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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兰永恒】归期(HE/FIN/长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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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苏疏,请多指教
青海湖+红楼+渣手写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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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8-26 2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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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见后记请勿插楼,楼中楼皆可回复
听说本文前期虐的心疼,后期甜到牙疼,慎食
本文为无水版,原帖地址:
http://tieba.baidu.com/p/5097600837
字数:34247
因为是无水版不是新坑,所以只艾特上一个无水贴里出现的小伙伴
谢谢合作,食用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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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楼
2017-08-26 2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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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等待
毛利兰是喜欢初夏的,因为初夏阳光温润。
毛利兰是喜欢咖啡的,因为咖啡香味苦涩。
毛利兰是喜欢英国的,因为英国是少年向往的国度。
她轻闭上眼,把这些连同那个没能忘掉的人一同从脑海里抛却,低声问:“这次又是为什么?”
“案子破不了,警视厅抽调出的人也束手无策。”
“我等你回来。”
“不用,你跟我一起去。”
“啊?”毛利兰有些诧异地望着白马探,“为什么?”
“学业修完了,事业也有了,你还留在英国做什么。美丽的小姐,我想,你理应回到你思念的故土。”白马探优雅的一个脱帽礼拨开了话题。
“时间。”
“明早九点,我来接你。”
二人礼貌道别后,毛利兰端着刚煮的咖啡从客厅走到卧室。
公寓是复式公寓,一个人住绰绰有余,卧室更是大得惊人,大抵是园子特意叮嘱过设计师。巨大的落地窗让阳光毫无保留地透进来,她陷在沙发里,身上搭了一层薄被,柔软的光寸寸照射过她的身体,仿佛溶了骨髓,她放任自己沉浸在回忆里。
她曾说等待是很美好的事,等待的越久就会越幸福。
所以,她从未放弃过等待工藤新一。有过真心实意的追求者,母亲那样挑剔的人都称了一声好,她尝试着接受,最后还是礼貌地说抱歉。有过父亲闺蜜的劝解,她笑着答应,是否放下只有自己知道。
所有人都说他双商反比,她却知道那个少年细微的浪漫。他会藏起名牌,一脸臭屁地也要一个是为了让她合群,他会帮她摆弄女儿节用的公主坛;会把唯一的伞给她,自己淋雨回家;会是无论她在哪儿都能找到她的人。即使变成江户川柯南,他也总是把她护在身后,为了让她开心所以留下可能暴露身份的电话号码,情人节礼物是贴合时宜的喉糖,会给她披衣,拍下她的睡颜自称侦探小子。
你看,这些事在我们看来多可爱,可在他们之间又多心酸。
他们结伴去过烟火节,她穿着浴衣,踩着木屐,长发挽起,樱花点缀在发间,拉着他的手,走走又停停。她想要买路边的风车,灿烂的笑颜和他红的脸。
“新一,你脸红了诶。”
“笨蛋,是烟火的关系啦。”
时间和年岁一同增长,数不清的回忆累积。
高二,他说等我一下马上回来。此后只有寥寥数面和一个长转语音信箱的电话号码。
还有一个叫作江户川柯南的男孩。
高三,他打来电话,说请她一定考上东京大学,他在那里等她。
大一,他没了音讯,电话总是语音信箱,她担心失去他唯一的联系方式,计算着时间充话费。柯南被江户川文代接走,毛利小五郎住到了妃英理那儿,她则申请了宿舍。宿舍里的姑娘相继恋爱,总是不见人影。
大二,有英国的教授Charles远道而来,他们相谈甚欢,不免提到那里的风土人情。他们谈到大本钟,谈到莎士比亚,谈到福尔摩斯。她不可避免地想到他,如同本能一般的,只要是有关他的一点东西,都能勾起大串回忆。Charles说若她去英国读书,一定让她成为他的弟子。她婉言谢绝,说还有事放心不下。他没有勉强,却不解是什么让她如此牵挂。
是一个少年呵。
她的等待逐渐默然,当着园子和叶的面放狠话,等工藤新一回来一定把他揍成肉饼,谁让他那么久都不回来。桌上的照片依旧是那张游乐园的合影,照片的背面写着你回来就好。无法适应那种生活,只能把更多的时间投入学业。许是情场失意,她竟成功跳级到大四。
