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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fterglow★』<正向/招新>不废话,咸鱼瘫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沉迷乐乎与摸鱼无法自拔,我差不多是个废梦了
_(:з」∠)_挑选了五篇16年的作品……也有近作,大概是全文+片段的形式
怎么说呢umm感觉进步依然不大并且有退化倾向×全文发送后会附赠链接
哇乍一看我是真的该填坑了,我怎么管不住我摸鱼的手呢
慢慢发吧!qwq
今年依旧绝赞没有自信


IP属地:广东1楼2017-01-28 16:53回复

    #春节表情包#


    IP属地:浙江2楼2017-01-28 16: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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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日月明(一)
      文/铺梦
      *弹丸论破同人,CP向狛日。
      *年龄操作,本篇狛枝27岁,日向11岁,有一二代人物客串出场,并不打相应tag。正反派划分仅因为梗要求与官方设定加上个人思量,并无对角色偏爱或是黑角色的用意。
      *现代私设向,OOC有,慎。
      *更新时间不定。
      幸亏,有亏必有幸。
      男人的眸好似铺天盖地的乌云,浓缩成将要降下倾盆大雨的不可捉摸的灰,期间闪过几道审视灵魂的光芒,予人一阵扑面而来的压迫感,与外遭极晴朗的天气形成鲜明对比。叶隐康比吕坐在这间采光极好的办公室,阳光再怎样灿烂也都无法灿烂他脸上僵硬的笑容,他被眼前这名黑色西装的银发男子盯得心里直发毛,一缕阳光恰好在男子左胸口袋上别着的名牌一闪而过:狛枝凪斗。叶隐被那名牌右下角的光点一晃,亮得他下意识闭上眼睛,暂时逃过了与狛枝凪斗的对视。
      “啊,抱歉。”察觉到对方的窘迫,狛枝凪斗双眼笑弯成月牙,敛去眉宇间洞悉一切的冷傲气质,放低姿态以温和而谦卑的口吻同他对话,“我在工作期间习惯用这样的方式去揣摩人心,以便为我的委托人作出针对对手而言滴水不漏的辩护……那么可以开始了吗?有关我事务所一级律师:苗木诚、雾切响子的死亡案,您作为我的委托人,是否有针对这场案件为蓄意谋杀案的决定性证据呢?”
      他用左手取下右手黑色签字笔的笔帽放在一旁,骨节分明的手拿着笔,好似千古珍宝托在他手上,他用笔尖在白纸上轻轻一顿:“当然,细枝末节也可以。苗木诚与雾切响子对我事务所的重要程度,我想身为他们两人生前挚友的叶隐先生是一定知道的。”
      “痛失人才,还是给予我重要指导的前辈,带着我的……”他平静的语气不知何时暗藏愤怒,他欲言又止,硬生生将一切愤怒压回心底,沉沉吐出一口郁气,“……我事务所定会竭尽全力配合您将凶手捉拿归案。”
      前言纯粹是为了让叶隐放下戒心,给予的台阶,暗示也都恰到好处,仔细揣摩便可知话里有话。叶隐深深呼出一口气,五年,他为了将这个犯罪团伙抓拿归案,他等了五年。
      现在是让他们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叶隐用食指拖了拖即将下滑的圆框小眼镜,话语里满是同眼神一般的坚定:“这五年间我去了很多地方哒呗……这期间我做了很多调查哒呗,发现这个团伙背后有极强大的后台支撑……”
      狛枝凪斗眼神一凛,神情转而谨慎严肃:“……请继续。”
      “还记得吗?苗木诚, 雾切响子五年前负责的那场……”
      “索尼娅•内瓦曼德挪用公款一案?”
      “是的哒呗。”叶隐点头表示认可,“那个团伙正是由索尼娅操纵的哒呗,听说她在来日本之前,是一个小国的王女呢哒呗……”
      狛枝凪斗眉头紧锁。这意味着,这个案件极难赢得胜利。
      苗木诚,雾切响子,生前是未来机关律师事务所的招牌律师,两人以处理政治案件的快、准、狠著称,解决过不知多少政治纠纷案,因此被不少失去非法利益的旧官员视为眼中钉。五年前两人死于一场小型地震,虽说是小型,但当时的死伤程度及房屋受破坏程度不亚于一场八级地震。当时就有人认为这场地震实际是有人刻意而为,后来不知为何此时被当做不可抗力灾害处理。
      两人在十五年前结婚,并在十一年前生下一子,警方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搜查后,认为其子苗木创已死亡。
      狛枝凪斗面对着眼前一系列环环相扣的案件推论图陷入沉思,苗木与雾切生前曾多次提及叶隐这位挚友,狛枝凪斗在将其观察后确认他本人与两位的描述完全一致:奇怪的爆炸发型,略土气的打扮,“哒呗”的口癖以及为人淳朴老实……
      他先是随手拿起了叶隐给自己的一份资料,这份资料已经通过传真到自己同事那边了,相信她会知道接下来的安排。然后他将视线转移到被自己着重描粗,叶隐多次提及的核心词语:爆破。
      如果真的是房屋爆破,加上地震的威力……
      后果不堪设想。
      狛枝凪斗只觉身心疲倦,整个身子朝椅背一靠,任由大脑放空休息。他刚合上眼,一个电话不合时宜地打进来,他顺手摸到听筒后将其拉至耳畔,双目合拢,语气有几分惬意:“喂?”
      “狛枝君,狛枝小姐的电话……”电话那头的女音稍带疑惑,“切到您这边吗?”狛枝凪斗不禁在心底翻了个白眼,该来的迟早还是要来的。他答:“切。”
      忙音过后,熟悉的元气女子音在耳畔响起。
      “Hello——好久不见了呢,有想我吗?”
