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台三丈无清莲】【十三】
章十三·把酒欢
“看来你是执意要守在这苑里。”亦叁变的眼神忽地迷惘起来,北兮勾起一抹笑,看着窗外没有搭话。
他们待的这座城,离着那喧嚣之地远,留着个事干,平日里也清闲,北兮喜静,呆在这也不是没有理,可嘴碎的人也不少,流言控不住,传着传着便传出了污秽和不堪。
北兮不屑搭理,可心底也摸的清楚,平时陪些公子哥玩玩,和外人也解释不清,人多口杂,莫不是将所有人嘴赌住,求个耳根清静?
久而久之北兮便也习惯了,性子被磨平,整日呆在戏苑里,少了出门游玩,平时除了婴客,也就亦叁变来探探门,和他打打趣,如今多了个南霑,北兮更是开始贪恋此处,不愿离开了。
“何来的执意,只是那东奔西跑的日子过累了,本就是这样的人,走到哪里不一样,免不了心烦。”良久,北兮开口,目光不知还落在窗外的某处,抬手放下酒杯,舒缓了一下腰背。
“也是,今后我多来陪陪你。”亦叁变转变颜色,又挂上了笑容。
“哈,不敢承蒙亦爷厚爱,您身子金贵,广寒仙伺候不好您的话,亦爷怕是会拆了这苑呢。”语气恢复了轻快的节奏,两人一言一语的搭着话。
没一会,轻轻的叩门声响起,是秀娘派来送饭的人。
“进。”北兮应许了声。
“刚喝完这开胃酒,饭菜便送了上了,可谓及时。”亦叁变笑颜满面,看了那小丫头一眼,像抛媚眼一般,羞的那丫头放下饭菜就连忙跑了出去。
“看亦爷如此会撩拨,想必桃花也不少。”
“阿兮这是哪里话,我亦叁变可是……”
“两袖清风,澡身浴德,亦爷您每次出口便是这两个词,从未变过。”
“阿兮你真是越来越不给我面子了。”看着上了酒劲,两颊微红的北兮,知道他是提起了真性情。
一扫饭前的压抑,此时他二人吃吃喝喝,亦叁变灌了自己几杯酒,迷迷糊糊间盯着北兮的脸,想起了从前的事。
三四年前,亦叁变被皇帝派来这城里执官已经两年多,青年才俊,为人和善,自然交了许多朋友,一日收到书信,是当年的同窗伙伴,称被皇上差下来做事,恰巧要路过,所以约他出来谈谈心,叙叙旧。
那几日无事,亦叁变便答应了下来,傍晚去接那位同窗,那人痴迷于戏曲,拉着亦叁变就要去当地戏苑听戏,亦叁变对戏曲无感,只会听着那咿咿呀呀的戏词范瞌睡,好友在身旁兴高采烈的让亦叁变推荐个听戏的地方。
说起戏苑,亦叁变只知道一个,那是当年初来执官时,为了显得亲民,帮扶着重建了一家落败的戏苑,后来就没有去过了,好像是叫广寒仙。
被好友一路拉扯着,终于还是进了戏苑,本着进去睡一觉的心态,却没有料到,第一眼,便被惊艳。
艳红的行头吸引到所有目光,不似别家戏子穿着扎眼,显身形细长。动作优美,调子圆润,即使是听不懂也被静了心,整场是一人唱,亦叁变定定的看着,好似魂都被勾了去。
后来他便经常出入于广寒仙,打着大东家的名号在后台随意出入,日子久了,便和北兮混熟了。
“叁变?”被亦叁变盯的有些不自在,北兮叫了他一声。
“嗯?”
“在发什么呆呀,快尝尝这粥,是霑儿煲的,再放放就该凉了。”
话音刚落。
“娘亲,娘亲。”门外传来了南霑的声音,北兮的笑意越发明显。
“霑儿,怎的不好好吃饭,这般闹腾。”
“霑儿要和娘亲一同吃。”
“师父,抱歉,我拦不住他……”婴客跟在后面,一脸黑线的看着北兮。
“无碍,进来一起吃吧,饭菜还多,我和叁变两个人吃也是白白浪费了。”
“嗯。”
亦叁变看了眼南霑,恍惚记得自己还有什么事没有说,努力回想了一阵无果,只好作罢,饭后不久,便告辞了,称改日再来。
北兮跟出去送亦叁变,看他面色凝重,心里也疑惑,不过最终还是没有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