大四,工藤新一死讯传来。只觉得一直束缚在身上的枷锁打开,换上了另一把更牢靠的。不哭也不闹地继续生活,安静得让人心疼。
偶尔放任自己喝醉,借着酒意拨打那个烂熟于心的号,喃喃出声,你什么时候回来。
电话里,少年的声线依旧,声音清冽而飞扬,仿佛听不见她。
【君问归期未有期 ,巴山夜雨涨秋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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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8-26 2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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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 人非
回忆纷至沓来,零零碎碎散了一地,她竭力拼凑,却再拼凑不起那人半分身影。
那是第六年,好友早就默契地不提工藤新一的日子,一通自美国而来的电话,电话那头的人叫江户川柯南。他问她安好,几分相似的声线,让她立刻记起归期未至的少年。是的,那个永远活在二十一岁的少年,如此张扬而美好的年纪。
捂住听筒,压抑着不敢哭出声。
少年没说多久,许是因为许久未见的生疏,许是久别重逢的短暂词穷,他挂了电话。
她打开抽屉,从深处拿出那个粉色的翻盖手机,海参**坠沾上几点灰尘。
“你好,这里是工藤,如有急事,请在语音信箱留言。”
她忘了按下挂断键,呵,以为不一样了啊,柯南都打来电话了,你却还不回来。
消失了三年的江户川柯南和灰原哀归来,她的生活激起不大不小的浪花。忙碌和微颓让她无法分出过多的时间给他们。灰原住到了阿笠博士家,柯南住进了工藤宅,少年侦探团依然是在的,但阻隔了六年的岁月,再如何努力,也无法改变尴尬的气氛。
她看着少年们笨拙而磕绊地交谈,眸光黯然。
分别已久的人,迫于那些不可抗力的因素,渐行渐远。就如缩小的地中海,和正在消失的威尼斯,必然而不可逆。她想,她是明白着且接受的。
所有人都在竭尽全力的粉饰太平,平静之下的波涛暗涌都假装不去在意。
柯南往阿笠博士家跑得愈发勤,她偶尔也牵起嘴角,笑侃他幼稚。
服部和叶从大阪赶来。服部平次说是和叶非要跟着他来,和叶反驳说只是来看她。她暗暗笑,才捅破窗户纸,不腻在一起才怪。
工藤夫妇从美国归来,看望柯南和自己,有希子一如既往年轻童真,工藤优作默默跟在身后,为她撑起一片自由的天地。
步美说,我还是喜欢柯南啊。
光彦说,灰原小姐愈发耀眼了。
她笑,多么机灵而早熟的人,唯独衬出她国中时,迟钝如斯。
元太呢,他不爱吃鳗鱼饭了。
她往被里缩了缩,回忆被按了暂停,太阳西斜入云,光与热散了大半,无端冷。如今回忆起来,她只想道一句“山雨欲来风满楼”。
夜,Gin毫无征兆地出现,带着组织残存的最后的精锐。他是副手。Rum已死,Boss只好亲自前来。
她在暗处望见,Gin掐掉嘴里未燃完的烟,零星的火光和苍白的曲线格外显眼。他的手指扣住衣袖里的枪。
Vermoth妖娆慵懒依旧,殷红的唇畔泻出一声:“Long time no see,Sliver Bllut.Good luck.”
她听见站在对面的江户川柯南说,工藤新一,是个侦探,请多指教。
没什么可意外的,一次次巧合滋生出怀疑的种子,即使有状似无法反驳的事实,也不能全然放下。
下意识地关注,下意识地思考,她不得不正视这匪夷所思的可能性。年岁的增长使她不会再有那么多天马行空的想象,一次次推理和猜测终究通向真相。
不是看不见,每次提起新一,柯南的眉宇就会笼罩愁云,每次父亲推理,柯南就会力气消失。可要她怎么办呢,说破一切,看少年狼狈又慌张地解释,让他分出一半精力担心自己。真不是好的结局。
她想,他让她等,她便等吧。等到他愿意解释的那天。
思绪纷杂,她几乎不知道战斗是如何开始的。
枪声突起,脚步凌乱,眼前一片潦倒。一只手按在她肩上,微凉,有薄茧,却精致。“Angel.”Vermoth笑着,“Don't make him worryyou.”一个冰凉且坚硬的物事放进手里,那个女人笑着走进战场。
【物是人非事事休,未语泪先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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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8-26 2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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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 战后
她记得的,那夜惨淡的月色和那双碧色的眼眸,以及那把枪。
她记得的,子弹擦破江户川柯南的脸颊带出一道血痕,洞穿了Gin拿枪的手。
后来呢?她蹙了蹙眉,有些恍惚。强大的后坐力让她昏迷了过去。
“No,problem.She is fine.”
