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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韶画莫负】花千骨同人短篇番外——江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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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必须配我最爱的一张唯美吐血照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97楼2017-04-30 2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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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城子——五
      哼唧兽一直蛰伏在绝情殿后山的山林里,收到白子画的召唤,撒欢似的跑向绝情殿。
      可今日的绝情殿不似往日,幽暗中一丝血腥味随风飘散,哼唧极通灵性,意识到主人可能正处于危险之中,不由一声声哀鸣!
      “唔……!”
      “唔……!”
      撞开殿内之门,终于在黑暗中找到彼时跌落沧澜玉石地面上的白子画!
      哼唧向着蜷缩在地上的那人狂奔而去,“哼唧……唔……”一声声哀鸣如泣血,它不时地用自己的脑袋蹭着白子画的胸口,试图可以唤醒那人。
      白子画仿若被人拽进了冰与火的两重天,让他已难分现实与梦魇!
      他只见满眼的血色,双手之上满是温热的血液,那是小骨的血!一剑又一剑!
      是他亲手毁了小骨!用断念毁了她!
      “小骨……小骨……”
      他看见小骨在蛮荒绝望地挣扎,曾经那个笑靥如花的女孩已不复存在,他看见她的眼神中满是凄决与悲恨,最后都化作利剑刺在了他的胸口!
    “小骨······”
    哼唧蹭蹭他的胸口,又用舌头舔了舔他的脸颊,“哼唧,哼唧!”甚至从榻上叼了一条锦毯过来掩在他的胸口,见他始终未醒,便温顺地趴伏在他的身旁,依偎着他。
    许是锦毯给地上之人上带来些许温暖,许是哼唧的身体是温热的,慢慢唤回了白子画的一丝神识,幽幽睁开双眸,凝神片刻才知是哼唧,又摸索到胸口正掩着的锦毯,嘴角牵起一抹温润的笑意,这是他的哼唧。
    抚着胸口起身,哼唧的脑袋紧跟着挨了过来,白子画知道,它是想让他借它些许之力起身,难耐此刻他浑身绵软,胸口更是如火烧一般灼痛不已,伸手抚了抚哼唧的脑袋,抱歉道:“哼唧,我现在没力气起来,就让我再坐一会儿。”
    哼唧“唔”的一声,之后便是挨在他的身旁,小尾巴甩了甩。
    “哼唧,对不起,现在没有好吃的点心给你了,小骨不在了,点心你吃不到了,她在蛮荒,消魂钉让我的灵力消弭得差不多了,我去不了,你替我去蛮荒照顾她可以吗?”
    “唔······”哼唧的脑袋蹭在白子画的掌心。
    “哼唧啊,去了蛮荒遇上小骨,你要好好保护她,你告诉她,坚强一点,勇敢一点,你对她说我很快就去蛮荒陪她!”只要我安排好长留的一切······
    “哼唧······唔······”哼唧点了点头,一双眼睛里却满是晶莹的水汽,蹭在白子画的怀里不愿离去。
    白子画再抚它的脑袋,像儿时那般将它抱在怀里,“去吧,好好替我照顾小骨。”
    哼唧兽不停地叫唤,声音里满是委屈与不舍,最后还是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绝情殿。
    望着哼唧离去,白子画的意识再次昏沉起来,蓦然间听到广场上钟声大作,瞬间清醒,这是七杀来犯的警示钟声!
    今天太累了,算是五一小福利吧,大家晚安。


    IP属地:浙江107楼2017-05-01 2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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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配图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08楼2017-05-01 2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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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统一回复一下大家,因为楼主的课题结题在即,近段时间没有时间更新,预计本月20号以后恢复更新,么么哒送上宝宝龙帅照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22楼2017-05-06 1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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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会更这篇,你们期待吗?先放我华华来预热一下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52楼2017-06-04 16: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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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帖子已提交,要审核,大家耐心等待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58楼2017-06-04 2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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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安勿躁,下面我发截图吧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62楼2017-06-04 2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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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65楼2017-06-04 2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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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66楼2017-06-04 2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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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67楼2017-06-04 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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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完成任务,大家晚安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68楼2017-06-04 2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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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子画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神识不过须臾又陷入昏沉,待到笙萧默替他拔出胸口之剑后,他的身子只是依偎在摩严怀中轻轻抽搐一下变再无反应,惊得摩严与笙萧默一起大喊:“子画!”
