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写成了一个有点长的故事,就分成两层楼发好了。不过放心,至少还没有超过一万字。故事里的不少元素来自于我前不久做的一个梦……也算是我对自己的某个坑的某条线进行的一点小小的剧透?(其实还未定啦)
虽然怕是没有人看,但是由于内容有些甜过头了先进行一下预警;啊对了还有持有正常的恋爱观的朋友也请谨慎阅读。
{雪人 订婚戒指 晕头转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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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tieba.baidu.com/p/5097631065刚刚被从温暖的家里支出来的时候脑袋还有些因为弥漫在室内的那份暖意和那份香气而有些昏昏欲睡。从冰冷的空气刚刚进入鼻腔的那一瞬间开始也就醒过来了。
“还真是怀念啊……”
已经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没有见过下雪了。对小伊来说这应该也是这辈子的第一次吧。那些科学家说的那些什么“全球变暖的最终结果是冰河期提前到来”的鬼话,即便是又过了两个十年也没能得到验证;反倒是印象中的“冬天”与“雪”的印象越来越淡了。——也亏那个时候有那么大方的投资方一直在提供资金让他们对这个世界的未来进行那种毫无准确性的预测呢。
这么一说我以前倒是个成天梦想着做这种事情的人,比如什么“要是能够找到一个有着持久稳定资金投入的研究所,在那里担任个什么人类学家,花个十几年的功夫和几千万美元搞个全球抽样调查,最后根据结果写点什么出个书就能不劳而获一辈子了”这样的东西。虽然最后的结果基本都是被她一顿嘲笑之后骂醒呢,不过现在想来还挺有趣的。
虽然现在在这种地方,三个人挤在这样一间普通的公寓里过日子……倒也挺不错的。
“难得下雪了,你还有轮休,就带着小伊出门玩玩吧”,在把我从电视前叫起来,把小伊的手硬塞到我的手里,然后带着微笑把我们轰出家门之前,她确实是这么说的。也许是忙着准备晚餐的她被小伊闹得受不住了吧。不过现在看来就算没有我陪着小伊一个人也能在雪里玩得很开心了,毕竟这孩子还从来没真正见识过“雪”这种东西,一个人在雪里跑来跑去的。
“喂,小心点哦,雪太厚就看不清地面啦,底下说不定藏着什么——”
我一边喊着一边向看上去跑得欢过头了的小伊走去,结果话音未落自己却在雪地里绊了一跤,很狼狈地摔倒在雪地里。
“嚯啦,”小伊一副相当关心的样子走到我的身边,“需要我伸手帮忙把你拉起来吗?”
“我还没有这么弱不禁风啦。”一边在被我压紧了的滑滑雪地上支撑着自己坐起身来,我不由得露出苦笑;她还真的成了这个国家的孩子的样子了。当然,小伊自己是感觉不到的;可我还记得,在我们原来生活的国家,像这样不带主语地和长辈说话可是相当严重的冒犯行为。但是,现在也渐渐习惯了。这或许就是时间对习惯带来的细微改变吧。
“一起堆雪人吧?”大概是确认我没啥大事之后,小伊原来带着点担心神情的脸又恢复了原来的调皮神态,向着另一边还没被踩过的雪地奔去,一边还回过头来挥着手。
“雪人啊……”恍恍惚惚之间我又掉进了以前下雪的时候留下的回忆里。但是小伊的声音又让我回过神来,“小伊从来就没堆过雪人吧?”
“嗯,只在故事里还有图片上听过见过。而且,”说到这里小伊似乎是故意闹起了别扭,“甚至就连沙城堡都没堆过哦?”
“……我知道啦,是我的错。下次有机会的话一定会带你去的。”似乎到现在都还念念不忘夏天的时候答应她去海洋公园结果又因为工作赶稿然后放了她鸽子的事情。
但是为了这个有些特别的家,有些时候这种牺牲也是在所难免的吧。就算是一家人也不可能总是一直在一起——这孩子以后,也一定会有成人自立的时候。等到她自己有了孩子之后,说不定就能明白其中的道理;真的,这个时候对我的抱怨,也像是我还是孩子的时候进行的抱怨似的。
教小伊堆雪人其实没有多难。不得不说这孩子就和她爸一样学习能力超群。只是没过几分钟就因为手被雪的温度刺得受不住而放弃了:不得不承认这种没毅力的地方也和她爸一模一样。
“再说,真的很想出去玩的话,其实直接让妈妈带你去玩不就好了吗?或者,约同学一起出去玩不好吗?”我一边弯腰低着头滚着雪球一边问她。
“不行!我就是想找个机会全家一起出门玩玩嘛!就算是和同学一起出去玩,我们这个年纪的孩子没有监护人看着,在外面玩的时候也是很麻烦的啊!”