有人在小声地交谈什么,她想睁眼,却架不住身心的疲惫。谈话声渐渐歇下,耳边再无喧嚷。
醒来是在自家床上,日上三竿,阳光透过窗照到桌上,白色的信函被镀上一层莹莹的光。“Vermouth”,黑色的圆体字,精致而奢华。
匆匆翻阅,来不及细想,她急着去找灰原哀和柯南。她坚持的,称呼那个小少年柯南君。
比起新一的熟稔,你看,还是有点区别。
阿笠博士为难地把她挡在外面,局促地说不方便。她找到Judy,在重症监护室里。安室透和基尔都回到了原有的位置。
一切都结束了,只是他他,依旧归期未至。她怅然。
她又等了一个月,从夏花烂漫等到红枫遍地。
好像是等到了,那个人。浅蓝色的西装换成了深蓝,眼神被岁月和经历的淬炼得更坚毅。
他去时声势极大,宛如一声惊雷在她的世界,来时却低调至极,仿若秋里的一片叶落,便知秋了。
他漫无边际地说着一些话题,从日本樱花聊到苏州园林,从福尔摩斯说到阿加莎,支支吾吾的,不太符他成熟的穿着,依旧高中那个不善言谈的少年。
他坦白了一切,有些言简意赅,抱歉于他的隐瞒。
她想着他经历的,心不在焉地回没关系。
他结巴着很严肃地问她要在伦敦时没有听到的答案。她怔住,脸慢慢爬红晕,没有注意到身边人的紧张与忐忑。
现在想起来是怕了吧,怕她不理他,怕她不原谅。
她依稀记得他说当时你的脸色只比树上的红枫浅一点,不敢多看,怕晃了神。什么时候说的呢?某次酒醉。
枫填满了枝桠间的缝隙,叶轻却觉厚重的,层层叠叠煞是好看。她走得极慢,他也不催,没有案件与学业,时光仿佛都慢下来了。
她微点了头,他便欣喜若狂,少男少女相拥吻在枫树下的身影是迟了的,也缠绵。
她忙着毕业,忙着规划将来。
他忙着追上这六年的空缺。
他踢球,会请她来看,他推理,偶尔带她去推理现场,他学习,就拉她去图书馆自习。
她喜欢的,极喜欢,少年在球场上迅捷的身影连通发梢滴落的汗水。推理时专注的神情和破案的欣悦。
日子一天天地过,一切仿佛回到原点。接到他死讯后为数不多的安稳日子。
他知她爱些浪漫的东西,带她去看烟花,也为她摆过过节用的娃娃。同学都说他们出双入对,恩爱非常,她也以为这是她渴求的幸福。小,琐碎,却真实。
但时间的隔阂好似不可磨灭。努力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但他没有以工藤新一的身份参与的六年里,多少事,是她所不知的。多少人,是他所未见的。
她不记得他们之间有过什么声嘶力竭的争吵,不过是总是对不上的时间,和总是猝不及防的案子。
不过是她和他走不过重逢之后的磨合。
毛利兰疲惫地睁开双眼,紫眸依旧清澈,成熟和优雅也渐积淀在眼底。不过是二十五岁的年纪呵。抿了一口冷掉的咖啡,私心里她更喜欢冷掉的,苦涩的味道更加立体。月上了树梢,在伦敦的夜总是寂静。红色的电话亭里,才有暖黄的光。
【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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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8-26 2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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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5 新人
“你们听说了吗?我们课要来两个新人。”
“新人倒不是新人,在英国也算是赫赫有名,这次到我们课应算是准备定居日本了。”
英国。工藤新一整理文件的手一顿,那个她在的国度吗?
“怎么?又在想你的华生小姐?”宫野一贯清冷的声线也掩不住话里的调侃,工藤新一眸色一凝,没有说话。
那边对话仍在继续:“名字知道吗?”
