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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瞭望塔(大喊三声阿尼最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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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巨人太好看了!不过隔壁结婚组官方刀片居然夹着糖放,我…我只希望阿尼和三笠不要被生吃了。
这些本来规划着暑假搞定(没错是上一年的),然后是圣诞贺礼然后是新年贺礼然后又非常厉害地强行错过三笠和阿尼的生贺,那我就祝大家一个…初夏快乐?
本文以下提醒事项:
1. 这是一个正面刚不怂的故事
2. 主视角奇特,混杂蜜汁贝尼,不喜慎
3. 废话长,就和这第一楼似的,想进度快一点可以直接从第六节开始看(我会放在第三楼
4. 时间提示其实,没什么大用(嘿嘿
5. 阿尼几乎没出场,但我依然爱她
讲清楚一些背景可能脉络更清楚一些(x_x);三笠初登场大一新人,阿尼大三,同校。因为错综复杂的事情(错综复杂…)反正次年五月份笠笠笠(这个称呼好有趣诶)告白阿尼,然后两人快活地交往了一年,阿尼毕业的暑假提出分手去读研了。分手原因嘛,是尼爸得知两人交往雷霆式拒绝(因为心有所属贝特了)。
这个故事发生在笠尼分手开学一个月后。


IP属地:浙江1楼2017-04-15 15:22回复
    1.0
    5:34pm
    莱纳已经郁闷了一个下午。他的心思很好猜:明天要去厄特加尔城和熊队打比赛。那个队素来以不要命的铁桶防守和前场奔袭著称,恰好是莱纳最讨厌的两项。不过去那边就意味着可以见到朝思暮想的小妹,但紧张的赛程安排又不允许他抽出一个下午陪(不如说是强迫)她出去玩。
    他刻满了苦痛的脸是有一点感染力的,至少在和阿尼的通话里我没有笑出声。而阿尼,无需怀疑地,嘲讽了莱纳的多事并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出去玩的提议。她学业重。
    我不像莱纳那样纠结。我又不去,也就送点东西吧。正好阿尼也跟我说过想要几本小说。这本来就是何乐而不为的事,阿尼鲜少向我提要求——上次还是三个月前她把通识教材忘在我们这让我帮忙寄一寄。
    可能是我的快乐表现地太明显了一点,导致莱纳整个晚饭期间都用哀怨的眼神看着我。
    ……那我也没办法装作什么都没有啊?诶,有点苦恼。
    2.0
    6:31pm
    晚饭后是惯例的散步时间,被莱纳戏称为老年人养生。
    不过今天在这片商城里逛的确实有点久了。我本来以为只是买几本小说而已,没想到城里书店意外地多,而且每家店还送不一样的赠品。我不知该选什么好。
    而且既然要送东西了,再寄点礼物也挺合适的吧。她不会拒绝我身为哥哥的关心。
    再挑点礼物好了。
    3.0
    6:50p.m.
    如果说这二十分钟有什么收获的话,大概这个少年就是最大的奇遇了吧?
    看看身边低头翻阅小册子的黄发少年,我无奈地笑笑。选择困难的毛病特别严重的时候有人给些建议也是好的。
    “好了!”刚才还埋头苦思的少年对我送上一个微笑,“这几本在那边那个谏山所买比较好,它送的礼物很贴合作品的立意。我和阿尼也聊过,你可以拿去参考一下。”
    我有些慌张地接过递来的纸条,不免笨拙地感谢他几句:“那个,真是太谢谢你了,我都不知道买什么好,这……”好在他并不介意我愚钝的口舌,只是热切地回道:“谏山所里除了书还有一些很有意思的工艺品,你去看看一定会有发现的。”
    “啊,那真是太谢……”
    “没事没事。”他摆摆手。“我就先走了你慢慢逛吧。”
    “呃,呃。”看他快步走向电梯我又懊悔了一下;本来想要自然地问问他为什么、和谁一起来的,结果仍是什么也没讲好。
    4.0
    6:54p.m.
    这家书屋很大,满是纸页的味道。我一个书架一个书架摸索过去,默念着阿尼给我的书名。
    没有乐声和嘈杂的人声,很清静。不错的地方。
    “…胡佛?”
    这个清亮的嗓音一如往昔。希望是我听错了。
    “真的是你。我还犹豫了一下。”
    我抬头。
    “阿明让我来帮他买东西,还有艾伦的CD。”
    缓缓转过身,小心地对上她平静的神色。真希望她没有发现我的紧张。
    “好久不见。”
    “呃,呃。”但这是不可能的吧。“好久不见了,三笠。”
    她敏锐如野兽的直觉在她深埋自我洞穴的时候就已经恐怖得骇人——何况如今呢?
    5.0
    6:59p.m.
    沉默的氛围已经缠绕很久了——不是我不习惯沉默,但两个应该不是很和谐的人似有目的地一起走分外尴尬。
    得有个几十分钟过去了吧…
    “你这样提着累吗?”身旁人突然发言,若有所思地指了一下我手里的袋子。
    “……还好吧。”
    “去坐一会吗。”她抬抬头,我在她语气里竟然听出一丝关怀的感觉。
    鬼使神差地,我答应了。


    IP属地:浙江2楼2017-04-15 1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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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0
      7:05p.m.
