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顶

在海边小屋的日子总共一周有余，期间只要没有工作，没有头疼的困扰，冷清就陪着利威尔在沙滩上坐着。有时候两人会闲聊，他给她介绍他的世界，她给他解释她的世界。有时候两人都不说话，但彼此都觉得放松自在。有时利威尔觉得海风吹得刚好，就在沙滩上散步。一开始冷清只是或坐着或躺着等他散完步回来，后来利威尔总是说她：“你也是猪猡吗？起来。”违抗了两次之后，利威尔开始直接抓人。边走边聊其实也是惬意。
越来越严重了，冷清心想，越来越依恋，依恋身边有个真实存在的利威尔。
越来越严重了，利威尔心想，越来越依恋，依恋有个人简简单单不厌其烦地陪着他这个神经质又粗暴不会说话的人。
夏日里，总会有一些家庭或者年轻人结伴来到海边消暑，有时散步偶然遇见，彼此打过招呼，对方会邀请利威尔他们也分享一些美食。也有一些进巨的粉丝一直惊叹利威尔怎么长得这么像兵长，冷清只得打哈哈说“是啊是啊”。在外人的眼里，他们就是情侣或者新婚夫妇一样的存在，有一次一位上了年纪的热情老奶奶，抓着冷清的手说：“哎呦，你们什么时候要小宝宝呀？要趁年轻生哦。”
冷清别扭惯了，连脸红都是别扭的。她一只手被老奶奶抓着，脸上已经僵硬，颧骨上飞了两朵红，对着老奶奶的家人微微颔首表示礼貌。利威尔只是面无表情地听着，冷清当然不知道，他听到之后，心里说不上来的有些异动，又有些害羞，毕竟以前他也没怎么经历过这些。他甚至也开始更加认真地想，他对冷清到底是抱有怎么样的感情了。
另外一次，他们坐在一起，听一位年轻人弹着吉他唱着情歌，他的朋友们也一起跟着唱啊跳啊。唯独两个异常冷淡的人只是安静地坐着，一个至少还面带微笑，另一个自带冰山气温。
利威尔突然想起冷清教他怎么在这个世界里用耳机和电子设备听歌，怎么用音响享受音乐，他承认那是极为让人享受的。但他从来没听过冷清唱歌。
看着冷清微笑着望向那群年轻人的侧脸，他说，“喂，我还从来没听过你唱歌呢。”
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恰好年轻人的歌也唱完，大家都以为是情侣间男方想听女子唱歌，所以开始一起起哄。冷清僵硬了几秒，为了不在外人面前显得太反常，冷清走向抱着吉他的年轻人，从他手里接过吉他，弹唱她唯一能用吉他演奏的歌，So ist es immer。
利威尔莫名觉得这首歌的节奏如此地切合心意，虽然听不懂歌词，但每个音符都像是从他的心田里流露而成的一样，旋律里好像诉说着他心底的哀伤，面对伤害的平淡，和对平静生活的渴望。冷清时不时抬头看向利威尔，对视之时，她这次确认自己没看错的是，他笑了。
之后利威尔向冷清索要歌词的翻译，冷清将歌词翻译过来说与他听。
房间昏黄的灯光里，两个人的椅子真的靠得那样近，外面的星光真的那样璀璨。他也希望这夜漫长又温馨。这不就是他一直想要的吗？两个人平平淡淡促膝聊到天明。
而天明，就是他决定要回去的日子。

这个文的正确名字貌似应该叫“利威尔兵长的后现代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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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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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什么？！你自己先去？你的脑子坏掉了吗？”利威尔听到冷清的想法，隐隐有一股怒气。
“我又不会死掉，你急什么？我先看看他们到底是怎么操作的。万一是有漏洞的，或者对你来说有危险，怎么办？而且我不想这么轻信，谏山创本就不知道你与我一起。如果今天一起去，如果他隐瞒了什么对你不利的事，我什么都帮不了，又怎么办？”冷清也不急，手里端着咖啡边喝边慢慢地说。
利威尔知道冷清的选择更加理智，他其实也不信任谏山创，也因此并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去。
“你不用担心。跟他们这些人，动嘴皮子就好了。我也顺便探探消息，到底还有谁在外面，他们现在是否已经被找到了。”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利威尔知道那些所谓的机器人是会护人周全，短暂的急躁过后迅速冷静。大概是因为他本想就这样一起回去体会那个世界的生活，而这个计划现在愣是要被延迟。而为了两个人的安全，也许冷清这样是对的。
“今晚就回。原本说的就只是看看。谏山创会和我一起去一起回。不过一会儿我出发和我回来的时候，你还是要隐蔽一点，我怕那边的人看见你。”
“嗯。”
冷清穿着黑色紧身衣，身形显得更小只，立体机动装置的线索已经断掉，她和她的马被一只巨大无比的手甩向远处。利威尔看着她一向冷静毫无波动的脸上正笑着，眼是红的，糊满了带着腥臭味的血，利威尔使劲儿鞭打自己的黑马，向冷清坠落的方向骑去。
快点，再快点啊，不然冷清摔下去，她的马还会重重地落在她身上，那就必死无疑了。