      狛枝凪斗实话实说:“完全没有,江之岛。”
      “哎!好过分呢前辈——超绝望的呢,我好歹也是你妈妈啊。”电话那头的女子音有些撒娇意味,而狛枝凪斗完全不吃这一套,淡然补刀:“不是亲的,后辈。”
      他的母亲在他五岁时死于一场飞机事故,他的父亲在往后十三年再无婚娶,一手将狛枝凪斗拉扯大。在狛枝凪斗十九岁时,他的父亲与一名女子再婚——狛枝凪斗惊讶发现,他的继母竟是近年来广受追捧的平面模特,江之岛盾子。虽然嫁入狛枝家后她更名为狛枝盾子,但江之岛盾子一直是作为其艺名使用的,狛枝凪斗不习惯叫她母亲,也就直呼其原本姓氏。
      她看上去甚至比狛枝凪斗还要年轻,实际上比狛枝凪斗大了不止十岁。这也就是为什么两人在电话里互称“前辈”“后辈”的原因。狛枝凪斗的父亲是一名律师,他受父亲影响于政法大学毕业后正式进入其事务所工作,但狛枝凪斗的父亲不幸在五年前那场小型地震与苗木诚、雾切响子一齐离世。
      狛枝凪斗还记得五年前他的父亲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我晚上去苗木家和他们讨论一下案件。”然而父亲这一去,却是再回不来了,他的父亲留下意气风发的他,他年轻的继母还有他一岁大的妹妹。
      “最中现在怎么样?还好吧?”狛枝最中,是江之岛的亲生女儿,今年六岁有余。由于江之岛要拍外景的缘故,这颗棘手小炸弹就被扔到了狛枝凪斗手里。狛枝凪斗一想起她头更痛了,只要她在,本来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客厅一夜之间就会变得乱七八糟,乍一看还以为是遭贼了。狛枝凪斗为此不得不牺牲自己一个小时的睡眠时间来做家务:“好,非常好,她好得不得了。反而是我现在被不幸眷顾了,每次一去洗手间就见到成堆的蟑螂尸体,厨房的鸡蛋被打碎得一团糟。这几天,我可是一直处在这样的不幸中。”
      言下之意,你这个当妈的是怎么教出这个熊孩子的啊?
      江之岛听了并不恼火,反而颇有几分成就感:“这还真是绝望的展开呢,非常棒不是吗!前辈啊,你不觉得每天把家打扫得焕然一新是一件充满希望的事情吗!嘛虽然对我来说那种事真的是太差劲了。而且一打开厕所门发现成堆的蟑螂尸体,正是因为你们家太脏了需要清洁啊!最中这可是在帮你打扫啊!”
      “啊?饶了我吧?”狛枝凪斗完全没有料想到会是这样奇妙的展开。他用手捂住凸起发痛的太阳穴,五根手指夹杂在发丝之间,“江之岛你也知道我这种渣滓最不擅长的就是哄小孩子,再这样下去真是绝望的展开呢……不过啊,这种微不足道的绝望还不足以成为希望的垫脚石,为了它真正的名为希望的光芒,我……”
      “好了好了,打住打住。”预感到接下来狛枝凪斗将要说的一连串逻辑严密的希望论,江之岛赶紧喊停,“总之这几天都要麻烦前辈了呢,我这一周拍完外景还有一些小活动,大概下个月才能回来。”狛枝凪斗一听,太阳穴疼得更厉害了:“下个月啊?看来这两个月我要一直生活在不幸当中了……下个月?”
      狛枝凪斗猛地想起什么:“下个月,也是……”
      “他的忌日,是吧?”
      听筒将空气阻隔,一处凝固,一处死寂。江之岛抬头看向天空,今天分外晴朗,云朵混合阳光色彩,勾勒出根根他心上之人的发丝。她在云层上想象她所爱之人的模样,想象他的笑颜,他的轻声漫语,时光为之附加上一层暖和色调的滤镜。
      “我记得的哦。”江之岛强忍泪花,不让它破框而出花了自己的眼妆,“我可没有外表看上去那么轻浮。”
      我爱他。
      爱得绝望。
      明知他已故,却依旧深陷他给予自己的温柔的绝望。
      气氛是有些凝重了。
      他听见听筒那头,江之岛犹如啜泣的叹息声。
      “话说回来……”最后还是江之岛开口缓和气氛,狛枝凪斗耐着性子听她些许沙哑的声音徐徐道,“狛枝,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没有女朋友啊?之前给你安排的相亲去了吗?都不满意吗?哇——那你的要求是要有多高啊?做妈妈的可是非常关心这个问题哦?”
      砰——
      会心一击!
      “气氛僵成这样,你还是不忘催婚的事啊……”本在心底庆幸着自己逃过一劫的狛枝凪斗现在满脸黑线,“糟透了,我还以为这是半个月下来给予我的最大幸运,结果还是以不幸收尾吗……”
      “嗯!说实话前辈,其实这才是我打电话的目的呢。”
      刚刚的玩笑啊寒暄啊煽情啊什么的,全都是假的!
      俗话说得好,女人心海底针,你若是要大海捞针,那可得看这海有多深。对狛枝凪斗而言,这世上的绝大多数女人都能够让他潜到心海最深处去捞那根名为思绪的针,唯有江之岛,他这不按套路出牌的继母,水深得可不止十万八千丈。他这也算是遇到对手了,难得有个女子能让自己这般束手无策,他的父亲娶她也并非毫无道理。
      正好来治治自己,顺便来催婚?狛枝凪斗苦笑。现在的他一听与“催婚”有近似含义的词语或句子就会泛上一阵恶心:“真是的,像我这样无能的渣滓能有谁看上啊,而且像我这样的特殊体质,一个人生活挺好的,又自在轻松。”
      “啧,这话由你这个宇宙级别的超——级大帅哥加精英律师说出来,我已经听见不少宅男的中箭声了啧啧啧。”还真不是江之岛夸张,若是真要用一件事物去比喻狛枝凪斗的长相,那就是月亮。他有着月色的银白发丝,有着月影的浑浊灰眸,一颦一笑间一对杏眼弯成一对月牙儿,添上一层雾似的朦胧他的神情,用月这个带有浪漫色彩的事物形容他再好不过。江之岛调侃的同时不忘问他,“上次的那个药剂师,人家可是有好多药剂发明专利奖项的哦,长得也不错,我可是托了好多关系才请到她的呢。怎么,这还不满意?”
      “别提了。”狛枝凪斗想起她的模样直觉一阵恶寒,“一见面时她看我的眼神就特别阴森,就像是那种‘我打扰了她好几十年的休息’的怨念眼神,相亲了她也不好好打扮一下自己,穿个白大褂头都不梳一下就跑出来,我还以为是我幸运到大白天就能够见到鬼了呢。那天她不知道吃了什么药,聊天聊得好好的突然变成了一个彪形大汉,吓得我赶紧找个借口离开了。”
      ……这还真是不幸的经历呢。“那么在此之前给你安排的流行乐队主唱呢?”