      顶楼露台人不多。我拣了角落的桌子把东西放下,看远处江面橙光蒙蒙,大概灯已亮起。夜幕已全然升至中天,夜色里不安分的因子也扰动起来,但户外的气流流动倒是顺畅。变得舒爽了一些。
      场面有些尴尬。
      我靠在桌边默不作声,偷偷瞄向同样默不作声的三笠。
      “唔,外面有些热呢。”她很自然地开口道,同时提手理了理自己的衣领。“我去拿些喝的,帮你也带一些?”
      “啊…啊,好。”
      三笠闻言起身,步伐不大,但频率挺快的,很快便穿过露台消失在玻璃幕门后面。我盯着玻璃上张贴的海报又发了一会呆,意识到刚刚可能也是这样盯着三笠走出门。
      脑子一片空,现在才回味过来,她意外地得体和贴心。现在自己完全处于罢工状态,人群很远,只有耳中隐隐传来绵长的嗡响。一声长一声短。一声短一声长。
      ———
      第一次听到三笠的声音是个意外。
      我想时间大概在去年五月份,因为阿尼来敲开我公寓门那次是个雾蒙蒙的雨天。打开门的时候我还泡在刷夜的余威里,四周轻飘飘的,我自己也好像在飘荡。
      天知道看见阿尼的时候我有多惊喜。我顺着自己翘起来的嘴角张大嘴巴,硬生生把快要笑出来的表情压了下去,竭力装作吃惊的样子。阿尼还没抬头看我,抛下一句“借这里休息一下”就自顾自地冲进书房缩进沙发里。
      我小心翼翼地合上门。
      阿尼以前也来过,不过总是和莱纳一起来。毕竟厄特加尔离这边艾尔迪亚自治区还是挺远的,坐车加上坐船要花上两个多小时,所以不是重大节日阿尼也不会来。
      她第一次主动来玩。
      我还沉浸在喜悦里不可自拔,殊不知十五分钟后会遇上更多第一次。比如,第一次和三笠阿克曼交谈。再比如,第一次看见阿尼惊慌失措脸颊通红的表情。
      再比如,第一次发现她可能有了喜欢的人。
      ———
      “胡佛?”
      我卡住开始飘散的思维,看见来人端着一桶冰块和一壶…柠檬水。
      “夏天的晚上,我觉得。”她扬扬手里的杯子,“个人不太喜欢酒精和气泡。”
      “柠檬汁好。”我伸手接过添了冰的水,“谢谢。”
      “对了,三笠。”
      “唔?”黑发少女正吸入一口冰水,酸地微微皱起眉头。
      “我们第一次讲话是你打电话过来吧?”
      “是。”对方笃定又流畅地下了个结论。
      “嗯。你怎么会有我的号码?”
      “唔。”三笠松开咬住的吸管,直立起上身的坐姿,又抬手理理自己的衣领。做完一系列动作后,她仿佛终于得空,一脸泰然自若地开口:“我给每个人都打了一个电话。”
      “她通讯录里的所有联系人。”
      “……一个个打过去不会麻烦吗。”
      “她的联系人不多啊,都是些必要的。她的工作和生活用的联系方式是分开的呀。”三笠一脸不解地向我解释,“从朋友开始一个个排除,也花不了多久。”
      然后她仿佛是要强调某个重点,又声明了一遍:“你不知道么,阿尼的通讯录很短。”
      “哦。”
      我察觉自己不太喜欢她念阿尼这两个字。
      虽然不知道敌意有没有这么明显,但我还是装作不经意地碰到礼物袋,然后顺理成章地将目光转移到礼品袋上。
      我想我们的对话差不多可以结束了。
      “莱纳明天去熊队那边打比赛吧?礼物?”三笠指指我的手提袋,“还是放的离冰桶远一些,免得弄湿。”
      “嗯,是礼物。”
      沉默蔓延了两秒。
      “听起来简直是我的说话语气,噗。”
      她讲了一个不好笑的笑话;而我听出一丝慌乱。
      7.0
      7:21p.m.
      许久不见,三笠确实变了一点。我承认。
      毕竟是个年轻人,才几个月,身上那股浓浓的中二少年气已经消弭,显出干练的样子和饱满的精神来了。她不再像当初那样深埋在自我洞穴里,眼神总折射出天才般的忽视一切的不屑。
      我隐隐能想起以前我们见面的时候,讲的话可能还没有今天一半多,而且——角色似乎换过来了。
      之前是我看她的冷脸,勉强搭话。
      而现在…我抬头正撞上三笠游移的眼神扫过我:她墨黑的眼眸不自觉地上移了一下,又轻轻颔首向我示意,才继续自己的走神。
      她没有直接忽视我,居然让我有点受宠若惊。
      ———
      “……阿尼?”我小心地控制着自己的语调。
      “唔?”
      我看着阿尼在厨房忙碌的背影。刷夜后的脑子现在还是晕晕乎乎的。“刚才那个是…”
      她切菜的频率明显顿了一下。“一个学妹。怎么了?”
