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何有幸,穿越匆匆向前的灵魂之流,终于等到了。】
那些记忆如幻影的大军突袭而来,在开始的几天尤其强烈,他吃饭,睡觉,甚至是训练。如幽灵蛰伏在了每一个角落,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他抬头盯着它,漆黑的瞳孔是一成不变的淡然。
他开始思索,到底是他触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禁忌之物,还是它带来的特别的“礼物”。
它到底是怎么被收留进来的?
午间的训练依旧是忙碌而疲惫,拳头和汗水充斥整个训练场,夜凌云正忙着招募和训练新的云蝠军团,年轻的战士对于加入这个曾经名震一时,坚不可摧的军团抱着极大的热忱。激烈的打斗和穿插期间的嘻笑打闹彰显着他们正值青春年少的年纪。
坚不可摧吗?
第四平行宇宙的将军全副武装站在观望台上。酒红色的瞳孔从天空的角度俯瞰向下,明亮的酒红在阴影中层层加深,他在等待这片长夜的天空将他彻底吞没,肉体以及更深层的灵魂。
他想到注视着他的那双眼睛,深邃而淡然的目光似乎永远钉在他身上,而它的视线却是穿过他的身体望向更遥远的地方。但在其他的有些时候,夜凌云发现它只是单纯的在望着天边,天空与大地的连接处,像是那边会有什么吸引着它的目光。
更多的时候是从堡垒高处的塔顶上俯视他们的训练,和他们的日常生活作息。
他从训练场的观望台仰望堡垒上的高塔,它小巧的身躯伏在塔顶旁的平台上,苍白的月光尽数倾洒在它的身上,和训练场以及训练场上的每一个人的身上。夜凌云逆着光看它,如同一樽圣洁的埃及圣像。
“你叫什么名字?”
真是愚蠢,他怎么会问一只猫的名字,猫怎么会回答他?更何况还是一只受了伤的,防备心极强的猫。夜凌云把这归咎于近来的政务操劳与重建云蝠军团的压力过大,共同导致的结果。他很满意自己的这个借口,思索着寻找合适自己的释放压力的方法。
“跟我走吧?”
糟糕的疑问语句,像是在征求什么。
沉默,沉默突然间蔓延,他伸手过去想要将它抱起。猫咪以一种极度防备的姿态面对他,发出“咕—— 咕——”的声音,爪子抓在他手上的护甲上,骨爪对于钢铁没有任何杀伤力,如同羽毛挠在身上,轻轻的有点痒。夜凌云还是像触电般迅速收回手,随后夜凌云不顾它的挣扎,抱起了它,带它回了堡垒。
“你受伤了。”他说。
它不再挣扎,爪子在他胸前的护甲挠了几下,发出几声“咕噜”声之后,安静的蜷缩在他的怀里。
他越过它看到它身后。穿着校服的少年少女在球场上挥洒汗水,他看到他,以及其他的超兽战士。在那种生活在爱与和平的年代,成天和三两个好友满世界乱跑而不用担心生活,所培养出来的性情。以及由那份热情的种子种下而起,沿着嬉笑玩闹而延伸的友谊。如同正值生长繁盛的大树,每一个枝桠,每一片叶子,都散发出生命的活力。
“猫。”他呼唤它。
幻影立刻烟消云散,像是从未出现,它的身后是一片宽广的空地。猫咪转过头看着他,柔顺的毛发折射出朦胧的光芒,闪着莹绿色的眼睛在黑暗中发亮。
他能看清它的表情。
夜凌云是在一块大的石头后面发现它的。那时他正在进行例行的巡逻,敏锐的视觉让他发现了石头后面的异样,他操纵闪驰过去,脑子里快速转了一下,思索着石头后面会有什么凶猛生物的概率。直到他看到一只——
猫。
一只黑色的,受了伤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