利威尔皱着眉，感觉自己靠近了冷清的时候，立刻伸出手，却只擦边碰到了她的手。坠落的重力将他也带下了马，他眼睁睁看着冷清先是落地，又被马匹死死压住。嘴角的血咕嘟咕嘟地往外流，身体好像不停地抽搐着，脸上的血在蒸发。他听她低声念着他的名字，呻吟着，努力地往他的方向伸手。利威尔趴在地上，也伸着手向冷清的方向爬去。他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绝望，感觉到脸上血泪交错着，脏得要死但他只想抓住冷清，他感觉到周围在摇晃，冷清呼唤他名字的声音却越来越清晰。
“利威尔，利威尔快醒醒。”
利威尔猛地坐起身，发现冷清正扶着他的肩。
他感觉自己的汗使睡衣都黏在了身上，大喘着气，他扶上冷清的手臂。
“你怎么了？”冷清看他满头大汗，像是做了噩梦，脸上是异常担心的神色。
“你…回来了？”利威尔双手都攀上冷清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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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跟你说了今晚就回来的呀。你做噩梦了？梦见什么了怎么出这么多汗？”冷清起身想去开窗放进来一些海风。
“别动。”利威尔还在大喘气，不让冷清站起来。双手死死锢着她。
“你到底梦见什么了？”
“我梦见你在我的世界里，死了。战死。”
冷清看着他调整呼吸，心里有些惊奇，怎地做了个这样的梦，他竟如此失态。
“我大概是自己一个人待在黑漆漆的屋子里，就睡着了。”利威尔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全是汗。
“嗯，我回来了。活着呢。”冷清轻轻拍着利威尔的背。
利威尔害怕了。尽管相处的时间如此之短，比他与以往离开他的任何一人相处的时间都短，但他感觉两人之间的默契不仅仅是因为冷清早就知道他的故事，是相似的性格、品味、三观等等的一切所促成的。他终于明白了，原来他也同等、甚至更加，害怕她也离开他。
但是......
“我还是会去的。”冷清的声音飘进利威尔的耳朵。
利威尔闻声抬头，借着月光看着冷清的轮廓。
“只要你想回去，我就还是会跟着你去。我连马都不会骑，怎么可能会去打仗？所以你根本不用担心我会战死。”
利威尔的呼吸已经调整好，“嘁，马都不会骑更不能去。”
“不可能。”冷清微微眯起眼睛。收回拍背的手。
“什么？”
“我不可能看你一个人回去。”冷清的声音里有自从认识她以来，利威尔从没听到过的坚决。
他低头，想起过往，想起他对艾伦说过的有关选择的话语。他知道他不仅抵抗不了冷清的意志，也无法真的离开她坠落在无休止的轮回里。就像以前他信任法兰和伊莎贝尔，信任埃尔文，而最终的结果他既然无法预知，也谈不上什么后悔。
他把手落在冷清细软的头发上，揉了揉说：“那我死之前，你可要一直活着啊。”
恢复好心神，利威尔坐在厅里的沙发上，听冷清边削苹果，边坐在沙发边的地板上讲述她今日的所见所闻。关于进入平行世界，她无法解释其中的科技手段，但确实那些人可以做到让人进入进巨的世界。世界里也确实一切如真。目前还在外面的人除了利威尔，还有艾伦三人组和埃尔文。原本韩吉也在外面，只是目前已经找回，而且送回世界。
“不过，”冷清说，“回去之前，他们做了一些非常不仁义的事情。”
“嗯？”
“韩吉被植入了芯片，她就像一个活体摄像机一样，从她的视角录下来了世界的所有。同时，她肯定是全程被定位的。坦白讲，他们借这个机会，把你们当成了研究你们那边的世界的工具。韩吉只是第一个回去的人，后面的人也许还会被强加其他任务。”
“混帐。”利威尔十分厌恶地说道。
“他们知道你在外面，一直在找。为了防止万一他们可能会利用我，我去的时候带的所有东西都扔在了市区的垃圾桶里。”
“那你怎么回来的？”利威尔居然才发现冷清身上的衣服同早上出去时候的完全不一样。
“我留了点零钱，找电话亭给朋友打了电话，她帮我找到了能穿的衣服，之后将我送回来了。”
“那你怎么摆脱他们要送你回来的车呢？”
“我说我跟朋友约好了要见面，朋友会送我回来，让他们把我送到银座附近。”
“你说的是那个佐藤吗？他联系到的谏山创，你信任他？”
“不是他。我要换衣服当然要找女人。”
“嗯……”
利威尔最恨被人以不仁义的目的利用，虽说研究一个平行世界其实并无不妥，这就像当初他们急切地了解巨人的世界一样。可是为什么要利用人来做这件事？他们明明投放了那么多机器人。
如果这背后有什么阴谋，他也确实不能坐视不管。只不过如果他也被全程监控，杀掉那个公司的所有人他也敢干得出来。
“你再想想。我的想法是既然知道了怎么回，我们就悄悄回去。只不过肯定需要找人帮忙。”
利威尔看着身边的冷清，低头削着苹果，安安静静地。利威尔觉得自己的出现给她带来了太多纷扰，本来她的生活是平静又丰富的。如今她要放下自己努力争取来的一切，陪着他这个没有身份的人，张罗着如何去另外一个世界陪伴他。在那里她可能一无所有，家人也不在身边。他也随时可能再次死去。难道她想一遍一遍看着自己死去又重生吗？

他自觉自己，至少他还记得的自己，在埃尔文的带领下，越来越强，也越来越无私。尽管撕杀巨人他多少带着为一个一个死去的人复仇的心理，他明白为了大义，他这个地痞也豁得出生命。尽管如此，这一次他想自私一点，自私一点留冷清在身边，不想为了所谓的让她安全无忧、让她继续自己的生活，而放她走。
突然一牙兔子苹果出现在眼前，利威尔接过来开始慢慢咀嚼。不过两个月，她把他弄得感觉越来越像在一起过日子。也许，他记得以前的事情，那回去的时候是不是可以......