真是的,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早就带着小学里的男孩子们在放学之后到处野了。——当然这种话只能在心里稍微嘀咕一下。
“啊~说到底还是因为你太懒啦,总是说自己工作忙、工作忙、工作忙,但是不工作的时候不也还是整天宅在家里哪也不去吗,这个放弃抚养的不负责任的爸爸!”
胡说八道。我明明参加了很多社区的俱乐部,还在小镇的交响乐团里担任了提琴手——明明当年过圣诞节的时候小伊还因为在教堂里看见了我而兴奋了好久呢。——也是因为习惯了就成了可以无所谓的自然了吗。就像小时候父亲的身姿在我的心中从一开始的高大伟岸随着自身的成长渐渐变得平凡一样,那种小伊用似乎是闪着光的星星眼看我的日子应该也一去不复返啦。我不由得在心里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在我刚刚抬起头打算问问小伊最近又自己读了什么书学会了“放弃抚养”这种词汇,一团雪就结结实实地砸在我的脸上,在粉碎了之后灌进了脖子。
这家伙虽然看上去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但是肚子里意外地黑?!这一点还真的和她妈妈一模一样!
“咳咳咳咳!”被那团雪砸得有些晕头转向的我猛烈地咳嗽了几下,连忙解开围巾和领口的扣子开始往外抖落那些被顺势砸进去的雪。可是基本已经来不及了,也许是我太过热血的原因,雪基本已经化开,把前胸的衣服浸湿了。
——从向我发动突然袭击之后小伊就一直维持着带着羽绒服的兜帽双手抱头下蹲的防御姿态,当发现我似乎没有复仇的意思的时候才再一次向我靠近。
“我说你呀……”装出一副自己很生气了的样子。
“对不起啦。开玩笑好像有点过火了?”小伊一副顾左右而言他的样子看着我,然后——
“对了,爸爸,你脖子上一直挂着的那个,是什么啊?妈妈脖子上也挂着一个呢。”
她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也许是因为刚刚抖落雪的缘故,原本被包在衬衫里、被我贴胸挂在脖子上的那串链子被扯了出来。在链子上垂着的是个朴实无华的戒指,因为被雪水打湿了缘故还似乎在闪着光。
“嗯?小伊没问过妈妈吗?”
居然现在被问到这是什么还真是让我有些惊讶。我还以为她早就告诉小伊了呢。
“问过了哦。但是妈妈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说什么‘小伊再长大一点就懂啦,这是妈妈重要的宝物’什么的。”
哎呀,还真是她会有的风格。明摆着就是让小伊把这个问题再抛给我吧。
想到这里猛地一回头。从我现在站的地方能够看到厨房的窗户。她说不定还在饶有兴致地看着我和小伊这边呢。
“这是爸爸和妈妈的订婚戒指。简单来说,就是男生向女生求婚或者定下婚约的……”
“啊这点知识我还是有的啦。”小伊似乎刚才以极快的速度哆嗦着手指在手机上搜索了。他们这个世代的孩子学习起东西来还真是方便呐;那种当时会被我们觉得“哇,好酷”的东西,现在早就变成家常便饭了。
“那么,很简单吧,因为是重要的东西,是很重要的回忆呢,所以我和妈妈就……”
“但是为什么不是结婚戒指呢?”
……撤回前言。我好像有些小看小伊了。也难怪之前小伊缠着问孩子她妈的时候她什么也没说呢。
“那是因为爸爸和妈妈……还没结婚嘛。还没有到该去的地方公证过。”——虽然已经在那地方帮忙伴奏了好多次的圣诞颂歌了。
从头说起会比较麻烦,所以就这样就事论事地和她简单说明了现状。
“诶?但是明明妈妈已经改成了爸爸的姓氏了?”
“嗯,形式上该做的都做了,只是单单是结婚这种事本身还……”
“爸爸,你是爱着妈妈的吧?妈妈也是爱着爸爸的吧?”
“你刚才也自己查过订婚戒指的意义了吧?爸爸如果不爱小伊的妈妈的话,也就不会有订婚戒指啦。”
“但是却没有结婚呢?”
“傻孩子。爱这种东西是需要一纸证书来证明的吗?就比如说‘我是小伊的爸爸’这种事,需要写在纸上证明给大家看吗?”
