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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莫比乌斯的相会 (一个关于拯救和等待的故事,原著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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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比乌斯系列的第三部终于完成,总计29,792字(为什么越写越多了啊啊啊
这次没有偷懒,重新画了镇楼图。按照次序,这个是熊孩子第3号,年轻的詹姆斯(母上大人说那头卷发让她羡慕
送TA礼物
1楼
2017-01-25 0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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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莫比乌斯的礼物】:
http://tieba.baidu.com/p/4733464011
第二部【莫比乌斯的回礼】:
http://tieba.baidu.com/p/4904106180
再次感谢
@若水依婷
2楼
2017-01-25 0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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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_XX某于
魔药初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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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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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楼
2017-01-25 0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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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称: 【莫比乌斯的相会】
类型:短(中?)篇/完结
简介:西弗勒斯·斯内普可以斩断所有的羁绊,唯独这。拯救与被拯救,他们都一直在等待。
声明:此文一切原著人物与背景属于J.K.R.,故事属于W。谢绝转载,任何随意的【借鉴】也将遭到W顽强的狩猎。
4楼
2017-01-25 0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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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del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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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时间发生了非常不愉快的“借鉴”风波,在这里要特别感谢吧务们,同时要着重强调一下:
任何随意的【借鉴】也将遭到W顽强的狩猎——
W顽强的狩猎——
顽强的狩猎——
狩猎——
((回音((((
5楼
2017-01-25 0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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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比乌斯的相会】
1998年。霍格沃茨。
黎明前分的城堡是宁静的,没有纳威·隆巴顿率领的反抗,没有卡罗兄妹折磨学生的尖叫,更没有同僚眼里公然的憎恨。
校长室内,一夜未眠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坐在桌前,借着烛光在纸上快速地写着什么。
“战争很快就要来临了。”
略微停笔,他没有转头去看身后的画像,“我们一直在战争中。”
“那么,最后的战役了。说起来,西弗勒斯,你从没告诉过我关于你在2016的旅程。”
“从没?我清楚地记得告知您我将至的死亡,校长。”
“旅程就像是一个故事——开始,经过,结尾。难道你想告诉我,结尾就是全部?”
“哦,我忘了,对您来说甚至结尾都不是最终。‘死亡不过是另一场伟大的冒险’,对吗?”男人有些恼怒地转过身面向他,手紧紧地握住了笔,“我是一个将死的人了,就连这最后的隐私您也不愿让我拥有?!”
画像里的人伸出手似乎想给予安慰,在触碰帆布边缘时又无奈地放下,束缚于生死的界限。“有时候,我们希望有人能分担自己肩上的重量…尽管对方只是一幅没什么用处的画像。”
苍老的蓝眸中有着理解,也有着一份苦涩。没有人比阿不思·邓布利多更深刻地明白独自承担那份重量的艰难。
西弗勒斯·斯内普不由地低下了头,紧绷的肩微微松缓。
“…您会很高兴地知道,波特如愿地成为了傲罗。除了年轻的阿不思,他还有两个孩子,一个男孩,非常没有创意地命名为詹姆斯,是霍格沃茨的一年级生,和一个女孩,喜欢甜食和麻瓜钢琴。她的名字是,”他下意识地放轻了声音,“…莉莉。”
过了很久,白发老人轻轻地说道:“你并不想回来的,是吗,西弗勒斯?”
黑眸再次收敛了所有的情绪,男人转过身,羽毛笔沾了墨,快速地写完了最后的几行字。“我这一生有很多悔恨,但决定回来并不是其中之一。”
“我亲爱的男孩,承认你害怕面对自己的死亡——承认想要再次见到他们,并不是一件令人羞耻的事。”
“那您呢,校长..您也曾害怕?”
“我早已做出了选择,西弗勒斯。”
在纸最下角签上名字,他叠起了自己的遗嘱,即日生效。
“我也一样,阿不思。”
———
2016年。霍格沃茨。
十月最后一天的万圣节是祭奠亡魂的凯尔特传统。坐落在这片苏格兰的高地中心,霍格沃茨也被染上了一层浓烈的节日气息。
雕刻成鬼脸灯的巨大南瓜,走廊里悬浮的黑蝙蝠蜡烛,还有学生们设下的恶作剧陷阱…然而,12岁的詹姆斯·波特却没有心情停下来享受他在这里的第一个万圣节,因为他起床晚了,不仅错过了早餐,甚至距第一堂黑魔法防御课都快迟到了!
一边奔跑一边用手指梳理打结的卷发,他在铃声响起的同时推开了教室的门——
“时间正好,波特先生。”
重重地喘息着,男孩不禁抬起了头,站在教室最前面的不是自己的防御教授,而是…
“爸—爸爸?!”
似乎对男孩的震惊感到兴味,哈利·波特浅浅地一勾唇,“这个情况下,或许你应该叫我波特教授比较合适。找个位置坐下吧,课程快开始了。”
大脑还是处于一片茫然,詹姆斯·波特下意识地开始寻找着空座位,直到一名同年级的格兰芬多拉住他加入了自己的群体。男孩这才看清,原本只是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的防御课,如今水泄不通地挤满了四个学院所有的一年级生。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爸爸会来黑魔法防御课?”他小声地问着一旁的朋友。
“你错过了大厅的早餐所以不知道,救世主今天将会担任防御教——嘘,他要讲话了!”
“今天我想要教你们缴械咒。”教台上,哈利·波特开始了一年级的防御课程,“有谁知道它的咒语吗?”
一名拉文克劳女孩立即举高了手,脸上洋溢着崇敬,“咒语是‘除你武器’,波特教授。缴械咒是您最标志性的咒语,您曾多次用它对抗黑魔王伏地魔,最后还战胜了他!”
学生热情回答的模样让他想起了自己的朋友,现任傲罗部长不由地朝她一笑,“拉文克劳加5分。”
女孩立刻红透了脸。
“念咒语时一定要清楚,意图清晰,手腕微微向右转动,魔杖对准目标——”哈利·波特示范性地将自己的魔杖指向一旁的木头人,“除你武器!”
一道红色的魔光后,木头人手中的木杆立刻脱离,在空中划过一个半弧,准确地落在了他手里。
“太酷了!”
“我也想学!”
孩子们兴奋地叫喊起来,脸上满是跃跃欲试的崇拜。
男人一挥手,黑板上立刻出现了咒语的拉丁文。“你前桌的人就是你的搭档,两个人一组相互练习。”
一时间,教室中充满了走动和咒语练习声。
詹姆斯·波特不幸地发现自己的搭档是一个体型肥胖的斯莱特林男孩。他记得对方的姓氏似乎是高尔,因为在分院仪式上,他听到四周的学生窃窃私语那是前食死徒的后代。
两个人沉默地站立着,气氛有些尴尬。最后,詹姆斯·波特嘟哝着告诉他:“你先吧。”
高尔犹豫地举起了魔杖,“除-除你武器!”
没有红色的魔光,自己的魔杖也稳稳地在手里,卷发男孩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念咒语时必须要清楚。”
高尔接连试了好几次,但都失败了,最好的一次不过是让对方的魔杖微微动了动。这名斯莱特林沮丧地放下了魔杖,没有再尝试。
叹了口气,詹姆斯·波特举起魔杖指向对方,手腕转动的同一时间念出咒语:“除你武器!”
红色的魔光从杖尖涌出击中目标,对方的魔杖立刻飞出,他伸出手想要接住它,但魔杖越过了他的手臂,正好落在他身后的人更高的手中。
“你手腕转动的时机稍微快了点,但作为第一个成功施展缴械咒的人,你为格兰芬多赢得了10分,波特先生。”
同学们祝贺的声音他没有听见,男孩褐色的眼里只倒映着父亲的笑脸,还有那双绿眸中毫无遮掩的骄傲。
“波特教授,您为什么会想教我们缴械咒呢?那是中年级才会学的。”
将手里的魔杖递给男孩,哈利·波特转头看向提问的一名哈奇帕夫,“我认为‘除你武器’是非常基础也非常有效的防御咒,每一名巫师都应该学会,无论年龄。”
“但是…您已经打败伏地魔了!现在是和平年代,我们也不用那么急切地学会决斗魔法,不是吗,先生?”
“伏地魔的确不存在了,但他也只是黑巫师之一。”看到学生们变得凝重的脸,男人轻轻地一眨眼,“没有什么是绝对的和平,不然作为傲罗的我可就要失业了。”
孩子们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个世界上总是有纠纷的。有时候,一些微不足道的误会得不到化解,今后也能变成战争的起源。盖勒特·格林德沃和汤姆·里德尔也曾和你们一样,是魔法学校的学生,但他们最终走上了黑暗的道路。”
“您是说,他们的经历让他们变成了黑巫师吗,波特教授?”
“哦不,选择才注定了我们的人生。我这样说并不是让你们从此不再恶作剧或者争吵了,那也是不可能的,我只是希望在每一次的争执后,你们都能试着理解对方的感受,学会谅解。可这不意味着盲目地纵容,而是勇敢指出朋友的错误,帮助改正。”
男人略微停顿,绿眸看向眼前一张张稚嫩的面容。经历了两人一组的魔咒练习,学生们并不是像刚进入教室里那样按照学院分成堆,而是混合着站在一起,认真地聆听着。
“霍格沃茨将学生分成四个学院,但我认为这项传统不应该被看成是在孤立某一个群体。勇气,机智,勤奋,公正…这些品质我们每一个人都是拥有的,只是一些大于另一些罢了。你们知道吗,分院帽差点就让我进入了斯莱特林呢。”
闻之,学生们都震惊地吸了一口气,尤其是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孩子们。
詹姆斯·波特神色复杂地看着父亲。
“我能战胜伏地魔,是因为有了朋友的帮助和牺牲。这些英雄们来自四个学院,所以我希望你们都能为自己的学院感到骄傲,同样重要的是,” 哈利·波特点了点魔杖,一面印着四个学院颜色的巨大旗帜铺展在墙壁上,“学会尊重其它学院。”
四个学院的一年级生相互看了看,犹豫着。
詹姆斯·波特低头看着手里陌生的魔杖。良久,他率先走到自己的搭档前,将魔杖还给了它的主人,
“你想再试一次吗?”
———
他一直等到晚餐时间,父亲也没有单独去找他。
有些失落地叹了口气,詹姆斯·波特跟随朋友走进了喧哗的大厅。
蜘蛛蛋,木乃伊香肠,脚趾面包,南瓜肉派,脑浆沙拉…餐桌上摆放着制作精美的万圣节菜肴,学生和教授们都享受着节日的气氛,不时还夹杂着被恶作剧惊吓的孩子尖叫。
格兰芬多的餐桌前,卷发男孩却没什么食欲地翻动着盘子里的食物。
“怎么了,詹姆斯?” 桌对面,五年级的弗雷德·韦斯莱饥饿地吃了一口香肠,咬掉木乃伊的头。
“…我爸爸没有来大厅吃晚餐。”
“哈利叔叔?”少年看了眼教师席,果然没有看到现任傲罗部长,“奇怪,往年他都会留在霍格沃茨和我们一起用餐的…或许他已经回家了?”