      “呵,说到一半她突然发现自己没带钱,我本来是想要帮她付款的,谁知道她突然跑去了人群堆里面卖唱赚钱……要是唱得好听那还好些,可她那‘天籁之音’吓跑了所有顾客……也包括我。离店前我结算了自己的账单,也不知道她有没有还完钱。”
      “……”
      “啊,如果你问我大前天的那位体操选手,我想说的是她太能吃了,而且她吃到一半突然要给我展示体操动作,把店里东西全砸得一塌糊涂,好在人没什么事,不然我赔的可不只是我十场案子的薪水了。”狛枝凪斗冷哼一声,将这三天的情况如实转告。他思忖许久,决定将自己心里的结束语收在心底:
      总而言之,您给我安排相亲的全是相亲界的极品,还是极品中的佼佼者。
      “……啊啊,绝望了呢。”
      任哪个抱孙心切的丈母娘听见自己辛辛苦苦请来的相亲对象居然是不走心的极品,而且还给自家儿子留下极巨大的相亲阴影时都会绝望的。然而江之岛并没有彻底死心,再接再厉道:“这些我们先不管它,你难道没发现上面的人与你的职业完全不搭吗?啊对了!你们事务所里不是有一个叫七海千秋的女孩子吗?长得好看声音温柔心地又善良,各方面看都是完美到令人绝望的女孩子呢,她好像还是……”
      “你死心吧,七海跟我说了,她只会和游戏过一辈子。”
      江之岛,会心一击。


      IP属地:广东3楼2017-01-28 1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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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起自己曾与日向创见过几面,那时的日向创仍姓了不起的“苗木”,约莫三四岁,笑容那叫一个灿烂,媲美正午高挂的骄阳,散发炫目的希望光辉。有一日他正在处理一件棘手案件,小日向突然“噔噔噔”地跑来要往他怀里凑,狛枝凪斗本是不擅长对付小孩子的,但因为小日向是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苗木前辈的儿子,他也不太好拒绝,于是将小日向一手抱在了怀里。小日向对着一大批文件上芝麻点大的字愁眉苦脸,他睁着水灵圆润的黑色大眼一个个地问狛枝凪斗这些专业术语的含义。狛枝凪斗耐着性子,尽量用小孩子听得懂的语言回答了小日向的这个那个。小日向凭自己刚认识的几个字看着学术性的文件,小嘴哇哩哇啦说出了不少专属孩子的一连串天马行空,突然他两眼一亮,说出了一段近乎合情合理的假设,这假设让狛枝凪斗恍然大悟,成功找到了案件突破点。
        实在是充满希望的孩子呢。那时狛枝凪斗如此想道。
        日向创对他而言,是太阳。初期散发着薄弱希望光芒,未来定会大放光芒的太阳。狛枝凪斗在没入黑暗时想起那个温暖人心的笑,那笑容足以驱散世界一切黑暗与寒冷,就好似这室内窗台倾泻而下的一米阳光,不长,足以照亮一小部分黑暗,进而是大片光亮。这下子狛枝凪斗总算是看清了这个活动室的布局。
        这是一间再普通不过的活动室,墙边是长排的储物柜,被划分为几十个小铁箱子,柜面上贴着可爱的卡通贴纸。房间正中央是几张小木桌拼起来的大木桌,桌上放着无数不规则的凌乱积木,桌子边缘被随意放置的胶质小板凳包围。有阳光投射在它们身上,使狛枝凪斗一时辨不清它们的颜色,这环境若是没有阳光,也实在是太过漆黑了,黑得令人绝望——
        让人险些错过了他。
        狛枝凪斗本做足了心理准备,记忆里的那一米阳光指不定会变为三寸日光,再后来那太阳提前进入了衰老期,色球光球都不再发光发热。然而真正见到日向创的那一刹,他本搭建好的坚固心理壁垒随一记现实重弹灰飞烟灭——远远超乎他的意料,太阳堕落了,世界毁灭了。
        他记忆里的日向创留着一头毛刺刺的头发,远看像极了小刺猬,发旋处还有一根形似闪电的小呆毛。他常常穿着短袖衫配长裤,怎么看都是特别休闲的穿着,特别阳光男孩。
        而此时的日向创彻底变了,他与外遭刺眼的阳光形成尤其鲜明的对比。
        他收敛了自己的光。
        他缩在墙角,那儿恰恰好是一进门视线就会被桌子遮挡的墙角,也是日光无法触及之处。他抬头,一对眸子反射出阳光色泽,不一会儿便被自己的一头长发遮挡。他一头黑发垂落至地,身着长袖黑衣黑裤黑鞋子,衬得脸色苍白如纸。若是不仔细看,便会将与黑色混为一体的他遗漏。他屈膝的同时双臂环膝,整个人缩成球状,警惕而胆怯地抬头打量狛枝凪斗。
        狛枝凪斗想起自己失去母亲的那年,有好一段时间他夜不能寐,茶饭不思。那段时间他也是做着这个姿势躲在被子里,害怕见到光亮,宁愿与黑暗为伍。他在夜深人静时磕碰着拉紧了卧室的窗帘,在一片黑暗中对着窗帘跪倒在地,口齿不清地和着眼泪一句句道:“对不起,对不起……”那时黑暗便是他整个世界。他这样的人怎能够去迎对光明,迎对希望,见到母亲在自己眼前死去却又无能为力的绝望,这其中包含的罪孽与恶意,他洗不清,他用一辈子都洗不清……
        苗木曾对他说过,在人的精神处于高度警惕而又缺乏保护感时,便会下意识地做出这个动作。
        日向创心底的绝望,他是最清楚不过了。他踱着方步走至日向创眼前,皮鞋的踢踏声响在房内空空回荡,听来神圣空灵,是教会唱诗班的名为救赎的赞美诗。狛枝凪斗停在日向创眼前,他脚下刚好是一片阳光,在光滑表面反射下他的皮鞋无比锃亮,闪得日向创一时间撑不开眼。狛枝凪斗蹲下身子与他视线持平,恰好撞上日向创的视线。这一看不得了,他的黑眸暗波涌动,眼底满满的尽是希望的光辉,其中沉淀了太多复杂的情愫,他一时眼花缭乱分辨不清,只知道那一眼望过去的惊心动魄。他的面容在时光细细雕琢打磨下越发精致,肤色白皙得恰到好处,胜过姑娘的胭脂水粉,鼻梁高挺薄唇红润,呼吸的气体与吐出的句子能串成一首赞美诗。若用一个字形容他现在的长相,那便是美——惊鸿一瞥,留下他在绝望中孕育而生的美。
        美得令人心悸,令人此生难忘。
        狛枝凪斗虽是那种心思慎密难以揣测之人,但其喜好实在是太好猜测了——美丽的事物,喜爱至极;丑陋的事物,深恶痛疾,加上他个人的小要求,这喜好也只是听着简单罢了。若要举个直观例子:希望与绝望,孰优孰劣状似分得清了。
        日向创的美是希望的美。
        即便他整个人深陷绝望,狛枝凪斗也仍是一眼看出了他眸里、他心底沉睡的希望——好似风中残烛,摇曳的火光,微弱得用肉眼几乎难以分辨。然而狛枝凪斗对希望的执着还是助他看见了日向创保留的希望。
        突然一闪而过的笑靥,突然油然心生的占有,突然萌芽成长的情愫,此时此刻,占据他的所有——
        “我要这薄弱如曦光的希望,再一次,大放光芒。”
        他给自己下达了无法悔过的命令。


        IP属地:广东5楼2017-01-28 1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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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似是一段极漫长的思考过程,实际上自他一眼洞悉一切后不过几秒他便得出了结论。狛枝凪斗在这几秒内只是望着他,望着他,稍带坚冰的灰眸不一会儿渐渐消融。他沉吟许久,将自己的一己私欲与难以言表的震撼彻底压制在心底后,这才开口打破沉默:“好久不见。”他抿出一个自认为和蔼的笑容,“还记得我吗?”
