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少女捧一束白花，下了车。
她一头银紫色的头发确实夺人目光，只是她来的地方除了她似乎没有其他人。
她撩起耳发，拍拍身上的灰，确认没搞错地方后一眼认出她的目标。
那是一座坟，和周围其他的坟没什么两样，只是碑上写着的是桑谷晴子。
“晴子，我又来了。”她笑着，温柔地抚摸着碑上的属于那个已故者的名字，眼里似乎闪过一道柔光。
二.
她，瑞莫鹿。与晴子，可以说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家资优越，举手投足皆是大家闺秀一般优雅高贵。
晴子，仅是个家里开海味馆的一个默默无闻的乖乖女。
要不是当初她们在兴趣班相遇她们绝对不会知晓彼此。
晴子是几都快考完了还得来老师家练钢琴的，而瑞莫鹿是学都没开始学就来买琴的。
三.
其实她们两个真正相识是在晴子家的海味馆里。
瑞莫鹿家人想收这个店铺改酒店，所以特意上门来谈条件。
而瑞莫鹿是作为一个无所事事出来社会实践的大小姐来的。
她一眼发现那个缩在角落的女孩校服是和她同校的，便上去打个招呼。
晴子显然是被吓了一跳，手忙脚乱藏好自己刚才在写的东西，尴尬地笑了两声。
“你在写什么呀？”
“没什么……”
“噫？没什么？”说着，略带粗鲁地拉开晴子的手，打开抽屉，抽出那张皱巴巴的纸。
“这是谱子？”瑞莫鹿看了看，好像有些失望，她还以为会是日记之类的更加隐私的东西，本来还想欺负一下这个同校生的。
“嗯……”晴子憋红了脸，又羞又窘，。会被她笑话的吧。
“哦，我是瑞莫鹿，和你同校的初中三年生，你嘞？”算了算了，欺负人家长得瘦小不好。
“我吗？……桑谷晴子，高一……”
瑞莫鹿也想不到这个比她矮半个头，瘦的只剩皮包骨头的人还是她学姐，她小小的惊讶了一下，为她刚才的行为表示有点抱歉。
“学姐对不起哈，我以为你是刚升上初中的，还想欺负你一下。你没生气吧？”
“没……”瑞莫鹿的直率让晴子有些不知所措。
瑞莫鹿嘿嘿笑了两声，心里默默记住了桑谷晴子这个名字。
四.
海味馆没卖城，她俩倒是成了一对。
瑞莫鹿永远会在教学楼下等晴子下课，即使她们同路只能一起到校门口。
瑞莫鹿是坐私家车回家，晴子是骑她妈妈年轻时用的自行车。
她们一起的时间很短，但这并不妨碍。
瑞莫鹿喜欢听晴子唱歌，喜欢听她讲她小时候在乡下的故事。夏天跑到池塘边捉一兜的蚯蚓去钓虾;秋天带着大黄狗去拾柴;冬天冻红着脸把雪当做城里的冰激凌吃;春天又是跟着姥爷去插秧。这些，瑞莫鹿都只是听说过的，而且都说这种生活苦。从晴子嘴里讲出来她只觉得好玩且跃跃欲试。
每次晴子讲的口干，喝口水的时候，她总是问瑞莫鹿为什么不讲讲她的故事。
瑞莫鹿笑着，摇摇头拒绝了。
毕竟我的故事是那么的负面，她听了会讨厌我吧。
五.
瑞莫鹿自从来到这家大宅时，她便觉得自己没有姓氏了，她不姓瑞，这只是个名字。
她是名义上这家大宅主人的私生子，也就是唯一继承人。
其实瑞莫鹿的母亲知道瑞莫鹿不是那家大宅主人的孩子，由路人来看都能看出瑞莫鹿与她母亲的丈夫是一条血缘的。她这么欺骗她当年的金主，只为了他的钱。
等于说，瑞莫鹿是被卖了。
她的生父对此只表示无感，他只关心他的股票。
高墙和铁栅门之内，人性和亲情之外。
有钱又怎么样，瑞莫鹿只想逃走之后远走高飞。
这便是她的故事。
七.
