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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HT。原创】她的历史/长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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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医院以后的鸠山先是小跑了一会,到了人稍多的地方才慢下脚步。她怀着那种不安径直往前走,走到主街道的时候才在一家甜品屋门口的长椅上坐下,要了一杯加冰的糖水。夏日燥热时特有的一种音波一环一环的从上空荡漾下来,撞在自己的耳膜上,说不清这到底是什么声音。她盯着面前熙熙攘攘的人群,看见一张张被热气蒸得毫无生机的脸,有年轻的也有堆满皱纹的,高高低低的,从左边移过来的,被某座肩膀遮住了一瞬间后继续出现,消失在右边;从右边过来的,被左边过来的某撮发遮挡过后,已换了一副表情。
她手紧握着玻璃杯,空气中的水汽在剔透的玻璃上冷凝,像蚯蚓一样从杯的上端扭动着划到下端,反射着晃眼的光点。她干燥的手指被浸湿了。
随后她又买了切成小小方形的抹茶糕,每碟里面只有四块;又买了三色丸子,里面包裹了雪菊屋特制的夹心,撒了细碎得几乎同粉末的果仁。村子里的甜品屋不少,雪菊屋的质量和价格都是数一数二的。她慢慢的品尝,一个丸子的滋味能让她回味很久,而更多的时间是在观察来来往往的路人和地面上的影子,当影子又开始拉长时,她的钱也花的差不多了,这是她很多年来花钱花得最随心所欲的一次。
鸠山站起身往前走了几步,侧过头,若有若无的瞥了一眼甜品屋的屋顶。
她的住所在很偏的旧居民区,终年冷清清的,似乎住在那里的人都不愿出门,或是一出门就要走得远远的。她实在不愿意回去,但不得不回去一趟,于是她离开人群,拐过好几个弯,经过一棵特别高的樟树,走进了一条盘着山丘的斜巷。
她回到了自己的公寓,站在门口思忖了一会,把窗帘都拉上了,然后锁上门。光仍透过浅蓝色的窗帘布透了进来,只不过被削弱了好几层,苟延残喘地趴在边缘长了裂纹的餐桌上。她一边往浴室的方向走,一边随手将脱下来的衣服扔在地上。最后她像一条白鱼一样泡在浴缸里,水的冷意扒开燥热直浸到了她的骨子里。
也许是在外面灿烂的阳光里待太久了,浴室里的白炽灯格外昏暗。
屋子里只有滴答滴答的水声。
她闭着眼睛往后靠,先是双腿闭拢着抬出了水面,搭在浴缸的另一侧,再是抬起浸在水中的修长的手臂,水珠顺着肌肤滴下来撞击着水面,她弯曲的手指上赫然挂着一把水淋淋的苦无。她睁开眼。
带着狸猫面具,背着太刀的忍者站在自己面前。
意料之中的事。
她冷笑了一声,站起身,全身赤裸却毫无遮掩的站在了他面前。
他举起太刀,下一秒,殷红的血花溅落在了白色的瓷砖墙壁上,然后以不快不慢的速度滑下来,留下一道道长长的红痕,正像装着冰水的玻璃杯上冷凝的水珠流下来时的样子,只不过水珠是没有颜色的。
浴缸里的水被染红了,暗部忍者的尸块在里面一沉一浮。真纪将他脸上的面具揭下,看到他的表情定格在了惊恐的一瞬间。那是一张陌生的脸,于是她又把面具给他戴回去了。
就在刚刚,在她睁开眼的一瞬间,她的右眼发生了奇妙的变化,像是火一样的灼热,但是汇聚了一种说不明的力量,那种力量把她整个身体都充实起来了,让她心安。她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好像根本什么都没做,就看见两道黑色的像刀刃一样的东西从自己面前划过,然后对方就变成了三截。
那个叫大蛇丸的人所说的话一股脑儿的涌了上来,她感到莫名兴奋——这不是咒印的力量,而大蛇丸说过让她注意自己的右眼,这也许就是他说过的独属于她自己的东西。
她站在浴缸旁边,用花洒冲走了地上和墙上的血迹,然后又仔细地清洗了自己的身体,闻着洗发水和沐浴露绵白的泡沫散发出的橄榄香——香味离得太近,盖住了那股血腥味。
鸠山走出浴室,将那一片暗红色锁在了门的另一头,然后擦好头发,从衣柜里挑了她最旧的一条长裙。
她再也不打算回这个地方了。
于是她将灶台的火开了起来,随便拿起一个锅子,装了水后置在灶台上,又跑到屋子另一端将门打开。
真纪背着一个不鼓也不瘪的黑色背包,里面是忍者的行当。她从窗户跳下去,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个街区。她感觉到身后有不善的忍者气息,但当她跨入人多的地上时,那种气息就消失了。她顺着人流走,哪里人多就待在哪里。
几个小时过去,太阳已经快落山了,自己所在的那个巷子也被救火队的人封锁了。
她能闭上眼想象自己的公寓燃起来的样子——滚烟从窗户里冒出来,然后,橙红的火光就像这夕阳一般,舔舐着天边的残云,一片橙红融和一体。
她还能想象到,自己痛恨的那群人,想要以纵火的罪名将自己逮捕,但发现浴室里暗部的尸体后,怕暗杀平民的丑闻泄出,只得睁只眼闭只眼。自己大概还是会被找去审问,但即使证词漏洞百出,他们也没法把她怎样,因为她有把柄。
不,即使她没有做任何事,他们都可以把她抹杀——木叶高层想要抹杀掉一个普通下忍需要理由吗?
木叶并非灯火通宵的都城,到了一定的时间点街上总会寥落起来的,于是她站起身。
真纪一路保持警惕地走到了日向府邸前,认识宁次以来,她来过这里很多次,侍卫都认识她了,但这是她第一次叩响大门,并走了进去。
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发觉了自己的处境的不妙,她总能感觉到暗藏杀机的影子潜伏在她身后,一直跟着她一直跟着她,但当走到人多的地方或日向家附近时,那种感觉才会消失。在她进忍校的那一年,发生了一件事,让她肯定了,自己身后的眼睛正是自己生活的这个村子的高管派来的。
也就是那一年,她开始在那间如今已被自己烧掉的公寓里独自生活。她今天本不想回去的,但有些事不得不做。
比如把身上洗干净,换上整洁但又破旧的衣服,练习一下表情。
她在一名侍卫的带领下敲了别院的门,然后一个眉目和宁次十分相似的女人接待了她。
用珠光宝气来形容那个女人是不恰当的,因为她戴的珠宝并不多,仅仅是耳上垂了两枚很内敛的黑曜石耳坠,身上着的和服是素雅的浅绿色。但她却是那么耀眼。就好像她的双眸,她的手腕,她的长发本身就会散发出珠宝的光辉,那是一种浑然天成的气质。
宁次的母亲,日向惠子夫人此时就站在自己面前。
真纪发觉自己的目光几乎要移不开了。她忙鞠躬,一番抱歉后,说道自己有很重要的事要与宁次讲,请夫人也在一旁听。她抬头,将发丝撩到耳后,用真诚的眼神望了一眼夫人的双眸,又恭敬的一鞠躬。
夫人莞尔一笑,将她领进了院子,然后,她看见了正坐在走道上观赏夕阳的宁次。
面对宁次惊讶的质问,真纪的目光忽如秋水一样柔软了下来,然后她深深地鞠了一躬。
抬头时,她看见了宁次诧异的目光。
真纪过去的年岁里,或许从未露出过那样卑微的神情与姿态,但现在,他们三人坐在屋里,围着一张矮矮的方桌,真纪是客人,却比女仆还殷勤地倒茶,让宁次端着茶,看看她脸上的红晕,又看看被子里旋转的茶叶,不知道该不该喝。
“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想说,小姑娘?”惠子说道,她感觉很不妥,但看着真纪耳边随着身体的起伏而摆动的碎发,并没有阻止。
“我……”她跪坐在褐色的垫子上,用一种怯怯的眼神望向夫人,又望向宁次,然后忽然往后退了一段距离,伸开手臂,指尖放到了垫子上,手指合拢不见一丝缝隙,身体压低,脖子是笔直的,但头几乎要碰到地上了,“请夫人收留我吧,拜托了。”
宁次震惊地睁大了眼睛——如果换了别人还没什么,但对方是鸠山真纪,她居然会行这样的鞠躬,简直卑微到了极点!这让他没听去在意她说了什么,随后他望向了她的母亲,他这才反应过来。
惠子倒是很平静,好像经常有人对她行这样的礼,哪怕对方是一个陌生的小女孩,她也不会觉得奇怪。
“只要一年,等我升上了中忍,我就离开,拜托了,”真纪抬头,眼睛里已经泛起了一点泪光,她的鼻尖红红的,“费用我会拼命做任务来还的,一定不会给您添麻烦。”
“你的家人呢?”惠子说道,她微皱起眉,声音柔和得像她和服上绣的花瓣,“你是没有地方住了吗?”