          兴许是幸运相佑,狛枝凪斗几年来的容貌并没有发生太大变化。日向创听了这话心生疑惑:熟人?他更加仔细地打量狛枝凪斗的外表,他的皮肤镀上一层金色,反倒显得不真实,成了从天而降的神。可看见他那头棉花糖般的发,日向创又有些犹豫,记忆力的确有个人的头发是皎月的光泽,然而再想下去便是要将头硬生生撕裂的疼,不只是意识已忘却还是本能阻止他回忆。这样一来二去,日向创既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凝视他那对看不透情绪的眼,试图从中读出一两分他的心理活动。这个人给人的感觉是压迫性质的淡漠,对什么事情都是一副莫不在乎的模样,这是因为他已经将世间万物彻底看透。人说眼睛乃心灵之窗,他却拉上了浅灰色的窗帘。
          日向创的反应在狛枝凪斗预料当中,这样看来他对自己还是有些印象了?然而狛枝凪斗却是这样开口:“啊,若是记不住我这种人也是很正常不过的事情哦?我只是一介平民区区无名小卒,对比苗木前辈那样出名的律师可称不上出名……是吧?苗木君。”
          一语中的。
          记忆里的名字被人猛地提及,让他猛地回想起若干年前自己那懦弱的模样,以及……想起来了!眼前的这个人,是自己父母就职事务所的后起之秀,在政法圈内大名鼎鼎的律师之一:“狛枝凪斗。”他怎么会在这里?还能找到现在的我?
          “啊,看来是还记得,不愧是苗木前辈的儿子。”他用夸赞的语气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不忘鼓掌伴奏,脸上的笑容越发温和。突地,掌声即停,他脸上的笑随伴奏停止冷下来:“你,并不是杀人凶手哦?”
          先是做一段意味不明的气氛铺垫,将话题兜兜转转使当事人放松注意力,再开门见山,直击当事人心中最为不堪一击之处,是狛枝凪斗几年来独有的辩论方式。他本意不愿这样同日向创交流,但在看清日向创心底仅存的希望后,狛枝凪斗已明晰一切,这次他必须以运气为代价做赌注。若是连这点程度的现实都难以接受,他本能要其救济的希望也就失去了存在价值,最多只能够作为‘希望的垫脚石’来生存……
          来吧,苗木创。
          让我看看这几年,你残存的希望能够爆发多少力量吧。
          他将灰色的窗帘拉开,眸里盛着一轮圆月,在水中泛着潺潺波光。那皎洁的月光,其名为——希望。其目光强盛,一时竟让日向创陷入那片水中月里,捞那根本不存在的月亮。
          “既然你的父母都是我的前辈,那么接下来我所讲的一些术语,苗木君,啊不,这个时候就姑且先称呼你‘日向君’吧,应该也是能够理解的。我说啊,你,要给自己定下多久的罪?无期徒刑?”狛枝凪斗用右手食指指向自己正在跳动的心脏,“我倒是觉得你要赎罪的话,五年时间足够了哦?其实也不需要这么长时间,因为你给予自己的罪名,实际含义是‘莫须有’。
          “因为在地震的时候没有能够救助你的父母,当你意识到地震的时候你的父母早已与你失之交臂……这是你的罪?这是你的错?日向君的话不可能连这种原则性问题都想不懂吧!而且我告诉你,如果你好要固执己见,继续陈述‘你是犯人’这样的观点的话,我很不幸地要打断你。
          “真正的犯人——找到了。”
          日向创的眸子在那刻猛地一亮,越为黯淡的阴影之上定是越为耀眼的光,当阴影也因光明而退却时,那光芒定是十分强盛的,污浊的墨色也是能够泛出太阳光泽的。“怎么可能?那一次地震不是不可抗力灾害吗?”他的声音听来有些低沉,但还是能够听得出少时的嗓音,除去刚刚日向创喊狛枝凪斗名字的那句话,这是日向创五年后第一次与他正式对话。
          “实不相瞒,家父也同样是在那场地震中逝世的。若是你还有印象的话,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那一天有一个黑发男子登门造访?”
          日向创想了想,有些印象,于是点头。
          “我最近的委托人追查这个案子已有五年,而我未来这一段时间,甚至是几年,都会为这场官司的胜利贡献出我所有的希望。令尊对我有着救命之恩,而我的委托人……我想你应该认识,叶隐康比吕先生亦是如此。所以这次我不只是为了家父,也为了令尊对我的滴水之恩,我这种人定当涌泉相报。”
          叶隐康比吕。这个名字再次打开了封闭的记忆大门。日向创在听见熟人的名字后不禁眼角湿润,话语里也蒙上一层湿气:“叶隐大叔……他还活着……”
          狛枝凪斗乘胜追击:“是的。我和他一直都在寻找一个机会,现在这个机会,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那就是你。”
          狛枝凪斗将食指转而指向日向创,手指在一刹那突破阳光束缚,陷入黑暗,来到他身边。
          日向创诧异地看向转而指向自己的手指:“……我?”
          为什么偏偏是他?
          “将自己的姓氏更改为‘日向’,一直在这所孤儿院生活的你,是因为自己配不上‘苗木’之名才更改的姓氏呢,还是因为这是你的希望呢?嘛,这些我都无法知晓。你身为日向创在这里生活的线索,是叶隐先生给我的,他给了我一份非常详细的资料,里面记录着你的日常生活——因为他在这所孤儿院里特意安插了眼线。”
          日向创不由一愣。
          “小泉院长。她就是眼线。”未等他开口询问,狛枝凪斗已经率先回答了他的问题,“难怪这几年我们一直想要找你却找不到……原来是叶隐先生将你保护得这么好。这五年间我们事务所的人一直在找你……以‘苗木创’之名。”
          日向创怎会料想到,多年前的一时任性会花费他们如此多的精力。当初他想要改名,纯粹只是想改变过往懦弱的自我,以“日向”之名获得新生——日向,他向着太阳行去,殊不知他是向后倒退行走,反而与那太阳渐行渐远。从地震里死里逃生,复健时期被现场搜救人员告知父母双亡,现在他都不知道他的父母葬身何处……他改姓氏的缘由,现在想来应该是二者皆有之吧?
          “这……”他不禁开始怀疑自己做出的选择是否正确了,“合适吗?”