晴子也快毕业了。
只是这个夏天偏偏注定不会一帆风顺。
桑谷夫妇在边境海采购的时候遇到了地震，地震倒是没什么影响，只是桑谷夫妇不会想到随后的海啸直接把他们吞了个干净。那次地震带来的海啸，九伤三亡，其中包括桑谷夫妇。
晴子也没多悲伤，拿家里剩下的钱给父母办完丧事就辍学去接管海味馆了。
她的老师也是尝尝叹息，可怜了一个本来可以保送的孩子。
卖海鱼卖蛤蜊也什么不好的，一个人也就是以后节省点开支吧。于是晴子把店面的二分之一卖了，只留一个七八叠的小空间，靠先前父母打下的口碑度日。
她有的时候回想起那个年纪比她小但是比她高半个头的少女，想着去找她。
瑞莫鹿也给她打过电话但晴子她一个都没接，短信也不回。
我这个狼狈样子，会拖累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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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年自产的同人，原作是蔷薇少女的同人。可惜那个作者坑了……唉，抽个时间把文改改重发了吧，算是纪念

八.
一天两天三天……一个月两个月……
瑞莫鹿快疯掉了，晴子整整三个月没联系她了！
瑞莫鹿的升学考试都考完了，暑假都开始了几个星期了。
电话不接短信不回，是在装死还是真死了！
瑞莫鹿越想越急，下意识伸手乱抓了两下头发。
她这个样子是不是太忙了？瑞莫鹿下意识走到玄关，穿好鞋。
还是说她忘了？瑞莫鹿下意识出了家门，坐上了公交。
还是说……讨厌我了？瑞莫鹿下意识双手握紧，下了车。
诶？不对？我是怎么上了车的？怎么还来这里了……
瑞莫鹿就这么下意识地来到了晴子的海味馆。
九.
一阵海风吹过，乱了晴子的耳发。
她刚招呼完顾客，一回头便是那个人的身影。
瑞莫鹿。
她为什么回来？！晴子心如乱麻不知如何应对，值得强装镇定，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没有说话。
眼前的人先开口了，“晴子，为什么不理我。”
晴子皱了皱眉，装作没听见，继续看账本。
“晴子……你讨厌我了吗？”
“怎么可能！绝对没有！”晴子没等瑞莫鹿问完便说了出来，大口喘气，面色焦急。
“那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跟我说！辍学也好，不理我也罢，为什么都这么突然！什么都不和我说！我就真的这么不值得你相信么！？”
“不，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
“呵，”瑞莫鹿苦笑，“既然你不想我出现，想一个人高清地过，也可以啊，也少了我这个烦人精是吧。”
“不，不是……”
“那我就走吧，走吧！让你开心让你自由！”瑞莫鹿的吼声吓坏了路过的人，她的眼睛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红了。
晴子愣住了，她本来已经在嘴边的字眼全部都被一下扔回垃圾篓，她说不出话来，语塞着看着瑞莫鹿，心疼。
“呐，瑞莫鹿，”
瑞莫鹿转身正想离开。
“你要不要温柔地拥抱世界？”晴子强笑。
瑞莫鹿停下脚步，一下子心跳漏拍，片刻便再次平静。
不能在让她困扰了，我得离开了。她也希望这样的吧，即使，这种时候也说这么温柔的话也是为了面子吧。晴子，我懂得，我走了，再见。
瑞莫鹿装作没听见身后晴子的呼喊，没回头，上了回程的公交。
心尖下过一场雨，两个人，一颗心。
十.
这是瑞莫鹿开始叛逆以来的第一次夜不归宿。
已经快十一点了，她还是在街上游荡着。
她不喜欢网吧也不喜欢游戏厅，哪里充斥着的烟味令她反感。
她干脆把头发散了开来，左边耳发故意上撩，露出她左眼下的泪痣。这样看着应该更像个混混吧。她想。
“诶？你新来的啊？什么名字？”两个耳朵上打满耳洞的少年看着瑞莫鹿好奇。
“泠泠。”瑞莫鹿不打算用真名。
两个少年噗嗤一声，没说什么，勾着肩搭着背走了。
看吧，连这种人都不愿理她。
更何况晴子呢。
十一.