想到父亲会不辞而别,他心里更难受了。
“既然你想确定,为什么不用活点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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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1-25 0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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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差点忘了!” 詹姆斯·波特从衣袍口袋拿出地图,一头钻到桌子下面,展开,“我庄严地宣誓我不怀好意。”
泛黄的羊皮图纸上立刻出现了繁复的墨迹线。因为是晚餐时间,几乎所有的师生都聚集在大厅,只有幽灵们在地窖里举办死亡日派对。目光在扫过校长室的时候,“哈利·波特”这个名字似乎一闪而过。
疑惑地眨了眨眼,男孩再次看去,那里却空荡荡地什么都没有。
从餐桌下钻出来,他急迫地告诉了表亲:“我在校长室看到了爸爸…但下一秒他的名字就消失了!”
弗雷德·韦斯莱立即放下了手里的南瓜汁,“你确定?我记得罗恩叔叔说过,只有死了名字才会突然消失…”
“不—不可能!爸爸可是傲罗部长,还打败了伏地魔…!而且校长室里只有他一个人…” 脸色越来越苍白,这名年轻的格兰芬多猛地站了起来。
“詹姆斯!”
没有理会身后的呼喊,男孩已经跑出了大厅,直奔校长室。
站在魔鬼石像前,他才意识到自己根本不知道密码。“短毛猫?波斯猫?野猫…?你必须让我通行,我爸爸或许遇到了危险!”
“是‘花斑猫’。”
就在他准备抽出魔杖强行施咒时,赶来的弗雷德·韦斯莱说出了密码。
男孩惊讶地看着一直没有反应的魔鬼石像竟缓缓移动,露出了后面的旋转阶梯。“你怎么会知道麦格教授的密码?”
“我昨天被她叫到这里训了话…也许你听说了,我在斯莱特林的长凳下放了一个臭气蛋,结果被一名来访的校董踩到了。”
二人快速地攀上了旋转阶梯,进入一个宽敞的圆形房间。
无暇打量这间神奇的校长室,詹姆斯·波特急切地寻找着父亲的身影,然而房间中一个人也没有,只有画框中沉睡的历代校长。
“啊…年轻的弗雷德,没想到这么快又在这里见到了你。” 书桌后的一幅巨大画像里,穿着紫色星星巫师袍的老人向他们问候,“哦,晚上好,年轻的詹姆斯,我希望你在城堡的第一个万圣节愉快?”
对上那双智慧的蓝眸,男孩立刻认出了这位让弟弟命名的霍格沃茨校长。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里就有一副他的画像,但老人几乎总是在睡觉。只是有一天,他在半夜偷偷离开寝室去厨房时,画像中的人突然睁开了眼,仿佛知道一切的蓝眸神秘地向他眨了下。
“我很好,谢谢您,但我需要找到我爸爸…我认为他有危险!” 他立刻拿出地图,告诉了对方事情的经过。
“是的,活点地图,非常聪明的创造…非常聪明。” 阿不思·邓布利多颇为赞赏地点点头,“我很遗憾地告诉你们,若你们早来5分钟就能遇见哈利了。”
“那…您知道哈利叔叔去了哪里吗,邓布利多教授?”
“准确地说不是哪里,而是什么时候。”
老人模棱两可的话,两个男孩面面相窥,脸上都有着相似的疑惑。
“别担心,我亲爱的男孩们,我相信哈利很快就会回来了。在等的其间,你们为什么不吃点柠檬糖呢,毕竟今天是万圣节。书桌右边的第三个抽屉里有。”
片刻的犹豫后,弗雷德·韦斯莱走到书桌前拉开了抽屉,里面满满地装着各式各样的麻瓜糖果。“哇,麦格教授居然这么喜欢甜食!”
“只是对一个老人的多愁善感罢了。”老校长轻轻地说道,蓝眸却深沉得让人难以探究。
得到了前任霍格沃茨校长的确信,没来得及吃完晚餐的两名格兰芬多盘腿坐在地上,五颜六色的糖纸很快装饰了地板。
时钟的指针一圈圈转动,依然没有见到归来的父亲,卷发男孩坐立不安地在房间里走动起来。
在走过一副空无一人的魔药教室画像时,他有些好奇地停下,仔细地打量着。“请问这是谁的画像,邓布利多教授?”
“哦,那是斯内普教授的。”
“那他为什么不在里面呢,先生?”
“这,年轻的詹姆斯,”二十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浅浅一笑,“是个非常长的故事。”
———
1998年。尖叫棚屋。
十八岁的哈利·波特一动也不敢动地躲在墙后,屏住了呼吸。
距他不到几英尺的地方,伏地魔正背对着一个黑袍男人,苍白的手指抚摸着盘旋在半空的巨蛇,换来纳吉尼的低沉的嘶鸣。
“整夜,我一直坐在这里,疑惑着,思索着…为什么它在我手里就没有作用呢,西弗勒斯?”
“我…不能解释,主人。”
“你不能吗?”黑魔王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长老魔杖,猩红色的眼睛意味不明,“两根魔杖在指向那个男孩时都失败了,于是我找到了第三根,从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坟墓里——死神的手杖。然而,长老魔杖却拒绝为我效力。你是一个聪明的斯莱特林,你应该已经想到了。”
“主人,请让我去找那个男孩——”
“它不能完全地为我服务,西弗勒斯,因为我不是它真正的主人。长老魔杖属于杀死它上一个主人的巫师。你杀了阿不思·邓 布利多。”伏地魔缓缓地转过身,“只要你还活着,这根魔杖就无法真正为我所有。”
额头上的咒印传来一阵刺痛,下一刻,哈利·波特发现自己正透过伏地魔的视线看着一切。他对面,西弗勒斯·斯内普紧绷着身体站立着,脸色是从未有过的苍白,死寂的黑眸下藏着一种绝望的急迫。
“让我去找波特,主人,带到您面前——”
“我别无选择,但你是我忠诚的仆人,不是吗,西弗勒斯?”
“主人——”
“杀。”
伴随着黑魔王轻声下令的蛇语,待发的巨蛇嘶叫着跃出,尖利的蛇牙深深穿透了那毫无防备的脖子,毒液立刻灌入。
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燃烧,西弗勒斯·斯内普痛苦地张开嘴,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换来一声沉默的叫喊。他徒劳地挣脱着纳吉尼,膝盖一软,倒在了地上。一股血腥味迅速地弥漫在了空气中。
“我很遗憾。”伏地魔轻轻地说道。
冰冷的话语没有一丝悲伤和愧疚。说完,他召唤了巨蛇,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墙后面,哈利·波特猛地张开了眼睛,再次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沉沉地喘息着,他抬起头,透过墙的缝隙,看到了一只穿着黑色靴子的脚在地板上抽搐。
“哈利…!”
朋友压低声的呼喊,少年却不受控制地一步步走进了房间,在离地板上将死的人几寸时停步,缓缓地脱下了隐形衣。
翠绿对上那双睁大的黑眸,他原以为会在里面找到哀求,甚至是一如既往的轻蔑与厌恶,然而,男人有些黯淡的眼中只有一份震惊的欣喜,一张一合的嘴竭力地向他说着什么。
是好奇还是怜悯,哈利·波特不由地弯下身,任对方颤抖的五指拽住他长袍的前襟,把自己拉向他。
“拿…着…拿着…”
被撕烂的喉咙艰难地发着声音, 荧蓝色的物质从男人的嘴里、耳朵里、还有眼睛里涌了出来。一只长颈瓶被赫敏·格兰杰塞到了他手里,少年立即用魔杖把它们收集到了瓶中。
当长颈瓶被装满时,握着袍子的手指也微微地松动。
“看…着…我…”
男人几乎恳求的话语, 凝冷的黑眸在那瞬间似乎有了温度,直直地看着眼前的人,又像是在透过少年看向其它,仿佛在铭记、确信着什么。
下一刻,黑眸失去了最后的光芒,抓着他衣袍的手沉声掉到了地板上。
哈利·波特沉默地跪在男人的身体旁。最终,他握紧了手中的瓶子,轻声说道:“…我们必须回霍格沃茨。”
最后看了眼这名曾经的魔药教授,三人离开了尖叫棚屋。
在他们的背影完全消失时,一直隐藏在角落的人脱下了隐形衣,走到血泊中的男人面前蹲下身,拿出魔杖…
———
“…听见我吗?”
缓缓地,西弗勒斯·斯内普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最为熟悉的翠绿。
眼睛——男孩——蛇——黑魔王——
无法抑制地吸了一口气,他猛地坐了起来,险些和头顶的人相撞。
“梅林的胡子!如果你每次醒来都是这样,我倒要同情庞弗雷女士了。”
“我…”
话出口的下一秒,男人又止住了话头。因为自己的声音不再是砂石磨过地粗糙,呼吸不再艰难,浑身的血液也不再像是有烈火烧灼。颤抖地抬起手摸上脖子,被纳吉尼的毒牙刺穿的洞也愈合了,只留下一道极浅的伤疤。
“我死了…”西弗勒斯·斯内普喃喃地说道,“我在地狱吗…?”
“你的地狱是和我在一起?我真不知是该感到荣幸,还是被冒犯了。”
像是才察觉到自己不是一个人,男人抬起了头看向说话人,黑眸不可置信地睁大。“波—波特?!”
“很高兴能再见到你,教授。”
足足五秒钟,霍格沃茨的现任校长被惊得说不出话来。“你在这里做什么?!我的记忆…黑魔王——”
他突然意识到,面前的这个哈利·波特并不是自己记忆最后一刻的那个少年,他的身形更加健壮,额头的闪电咒印更黯淡,那双翠绿色的眼睛也更加的深邃。
西弗勒斯·斯内普不由地看向四周,依旧是阴冷潮湿的尖叫棚屋,自己手上的血液甚至还没有干涸,粘稠发黑。
过了好一会儿,他有些麻木地陈述道:“你来自未来,波特。”
三十六岁的哈利·波特轻轻一笑,眼角泛起细微的皱纹,“准确地说,是2016年10月31日。”
“…为什么?”
“为了救你,当然。”
“你—你疯了吗?!我应该死去的!你这是在改变历史,波特,你在扰乱时间”
男人几近疯狂的吼叫,五官狰狞的脸上快速失去了颜色。哈利·波特有些担忧地从随身包里拿出一个药瓶,递给他。“喝下这个。”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这是补血剂。”
“我知道这是什么!”
“那快喝吧。”
对方真挚又期待的目光,西弗勒斯·斯内普气急,话涌到嘴边又强迫地吞下,猛然的改变让他胸口一呛,剧烈地咳嗽起来。
绿眸男人立刻扶住他颤动的肩膀,一手轻轻拍打他的后背。“你还好吗?”
“…咳!考虑到我刚刚还倒在自己的咳咳…血泊中,我现在好得不得了。”那阵咳嗽像是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魔药大师异常疲惫地叹了口气,没有再拒绝那瓶补血剂。
哈利·波特缓缓地松开了手。“我并没有改变历史,教授。”
“你戴眼镜但还不瞎,”西弗勒斯·斯内普一口饮尽了苦涩的液体,“我现在正确确实实地呼吸着。”
“你没有死,是因为你从来就没死。历史是不能被改变的,它只能被实现。”这名时间旅行者微微一停顿,“我永远也救不了塞德里克,也救不了西里斯…因为他们无法被救。”
“你从没试过,波特。”
“即使我试了,也不会成功,因为他们现在依然是死了。就如同三年级时赫敏和我去救西里斯,其实那个时候他已经逃脱了,被未来的我们所救,所以赫敏和我才会成功。这是已经发生的事,因此历史才能得到实现。”
“那么,”黑袍男人自嘲地一勾唇,“是什么让我的‘拯救’如此特殊?”