“我没有父母,只有奶奶,但我七岁的时候,她也离开了,”真纪低下头,看上去是一副强忍着眼泪的样子,“不知道夫人有没有听说,今天上午在樟树巷的那场火灾——烧起来的是我的住所,出门时门忘记关了,邻居借我的厨房用,然后就出事了。”
她擦了擦眼睛,“我在学校里只有宁次那么一个朋友的,所以……”
真纪没再往下说,而是抬头望着夫人的眼睛。她的余光瞥见宁次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宁次知道真纪无父无母,只有个奶奶,但不知道她老人家那么久前就过世了。他只知道进了忍校一段时间后,真纪整个人瘦了一圈,婴儿肥过早的消失在了她的脸颊上,同时消失的还有孩童特有的懵懂眼神——那种转变,就像见到父亲尸体后的自己。


25楼2017-01-26 16: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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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觉得呢,宁次?”惠子的目光转移到了一旁宁次的身上,少年的脸色并不好。
    “这种事情应该由母亲大人来决定。”宁次说道。
    他感觉自己愈发猜不透面前这个女孩的心思了。她是走在自己旁边的玩伴,坐在自己旁边的同学,她在这次的中忍考试中举止怪异,还不肯让自己说出咒印的事,而现在,她哀求自己的母亲收养她——她到底是怎么了?
    “其实,这事应该看你伯父,毕竟这里是日向的宅子,嗯…你知道的,”她笑着呷了口茶,“其实我是很想要一个女儿呢,尤其是这么乖巧又秀气的,瞧这眼睛多漂亮啊。”
    真纪浅浅地笑了笑,又低下头,“夫人太抬举我了,我还没令郎秀气呢。”
    “宁次总不能比一个女孩子还秀气吧,”她笑道,“那这样吧,你今晚先住下,我明早去跟族长商量,如果可以的话,这就是你的新家了。”
    “你是宁次的朋友,我信任你。”她补充道。
    真纪感觉自己的心跳加快了,她欣喜的舒展开眉,又深深地鞠了一躬,“多谢夫人!我以后一定会报答夫人的。”
    夜色已至,夫人让仆人将真纪领到二楼左手边的客房里。正走上楼梯,宁次跟了上来,把仆人打发走了。
    “我领你去,”他说道,语气听起来像不大高兴的。
    真纪乖乖的走在他的后面。
    走道里每隔几米就有灯火亮着,把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又骤然缩短。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走廊上就他们两人,他停下脚步,转身质问道。他做好了真纪冲他变脸的准备。他觉得那种可怜楚楚的神情是她装出来的——这个表情不属于她,所以,对她所陈述的事也产生了怀疑。母亲不了解她,才会觉得她就是一无家可归的普通小女孩。她的卑微是为了博得母亲的同情,但对自己的话,她就会示以真面目了。
    令他始料不及的是,他刚转身,她就扑了上来,垫着脚,双手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了他的右肩上,细细的发丝蹭得他的脸有点痒痒的。他愣住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大脑一片空白,他好像从来没那么不知所措过。
    “宁次,”她已经是带着哭腔断断续续的说道,眼泪在他右肩的白衣上绽落出了大片的暗花,“我真…真的好害怕啊,我,从没这…这么怕过……”
    他脸上出现了两片红晕,表情变扭。他抬起右手,试着在她抽动的背脊上轻轻的拍了拍。
    “你没事吧,”他说道,试着让语气变得柔软,“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可以跟我说……”
    真纪松开他的脖颈,两只手举在胸前,一副受到惊吓后仍未走出阴霾的样子。宁次发现她被泪水沾湿的眼睛漂亮而惹人怜,让他想起曾经在山上执行任务时看到过的一头小鹿,那次他的任务便是捕获它。
    “这些事我只说给你听,”她望着他的眼睛说道,“但我刚才说的也是真话。”
    她张开嘴想继续说,但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宁次相信她是真的有脆弱的一面了。
    他犹豫了会,将她抱紧,就像一般的哥哥安慰妹妹一样揉了揉她的头发。这让他感到很变扭,但又忍不住想这样做。
    此时,清水沐子一个人半躺在黑色的沙发里,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已经横七竖八的躺了许多烟头。她脑子乱得很,一个翻身将自己的脸埋进了抱枕里,许久,当窒息感传来时,才坐起身,盯着天花板出神。
    她带的第一个新生班,半年前出任务死了一个学生,现在参加中忍考试死了两个,唯一活着的那名队员身上又出了大事。她要面对的不仅是来自上层的责问。
    自己的学生,偏偏是她,偏偏是她。
    沐子将抽出烟盒里最后一根烟,用打火机点燃,夹在指尖,她吞云吐雾着缓缓渡步进了洗手间里,那根烟在这几步路的时间里已燃了一半。她对着镜子吸完了剩余的半截,然后将烟头浸入洗手池边上没擦干的积水里,看着红红的星火在浸入水的瞬间熄灭成一抹黑迹,发出酥麻麻的声音。
    她开起水龙头,俯下身用手捧着水洗了洗脸,当她第三次直起身抹掉脸上的水珠睁开眼睛时,镜子里除了她外还多了一张脸。
    “好久不见啊,一零六,都长那么大了呢。”
    “您倒是一点都没变样啊,大蛇丸大人。”她讪笑着说道。


    27楼2017-01-26 2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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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你知道我指的是谁,她是你的学生吧,”大蛇丸说道,离面色发青的沐子又近了几步,“她表现怎样?”
      “我还以为你会自己派人监视她。”
      大蛇丸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说吧。”
      沐子盯着镜子中的那双蛇眸,“那个鸠山真纪不比你简单呢,我不大能明白一个小姑娘怎么会有那样的心思。她体质很强,中了天之咒印还生龙活虎的,你应该很高兴吧。今天上午还逃院了,害我又得去跟她收拾摊子,下午就把木叶分给她的公寓给烧了,还弄死了一个假冒的暗部,这个摊子我没法扛了,现在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她一口气说完。
      听到这些后大蛇丸兴奋起来了,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还有呢?”
      沐子抬起头,“半年前,她因为一点小事情,把自己同学杀了。”
      “没人怀疑吗?”
      “没有吧,”她耸了耸肩,“这事只有我知道。”
      “接下来木叶的人会怎么做?”他问,“他们不会就这样放过她吧。”
      “大蛇丸大人也会关心别人吗?”她挑衅般说道,但随即又换了一种口气,“不,这一定与您的某个计划有关吧,我可不相信您此行就是为了来找两棵好苗子,再跟我聊聊天什么的。”
      “你胆子变大起来了,一零六。”
      “没有。”她还是保持着那种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我告诉您吧,第三场考试就要到了,木叶高层都忙得很,你知道的,根本没人去管那个案子,管这个案子的那几个人注意力全在那具尸体上,没人认识他,但是他穿着暗部的衣服——一个女孩子杀掉了一个出现在自己浴室里的假冒的暗部人员,这有什么错?至于火是怎么起的,他们发现是她厨房里的灶火没关,这就不能说是故意的了,或许她只是烧水的时候出门买了下东西,然后忘记了呢?大门是敞开着的,而且火灾出现的时间与她逃院的时间差了挺久的,她住的街区没有监控,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真回家,其实,这一切都没有证据可以证明是她所为。”
      “连个人证都没有,”她冷哼了一声,说,“她奶奶死后,木叶为了更方便监视她把她安排进了樟树巷那样偏僻的住所,结果反而方便她了。”
      大蛇丸托起下巴,愈发寻味地盯着镜子里沐子的眼睛,“你也知道证据都没有,但我看你好像很确定这些事是她所为的样子。”
      “我了解她。”她说。
      “总之,”沐子理了理散落在肩头的褐发,“他们唯一真正可以确认的是,她中了御手洗红豆和宇智波佐助的那种咒印,他们已经知道她已经被你盯上了,所以应该会加紧对她的监视;然后,她在上午悄悄离开了医院,现在行踪不明,但总不可能已经离开了村子吧。”
      “今天没有人负责监视她吗?”