          狛枝凪斗只这么回答他:“人要向前看,也要向前进。”
          ……的确。
          “而且你的选择,就现状而言,自然是合适的。”狛枝凪斗从另一方面去理解日向创的意思,“因为你的存活,我们拥有了绝对人证:灾后幸存者。再加上你是受害者家属,这强有力的证词看来是被我先保护住了……实在是幸运呢。”
          他拍拍身上的灰尘站起身来,逆光下他的影子更为修长,乍一看已经将日向创的整个身子彻底包裹住了。由于光线暗淡的缘故,狛枝凪斗的脸颊看不清表情变化,唯有那一对灰色眸子在这黑暗当中无比明亮。让日向创想起每年难得一遇的圆月。
          亦或是从电视上,杂志上,看到的月球表面。
          他的灰是月亮一样的灰。
          那月亮忽地闪下几颗流星,狛枝凪斗眼瞅着日向创还是没有动静,索性将话锋一转:“听着。既然现在我们已经过来找你了,我不能够担保这场案件的幕后凶手会出于一己私利做出伤害你,甚至是伤害整个孤儿院的事情……你父母的真正死因并非地震,而是爆破。房屋爆破。”
          爆破!难怪那一天,他听见了轰隆一声,整个世界都被轰炸成碎片一般的爆炸声响!
          “你能够活下来也算是你足够幸运。那一场小型地震的死伤人数不符合常理……因此叶隐先生才做出了这个大胆的推测。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够从中找出一些细枝末节吧?”狛枝凪斗对他进行循循善诱。
          日向创细想一阵子,而后点头:“我确实有听见爆炸声。”
          “果然。”狛枝凪斗不禁蹙眉,好好考虑一番后才郑重开口,“如果是这样的话……日向君。不知你是否愿意来我家住一段时间?如果不能将你保护好的话,这场案子就很难胜利了……”
          “而且这一保护,极可能是一辈子。”
          ……一辈子?
          日向创不禁有些恍惚,犹在梦境。
          “嘛,其实这个是出于我个人的私心,也有院长的。她对你这些年的照顾,你自己应该知道吧?”狛枝凪斗无所谓地笑笑,“我自己可是没什么所谓,反倒是荣幸至极噢?毕竟这也是涌泉的浪花啊。啊对了。”他这才想起什么似的抬起头:“下个月是家父忌日……他的坟建在苗木前辈与雾切前辈旁边。若是你不介意的话,能否与我一同去拜祭他?”
          他在阳光之下,朝陷入黑暗的他伸出援助之手。
          他语气淡薄,听来平淡,却是字句戳心:
          “你还想一直循环做着赎罪的噩梦吗?”
          日向创这五年来日日夜夜作着一个重复的梦,他梦见他跪在父母坟前,对着他们哭诉忏悔道:“对不起,对不起……”直到梦醒。那期间总会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似人不绝的眼泪掉落声。有风从他耳边呼啸刮过,被打了个耳光子似的生生的疼,现在细想来,那风里似乎还有一句话:
          “孩子,我从不怪你。”
          我一直爱你。
          那是他唯一渴求的希望,能洗净他的一生罪孽。而如今,这希望就站在自己眼前,朝自己伸出援助之手,能以一臂之力将自己拉出绝望的沼泽——
          他伸出了双手。
          (完)


          IP属地:广东6楼2017-01-28 1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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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日夏云
            文/铺梦
            *时之歌Project同人,CP尤瑞
            *(迟到的)时之歌一周年贺
            *对人物理解今不如昔,原作向,短打粗糙,OOC,慎
            BGM:《黄昏的挽歌》
            今天是你先起床,爱人睡在你身旁,你照例给他一个早安吻——亲他薄荷形状的唇,一如那年征战前你亲吻铠甲内部放置心口处的国徽,冰凉似雪。他眼珠一骨碌转了一圈,双眼皮撑大眼睫毛颤抖,乍一看像书里那只玉带凤蝶。他在梦里回应你,咿咿呀呀牙牙学语,平添可爱。你不常笑,又因为他孩子气的无意举动悄悄抿唇,正笑得舒展,你撞见半轮旭日偷升:“好呀,尤诺,原来你早醒了!”你白送了一个吻!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吃了亏又无处发泄!只好将他乱糟糟的卷发揉成鸟窝。他咯咯银铃般笑着求饶:“我错了,瑞亚姐,饶了我!”他左手无名指的钻戒亮得晃眼,偏偏他左手又攥住你作乱的两只手,右臂揽过你纤纤柳腰,顺势一带,重心不稳正好让你倒在他身上,脸颊正对他的嘴,颊吻轻柔如蝴蝶踮地。然后你们仔仔细细地接吻,亲遍对方未经修饰的脸,最后一吻长久落在唇上,这一吻可使冰雪消融。
            今天距你们结婚的日子已有半年,你对着梳妆台镜子掐指一算,啊呀!六个月就这样从指缝溜走啦?男人专注于手上的活计,不忘插一句,是时间留不住我们,你看你的头发,都过腰啦!他抓起你一把瀑发,自他指缝分流倾泻,你们的视线在镜里不期而遇,先是集中在头发,后是打量彼此半年后的面容。
            他观察好一阵子,严肃地得出结论:“瑞亚,你胖了。”
            你被这结论噎住,娇笑不止:“胡说!分明是你。”
            他眼里闪过不可思议的波:“莫须有!你瞧瞧我瘦成皮包骨,救死扶伤的手还要服侍你,而你笑着还有苹果肌!哎,瑞亚姐,你是不是笑肥的呀——”你闻言敛住笑,目光骤冷——“哎!你别这样,笑一笑十年少,我刚开玩笑来着——瑞亚,你可千千万万别生我的气。”你那对丹凤眼的吊眼角弯成明朗月牙。
            他绑麻花辫的动作接连不断,同时嘟囔一句:“我亲爱的长发公主,你可越来越难伺候了,小姐礼仪没学会,脾气倒越像娇小姐。”你对天翻个白眼:“那可不是你说的,‘恋爱中的人都是傻子’吗?当初就不该给你放下头发!我现在倒宁可是冰雪女王,冷冰冰到让你不敢靠近我。”他立即松手,从身后环住你的肩,刚绑好的长发全松散落下来,隔绝外遭世界。他一对杏眼明晃晃凝视你的:“怎么不敢?瑞亚,你越来越调皮了。”你古灵精怪一眨眼:“过奖!远不及你。”嘴角晶莹剔透好似刚裂开的石榴籽。他反倒妥协:“是,坏的全学了我!”也就不客气地在你腰上挠痒痒。你哈哈地将半生的快乐全笑出来了。
            你俩结婚时达成共识:绝不穿黑色婚服!于是你们结婚那天全身上下全是神圣雪白。尽远在旁评价道:“你俩这是要在雪里结婚。”尤诺反问他那该穿什么婚服好,坚决不要黑。他理所当然答:长袍马褂,凤冠霞帔!尤诺手指着他:那是你们楻国婚礼!等你和别人结婚了,我大力支持你们穿,什么时候结婚呀,尽远哥哥?他脸一烧成了婚纱红色。你挽着尤诺手臂,给这个话题画句号:“好了,花球我一定抛给你。”换来尤诺不顾场合乐得开怀大笑。
            你恰好及腰的长发被盘起,手捧一串幻光花花球徐徐向前。你远望远方新郎一头麦浪色的头发,不禁遐想——一望无际的金黄麦田,他们家本来就是种植农作物的——为什么他的眼睛这么好看?就像是艾格尼萨午后照得人惬意的骄阳!照得人心都融化。他蝴蝶一般的吻落在你手背上,你心跳漏跳一拍趁机回到现实:“嫁给我。”套上戒指的那刹你漂泊的心真正被人死死锁住。
            你自七岁失了孩子稚气,被人冠以“女武神”美称,然而无人读懂你内心痛楚,与你与生俱来的能力一样冷冰!眼前这个冬日青年曾给你的头冠冕花环,质量轻巧,现成为你一生的皇冠。艾格尼萨度过浩劫后你选择与他共生共眠,是他唤醒你的孩子气——花球一抛果真落在尽远手上,物归原主!