      有事。
      她并不想我问。
      问个清楚,这样比较好,也安心一点。
      “对了贝特,要不要辣?”阿尼追问。
      她没有在坦诚。在转移注意。
      有点疑惑,这点涟漪带来一些恐慌,继而漫上心头。
      “……”
      “不要太辣吧。”但是我说道。
      ———
      “萨沙这个人,挺有趣的。”三笠放松因模仿某个同学的吃相而僵硬的脸,算是给刚刚的故事交代一个尾声。
      三笠努力讲完一个故事,对我。
      我又回忆起那个词:受宠若惊。虽然并没有仔细听她到底在讲什么,也不知道她怎么讲起来的,我尽力附和地笑了几声。
      别人说话的时候一直走神不好,我知道。但心里不断地出现“可以走了”、“找借口走”这样的说辞。挡不住。
      三笠安静地坐在对面,看着我。仔细说来,这是今晚第一次场面彻底陷入寂静。
      我愣了一下,同时吸管突然传来落空的声响。
      我的柠檬水喝完了。
      走了就好,一身轻松。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
      但明显有更多藏在后面。
      我想起自己无数次的心血来潮和冲动,差一点点的按捺不住就要向阿尼全盘交付。
      如果,如果,大概,大概,也许。
      是我无用,先失一城。现在我不想错过第二次。
      我松开握住玻璃杯的左手,将靠在手边的礼物袋小心地提起,安置在旁边的空椅子上。
      “确实…以前有些人确实挺有趣的。”我开口。
      三笠把第二杯水推到我面前,我接下了。
      反正,心照不宣,狼狈为奸。


      IP属地:浙江3楼2017-04-15 1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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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0
        7:30p.m.
        “其实你不用买这么多,商品。”三笠抬头看了我两眼,“阿尼又不是五岁的小孩子。”
        “她是啊,有时候是。”身高优势真好,现在我可以明晰地看清整个周围。
        “如果她只有五岁,那我们只能算三岁吧。”黑发女子补上。
        “是啊。”我自嘲地笑笑。“你叫‘阿尼’,你一直只叫阿尼吗?”
        “我没有太多特殊的叫法。”三笠的嘴角露出一个毫不掩抑的上扬,“阿尼这个名字就很好听。”
        ……可恶。我嚼着嘴里的冰块,决定用拟声词糊弄过去。
        虽然已经下定决心,但没想到对话这么快就结束了,有点尴尬。果然我和三笠天然不合。
        “唔……”她显然察觉到气氛的僵硬。
        “是这样。”三笠语速有点加快,但她在试图让发话听起来不太生硬,“晚上挺巧的,我一直在那家书店等阿明他们来,他们说过一会就到,让我在书店里再站一会。”
        意外,呃。我想着,对她而言大概是这样,对我而言有待商榷。
        “你进门的时候我就看见了,考虑了一下。”三笠突然直望如我的眼底,在明灭不定的光影里竟透露出难以抗拒的真诚。“我打招呼是为了……”
        “搭建一些共识吧。”
        改成学校传言里那个冷酷的三笠,肯定一上来就质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问我她在哪里,说不定还有几颗拳头。
        阿尼把她从自我洞穴里挖了出来。对此我感到既骄傲又悲伤。
        “你应该知道我们各自的立场的。”
        “当然。”对面人恢复一贯自然的腔调。“所以我们才都坐在这里。”
        “我大概五岁的时候就认识她了。”我搅动着吸管,看冰块在里面浮浮沉沉。
        “突然提这么早的事?”
        “有点想讲。公平交易的话,我想知道的也不止一点点。”
        三笠眨起眼睛,不知道哪里流出的光落在她眼睛里一闪一闪的;她微笑、托腮,做出“请”我的姿态。我想我刚刚流出了今晚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我有时候认真地考虑过那晚的天气,如果天气真的很好的话,为什么会迷路呢?
        越是这么想,心中浮现的夜空却越是夺目。
        反正我在父亲去重要战友家相见的关键时刻,居然迷路了。我高估自己,确实不应该在第一次来的地区独自出去买东西。直到有个女孩出现,拽着我的帽檐把我拉回印象里模糊的地点——后来我知道了是她家。
        “阿尼,太棒了!麻烦你了!”父亲脸上的笑容是从未见过的宠溺,他伸手去揉那个女孩的头顶。
        金色的短发,发亮的蓝眼睛。她像一颗跳动的星星。
        “……第一次见她帮了我。”我觉得自己的叙述语气还是可以的,“然后利昂纳德叔叔就搬来和我父亲同住,我们两家便一直住在一起。”
        “所以阿尼根本没有和你讲话。”三笠笃定地说。
        “……”我们两个确实不合。
        黑发女人也喝一口水,学我清清嗓子。“第一次见到大概是高三吧。”
        “艾伦拉着我和阿明一起去他的理想大学玩,他一直想考上父亲以前读过的大学。四月份,凑巧碰上春季趣味运动会,我们去看了各系间的篮球比赛。”
        啊,趣味运动会。我想起有过一段热情参与学校活动的日子——在变成老油条之前。
        “是艾伦先发现的,有一个队伍上了一个女生。我当时看比分,估计是已经放弃上来娱乐一下的。”
        三笠合理地停住,我们两个同时忍不住笑出声。
        “结果,你也知道的。”
        “嗯,阿尼本来不想上的但那些人一直在起哄,有点生气。”我想起阿尼的黑脸。
        “她第一步真的很快,爆发力完全可以和不错的男生媲美了,对面的后卫又有点慢吞吞,都是一步过个干净。”黑发女人脸上配合地呈现出赞许的笑容,“而且阿尼三分很准呢。突破造杀伤加上三分,真是很有效率的组合。”
        “唔,三个追身三分,大概追回来十分左右吧,你们为什么匆匆忙忙把她换下去了?”