“因为你死亡的不确定性。无论是塞德里克,西里斯,还是…邓布利多教授,他们的死亡都是有目共睹,之后一直有人确证的。”
“…你是看着我死的。”
“我认为我是看着你死的,但我们并没有验证。事实上,我们完全有可能只是目睹了你失血昏迷,然后就离开了,战后才来处理你的遗体。这其间是一大段空白、未知的时间…就像现在。”
哈利·波特从地上站了起来,背对他。
“我时常在后悔,如果当年及时给你解毒剂,你会不会活下来…毕竟亚瑟在纳吉尼的攻击后也康复了。当教育部准许你的画像挂在霍格沃茨时,我很高兴,至少这样我能告诉你我的遗憾,但你从没出现过…”
尽管对方背朝他,西弗勒斯·斯内普依然不自在地侧过了头。
“我想,我潜意识里一直是怀疑地。你没有确证的死亡,从未出现的画像,以及战后我收到的一封关于食死徒据点的匿名信…直到那时你的存活还只是我的猜测,真正确信我的,是邓布利多教授。”
西弗勒斯·斯内普疲倦地一合眼。“阿不思…当然了。”
无论是活着的老校长,还是死后的一幅画像,阿不思·邓布利多都知道所有,掌握着一切。
“最终战役时整个学校一片混乱。作为时间穿越者,我不能被看见,校长室是我唯一能肯定空无一人的地方…除了画像。你可以想象邓布利多教授见到我时的惊讶,而我也没有理由对他隐瞒,因为18年后他就是确信我,同时帮助赫敏和我计划这次旅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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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1-25 0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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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计划,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绿眸男人有片刻的沉默。“…在你来2016的时候。”
在未来生活的片段飞速流过脑海,西弗勒斯·斯内普恍然大悟。
每天谎称去加班的哈利·波特,每晚对方回家后的疲惫,还有每次对话时他的谨慎——
“…可你什么也没说。”话语中是苦涩,是愤怒,还是其它,男人自己也分不清,“当我告诉你我知道自己会死,决定回来时…你什么也没说。”
你让我相信自己是去送死。
对方没有说出口的话,哈利·波特的身体猛然一颤。他想起18年前在冥想盆里看到的记忆,老校长平静地说出了少年的死讯,还有黑袍男人眼中隐忍的痛苦。
在此刻,霍格沃茨的校长室里,18岁的哈利·波特也在目睹同一段记忆。
不同的是,这一次,他才是手执棋子的人。
“就像我,教授,你会活着,”魔法界的救世主转过了身,镜框后的绿眸是令人难以看透的深沉,“但你必须先死。”
———
阴暗的尖叫棚屋,空气里弥漫着苔藓的潮湿和血液的腥气。
“你救了我。现在呢,波特?”
“现在我们需要一具尸体。”
哈利·波特从随身包里拿出一个缩小的魔法人偶,放大。几次轻转和挥动魔杖后,人偶的脸立刻拉长,肤色灰白泛黄,油腻的头发长到肩膀,身上被黑袍裹住,脖子上划开血淋淋的伤口。
“似乎还少了点什么…”他想了想,随后一点魔杖,人偶的鼻子立即变大,“最后是你的魔杖,教授。”
“失去了魔杖,”尽管极力掩饰,男人的声音中依然流露出一丝忐忑,“你要我怎样使用魔法?”
“当然是用你的魔杖,教授。” 哈利·波特从口袋里抽出一根魔杖,递给他。
手里的两根魔杖几乎一模一样,新的那一根看上去有些老旧腐朽,就像长时间埋在地下没有保养…“我想要知道你是如何得到这根魔杖的吗,波特。”
这位曾经的大难不死男孩讪讪地抓了把头发,“从…你的坟墓里?”
“既然你都撬开我的‘棺材’了,” 魔药大师极其讽刺地放慢了语速,“何必不一开始就检查里面的尸体是否是真的?”
“我知道你以为所有的格兰芬多都有求死的愿望,教授,但我再胆大也不敢在毫无确信的情况下撬开前任校长的坟墓…米勒娃会要我的头!”
西弗勒斯·斯内普不可察觉地松了口气。“…米勒娃活了下来。”
“是的…” 哈利·波特不禁看向窗外,战火笼罩下的霍格沃茨显得压抑,空气中的魔法在不安地躁动着,仿佛在为失去的学生哀鸣,“是的,她活下来了,但这一天也有太多的牺牲。”
自从认识这名36岁的哈利·波特,他第一次在对方自信、沉着的绿眸中看到了挫败和无力。“你救不了所有的人,波特。”
“不,我不能。”这位时间旅行者有些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即使我能,我也不确定是否会那样做。”
“我难以相信,如果有机会,你会见死不救。”
绿眸男人睁开了眼,眼中透露着一种疲惫的接受,对于现实。“就算我救了,在接下来至少18年的时间,他们都不能以自己的身份活下去,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那将是一个非常孤独的存在,我不能强加在任何人身上。”
家人,朋友,恋人,甚至是自我,一切有关联的人都会从生命里隔绝,斩断所有的羁绊,在陌生的地方开始一个陌生的人生。
“…除了我。” 魔药大师理解地一颔首。他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没有恋人。这一次,他甚至连阿不思·邓布利多的画像也没有。
无需斩断羁绊,因为西弗勒斯·斯内普一无所有。
“你侍奉了两个主人,或许从今天起,你可以为自己而活。”哈利·波特递给他一张折叠的纸和一小瓶血,“这是波特老宅的地址,在近12年里都不会有人去的,我的血会让你通过那里的防御魔法。我现在无法直接给你钱,但房子的地下室有大量的加隆。”
“我不需要波特——不需要你的钱!”
“可我却是你遗嘱上的继承人,先生。”
西弗勒斯·斯内普一愣,随后有些难堪地别过了头,让油腻参差不齐的头发遮住了脸。
在霍格沃茨大战前夕的夜晚,知道自己将死的命运,他写了遗嘱。是出于愧疚,还是出于其它不知名的情感,他在继承人一栏写下了‘哈利·波特’的名字。
如今直接面对,他却感到了深深的羞愧和自嘲。
相比波特和布莱克家庞大的遗产,自己的算什么呢…?一点积累的微薄教师工资,还有一栋破败的蜘蛛尾巷房子。
“在你的房间里,我找到了一个装满我母亲相片和信笺的盒子…那对我来说比任何财富都珍贵。” 哈利·波特轻轻地说道,“我不能把你的财产还给你,你就当这是偿还吧。”
“…我没想要你还我什么。”他生硬地说道。
“我知道。但在接下来的这么多年里,我不能保证你其它,请至少让我知道你不会为钱所困。”
那双翠绿色的眼里是叫人难以拒绝的真诚,西弗勒斯·斯内普恼怒地握紧了双拳。“你应该羞于称自己是格兰芬多…!”
这不公平,你这样看着我…用她的眼睛。
“难道邓布利多教授没有告诉你,分院帽几乎让我进了斯莱特林?”魔法界的救世主扬起了一只眉。
沉沉地叹了口气,男人极其勉强地将纸和血瓶放进了衣兜里。“你什么时候回去?”
“等到校长室没人的时候。”
想到此时18岁的哈利·波特正在冥想盆里观看自己的记忆——最隐私的、关于她的记忆,他有些不自在地将黑袍裹紧了身体,似乎想遮掩袒露的内心。“…时间魔法是有代价的,波特。”
“两名阿不思都相信魔法是有灵魂的,所以赫敏和我就去与霍格沃茨协商了。” 绿眸男人不置可否地一笑,“当然,哀求的成分更多。”
“你这是什——”
“哈利·波特死了!从此,大难不死的男孩再也没有了!”正在这时,传来了黑魔王阴冷又狂喜的宣告声。
食死徒的狂欢和嗤笑声久久地回荡霍格沃茨上空。
这名来自未来的傲罗部长拾起了隐形衣,“我相信,这就是我回家的指示了。”
“波特…”西弗勒斯·斯内普反射性地叫住了他,话到嘴边又咽下,只能紧紧地捂住衣袖下那枚因主人的振奋而变得滚烫的黑魔标记。
像是看出了他眼里的挣扎,哈利·波特向他伸出手,承诺道:“今夜,我们不会再失去任何人了。你的战争已经结束了。”
西弗勒斯·斯内普沉默地看着他,最终缓缓地抬手握住。自己的皮肤苍白冰冷,上面还有着未干透的血液,与对方温暖干净的手产生了鲜明的对比。
他慌忙地试图松开手,却被对方有力的五指紧紧握住,像是丝毫不在意沾染上熬脏的血迹。
“我知道这是你的自由…但我希望能再次见到你,教授。”
轻轻松开了手,哈利·波特转身披上隐形衣,身影立刻融入了背景。
隧道里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最后,完全消失。尖叫棚屋中只有风吹进木板缝隙带来的呼啸。
过了很久,现任霍格沃茨校长转过身,对着窗外肃穆的城堡举起了自己的魔杖,轻轻低吟:“在这一刻起,我正式辞去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校长一职,愿我的继任者永远保佑这片圣地。”
一道明亮的白光顿时笼罩了整个房间,男人不由地闭上了眼。
再次睁开眼,他不抑制地倒吸了一口气,因为胸膛深处似乎有一股重量被移开了,空荡荡地。他明白,那是霍格沃茨解除了契约,是灵魂都为之颤动的分离。
最后看了眼血泊中的那具尸体,这位前任校长蹲下身,将手里的魔杖放在地板上。
“再见了…西弗勒斯·斯内普。”
———
莱姆斯·卢平。
尼法朵拉·唐克斯。
弗雷德·韦斯莱。
科林·克里维。
拉文德·布朗。
… …
他们是这场战役的牺牲者,而西弗勒斯认得上面的每一个名字。
他知道自己不该留在英国,更甚至靠近霍格沃茨,但他依旧来了。葬礼这天,他远远地藏在禁林里,看着身穿黑衣的人们聚在破碎的城堡庭院中,哭泣,拥抱,鼓励,哀悼。
一个身影从人群中离开,独自地走向黑湖。即使隔得很远,他依然认出了少年单薄的身形还有那头凌乱的黑发。
片刻的犹豫,男人最终跟上了前面的人。
他并不惊讶地看到哈利·波特停在了老校长的墓碑前,但出乎他意料的是,那座白色的大理石坟墓旁边还有一座相似的黑色。
少年站在两座坟墓前,低垂的脸让人看不清神情,消瘦的肩膀却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这名年轻的英雄沉默地哭泣着,为这场夺取了太多的战争,为失去的所有亲人和朋友,为过早急迫的成长,为他愧疚的存活,为未来的不确定——
哈利·波特在那里站了很久,泪水打湿了泥土地,但他始终一言不发。
太阳渐渐地消失在山谷之间。
西弗勒斯一直藏在树林中,没有离去,也没有走上前。没有,也不能。
缓缓地,哈利·波特用手背擦干脸,从裤兜里取出一只细长的魔杖,弯身在黑色的墓碑上刻写着什么。随后,他打开了阿不思·邓布利多的棺木,将魔杖放入。
手指轻轻拂过刻好的碑文,少年转身离去。
等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野中,男人才离开了藏身的树林,走到那座黑色的大理石坟墓前。墓碑上深深地刻写着:
【西弗勒斯·托比斯·斯内普
1960—1998
爱是勇气
一个真正的英雄】
———
1998年,6月。
波特老宅坐落在格洛斯特郡的密林中。
那是一座宏伟程度不亚于马尔福的庄园,大群的马鹿在树林和草地间游走,即使在无人居住的多年后,房屋内部依旧被魔法保护得很好,仿佛凝固了时间。
西弗勒斯有些明白为什么波特夫妇没有住在这里,而是选择了戈德里克山谷。
他记得在进入霍格沃茨前,红发绿眸的女孩和他分享了自己的未来计划:成为一名优秀的巫师,住在一栋简单的两层楼房子里,要有一个小菜园,被白色的尖桩篱栅围绕…
轻轻地摇了摇头唤回思绪,西弗勒斯很快找到了地下室。
在堆积如山的金币中,他只拿了100加隆,勉强够一个月的衣食住行,这期间他会找到支撑自己的办法。
完全离开庄园的魔法防御范围前,西弗勒斯回头看了眼隐藏在密林中的波特老宅,庄严而寂寥。
他这一生只会来这里两次。
一次是现在,下一次来他会偿还这100加隆。
———
【预言家日报,1998年7月3日。
战争英雄再次做出惊人之举!昨日,哈利·波特为英国魔法界捐赠了1,500,000加隆,帮助霍格沃茨的重建和战后失去亲人的孩子。
波特强调声明这笔钱不会歧视,即使是公认的食死徒后代,只要需要,都能得到帮助。
作为波特和布莱克两大纯血家族的继承者,哈利·波特的确有这个财力。
可问题是:他应该救助食死徒的孩子吗?