“上面瞒得紧,只知道其中一个姓白马。一男一女。”
“诶,你们说会不会......”
工藤新一无暇顾及组员的讨论,或者是说无意,除了案件很难有其他的东西让他提起兴趣。按照那群探员的话来说,他是素来清冷,若高岭之花。服部说清心寡欲得像个苦行僧。
至少外表里是这样的,若非是为了案件,决不肯在办公室多停留一秒,从不参加派对活动,多少女警的示爱被一个跨步略过。可好像时间太久,那些生命的旁观者都忘了,他也有过那样一个让他念念不忘,理智全失的姑娘。
他无意多说,多说也无益。
机场,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离别和重逢上演的地方。
毛利兰温婉依旧,磨练出的凌厉被她掩饰得恰到好处。她还觉冷,一袭风衣勾勒出腰间的曲线,T恤的下摆系着,随性而慵懒。白色的球鞋还有几分青春的余韵。长发剪短了些。随手摘下墨镜,精准地在人群里找到前来接机的远山和叶的身影。
毛利兰弯了弯唇:“和叶,不记得了?”白色的耳机线插在手机,和护照机票一并在左手拿着,她伸出右手捏了捏和叶的脸。
“才没有!”和叶被平次保护得极好,依旧小孩子性儿,和毛利兰好一阵打闹。
“两位美丽大方的小姐,冒昧打扰,我们是否该启程了?”白马探笑道,手里是他跟毛利兰两人的箱子。
和叶打量了他一眼,她听过兰提起白马大名,也说过他们会一起回来。 眼神在白马探手中两个几乎相似的箱子上停顿一下,带着两人往车的方向走去。
住处是白马探事先准备好的,需要采买的东西也都齐全。保持着他一贯的绅士风度,安顿好毛利兰后不曾久留,告辞离去。
前脚刚走,后脚和叶追问他跟兰的关系。
她忙着整理衣物,没注意听和叶天南地北漫无边际的想象,等她回过神儿来,和叶已经编就了一部浪漫的爱情故事就等她点头盖戳了。她有些无奈。
已经是下午三点,她看了看左手腕上的手表,补个眠正好。推托掉一众接风宴,却算漏了一个远山和叶。
“和叶,那些衣服我都有,真的不用买。”毛利兰无奈,该怎样劝阻呢?那个执意用稿费给自己买衣服的姑娘。
“兰,你总是穿着同样几件衣服,白马先生会看腻的。”和叶边挑衣服,边朝她挤眉弄眼。
“我跟他真的只是朋友。”她说得认真。
和叶笑了,她本就调侃,或许带了几分试探,帮某个经常夹在她和平次之间的电灯泡。
从春至夏,便是昼愈长,夜愈短的过程,明明已经到了太阳落山的点儿,天依旧亮。街上熙熙攘攘,行人匆匆,毛利兰倒是不嫌,她同和叶走过一条条熟悉而陌生的街道,虽有和叶插科打诨,回忆还是呼啸而来。
“兰小姐?”
【我还是很喜欢你,即使是飞鸟与鱼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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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6 擦肩
毛利兰回首,有些熟悉的面庞出现在眼前,金色的头发齐肩,衣服的色调稍深,那人伸手抬了抬帽檐,向她露出一个温和的笑,金秋的银杏树叶如此美好。
“木之下小姐。”
“好久不见。”
两人客气地寒暄,毛利兰抽神思考着当年银杏树下的等待大抵是成了现实吧。有什么无法预见的呢?四十余年的等待和一个幸福的晚年。
有人提着购物袋走来,“兰?你回来了?”阿笠惊讶。
“博士。”,她有礼貌地点头,“刚下飞机还未来得及登门拜访。”
“不用不用,回来就好。”阿笠笑得开怀,片刻,他有些迟疑地问:“新一知道吗?”