瑞莫鹿开始了她的混混生活。
她学会了喝酒且千杯不醉。
她学会了上网打游戏且一直是服内数一数二的大神。
她学会了染发，把头发染成了银紫色。
她学会了很多她不会的东西，唯独没学会抽烟。
因为晴子跟她说过，她讨厌别人抽烟。
不知不觉，瑞莫鹿混上了黑道，还有了自己的管辖范围，在这片区域成了有威望的大姐头。
也真是巧，这范围也就是晴子的海味馆这一块。另类的守护？噗，瑞莫鹿她都觉得自己恶心了。
“泠泠大姐头！那边出事了！”原先跟瑞莫鹿打招呼的两个耳洞少年现在倒是成了她的跟班。
瑞莫鹿撇了他们一眼，“谁啊，这么大胆？你慢慢说。”
耳洞跟班一路跑来累得气喘嘘嘘，没力气再说话了，只是手指往菜市场那边的一家海味馆指。
等等，这好像就是晴子的店。

十二.
一个混混和晴子在海味馆门口吵得正火，混混一个手劲掀了晴子摆在前排的蛤蜊，还有几颗蛤蜊掉在她身上，没穿防水衣的她十分狼狈。
这便是瑞莫鹿赶到时的场景。
看了看一身湿粘的晴子，又看了看青筋跳起的混混。
瑞莫鹿毫不犹豫一巴掌扇得混混印在地上扣都扣不下来。
“谁叫你惹事的！？”瑞莫鹿显然很生气。
混混听声音知道打他的是个不一般的黑道人物便低声下气开始求饶。
“不是的大姐头，是这个家伙不懂规矩，不止一次了，不给她点教训不行啊！”
“什么？以后她的保护费不要收了听见没！你们谁要是敢再动她一下我要你们好看！？”
围观的混混都吓得屁滚尿流地闪得远远的。
晴子看着这个银紫色头发的不良少女，越是觉得面熟，还有一种莫名的心跳。
“瑞……？”晴子正想试探着问问。
瑞莫鹿回过头，捂住了她的嘴，贴近她的脸，“这里没有瑞莫鹿，只有泠泠。”
瑞莫鹿松开了晴子，退回来，看了眼现场的残乱。
“一万，够么？陪你的，你这一天怕是都做不了生意了。”
“可是，瑞……”
“都说了不要叫那个名字！”瑞莫鹿莫名其妙地火了。
晴子本来想解释些什么，却改口了，“你，要不要温柔地拥抱世界？”
“……”瑞莫鹿再一次听着这句话，不回头，离开晴子。
为什么心里还是那么难过。
“诶，你们听说没？大姐头原来喜欢女人啊！”
“是啊是啊，好像还就是那个卖海鲜的女的。怪不得那天那么护着她还破了规矩。”
“是啊，大姐头混了这么久都没男朋友啊，原来是……”
这些笨蛋，谈八卦的声音也太大了吧……
“你们几个最好小心说话。”瑞莫鹿冷目撇了他们一眼。
几个小跟班吓得魂都没了，应了句“是！”
十三.
晴子刚洗去自己一身污浊，没有浴衣，穿上第二天的日常服，用一匹擦到有些发黑的毛巾擦试着她那及腰的长发。
瑞莫鹿，果然是她么。
晴子停下了擦头发的手，目光转向她书桌上的那罐钙片还有旁边的相框。
她伸手把相框拿了过来，钙片也倒了两片，扔嘴里吞了下去。
相框里不是她去世的父母，而是瑞莫鹿，先前那个还是黑色高马尾的热情少女已经大变模样了，染了发，戴上了耳钉，变得越来越像不良。钙片也过期好久了，但是她并不在乎，她这被她养坏了的胃或许吃这个还算补品。
而且她也只会在想那个人的时候吃。
晴子略带颤抖的手抚摸着相框上的人，鼻子莫名一酸，哭出了声。
瑞莫鹿，怎么办我好想你。
晴子紧拥着相框，不顾还湿润的长发，倒在床上，蜷缩着。
一夜未眠，枕巾湿透。
十四.