作者:丽塔·斯基特】
———
1998年,11月。
身上唯一的衣服已经洗得发白,租的房间也时常漏水,但仅剩的自尊让西弗勒斯拒绝再去波特宅拿钱。
没有身份证件和工作简历,在多次碰壁后,他终于有了一份稳定的收入:以低价将自己熬制的上等魔药卖给一家魔药店。
这对任何一位魔药大师都是屈辱性的条件,西弗勒斯却接受了。对方不要求自己的身份证明,甚至不需要见面,只要每两个星期让猫头鹰把指定的魔药送去就行。
相比之前在霍格沃茨的教师工作,如今他不需要提心吊胆地侍奉着两个主人,不用面对喜欢炸坩埚的学生,不必秘密保护波特,也不再每天看到那双翠绿色的眼睛——
他每天可以做他想做的事。
多年来,西弗勒斯第一次感觉到了自由,却也前所未有的孤单。
———
【预言家日报,1999年1月19日。
战争英雄失踪了?!
战争结束后,黄金三人组都破格被邀请加入傲罗。罗恩·韦斯莱接受了。赫敏·格兰杰选择了返回霍格沃茨完成学业。然而,哈利·波特却一直没有表态。
自从一个月前出席了霍格沃茨的圣诞晚会,波特至今没有在公众面前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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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特的女友金妮·韦斯莱和剩余的三人组同样声称和他失去了联系。
那么,大难不死的男孩究竟去了哪里?
作者:丽塔·斯基特】
———
1999年,3月。
西弗勒斯用了近两个月的时间才找到他,还是出于巧合。
他卖魔药的那家店主写信说需要大量的无梦药水,因为有一位匿名顾客买走了店里所有的药剂。
这分明是一件寻常事,西弗勒斯却挥之不去内心的古怪感,所以他想方设法得到了那位顾客的猫头鹰送信地址。
用掉一个月的工资,他买了一个违法的门钥匙来到了安道尔,一个坐落在比利牛斯山脉上、位于法国和西班牙之间的小国家。他在山脚下一栋孤零零的木屋旁找到了正在劈柴的哈利·波特。
几乎有一年没有见面,少年明显长高了,但也更瘦了,三月的比利牛斯山还有着未化的积雪,汗水却打湿了他的头发。
看到对方完好无损地站在几尺外,男人紧绷了两个月的肩膀终于松缓,同一时间,也有一种想冲上前握住少年的肩狠狠一摇、质问他知不知道自己的失踪已经掀翻了魔法界的冲动。
但在看到那双熟悉的绿眸后,他立刻止住了步伐。
没有课堂上反驳的倔强,没有魁地奇赛场上的专注,也没有对决黑魔王时的坚定,黯淡的翠绿色眼睛里只有麻木,还有疲惫。
整整三天,西弗勒斯跟着他。
每天,少年在天亮前就起来劈柴,筋疲力尽才停手,之后整个傍晚都坐在火堆旁出神地看着火焰,然后喝下一瓶无梦药水,陷入沉睡。第二天重复。
这天,哈利·波特没有如常喝下无梦药水,而是继续劈用斧头狠狠地劈开木头,像是在发泄着什么,又像是在努力遗忘着什么。
看着火光中那张逐渐变得苍白的脸,西弗勒斯举起了魔杖,沉默地施了一个混淆咒;绿眸立刻变得浑浊,少年顺从地放下了斧头。
“你必须去休息,波特。”
“我的无梦药水喝完了…”他恍然地摇了摇头,“我不想再做噩梦了。”
“…我们都有噩梦。” 男人站在树后,没有上前,“为什么离开,波特,你知道你的朋友们都在找你吗。”
“我已经战胜了伏地魔,也帮助了战后的修复工作…他们已经不需要我了。而且没有我,他们会更好。”
“我对此很怀疑。”
“赛德里克什么都没做错,他死了。西里斯在阿兹卡班受了12年的煎熬,他死了。莱姆斯才成为了父亲,他死了。还有弗雷德和科林…我只会带来死亡。”
“这是幸存者的负罪感。”
“所有跟我有关联的人都死了…甚至斯内普,也为我死了。”
“别这么以自我为中心,波特,他们可没特地为你而死。”
少年微微地低下了头。“你知道吗,我见到他们了…在面对伏地魔之前。”
西弗勒斯没有说话。
“我父母,西里斯,还有莱姆斯,他们都在。我妈妈承诺会一直陪我…但她说谎了。白天里我看不到他们,夜里见到却是在噩梦中。”
“你母亲…她没有说谎。”
一只银白色的牝鹿缓缓地从树干后走出,来到了少年身边,温顺地低下了头。
忐忑地,哈利·波特伸出手,指尖在碰到鹿角时绽开银色的魔光。
“妈妈…?”
他呢喃地呼喊着,渴望着,寻找着,绿眸被思念所淹没,却又干涩得已经流尽了所有的泪水。那一刻,西弗勒斯在他脸上看到了一种已经失去了太多、害怕再次失去的畏惧。
少年跪在地上,双手环住牡鹿,手穿透了身体,却拥抱住了一片银白色的温暖。
“我感觉好累…”
“我知道。”
“我几乎放弃了。”
“但你没有。”
“不要离开。”
如鲠在喉,男人想起了自己唤出守护神陪伴的千百个夜晚。“不是今夜…波特。”
哈利·波特闭上了沉重的眼睑。
那一夜,没有无梦药水,他安稳地睡到了天亮。
———
【预言家日报,1999年4月3日。
英雄回归!
在失踪四个月后,哈利·波特昨日出现在了霍格莫德。据知情人透露,波特是来请求女友金妮·韦斯莱,目前一名霍格沃茨的7年级生,的原谅。
那么,她原谅他的不辞而别了吗?
读者投票显示,百分之99的女性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原谅这位大难不死的男孩。
韦斯莱小姐会是这百分之一吗?
作者:丽塔·斯基特】
———
2000年,12月。
金妮·韦斯莱最终原谅了哈利·波特。因为他们结婚了。
那不是一场盛大的婚礼,而是非常的简单,也非常的隐私。举行地点在陋居,拒绝了所有的记者,只邀请了亲人和朋友。
西弗勒斯没有去。他正在南美收集新的魔法药材,用于他的改良版狼毒药剂。
为了寻找失踪的哈利·波特,他遗漏了几次熬制魔药的机会,那家店主毫不留情地把他解雇了。在接下来的几个月,他又开始了艰难的求职过程。在第24次被拒绝后,西弗勒斯决定研制自己的魔药。
带上积攒的一点钱,他告别了英国。
刚果,印度,秘鲁…他依次深入了世界上最神秘的丛林。其间,他被巨型水獭在胸口留下了一道丑陋的伤痕,被木曼陀罗麻痹了全身的知觉,还差点被食人鱼咬掉了生殖器。
但他也因此缩短了熬制复方汤剂的时间,并且创造了更有效的解毒剂。
西弗勒斯想,或许他终于找到了一件令他热衷的事业。
———
【预言家日报,2001年7月16日。
黄金三人组再一次相聚!
哈利·波特回归后进入了法律执行司,完成训练成为了一名傲罗;赫敏·格兰杰毕业后同样进入了魔法部,目前在神奇动物管理司为家养小精灵的平等权工作。
再加上已是傲罗的罗恩·韦斯莱,时隔两年,三人组在魔法部相聚。
他们的存在会为英国魔法界带来怎样的改变?
作者:丽塔·斯基特】
———
【预言家日报,2002年10月31日。
英雄还是叛徒,斯内普家被烧!
在大难不死男孩第一次击败伏地魔21年后的这一天,西弗勒斯·斯内普在蜘蛛尾巷的房子被人纵火烧了。嫌疑人是战后逃亡的食死徒余党。
傲罗哈利·波特大怒,亲自捕捉了数十名食死徒,但也在战斗中受了伤,目前在圣芒戈接受治疗(由于探病的人过多,医院已经拒绝让非病员进入)。
那么,让他如此重视的西弗勒斯·斯内普究竟是什么人呢?背叛邓布利多的罪犯,还是,秘密为光明一方战斗的英雄?
哈利·波特显然相信是后者。
事实上,波特在战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澄清了斯内普,不仅让他的画像挂在了校长室,还为他的遗体取得了葬在霍格沃茨的殊荣。
据证人所言,在与伏地魔对决时,波特说斯内普一直深爱自己的母亲,莉莉·波特。但为了一个死去多年的女人卖命,有可能吗?
还是说,魔法界的救世主,哈利·波特,其实是哈利·斯内普?
作者:丽塔·斯基特】
啪——男人愤怒地将手里的报纸甩在桌上。
西弗勒斯已经不知道哪个新闻更觉得荒唐:他的——准确地说是波特的——房子被烧,还是质疑莉莉的忠诚…?
还有波特,高尚又冲动的格兰芬多…居然当着众人宣告他对莉莉的爱?!
他从没感觉到如此地暴露,仿佛自己的灵魂最深处被公之于众,毫无躲藏。但同时,他不可否认想亲眼目睹黑魔王在知道了他背叛时的震惊与狂怒。
至于蜘蛛尾巷…波特说在里面找到了莉莉的相片的信笺,他一定是提前就拿走了。
对西弗勒斯来说,那便是那栋房子里唯一珍贵的东西,其余的,被烧被毁,都已经无所谓了。
羽毛笔沾了墨,男人匿名在纸上写下了他所知道的食死徒据点,叠好,信封面写上地址:
【英国傲罗部,哈利·波特收】
———
2003年,11月。
清晨的丛林还在沉睡。
衣服被露珠水浸透了,西弗勒斯带着一捆药材回到自己简易的棚屋里。脱掉外衣,将水壶放在炉子上,他才拉开了餐桌前唯一的椅子坐下,桌上放着一份今日的预言家日报。
尽管离开了英国,但这些年他一直订阅了报纸,理由…理由他自己也说不清。
翻开首页的标题,他猛然顿住。
【狼人症痊愈?罗马尼亚魔药大师研制解药!
不用再忍受每月变身的痛苦,也不用再生活在社会的边缘,全世界的狼人都在欢庆中!