      “可能没有,”她答道,“一是她昏迷了那么久,二来事情那么多,上头的人对她已经有点松懈了——虽然你现在这样一来搅和,她又要被盯死了,等哪天真对她下手了也说不定。”
      “他们对你倒是完全放心了吧,”大蛇丸说道,靠在了瓷砖墙上,“让你当领队老师,还知道了那么多事情。”
      “他们本来就该信任我,”沐子挑起一根眉毛,侧过头,“自从来到木叶,我就没做过什么对不起木叶的事。”
      她沉默了一会。
      “我知道我逃不出您的掌心,您想要的情报我会尽量给您提供,但请你不要让我做出太出格的事情,”她缓缓说道,“而且,作为交换,您得保证我的安全才行。”
      “你觉得我会跟人谈条件吗?”大蛇丸笑道,“别忘了你连我的手下都不算,你只是个俘虏罢了。”
      “你永远都逃不掉的。”
      他嘶哑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碰击到光滑的镜面上后又一阵一阵地传了回来,直穿心肺。
      沐子眼眶发红,身体颤抖,她看见身后的人消失成一律白烟后,眉头一皱,一拳砸碎了面前的镜子。裂口正是刚刚大蛇丸所出现的位置,裂痕像蜘蛛网一样延伸开,荧荧的镜片碎开来,将她的手指割得鲜血淋漓。


      29楼2017-01-27 16: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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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个无眠的夜。真纪躺在有股稻草香的榻榻米上,想着过去和未来的事,她感觉有点胸闷,可能是因为她又向宁次撒了谎。想到了后半夜,困意袭上来了,她干脆坐起来,轻轻地走到窗前看起了夜空。
        第二天,她如愿以偿的收获了黑眼圈,还有浮肿又泛红的眼眶,她就这样跟着夫人去见了日向族长,脸色极其憔悴,而神情很倔强——她断定族长讨厌软弱的人,因为她很久前听宁次说过宗家长女的事。
        她像昨晚对夫人那样向族长鞠了深深的一躬,细声细语的说了类似的话,抬起头来却是和那晚截然不同的坚毅神情。半个小时后,她成了日向家暂时的一员。
        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日向夫人没有女儿来给自己打扮的遗憾全被真纪的到来冲走了,她乐此不疲的给真纪梳她短短的头发,试着将它们束起来,在上面插各种各样的珠宝簪花,结果是失败了。于是她直接给真纪剪了一个厚厚的齐刘海,就像宗家大小姐的那样,然后将她耳边的一摞黑发撩起来,用垂着流苏的深褐色木雕发卡别住。
        她让真纪把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长裙收进衣柜里,然后慷慨的赠与了她足够换两个星期的和服与便装。其中有一件相当惊艳的浴衣是看起来很结实的黑色底,用红色的尼龙线绣出了一朵朵绽放的莲花,还有深灰色的线绣藤条状的底纹,做工还不至于精致到藏品的程度,但也足以抵真纪半年的收入了。
        “女孩子们一般不会选择这样的深色浴衣,即使在我年轻的那个时代也是,”惠子轻轻地抚了抚和服的袖子,“但我觉得它比那些颜色花哨的更适合你,所以我把它送给你了,刚好下阵子的夏日祭上可以穿。”
        “我像你这么大时穿过它一次,你不介意吧?”她笑道,双手搭在了真纪窄小的肩膀上。
        “夫人对我太好了。”真纪轻声说着,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木偶上披着的和服,红黑相间的颜色和她的忍服很像,然后一行眼泪从她脸颊上划了下来,“我怎么会介意。”
        如果她当真是这家人的女儿,她也许就不会做一个忍者了。
        惠子夫人曾经也是上忍,但她的丈夫死后她就不做忍者了,她用高额的抚恤金开了一间规模不大但极雅致的茶屋,每年都收入颇丰,这是惠子带她去茶屋学习茶道与插花时告诉她的。如果她真是惠子的女儿,她会选择继承母亲的茶屋,过锦衣玉食的安逸生活,然后看着哥哥作为忍者的背影就够了。
        真纪学这些东西学得非常快,仿佛天生就是名媛闺秀,惠子在看着她用修长纤细的手指摆弄着茶具时的眼神里除了欣喜与赞赏外,还有着某种不可名状的东西,让人觉得不舒服。真纪明白自己只是夫人的玩具娃娃而已,她淡然的撇过视线,继续着手里的动作,把茶水倒进茶碗里,用纯净水代替的茶水在空中连成了一道细长明澈的线。
        清水沐子有找过她,但并没有给她任务,只是叮嘱了她很多无关紧要的事情,无非就是要多修炼忍术,不要乱跑到人少的地方,注意观察脖颈上的咒印。没有其它上忍和高管来找她谈过话,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待在日向宅邸里时她没有了那种被跟踪监视的感觉,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
        自己当初的判断是对的,只要进了日向家的门,她就安全了,没人会在那里胡作非为。
        真纪在七岁那年就开始盘算着这件事情了。
        所以她在十二岁这年找了机会,把九原靖枝这个碍事的千金给除掉了。
        夜色已至,真纪坐在梳妆镜前,把头上的发卡和脖颈上的项链都摘了下来,擦掉了眉毛上淡淡的石黛。身上的茉莉香味已用热水冲洗掉了,她换上忍者服,准备去宅子外日向属的道场上与宁次练习忍术——若不是有他在,她是绝对不会在这个点来这种地方的。
        宁次很坦然的接受了自己多了一个外姓家人的事实,甚至在一些方面还有点高兴——离考试越来越近,他开始利用起晚上的时间来,实力不错的鸠山正好成了一个适合的陪练。
        但令他不高兴的是,她跟着母亲学化妆打扮或其它幼稚又无趣的事时看上去要比修行时开心,而且她还学得很好,把母亲哄得也很开心。
        两个人肩并肩走在一起,真纪带着浅笑轻声细语的跟他汇报着跟夫人有关的事。这样的日子已过去两周,他也逐渐习惯了她剪了刘海的样子,这个发型让她的脸看起来更小了。她的神情也发生了变化,比以前柔和了很多,就像她用石黛画得舒展开来了的细眉。
        “别忘了你是一名忍者,真纪。”他向走在自己旁边的女孩厉声说道,“我母亲教给你的东西对你并无帮助,如果你因此走了下坡路…..我明天就去跟母亲谈谈这事。”
        真纪沉默了半晌。
        “她难道没有教过你吗?至少,像茶道之类的,还有那些麻烦的礼节,”她缓缓开口道,“但你还是我见过最优秀的下忍。”
        宁次皱了皱眉,一些不美好的回忆浮现起来了。
        母亲不仅教过他基本的茶道和礼节。
        他从小留的一头长发是日向家的传统,这个传统正迎合了惠子的喜好。她做梦都想要个女儿,但只生下了宁次,后来因为体质,再也没怀上孕,于是她想将宁次当做女孩养,让他学插花,学乐器,甚至是打扮——但在父亲的教育下,从小就有铁一般男子汉的心的宁次红着脸恼羞成怒的将那些珠翠和其它杂七杂八的东西摔成了碎尸,并与母亲产生了隔阂。
        他还记得那把摔得七零八落的三味线,它孤单的躺在地上,个子小小、披散着长发的他头也不回的往外跑,只留下它和跪坐在绣花垫子上怔怔的母亲。
        父亲过世后,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与母亲相处,只是恭恭敬敬的,像是对一个地位比自己高的陌生人。他保持着那种一言不语的客气,直到如今。
        真纪和母亲相处时的那种其乐融融让他觉得很不自在,甚至有点恼怒。
        “那你掌握这两样就足够了,你以后是要上战场,过刀头舐血的生活的,忍者都是这样的,这是宿命,”他的声音骤间变冷,“别以为自己能靠一间茶屋过一辈子安逸的生活,这世界远比你想象得乱。”
        “谢谢你的提醒,我不打算改行的,我要做一辈子忍者,而且要比你强。”
        “是吗?”他哼了一声,抱起了手臂,“别忘了,仅仅是一次中忍考试,你就差点没命了。”
        “如果换你遇到了那个人,你也会陷入那种境地的,”她不满地撇过头,“我的命还是他刻意留下的,换了别人,比如你,说不定就已经被干掉了。我身上有能够引起他注意的地方,不然他也不会...你知道的,我脖子上这个东西,宇智波也……”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真纪,”他忽然停下脚步,叹了一口气,“你并不需要得到那种人的认可。”
        真纪愣住了,她抬起头,睁大了眼睛。
        她看见笼在云纱里的明月,几只从微风中簌簌的树叶丛里飞出来掠过夜空的惊雀,还有少年俊俏而英气逼人的侧脸轮廓。他的护额反射着柔波般的月光,从几缕散落的发丝里溢出来。


        31楼2017-01-28 0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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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次。”
          “怎么?”
