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为什么？”青年瞪大了双眼颤抖着问出声，利刃刺破肌肉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里显得格外刺耳。而他此生的最后所见却是少年冷漠的双眼。
“因为你威胁到了父亲的安全。”少年淡漠地收回利刃，轻阖双眼，这双手沾上血污了呢。自虐般的将利刃刺入左肩，拔出，再刺入，重复了三次后，少年浅笑，“这样就算我还你们吧，一刀给你，一刀给父亲，还有一刀给哥哥。”
二
“为什么不去解释。”叶翊撇了身旁的少年一眼。
“没有意义。”少年脸色苍白，倚墙轻笑，“他要么不信我，要么嫌我多此一举。”
“值得吗？”叶翊试图伸手去扶他，却被不着痕迹地避开了，“昀儿，那你又何必？我只想要你开心。”
“我欠你的，我一定会还。至于父亲，我绝对不允许有人威胁到他的安全。”少年缓缓滑下，最后瘫倒在墙角，“哥。我可能回不去了，不，是一定。明天你就去找他，替我……去好好活着吧，他会对你好的。”
“那你呢？”叶翊蹲下，想抱住少年却被拒绝了，“你一定要活下，不然我不答应你。”
“算我求你。”少年轻声哀求。
“好。”
从今往后，再不相见。
三
“张琛，杀了我。或者，让我痛。”气若游丝，却依旧决绝。
“有这个必要吗？叶昀。”张琛皱眉。
“叶昀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只是该隐。”
背德之子，弑亲之徒。
他杀了他的大哥，那个他父亲最爱的孩子。从此，再回不了头。这是一条决绝而布满荆棘的路，即使鲜血淋漓他也要走下去。
罪该万死。这一身的血污唯有流尽了才能洗去那由内而外的彻底的肮脏。
叶昀抬头，嘴角的笑容说不出的诡异，布满了血丝的眼里藏着道不明的痛苦，“鞭打我，这该死的罪责之子。不需要留情。”
那被上帝所抛弃的人，早已学会不渴望光明。
黑暗才是属于我的归属。
光明，只能留给那些温暖善良的人。
至于如此卑劣肮脏的我，注定要被被遗留在黑暗里。
鞭打我，让我流尽这一身的血污。
只有疼痛，才是唯一的救赎。
四
“父亲。”叶翊立于男人身后半步处。
“他带你回来的？”男人回首，习惯性地望向角落，那本该跪着人的地方却没有熟悉的影子，不悦地皱眉，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人呢。”
“死了。”叶翊神色哀痛。
男人猛地退后两步，“不可能！”反手却是一个清脆的巴掌，“你撒谎！他不可能死的！没我的命令，他怎么敢！”
“可是父亲，是你说过要他血债血偿的。”
“混账！那不过是掩人耳目！他是我的亲儿子，我怎么可能让他死！”
“可是大哥……”
“什么大哥！那不过是故人之子，我念及旧情帮忙养着罢了！”男人失控地咆哮着，丝毫不见往日威严。“找！给我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人在这呢，别瞎忙了。要死要活不过你们一句话，人我扔这了。”张琛纵身轻跃，随手扔下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回首看了看叶翊，“告诉他。上帝从不抛弃任何人，就算是罪恶也可以被原谅。”
五
叶昀醒来的时候，天灰蒙蒙的，似乎刚亮。神智稍有些清明随之而来的便是浑身的剧痛。
环顾四周，熟悉的环境。是自己的卧室。不，是叶昀的。不是自己的。
“醒了？”叶昀望向声源处，是父亲，正欲爬起却被轻柔地摁住。
“流了那么多血，足够了。”男人的眼角莫名的染了笑意，“傻孩子，我是你爸啊。孩子犯错做父亲的怎么会不原谅呢。”
“都过去了，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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