其中,哈利·波特的教子,5岁的泰迪·卢平,昨日在圣芒戈喝下了新制的狼毒药剂,并且已确认治愈了遗传性狼人症。
魔药的创造者,亚历德鲁·康斯丁,将获得一级梅林勋——】
没有再看完,西弗勒斯放下了报纸。
他走到实验桌前,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笔记,还有早上新鲜采来研究狼毒药剂的药材,双手不甘心地握成拳。
当回到1994的阿不思·波特告诉他未来有人研制出了狼人解药,当回到1998的哈利·波特延续了他的生命时,他一直相信自己将会是那名魔药大师…
但在现实面前,他不得不低头。
他是一名极为天赋的魔药制造师,却不是最有才华的,也不是最有经验的。
眼球后传来一股滚烫的冲动,男人死死地闭住眼睛,不让泪水涌出。
一直以来,没有姓名也没有家,可他还有魔药。
如今,西弗勒斯却感觉丧失了最后的骄傲。
———
2004年,1月。
时隔四年,西弗勒斯再次踏上了英国的土地。
他没有特别要回来的理由,但在他想明白前,男人已经来到了伦敦的西北部,经过伊斯灵顿小学,走上了鹅卵石道路。
道路对面,是格里莫广场12号。
房子显然已经消除了赤胆忠心咒,前面有一个精致的小花园,门窗甚至也被重新刷过了,非常自然地融入了周围的麻瓜邻居。
自嘲地摇了摇头,西弗勒斯转身就要离开,但拐角处走来的三人让他有些慌乱地藏进了电话亭。
23岁的哈利·波特不再是上次见面的那个少年,而是一个青年,傲罗训练让他变得更壮健,翠绿色的眼睛里也没有了迷茫。
一个褐色头发的小男孩坐在他的肩膀上,兴致冲冲地说着什么。青年认真地回答,笑容里带着一丝结束工作的倦意,却是一种充实、满足的疲惫。
金妮·波特提着一个装着食材的购物袋走在他们旁边,时不时向路过的麻瓜邻居问候。
在进门前,小男孩似乎听到了什么趣事,开心地笑了起来,褐色的头发瞬间变成了亮橘色!年轻的波特夫妇立刻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人注意到,才松了口气,走进了门。
良久,西弗勒斯走出了电话亭。
看了眼面前被灯光照亮的格里莫广场12号,男人幻影显形离去。
———
【预言家日报,2005年2月11日。
哈利·波特当父亲了!
昨日,这个魔法界的英雄抱着一名男婴在魔法部登记。
据相关人员证实,这的确是哈利·波特的儿子,但拒绝透露名字和出生日。
哈利·波特在结婚后,除了工作,和妻子金妮·波特都很少出现在公众中。有传言说他们住进了麻瓜社区,连购物和娱乐都在麻瓜场所。从此他们的生活一直是很隐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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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1-25 0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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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走的猫win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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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波特女士是什么时候怀孕的呢?众所周知,金妮·波特毕业后在职业魁地奇球队担任追求手,但1年前在事业最高峰时突然隐退了。难道…?
那些在救世主婚礼后仍旧不放弃的爱慕者们,现在可以彻底死心了。
作者:丽塔·斯基特】
———
2006年,10月。
拉下兜帽遮住脸,西弗勒斯快速地行走在翻倒巷中,在走到一家阴暗的魔药店前时停步,拉开门走进。
”三袋新鲜的火龙鳞。“
身影佝偻的店主拉开了最下面的抽屉,取出一个魔法袋——
“不要妄想加黑龙鳞凑数。”
男人低沉又危险的警告,老店主的手顿时一僵,然后不动声色地松开了魔法袋,拿起了旁边的纸袋。“咳…当然了。”
将11个加隆和3个西可放在柜台上,西弗勒斯拿起龙鳞就转身,在走到门前时一个人推门而入,与他险些相撞,对方怀里抱的药材掉了满地。
“冒失的蠢蛋!”老店主极为不满地吼道,“你去哪了,怎么才回来?!”
年轻的学徒立刻弯下身去拾药材,脸上却是掩不住的兴奋,“我刚刚路过麻瓜伦敦,您猜我见到谁了?”
“谁?”
“大难不死的男孩和他妻子!他们正带着孩子在散步。”
老店主不以为然地哼了声,“哈利·波特当父亲的事谁都知道。”
“是再次当父亲了,波特先生还非常慷慨地跟我握手了。”
一直沉默的西弗勒斯走上前,压低的兜帽掩住了脸上的神情,“再次?”
“这是波特先生的幼子…他有他父亲的眼睛!”
———
2011年,9月。
摄政公园是麻瓜伦敦最大的玫瑰园。
西弗勒斯坐在树荫下的长凳上,不远处,两个男孩正开心地玩着足球,红发的小女孩牵着母亲的手追逐起玫瑰花上的蝴蝶。
他并不在乎花,公园里也没有可以用作药材的植物,但他发现自己一次次地来到这里。
公园距格里莫广场12号只有两条街,波特夫妇时常带孩子们来散步…
午后的阳光透过树阴斑驳地洒下来,让人有些昏昏欲睡,他拿出了一本【指环王】。那是他路过一家麻瓜二手书店时偶然看到的,连书页都泛黄翘起,但他却情不自禁地买下了。
翻开书壳,是一个陌生麻瓜男孩歪歪扭扭的名字。有些自嘲地摇了摇头,男人翻过书页读起来。
他刚刚看到第四章,不远处传来了一声气急败坏的“詹姆斯!”
见金妮·波特带着两个孩子站在一棵树下,西弗勒斯合上了书走向他们。“发生了什么事?”
“是我的儿子…”红发女人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把球踢上了树,然后认为爬上去拿是个非常聪明的主意。”
他仰起头,果然,在离地面一层楼高的树枝上,卷发的男孩正一只手抱着足球,另一手紧紧地抱住树干。
听到母亲的责备,7岁的詹姆斯·波特委屈地为自己辩解:“可球被卡在树枝中了!“
“你应该告诉我,我会——”金妮·波特立刻止住了话语,紧张地看了看身旁的…麻瓜。
是的…西弗勒斯兴味地一抿唇,自己看起来的确像一名麻瓜。
那件标志性的黑袍早就脱下,取而代之的是普通的长裤和衬衫。常年在丛林收集药材,男人原本苍白的皮肤已变深,齐肩的长发也剪短了,甚至还留了胡子。
无需任何伪装,现在的他与霍格沃茨油腻腻的大蝙蝠相差甚远,就连他看到镜中的自己都觉得陌生。
况且…又有谁会特意记住13年前就死去的人?
“快下来,詹姆斯!” 阿不思·波特一脸担忧地看着树上的兄长。
卷发男孩试着伸出脚,却发现找不到爬上来时的路线了。“我…我下不来了,阿尔…!”
金妮·波特咬着唇没有说话,一手握紧女儿的手,一手犹豫不定地放在口袋里。西弗勒斯明白,如果没有自己的介入她已经拿出魔杖了,但他此刻离去会显得令人质疑。
“先松开你的足球,年轻的詹姆斯。”他轻轻地说道。
没有辩驳,男孩立刻放开了球,用双手抱住树干。“然—然后呢?”
“然后你跳下来。” 男人张开了手臂。
“什么?!可我会摔到地上的!”
“我会接住你。”
詹姆斯·波特惊慌地看向母亲,后者鼓励地向他点点头。“您会接住我…?”
“我会的。”
那双黑眸平静地给予着承诺,男孩紧张地吞咽了一下,最终松开了手——
伴随着妹妹的惊呼声,一双有力的手臂稳稳地接住了他,阻止了身体的坠落。
睁开眼,发现自己正紧紧地环住男人的脖子,男孩脸一红,慌忙地离开了对方的怀抱。刚站稳,他又立刻被担忧的母亲抱入怀中。
“詹姆斯·西里斯·波特,你究竟在想什么?!”
“对不起,妈妈…我下次保证不会了!”
听得出男孩声音里的颤抖,金妮·波特不由地柔和了眉眼,“我相信,你欠这位先生一份感谢。”
詹姆斯·波特顺从地点点头,转过身看向他,“…非常谢谢您,先生。”
“你的中间名,并不寻常。” 西弗勒斯微微一皱眉。他一直以为,阿不思·S·波特的S缩写是指西里斯…
卷发男孩耸耸肩,“您应该听听阿尔的,那才不寻常!”
“哦?”他几乎想不到认识的人中还有谁的名字是S开头的,除了——
“是西—西弗斯…”这个名字似乎显得很绕口,那个有着一双翠绿色眼睛的男孩一字一顿地再次说道:“我的中间名是西弗勒斯,先生。”
———
2016年。霍格沃茨。
一股浓重的魔药剂味道,36岁的哈利·波特张开了眼睑,视线一片模糊。他反射性地伸出手在床头柜上寻找着眼镜戴上,世界立刻变得清晰。
霍格沃茨医务室,只有一盏蜡烛微弱地闪烁着,照亮了趴在他病床边沉睡的卷发男孩。
那一瞬间,记忆如同洪水涌上了大脑,几乎将他淹没。男人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詹姆斯——万圣节——缴械咒——校长室——1998年——尖叫棚屋——斯内普——
“我…我回到了2016。”
“是的,尽管时间与我们所计算的偏差了点。”床头上方的画像中,阿不思·邓布利多正低头看向他,湛蓝色的眼睛里是毫无隐藏的欣慰,“欢迎回来,哈利。”
哈利·波特揉了揉刺疼的太阳穴,“偏差了多少,教授?”
“你是在下午5:30整出发的,年轻的詹姆斯和弗雷德一直等到了晚上9:37。目前是凌晨2点。”
“他们两个潜入了校长室?”看着男孩的呼吸吹动了卷发,他无奈地一笑。
“他们显然继承了父母的好奇心和对麻烦的敏锐。结束了万圣节晚宴回到校长室,然后看到两个不请自来的格兰芬多和一个昏迷的临时防御教授,米勒娃并不太…开心。”
“…金妮同样不会太开心。”男人抓了把凌乱的头发,“我相信,您告诉了米勒娃…全部?”
“另一个选项是再次对她隐瞒?我亲爱的男孩,我或许是霍格沃茨最伟大的校长,但不是最勇敢的。”
哈利·波特慢慢地从床上坐起来,肌肉的伸展疼得他倒吸了一口冷气。“我以为有了霍格沃茨的帮助,时间魔法会对我仁慈一些…!”
“时间从来不是轻易能被掌控和平息的…这不仅仅是指对身体的负荷。”老校长略微地停顿,“我知道,回到过去对你来说并不容易,哈利。”
他将趴在床边的男孩抱到了床上,轻轻盖上被子。晃动的烛光照亮了男孩睡梦中的脸,稚嫩且安稳。
“…这么多年了,我以为那些事我已经放下了,教授。” 男人赤脚站在床边,冰冷的地板带来彻骨的寒意,却难以驱逐心底的疲惫。
距离最终之战已经过去了18年,哈利·波特以为当初的悔恨在时间中得以平淡,他也学会了接受和释然…
然而再次站在那座战火纷飞的城堡里,他却只听得到混乱的哭喊声,他眼里也只倒映着废墟中一张张毫无生气的脸,卢平夫妇的,弗雷德的,科林的。
“有些事即使时间也难以消退。我们无法改变,必须学会接受。原谅,或许…但不要忘记。”老人轻轻地说道,是在叮嘱旁人,又像是在提醒自己,“永远不要忘记,这样才不会重蹈覆辙。”
“…但这一次我胆怯了,邓布利多教授。我并没有想象中的勇敢。”
尖叫棚屋里,伏地魔,这个夺走了太多的祸端者,只站在离他几尺的地方,他却只能躲在隐形衣下,再次沉默地目睹了一切。
历史不能被改变,只能得到实现。
哈利·波特不知道违反的结果是什么,但他没有尝试…不敢,也不能。
治疗蛇毒的整个过程中,他的手一直没有停止地颤抖着。如果他太迟了,如果他的咒语失败了,如果那双眼永远地闭上了——
蛇牙在脖子上留下的血口一点点愈合,他心中沉积已久的重量终于得到了缓解。在那双黑眸睁开前,他已经用大脑封闭术收敛了自己所有的情感,剩下的只是一个自信、沉着的救世主。
西弗勒斯·斯内普需要的是对未知的确信,还有抛弃一切、进入一个崭新生活的勇气。
所以哈利·波特给了他…无论自己的内心是多么的惶恐。
“害怕是因为关心,你的胆怯至多和我的一样,哈利。没有人是无时无刻的勇敢,有时候你的勇气是为别人,出于保护,出于爱。”
“您认为…您认为,现在他正在世界的某一个地方平安地生活着吗?”