“四眼回去的时候，是那里的什么年代？”利威尔接过第二牙兔子苹果。
“四眼…啊不是…韩吉回去的时候是她的童年时期。”
“哈？那我们回去的时候难道也是我的童年时期？”
“你想在自己的哪个时期回去？他们有一套换算两个世界间不同时间的方法。现在两边的时间各自独立。大家流落出来的时候，年纪都恰好是你所看到的漫画剧情里描写的年纪。韩吉被他们找到的时候也是。只不过他们为了从她的童年时期开始窥探那个世界，在她回去之后强行加速了一次轮回。她重生在他们指定的年纪，时间才被延缓至近乎于暂停。他们就是在等其他人被找回来。具体以后的计划是什么，我还没有打探出来。不过我猜想的是，你们如果都被找到了，进巨世界的时间会被微调加速，到达你们都入了兵团的时间，再将艾伦三人在正确的时间放回，这样省去了必须多次加速循环以协调你们的年龄差异的麻烦。现在毕竟那里的时间暂时是被延缓的。你还有充分的时间，计划一下你想怎么回去，什么时候回去。”
“嘛，如果回去，我希望是我在地下街的时候。但万一他们强制性地让我也再死一遍…**啊…看来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你一样。”
冷清明白，在他清楚记得“生前”一切的情况下，他想再次拥有法兰和伊莎贝尔两个可称得上是家人的人。她也与利威尔同样，质疑并且憎恶着那些以为自己有了卓越科技，就操控其他世界的人的小人们。但她现在无力做到什么拯救，她只求能护住利威尔周全。不管他什么年纪。
“好，我想办法问到如何换算时间，也随时盯着他们是否找到了其他人。为了规避风险，我还是想尽力阻止他们再次让你们强制性地陷入循环。”
“啊，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啊。那我们回去之前如何打算？”利威尔当然知道最后一句话，冷清其实没有把握，但谁能有呢？在一个集体力量面前，两个人能有多大力量呢？但他体会得到冷清的心思，心里一暖。
“我大概要先把其他工作都停掉，就说是为影片进行调研。然后假装真的无比热情，尽可能的攫取信息。”
利威尔突然向冷清伸出手，冷清有点不明所以，像礼貌握手一样握住了利威尔的手。他将她从地板上拉起来，让冷清侧坐在身边，面对着他。他也并未就此松手。
“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安全。”冷清嘀咕了一句。
“啊，你也是啊。”利威尔回应道。
冷清感觉利威尔大拇指上的老茧摩擦着自己的手背，在她眼里，这已经算是这个极为别扭的男子能做出的亲密举动，毕竟相识不久。
冷清不知道如何回应，只是就着一个别扭的姿势轻轻回握利威尔。利威尔应该也感觉到了，没有说话，只是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冷清自己也陷入了回想，回想真正的进巨世界里其实有着同样面目可憎的龌龊人类，也有堕落了的、无脑、可怜又可憎的巨人。她担心利威尔对太多事留有记忆，心知肚明的情况下回去面对同样的事情，他的心情会有多复杂，夹杂多少难过，更别提还要再次去面对结果未知的选择。她害怕一旦回去，万一利威尔失忆，再次重复同样的故事又怎么办？如果连她是谁也不记得了...又或者，她真的要耗尽此生，一遍遍地感受他的死亡与重生吗？她真的有这个勇气，守着这个人吗？她曾经拼尽全力为自己争取的生活就不要了？她好不容易能够有底气在任何一个领域享有声誉，投入自己热爱的电影事业，并得到观众的支持，这些她都舍得吗？还有突然出现在脑海里的，谏山创意味不明的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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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我急的呀，怎么还不到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