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夜
【一】
永夜剧作家有两张脸。
一张清丽，一张妖艳。
可惜，别人都看不见。
【二】
剧作家还有两个儿子，小离凡和小邪说。小离凡明着淘气，小邪说蔫坏蔫坏的。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小离凡看着剧作家吃饭也戴面具，睡觉也带面具，不禁好奇他面具下的脸究竟是什么样的。会不会很可怕？会不会凶神恶煞？会不会是一张女人的脸？还是说，他根本没有脸……
想着想着，小离凡竟把自己吓怕了。他找邪说密谋，想办法去看剧作家的脸。可小邪说觉得他很无聊，没有参与他的计划，小离凡只好一个人苦苦思考。
有一天，时机刚好，算准空档，小离凡“不小心”闯进了剧作家的浴室。剧作家倒不在意，毕竟是自己的造物，他对他们无限宽容。可小离凡却感觉很苦恼，因为他的冥冥之神竟然连洗澡也戴着面具。
“进来。”冥冥之神对他的造物说。
为了掩饰自己的真正目的，小离凡十分乖巧地爬进了剧作家的浴缸。细密的白色浴泡浮在离凡头发上，小离凡在水面外只露一双眼睛，观察着他的冥冥之神。把冥冥之神的身体看了个精光，小离凡发现他们两个也没什么不同，自己有的东西他全有。
这时小离凡忽然想起一件事，他偏着头问剧作家:“冥冥之神，夜晚的空中有什么？”
剧作家似乎对他幼稚的提问微微感到惊讶，“明月和星辰。”他说。
“但恶魔眼泪的晚空只有一片黑，什么也看不到。”
“哦？”剧作家细细一想，自己的确没有关注过这件事。难道恶魔眼泪的夜空当真没有明月和星辰？
这时，传来一阵脚步声。声音在空旷华丽的宫殿里声声回荡，愈发明显。然后浴室的门又响了。
“进来。”
门吱呀一声，一团卷卷的棕色毛发探了进来。
“冥冥之神……”眼前的景象把小邪说吓了一跳。邪说来本是为了替离凡说情，让冥冥之神的怒火不要将他烧得太惨烈，然而……
“你也过来。”剧作家招招手。
“是……”小邪说小心翼翼地爬进浴缸。不过冥冥之神洗澡怎么也带着面具啊？
小离凡一直盯着剧作家的脸(其实是面具)看。剧作家发现了，大大方方地摘下了那金灿灿的面具。
离凡和邪说终于看到了剧作家的脸。
真是一张好看的脸啊。不过离凡觉得这张脸妖里妖气，再配上橘红色的长发，有股说不出的邪乎劲。凑近一看——
“诧异吗？”剧作家瞥了离凡一眼。
“冥冥之神，我记得，在中原，好像只有女人才在脸上涂颜料……”离凡终于知道为什么这张脸妖里妖气了。
“这种‘颜料’很特殊，可以增强术法。”
“哦……噗噜噜。”浴缸里的泡泡越来越多，差点把小离凡埋住。他正努力露出脸，免得淹死。
“邪说，”剧作家一翻手，变出好几个瓶瓶罐罐，“这些给你。”
离凡看看瓶子，又看看剧作家，明白了，这是剧作家脸上的颜料。
“感谢……冥冥之神。”邪说微微颔首。离凡注意到，这么长的时间，在浴池里，邪说没有一次敢正视冥冥之神的眼睛。
【三】
雕梁画栋的房间里，穿好衣服，对着镜子，邪说手一抖，眼周的红色一笔偏到了脸上。
“噫~真笨。”
邪说怒视离凡一眼，擦掉重新画。然而这次抖得更厉害，颜料直接蹭到了鼻子上。
“还是让我来吧！”
“我自己可以。”邪说阴沉地回答。
“哦，好吧。”
邪说放弃了先画眼睛，换了一罐颜料开始涂嘴唇。他脑海里出现了冥冥之神的嘴部，手上的动作也按着那样的形态走。
“噗哈哈哈邪说你是吸了血吗红红火火恍恍惚惚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邪说扔了画笔，要和离凡干架。然而他转念一想，这些颜料既然能提升术法，画完了再打，一定能把离凡打得屁滚尿流。
邪说哼了一声，捡起画笔，继续在脸上涂抹。这次好像稍微能看那么一点了，然而——
“邪说，难道不该是先涂白脸，再画嘴唇吗？”
邪说拿袖子一把抹掉嘴上的红色，在同一天里第三百六十次和离凡打了起来。
邪说和离凡躺在地上。邪说胸口起伏着，离凡喘着粗气。四周尽是傀儡的碎片、撕裂的布块，还有几缕依稀的血迹，一片狼藉。
“还打吗？”邪说用颤抖的声音问。
“邪说，你就信我一次。”离凡勉强站起来，捡起地上的颜料罐，走上前来。
邪说躺在地上，懒得反抗。离凡捏着画笔，在邪说脸上一笔一笔细细描摹。他的动作很轻柔，细腻的画笔和颜料扫过邪说的脸颊，像一阵微风徐徐吹拂。邪说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离凡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邪说带着些许倦意睁开眼睛，看向镜中的自己。
他愣住了。
“怎么样，我的技术不错吧？”离凡嘿嘿笑着。
惨白的脸颊融合渐变的红唇，勾勒出一种妖冶病态的美感。橘红的眼睑与眼周完美适配深陷眼眶，浑然天成，透出半分慵懒，半分诡谲。
“妖里妖气，深得冥冥之神精髓！”离凡在一边补充道。
“邪说，你很有天赋。”第二天早饭时，剧作家不禁由衷夸赞。
“冥冥之神，是我画的是我画的！”离凡在一旁抢着说。