男人抬起头看着他,翠绿色的眼睛毫无防备。那一刻,阿不思·邓布利多仿佛又看到了多年前,站在厄里斯镜前的男孩,脸上有着忐忑和畏惧,也有着希望被确信的期待。
“请对西弗勒斯有信心,我亲爱的男孩,如同他对你…尽管他可能永远也不会承认。”
———
万圣节后,11月平静地流过,转眼到了12月。
哈利·波特并不知道自己每天在期待什么…格里莫广场12号门被敲响,在街上时从身后传来一声“波特”,还是预言家日报上的头版?
然而,期待中的见面没有出现。
西弗勒斯·斯内普这个名字依旧停留在18年前,依旧只是霍格沃茨黑湖边的那块墓碑。
“关于他的行踪,即使邓布利多教授也不知道吗?”
哈利·波特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一次,金妮,恐怕他知道的和我们一样多。”
红发女人端起他手里的火焰威士忌喝了一口,就身坐在对面的椅子里,“你会去找他吗,哈利?”
“我不知道…”他揉了揉酸涩的眼角,“我应该吗?”
“你在犹豫什么?”
“他没出现只有两种原因,一种是他…不在了,另一种是他不愿意。”他出神地看着壁炉中的火焰,绿眸有些黯淡,“或许我是自私的…但我不知道自己更倾向哪种情况。”
“哈利…”
“最后见面的时候,我告诉他那是他的自由,他的选择。但如果他找到了幸福,建立了自己的家庭,不想再与波特有联系?他为我付出了一切,甚至是性命…我不能强迫他,金妮,更不能侵犯他来之不易的自由。”
金妮·波特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这样的结局,你真的接受吗?”
“我会试着…不,我必须学会接受。相比前17年生活在他死亡的愧疚中,我愿意今后都知道他还活着,快乐地活着…”男人回握住她的手,仿佛在沉默地索取着力量,“就算再也不见。”
———
相比已是白雪皑皑的苏格兰高地,12月末的英国只有一层薄薄的冰霜。
几个一年级生坐在车厢里,座椅上堆满了甜食,火车窗外的景物快速地倒退着。
“你圣诞节要做什么,詹姆斯?”
卷发男孩打开了一盒巧克力蛙,没有在意跳走的蛙,而是抽出了里面的卡片,上面不出其然地印着父亲的脸。“去祖父母那里聚餐,之后大概会呆在家吧。”
“听起来还真无聊…哦,如果你不要这张卡就给我吧,我想集齐100张哈利·波特。”
他慷慨地把卡片给了朋友,“我家里还有好多,假期后都给你。我妹妹非常喜欢吃巧克力…呃,一切甜食。”
“我不知道你还有一个妹妹?”
“真的?” 詹姆斯·波特感到很惊讶,“我以为关于我爸爸的事在魔法界都是新闻。”
13楼
2017-01-25 0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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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说自从你出身后,报纸上就很少有哈利·波特的私人消息了,只有他作为傲罗的事。”
男孩若有所思。他怀里睡觉的猫头鹰睁开了眼,好奇地盯着车厢里跳跃的巧克力蛙。
“下学期他还会来霍格沃茨吗,詹姆斯?别告诉防御教授,但你爸爸是更好的老师!”
“我也不知——嘿!别吃它,快脚,我好不容易才让你减了肥!”
7点一刻,火车准时进入了国王十字车站,台上站满了等待的父母们。
他一眼在人群中看到了圆框眼镜的男人和红发女人,还有两个与父母有着极为相似发色的男孩和女孩。他们正向他挥手,微笑的脸上是重逢的喜悦。
“瞧,那就是我妹妹,莉莉百合…你们知道我还有一个弟弟吗?”
举起手,这个年轻的格兰芬多兴奋地向他们挥动回去。
———
是一些细节引起了他的注意。
例如,叠得过于整齐的被单。例如,地板上被收拾干净的玩具。再例如,书桌上排放端正的铅笔。
疑惑地一挑眉,卷发男孩继续从行李箱中取出作业放上书架,眼角不经意扫过旁边的书,他立刻停住。
那是一本叫做“笨蛋的魔药”的书,泛黄的页角,封面是一个爆炸的坩埚。他突然记起,暑假里表亲和他去书房里偷活点地图时似乎见到过,属于父亲的书。
詹姆斯·波特不由地翻开书壳,一行比自己的整齐得多的字迹映入了眼帘:
【西弗,愚人节快乐!你的朋友,LE】
“詹姆斯,你收拾好了吗?妈妈说晚餐时间到了。”
他抬起头,正看到了站在门前比自己挨了半个头的弟弟。“我小看你了,阿尔,趁我不在来我房间恶作剧?”
“什么?”阿不思·波特迷茫地眨了眨眼,“我没有进过你的房间…我发誓!”
“那你怎么解释这本书呢?”
绿眸男孩惊讶地看着兄长手里那本熟悉的书。他第一次看到它,是在1994年魔药大师的书架上;第二次是回到2016后在家中的书房里。
“是…斯内普先生暂住了你的房间,书应该是他看的。”
“斯内普先生?”这个名字略微显得耳熟,“那一定是个非常爱整洁的人…”
脑海里立刻浮现出男人油腻腻的头发,年幼的男孩窘迫地揉了揉鼻尖,“…我想他可能不太喜欢玩具堆满的房间。”
“嘿,这些可是珍藏版的模型,我积攒了很多年的!”
阿不思·波特委屈地举起了双手,“我也很喜欢它们…我只是觉得斯内普先生不会而已。”
“大人们都没品位。”怜悯地一叹息,卷发男孩把书递给他,“谁是西弗,为什么爸爸会有他的书?”
“爸爸告诉我,”翠绿色眼睛的男孩握紧了手中的书,“这是一份珍贵的遗物。”
———
圣诞清晨的格里莫广场12号是喧闹的。
当波特夫妇穿着睡衣走进客厅时,三个孩子已经坐在圣诞树下迫不及待地拆着礼物。一旁,克利切满脸不赞同地看着扔了满地的包装纸。
莫丽祖母的字母毛衣,赫敏阿姨的魔法书籍,弗雷德叔叔的笑话商店最新产品…甚至还有达力·德思礼寄来的一大包糖果,上面的卡片道歉说他目前在亚洲出差,今年的圣诞晚餐可能要取消。
听到这个消息,波特孩子们都如负释重地松了口气。
无奈地摇摇头,夫妻二人相视一笑。
“圣诞快乐,詹姆斯,阿尔,莉莉甜心。”
“哦!圣诞快乐,妈妈,爸爸!我喜欢你们送的钢琴!”莉莉·波特快速地在父母脸上吻了一下,然后好似再也不分离地抱住了那架魔法钢琴。
阿不思·波特兴奋地穿上了那套全新的足球装备,“谢谢你们!我的护膝刚好坏了…哇,这双球鞋是最新版的!”
并没有看见父母送自己的礼物,詹姆斯·波特有些疑惑地皱起了眉。
“你妈妈和我觉得这是一份合适的礼物,”绿眸男人从身后拿出一个巨大的包裹,递给他,“祝贺你进入霍格沃茨,詹姆斯。”
好奇地看着眼前一人多高、用牛皮纸包裹起来的礼物,男孩一层层地剥开了纸——
白蜡树木制造的流线型帚把,即使年龄久远颜色有些脱落,依然被主人保养得很好,光滑精美如初。
“这…这是你的火弩箭,爸爸!”
“虽然型号比较老了,但我认为它不输给目前任何一只飞天扫帚。”
“哦,谢谢谢谢谢谢谢谢你” 詹姆斯·波特狂喜地抱住了父亲。
“这是我的教父西里斯送给我的礼物,从今天起就由你来看护了。”哈利·波特紧紧地揽住了男孩的肩膀,“我为你在防御课上的表现感到很骄傲,詹姆斯。”
“因为我成功施展了缴械咒?”
父亲轻轻吻上了他的额头,“你能主动向对立的学院伸出手,这比你施展一百个缴械咒我都高兴。”
———
2016年在成人的火焰威士忌和孩子们的南瓜汁中画下了句号。
新年的第二天,金妮·波特约好赫敏·格兰杰-维斯莱去购买年后打折货,一大早就出门了。阿不思·波特也去朋友家玩了。克利切同样在休息日中。
偌大的格里莫广场12号,只剩下波特父子女三人。
“这样看来,今天就只有你们和我了。”
“我们去滑冰好不好,摄政公园的湖冻住了!”红发女孩兴致冲冲地说道。
“昨天才降雪,再多等几天吧。”哈利·波特不忍看那张失望的小脸,“我们去看祖父祖母怎么样,甜心?”
卷发男孩不解地皱起了眉,“可我们昨天才去陋居吃了晚餐。”
“我是说另一对祖父母,你们的命名者,我每年都会去拜祭他们。你们还从来没去过…想去吗?”
孩子总是简单又果断的,詹姆斯和莉莉·波特没有犹豫地点点头,“好啊,爸爸。”
穿上外套和靴子,扫开车玻璃上的雪,他们坐进了一辆银色的轿车。哈利·波特熟练地避开了城市中心的交通,伦敦渐渐消失在后视镜中。
河谷,旷野,海岬——戈德里克山谷在英国西部,距离伦敦有2个小时的车程,他们用了3小时。中途路过一家乡间餐馆他们停下来吃了牧羊人派,还买了一个纪念的雪花玻璃球。
三人在正午抵达了目的地。
戈德里克山谷是一个巫师和麻瓜同在的社区,建筑风格偏中世纪的英式小屋,再加上尚未拆掉的圣诞装饰,看上去难以分辨魔法的区别。
因为还飘着雪,街上几乎没有行人。他们把车停在了镇中心一家咖啡店前,对面的广场中央竖立着一座方尖碑。
越走进,两个孩子惊奇地看着方尖碑渐渐变成了一座雕像,一对父母依偎着怀里的婴孩,轻轻被白雪披上,平和而安详。
“为什么雕像上有我们的名字,爸爸?”红发女孩好奇地问道。
“这是你们的祖父母,詹姆斯和莉莉。”
男孩静静地看着那个躺在母亲怀里的小婴孩,“他们为了保护你而死的,是吗…爸爸?”