瑞莫鹿收到晴子的短信时已是那次闹事之后几个星期。
“日出。”这便是短信的全部。
瑞莫鹿看着短信，披上外套，把事务丢给跟班骑上摩托飞驰而去。
这个白痴，都凌晨两点了诶？！还发短信？！
瑞莫鹿到海味馆时，晴子正拿着酒瓶，靠着坐在海味馆的铁拉门边上，嘴里不知道在说什么，好像是在耍酒疯。
“啧，酒味……”瑞莫鹿摆出一副嫌弃的表情，不会喝就不要喝，一瓶都没完就醉成这样还真是。
晴子抬起头睁开泛着水光的眼睛，“瑞……莫鹿？”眼神迷离。
“是我。”瑞莫鹿蹲下身，把晴子一条胳膊搭自己肩上，扶着她站起来。
晴子站不稳，酒瓶子也拿不稳，磕着瑞莫鹿生疼，“诶？怎么这么慢呐……我，我！……要看……日出！要去海边！”
瑞莫鹿夺过晴子手里的酒瓶子，往地上一摔，“是是是，不要喝酒啊你。”
“我，我，我，在解闷呢！你……你懂什么？”
“嗯？”
“店，没生意……倒了……瑞莫鹿也……不要我了……我，闷呢！”晴子试图退开瑞莫鹿自己走却不料一个踉跄又跌会瑞莫鹿的怀里。
“你傻啊。”瑞莫鹿笑了笑，“走吧，去看你的日出。”
十五.
一路的夜凉风似乎让晴子醒了醒酒。
凌晨三点钟，晴子和瑞莫鹿到了海边的沙滩上。
因为还没有到夏天所以海滩也格外干净。
离日出还早，瑞莫鹿喝了罐苹果醋给晴子，这醒酒。
她脱了鞋，坐在晴子的旁边，看着晴子有些发抖便把外套脱掉披在她身上。
一声合金的咯喳，瑞莫鹿扔掉了拉环，猛灌一口可乐。
“店，为什么会倒。”瑞莫鹿不想就这么两个人一齐坐到天亮。
晴子还是有点愣，“嗯，因为你那个小跟班闹事弄得，后来就没人敢来买海鲜了。”
“……对不起。”瑞莫鹿心生惭愧，这可是她唯一的经济来源。
“其实没关系的，这些天总感觉自己头晕手没力气，就跟快死了一样呢，说不定就是呢。”
“我不准你说这样的话！”瑞莫鹿侧身，抓住晴子的肩膀。
“瑞莫鹿啊，其实你也不用这样。你是讨厌我的吧，我那么残忍地把你抛弃了。”
“不！我知道！你是不想再麻烦我了！你没有讨厌我！”
“呵呵，你还是这样急性，就算我快死了你也还是这样。”
“晴子你真的不要再说什么快死了之类的话了。”瑞莫鹿放松了抓紧晴子的手，“回来吧，我也不混了，我们去重新开家店吧。”
晴子笑了笑没说话，抿了口苹果醋。
“晴子，一起温柔地拥抱世界吧。”
还是这句话，只不过这次，换她来做。

十六.
“晴子，一起温柔地拥抱世界吧。”
晴子听了，皱了皱眉，一口干掉了果醋，“我啊，已经没有世界了哦。”苦笑。
晴子今天晚上的话总是让瑞莫鹿她很心疼，“可是，我的世界……是你啊。”
晴子愣了，空罐子跌落在沙上，眼中一道柔光闪过。
“别开玩笑了，瑞莫鹿，我们都是女孩啊，这种话你应该对你男朋友说啊。”
“我没有开玩笑，我认真的！晴子！我喜欢你！喜欢到不能再喜欢了！我们不僵了好不好？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们还是朋友的！”
“你就少拿我寻开心吧。”
为什么？为什么我总是口是心非，明明我也对瑞莫鹿……为什么那么难开口？或许是我的资格不够吧。就算她这样说，也许只是玩笑，过会儿就忘了对吧。
喜欢女孩的变态，只有我一个吧。晴子想。
她知道她们是不可能的，所以她把所有希望忍下心来全部掐灭。
因为啊，我变得贪心了啊。
十七.