“哦？”
【一】
永夜剧作家有两张脸。
一张清丽，一张妖艳。
可惜，别人都看不见。
【二】
剧作家还有两个儿子，小离凡和小邪说。小离凡明着淘气，小邪说蔫坏蔫坏的。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小离凡看着剧作家吃饭也戴面具，睡觉也带面具，不禁好奇他面具下的脸究竟是什么样的。会不会很可怕？会不会凶神恶煞？会不会是一张女人的脸？还是说，他根本没有脸……
想着想着，小离凡竟把自己吓怕了。他找邪说密谋，想办法去看剧作家的脸。可小邪说觉得他很无聊，没有参与他的计划，小离凡只好一个人苦苦思考。
有一天，时机刚好，算准空档，小离凡“不小心”闯进了剧作家的浴室。剧作家倒不在意，毕竟是自己的造物，他对他们无限宽容。可小离凡却感觉很苦恼，因为他的冥冥之神竟然连洗澡也戴着面具。
“进来。”冥冥之神对他的造物说。
为了掩饰自己的真正目的，小离凡十分乖巧地爬进了剧作家的浴缸。细密的白色浴泡浮在离凡头发上，小离凡在水面外只露一双眼睛，观察着他的冥冥之神。把冥冥之神的身体看了个精光，小离凡发现他们两个也没什么不同，自己有的东西他全有。
这时小离凡忽然想起一件事，他偏着头问剧作家:“冥冥之神，夜晚的空中有什么？”
剧作家似乎对他幼稚的提问微微感到惊讶，“明月和星辰。”他说。
“但恶魔眼泪的晚空只有一片黑，什么也看不到。”
“哦？”剧作家细细一想，自己的确没有关注过这件事。难道恶魔眼泪的夜空当真没有明月和星辰？
这时，传来一阵脚步声。声音在空旷华丽的宫殿里声声回荡，愈发明显。然后浴室的门又响了。
“进来。”
门吱呀一声，一团卷卷的棕色毛发探了进来。
“冥冥之神……”眼前的景象把小邪说吓了一跳。邪说来本是为了替离凡说情，让冥冥之神的怒火不要将他烧得太惨烈，然而……
“你也过来。”剧作家招招手。
“是……”小邪说小心翼翼地爬进浴缸。不过冥冥之神洗澡怎么也带着面具啊？
小离凡一直盯着剧作家的脸(其实是面具)看。剧作家发现了，大大方方地摘下了那金灿灿的面具。
离凡和邪说终于看到了剧作家的脸。
真是一张好看的脸啊。不过离凡觉得这张脸妖里妖气，再配上橘红色的长发，有股说不出的邪乎劲。凑近一看——
“诧异吗？”剧作家瞥了离凡一眼。
“冥冥之神，我记得，在中原，好像只有女人才在脸上涂颜料……”离凡终于知道为什么这张脸妖里妖气了。
“这种‘颜料’很特殊，可以增强术法。”
“哦……噗噜噜。”浴缸里的泡泡越来越多，差点把小离凡埋住。他正努力露出脸，免得淹死。
“邪说，”剧作家一翻手，变出好几个瓶瓶罐罐，“这些给你。”
离凡看看瓶子，又看看剧作家，明白了，这是剧作家脸上的颜料。
“感谢……冥冥之神。”邪说微微颔首。离凡注意到，这么长的时间，在浴池里，邪说没有一次敢正视冥冥之神的眼睛。
【三】
雕梁画栋的房间里，穿好衣服，对着镜子，邪说手一抖，眼周的红色一笔偏到了脸上。
“噫~真笨。”
邪说怒视离凡一眼，擦掉重新画。然而这次抖得更厉害，颜料直接蹭到了鼻子上。
“还是让我来吧！”
“我自己可以。”邪说阴沉地回答。
“哦，好吧。”
邪说放弃了先画眼睛，换了一罐颜料开始涂嘴唇。他脑海里出现了冥冥之神的嘴部，手上的动作也按着那样的形态走。
“噗哈哈哈邪说你是吸了血吗红红火火恍恍惚惚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邪说扔了画笔，要和离凡干架。然而他转念一想，这些颜料既然能提升术法，画完了再打，一定能把离凡打得屁滚尿流。
邪说哼了一声，捡起画笔，继续在脸上涂抹。这次好像稍微能看那么一点了，然而——
“邪说，难道不该是先涂白脸，再画嘴唇吗？”
邪说拿袖子一把抹掉嘴上的红色，在同一天里第三百六十次和离凡打了起来。
邪说和离凡躺在地上。邪说胸口起伏着，离凡喘着粗气。四周尽是傀儡的碎片、撕裂的布块，还有几缕依稀的血迹，一片狼藉。
“还打吗？”邪说用颤抖的声音问。
“邪说，你就信我一次。”离凡勉强站起来，捡起地上的颜料罐，走上前来。
邪说躺在地上，懒得反抗。离凡捏着画笔，在邪说脸上一笔一笔细细描摹。他的动作很轻柔，细腻的画笔和颜料扫过邪说的脸颊，像一阵微风徐徐吹拂。邪说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离凡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邪说带着些许倦意睁开眼睛，看向镜中的自己。
他愣住了。
“怎么样，我的技术不错吧？”离凡嘿嘿笑着。
惨白的脸颊融合渐变的红唇，勾勒出一种妖冶病态的美感。橘红的眼睑与眼周完美适配深陷眼眶，浑然天成，透出半分慵懒，半分诡谲。
“妖里妖气，深得冥冥之神精髓！”离凡在一边补充道。
“邪说，你很有天赋。”第二天早饭时，剧作家不禁由衷夸赞。
“冥冥之神，是我画的是我画的！”离凡在一旁抢着说。
“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