唇,把充满引诱与渴望的目光投在我眼中。你将长袍褪下,其下的纯白棉质衣裤也一并脱去。而我则轻笑着,满怀讶异与兴奋,告诉你这里水太浅了,不能游泳。
        你那时绝美惊人。我也一样——我知道你为我的美丽而迷醉。尽管现在我们都已变得衰老、憔悴、无可救药。
        我们枕在褶边爬满乱行细蚁的长袍上,临着灌木丛生涩地摸索彼此。当我进入你时,你兴奋得发抖,仿佛灵魂已飞离身体。我们都有着白皙的、一丁点刺激就会令它泛红发烫的肌肤。我清楚记得,当我用手捧紧你的脸,凝望你由于至上快感而狂乱失神的面容时,我心跳得如同一个女妖在猛击我的肋骨,因为我明白,你是我的。
        我曾将你握在手中,还记得吗?我一只手扯着你的头发使你不得不后仰身体,另一只手紧握着你的那里,而你被我撩拨得情欲勃发,甚至发出尖叫。记得吗?还是说你依然认为这些令你羞耻?
        你喘息着翻过身,蹭落草叶中的种子,高潮后的身体沾满草绿汁液,浑身发软,大笑不止,依然不愿停下。当你自我腰间俯下身时,我仰卧在那堆长袍间,仿佛被美妙的潮水淹没。你的发丝散搭在我身上,手指环紧我尖端的根部,接着双唇微张,将它含在口中——
        之后,大汗淋漓、浑身沾满阳光的亲吻和草种的汁水的我们,哂笑着、推搡着、闪躲着,宛如两个不谙世事的孩童。那一瞬间——我们并排躺平,你的头枕在我的臂膀上,我说,「那片云看着像头醉醺醺的鹰头马身有翼兽,梅林在上,幸好巴沙特没看到我们现在这个样子,」而你则说——
        我忘了。
        它令我夜不能寐,阿不思。这件事无休止地盘桓在我心头。我想到了曾听过的传说,一个幽灵忘却了他最爱的诗歌的最后一行,只有某位旅途中的学者将其吟哦而出时,它才能得到解脱。而你,老朋友,你是有冥想盆的。
        别忘了我告诉过你伏地魔小子的那些事。你还欠着我呢。
        致以最诚挚的问候


        IP属地:江苏19楼2017-02-05 1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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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57年12月5日
          盖勒特,
          你不仅一针见血,你是针针见血,甚至不是扎而是刺。总之,使我害怕的太多了,而且——我说不来那是什么。我想得越多,就是我们那些往事——数十年前的往事,遥远得令人讶异——我的内心就越无法保持清明。
          当时我想要制作冥想盆,如你所知,我是想整理我们间的那些记忆。我想仔细看看,尽可能客观地去审视,你是什么样的人,你在做些什么,你是如何做的。我想知道我当时是已经预料到了你的行动呢,还是像周围人以为的那样,被你的阴谋遮蔽了双眼。所以,是的,你寻找的那行诗就在这里,丝毫无损地存在着。「是的。」我当时这样说,「她一定会当场丧命,不过我不确定这是因为我们还是因为那些血咒。」之后我们就继续讨论起了在变形咒基础上做改进的血咒基本定理
          很抱歉,我回信有些晚。这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你的疑问是很合理的。但是——不,我仍然无可救药地难以平静。
          恐怕我必须起身出发了。
          阿不思·邓布利多


          IP属地:江苏20楼2017-02-05 1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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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57年12月25日
            阿不思——
            很奇怪啊。记忆太不可靠了,是吧?我还以为你制造那玩意儿是想找出究竟是谁杀了阿利安娜呢。顺,我想了想你那时好像说的是你爱我。