                        “师兄!”
                        江城子——七
                        笙萧默当机立断,点了他胸口的几处大穴来止住汩汩往外冒的鲜血,又要桃翁帮忙拿纱布填住伤口,摩严稳稳的抱扶着他的身子,真气源源不断地输入他后背的肺俞穴。
                        一番手忙脚乱,终于止住他伤口的鲜血,摩严才要弟子端来热水,不假手他人,亲自与笙萧默两人替白子画换了干净的内衫并床褥被子安置妥当。
                        彼时摩严才试了试额前的汗水,一阵后怕,师弟的修为自飞升之后一直深不可测,是长留及仙界翘楚,六界之中难逢对手。如今竟是如此羸弱不堪地躺于他面前,脆弱地仿佛会随风化去,不由心中哀恸!这可是他守护了这么多年的师弟,他敬他如神佛,爱他如至亲。边替他整理好锦被,边道:“子画,你一定要好起来,师兄说过的话都答应你,你若要接花千骨出蛮荒,师兄即可去办,只要你开心,师兄什么都可以做,往后师兄也绝不为难她,子画,你可一定要,一定要好好的,不然,你让师兄日后如何去见师父他老人家,子画·····”
                        笙萧默一言不发,摩严之话让他心里如被塞了大团棉絮,闷闷的。安慰的话也无从出口,只有起身去到一旁香炉内添上安神的熏香,不知何时泪水已溅湿他的衣襟。抬眸见大殿的传音弟子石邱立于外殿,不敢进来,于是向他招了招手。
                        石邱躬身进来,目不斜视,只向着摩严及笙萧默行礼后道:“禀世尊儒尊,天界的幽若公主求见世尊。”
                        “幽若公主?”摩严疑惑地问出,这天界的公主皆以“擎”字封号,哪来的幽若公主?帝君就擎山、擎川、擎平三位公主啊。
                        “是,她额间有天界的印记想来不会错,她自称幽若,说是帝君的幺女。”石邱恭敬回答。
                        摩严沉思片刻抬眸对笙萧默道:“师弟,我去去便回,你照看好你二师兄。”
                        大殿之内摩严见到是一位粉妆玉琢的小姑娘,身着淡蓝色纱衣,顶着两个发髻,并未饰物,只两条蓝色的纱带系于发髻间。眉目精致干净,两个小小的酒窝平添了些许俏皮。只是身量尚未长开,约莫之多十岁的年纪吧。
                        摩严上下打量着她,见她额间一抹殷红印记昭示着她充沛的仙泽,也摸不清她到底是何来历,于是按着石邱的称呼道:“这位是幽若公主?”
                        幽若抬眸见到摩严,便盈盈拜了下去,“幽若见过世尊。”
                        摩严淡淡点头,“不知公主所来何事?”
                        “世尊,我替父君为尊上送来清曦丹,这是疗伤圣药,父君听闻尊上对战七杀殿魔君受了重伤,特遣我来为尊上送药,另幽若天赋治愈术,亦可为尊上疗伤,这是父君的亲笔书信,请世尊过目。”
                        摩严接过幽若手中的信笺,蹙眉凝看起来,原来这幽若乃是早年间魂魄被封印在勾栏玉中的一位公主,天赋异禀,可复原受伤的人或物,此间,帝君是希望白子画将她收为徒儿。帝君如此信任长留,信任子画实乃长留之幸事,当下收好信笺,一改刚才冷漠淡然的态度,和蔼可亲道:“原来是幽若公主,辛苦你将药送来。”
                        幽若只是摇了摇头,急切道:“尊上伤势如何?幽若可否一见?”