白马未提,和叶没说,而她想要粉饰太平。她摇头,笑得温柔又释然,全当没有看见阿笠欲言又止。阿笠有些唏嘘,又无从提及,遂携木之下离去。
毛利兰含笑望着两人离去的身影,或许这就是爱情。
“兰,我要回去了,平次该等急了。”和叶看了看堆满信息和未接来电的手机,歉然。
兰笑得促狭:“快回去吧,我可不想回国第一天就被服部君盯上哦。”和叶脸颊微红,终是离去。
最后,剩她一个人站在原地。
她扯开嘴唇笑了笑,收起那些突如其来的伤感别绪,离开商场。
已是华灯初上,千家万户亮起了灯,东京铁塔也闪着光芒。这样四五月的天气,樱花的香味袭来,调皮的花瓣偶尔落在相携走过的情侣肩头。粉红色的气氛不需要多余的点缀。
白皙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方向盘,偶尔转动一下。哪里都是红灯真不是一个好兆头,她对自己开着玩笑。
伸手关了音乐,打开车窗,风吹拂进来,还含着酒家清酒的芬芳,晚间风还冷,她拢了拢风衣。视线在人群车流里穿梭,分明是很随意的一眼,瞥见了对面某个蓝色的身影。一眼就认出来了,毛利兰无法正确表述现在的心情。
撇开眼,绿灯,白色的车一闪而过。
工藤新一从后视镜看去,只有一道绝尘而去的白影。
“那个,新一。”阿笠叫回他的思绪,他回头,“你知道兰回来了吗?”
她回来了吗,他忘记转动方向盘,满车都是后边车辆的鸣笛声。
很识趣的,没有留下来打扰。
工藤宅。一如既往的空旷,客卧很久没人打扫,落了灰。爸妈的主卧勉强保持着整洁,结婚照上笑得甜蜜。书房还是那么大,这么多年,书都换了几茬,常来打扫的姑娘归期未至。
他不甚习惯开灯,太过明亮的光在夜里也只显惨白。只有手机莹莹的光打在脸上。
“工藤。”隔着电波都能感受到服部的急切。
他换了个姿势,倚靠在书桌:“服部。什么事?”
“什么事!你还问我什么事!她回来了你知不知道!”果然,他轻笑。
“我知道。”
“就这样?”
“嗯,就这样。”不然还能怎样。
他挂了电话。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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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7 醉酒
服部平次是被工藤新一强拉到工藤宅陪其浅酌的。
原因是什么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只是觉得好笑,昨晚的工藤新一淡定从容,到了今天才是那个他认为的样子。
“工藤警部,你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权,这可是知法犯法。”
工藤新一笑着应是,说要把那一柜子珍藏作赔礼。
饮酒的地点在工藤家的阳台上,阳台很大,还残留着几分浪漫,皆是源于栏杆上缠绕着的蔷薇和头顶一片烂漫的星空,足以乘下工藤夫妇所有的浪漫。母亲曾为此深深迷醉,工藤新一知道。他抬眼,今夜的星星格外明亮,像眼睛,她的。多稚拙的比喻,可如今二十五岁的他却和当时四岁的他是一般心境。
回忆总是不期然地浮现,他以为不记得的往事,总在一遍遍回放。
说是浅酌,到底还是醉了。醉的是工藤新一,那些珍藏服部喝了三杯不到。
服部平次看着面前的男人。也是,那种毫不吝惜自己珍藏,几口就解决一杯的喝法显然是会醉的。
醉倒的工藤新一异常乖顺,连姿势都不曾改变分毫。酒杯还被修长的手指轻持着,一些残留的酒滴在底部累积,已是浅浅的酒红。
他不喝烈酒,烈酒挟着辛辣与热烈入喉,在胃部短暂地停留便已激起火烧般的疼痛。他有胃病,烈酒一滴也不行。诸如伏特加,威士忌,白兰地等他只尝试过一次便记忆犹新。那是毛利兰离开的日子,他分不清是烈酒还是什么让眼泪如此轻易显现。
现在,工藤新一的酒柜里只有红酒。红酒温柔淳厚,像是不会醉一般。其实不然,红酒后劲极大。工藤优作告诉过他这一点,他记住了,当时只当破案的知识用。如今倒是明白了其中一点,这就不若烈酒那般爽利干脆,但温柔地磨着胃跟心,也是极其残忍,却依然不舍得戒掉。
他不说,服部或多或少也能明白。就在他以为他醉了,睡了的时候,工藤新一的声音缥缈如从远方传来:“服部,她回来了。”
服部平次不语,昨日就已经告诉过他了,本着不与醉汉计较的文明准则,他很配合地“嗯”了一声。