            IP属地:江苏21楼2017-02-05 1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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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65年7月12日
              邓布利多——
              ——好吧,我们又开始写信了。已经八年了?
              伏地魔小子给我写信了,宣布他那即将到来的伟大统治,很快就会成为一切的主宰,至高无上的死亡圣徒,诸如此类,令人作呕。我告诉他一次性使用太多不可饶恕咒会让魔杖缩水的。然后他就兜兜转转做一堆实验想验证这事。挺有意思的,我保证。
              我还是不确定我的记忆是否可靠,关于你那天说的话。准确地说,是关于你有没有说过那个。无论怎样,我确定你回信时说谎了。
              继续来探讨麻瓜文学吧。浪漫主义诗歌着实无趣。托尔金有点意思。苔藓生长得欣欣向荣。将它和那个傻乎乎、乱糟糟的神秘故事里的魔戒比较后,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了。你真的是个不要脸的杂种,但比起永远收不到你的信,我还是愿意通过猫头鹰同你复婚。


              IP属地:江苏22楼2017-02-05 1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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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65年9月5日
                盖勒特,
                伏地魔——你提供的消息很有价值,令人警醒。我真不知如何才能表达我的谢意。我们已经有几年摸不到他的踪迹了——至今为止他一直在暗地里操作那些勾当——但我最近又发现了一些信号——
                不过你真的有忘过吗,我很好奇?还是你就是等着我对你说谎,就像你明知我会做的那样?
                我那时很年轻,并且愚蠢,对你一往情深,完全为你的天才所俘获,在情欲上又不知节制。我也不知道我当时那么说是不是发自真心。
                似乎没什么其他事和你讲了。伏地魔的情况正越来越严峻——甚至会是致命的——不久后就会,我不确定自己还会有多少回信的闲暇。不过,盖勒特,请一定相信我,你可以在任何时间给我写信。
                阿不思·邓布利多


                IP属地:江苏23楼2017-02-05 1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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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68年12月25日
                  阿不思——
                  又到了说圣诞快乐的时候。忙着对付伏地魔呢,我猜?
                  我承认写一封永远不会有回音的信对我来说没什么吸引力。正如永远都没机会知道真相那样。不过老娜塔莉亚·佛多特耶娃不久前和一个无赖的巨人起了冲突,她从前每天都给我写一封信,直到她……
                  我越来越老了,阿不思,已经疲于再嘲弄你。我想你也是吧。你还一个人吗?还将那些事藏着掖着?
                  别死在那里。你这么聪明,别被那个毫无幽默感的家伙杀掉啊。


                  IP属地:江苏24楼2017-02-05 1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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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70年12月25日
                    阿不思——
                    即使是身处垃圾堆的我都听说了,关于失踪人口的新闻。是伏地魔搞的鬼吧,是吗?我知道他那些小花样。我以前也用过。英国巫师界很快就要有一场大战了,大概,嗯,六个月后?
                    等你干掉他的时候记得给我写信啊。我可不觉得你处理他会比对付我更棘手。


                    IP属地:江苏25楼2017-02-05 1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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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81年11月13日
                      亲爱的盖勒特,
                      你曾说过,我记得,之前,让我在干掉伏地魔之后给你写信。这封信比你预期的大约晚了十年吧,老朋友?而我并不确定我有没有干掉他,彻底地那种。在这场战斗中,我不止一次感激你的乐观主义,事实上他给我带来的麻烦比你给我的更多。我不是贬低你作为黑魔王的素质,但他有一些独到的优势,尤其在摄神取念上的天赋几乎可与我相匹敌。而这是我直至这场战争的尾声才意识到的。
                      我似乎扯远了。在情势经过一个有趣的反转后,伏地魔没有完全落败,准确地说,即使大多数人并不想承认这点。然而我确信,他已经被驱逐,被打压,数年后吧,大概地说,他再回来的时候,一定是很虚弱的。
                      我赞成你的说法,一封没有回音的信令人沮丧。不过,盖勒特,对抗伏地魔的战役实在艰险,我需要一边经营霍格沃茨,一边组织前线战斗。我甚至渐渐对我的床帘感到陌生,尤其是去年,我常常恍惚看到一片片新立的墓碑。没多少时间了……
                      甚至现在,他已经被击退一个多月了,我依然感到精疲力竭。但我不愿离你而去,老朋友,即使我这些年都在这么做。给良心几个柠檬雪宝,你这么说过,但它们并没有什么用。
                      得知你朋友的死讯后我感到很难过。对于许多事我都感到难过。
                      我听说了一些关于你的特别的传闻,在黑巫师和欧洲的地下魔法组织间流传着——我当时在那里办事,试图拦阻伏地魔对狼人与巨人的拉拢。他们说老格林德沃在摇摇欲坠的囚室中表达出了忏悔的意愿,说他为那些曾经的受害者而痛哭流涕。十年前我会对这种说法不屑一顾,但很长很长的十年过去了,战争甚至改造了不列颠的全貌。许多我曾熟知他们内心与灵魂的人们,都被伤害,留下疤痕,永久地改变了。我能轻易地想到这些可怕的巨变会越过海峡、穿过大陆、攀上山峰,直抵纽蒙迦德。
                      我们很久都没有这样诚挚地通过信,我很久都没有触摸过你的心灵。那么,我能问问你吗,一如从前,无比真诚,不带丝毫嘲弄的意味——你好吗,老朋友?
                      阿不思·邓布利多


