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安 言言
展昭与白玉堂在屋子内收拾着行李。
眼瞅着清明与寒食两个节日就要到了,二人合计着今年无论如何要回家去祭拜先祖。五天时间着实有点短了,展昭便向包拯递了条子,想着包大人可以宽限几日。合着最近平安无事,公务不多,包拯看着下首展昭和白玉堂并肩站着,笑着抚了抚自己的胡须,拿过一旁公孙先生搁着的毛笔,批了二十天假期。
拂晓之际,展白二人已经背好了行囊,从开封府牵了马出来。
路过玉兰花树林,白玉堂一跃而起,随手摘了一朵白玉兰丢给展昭。说实在,这边的春比较短,我还挺舍不得的。
展昭接过花,手心的花瓣折了。那我走了,你慢慢享受北方的春天,你个花痴。随机用手中长剑斩落树枝,故意困住白玉堂。
你这个乱砍树枝的死猫!等等我!喂!回去我白玉堂一定提议包大人奏请立法,乱砍树木的要严惩!
四双马蹄被一路的泥泞弄脏了,又被另一路的雨水洗净。
话说,为什么打从我们离开开封,这天就没有晴过?小爷才不信这个邪。白玉堂放下蓑衣,抖了抖水。还好,身在大宋朝,供江湖人所需的破庙是无处不在的。
这雨就像是白玉堂,太执着了,我走到哪儿就跟到哪儿。展昭随口道。
你以为小爷我想跟着你吗?这不是顺路吗。往江南的捷径就一条官道。
好了好了,赶紧休息吧,明天谁先起来就谁先走。难说我们不在一起,天就放晴了。展昭透过窗户,看了看外面下雨的天。
为了安全着想,二人提议背靠背静坐而休。
我们是不是应该烧个火堆?
不,火太亮了,况且把人家破庙烧了多不好。
没想到你的心跳得挺快的。
呸,我的心长背上吗?被你感应到了。
白玉堂,怎么我觉得离你越近,雨下得越大?
诶,我也觉得……展昭,什么动静……
果然,雨越来越大,破庙外雷电暴雨交加。渐渐的,倾盆大雨从屋外到屋内不知何时停歇。
第二天,展昭起来没有叫熟睡的白玉堂,居然先一步走了。
白玉堂气得不行,非要赶上不可。
这一天,居然晴空万里。
看,今天阳光不错,不过你既然追过来了,就不一定了。
呸,才不信这个邪。你是南侠,好意思这么迷信吗?
倒是在下掐指一算,没几天就到南方了。
你是猫不是豹子,别这么赶啊,我还想……
你想干什么?英明果断的白五侠,什么时候这么不干脆了。
这样吧,好不容易休得二十天,你就不想好好游历一番,至少好好地欣赏一下大好河山。
所以呢?你想去哪儿?
去我们都没有去过的地方。
为何要我相陪呢?你自己随时都可以去。
这不是你展护卫不能随时嘛……这样吧,你陪我去我想去的地方,我跟你回去祭祖。这成不成?
成。展昭听完,想都没想就应下来了,估计白玉堂也不会说去什么泰山看日出,大漠看黄沙什么的。
江湖。
久违的江湖,这次算是真的回来了,身在江舟之中,领略江湖之美。
天公这次作美了,雨停了。就算是两人勾肩搭背都不会下雨了。
白玉堂遥指着江边的树,哎,南方的花都落了。
这才刚上岸,展昭情不自禁道:“寒食节前雨未休,落我樱花满渡头。”
哈哈哈,展护卫也学着作诗伤春悲秋了。白玉堂笑着拍了拍展昭的肩膀,“何事东风难融洽,烟波万里送归州” 。
我们还不回乡呢,为何用“归”,不好,不好。“行舟”还差不多。
“行舟”漂泊在外,更悲凉了。还是得听我的。
反正无所谓,打油诗这种小事就听你的吧。
还有一个诗的事,我们都得听李白的。
是吗?
“展昭,诗仙有言‘烟花三月下扬州’,这扬州城的景色果真名不虚传。”白玉堂坐在临水的亭子中,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和客船。天色擦黑,有的船家已经点上了蜡烛,跳动的火苗倒映在水面仿佛跃动的鱼儿。
“玉堂,”展昭看着倒映在白玉堂眸子中的烛火,此时此景有种说不出的安心。经历了颇多的苦难,他们最终可以携手同行,彼此成了对方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展昭执起酒杯,在唇边游走一圈,轻笑:“诗仙所说的美景也看过了,玉堂明日便与展某一同回常州吧……?”
白玉堂扭头对上展昭询问的目光,大笑出来,起身坐到展昭旁边,顺手抽出的折扇挑起展昭的下颌:“可是白爷也要回金华祭祖啊,这怎么办呢,展大侠?”
“咳,”展昭把那杯没有喝到嘴的酒一饮而尽,抓过白玉堂的手把他揽在怀中,“金华自然也是要回去的,展某求之不得。”
“好一只得了便宜还要卖乖的臭猫!”
船只、人影渐渐少了,广阔寂静的河面正应了那句“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