        我把脸上的笑容调整回严肃的样子,“是有点尴尬,分差瞬间又回到个位数,对面有点迷茫,这边的队长也有点不知所措,赶紧调整人员规规矩矩打下去。”
        “本来已经不想打了,非要起哄。”我几乎要做出无奈拱手的样子了。
        “嗯。”三笠闭上嘴。
        等了一会,我有点忍不住问:“没有下文了?”
        “嗯。”
        我看着她理直气壮的回答,突然有点不知所措。“可你们根本没有碰上啊?”
        “第一次见到,不一定要互相认识吧。”她气定神闲。
        “……”感觉我亏了。
        ———
        我讨厌人群,人群是肮脏的野犬。
        他们围住我。怪胎,阴郁,娘炮。那我能说什么呢。我就是上课去个厕所,回来都会被嘲笑、奚落,还有无休无止的暗讽。
        等毕业了就好了。离开这里就好了。只有这样想,我才能***自己。不对每句伤人的话露出悲伤的情绪,那就不会再被攻讦了吧。
        “所以你是***吗?”
        “…啊?”我惊讶地看着阿尼——现在她正对着我毫不客气地翻出一个大号白眼:“初中才一个学期就搞出这么多怪里怪气的事,这些人有点问题吧。”
        “还有你,贝特。”阿尼少见地皱着眉头认真地看着我,“他们真的过分了,一味退让解决不了任何事情。”
        “啧。你应该早点告诉我们啊。由着那些人,他们不就更肆意了吗?”
        “先试着交流一下。不行的话…”似乎越想越烦,阿尼干脆利索地从坐着的窗台上跳下来,“反正最后一节课全校大扫除。去看看。”
        现在仔细琢磨一下我们当时太冲动了:万一对方特别恶劣动手呢?万一校方查处呢?万一对方后台很硬刚不过呢?即使这些都不管,击倒对方后我在班级里又怎么相处呢......这么多万一,我们或许可以换一些计划规避的。但胆小如我,跟着阿尼的背影居然一股热血不可抑制地沸腾了。
        哪有那么多万一,就是现在了。
        年轻真好。现在的阿尼,肯定不会再做那样毫无准备的决定——我们有一百种手段,干嘛这么费时费力。但当时还太年轻的阿尼领着我和莱纳就这么毫无准备地上了,而且怼得对面体无完肤。看一群傻大个被阿尼一句一句破开逻辑再嘲讽回去简直不要太棒。对面吓得落荒而逃的样子着实好笑,但我也管不上和莱纳一起冲上去打扫战场了——毕竟亢奋状态的阿尼是那样神采奕奕,简直要放出光来。
        嗯,年轻真好啊。
        ———
        我尽量简单地描述了几件初中时候的事情。那个时候大概是我最怀念的,还和阿尼同班的日子。三人行如鱼得水,离未来也很远,可以一直在自己的小世界闲晃。
        三笠意外地完全没打断我。她偶尔撩动耳边落发的手告诉我她还在听,但她的眼神一直毫无聚焦地散向不知哪个角落。
        晚上露台的风还是挺大的,三笠小心地把鬓发别到耳后。我突然发现她今天没戴围巾。
        “初中的时候我们三人住在一起,每周五下午放假我都会带三支奶味雪糕回去,因为阿尼很喜欢。”光是想起就让人开心。
        “她刚开始学做菜,不太熟练。而且她当时特别迷恋沙拉酱,整整两周我们一起不停地尝试一些比较神秘的菜单,每次做太多的试验品她都没办法只好喂给我。”我略带无奈地摇摇头,忍不住轻笑几声。
        我是特意挑了些动词的,不过对面的人似乎纠结在另一个点上。
        “唔…”三笠伸手捞过冰桶又给自己加了几块,“阿尼喜欢奶味的雪糕?”
        “怎么?”
        “可是每次我问阿尼家里想储备什么口味的雪糕她都说巧克力的,我一直以为阿尼和我一样偏爱巧克力。”黑发少女有些懊丧地说。
        “……”
        “贝特,喝水太快容易呛到。”
        “咳咳!咳!”