          “……没什么。”她别过头。
          离考试还有三天,宁次的一切修行都照常进行,他起得很早,睡得很迟,即使是雨天也不例外。真纪过了她生命里最惬意的一段时光,她不用自己打扫住所,收拾东西,盘算开销,也不用每天提心吊胆的。仆人会帮她处理好一切,她只需要梳洗好,穿上体面的丝质衣服,再佩上首饰和香囊,保持微笑的跟着夫人去茶屋就好了。她的护额只在晚上陪宁次修行时戴,大多数时候,它都被擦得干干净净的,整齐地躺在檀木制的抽屉里。
          退步是不可避免的,但与其说是真实水平的退步,不如说是她的心思发生了改变,使她变得畏手畏脚——她开始在意起自己的手指是否足够干净,是否有疤痕和老茧。
          一天清晨,宁次阴沉着脸去找惠子谈真纪行程的事,颇有兄长的风范,而真纪则被惠子派去街上采购茶叶去了。即使是去干这种活,她也没忘让真纪穿上她指定的一件乳白色和服,佩上栀子花的香囊,从头到尾一丝不苟。
          街上一片淡淡的雾霭,走上里面有种凉丝丝的感觉,那种令人愉悦的凉意轻飘飘的钻进了真纪的领口,她的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走到一个无人的巷口时,一种不算熟悉但印象深刻的气息出现了,同时周身的雾仿佛变得厚了一层,将她与周围的景色都隔了开来。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她的嘴角逐渐下撇,眼神也漠然起来。
          “这一个月考虑得怎样?”沙哑的声音自背后响起,“你可以现在就离开木叶,摆脱监视,并且获得你无法想象的力量。”
          “大蛇丸先生,”在茶屋学习礼节,招待客人的日子让她习惯了用敬语,但她的声音就像她凝视着前方雾霭时的眼神一样冷冽,“我没有走投无路。”
          “哼,小伎俩能保你一时,一旦考试结束,木叶的人随时可以杀掉你,哪怕你待在日向的宅子里不出来。”他一点都没想掩饰自己嘲弄般的笑意,“也正如他们一样,我也随时可以替他们让你‘走投无路’。”
          真纪攒起了拳头。
          “关于你的一切我都知道,包括你一直都被木叶的管理者监视着。”
          “为什么要去知道这些。”
          “因为我想收你为徒弟,”他用轻松的语气说道,“这个理由可以吧。”
          “这个理由听上去对你没好处,叛忍大蛇丸,”她回过头盯着对方的眼睛,“你到木叶村来到底是要做什么,为了收徒弟?我可不信。”
          “我就是来带你走的,因为你过了咒印这关,你知道这个就可以了,小鬼。”
          “如果我不愿意呢?”
          “这不是你可以决定的事,况且你一定会选择离开的,”他笑道,“你是怎么杀死那个暗部的,反正不是用刀吧?”
          真纪没想到这个他也知道了。这些日子来她一直在琢磨这件事,琢磨到底是如何杀死那个暗部的,终于有一天,她坐在镜子前,把查克拉往眼部汇聚时,她看到自己的右眼整只都变成了黑色,就像把打磨圆滑的黑曜石嵌进了眼眶里,黑色的符文从眼眶里伸出来,布在了右眼周围一圈的肌肤上。她眨了眨眼,拾起一串珍珠项链,垂在眼前,回想当初杀死他时的感觉,调整查克拉的量——一刹那,一粒一粒的珍珠散落在了台面上,又掉下来台子,在地板上向四周弹跳滚动,击起的声音也是一粒一粒,此起彼伏的,像是水面上的雨珠。
          她拈起一颗碎成半截的珍珠,不可思议地摸着它沾了少许黑迹的断面,那点黑迹很快就消失了,但她的手指并没有沾上,她看见梳妆台的镜子上也出现了一道浅浅的划痕,也沾着黑迹,但没等她触碰到就消失不见了。
          被植下咒印的地方并无异样,她确定了,这就是大蛇丸所说的,只属于自己的东西。
          她的情绪又稳了下来,查克拉的分布恢复平衡,眼周黑色的符文褪到了变黑的眼白里,然后覆盖着眼白的黑色又褪进了她的眸子里,回过神时,她的右眼已变回了平常的样子。
          她有点不安,但更多的是兴奋。
          “你知道我的眼睛是怎么一回事吗?别说这也是你赋予我的吧,”她说道。
          “这是独属于你的东西,”他说道,“但如果不跟着我走,你一辈子都别想了解你的能力,”他故意顿了一会,“而且会死的很快。”
          他抱起手臂,“其实你现在还是很弱,不信可以试……”
          他话音未落,一道黑色的查克拉就以刀刃的形态向自己挥了过来,他面不改色地往后退了几步,毫发未损。他冷哼了一声,“现在知道了吧。”
          真纪抱起手臂,眯起了眼,“嗯,而且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了。”
          自己的右眼喷发出来的黑色刀刃其实速度并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快,范围也很有限,只是当初那个暗部和那串项链离自己太近了罢。
          大蛇丸话里的意思是,自己的这种能力连他都没有,而他想要她离开木叶,到投他的门下,不是为了利用她的能力就是为了夺取她的能力,或者两者都有。他的存在绝对会对自己不利,但他也是唯一知道和了解她这种能力的人,如果不跟随他,可能就真的永远无法得知自己能力的来源和提升的方法了。况且,天上不会白白掉馅饼,这种能力与咒印极有可能有着共同的弊端——反噬术者的身体。
          她想要力量,但也想要活得久一点。
          “给你最后几天的时间考虑,不过不是让你选择去或留,”他舔舌头的样子让真纪有点犯恶心,“离开木叶和被我杀死,你选一个吧,”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嘛,不过也可能木叶的人会抢在我之前动手哦,他们想杀你,你也不是不知道,那个暗部只是一个开始罢了。”
          “我说,你也很讨厌火影办公楼里的那群人吧。”真纪忽然露出了笑容,“不管你回木叶是来干什么的,不如这样吧,你把火影给杀掉,我就乖乖跟你走。”
          她笑得那么单纯,就好像她不知道刚刚的这句话足以让她被关进监狱里囚禁十年。大蛇丸十分满意她这句话。
          “行啊。”他没说别的话,爽快的答应了她的条件,然后随着骤然变淡的雾气逐渐透明。她猜这浓雾是某种幻术制造的结界,现在它消失了。
          真纪发现自己对大蛇丸已没有了当初那种趋于崩溃的恐惧感,她耸了耸肩,继续往前走,甚至想吹吹口哨,她十岁时跟着一个人染了一些不大好的习惯,后来因为宁次很反感所以就都又改掉了,比如说吹口哨,抽烟之类的。她那时打下的耳洞荒废了很久,现在又让夫人赠与的珍珠耳环的铁钩填上了。
          那句杀掉火影的条件她已经抛到后脑勺去了,那就是一个随口说说的玩笑而已。
          她是恨着火影的,因为她知道暗部是火影管辖的,也肯定木叶村里各方面的管理都与他脱不了干系,但她不相信那个大蛇丸能杀掉火影,尤其不相信他会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去杀火影。


          34楼2017-01-28 2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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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喪屍理智的補了TV原創的中忍考試,當年就是在這裏棄番去看漫畫的,然後驚奇的發現還挺好看的,笑點和銀他媽一個尿性,傀儡師她妹那段笑死我了hhhhh。
            然後悲傷的吱一聲,明天要開始寫作業了,所以不可能更那麽勤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36楼2017-01-29 0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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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还是今天就更新了…)