            他问你:“你皮肤怎么没有血色?积雪一样的白!粉底我不敢给你扑了。”他暗自纳闷,你嫁的是个医生老公,脸上怎么会大写的憔悴?你一向与他心有灵犀,早看破他的顾虑:“我给你呼噜折腾得每晚睡不着觉。“他恐极:“我睡觉从不打呼!我安分的很。”睡着的人又怎么知道?可他的确是不打呼的,只是呼吸声重一些,你这几天心事重重,落在耳畔的重量自会添加不少。他给你化了个不扑粉底的淡妆,头发用白缎带打上一个蝴蝶结,配合你白色雪纺长裙白色长袜长靴,衬得你脸色更苍白,黑发一盘后出门怕找不见人。尤诺只好给你露在空气的脖子戴上一条项链——你结婚那日带着的名为“阿芙狄娜”的项链,挂饰是一缕尘沙,链条刻有罗马数字与十二星座。他说,有它在,我肯定一眼认得出你!这项链是他家祖传珍宝。
            你穿完白靴,挎着早准备好的用黑白条纹布将里面裹得密不透风的草篮,等他收拾好出门。男人对穿衣镜审视好一阵子,确认全身上下毫无死角,这才拍拍呢子大衣多余的灰。临出门前他夸赞你头发夜色如墨,眸子里有璀璨星空。你指着天空淡声语,这天白着呢!再说夜空本就不是墨色,没了光才能看见它用浸油的纸拢住一片光,你这比方就已打错。男人看你,不满道瑞亚,我夸奖你,你却这么说!女子心平气和,这可是事实,该说你和火焰一样急冲,颜色也如出一辙。你若夸我眼里闪的是雅典娜的智慧,我十分乐意。他气哼哼:“你怎不夸我是阿波罗掌管的太阳!”如出一辙的孩子稚气。你挽住一身黑色的他,他这黑色风衣已将他大半光芒吞噬,更不要提他的裤子和鞋——即便如此他还有突出的耀眼。想到这你感情真实流露,巧笑倩兮并朝门口推他一把:“该走了!今天太阳难得这么好。”艾格尼萨的冬天好比塔帕兹的夏天,两者需求事物应当彼此互换,今天这太阳真像是从塔帕兹照来(虽然这不符常理)。
            积雪山路有两对深脚印,一直到山顶才不见踪影。你俩跪在三个并排墓碑前,夕阳正好将它们照得严峻:有两个标着特纳,一个标着阿斯克尔。你将草篮子的布掀开——里面是一瓶白色温酒,一些艾格尼萨家常点心。你将手中白酒洒在碑前连成线,线头滴在自己小指尖上——借酒浇愁愁更愁!你惨笑:父亲,我已随姓阿斯克尔,可瑞亚还是你们的好宝贝心肝儿。”你的眼袋黑眼圈这时候大大方方露出来,他才纠结当初该不该给你打粉底。
            你又朝尤诺哥哥的坟墓一鞠躬,给他们一人一碟小点心,再给尤诺和自己一小碟:“我今天没穿婚纱,但穿着婚纱色来。你的尤诺现在和你一样成熟稳重,倒是我多受他照顾。”言毕,不好意思地笑。
            他接过,边吃边抢答:“我可是身份多重的大人物!……”你赶忙捂住他的嘴,接着说下去:“他天赋异禀,继承你的事业,我会一直支持他的。”他一挑眉,拨开你的手:“可不是吗!你理应对我以身相许,当年你奄奄一息,我救你,险些一命换一命……”怕接下来溜出更不好的结局,你急得用唇堵他的嘴,唇舌被奶油糊了一嘴甜——“都不说了,我们不是好好保护这个家了吗?”他拥着你,眸里百感万千,最终颇惋惜地感慨一句:“哎……是呀。”
            他忽地对着你唱起你熟悉的歌谣,让你想起那年他坐在沙漠上火堆旁,少年身影落寞又倔强;又想起那年今日,死伤惨重的阿卡迪纳大爆炸——你俩平日最不喜红色,其次才是黑色。
            远方山丘正在吞没圆日,连同他的身影。霞光造就一番火烧云奇景——燃烧的还有你们的心!此情此景此曲,好一首黄昏的挽歌!他的眼睛前所未有地黯淡无光,唱到最后他声音珠玉一般颤抖:
            “再见吧,我最亲爱的阿芙蒂娜。
            “多想能,再次拥抱你归家——
            “但尘烟,尘烟阻断了我的牵挂,
            “凝结成……”
            不知谁的泪打在项链上。
            又有人在拨弄你的项链。
            (完)


            IP属地:广东7楼2017-01-28 17: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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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下片段节选自:《牢笼的野兽》
              唯一的一篇算拿得出手的蕉橘!设定乱七八糟的还没有完结,亏得我还记得故事大纲
              12月21日,星空璀璨,本就发亮的天空,不时炸出几朵绚烂又巨大的烟花,轰鸣化作叹息泯灭在空气中,消磨在时光里。这些自然的人为的壮观的光,正彰显一个人至上的权利,他在光芒簇拥下出场,他在掌声所淹没的海里上游。
              他是今日的主角——奥利弗·莫里塞特,他在无坚不摧的城堡内,举行隆重的生日庆典,整个城市不为之欢呼、疯狂,远处喧嚣的城市看起来竟是在自火焚身。
              “呵,”坐在树枝上的男人冷笑,吐出一口烟气,烟雾弥漫下,远处灯火阑珊的城市更添几分垂死的浓烟,“怎可能让他们过得这么舒坦,我们村里人受的压榨,要在今天,全部,要他们偿还!”