        不合,绝对的不合。
        等到我气息逐渐平顺,她才继续接上话题。
        “果然莱纳没有看上去那么忠厚。”
        “…呃?”我诧异。
        我好像看见三笠的眉头稍稍皱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你去帮厨莱纳都没有干活,饭后也没有帮忙收拾碗筷啊。”
        “所以莱纳这么不靠谱,我当时把莱纳打翻是正确的选择。”
        这推理槽点好多。我小心地在心里想,没吭声。
        不巧的是三笠也没有。


        IP属地:浙江4楼2017-04-15 1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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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哦,我应该接个话。
          “当时是指你新年狂欢夜那次吗?”我决定把时间线问的细一点。
          “可能吧。就莱纳喝醉当众在台上跳舞那次。”三笠准确地把记忆定在一个重要的锚点上。
          我默然;那件事确实,有点难以忘怀。
          ———
          作为一个从小壮到大的糙汉,莱纳的表达方式向来耿直。但比较特别的是他从未褪去的小小的少女心。比如吐槽莱纳的粉色系T恤是夏天的保留节目,每次都是阿尼损人艺术的又一个巅峰。
          但阿尼好歹是莱纳的亲妹妹,嫌弃归嫌弃,从来没有真的阻止莱纳的爱好。
          只有一项活动莱纳被彻底禁止参与。
          跳舞。尤指喝酒后跳舞。
          在我们大三的新年夜,辩论队拉着所有成员去门口的KTV聚会。
          因为是鬼一样的教导主任利威尔出资,所以没有人敢翘。三笠当时是刚进组织的大一新人。
          一群人聚在一起兴致上头,借过年的热情决定刷夜。不知从哪带来许多酒精制品。然后一片热闹的混乱下,惨剧发生了。
          莱纳大概太兴奋了,又灌了太多酒。我们悄悄地窝在房间角落,忘了把莱纳捡回来。
          是米娜把我们的注意力拉到房间中央的。
          莱纳跳到矮茶几上,扭动地跳了起来。是恰恰恰式的那种连臀带腰肢的扭动。
          米娜震惊地看向阿尼。
          阿尼不知道莱纳什么时候学的。
          阿尼惊恐地看向我。
          别,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学的。
          米娜毛骨悚然地看向我和阿尼。
          我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学的!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KTV。
          阿尼摆出很凶的姿态,催促我去阻止莱纳。
          “都和莱纳一起住十二年了,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很凶的阿尼用肘把我往莱纳那边推。
          “妹妹,亲妹妹!你们二十年了啊!”我扭动着垂死挣扎。
          阿尼的臂力怎么这么大?我拽住米娜试图向她求救,下一秒米娜转过来面对我们,脸上比出一个巨大的“哇”的表情。
          “啊……天呐!”先见其人,再闻其声。米娜奇妙的卡顿让我愣了一下,又反应过来阿尼有一会没推我了——回头看她,也是一张惊愕的脸。
          我探探头,寻找是什么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看着很安静的黑发少女,看起来挺纤细匀停的身材。
          啊…?山一样的莱纳为什么躺在地上?
          人群爆发出可怕的惊叹,浪潮一般拍打过来,盖过了原来嘈杂的乐响。我突然聋了。
          ———
          “你们在干嘛?”
          “唔啊啊啊!”年轻的艾伦,少不更事的艾伦,还沉浸在上一秒的艾伦陡然吓了一大跳。如果你见过猫吓得浑身噼里啪啦毛立起来的样子,就是这样了。
          “说谁呢?”三笠漫不经心地继续自己的问话。
          “没谁没谁啦,你怎么突然出现我都没看见你?干嘛去了?”转移得好!艾伦在心里给自己比了一个大大的心。
          可惜三笠不入套。“说谁好看呢。金发那个,唔…那边那个?”顺手一指,三笠准确地定住了话题中的少女的位置。“别别!”阿明赶紧拉住三笠举得笔直的手,“直接指别人被看见就不好了!”
          “是啦…”艾伦认怂地翻个白眼。“三笠你的听力和视力还是这么强。”
          黑发少女对着刚刚自己手指去的方向定睛站了两秒。或许有四五秒。
          “不要又来,你又要吐槽我的品味了吗。”艾伦拽住三笠的袖子,“成啦,去那边,好像有奇怪大汉在跳舞。”说着转身便走。
          三笠顺从地跟上。“没有。刚才那个长得蛮顺眼,很好看了。”
          “哈!?”两旁的青梅竹马异口同声地怪叫起来。“三笠你居然夸别人好看?我有没有听错!”艾伦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这么多年你第一次赞许我看人的眼光啊!哪一次你不是把别人黑得体无完肤的?”
          阿明继续补刀:“你对克里斯塔的评论也不过‘还不错’诶,我以为这世界上不会有让你满意的人了?”
          “…我只是说长得挺合我审美罢了。还有,我哪有苛责别人。”毕竟老娘长得已经这么好看了——可惜三笠这时还没有向艾伦学会翻白眼,于是她只能在心里无声地吐槽。
          “喂喂三笠!”艾伦仿佛受了天大的惊吓似的,紧抓住三笠的肩前后摇晃,“你清醒一下!先说好,就算你同意了我回家也不会洗早上剩下的碗的。”
          “艾伦。”黑发少女脸上流露出担心的神色,“你…是来看这个舞的吗。”
          “对啊怎么了?”少年不甘心地松开双手,很随意地转向人群聚焦的中央。“诶你不要故意跳过我刚刚说的…”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你和我。
          “这个是不是有点darkfant…”犹豫良久的阿明慢吞吞地说。
          “拜托不要说出来。”艾伦的语速很快。
          周围的人默契地散落出一个圈,很多人在起哄。三笠准备趁早离开,却来不及拽住意气的少年。
          “喂,你站在上面很没有礼貌啊!”