“是的。”
詹姆斯·波特下意识地握紧了父亲的手。
“别担心,一切都过去了。”轻轻地揉了揉那头卷发,哈利·波特牵着两个孩子的手走向不远处的教堂。
圣罗杰姆教堂后面是一片连绵的墓地。千年来,这里埋葬了无数的灵魂,在这个下雪天似乎都得到了安息,古老又宁静。
感觉掌心里女儿的手微微颤抖着,他立刻停下来,“冷吗,甜心?”
莉莉·波特点了点头,脸颊被冻得红红的。
“围上这个就暖和了,莉莉百合。”詹姆斯·波特解下了自己的格兰芬多围巾,笨拙地为妹妹戴上,同一时间,他也感到脖子上一暖。
男孩抬起头,正对上了一双充满笑意的绿眸,红黄相间的围巾带着父亲的体温。
鞋底踩在积雪上发出响声,三人缓缓地走向波特墓碑。等走进了,他们才发现已经有人更早地到了。那是一个很瘦高的人,深色的衣服让他和背景的墓碑融在了一起。
听到脚步声,那人抬起头看向他们,漆黑的眼中同样闪过一丝震惊,还有来不及掩饰的惊慌。
哈利·波特沉默地看着对方花白的头发和脸上的皱纹,最后目光落于墓碑上那束橘色的野百合。
人们知道那个红发绿眸的女子喜欢百合花,却鲜少有人知道她最爱的是生长在路边的野莉莉…
胸口仿佛被什么堵住了,绿眸男人轻轻地叫道:“教授…”
黑眸里凝聚着太多的情感,相互斗争。最终,这个快57岁的魔药大师缓缓地闭上了眼,面容显得疲惫。
“…波特。”
———
波特宅的废墟在戈德里克山谷的镇边缘,距离那半英里的树林中,是一栋隐秘、低矮的黑色砖房。
屋里除了最基本的家具外,就只有一张堆满了坩埚和药材的实验桌,以及被压得变形的书架,一旁的壁炉中火焰慢慢地殆尽。
哈利·波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一切,眼中的惊讶却难以掩饰。
“跟你预想的不一样,波特?”屋子的主人从老旧的冰箱里拿出一瓶牛奶,打开炉子加热。
“我—我没想到你还在英国。我更没想到你会住在…戈德里克山谷,斯内普教授。”
对方的动作猛然一停,随后从头顶的橱柜里取出两只杯子,将加热的牛奶倒入,递给两个孩子。“我已经有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
“您是斯内普先生?” 莉莉·波特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可爸爸说您去了很远的地方…为什么您看起来不一样了?为什么您有白头发?”
“莉莉甜心,”哈利·波特轻轻地握住了女孩的肩膀,打断了她的疑问,“为什么不和詹姆斯去外面玩雪呢,你们不是一直想堆雪人吗?”
红发女孩立刻转移了注意力,“好啊,我要堆一个比去年更高的!”
“雪人?我不是阿尔,我已经12岁了,爸爸!” 詹姆斯·波特显得很冒犯地抗议起来。
看了眼男孩嘴唇上的那圈牛奶胡子,他忍住笑意,“但莉莉很喜欢,或许你可以陪同她?”
“…只是陪莉莉百合,并不是我自己想的。”
“当然了,詹姆斯。”
卷发男孩别扭地点点头,拉着妹妹的手走向门外。
等两个孩子的身影消失在门后,绿眸男人才再次转过身面向屋中的人,“斯内普教——对不起,你现在用的是什么名字,先生?”
“你可以如常称呼我,波特。”
“我不想打扰你的生活…重新习惯一个名字,重新开始一个生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如果你必须要知道,”这个曾经的魔药教授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没有用新的名字。”
他疑惑地皱起了眉,“但你说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斯内普’这个名字了…?”
“新的还是原本的,我都没有,因为我不需要。”
“不需要?你究竟在说什——”哈利·波特不禁看向房间的四周,单调,孤零,几乎可以用简陋来形容,头顶的灯闪烁着暗黄的光。
这是一栋只有一个人居住、甚至从来不期盼拜访者的房子,
是的,不需要,因为从没有人来叫他的名字。
19年来,西弗勒斯·斯内普一直是孤单一人。
那一刻,哈利·波特感觉喉咙被什么堵住了,难以呼吸。“我以为…我以为你在世界另一边快乐地生活着,甚至还有了家庭…”
“没有家庭,不意味我过得很糟糕。”
“你称这个不糟糕?你为什么不用波特老宅的钱?你答应了我不会为钱所困——”
“我不富余,波特,但我也不穷困潦倒。”
灰发男人走到实验桌前,将一本本写满的笔记整齐地放上书架,理好零散的魔药药材。
“我每个月寄魔药给药店,做一些研究和创造,偶尔匿名发表论文。或许对你来说这很寂寞枯燥,但这是我的生活。所以收起你的怜悯,以前我不需要,现在也一样。”
哈利·波特沉默地看着他清理实验桌。良久,他对着男人的背影问道:“这几个月我一直在等你出现,等你告诉我你还活着,我去1998的旅程没有失败——但你没有。为什么…?”
14楼
2017-01-25 0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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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你说过,这是我的自由。”
“我是说过…”这名曾经的大难不死男孩略微低下了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脆弱,“可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我以为这是很明显的。”男人没有转过身,“正如你19年前告诉我的,为自己而活,我照做了。你为什么认为现在的我想再次复杂自己的生活,重新卷入过去,例如,波特家的事?”
“…这是你真实的想法,教授?”
“不是所有人都围绕你转动的,波特。”
“…我明白了。”哈利·波特短暂地闭上了眼,五指却紧握成拳,“今天是我逾越了。以后…以后我不会再打扰你。”
走到门前时他回过头,魔药大师依旧背对他。“感谢你为我——为我的母亲所做的一切。我希望你能生活得很好,先生。”
没有等对方回复,傲罗部长拉开门进入了一片白色的世界。
“这么快就要走了吗,爸爸?”莉莉·波特依依不舍地看着自己才做了一个球的雪人,“我还没有完成。”
父亲歉意地摸了摸她的头,帮她把散开的围巾系好,“你哥哥在哪里,甜心?”
“他去屋子后面找树枝来作雪人的手。”
二人顺着脚印来到了后院,没有看到那个卷发的男孩,而是找到了一个小木棚。
他推开了那扇半掩的门,“詹姆斯?”
“嘿,爸爸,你快来看,这里有好多报纸!”木棚的另一边,男孩向他挥了挥手。
“詹姆斯,我们不该侵犯这位先生的隐——”绿眸男人的话猛然止住。
成千上百份的预言家日报,整齐地堆放在墙边。
哈利·波特轻轻拾起了最上面的一份报纸,头版是几天前自己去对角巷为妻子买魔法花的新闻。他不由地拿起下面的一份。
2017年01月。
2016年12月。
2016年11月。
2016年10月。
… …
报纸按照时间顺序整齐地排列着,然而,不是每一天的都有。但所有的报纸有一个共同点:上面都刊登了关于哈利·波特的消息,或大或小。
从1998到至今,整整19年,一份不少。
“爸爸,为什么报纸上全是你的名——爸爸?!”
这个魔法界的救世主已经跑向那栋黑色的砖房,鞋底溅起的冰雪染白了他的裤脚。
没有伸出手推开门,无杖魔法已经无可抑制地涌出了身体,猛地将门摔开,砸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
屋中,穿着深色衣服的男人正坐在殆尽的壁炉前,双手捧住头。听到那声突如其来的响声,他立刻抬起了头,黑眸睁大。
“波特,你在——”
“不想重新卷入过去,不再关心波特家的事?!”哈利·波特一把将手里的报纸砸到他的胸口上,“对于一个在下雪天去墓地、收集了上千份报纸的人来说,教授,你的行为很矛盾!”
回复他的,只有报纸掉到地上的闷响。
“你从不骗我,即使在霍格沃茨时。侮辱?经常的。省略?或许。但我至少知道从你那里得到的不是虚假…” 那双翠绿色的眼睛中凝聚着沉默的风暴,却难以掩饰里面的失望和受伤,“可这一次,你对我说谎了。”
对方没有说话。
过了很久,西弗勒斯·斯内普弯身拾起了地上的报纸,叠好,轻轻放在桌上。“这里—戈德里克山谷对我来说,是一切的结束。”
“你从没试过!你可以去新的地方,交新的朋友,甚至有自己的家庭…!”
“…我试过了,波特。”他有些疲惫地闭上了眼。
这些年里,他去了很多地方,也遇见了形形色色的人,但最后他总是回到了英国,站在她的墓碑前,独自一人。
7年的学生,17年的教授,霍格沃茨就是他的一切。当身边的人一个个相继逝去,他至少还有那座城堡陪同。然而这一次,他却必须离开那所庇护,进入一个崭新又陌生的世界。
那个有着一双和他母亲相同绿眸的少年,便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连接。他看着他,从少年成长到青年,再成为父亲;他也见证了他的孩子的出生和成长。
莉莉·伊万斯的灵魂在他们的血液里延续。
他可以斩断所有的羁绊,唯独这。
男人灰白的发和眼角的皱纹清楚地刻写了每一道时间的磨砺,哈利·波特有些哽咽。“即使这么多年后,你依旧…?”
“莉莉是第一个,也是最后的。”西弗勒斯·斯内普缓缓地张开眼,漆黑的眸里承载着太多的情绪,
“她是唯一的,波特。”
———
木柴加进壁炉中,火焰再次燃烧起来,照亮了昏暗的房间。
“…能告诉你不愿出现的真正原因吗,教授?”
“战争已经结束了近19年,波特。”西弗勒斯·斯内普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你的家庭,还有整个魔法界都不需要我了。”
“你怎么会这样想?你知道阿尔的中间名是——”
“我知道他的中间名是西弗勒斯。你认为我是一名勇敢的英雄。”
对方过于平淡的话语让哈利·波特一顿。“你知道?那为什么…不仅是我们,整个魔法界都会欢迎你的回归!”
“如果我那样做了,才是真正的谎言。”男人自嘲地一笑,“我不勇敢,更不是一名英雄。你应该很清楚我的所做是为了谁。我是一个自私的人,波特,甚至我无私的举动也是自私的。”
“…可你爱她。”
“你父亲和我都爱着莉莉·伊万斯。”这个曾经的魔药教授轻声说道,话语带着苦涩,“他爱她,爱到为了她改变自己,成长起来。而我,却在她和黑魔法中选择了后者,直到她的死亡才真正让我后悔。”
圆框眼镜的男人低下了头,没有回复。
“我从没说过你父亲一句好话,波特…我不否定詹姆斯·波特是个混帐,我这辈子可能永远也不会喜欢他,但他并不是一个残忍的人。他捉弄我,甚至羞辱我…是的,可他从没真正伤害过我。每一次的纠纷也不总是他先挑起的,我同样有责任。
“相比,我对你的行为才是真正的不可饶恕。无论你父亲和我有什么矛盾,那都是两个同辈的争执。你只是一个无辜的孩子,一个学生,我却利用自身的职位一再地…你一定恨极了我。”
“我承认…我曾多次希望你被解雇,但即便那时你也不是我最恨的老师。”哈利·波特轻轻抚摸着手背上那条早已淡褪的伤痕,“或许你不公正,或许你言语刻薄,可你从不体罚学生,教授。”
“这并不意味我的行为是正确的。即使那时,你父亲也是一个比我更好的人,至少他愿意救我一命。如果情况反过来,我不觉得我会那样做。”
绿眸男人下意识地侧过了头。“你会让他…死?”