              他将两指所夹的卷烟丢弃,火苗在落地间翻腾成极美的弧线,落到草地上,传出“嗞”一声轻响,戛然而止,火苗消失不见。
              如远处星子的陨落,火花的乍灭。
              “等着瞧吧……莫里塞特,今天是你出生之日,也是你的忌日!”
              “轰隆!”一声雷电轰鸣,将城市劈开,连星星与烟花都为之黯淡。“咔嚓!”一道细亮的闪电,直至坠下,朝那极乐之地!
              “轰隆!”整个城市的喧嚣化作黑夜!
              他们迟早要面对的,极乐之地的瓦解——如今,终于到来了!
              在这绝望般的夜里,平日贪图享乐的人们,终于暴露出自己丑陋的一面——闪电之下的面容是狰狞又恐慌的——惨白如纸,阴影深刻骇人,竟是空有皮囊的无数阴魂。他们咆哮出内心的恐惧,汇成声海,汹涌翻腾,将侍卫的劝解声尽数吞没。
              “保持冷静!保护莫里塞特城主!”
              旁人听来不过是海的些许浪花,任由它被吞没。奥利弗被逃窜的人们多次推搡,早已混入混乱的人群中,即使身着最豪华、最昂贵的衣服,在这足以吞没一切奢华的黑夜里,也毫无用处。
              “护驾,护驾!”他只能这样无助地喊。同侍卫一样,他的话同样被吞没在人海中。
              话音刚落,一道极细极亮的闪电,伴随撼动天地的一声雷响,直劈向这无坚不摧的城堡当中!
              “咔嚓——”地上的枯败野草应声毁灭!
              它们将自己燃烧成火,无数农民心里压抑已久的火,火苗极快速地在草地上流窜,不一会儿,贵族们的奢华衣物竟都沾上火苗,这火无论如何也无法扑灭,为了保命,他们不得不在地上来回翻滚,好一个狼狈模样!
              风呼呼划过,是谁尖叫嘶嚎的哭声,雨滴滴下落,是谁啜泣流下的泪水。奥利弗只觉身上一阵凉意,雨点密集地打在他的身上,大风呼啸着直朝他刮来。今天是属于他的主场,他又怎么甘心会在这个时候屈服!
              右眼皮突兀一跳。
              他的呼吸突然一滞,竟是被人死死扣住了脖子与喉结,那人力气不小,只一只手,就能扣住他的双手,让他动弹不得。奥利弗挣扎着回头,隐约看见那人披着一件麻色斗篷,媲美光色的金色碎发随风而动,那双蓝眸只死死地盯住他的面容,晦暗难辨的眸色下露出几分无法收敛的杀意。
              黑暗下那人的面容已被阴暗遮去大半,只见他嘴唇蠕动,无声说出一个简单至极的词语,却让奥利弗寒毛卓立。
              那人扯出一个轻佻的笑,眼神若刀锋般凌厉:“Goodbye.”
              再见。
              Not again,Oliver Morissette.
              刀起血溅,一击穿颈。
              那人极快速地将凶器丢掷在地,解下自己的麻色斗篷,混入人群当中。
              等到他们发现这刻,已是灯火通明。雨还在下,风还在刮,嘲笑他们的胆怯与愚昧,在雨里,就在这被烧焦的枯草中,倒着一个狼狈的人。他身着最抢眼的服饰,脖颈涓涓流淌出鲜血,那是火一样的颜色,燃烧他仅存的生命——
              奥利弗·莫里塞特,死于暗杀,于956年12月21日①。
              大雨、大风,呼啸划过,他们颤抖着,狂笑着,嘲笑世俗的冷漠,贵族的无措!
              一向无坚不摧的城堡大门被人无情推开——就在今天!在这风中!在这雨里!他们拿起手中仅剩的武器,依然反抗起义!
              如若城市是巨大的牢笼,那他们,这城市里的农民们——便是会为自由争个头破血流的野兽!
              现在的他约莫二十三至二十四岁,年岁不大,长相也是极好看的——剑眉英气逼人,侧脸轮廓分明,薄唇紧抿成思量的弧度,眉宇间总有运筹帷幄的气势。人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他却拉上了窗帘——那是一双任谁也看不透的眸。
              看他的眼睛,如看一片浅灰色的天,隐隐的湛蓝,似乌云密布下的海天交汇,压得你难以喘息。


              IP属地:广东8楼2017-01-28 17: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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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声音本就低沉,现在更像是在平静湖面上,用力掷下一个石头的“哆”,同时激起涟漪。只低吟一句,无来由的便让人感到威压。
                言下之意,两字,逐客。
                神威也是处事圆滑之人,怎可能听不出话里的深意,一句打扰道谢便告辞离去。
                “管家,送送他。”等到室内只剩他一人,连·阿蒙森的眼神突地犀利起来,蔚蓝的天烧开火般的云,“教廷的走狗。”
                雨下得大了,甚至透过窗户的间隙,重击在木地板上。连·阿蒙森向窗外望去,庄园内放眼望去全是清一色的绿,色迹陈旧的古墙上垂钓着层叠的常青藤,富有生机的颜色在这狂风暴雨中挣扎晃动,瑟鸣出垂死的咆哮。
                “反对城市特权!反对阶级压迫!反对专政独裁!”不知是第几次传来这样密集的吼声,气势如雷又振奋人心。自奥利弗·莫里塞特被人刺杀后,一向被压迫剥削的农民揭竿起义,算来已经有十天时间了。
                接连几天,都是凄哭般的倾盆大雨。城门紧闭着不肯开放,可这雨就像是农民的助力,帮助农民不断攻击城门的同时携风一同撞向它,不断向这无坚不摧的极乐之地发起挑战。他们在雨中嘶吼,经受风雨的洗礼,显出强大的灵魂!
                不知道她听见,会作何感想?
                连·阿蒙森看风景一样扫过那蚁群般的人头,偶有几个同她一样有一头漂亮的金发,但不及她——她的发是骄阳,是能拨开乌云的唯一曙光,那一双眸是翡蓝的宝石,干净得一尘不染,是尘世中难得一见的珍宝。可那一天以后,太阳陨落了,宝石黯淡了,她整个人都变得无精打采,失去了昔日让他动心的活力。
                那又如何呢?即使她变了,她依旧是会让他忍不住倾尽所有保护的光。也不知道她现在睡了没有?她已经接连三天不肯吃饭了,今天还要委屈自己吗?