          看起来明显是个学长的陌生人觑起眼睛,目光对准艾伦指着自己的手指。众人还没有意识到什么,学长已经朝艾伦狠狠扑上来。
          三笠向来以高度的敏锐和机动性自傲,所以几乎同时她身体也超出意识扑了上去。
          咚。
          重物倒地的声音。
          ———
          如果没记错的话,三笠就是那天晚上之后在全校知名度暴涨的。
          我察觉到三笠表情略微扭曲了一下。看来我们在想同一件事。
          毕竟…以迷之腹肌出名,应该让她蛮困扰的。
          我刚想张嘴吐出“你那时候很有名”,想了想又活生生咽下去了。
          很有名,真的很有名。有名到阿尼都缠莱纳缠了好几天,盘问些有关三笠的事。当然她是不动声色地拿莱纳跳舞开涮,隐秘地旁敲侧击。莱纳是个笨蛋,但我不是;阿尼从来没有对谁这么刨根问底过。
          黑发相关人士在对面保持好奇的样子。
          我决定不告诉她。
          “好吧,到我。”三笠松松肩膀,换回毫无波澜的样子。
          “下一次见面我们打了一架吧。”叙事人平淡地吐出一些不太好的字句。
          她迟疑了一会,抿着嘴没有发声,姗姗来迟的发言却是以微笑开始的:“我当时没有想到阿尼这么强。”
          大概是意识到发言比例不太平衡,她试图斟酌些字句补充上;但嘴张了半天才跟上一句:“就是…很厉害。”
          “真的很厉害!”
          为三笠这个感叹号,我可以稍微原谅她的词穷,一会。
          桌上突然陷入奇特的宁静:她并没有张嘴继续,低垂着眼,但也并没有邀请我开口。于是我也把玩起手里的杯子,等她继续。
          8:56,我粗略地看了一下手机桌面。
          不晚,但也不早了。
          “贝特?”三笠突然询问我,导致我愣了一下脱节了:“什么?”
          “阿尼的格斗技是不是很小就学了?”三笠伸直手放下杯子,这是一个别扭的姿势,不过很快我就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了。
          “我去翻过资料,阿尼的起手式像是泰拳的,很多扫踢都是泰拳的招式。”三笠在胸前举起双手,摆出一个熟悉的姿势。
          “还有,阿尼锁人的时候好像有很多巴西柔术的运用。”她又比出一个锁喉的手势。
          “阿尼躲避直拳的时候,用得总是马伽术。”她伸出手,做出一个反扣的姿态。
          “很多我还不清楚。这些也是我自己偷偷去查的。”三笠看着我,“阿尼的技巧很多,切换的时候干净又利落,看起来流畅但对协调性要求太高了。”
          “我学过,用起来还是不太连贯,特别是抬脚前意识都太明显。”
          “所以啊,阿尼这么强,一定是很小的时候就学了很多吧。”
          三笠把水杯捞回胸前,静待我;而我被一连串的发言有些吓到,一时不知道从哪里接起好。
          “啊,招式很多吧?利昂纳德叔叔要求是很严格的,踢腿的力度和角度她整个小学生涯都在练习呢。”我懊丧地回想了一会,只能回答道,“具体的,我也不太明白。”
          “嗯。”她发出一个很轻的讯号。
          我想她是有点失望的。
          但她的眼神仍在发亮。


          IP属地:浙江5楼2017-04-15 1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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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0
            夏天是好。时间的流逝带走的是闷热的湿意,缓缓降下温的夜晚流动起温和的风——舒适的不得了。
            人群密度几乎将为零了。大量的店面的灯光已经消失,好在商城自己是不闭馆的,我现在不用担心出不去的问题,可以考虑一些其他的。
            三笠在讲阿明的学长组里有阿尼的事。非常巧,她说着。——我从来没有意识到三笠话也会这么多。
            阿明和阿尼都是医学班的,我在心里重复。我知道。
            三笠还在讲述。她的断句很有特色,每句话听起来都好像一个肯定句,伴随着她仿佛永冻的脸,意外的好笑。
            当然我没有笑出来,只是继续听她讲。
            三笠在笑。
            有一些想法攥住了我。或许眼前这人可以真的理解我,坦诚共享我润色过无数遍的有关阿尼的一切。那些潜藏在心底、掩埋在重重话语里的真心,都可以毫不忌惮地端给她看。
            我们的同步率越高就越能说明一点:她和我一样裹藏了一颗喂满了各种情绪的心。
            而且那上面刻着同一个人的名字。
            我低下头,把自己的想法掐灭。
            10.0
            10:44p.m.
            天上星星在亮。
            星夜、星夜。我一直喜欢这样的天气。小时候我一直好奇伴随着阿尼那种星空旋转的感觉是不是每个人都有。莱纳告诉我他看见阿尼只有天空翻转的感觉,我有考虑很久。
            现在我在另一个人眼里看见整片璀璨的星空。
            “三笠。”没想到自己开口意外地沙哑。“所以你的共识是什么?”
            她被我打断,如梦初醒的样子。
            我感觉一股难以抑制的烦躁升起:“废话太多,你到底要说什么?”
            “或者你就只是单纯地想。”我挣扎地思考了一下,“显摆一下?”