“你看了我的记忆,不是吗…在知道伏地魔锁定了波特家后,我唯一的顾虑只有莉莉,我不在乎她的丈夫和孩子是否死掉。阿不思曾说我令他感到厌恶…” 西弗勒斯·斯内普微微握紧了五指,“他是对的。”
“教授…”
“我们都爱着你母亲,愿意为她付出生命。但如果那天伏地魔袭击的是一个陌生的女人和她的孩子,詹姆斯·波特同样会保护他们,而我会袖手旁观。”男人的眼中透露着疲惫,接受,还有真诚,“你父亲是一个更好的人,波特。”
哈利·波特沉默地看着壁炉中的火焰,木柴一点点地被烧尽,发黑。
过了很久,他轻轻地开口,“我曾想,如果我父母还活着,他们是否会原谅你。”
“…我所做的是不可原谅的。”黑眸男人不禁放轻了声音,“但莉莉一直是个善良到错的人…即使是对一个不值得的人。”
“我从没认识我父母,但在他们两个人中,我觉得我父亲或许会是更先原谅你的那个人。”
西弗勒斯·斯内普惊讶地看向那双绿眸。
“伤口深才难以原谅。你伤害了她,教授,”这个魔法界的救世主苦涩地一笑,“因为你是她的朋友。”
眼球后传来一股压力,急迫又酸涩,男人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她…会原谅我?”
“莱姆斯告诉我,我母亲总能看到一个人内在的美丽,尤其是当那个人自己看不到时。” 哈利·波特伸出手,这一次他没再犹豫,握住了对方微微颤动的肩膀,“也许时间会很久…但如果她还活着,我相信她会的。”
西弗勒斯·斯内普想说什么,但在看到门口的人后立刻止口。
哈利·波特转过头,见两个孩子有些不确定地站在门前,雪花零星地飘进了屋中。
“爸爸,我们…要回家吗?”
“是的,很抱歉。”想起自己刚刚的冲动,他歉意地一笑。
红发女孩一脸期待地看着那名沉默的魔药大师,“您要和我们一起回去吗,斯内普先生?”
不动声色地向后一退移开了肩膀上的手,男人已经收敛了黑眸中所有的情绪。“我留在这里,对你们和我来说都是更好的结局,波特小姐。”
“为什么?您不喜欢和我们在一起吗?”
“我…”西弗勒斯·斯内普有些难以直视那双真诚的浅褐色眼眸,“我不希望让年轻的阿尔失望。”
他句末的话几乎轻得让人无法听清。
人们总是对逝去者宽恕了很多,不会挖掘他的过去,也不再耿耿于怀他的曾经。死去的西弗勒斯·斯内普是一名战争英雄,活着的他却会被污点所淹没。
他这一生一无所有,这个半真实半虚假的名誉就是他目前的全部。
那个有着自己的名字和与他祖母相同绿眸的男孩,西弗勒斯·斯内普希望能为他带来骄傲,而非羞愧。
“19年前我就说过这是你的自由,现在我同样尊重你的选择。” 哈利·波特在走到门口时又回过了头,绿眸中只有一片真诚,“但我依然希望能再见到你。”
回复他的,是屋中人的沉默。
“你说我父亲改变了,你同样也变了,以前的你是不会承认这些的。你也已经是一个更好的人了,教授。”
深吸了一口气,他牵起两个孩子的手走进了雪地。
在走出几步时,卷发男孩突然挣脱了父亲的手,不顾身后人的呼喊跑回屋中,那条红黄相间的围巾在风雪里飞舞。
“您知道…”微微喘息着,詹姆斯·波特站在了男人面前,“我回家才两个星期,阿尔提起您名字的次数已经超过了莉莉百合吃的巧克力蛙。”
“…时间一长,你弟弟自然会忘记我的。”西弗勒斯·斯内普生硬地说道。
“不是这样的!”男孩摇了摇头,目光不由地看向一旁的父亲,“我—我在去霍格沃茨前一点不知道爸爸在魔法界是那么有名,甚至连缴械咒是他最标志性的咒语也不知道…”
“詹姆斯…”
脸颊到耳根都变得通红,男孩依然鼓足了勇气,“但即使我不知道他击败了黑巫师,他依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爸爸!当然,妈妈还是最棒的,因为她是一名职业的追球手。”
哈利·波特轻轻扬起了唇,笑容里有着作为父亲的骄傲。
“我想说的是…”詹姆斯·波特稍稍握紧了拳头,“我想说阿尔和莉莉百合已经喜欢您了,他们会继续喜欢的,不管别人怎么看待!”
那双褐色的眼眸中满是认真,充满了一个孩子冲动的勇气和稚嫩的高尚,也凝聚着对生命无限的热诚。
“…你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格兰芬多,不是吗,年轻的詹姆斯。”
“您认识我…?”
壁炉中,红色的火焰逐渐微弱,最终熄灭,留下发光的余烬,一片明亮的暖。
“远在你出生之前。”
———
2017年。
飞扶壁,哥特式穹顶,高耸入云的塔尖。
再次站在这座宏伟的城堡前,11岁的阿不思·波特依旧感到呼吸有一瞬的停顿。他身旁,第一次来到霍格沃茨的莉莉·波特微张大了嘴,褐色的眼眸中是与他初次来时相同的震惊和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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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1-25 0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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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莉莉百合,”詹姆斯·波特捉弄地扯了扯她的红辫子,“霍格沃茨很棒吧。”
女孩点点头,随后懊恼地叹了口气,“不过我还要等两年才能来…”
“或许我可以帮你熬点增龄剂什么的…”耸耸肩,这个快二年级的格兰芬多一把搂住了弟弟的脖子,“期待几个月后成为新生吗,阿尔?”
绿眸男孩担忧地揉了揉鼻尖,“我听罗恩叔叔说分院考试很难,需要和一只火龙战斗!”
“不对,泰迪明明告诉我是去禁林抓独角兽。”莉莉·波特不赞同地指出。
两个意见相悖的孩子征求性地看向兄长。
卷发男孩狡黠地一眨眼,食指放在嘴唇前,“保—密。”
“不公平,詹姆斯!”
“太狡猾了,詹姆斯!”
看着三个孩子的打闹,波特夫妇相视一笑。“快进去吧,迟到了可又会被麦格教授数落了。”
霍格沃茨大厅里一如既往热闹的氛围,人们穿梭在摆满丰盛菜肴的餐桌间,聊天,欢笑,拥抱,一同欢庆战争胜利的19周年纪念日。
成人们享受着火焰威士忌,谈论从前的趣事。孩子们则溜出了大厅,在偌大的城堡里探索起来。
活动阶梯,恶作剧的皮皮鬼,猫头鹰屋,城堡中庭,钟塔楼…他们欢笑着奔跑起来,惊醒了沿路沉睡的画像们。
阿不思·波特站在熟悉的回廊中,一年前的所有历历在目。从窗户中射入的阳光照亮了两面的铠甲骑士,一个瘦高的背影仿佛出现在前方,黑袍随着快速行走的步伐翻动…
“快点,阿尔,去玩魁地奇!”
他再次一眨眼,视野中没有那个令人威胁的黑色身影,只剩一片空旷的回廊。
“…等等我!”
高年级的孩子偷来了储藏间的密码,他们拿着飞天扫帚跑向魁地奇球场。
路过黑湖时,树荫间隐隐能看到一座白色的墓碑,绿眸男孩不由地停下了脚步。
“那是邓布利多校长的安息地,有人说曾看到了一只红鸟在上空盘旋唱歌。” 弗雷德·韦斯莱解释道。
想起老校长身边的那只火焰凤凰,男孩有些难过。“…那是邓布利多先生的朋友,福克斯。”
少年直径从他手里拿走了扫帚,“我们在球场等你。”看着对方惊楞的表情,这名五年级生理解地朝他点点头,“去吧,我知道你想去看一看…毕竟他是你的命名者。”
“谢谢你,弗雷德!” 感激地向表亲地一笑,他转身跑向了黑胡。
初夏的苏格兰高地风很大,湖面波澜地倒影着远处连绵的山谷。走进了,他才发现那座白色的大理石坟墓旁边还有一座相似的黑色。
目光扫过墓碑时,男孩微微一顿。
【西弗勒斯·托比斯·斯内普】
对于自己的另一个命名者的身份,他是震惊的,但或许潜意识里又一直是知道的。
手指抚摸着那个熟悉的名字,那一刻,阿不思·波特清楚地明白了自己名字后的意义。
“爱是勇气…一个真正的英雄。” 他轻轻地念出了那段石刻的碑文,泪水无声地流下了脸颊,字母的转角间透露着父亲的笔锋。
“你知道那只是一名格兰芬多的多愁善感,不是吗。”
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男孩慌忙地用手背擦干脸,转过身看向来人。
依旧是瘦高的身形,记忆里油腻的长发已经剪短,发丝中夹杂着显露年龄的银。灰白的胡子从下巴一直延伸到了耳朵,眼角和额头处有着明显的皱纹。那双眼睛依旧漆黑,却也褪去了以往的凌厉。
这是一张几乎陌生的面孔,阿不思·波特毫不犹豫地叫出了那个等待已久的名字,“斯内普先生!”
男人稍稍一颔首,“你好,波特先生。”
“您为什么——我是说您怎么会在这里…?!”
“你的兄长,年轻的詹姆斯是个非常不肯放弃的人。”西弗勒斯·斯内普从衣服内拿出一叠厚厚的信笺,递给他,“在偶然得知我的住所后,他每个星期至少写一封信来让我见你。”
这个11岁的男孩翻看着信封,上面是兄长歪歪扭扭的【固执先生收】、【不愿出门的先生收】、【被阿尔想念的先生收】……
其中一封上还沾染了一团粉红色的污渍,像极了…“这是草莓奶油吗,先生?”
“…波特小姐或许也送了很多点心来。我相信那应该被称作贿赂。”这个前斯莱特林院长抿唇承认道。
男孩将信笺握在手中,一股暖意膨胀了胸口。
西弗勒斯·斯内普略微一顿,目光不禁落向那座黑色的墓碑。“见到我,你似乎并不惊讶,波特先生。”
“因为爸爸承诺我,他不会放弃寻找拯救你的办法——”唇角不可抑制地上扬,男孩一把抱住了那个毫无防备的人,将头深深埋进他的胸口,“——我相信爸爸,我也相信您,斯内普先生。”
“轻信…十足的波特。”
“您不能再取笑我的名字了…”阿不思·西弗勒斯·波特笑着闭上了眼睛,“您可知道您也是我的命名者之一?”
“我知道。”
“是爸爸告诉您的吗?”
抬手放在那头凌乱的黑发上,男人轻轻柔和了眼眸,“是你,年轻的波特先生。”
——詹姆斯真的写了那么多信?
——或许有一大半是让我回答魔药作业的央求。
——那您回答了吗?
——…安静,波特先生。
FINIS.
17楼
2017-01-25 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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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delt
温火慢熬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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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距离第一篇文已经过去差不多半年的时间。
礼物——回礼——相会,到此,莫比乌斯系列的三部曲终于画上了一个圆环。总计大约75,000字~
写完后自己从头看起,感觉还是很微妙的。有人说W的文总是让人读起来有种很强烈的真实感。我想,即使背景是魔法的世界,有一些东西也是贯通和不变的。
平凡的爱,也是伟大的力量。JK Rowling相信那是连接人与人之间的魔法,我同样相信着。
你们看完文后有怎样的感想呢?
P.S. 喜欢W文的朋友请留言,下一次写文会在新贴召唤留言的好孩子~至于新文是什么…目前还没想到!(爆
18楼
2017-01-25 0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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