                      IP属地:江苏26楼2017-02-05 1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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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81年12月25日
                        邓布利多——
                        我想我有了在圣诞节写信的爱好。非常好,为一切欢呼并庆祝吧,冬青木与常春藤正彼此缠绕,诸如此类。人们有犯那个常见的错误吗,将狂欢与美德混为一谈?
                        我已经听说了那个疯狂的故事,似乎是你的黑魔王被某个一岁的婴儿打败了?我想你办事的时候一定磨磨蹭蹭了吧,这次你可不能拿死去的妹妹来当借口。
                        不过话说回来,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本以为我已疲于嘲弄你。但你居然这么诚恳地邀请它!我从不想失去对你生气的机会。你看起来不止一次地将这个和恨意搞混。
                        伏地魔小子——不,我想他已经不能叫小子了,是吧?他大概有,嗯,现在至少有四十岁了?还没死啊?快去把这活儿给结了,邓布利多。你正做着这事儿吗?
                        至于忏悔?那是我自己的事。或者说,那是我失去的那部分自我的事。盖勒特的影子在污秽狭斜的窗缝前起伏如海浪,消沉的双眼,消瘦的脸颊,消退的意志——那是他的事。正如你的罪责亦仅属于你一般。
                        你那个和平的小岛上是怎么长出来一个黑魔王的?按理来说,我们都应该来自北方的旷野才对啊。
                        别浪费你的真诚了,看起来这东西你可没多少。我还是老样子。不然呢?


                        IP属地:江苏27楼2017-02-05 16: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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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82年2月2日
                          盖勒特,
                          我的真诚属于我自己,将它如何使用也全凭我心意;如果我把它花在一个怒气冲冲的老朋友那里,也算是我的选择。而且——我拥有的真诚比你想象的多,我发誓,无论我如何使用它,我都会不遗余力做到最好。
                          至于英格兰是怎么长出一个黑魔王的——
                          我怀疑过他,甚至在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那时他十一岁;我被派去接他,去麻瓜们那里,通知他被霍格沃茨,以及一个他闻所未闻的世界接收了。那时他饥渴、多疑、表面下隐藏着残忍的心。令人厌恶。被分到斯莱特林,如我所想;我也一直在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不过我是个爱管闲事的伪善老杂种,不是吗?总将自己断过的长鼻子伸到别人那里,把一切都搅得更糟了。
                          他在学习,在成长,慢慢露出本性,在霍格沃茨,甚至是在我的管教下。他就在我鼻子底下制作了第一个魂器,而我却没有发觉。因为那时欧洲正在你的奴役下哀叫;因为我纠结于是否有必要与你决战;因为我不愿再插手另一个人的生活。
                          唉,我告诉自己,即使我插手也不会有什么用,甚至会让事情变得更糟。但我的国家陷入了黑魔王的手中,直到——是的,直到一个婴儿阻止了这一切——因为我没有及时阻止他,在他还是个孩子、还是个学生的时候我没有拦住他,因为我原以为我可以做得更好。
                          在某种程度上,我们共同度过的那几个月是我失却最多的、也最怀念的事,然而我太自私了,放任自己被你主宰。面对信任的人总是会卸下那些责任感——我真的是疯了才会那样信任着你。完全丢掉了应负的责任;我从没想过我会那样做。而你则不负半点责任地离开了。
                          我想我们都在嫉妒着对方。而且我想我们除却否认与拒绝外也再没什么可谈的。我——情愿现实并非如此,有时候。
                          阿不思·邓布利多