                正好,当连·阿蒙森生出要看她的念头时,送客的管家也恰好回到待客室:“少爷,神威主教已经离开了,现在……”
                他语调颇为轻快,一扫方才的低沉:“带我去见铃。”
                那对常有阴霾的眸子,总算泛起亮光。
                阿蒙森家族的古堡有些特殊,它不同于其他家族的古堡一样选址于城市中心或边缘,而是在农村边缘或是在一座小山上,但阿蒙森家族的古堡同其他的古堡并无二别,反而比别的古堡更精致,更雅观,更耐看。生活在纯粹自然的环境里,连同人、物也都是美的。
                古堡顶楼一向都有一个暗室——转动开关,走向晦暗难辨的通道尽头,将门打开,里面多半是装有珍贵财物奢华事物的小间。对连·阿蒙森而言,再多的奢华财物,全都抵不过她一个人珍贵——
                铃·莫斯卡尔,是他心中的光。
                室内唯一的通风口,也是唯一的光亮处,是一个男人巴掌大的方形凿孔。透过它,可将农村与城市的美景尽揽眼前,又不会以人太过夸张的距离感。
                铃·莫斯卡尔呆坐在床上,固执地扭头望向孔外的风景。瓢泼大雨有几滴搭在她单薄的身上,寒意直沁骨髓,她却无丝毫知觉。向来耀眼的金发如今也如枯草一般,死气沉沉垂在她的背后。
                连·阿蒙森朝后挥手示意,管家识趣地松手,转身离开,并将房门反锁。待脚步声依稀远去,连·阿蒙森这才稍稍放下戒心,起身离开轮椅向前行去。
                晦暗的室内环境下,女子小麦色的肌肤如蜡般陈黄,细看,才会看见她那雪白的纤足上,拷上长不见尾的锁链,与室黑混为一体,隐隐还有泥般的血污。
                他看向床头柜被冷置的早餐,没有丝毫被动过的痕迹。已经是第三天了,今天虽然没有再像从前一样挣扎,但她一直在反抗着自己的囚禁。
                连·阿蒙森拿起桌上的早餐,往她身边一坐。铃·莫斯卡尔还是定定地看向窗外,那一大片与风雨正做着搏斗的绿色,自嘈杂声传出一句呼喊:“反对城市特权!反对阶级压迫!反对专制独裁!”她的眸子将这片绿碎裂成毫无生机的颜色,微垂的眼角带着泪痕,脸色是绿的发青的,两颊的婴儿肥消瘦成骨架的轮廓。
                “怎么不吃饭?”现在的他与方才判若两人,语气轻柔,甚至带有哄骗意味。他勺起一勺粥,用勺子轻轻碰碰她微张的唇瓣:“来,是你最喜欢的小米粥。”
                她的唇干裂且浮肿,甚至起了一小块的血痂,红唇的血色因此淡化。见她没有动口的意思,连·阿蒙森将手收回,闷下一口粥,硬是将她的唇撬开,将粥灌进去。
                铃·莫斯卡尔如一只提线木偶,任他摆布,眸子一眨不眨的看向他。她的眼倒映着诸多生机勃勃的绿,满是对光明与自由的渴望,即便是接吻、抚摸,都不能让她从中脱离。
                将一碗粥喝完,她的唇暂且是红润了些,脸色也白皙不少。铃·莫斯卡尔总算回过神来,那对眸子依旧是干净无暇的蓝,蒙上些许灰尘。
                她张唇,沙哑,小声地说。那是低低带上讨好求饶的语气:“你放我走。”
                他一声怒喝,将压抑的心情尽数斥出,铃·莫斯卡尔就像一把锁,将他在人前的淡定从容全都锁在内心深处,只剩下褪去虚伪面具的真实的他。铃·莫斯卡尔同他是不同的,她是乱世中难得一寻的完好无暇的珍宝,而他,不过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仅有的珍宝,可以不惜一切的小人罢了。
                “你没有腿疾、隐瞒身份、欺骗我们、把我关起来、而且莫里塞特殿下——”
                “铃——”他拔高声音,阻断她接下来要说的话。连·阿蒙森用双手捏住她的下巴,让她那对水般澄澈的眸映照自己的——乌云被拨开,取而代之的,是野兽的张狂愤怒。
                “我已和你说过,野兽如要逃离牢笼,要么是等那牢笼毁坏,要么……”
                “是野兽自己,与那牢笼,拼个你死我活。”
                簇拥的白雪多哆哆嗦嗦抖下来,在人们被围巾温暖包裹的脖颈里哈出阵阵凉气。人们厌恶地挥挥手将它抖下,不理会它啜泣着留下豆大的泪珠。
                953年冬天的雪,是有史以来下的最大的一场雪,人们在人海中穿梭,不时搂紧自己的大衣,生怕被冷风钻进去造访。他们呵出团团白气,雾气弥漫满是对于归家的迫切。想到这,密集的脚步声更加嘈杂,远听如一场瓢泼大雨。
                “行行好吧!善良的人们——可怜可怜这个孩子吧!”
                在这无情的雨里,夹杂着妇人无奈的哀求声,她身着一件单薄的衣裳,寒风中她如秃树瑟瑟发抖,整个人窝成一团用身躯温暖着怀里的婴儿。婴儿倒是被裹得严严实实,却因为寒风,娇嫩的小脸被吹得红扑扑的。不知为何婴儿啼哭出声,配合母亲的叫喊,听上去更是凄冷。妇人身前放着一个缺口的瓷碗,碗上还有些油污,里面装着几枚屈指可数的铜币。
                “走开!晦气的老太婆!”一个身着紫色毛料半截袄的臃肿胖子黑压压地行来,一脚踹翻了小瓷碗,里面的零钱撒了一地。妇人先是听话地往里一缩,一头葱色长发直垂,同时将瓷碗拿走捡过一些零钱。有些零钱在她眼前被踢远,有些零钱被人蹲身拿走,乐滋滋地跑远了。她的碗里只剩两个叮当作响的铜板,连讨价还价买一个鸡蛋都不够……她看显年轻的面庞一时间苍老十岁,这可怎么办啊?
                (片段FIN)


                IP属地:广东9楼2017-01-28 17: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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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寻》(全篇)和《云雨雾里》(片段)因为辣鸡轻聊版不能和手机记录同步,所以弄不过贴吧这里来啦!佳佳子你应该收到了qwq @jj麻雀
                  《寻》做了些许修改……其余我懒,原封不动地搬了过来
                  如果有吞楼或者看着难受,就走链接吧,辛苦佳佳子啦!!!我感觉我发的是最多的orz
                  啊,今年的产出都real水且辣鸡×
                  链接附:
                  《寻》:http://wxx09358.lofter.com/post/1d2d4d81_ba5799f
                  《薄日月明(一)》:http://wxx09358.lofter.com/post/1d2d4d81_c73901c
                  《冬日夏云》:http://wxx09358.lofter.com/post/1d2d4d81_d49fc21
                  《牢笼的野兽》:http://tieba.baidu.com/p/4594562606?pid=91172806766&cid=0#91172806766


                  IP属地:广东10楼2017-01-28 1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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