              并不承接上文的,一个短短的番外:
              鸠山真纪蹲在西街公园的泥地上,用树枝在上面划出了各种抽象风格的图案,如果她是一个名画家而不是一个谁也不知道的三岁孩子的话,这或许会是一副值钱的佳作。
              有忍者血统的孩子多是比普通人要早熟很多的,宇智波族长家的大儿子五岁时就能像火影一样思考,那么真纪在听闻巷口的山本大婶跟人叨叨自己不是鸠山林乃的亲孙女后跑到小公园独自难过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了。
              面前传来阵阵的脚步声,她抬起头,看到了两男一女三个小孩子,比自己大,但也不会大太多。
              其中一个男孩子的眼睛很奇怪,他的虹膜和瞳孔都是一种近乎乳白的淡紫色,如果不看仔细些,还以为他只有眼白呢。那个女孩子的眼睛是像停在右手边那株花上的蝴蝶翅膀一样的深紫色,灰发披在肩上,她长得不错,但那时候大家都还不大有美丑的意识,另外一个男孩子长得和她很像,两人像是兄妹。
              真纪大致地扫了来者一眼后,又低下头继续用树枝画刚刚未完成的一个钻石形状的图案。
              他们也没理会她,径直走向秋千,那个灰头发的女孩子兴冲冲的坐了上去,握紧了绳子,她的哥哥站在秋千后面推她的肩膀,不一会儿,银铃般的笑声就撒在了整个草坪上。
              宁次靠在秋千的支架边,看着她的头发一下子飘在脑后,一下子遮住她的侧脸,看了一会后便觉得无聊的移开了目光。他四处张望,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唯一能引起自己好奇的只有蹲在不远处泥地上的那个陌生女孩。
              她比自己还小,一头短短的黑发,她低着头,所以靠前部分的发丝垂下来遮住了她的脸颊。她斜跨着一个小包,穿着一条直筒剪裁的黑色长裙,袖子也是长的,把她整个小小的人都裹了起来,毫无美感,和靖枝身上那条碎花裙完全不一样。
              他朝那个小女孩走了过去,没注意到靖枝盯着自己的后背看。他站在了那个女孩的旁边,看她的画——各种天马行空的图案拼在一起,已经有他母亲的梳妆镜那么大了。
              “你的影子挡住了,走开。”她皱起了眉,转头盯着他的眼睛看。
              宁次一愣,“抱歉。”他稍微往旁边挪开了一点。良好的家教让他不轻易跟人较劲。
              “你可以站在我对面嘛。”她说道,用树枝指了指前方的草地,“这样你能看得清楚点,我也不会画到那上面去。”
              宁次发觉这个女孩好像很乐意有人欣赏她的画作,于是他蹲在了刚才她指的位置,看着她手中的树枝在泥地上划出一道道痕迹,当时心智还是一个孩童的他觉得她的画总体来讲还是非常不错的。
              “这个是什么?”他指了指其中一个扭扭曲曲的图案。
              “火苗。”她答道。
              “火不是这个样子的。”他说的是真话,好看归好看,但那个图案他是如何不会承认那是个火苗的。
              真纪白得不自然地脸上一下子泛起了红晕,她想向他解释自己的理念,奈何已掌握的词汇量无法完美的表达那样抽象的东西,于是她憋了半天只说出一句,“它就是这个样子的,你肯定画的还没我好!”
              宁次最终还是被她带着刺的语气激怒了,他皱着眉一把夺过树枝,想要向这个女孩展示他眼中火苗的样子,然而他刚把树枝抵在地上,一把苦无就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宁次被吓到了,真纪也被自己吓到了。她忙缩回手,把苦无装回小包里,但她硬是撇过头不为她无礼的举动道歉。
              “你怎么有这个东西,你父母也是忍者?”宁次惊讶的说道,他常见到族里的人用它来练习投掷或近身战。父亲早早就开始教他练习拳法,把他手上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但到现在都还没给他用过尖锐的忍具。
              “又没见过,我哪知道是不是。”她站起来拍了拍手,又弯腰拍了拍裙角,“不跟你讲了,我要回家了。”
              这个糟糕的初次见面,两人都忘得差不多了,宁次还大概记得这一段,而她只默默糊糊的记得后来她说宁次的眼睛很特别,然后两人友好的自我介绍的事了。一切都像沉入了水底的碎镜一样,胡乱的反射着粼粼的光。
              御莲闭上眼睛,呼吸着身旁躺着的男子发丝里的杉木香味。她早就决定抛弃名为鸠山真纪时的一切事情了,就像她抛弃这个名字一样,可每到深夜时,那些记忆就会像困兽冲出牢笼一样一股脑儿的涌上来。
              “你还醒着吗?”她轻声问道。
              回答她的只有轻轻的鼻息声。
              她的嘴唇在他的额头上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然后她直起身,坐在床边,借着月光拿起她黑色的忍者服,不可避免发出了布料摩擦的声响。
              男子睁开眼,看见对方裸露的光滑的脊背上绽放着一朵暗色的莲花,逆着月光,他没去思考那是她什么时候纹上的。他闭上眼,假装自己并未被惊醒,然后他听见了鞋跟扣在地板上的声音,夹杂着布料摩擦声,声音其实并不大,但现在是深夜。
              那声音离自己愈来愈远,然后消失在了窗户的位置。


              37楼2017-01-29 2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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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叨叨一下这文男主真的是佐助!真的是佐助!
                宁次不是cp,至少宁次对真纪是真没那方面感情的,他就把人家当妹妹宠了(别忘了忍考结束后爆发的妹控这个的隐匿属性)真纪对宁次的感情很复杂,一时间讲不清楚,但她是很乐意嫁进日向家的。
                与佐助的感情线毫无疑问的从蛇窝开始发展,但大概在终结之战前都不会有什么火花,复仇者理性大于感性,不搞儿女长情,防崩。结局序章里已经剧透了,感情线是BE,简直是无cp。
                其实女主私生活不大纯洁,佐迷一般不大能接受佐助跟那种女人在一起,所以女主自己作为一个佐迷......


                39楼2017-01-29 2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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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所谓了,只要能活下去就行了,世间变数那么多,未来的事情未来再去想。
                  回到日向宅,宁次已经去宗家道馆修行去了。真纪不知道宁次跟夫人说了什么,只见夫人一个人坐在屋中央的坐垫上喝着茶,见到她时便冲她挥了挥手,示意她过来。
                  “东西已经送到茶屋里了,夫人还有什么事吗?”真纪问道。
                  “真纪,”夫人放下茶杯,“你的幻术学得怎样?”
                  “啊,”真纪身子稍稍往后仰了点,她有点惊讶,“这个是我的弱项呢,夫人,因为我没怎么学过。”
                  “这样啊,”她挑起一边眉毛想了想,“感兴趣吗?”
                  “嗯。”
                  惠子笑了,“我以前做忍者的时候,最拿得出手的不是日向家的体术,而是幻术,与这双白眼睛无关的幻术。”
                  “所以,”她继续说道,“你想在幻术方面深造吗?”
