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小时候的我,没有传说中公主小殿下般宠溺,而是追着打着长大的。直到现在,看见衣棍之类的东西,心里总毛毛的。
不像电视里说的传奇,孩子被追打还那么有骨气,那么叛逆。而我就像可怜的猫,泪涕满面,头发披散,脚因为蹦跳又酸又痒。记得一次因为要求长个子,我爹特地带回来一只小公鸡熬汤喝。真不幸,那天恰是我语文成绩倒数试卷下发的日子,父亲拿着试卷当场就把撕了,还把那碗汤冲到水池里。我哭得好伤心,归根结底不是怕成绩丢人,也不是为试卷被撕而担心罚站,反而想着浪费食物父亲丢脸。他怎么想得出,喂猫也不能冲掉,那是一只鸡生命价值体现,就这样被我成绩给毁了。
我很晚都没回家,由于身无分文,哪里也去不了。父亲有这种观念,没钱的孩子是走不远的,他不怕我真的离家出走,而我需要的也不是他的寻找。那天我躲在超市里听完一首又一首广播歌,关门后又跑到银行蹲着装作等人。结果,这样几个小时过去,冷风萧瑟,我数着眼前一辆辆飞快的轿车,本来想一万辆过后就踩着稀薄月光回家的,却不小心把你给等来了。晚上临近午夜的气温骤降,门店统统上了锁,突然撞见你,的确很意外。你没有电视剧的主人公一样把外套给我,而是笨拙忧踌躇了一会儿,猛然抱住我,手臂如荆刺一样缠住身子,哈出的热气让我觉得这个世界还有些温度。我一时脸红,不知所措,哆哆嗦嗦的音调抖得更加厉害。你问我饿不饿,我突然就想到了小公鸡的事情,一歪嘴,哭得稀里哗啦,你说我没出息。
我也许真的很没出息,永远不会正经地道歉,永远不会心服口服地认输,也永远学不会告别。
【五】
对与果皮太薄,汁水太密的水果,我是向来不过问,比方说黑布林或者芒果。可,我却对猕猴桃情有独钟。有天我吃猕猴桃直到胃疼,肚子里咕咕冒酸水,可是真的好开心。绿色果肉一点点啃食,酸甜还有点涩,难怪你说那是奇异果,果真和别的果子不一样。
最近的事了,我补完课回家,不巧恶狗挡道,不得已进退两难。要不是以前被狗追过,我也不至于那么对狗狗有意见。
中午我在门口游荡好久,希望那狗能快点走开。可它却凶巴巴地露出獠牙,恶狠狠地叫唤。其实我还是有一点奢望的,觉得你能从楼上看见我的窘迫,把狗赶走,可明知你在家,却没有动静。这座楼都静悄悄的,好像在昏沉的午后睡着似的寂寞,我想自己锅里的饭快焦了,只好硬着头皮闯进去,狗跟着我叫了一会,就停止了,模样也没有我想象那么可怕,反而产生一种它并不想让我回家的错觉。
为什么有这种错觉?看见坐在楼梯口的你我就知道了。你靠在冰冷的台阶上,扭着脖子呼呼大睡,手里边还握着蔫了的果皮。我只好捅醒你,问你为什么不进家去,你揉了揉眼,迷糊又木讷的解释自己没带钥匙。
我觉得自己天生有一种能力,能够看出别人撒谎还是欺骗。所以我知道你说谎了,可为什么骗我,我又说不出口。随你便吧,我打开自家的门,把他丢在了外面。透过猫眼,却看见他消沉的目光,渐渐合上,又睡着了。慵懒的下午,那么无精打采,陷入了无可奈何的局面。
【六】
对于你父亲的升迁,我应该表示高兴的。我们全家都挺高兴,阿辉父亲也是我爸战友,他表示以后还会经常联系。
可我和你之间就断线了,顶多听到几句嘘寒问暖的客套话。时间一久,什么都淡忘下去,不带走一片云彩。
你递给我一颗猕猴桃,我说它就是一颗桃子,还那么涩嘴,那么酸胀,吃完满衣都是绿色的汁水。可你坚持说这是奇异果,以后一定要多吃,因为这是世界上唯一堪称青桃的果子,能够令人心情愉悦,忘记忧伤。
我在某年某月,默默掀开薄薄的果皮,吸吮这酸甜的汁水。不知为何,果子却能是我变得更加悲伤,我的童年全部,都陷入每一滴果肉中,顷刻间,不复存在。世界上没有永远,只有短暂的一瞬,所以遇见也只是一种巧合的赏赐。
来世,我也许要成为一颗猕猴桃。
【后记】
家里有个老人生病了,要吃猕猴桃补身体。我立即联想到以前住对门有个从小玩到大的同学,他说过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多吃奇异果,不仅有营养,而且还能让人开心。受他影响,我也开始变的对猕猴桃感兴趣,看见就会咽口水。所以我想写篇治愈系小短文,纪念我迷茫又无趣的童年时代。
(第一次写稿子,多多包涵)
来自马鞍山二中郑蒲港分校
高二四班
百萧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