“嘛,那倒是不需要……但是……今天爸爸突然说自己‘其实还没有和妈妈结婚呢’,果然还是有些……奇怪啊……”
不知不觉间我们俩已经把雪人的事情忘到一边去了。我靠着比较干净的路边清理出了一片没有雪的区域,摊开大衣,和小伊一起坐了下来。才被滚到一半、还没有装上眼睛的雪人的脑袋就那样静静地躺在那里,和它的身体之间留出的那点距离让人觉得有些滑稽。
好久没有像这样好好和小伊聊过天了。被打开了话匣子、被激发了好奇心的她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地问出来;虽然她这样的孩子问出的问题和问题之间往往联系不大还没有章法,可其中有不少却总让我有种“难以回答”的感觉。
“诶诶诶!原来订婚还能取消的吗!明明都已经‘交换了爱的誓言’?”
“嗯,这种情况也是会有的。”虽然说这么早就和孩子聊这么社会的话题真的好吗,真要被听见了或许会被孩子她妈埋怨,不过回想起自己还像小伊这么大的时候,其实已经能够对这样的话题产生自己的想法了。那么小伊也是一样吧。这样的事情早点知道兴许没啥坏处的?
“那那那,订婚还有什么意义嘛!……对对,结婚也是一样的!结婚之后还可以离婚对吧?”
“嘛,也不能说‘这没什么意义啦’……”结果看到小伊脸上一副“这种事情简直荒唐之至不能接受!”的表情,反而是我这个成年人开始慌了。
“呜……”小伊一边缩起身子一边嘟哝着,“这么一来感觉爸爸和妈妈不结婚反而好了呢……”
“小伊你啊担心过头啦。别人家是别人家,我们家是我们家不是吗?”
“都怪爸爸你说的东西太吓人啦。我可是在担心爸爸和妈妈会不会也有一天不再相爱了啊,想要取消订婚了啊什么的。毕竟、毕竟到现在都没结婚啊!”
还在说这事儿啊!这孩子真是容易担心过度……这一点无论是和她妈妈还是和她爸爸都很像啊。
“那,以后找个三个人都有空的时间,爸爸和妈妈去结婚好了。到时候要努力去抢花束哦?”
“真的?”
“真的。”
“真的真的?”
啊,又开始了。这种其实没有什么意义的对话。曾几何时和小伊的妈妈之间也有过这种对话呢。但是,怎么说呢,我倒是很不介意自己能够把这个想法重复无数遍——
“真的。我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也最爱惜的人啊,就是小伊还有你的妈妈啦。”
猛然之间发现自己居然在攥着胸前挂着的那戒指说着这样令人害羞的话。慌忙回头张望一下看看她是不是在背后什么地方捂着嘴偷笑。如果被她听见了恐怕真的能够被取笑一辈子。
不过什么都没有。空气中只是弥漫着淡淡的食物的香味;厨房的窗子其实有点坏了,我也一直没想起来抽空修一下。
“那,小伊和妈妈,爸爸更在意谁一点?”
啊,老生常谈的问题。“那当然是……”
当然是在乎的种类不一样啦。标准答案是这样的。但是……
“喂,小伊,还有孩子他爸!饭做好了!”就在天色完全昏暗下去、路灯慢慢亮了起来,而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小伊的问题的那时候,厨房的窗户被打开了。她挥舞着勺子在招呼我们回去。
其实从我们出来也没过多久吧。做饭这方面她还是一如往日地干脆利落——这一点上一点都没输过我。
“知道啦。今晚吃什么呢?”
“之前小伊点名的吧?咖喱牛肉哦?”
“耶——是咖喱耶——”一边欢呼着小伊一边往家里冲去。真是迫不及待啊,那孩子。
“诶?咖喱?又是咖喱?因为小伊喜欢吃咖喱就不考虑一下我的口味吗?”看着小伊的背影我一边笑着,一边慢慢地向着开着的窗户那里踱去。毕竟是成年人了,也一起欢呼雀跃地冲回去就太没有爸爸的样子了。
“当然啦,”她突然挤出一脸坏笑,“和优柔寡断的爸爸不同,在我这个做妈妈的这里还是小伊的优先度更大一些!”她以进门中的小伊也能听见的声音进行着宣言。
“喂,原来你听见了吗!”刚刚的话,全部?全部吗?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很狡黠地笑了。
啊,头好晕。自从两个人变成现在这样的关系以来,似乎就一直在被她戏耍着。
——不过这样的感觉也不坏…
(2017.05.0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