                          IP属地:江苏28楼2017-02-05 16: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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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82年3月16日
                            亲爱的阿不思——
                            你真是个卑劣的婊子,你知道吗?我是说,你很伟大。真的。至高无上。决不平凡。你真的要等把九层地狱⑥都逛个遍才能明白那根本就不是你的错吗?去他妈的,你还记得你为什么会在决斗里取胜吗?
                            我比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了解你,阿不思·PWB·邓布利多。去杀了你那黑魔王,结束掉这一切吧。别再自责了,清醒点,像你从前那样,无拘无束地飞吧,让整个世界都在你面前颤抖——可惜这样做太残忍,是吗?但你生命中的每一刻都是残忍的。哪怕就这一次,选择真相,承认它吧。
                            你不需要对我说谎,老朋友。哦,因为你,我现在无可抑制地狂笑。我曾看着你转着圈跳起脱衣舞然后求我干你——噢,你一生中从未那样乞求过谁,你这个自负的傻瓜——在所有人中,你最不应该对我说谎。
                            去干掉伏地魔吧。等你打败他后记得告诉我。认清你自己是谁。或者就停下这种没意义的废话,别再麻烦你的猫头鹰了。

                            注:⑥九层地狱是《神曲》中古罗马诗人维吉尔引导但丁游历的惩罚生前罪人的地方。第一层狂风大作,脚下万丈深渊,未受洗礼生于基督教之前的人等待惩罚,有苏格拉底、柏拉图、荷马等;第二层寒风刺骨,是生前屈服于肉欲,风流成性而忘了理性的人,有古斯巴达王后海伦、迦太基女王犹多等;第三层凄冷寒雨,怪兽用利爪撕裂着纵情享受的恶臭的灵魂;第四层是挥霍无度,贪婪嗜利的幽灵;第五层是水黑如墨的湖泊里,生前易怒的生灵互相撕咬,鲜血淋淋;第六层坟墓林立,棺木里烈火熊熊,邪教首领和教众被炙烤而号叫;第七层有暴君暴徒在沸腾的血湖里受煮,信仰不坚自杀者成为长着毒瘤的灰色树,亵渎神灵者、重利盘剥者接受火雨热沙煎熬;第八层有十条恶沟,生前惯于欺诈者如诱奸、阿谀、伪善、偷窃、教唆等于沟里受到惩处;第九层是一片污冰湖,卖国卖主者都被冰冻其中,湖中心是恶魔撒旦,他有三副面孔,正面的嘴中咬着出卖耶稣的犹大,左右各咬着谋杀凯撒大帝的卡鲁图和卡西奥。


                            IP属地:江苏29楼2017-02-05 16: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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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82年6月27日
                              格林德沃,
                              关于你追问的那个真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为什么会赢得那场决斗?我不知道。那本不该发生。如你所说,我做不到。我已经倦于再打开这种话里藏刀的信了。倦于那种看到你的猫头鹰飞来时的揪心的感觉。
                              我怀念我们最初的那些信。真的。我怀念——你,以及,那些你流露出温情脉脉的瞬间,那是很多年前,在你还未完全踏上黑暗之途时。你刚认识我妹妹时对我的亲近与慰藉。但如今,或许,除却这些细节外,我们间已一无所剩。
                              抱歉,但我想我不会再给你写信了。
                              阿不思·邓布利多


                              IP属地:江苏30楼2017-02-05 16: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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