                        “公主请随我来。”
                        绝情殿内幽若见到了心中仰慕多时的白子画,小小的她似乎不太相信这位便是之前她被封印在勾栏玉中时常见到的仙人。明明之前他是如高洁的月晖般存在的人物,勾栏玉的主人他的徒儿花千骨更是将他敬如神佛,她能感受到花千骨的心意,对面前之人有敬爱,也有向往。而今却羸弱不堪,那么让人心疼。虽如此,小丫头仍是恭恭敬敬地对着塌上之人跪下行了跪拜之礼,不管如今身份如何变幻,不变始终是她的心境,在她心中,早已将白子画敬为自己的师长。
                        一旁摩严忙将小丫头拉起,跪拜子画,这于礼不合,“公主快快请起,这又是何故?”
                        幽若眼中已有盈盈泪水,轻轻拭去,不作解释,取出清曦丹递给笙萧默道:“儒尊,这的父君让我带来的清曦丹,对尊上的伤势很有益处。”
                        “清曦丹?”笙萧默兴奋地接过,这清曦丹几万才开花结果,要制出这几枚丹药也实属不易,笙萧默的心思没摩严那么复杂,也不在意帝君为何会亲赐清曦丹,只知道自己的二师兄这回有救了,忙将其放入一旁的白玉盏内,注入清泉水后用功力化开,要摩严扶起白子画的身子打算喂给他喝。
                        不想一旁的幽若抢先道:“儒尊,让幽若试试可好?”
                        笙萧默不明所以,看向摩严,见大师兄向他点了点头逐将药盏交到幽若手中。
                        幽若女孩子自是不比笙萧默与摩严,从眼神至动作那都是温柔似水。用小银匙舀起一勺药汁轻轻地喂到白子画嘴里,怕他呛着,动作极为小心与轻柔,喂过一勺,又用锦怕轻轻试试他的嘴角。一旁摩严看得极为欣喜,自家师弟这是苦尽甘来了吗?这个孩子这么乖巧,师弟若是真能收她为徒,日后是该有多省心。看向幽若的眼神不由又柔和几分。
                        喂完药后,幽若又让摩严依旧抱扶着白子画,自己则蹲在他的身侧,闭目凝思,淡蓝色的灵力通过她的掌心缓缓沁出流入白子画体内,须臾他的呼吸便不再轻促,而是沉稳绵长,显然是正真安眠而无不适了。
                        半晌幽若才收了灵力,额间已是点点虚汗,对着摩严即笙萧默道:“幽若尽力了,尊上的身体太过虚弱,唯有让幽若多试几次了,还需配合药物慢慢调养。幽若逾距,恳请世尊能让幽若留下照顾尊上。”
                        “这?”笙萧默为难道,再看向自家师兄居然并无反对,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师兄,这?”
                        哪知摩严一笑置之,“师弟,幽若公主一番好意,我们怎好拒绝,我看就让公主留下吧。”
                        幽若开心地笑,“世尊,儒尊,幽若年纪尚幼,还未有封号,二位还是称呼我为幽若吧,公主就免了。”
                        摩严点了点头,笙萧默更是摸不着头脑,也只能随他。
                        白子画再醒来已是三天之后,辰光中他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纯净明艳的脸庞,跃入耳际的是如泉水流过的清越声音,“尊上,您终于醒了?”
                        白子画的心跳几乎漏跳了半拍,眼前这个孩子身上为什么会有小骨的气息?竭力撑着身子起身,即有一双温柔的小手扶着,“您慢点,您的身子还虚。”
                        幽若小心地整理好白子画身后的衾枕,又将一盏冒着袅袅热气的汤药端了过来,“这药对您的伤势很有益处,您趁热喝了吧。”
                        白子画并未接过,疑惑地问出:“你是?”