最后晴子还是因为酒精的作用，扑在瑞莫鹿腿上睡着了，没看到日出。
瑞莫鹿玩弄着晴子的发丝，一边面无表情地看着那露出点红苗的红日。
她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看怀里的人。
为什么呢？为什么要拒绝我呢。
瑞莫鹿皱了下眉，旋即松开。
嘛，毕竟我那么自私，还是个女孩，被拒绝，是理所当然的吧。
她开始大胆起来，指尖滑过晴子的眉间、睫毛、最后在嘴唇处停留了一下，轻轻摁了一下。
果然好柔软啊。
她把触碰过晴子嘴唇的手指又轻轻抵在自己嘴唇上，痴汉地笑笑。
既然不能在一起，我就小小地拿个补偿吧。
晨光和海风交纵，太阳也升起来了。
十八.
从海边回去后瑞莫鹿一直觉得晴子的额头烫烫的，于是不顾晴子的拒绝，送她去了医院。
结果很让人惊讶。不只是普通感冒，还有一个骇人听闻的——渐冻症。
晴子很坦然，这倒是应证了她说过的话，她快死了啊。
这病无药可救，顶多苟延残喘延长寿命。
瑞莫鹿情绪激动得很，直接把晴子送进了她原先大宅那户人家的私人医院。代价是她必须认错改过自新，继承家业。
自从晴子住院瑞莫鹿就没一刻不在病房里，为了方便，干脆还住了进来。
她整天问寒问暖，生怕第二天醒来便再也听不了晴子的声音了。
晴子心态也挺好，“你别这么紧张嘛，反正我死了也没什么，倒是麻烦你了。”
“谁说的！我不准你死！”瑞莫鹿本来一个快二十岁的人在这个时候却显得像个小孩子。
“瑞莫鹿，你真的不要再为我瞎操心了，你应该去好好学习，重新回学校去啊。”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嗯？”
“我说你为什么一直拒绝我！海边也是现在也是！我就有那么糟糕到让你嫌弃么！”
“……”晴子语塞。
毕竟像“因为我喜欢你”这种话晴子又怎敢说出口呢。
她的爱太多，晴子受不起。
毕竟，晴子也只是个将死之人，表白心意也只会让瑞莫鹿在自己死后一直羁绊着她吧。
所以呢，抱歉，瑞莫鹿。
我的爱，不能说。
十九.
本来病的是晴子，现在倒跟病的是瑞莫鹿一样。
晴子被养得脸圆圆的，瑞莫鹿整天处理家事照顾晴子忙得不可开交消瘦不少。
为了自身方便瑞莫鹿把头发剪成了齐耳短发，只是并没有染回黑色。
因为晴子说，“银紫色多好，像天使一样，至少能让我感觉我遇见的不是恶魔。”
天使吗？晴子她还真是乐观啊，明明自己的下半身已经完全没有知觉了。
看着晴子每天笑着望着窗外唱歌，瑞莫鹿每次都觉得心凉。
晴子觉得已经没什么好牵挂的了，二十二年，还不算白活。
只是，少不了要辜负瑞莫鹿了。
“瑞莫鹿？”
“怎么了晴子？”那个曾经的不良少女眼中多了几分责任和成熟，唯一不变的是那恒定的温柔。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变成大人了。像以前还是个小孩子呢。”晴子笑笑。
“……”原来她眼中的我只是个小孩子的角色啊。
“所以，你就不需要我来陪你走剩下的路了吧。”
“……晴子”又是这种让人心疼的话。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瑞莫鹿魂都要没了。
晴子病床旁的心电图一直只是一条没有生机的直线。
瑞莫鹿赶魂样的喊来医生护士，即使她知道已经无力回天。
这是一场没有“再见”的永别，一条界限，生死两边。
瑞莫鹿哭得歇斯底里，忍痛给晴子办了葬礼。
晴子呐，看来我连拥抱世界的资格都没有啊。
二十.
与晴子在一起的过往如同电影一般在瑞莫鹿脑海里快速闪过。
墓碑上那人的名字是那么让人想念。
晴子，其实你也喜欢我的吧，对吧。
其实你也很在乎我的，对吧？
其实你也很想和我在一起的对吧！
可是你为什么要隐瞒呢……
瑞莫鹿鼻子一酸。
“晴子，今天是第三百六十五天哦。”
“我带来了点礼物哦，这束花，好看吧。”
“还有啊还有，我要跟你说啊……”瑞莫鹿的话略带颤音，眼边已经红了。
“我，喜欢你啊。”
瑞莫鹿抱着墓碑，泣不成声。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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