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弧

做作业

可怕，这么走心的吗，崔坏精好好回

（日上三竿，择泉沏茶。三沏过罢，澄明透亮，一弯碧水。忽感不适，头晕乎乎，忖关门静休。不得缓解，迎枕而卧。次日清明时分，梦寐而醒，方觉汗湿发丝，腿抻酸涩，顺挺身，卧坐床帏，吃痛连连，然声线空洞。叫折蔻来，门扉吱响，除去静谧。洗漱用膳，方向药监去。）
（缓步渡清风，至那处。见有女眼波明横，媚眼生春，衬风骨脱俗，周全礼数。摆手强解颐。）
：自昨日晕而发汗，今早又抻腿，该取什么药？

（去岁，雷霆乍惊，贞元会合，前堂兴澜，后廷选妃，宫车载嘉，绿云扰扰，自顺贞而入，穿廷过殿，三关即罢，崔氏拔筹，期年仲春，杏雨霏绽，崔长晋昭仪，眼前这位病西施自有风骨，亦得雨露。）
（昨夜有雨，廊下积水，柔声提醒：）婕妤娘娘小心些脚前。
（一载学艺，不敢道弄是非，将人引入堂内：）今日有上值的女医，若您想一探究竟还是去问问女医才好，不过奴婢观您面相，也不是什么大疾。

（偏觑园内，有一芳径，径外枝头红娇参半绿，光下蘸晨露。又有细风拂梢，天有鸟痕，是翠树上歇的鹊。这处悄悄，有人姣姣。）
：你心细得很，又生的如此貌美，为何偏来习医？诶，要是无碍便是最好了。
（眼眸温软随人入，两眉舒展。搁腕待把脉，偏颐问娇娘。）：你入此处多久了？

（枝柳绿影，晴明天穹，抛垂下熹微晨光，映打玉面。兜风入时，这处煮水烹药，或有团扇，借风递香来。这些，从前我也是这么想。可现在，终只淡淡一句。）
：你倒与别人不同。
（盈盈抬眼，明瞳动人，眼色澹静，泓若定水。命折蔻接过药来。）
：你该同我差不多年纪？会的东西比我要多很多。你应该会煎药吧，那烹茶也该很好。

（时云销雨霁，天穹日明，但有熏风既过，微冷，阖窗时，草际风来，彼时，女医研磨调停，狼毫过宣，留下墨迹斑斑，还是难辨的字迹，我却拾得。墨瞳隐过即逝的和悦，吹干仍带有水渍的纸张，一把决明子一把干菊花，一钱半钱人参连翘，将一切落定，口衔银线麻利的将药裹好，予她顺带承了她这赞许：）其实，宫里头和奴婢想法一样的婢女不少，就是娘娘只见了奴婢一人而已。
：春风二三月，青茗酬知音——可惜，奴从没有知音一说，故而烹茶之技从未研习。（道完，再铺开女史浸好的王不留行，声悉悉索索。）

（彼时阳光正耀眼，廊檐窜入几点碧光，反映打入堂。先望牗外，又睇这位裹药的美人。鸦睫扑闪着，笑语晏晏时却暗觑她熟练的动作，我不认识的药种由她个个分开，想起幼时药铺里的老中医，一时有些晃神。）
：这药煎多长时候？嫌记着太麻烦，你不如写下来让折蔻熬。
（茶酬知音，酬漫客，更多是消磨。乌飞兔走，要是能串一味茶过去，也是很好的。笑，并之柔声。）：这位仙子若不嫌愿与我一同习烹茶煮酒之艺，在大明宫里，也是我的一大乐事。

（百草泾渭，裹与一处，能医顽疾，况她不过头痛春寒，无甚大碍。执笔落宣，黑漆漆的墨汁碾过白地，是一流水的簪花小楷，无关风骨，只论端正能识，再用俗话嘱咐一二事宜，方将心思放稳：）大概就是这样了，娘娘切忌劳心劳神，这病也就去了大半了。
（只诺诺称是，我不愿与后廷诸人牵绊，药局处是非处，到时摘指不清，便真陷落了。只盼时光作马，她忘了这光景，忘了我这人，萍水相逢如飞禽掠光，点水之情，待一圈一圈的水痕消弭，消失在人的记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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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我倒恍惚了，原来又是春日，不过着寒，歇息就好。有风拨牗卷帘。眼帘一掀，眉眼盈漾。）
：还多谢你。
（她澹静，眉眼皆是从容神色，不卑不亢的意思，颇有几分中庸的味道。眸有粲色，施施然笑着。是我太急切，心里冷了总想靠旁人捂热。谁知虚与委蛇，相交如水，皆是红尘俗事，终究太虚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