                  “我的荣幸,夫人,”真纪欣喜地说道,但神情里随即又掠过一丝失落,“可是以我的底子,恐怕一时半会还没法练到夫人您预期的水平呢,深造的话……”
                  “没事,可以从最基础的部分开始练,”惠子斜过脑袋,长长的耳坠轻轻地晃了晃,“反正你在日向家的日子还长着呢。”
                  后半句话让真纪的喜悦感像清酒倒进杯子里一样清脆明朗。她抿着嘴,笑得甜甜的,这是最讨长辈喜欢的那种笑容。夫人很满意她的反应,她站起来,领着真纪到了一处小小的坪庭里。真纪看着她的背影,看见她黑色的腰带上绣着的斑斓的花瓣图案。
                  忽然间,她的身体由下到上快速的变成烟雾状,仅仅两秒过去,她整个人都消散在了空气中。
                  真纪往后退了一步,随即反应过来,夫人的幻术修行已经开始了。
                  宁次果然是说到做到的,她原本是上午和下午都要去茶屋学习那些登台面的东西,而现在上午的行程改成了学幻术。这让她既高兴又苦恼,有好师傅帮自己攻克弱项是好事,但惠子夫人下手实在是有点狠,这段时间练的是破解幻术,一个上午可以让她耗掉非常多的查克拉——她害怕大量查克拉的使用会刺激自己脖子上的咒印发作。
                  咒印的事情到现在也还是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的,日向家的话只有宁次知道,他真的替自己保密了。
                  第三场考试前的最后一天,宁次的镇定丝毫没有动摇,这让她想起忍校毕业考试,那次他也是挺镇定的,因为天气炎热,大晚上的时候还陪自己去甜品屋慢悠悠的喝冰糖水——那个时段大多数学生都哭丧着脸,在家里发了狂的复习结印式(对于有的学生来说或许是“学习”)。
                  中午太阳最盛的时候,真纪决定去雪菊屋坐一坐,顺便买些甜食犒劳宁次——虽然用的是他家的钱。他对甜食并不是特别感冒,但也不反感,一般人都不会抗拒这种能给自己带来幸福感的味道。
                  在中心大街上没走几步路,她便在攘攘的人群里发现了个这段时间一直惦记着的身影。
                  “宇智波佐助?”她走上前去,将左手抬到肩膀前挥了挥,“有一段时间没看到你了呢。”
                  佐助花了两秒思考面前这个比自己高了两厘米的满脸笑容的女孩子是谁,然后想起来了,她是那个在死亡森林里与自己打过一架的学姐,好像和日向宁次还挺熟的样子。那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情了,他当时并没有在意她,况且她造型和神情的变化也太大了点。
                  “我和你不熟,”他很讨厌这种自来熟一样的搭话,“让开。”
                  她在刹那间换了一副表情,原本因笑意上扬的唇角变成了自然的、若有若无的弧线,目光里透着一股冷冽的寒意,使她整张的脸看起来像细致的冰雕——这才是她该有的表情。她抬在肩膀前的左手往后一撇,拉开了脖子上的护额,露出三个黑色的勾玉,在佐助瞥见它们后很快又拢了回去。
                  “你怎么会——”佐助的脸色立马变了,他看上去很激动,快步走上前,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看,这两双眼睛都是一模一样的黑不见底,“你也被他盯上了!?”
                  说实话。真纪皱了皱眉。她对佐助的印象实在不是很好,就像她当初对宁次的印象也不是那么的好一样。天才的脾气都是普通人琢磨不透的,他们这一秒可以用一种藐视万物的孤傲眼神,对你不理不睬,下一秒——只要你触碰到了某种雷区,他们就会很理所当然的做出些鲁莽过激的事情来。
                  她叹了口气,“你知道了,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宇智波,去人少的地方谈谈这事吧。”说着,她示意佐助和她一起走,于是两人都进了雪菊屋。
                  佐助脸色不大好,像是闻到了臭鸡蛋一样,但屋子里除了甜腻腻的蛋糕味什么都没有。
                  “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他紧锁着眉头,这地方对他而言可能还真的是一装满了臭鸡蛋的屋子。
                  “人少。”
                  “我看这人挺多的。”
                  这不,刚进来,就有坐在右边位置上的两个年轻女士瞟着自己挤眉弄眼的了。
                  “楼上有包厢的,”她说道,“点的东西多了就能去那里。”
                  于是她点了一堆价格昂贵但只够塞牙缝的小糕点和两倍冰糖水,“你要什么吗?”她转头问道,“我请客。”
                  “我不吃甜食。”他答道,双手插在裤袋里,微微的偏过头,一脸变扭。
                  这副变扭的样子和宁次有点像呢……
                  真纪挑起一边眉毛,“那好吧。”
                  “冰糖水一杯,另一杯改成纯冰水,还要一碟水信玄饼,不撒黄豆粉。”
                  “诶,我们这里不卖纯冰水的,”老板娘面露难色的说道,“不好意思。”
                  “就按照糖水的价格算。”她满不在乎的说着,和佐助一起走上了楼梯。
                  他们坐在一间窄小的包厢里,等甜品都端上来后,尽管不大凉爽,他们还是将推门和窗户都关上了。真纪饮了一口糖水,用纸巾擦掉了粘在上唇的金木樨花瓣。
                  “他为什么会找你?”两人同时开口道。


                  41楼2017-01-31 2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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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半夜的看三年前写的这文的初版,妈的写得好白好羞耻又好吊胃口hhhh


                    来自Android客户端42楼2017-02-04 0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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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沉默后,先开口的是真纪,“他说要收我为徒。”她没跟他说自己瞳力的事,“这个咒印是个考验。”
                      “收徒?哼,”佐助饮了口冰水,“他怎么可能会了这种事。”
                      “我当然知道。”真纪皱眉,“我们现在得解决的问题是,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所谓的‘收徒’其实就是让我们离开村子,去跟随他。我们会愿意去跟随他的理由是什么,他为什么会这么肯定,而这一切对他有什么好处,为什么偏偏是我们。”
                      “我还没说我要跟他离开木叶呢,至于他为什么这么肯定,谁知道那种事啊。”佐助握紧了拳头,他并不打算将自己的事透露给这个女孩,“无非又是一个觊觎写轮眼的人罢。”
                      真纪沉默了半晌,“你信任他吗?我的意思是,如果发生了什么事让你非得离开村子不可,你会真的去投靠他吗?不会担心他杀掉你吗?”
                      “不管他到底想干什么,我一定会在他出手前把他杀掉。”
                      “也就是说,你还是把他当做一条退路了。”
                      佐助轻哼了一声,真纪耸了耸肩,忽然换了另一幅神情,将一精致的黑色瓷碟推到了他的面前,话题一转,“专门给你点的,再不吃就要化了。”
                      “我讨厌甜食。”他抱起了手臂,头微微的扭到了一边。
                      “这个不怎么甜的,你尝尝吧。”真纪将手肘撑在了桌沿上,她心想着这小子性格怎么那么变扭啊,简直比宁次还难伺候,“我吃不了那么多东西的。”
                      “……”佐助最终还是拿起勺子,在那团晶莹的水信玄饼上铲下了一小块,张开唇,像吃药一样将它送进了嘴里。它几乎是入口即化,只在舌尖上留下一丝丝凉爽与甘甜。
                      他在一刹那感觉到了一种幸福感——甜味本来就是人一出生便接受和追寻着的味道。但他紧接着锁起了眉头。他抗拒这种味道,这种抗拒并非出于本能,不明白为什么,好像是他觉得自己不该喜欢甜味,所以就不允许,就强制自己不喜欢甜味,无论内心深处有何触动,都要压制下去。再接着他突然就明白了:
                      甜味是那个人最喜欢的味道,他不允许自己和那个人一样。
                      这番顿悟让佐助恼怒起来了,他唰地站起来。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的事我也没兴趣,”他的语气虽算不上凶,但也是明显的很不友好。他发觉这个女孩似乎有意的在“讨好”自己,跟自己套近乎,想从自己这里套话,但他没心思去想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因为一想起那个人,他便无法冷静,“别做多余的事。”
                      说着,他将几张纸币“啪”的按在了桌子上,正好够付清那一杯水和一碟水信玄饼。
                      真纪捧着那杯糖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跟你说话真累,我这样好脾气的对你是出于对强者的尊重,但你这态度实在有点过分了,跟我道歉。”
                      对方推开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蹬蹬的脚步声从木质的阶梯上传过来,格外的响。她闭上眼睛,将一块小小的抹茶糕送入口中,让那股浓郁又深沉的滋味在舌上化开。她当然没打算得到对方的道歉了,只是说说而已,常有的事。
                      其它的糕点其实都是已经装进了乳白色的纸袋里了的。佐助的脚步声消失没一会,她便站了起来,将袋子的封口攒在手里,不紧不慢的走了出去。
                      下了楼,她发现佐助还未离开,他还站在甜品屋门口,双手插在裤兜里一动不动地,这倒没什么,关键是有两个看起来很活泼的女生站在他面前,一脸惊喜——“惊”的成分更多一点。
                      情况一目了然:平时不爱说话待人冷酷,号称不吃甜食的宇智波佐助,竟然被熟悉他的爱慕者发现自己从甜品屋里走了出来。这太尴尬了,有些生活中的小事情解决起来比战场杀敌还困难。
                      啊呀,有好戏了。
                      意味不明的笑在真纪脸上浮现了出来。或许是在日向家的日子过得太放松了,她心里萌生出了些幼稚又无聊的念头——她将佐助刚刚给自己的钱握在了手里,快步的走了过去。这一路上她盯紧了佐助的背影,发觉居然连一丝颤抖都没有,这太没意思了。
                      “佐助君!”她脸上恢复了刚刚在街上遇见佐助时的灿烂笑容,这回的笑是发自内心的,因为她看见了佐助眸子里闪过的一丝惊恐,而他脸上淡淡的红晕则就真的遮掩不住了,“你明天还要考试,这顿是我请你的哦。”
                      她一边说着,将佐助僵硬了的手抽上来,将那几张纸币塞进了他的手心里,然后快步走开,没去看那两个少女惊愕得几乎要扭曲的脸。她走得很远,肩膀一抽一抽的,拼命忍着笑的样子。“仇”就这样就算报了吧。
                      “佐助君,在和那个女孩子……”其中一个少女的眉毛抽动得十分厉害,“……约,约会?”