            黑发少女的眉毛因为惊异微微扬起,她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下一句话却已经不受控制地从我嘴边溜出去了:“感觉我真亏,你说的我几乎都知道。”
            她的微笑淡开,我找回一丝熟悉的感觉。“哦。”
            “你的事我倒是不太清楚呢。阿尼大概没什么兴趣提起吧。”
            都怪卡在我喉咙里的冰块,我才没立刻跟上话。该死,冰死了。
            她好整以暇地望向我。
            “无话不谈…阿尼和我一直这样。”我回击。
            这是实话。因为她从来不拒绝哥哥们的担忧。
            突然说不下去了,可是三笠不接话。
            三笠端坐在我面前,游刃有余仿佛在给我喘息之机。以前也是现在也是,我深深厌恶这种自信——总是胜券在握、来日方长的自信。
            水太深。我以为今天只是随便聊几句的。
            不过,我也厌烦这种拖拖拉拉的周折了。
            “哈——”呼出口中的冷气,我开始认真地在心里描摹起她的神色。“您倒是不急,很自信嘛。”
            “即使这么久过去了?”
            她盯着我,目光如炬。“这是信任,我一直深以为然,坚持了这么久的根基。”
            “那您真是沉得住气。”我在这种嘲讽里居然找到一丝满足。“暑假被甩,一点联系没有,现在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您还能等一个多月也是不错。”
            “这可和我平时听到的传闻差的远了呢,弟控狂魔?”
            我看出来她生气了。三笠挺直的眉毛全盘压向眼眶,明明是东方人的脸却勾出很深的眼窝阴影。这代表她真的生气。
            是了,是阿尼说的,这种时候要顺顺毛,不然三笠分分钟暴走。我有一种苦涩的感觉。
            三笠少见地在嘴仗里被我压制了。她看起来话不多,但向来短促有力。和阿尼似的。
            她盯着我,面庞上显不出一点起伏。
            每一个瞬间,我都预觉下一秒就要兵戎相见。我在心里勾画了无数次她起身的姿态,却越觉平静,居然还有一点期待。
            好像我等她这么久,只为了这一刻。于是我也回望回去,看她黑色的瞳孔。
            顿了好久,三笠疲惫地眨了下眼,视线从我脸上抽开。
            “我问过。”依旧是平缓的叙事语调。
            我默然,把焦点埋进渐趋圆滑的冰块,试图不去猜想对面人眼底收入的是怎样朦胧的江景。
            “…”她憋了一口气,杯子随着手腕摇晃,发出拍打的水声。“她不说话,我也不能强行…”
            “我又不会读心是吧。”她将最后一口柠檬水送进口里。
            “说是换校区读研,这还是托阿明告诉我的。本来就是不怎么用社交的人,我突然就找不到她了。”三笠的柠檬水还含在嘴里,听着有些模糊不清。
            “可我也不想这样。至少…”她的喉咙滚动了一下,轻轻呼出一口叹息。
            “啊,好冷。”三笠皱起眉。
            明明是闹市区,蝉声居然这么吵。
            我放手看着场面陷入彻底的寂静。黑发少女不吭声,这是我见过最安静的三笠了。以前的见面她总是有人陪伴,艾伦阿明或是阿尼,即使不说话,也不是像现在这样。很难讲,讲不清楚的感觉。
            我感觉复杂,内心却不合时宜地开着玩笑:她太白了,怎么也融不到夜色里。
            没法发话。
            我先是把矛盾推给三笠,失去了对共识的口头占有权;然后又任由僵局出现而不逼近,失去了对战势的主动权。
            一鼓作气,节节败退。
            但她看起来比我还要难过;而这让我更难过。
            “喂,贝特。”
            “说好的公平交易,我已经坦白我的目的了,你不表示一下?”
            我以沉默相答。
            似乎预料到这种结局,她没有继续逼问。“表情很好,就是看起来惨兮兮的。”她又讲了一个不好笑的笑话,真不知道阿尼怎么教她的,笑话功底太差劲了。
            “三笠啊三笠。”
            “三笠啊三笠。”
            “三笠啊三笠。”
            只想到一个开头,却不知道怎么继续。我愚蠢地、机械地重复了三遍,心里只剩下阿尼看着我,一句话都没有说的脸。
            “你为什么不追问呢。拉住她,留下她,说个清楚,就不会像现在这样麻烦了。”真心话。真的是真心话。
            “我想是害怕。”
            她倒是坦率。
            “嗯,如果能说个清楚。”黑发少女的眼睛闪闪发亮,我终于发现是后方灯光的缘故,“不然,我没法心甘情愿地放弃的。”
            “我想知道,也必须知道。”
            “所以,我想求你。”
            11.0
            12:30p.m.
            “三笠,怎么回来这么晚?”听见动静,艾伦从房间探出头不满地问道。
            “抱歉艾伦,吵到你了。”黑发少女满脸歉意。
            “不是吵不吵的问题啦。”靠在门上的少年闭上嘴,看着少女依旧忙里忙外走个不停,终于忍不住发问:“你拿的那个是我们的牙膏吗?”
            三笠露出一个“啊被发现了”的表情。
            艾伦:“……”
            “艾伦?你看见我的充电宝了吗?”阿明也从书房里探出头来。
            三笠:“啊又被发现了。”
            阿明:“……”
            阿明:“您老是要把家里搬空吗?”