                        幽若忽闪着大眼睛,似有些委屈道:“也是,您应该不认识我,我是幽若,可是幽若却认识您,您是花姐姐的师父。”
                        “花姐姐?”白子画按着胸口一阵呛咳,一旁幽若忙放下手中药盏,轻抚着他的脊背,“您别激动,听我慢慢说,幽若慢慢告诉您。”
                        半晌白子画才平复咳嗽,只是人却愈发没有精神,倚在枕间按着胸口虚喘,幽若拿着帕子轻轻替他拭去额间脖间的虚汗,又用治疗术轻抚他的心口,才渐渐平复了他的喘息,“我是幽若,是帝君的幺女,我今年十岁了,可是我的魂魄却已存在五百年了,之前我被封印在勾栏玉中,后来勾栏玉被轩辕朗送给了花姐姐,被她戴在脖子里,所以我与花姐姐可以说朝夕相处了六年,所以我身上还带着些许她的气息。这次您对战七杀受重伤,我便求父君让我来照顾您,花姐姐不在您身边,您又受了这么重的伤,销魂钉,又是绯夜剑,幽若心急如焚,若是花姐姐日后从蛮荒回来知道了定会心疼与难过,所以幽若就想替花姐姐来照顾您,”说的这,幽若忽而跪在白子画的身旁继续道:“尊上,幽若想拜在您的门下可不可以?幽若天资虽不及花姐姐,但是幽若会努力的。”
                        白子画未曾想到这个孩子居然与小骨有如此渊源,拜在他的门下,可是他从未想过再收一个徒儿。闭目不语。
                        幽若再挨近他,居然敢扯住他挂在榻沿的袖袍,很小狗道:“尊上,幽若知道,您说过,只收我花姐姐一个徒儿,幽若可以做花姐姐的徒儿,您看可以吗?幽若真的很想留在绝情殿,留在长留,您就收下幽若吧?”
                        白子画依旧未语,蓦然间想起小骨曾经向他撒娇,‘师父,小骨什么时候可以收个徒儿,小骨也很想有个徒儿。’当时只是一笑置之,现在想来胸口都是密密麻麻的痛楚,伸出手对着幽若道:“孩子,你过来。”
                        幽若乖顺地倚了过去,白子画纤长的手指拂过她的额间,幽若额间殷红的印记即渐渐隐去,“你年岁尚小,此印记太过招摇。”
                        幽若欣喜地点头,对着白子画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幽若谢过尊上,幽若往后一定会好好孝顺您的。”
                        白子画欣然浅笑,点了点头,“只是委屈你了。”
                        幽若拼命摇头,“能拜在尊上门下是幽若几世修来的福气,太好了,我要传音告诉父君!”说着即蹦跳的出了房间,这番样子倒真是像极刚来绝情殿的花千骨,白子画望着那个小小的背影,心中涌起无限怅茫,“小骨,师父擅作主张,替你收下了这个孩子,不知你会不会怪师父?”


                        IP属地:浙江185楼2017-06-06 1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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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向大家推一首诗,@乖青玉
                          遗言
                          鹂鸟枝头戏,
                          桃花复盛开,
                          流光时正好,
                          断念莫垂哀。
                          从劫随风去,
                          随缘化雨来,
                          以身修直道,
                          生死在蓬莱。
                          看了之后莫名的心酸,师父以身应劫,把能给的都给了小骨,包括自己的命。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94楼2017-06-06 2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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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寄寄的图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95楼2017-06-06 2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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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城子——八
                              秋去冬来,绝情殿迎来了今冬的第一场雪。
                              昨夜风疾并下了一夜的雪,幽若一早开门出去,只觉置身于琉璃罩内,银装素裹,晶莹剔透。最为神奇的是绝情殿前常开不败的桃花被包裹在似水晶般的冰球之内,印着晨曦熠熠生辉。天宫之中实难见到如此盛景,小丫头难掩兴奋,顾不及穿鞋,赤着脚跑向了雪里。
                              夹杂在风中的阵阵笑声飘入了白子画房内,这声音让他一阵悸动,犹记那年雪夜,小骨在自己脸上画了只大大的乌龟,赤着脚在绝情殿外的雪地里跑,风声里沁满她清甜的笑声。而他的心房里,亦满是这片笑声。
                              开门出去,果见幽若赤着脚跑在雪地里,一捧青丝散乱在她的身后,两颊的红晕却堪比天边的一抹霞光,这丫头大抵是追逐一只雪后出来觅食的小鸟,亦不御风,只在桃林里嘻嘻哈哈,让人看了好不快活。
                              “幽若。”
                              幽若抬眸,见白子画一袭墨竹锦袍立于廊下,映着雪光,他的面庞愈加莹白透明,墨色的青丝逶迤在他身后,随风而动。这绝情殿里的一木一石,一草一景尚觉得有炙热的生命,唯他,是被隔绝在这尘世之外,高高地,孤寂地一人立于那里。
                              猛然间,幽若只觉眼眸酸涩异常,提着裙子跑向白子画,“尊上,外面这般冷,您怎么穿得如此淡薄?”