                      佐助感觉已经很久没有人能够把自己气成这个样子了,上一次…..算了他不想再回忆那件事了。他深吸了一口气,硬生生的把怒火压在了爆发线之下——毕竟这里不是死亡森林,不能随随便便打架,但他也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可以脱离现在的窘境,他只感觉两个同届女生聚集在自己脸上的目光已经强烈得可以媲美火龙了。其中一个人是十班的井野——真是雪上加霜啊。
                      生活中细细碎碎的麻烦解决起来比杀敌还棘手,他宁愿被转移的战场一挑十也不想再在这里多站一秒了!
                      大概是察觉到了自己飘忽的眼神里泄露出来杀意,两个少女先是楞了一下,然后便默契的快速转身离开了,脸上带着尴尬的笑,不知所措的摸着后脑勺,像逃命一样的消失在了人群里——再震惊再好奇也不能惹佐助君生气,这是原则。
                      佐助的拳头颤抖着,指甲深深地陷进了掌心的肉里。明天就要面对中忍考试面对那个砂隐的怪物,再后来就要得面对大蛇丸面对去与留的抉择,再后来他就要去面对哥哥面对生与死的决战了,而他现在居然被搅进了这样一场莫名其妙的闹剧。
                      什么跟什么啊这是。
                      他加快了去后山与卡卡西汇合的脚步,没再去想这些幼稚的麻烦事,但那个叫真纪的人,他是深深地记住了,不仅是因为她的恶作剧。
                      一个之前从未有什么接触的同龄人,自己对她一无所知——她正处在一个和自己差不多的命运转折点上,这让他有种说不清的感觉。


                      43楼2017-02-05 0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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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纪成年后期设定(不过那时候不叫真纪了),作为女人时和作为忍者时。
                        其实特别想写成年后的剧情,不过还远着呢【望天


                        来自Android客户端45楼2017-02-05 2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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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第三场考试如期举行了,虽然有点可惜,但真纪还是选择不去观看考试,而是和夫人待在茶楼里,招待村子开放期间来自火之国各方的富甲。比赛的结果她心里也已经有数了,其实也没多大看头,跟宁次对决的那个小黄毛根本没有胜算。
                          比赛已经进行了相当长的时间,茶杯在深褐色木桌上留下的影子已经在由短变长。期间会有人来报道过赛况,他说第一场赢的不是被一致看好的日向家天才,而是那个“妖狐”,而且是在比赛的最后阶段突然逆转的,之前一直是宁次占上风。
                          真纪怔了一会,她扭头没去看夫人绷紧了的脸,随后便被派去楼上招待客人去了。
                          此时她正跪坐在一张长长的木桌前一一为客人斟酒,陪客人聊天,在特别富饶的城镇里这本该是艺伎和舞伎做的事情,但木叶并无祇园。于是在茶楼里,面容姣好、精通茶艺的年轻女孩便负责了招待客人的工作,说白了就是高档的女仆。
                          鸠山真纪比较早熟,个头与宁次比起来虽矮了一截,但在同龄女子里也是很出挑的,再加上眉目间染上的那几分忍者特有的老成,客人并未发觉她只有十二、三岁。在他们看来她和那个十六岁的姑娘并没有什么大的区别,都是饱满的甜桃。
                          他们本在聊着生意上的事,又聊到木叶村的发展情况,聊到中忍考试,抱怨这场赛一票难求,还有人抱怨自己第一场考试押错了人,输了一大笔钱,最后都聊到了家常,讲起了一些不大好听的粗俗笑话。真纪当自己没听见,脸不红心不跳,倒是那个叫熏子的16岁姑娘面色通红,不知该如何回应。她长得相当漂亮,明目皓齿的,客人的注意力多在她身上,这倒省了点麻烦。
                          “你们这,厕所在哪里,”一个整张脸都呈现出一种油汪汪的红色的中年男人,拉住了为他斟完酒后正打算起身的真纪的袖口,他的声音嘟嘟哝哝的,他已经有点醉了,尽管其他客人都还很清醒的样子。真纪从刚才可人间的谈话中得知他大概是火之国北部的煤炭商。
                          “我带您去吧,西田先生。”说着她扶着西田站了起来,当然,她只能说这句话。接着她推开房间的门,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在长廊上,直到尽头,“就是这里,先生。”
                          西田斜着脑袋用他被褶皱积压成了缝的小眼睛盯了真纪一会,然后踉踉跄跄的进了厕所里,他方便时发出的声音她站在长廊上都能听见。
                          他扶着门走了出来,似乎还忘了洗手。真纪厌恶的微微皱了皱眉,他并未察觉,径直走到真纪面前后停了下来,头和手都在摇摇晃晃的,嘟哝着,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但酒精又总是很快的打散他费力组织起来的语言。最后,他忽然把手伸进腰间的袋子里,随便抓出了一把散乱的纸钞,递到了真纪面前。
                          他俯下身来,有意压低了声音,“就今晚,一晚上……如何?我还有,很多钱的,”他打了一个饱嗝,酒气熏天,然后他又左右瞧了瞧,但他眯醉的眼睛看到什么都是模糊的,“偷偷的,老板娘不会知道。”
                          真纪后退了几步,对方的话引发的联想恶心得让她想把面前这头肥猪一样的老男人推进火坑里,“抱歉,西田先生,我不做那种生意的,这里是茶屋,不是那种地方。”
                          他又抓出了一把钞票,但看到真纪依然无动于衷,于是他先是愣在原地一动不动,面部的肌肉稍微的抽搐了几下,接着就快步的走上前来,像一座倒塌过来的墙。
                          突然就,“轰隆”一声,整座楼都晃了一下。西田一个趔趄摔倒在了地上,他抬起头茫然四顾,而真纪则半跪在地上,警觉的握拳四顾。
                          怎么回事?真纪正想着,此时的她已经变回了忍者。袭击?爆炸?
