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嘿,你叫什么呀?”
工藤新一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被什么东西摇晃着,便缓慢地睁开了双眼。
眼睛很快就适应了黑暗,借着从高处窗户洒进的月光,他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这或许是一家宠物店的储物间之类的地方,在他的身侧和对面都堆放着铁笼子,笼子里趴着不同种类的犬科和猫科动物,还有一些兔子和仓鼠。动物们并没有表现得很焦躁,只是可以感受到有几束视线在盯着自己,充满着好奇,同时也夹杂着几分敌意。
好像他现在也同样是作为一只宠物被关在笼子里了。
“嘿~”一只白色的毛茸茸的爪子再次从笼子外伸了进来,在自己眼前晃了晃。
工藤新一收回视线,看向趴在笼子外面的白色萨摩耶。
“……在叫我吗?”工藤新一迟疑地开口。
“是呀,我叫快斗,你叫什么呀?”
“快斗……”工藤新一轻轻重复着这个名字,总觉得很熟悉,可是却想不起来。
“你还没有睡醒吗?”那只叫做快斗的萨摩耶歪了歪头看着他。
“好像是吧……”工藤新一无意识地回答着,总觉得一切都很奇怪。
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同样毛茸茸的爪子,又扭头看了看身后细长的、虎斑纹路的尾巴……
最后工藤新一从快斗的眼睛里确认了自己的模样——
看起来,自己好像是一只猫……吧?还是一只美国短毛猫?
“你不要怕,只要乖乖的待着,过两天主人就会把你放出来了。”快斗以为新来的猫咪非常不安,于是便靠近了笼子试图安抚他。
工藤新一很感谢他的关心,只是对方的尾巴在自己眼前甩来甩去,晃得自己有点晕。
“你没有名字吗?那我要怎么叫你呢?”快斗苦恼地说道,“小咪怎么样?或者猫猫?”
“啊不,我叫……新一。”工藤新一忍不住出言打断。
虽然他自己也不确定自己的名字是什么,只是这个名字……让他有一种熟悉感。或许自己的确是叫做这个名字。
“新一新一,新一……”快斗好像很喜欢这个名字的样子,在自己耳边念个不停。
[有点吵啊……]
工藤新一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于是便不再理它,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蜷缩在笼子的角落里,尽力把自己藏在阴影中。毕竟被各种视线注视着的感觉不是很好。
“新一晚安嗷,早上我再来找你。”快斗看到工藤新一这个举动,便对着他轻轻叫了一声,从半掩着的门跑了出去。
工藤新一闭着眼睛蜷缩着,他不记得自己之前经历了什么,只是他的大脑告诉他,他不应该是现在这样,那只萨摩耶也不应该是这个样子。这种现状总有一种他说不出来的违和感……
[究竟是哪里不对呢?]
工藤新一察觉到自己有些头痛,越来越严重的痛感打断了自己的思绪,甚至痛到他忍不住呻吟出声,身体也开始止不住地发抖。最后他失去了知觉,昏睡过去。
(二)
当工藤新一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不在笼子里了。在他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之前,他首先注意到,自己好像是蜷缩在什么动物的怀里。
他试着挪了挪身体,却被白色的爪子按住,动弹不得。
[这只爪子,好像是……]
工藤新一回忆了一下萨摩耶的名字,在用自己的爪子推了推压在自己身上那只的同时,轻叫着他的名字,试图唤醒他:“快斗……?快斗?”
快斗动了动,用爪子将怀里的工藤新一搂得更紧,甚至还无意识地用自己的脑袋蹭了蹭他的。
[……要喘不过气来了!]
工藤新一被勒得有些窒息,挣扎之下,张口咬了快斗的爪子一口,这才把对方惊醒:
“呜哇,痛……啊,新一你醒来了!”
工藤新一大口喘着气,缓和了些后,发现自己被快斗直勾勾地盯着,不免有些尴尬:“啊我……之前怎么了?”
“主人说你好像生了什么病……啊我忘记了,只是生病了吧。”说着,快斗伸出舌头舔了舔工藤新一的脸颊,“不过看起来已经没事了哦。”
工藤新一因为快斗的动作一时有些发怔,下意识伸出爪子蹭了蹭自己被舔过的地方,同时思考着快斗的话。
[生病……或许是发烧之类的吧。说起来还不清楚自己在来到这里之前经历了什么……是被遗弃了吗?]
工藤新一抬头环顾了一圈,这里应该是宠物店的店铺,他和快斗缩在柜台后面一个很大的纸盒里,身下是柔软的垫子。估计这里是快斗睡觉的地方。
“说起来,快斗,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不应该被关在笼子里吗?”工藤新一问道,同时和快斗保持着距离——他可还记得自己差点被勒死。
快斗下意识地想靠近工藤新一,然后将他搂在怀里。只是,看起来对方好像并不太喜欢他这么做,他便只好趴在那里,甩着尾巴回答道:
“是主人把你抱了出来,找了一个人帮你看病,之后我就把你叼到这里来了。主人好像也没有反对。”
“或许是因为比在笼子里要舒适很多吧,毕竟我还在生病。”
工藤新一接道,同时伸出爪子,无意识地蹭了蹭自己的脸。当他注意到自己这个举动时,顿时感到羞耻。
[猫咪的身体还真的是很难习惯啊。……等等,为什么是“很难习惯”?难道我并不是猫咪?]
工藤新一将身体蜷缩起来趴在垫子上——当然他记得和快斗保持距离——想要努力回想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这好像对他来说有点困难,尤其是身边还趴着一只可怜巴巴看着自己的大型犬时。
“新一不喜欢我吗?”大型犬委屈地开口。
“为什么这么说?”我们好像才刚刚认识而已。
“靠在一起不会冷啊,你为什么要离我这么远?”
“……”因为我刚刚差点死掉。
工藤新一有些无奈,毕竟这是他的第一个朋友——大概算是朋友——这么冷淡或许不太好。而且他也明白,对方绝对不是想要故意把他勒死。
于是他试探性地向快斗的方向迈出了爪子,只是还没挪出几步,对方就伸出爪子将自己揽到了怀里,同时还蹭了蹭自己。
“喂喂——”工藤新一在看到对方伸出舌头的时候,终于忍不住用自己的爪子推了推快斗的头,“你一定要这么做吗?对着我蹭来蹭去,以及舔舐……之类的?”
“这样很舒服。”快斗扭头舔了一下工藤新一的爪子,“而且只是因为我喜欢新一才会这么做——像那只已经被收养的、愚蠢的波斯猫,我才不会这样。”
工藤新一自知力气比不上对方,便放弃了挣扎,同时对黑羽快斗口中的波斯猫产生了一丝兴趣:
“可以和我说说那只波斯猫的事情吗?”
“那只是一只自大的、愚蠢的猫,我认为新一你一定不会喜欢他的。不过谢天谢地他走了。”
快斗好像并不想提起那只波斯猫,他的尾巴尖和新一的长尾巴追逐着,试图让它们纠缠在一起——尽管对方这个行为让工藤新一心里感觉有些怪怪的。
他极力忽略这种奇怪的感觉,将思绪拉回他们的对话:“这里的动物,最终都会被送走吗?”
“……或许是吧,也有一些是因为生病死掉的。”快斗的情绪突然低落起来,他再次蹭了蹭怀里的猫咪,“我很喜欢新一,第一次见到你就很喜欢,如果你被送走可怎么办。”
“……”工藤新一伸出爪子轻轻拍了拍萨摩耶的头,试图安慰他。同时,那种违和感再一次冒了出来。
究竟是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