                              白子画只是轻轻摇头,素手翻转,一件狐裘披风出现在他手,为幽若披上,整理好她散乱在身后的发丝,拈了一个诀后,即是可爱俏皮的包子头了,“快去穿鞋,哪有小姑娘光着脚到处乱跑的。”
                              幽若压低脑袋,轻轻应了一声,“嗯,”跑向房间,蓦然回首,见那人仍立于雪中,胸口开始涌起密密麻麻的痛楚。多少次暗夜之中,她见那人独自一人立于露风石上,仿佛会随风化去。她知他心里苦,却又无倾述之人,只能一夜一夜地望向海天一色的东海,唯有风声懂他,发出阵阵呜咽。
                              身后突然窜出一团毛茸茸的东西,蹭了蹭幽若的裙摆后跑向了白子画,幽若惊呼,想喊它,“团团,”显然是来不及了。小雪鹿三两下蹦跳之后即来到了白子画的身旁,蹭着白子画的身子。
                              如此冰山之上终见一丝柔和之光,白子画蹲下身子,伸手轻抚这只雪色的小鹿,眼角的笑意像极光般绚烂了世界。这是幽若的小宠物,可是自从跟随幽若来到绝情殿后小家伙明显是另投明主了,肚子饿了,会来找幽若,要洗澡了会来寻幽若,其余时间,只会跟在白子画身边,那人批阅卷宗它便静静地依偎在他的案几旁,那人休息它乖乖地守在殿外。幽若哭笑不得,却又暗暗欣慰,白子画只有在面对小雪鹿时,眼角才会绽出几丝笑意。
                              雪鹿倚在白子画身侧,叼着他衣袍的一角往着绝情殿的方向跑,白子画知它意思,俯身抱起了它,玉骨清凌的手指轻抚它的茸毛,雪鹿即安静下来,静静地依偎在他怀中。“好,这便回去。”
                              怀抱雪鹿,白子画心中漫上无边绝望,他的哼唧,去了蛮荒,他的小骨正在受苦。而他只有守在这寂冷的绝情殿,他突然好恨,恨自己对如今这番境地无能为力;恨自己,为何心绪再难平复,任何人任何物都可触动他深埋心底的痛楚!压抑心底的无力感再次席卷了全身,弯腰下来,放下雪鹿,手撑着一旁的廊柱仍是无力抵挡这阵阵眩晕之感,目光有片刻的涣散,逆光之中,他看见他的小骨站在他的面前,“小骨!”
                              伸出手去,去抚她的面颊,虚空一片!
                              手,无力地停顿在空中,耳际传来幽若惊恐的声音,“尊上!”他却已无力栽倒,没入无际的黑暗之中!
                              幽若犹觉自己的心跳亦在那一瞬停止了,扯着嗓子大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唯有炙热的泪水大颗大颗滚落,“尊上!”
                              “尊上!”几乎是飞扑过去,将晕迷在雪地中的身影扶进自己怀里,无际的害怕袭来,这人的身体为什么会毫无温度,竟如抱着一块玄冰似得。再喊:“尊上,尊上,您怎么了?您醒醒,不要吓幽若,尊上。”
                              一边在他周身撑起结界不让风雪侵蚀他的身体,一边传音予摩严及笙萧默,不过片刻功夫,摩严便赶上绝情殿。
                              “子画!”摩严瞳孔一阵紧缩,抢上前去,由幽若怀里扶起白子画毫无生息的身子,将他抱回绝情殿,安置在塌上握住他的手,源源不断的真气输入他的体内。
                              须臾之后,白子画醒了过来,见摩严正握着他的手掌为他调息,未语,扯回自己的手掌,淡淡道:“师兄不必耗费功力,子画无事。”
                              摩严猛然间僵持了自己的动作,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怎么忘了,快一年了,自从花千骨被发配去蛮荒,他这个师弟和他说过的话都能用一只手的手指掰出来。今日是他太过心急,该让笙萧默上来看看的,如今又惹他不开心。见他苍白若雪的面庞,心疼无比,唯有满脸堆笑,似哄着他道:“子画,可还有不适之处?让师弟来替你看看,我这便走,师兄不是不放心你吗?”