            三笠看看地上摊开的旅行箱,看看阿明,委婉地露出一个我也不想这样的表情。
            “我明天出去一会,反正没什么课,刚好过个小长假。”
            “去哪儿?”阿明小心地发问。
            黑发少女冲他来了一个毫不遮掩的、明晃晃的微笑——吓得阿明踯躅着不知该不该问出口。只有状况外的艾伦一手顺溜地把牙膏偷偷捞走,一边发言:“三笠你居然过得这么养老,我肝实验报告差点猝死了。”
            “少去和让开黑。”三笠冷酷的语调里透露出明确的嘲笑,“峡谷和实验报告只能选一个了。”
            “还有把牙膏放下。”
            “你自己要用出去买啦!”艾伦不满地抗议。
            “太急了,路上没空。”三笠飞快抽走艾伦手里的牙膏,塞进箱子拉上拉链一个流畅地合上锁,啪地一声便把箱子立起来。“明早最早的班次,我大概五点半就要出门了。艾伦我明天的早课你替我摘一下笔记。”
            “三笠你真的要出去啊?”两手空空的艾伦依旧状况外。
            “现在去休息了。晚安。”三笠轻轻点头,走到房门口又折回来重新补上:“太晚了,你们快点睡。”
            “三笠!”犹豫许久的阿明轻轻一笑,像是母亲一样宠溺又无奈地说道,“有点远,路上小心。”
            三笠转正身子正面对向阿明。她的五官——本就占尽得天独厚优势的五官——前所未有地柔和,释放出耀人的光彩来。她说:“阿明。谢谢。”
            霎时间却有好像有几缕狡黠流水一般划过她的眼角,三笠捋顺眼侧的刘海,眨巴眨巴眼睛说:“你也可以帮我传达一下我也很想你,当然我自己说也可以。”
            三笠很快消失在门后。绿眸的少年困苦地挣扎:“你们有事瞒着我啊?”
            这边碧眸的少年沉默了一会,继续无奈地微笑:“狡猾了。”


            IP属地:浙江6楼2017-04-15 1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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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0
              11:59p.m.
              “很感谢您。”黑发少女冲我欠身,接着很小心地将椅子推回桌边。“我很快就会出发。”
              她站在那里,是等我的姿态。我也只能提上袋子跟上。
              沉默一路。毕竟有点晚了,我陪着三笠坐在路边的长凳上等刚刚预定的出租车过来。礼数还是要做周全,我对自己说。
              她抬头望天,一个很少见的姿势。至少是在三笠身上。
              远远有辆车交替灯光,渐渐靠近我们。在越来越近的灯光里,三笠依旧保持仰望的姿势,转过头冲我说:“你很早就知道了吧,阿尼,和我的事。”我们的气氛仿佛回到刚开始那般和睦。她眨眨眼,“当时我讲话太起劲了,没有听到贝特你本来要说的。我那次电话找阿尼,你接到了,其实就察觉了吧?”
              “啊。”我也反冲她眨眨眼,“主要不是当时了。还是后来去找阿尼发现的吧。”
              “那你为什么不问呢?阿尼完全不知情呢。”三笠的问题简直是我刚刚的翻版。
              等到三笠坐在车里朝我挥挥手,车玻璃开始慢慢摇上,我才似有实感地察觉她是要离开了。
              “大概是害怕吧。”我听见自己说道。
              ———
              我小心地踮起脚在树后往窗户里面望。阳光在玻璃反射出一团眩目的光亮,我没法不遮住眼睛。教室里仍和开始一样阒无人声,只有一黑一金发丝的交错。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金丝似乎又往里陷得深了一些,直到在颈窝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松懒地靠上。那个我不认识的黑发女人——虽然她满知名的——伸手彻底环住了靠在窗台上的另一个,轻轻地蹭了两下。大概是好几下。
              我想我或许明白,阿尼不会再对其他人放下全部防备了。
              【三笠附赠小剧场:
              “阿尼?”
              “唔?”自家恋人在颈窝处发出模糊不清的咕哝。“你哥哥是黄色头发的吗?”“一个黄一个黑…怎么了。”阿尼伸手拉了一下我衣服的后摆,我顷身向前让她把头自然地靠上。
              “没什么。晚上想吃你做的饭。”
              “唔。”
              还是再抱严实一点好了。】


              IP属地:浙江7楼2017-04-15 15: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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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得很棒诶!不愧是从去年暑假憋到现在的文。
                莱纳好可怜,每次都是笑料担当
                两位都很喜欢阿尼呢,这个迷之视角还是挺不错的,阿尼的戏份再多一点就更好啦


                IP属地:上海8楼2017-04-15 1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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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视角很独特,虽然心疼胡佛的痴情,但果然还是三笠更适合阿尼。


                  来自iPhone客户端9楼2017-04-16 0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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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了精,最近吧里好文很多啊!喜欢这种代入第三方旁观看笠尼的视角~


                    IP属地:加拿大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7-04-19 09: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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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娘啊不新粮!又是这种幽默的小可爱天呐我能再吃三大碗!说起来既要幽默又要让人觉察到真挚的情感真的不容易,所以我才非常喜欢您的文风啊哈哈哈哈~


                      11楼2017-04-28 1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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