                          “轰隆!”又是一声,整座楼又剧烈的摇晃了下,真纪先是俯低身子,待摇晃过后便唰地站起身来用极快的速度穿过走廊跑下了楼梯。此时各个房间的门都被尖叫着的人们推开了,西田一个人坐在木制走廊上,茫然地看着眼前混乱的景象,然后他忽然打了个机灵,如梦初醒般惊恐的睁大眼睛了,连滚带爬的挤进了奔逃着的人群中,钞票散落了一地。
                          他没过多久就死了,死法并不好看,在这种特殊时期里可以说是一点气概都没有——敌人尚未完全进攻,他便死在了茶楼的踩踏事故里,且是唯一的一个。这让后来知道此事的真纪有几分遗憾,她本来打算趁乱亲手杀掉他的,还可以把那些钱拿过来。
                          真纪奔出茶楼,穿过街上逃散着的路人,跳到了一座看起来比较稳固的建筑楼顶,一眼便望见了远处紫黑色的巨大结界。


                          46楼2017-02-09 0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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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頭痛死了,文科抄答案都那麽累,然後就情不自禁的塗鴉了起來,啊,又是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系列


                            来自Android客户端49楼2017-02-12 0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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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叶奔溃计划开始了。巨大的蛇怪从村子边缘进攻,潜伏在村内的敌忍开始暴乱。真纪发觉自己并不是很害怕,甚至还有一丝兴奋。突发的暴动与自己奇怪的兴奋感都让感到疑惑,但她也没时间和精力去思考原由了,只隐约感觉这一切与那个大蛇丸有关。她跳下来,穿梭在巷间,躲过正在交战的忍者,以最快的速度奔向日向宅内,但半路上她忽的又停下来了。
                              这种时候回去似乎没什么意义,不能保障安全,搞不好降低还会日向族人对自己的好感,可她对去考试会场提供援助这种送命事并不感兴趣,大街上叫嚷着的人群也让她心烦,以惠子夫人的实力真纪也不需要替她操心。于是她思索了一会,干脆跑去西街公园——现在没人会去那里,村民多聚集在会场附近,她打算躲在那里直到混乱结束。
                              不巧的是,路上遇到了一个砂隐的忍者,看到自己戴着木叶的护额便冲了过来,她大概明白了,这次暴乱是砂隐搞的鬼,他们撕毁了与木叶的同盟条约。她一个急刹停下步子,往后翻躲过了对方挥下来得刀,同时手指快速的结印。
                              真纪对于战斗开始的反应一向特别快,十道火鞭从她手里延伸了出来,她挥舞着双臂,使得火鞭交叉形成了一张网,让对方无法接近。但毕竟对方至少是中忍,运用娴熟的土遁忍术轻松的攻破了她的防御,顺带摧毁了周围一圈的房屋。几轮交战下来,她发现自己完全不是他的对手,于是她第一次使用了咒印的力量。
                              尽管因为那一圈符文的禁锢无法将之完全释放,但配合着右眼的瞳力,最终还是将对方砍成了几截。暗红的血液从他的断肢里流出来渗进了翻出来的泥土里,而她的代价则是全身散架般的疼痛与灼烧感。
                              她气喘吁吁的抹着脸上的血,不知道那是自己的还是对手的,接着她跪倒在了地上,低头看见自己的腹部正在涌着血,血花在浅绿色的和服上不断的扩大,整个人由于大量失血与疲劳猛烈的哆嗦着,
                              一把血淋淋的太刀正插在前方的泥地里。
                              咒印渐渐褪去,右眼也恢复了正常。她盯着自己腹部扩大的血花,意识愈发模糊,不远处的人们战斗的声音隔着几幢楼传到耳朵里后变得像中午最燥热时的音波一样恍惚。
                              她仰起头望了望远方的岩影山,气息逐渐变得平缓,再接着,她闭上了眼睛。
                              没能实行躲在西街公园里直到混乱结束的计划,但幸运的是也没有丧命,只是她又一次在昏迷中度过了一些特殊的日子。等她醒来时,已又是一个艳阳天,热气逼人。
                              真纪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榻榻米上,在她于日向宅的房间里,左手正输着葡萄糖。窗外的景致格外好,但却又恍惚,被窗框起来的绿枝轻轻摇曳,像是油画的笔触,被拉长,被狠狠的掐,被晕开,留下断断续续或浓或淡的影。
                              宁次履行了他答应她的一个承诺,如果她陷入昏迷,在医院处理好伤口,脱离生命危险后尽早让她搬出病房送回日向宅,让日向族内的医生为自己治疗。这也不算什么麻烦事,因为日向家的人的确很少去木叶医院,每天都练柔道被打得浑身是伤,族内私人的医生是少不了的。
                              她掀开被子,看到了自己腰上腿上缠着的绷带,伤口确实还是隐隐作痛,毕竟砂忍的那一刀直接穿透了她的身体,也就是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她发动瞳力将离得过近的对方击败,并将刀拔出来。这可不是小伤。她试着斜了斜身,拉动了肌肉,刺痛感告诉她自己现在得乖乖躺着。
                              但从战斗结果来看,这次的事也表明了,她现在拥有了通过不一般的途径获得的力量,可以让身为下忍的她战胜一个比自己多活了十多年的中忍甚至是上忍,这正是她梦寐以求的事,就算有令人痛苦不堪的副作用,也是实打实的能保护自己的力量。
                              令人无法拒绝。
                              她咬着脸颊内侧,望着窗外陷入了沉思,她试图将碎片一样的记忆与推测拼在一起,以便做出最后的抉择。两个小时之后,她从宁次那得知了在她昏迷期间发生的一切,也知道了混乱的原委。叛忍大蛇丸用着卑劣的手段差点毁掉了整个村子,而火影大人在与他的对决中牺牲了。
                              葬礼那天阴雨沉沉,老天都在为这么一位伟大忍者的逝去而叹息。
                              “等我伤养好了,会去悼念为他老人家,”真纪垂着睫毛,叹了口气,“若不是我不小心,那天本该和你们一起去的,这种事怎么能缺席。”
                              “不是你的错,”宁次说道,他望向了窗外,“能打败那个砂忍,你表现得已经很好了,”他的表情忽然凝重了起来,“火影大人没法保护每个人,但若失去你这样的下忍,他也会很惋惜吧,他的牺牲就是为了新的一代啊。”
                              “嗯,”她赞许的点了点头,“难得啊,你又夸我了。”真纪察觉到,虽然火影的死让宁次的心情在短时间内有了几分沉重,但似乎还发生了什么事,让他整个人的心思、态度发生了点更积极的转变。
                              “很值得惊讶?”
                              “嗯。”
                              宁次低头浅笑,呷了一口玉露茶。几天前,那个名为漩涡鸣人的新人在竞技场上的那番话,以及日向族长给自己看的父亲大人的遗嘱,使得整个世界在他眼中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无法用具体的语言向真纪完全描述他的那种感受,他现在的想法,不过他想她会明白的。
                              “真纪,你还记得去年的时候你跟我的那场辩论吗?”
                              “关于什么的?”真纪歪了歪脑袋,“我记得我们还就海鱼和淡水鱼的味道究竟一不一样而辩论过,你说的是这个吗,还是……”
                              宁次的嘴角颤了一下,“我说的是命运论那场。”
                              真纪闭上嘴巴,扬起一边眉毛,眼睛却是盯着自己覆在被子上的手指,“这场太费口舌了。”
                              “我现在对这个话题又有了更深的见解,”宁次缓缓说道,“我现在觉得,你当初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哪句话?”
                              “人的命运是可以改变的。”他说。
                              真纪沉默了会,“我现在倒不是特别赞同我以前的说法了,怎么说了,人可以通过努力而得到提升,但同样分量的努力,得到的提升却是不同的,而且能不能意识到要努力以及如何努力,也是得有了某种经历的人才会体会的吧,而经历又是命运所赋予的。”
                              “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消极了?”宁次皱了皱眉,真纪的一番话像是在浇他冷水,把他原先打算说的话都一股脑堵了下去。
                              “我以前也不热血啊,”真纪叹了口气,“你看看佐助跟李,难道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吗?”
                              “命运的改变是有限度的,但的确能改变,”他正色道,“至少李已经不是弱者了。”
                              “李要是亲耳听到你说这话,一定会高兴得在你脸上亲一口。”她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本来想多笑会,但腹部传来的一阵痛让她只能作罢了。
                              “那个九尾小鬼改变了你不少啊,”她平静下来,“我明白你的感受,但是,我不相信以他真正的实力能打败你。”
                              “真正的实力?”宁次放下茶杯,“什么意思?”
                              “他可是九尾啊,鬼知道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在帮着他,我听人说你明明一直都是占上风,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就成现在这个样子了。”真纪嗤了一声,“不公平。”
                              “不公平的事情多着呢,”宁次选择性无视了她的推断,只接了她最后一句话。她有时说话太绝对了,让人听着不舒服。
                              “没想到你也有这个感叹。”
                              “一直都有。”
                              “本质上看,所有的不公平都是命运的不公平,对吗?”真纪说道。
                              宁次想了一会,“对,但是你可以在日后逐渐消除命运的差距,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我不否认,但总归是可以追赶上的,那个小鬼…旋涡鸣人也不是什么努力都被付出过就轻松打败了我的。”
                              “更重要的是,族长大人告诉我的真相,”他垂下眼帘,手指陷入了掌心的肉里,“我大概没有告诉过你这件事,我父亲的死因,我不能很详细的跟你说,但总之,我知道了他不是被逼迫死的,而是自愿赴死,这是他的抉择,是他自己选的。”
                              “没有人逼迫他,这是他自己选择的命运。”他喃喃道。
                              “你的家事,我就不多问了,”真纪缓缓躺下,让自己的身子慢慢陷入了鼓囊囊的白棉枕头里,“不管发生了什么,总之,你解开了一个心结的话,我也挺开心的。”
                              宁次垂下的双手搭在膝盖上,他看见对方用肯定的笑容望着自己的眼睛,于是他的唇角也勾出一抹浅笑,他站起身来,“不谈了,这几天你先休息。”
                              “谢谢你陪我。”真纪答道。
                              这场辩论还是没有结果。


                              54楼2017-02-25 2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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