                              见白子画阖目躺于塌上,清漠冷淡,后面的话竟是如鲠在喉,怎样都无法说出口,一声轻叹,对着一旁的幽若道:“好好照顾尊上。”便离开了绝情殿,遇上匆匆而来的笙萧默,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便心灰意冷地离开了。
                              笙萧默怎能不知摩严又是在白子画这里吃了闭门羹,难耐二师兄这脾气他是分毫不敢忤逆,唯有猫着腰,放轻脚步推门而入,见幽若蹲在白子画玉榻之旁正用帕子替他轻轻试着额头虚汗。
                              幽若一见来人,便要起身行礼,笙萧默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接过她手中的帕子,坐在一旁替白子画拭去汗水,观他面色亦觉心惊,这一年多来,白子画的身体时好时坏,近段时日因着幽若的到来,他的身体似有起色,何故今日又突然晕厥。
                              塌上之人只是阖目养神,亦不睁眼,只是轻轻问道:“他走了?”
                              “嗯!”笙萧默轻轻应了一声,示意幽若离开后才又道:“师兄,我替你诊一下脉。”
                              白子画又怎能不知自己之病,并未同意,只是道:“不必了,没什么事,只是感到有些累罢了。”说着便要起身,笙萧默忙过来相扶,替他整理好身后的衾枕。
                              又端过一旁的茶水递到他手中道:“师兄,大师兄对你一片赤诚之心天地可鉴,你总是这番对他,他也伤心。”
                              白子画不语,只是将手虚虚地搭在胸口轻声咳嗽,笙萧默一跃而起,忙不迭道:“师兄,你别气,别气,我不说了,不说了还不行吗?你的身子就是忧思太重才总是调养不当,师兄,有些事放下吧,这样,你太苦了,我们看着也难受。”
                              白子画依旧没有答话,只是一声声咳着。
                              这声音透过绝情殿的窗棂传入彼时正倚在殿外的花千骨耳中亦如根根棘刺钉入她的心中,搅得她疼痛不已,师父病了!
                              如今身负妖神之力的她完全能够在绝情殿隐去身形与气息而不被发现,却依旧无法左右自己的心智。一次次面对自己的绝望,依旧让自己啃噬着溃烂不堪的伤口活下去,告诉自己活得多么可笑。
                              从蛮荒出来,来不及去看重伤在身的杀阡陌,便直奔长留,来到这里,却又近乡情怯,怎样都无法现出身形去看师父,只好蛰伏在绝情殿外,心中想着只要看一眼他便好,若是能听一听他的声音便是最好。
                              殿内的谈话仍在继续,笙萧默边替白子画按揉手臂内侧穴位替他止咳,边道:“师兄,千骨去蛮荒快一年了,大师兄也说接她出来,我看不如将她招回你身边,再慢慢调教,她虽犯下弥天大错,却也受到惩处了,我想现在招她回来,天庭及各派也不会说什么的。”
                              花千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从未想过自己还有重回师父身边的日子,可是接下来由殿内传来清冷不含一丝情愫之话将她的希翼瞬间湮灭。
                              白子画的声音有些虚弱,却又清晰无比,一字一句道:“如今,她需要的是怨愤全平,心气全消,就让她安安静静地待在蛮荒吧,天下,没有比蛮荒更适合她之处了。”
                              花千骨分明听见自己心底一角坍塌的声音,接踵而至的是比之绝情池水的腐灼更胜的疼痛之感奔涌而来!
                              痛!好痛!
                              整个人如被推入了绝情池内,蚀骨腐心每一寸,每一厘!
                              原来,师父不希望她回到他身边,甚至不希望她出蛮荒!回想起她在蛮荒度过的每一天,她浑身止不住的颤抖,饥饿,寒冷,害怕,绝望,每天都充斥着这些,她不知道她是怎样活下来的。
                              原来师父竟要她一直这般活下去!
                              她好想,好想推开这扇挡在他俩面前的这道门去到他身边质问他,为何,为何要这样对她!
                              可是,而今,她与他之间又何止是隔着这道门!


                              IP属地:浙江203楼2017-06-09 2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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