“我看见她了。”
服部挑了挑眉,他也未等他的答复,接着说,“我很想她。”
她小时候很可爱。
初见,她被男生欺负,怯怯地躲在园子身后。我找图书馆碰见她在做名牌。说不清是什么心态,我把名牌藏到了右边的裤口袋里。问她可否帮我做一个。她帮我做了,笑得甜美,脸上还有泪珠。不知道她记不记得,那是我的第一次推理。
我硬要改叫她毛利,要她叫工藤。她惶然了很久,以为是她惹我生气了。说起来,我还要感谢黑羽的爸爸,那么美的夕阳,打在她身上,像天使背后的圣光,迷了眼,情不自禁地就叫了兰。
英里阿姨和小五郎叔叔分居的第一天,她迟到了,因为要给父亲做早餐。我看她那么小学会买菜,学会做饭。从在板凳上踮着脚到修身玉立在流理台前,而我好像只会推理。
为了让那个孩子不欺负她,我把她的照片从合影里剪下。若要再来一次,我定不会如此轻易地把照片给他,那是情敌啊。
国中时,和她吵架,她不理人。我悄悄用余光看她的脸,只要脸色缓一点点,我就道歉。可是就是没有。应该谢谢那首奇异恩典,虽然我也要撑不住了。
妈妈让我带她去纽约,飞机上我解决了第一件案子,本想向她炫耀一下,却发现她睡得香甜,舍不得打扰和推开。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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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8 重逢
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下去,我会成为世界闻名的侦探,会在一个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跟她告白。这种事情应该由男生来做,对不对?
可Gin连同APTX-4869一起改变人生的路径。我仓皇在仓皇中勉强维持几分冷静,侦探的血液让我有几分兴奋。随着不知道的事在面前毫无顾忌地铺陈开来,只有选择坚定不移地往前。
什么心情倒是模糊了,只觉得闷闷的,还有些遗憾。
服部安静地听着,突然意识到,工藤新一没有醉,只是微醺,眼神有几分迷离。
红酒的香气在空中发酵。
怎么会醉呢?今天的量虽比往日多了几分,但也不至醉到昏睡的地步。
工藤新一不再开口,服部平次也没有问,好像是兄弟间的默契,好像是一种不打扰的礼貌。他默默拿起衣服,开车离去。
工藤新一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头顶星空依旧灿烂,月亮也未移动分毫步伐,视线有些模糊,记忆才显得更清楚。
要怎样的重逢才不显得意外,工藤新一不知道。
他看着面前笑得得体的姑娘,优雅从容,微挽的唇角尽显修养。她向搜查一课的每个人点头致意,并有礼地道:“请多多指教。”
“这是白马探,毛利兰,新来的两位优秀人才,麻烦你照顾他们。”目暮警官例行公事地介绍,知他们互相认识,不过嘱咐几句便离开了。
总是这样,无论什么地方,一旦上层离开,八卦的本性便一览无余。
“毛利小姐……”
“白马先生……”
大家询问的无非是些趣事儿,白马探和毛利兰拣了些不涉及隐私的问题回答,气氛和谐。
工藤站在一旁,手中的文件也忘了放下,他仔细端详着她,在她不知道的地方。
瘦了,头发剪短了,成熟了。诸如此类的短语在脑海里闪过,最终定格在成熟。总习惯用成熟带过所有的伤痛和掩饰。
“工藤君。”她冲他礼貌地微笑着,笑却不达眼底。工藤新一怔然,看着她,正大光明的那种,他强压下被叫工藤的苦涩,给他们指明办公地点。
说来也巧,搜查一课的办公室仅剩两张办公桌,刚好给了毛利兰和白马探。可这座位分别是工藤新一旁边和斜对面。二人自是不会提出什么异议,至少面上过得去,从容坐下,打开电脑,工作就此展开。
阳光折射进来,照得毛利兰手腕白皙如雪,和指尖夹着的黑色签字笔形成鲜明的对比。手指纤细修长,在白纸上印出一片模糊的影子。
“探,侧写报告。
“地点不在偏远的郊区,反而是在较为繁华的市中心。”白马伸手结果毛利兰递去的侧写报告,一面谈着自己的想法。
“也就是说,犯人极有可能生活在市区,有一处够大的房子。”毛利兰默契地接上。
工藤新一在旁看文件,看了好久,也只看进去了区区几行。他找不到任何话题插进两人之间,好在搜查一课甚忙,气氛倒不至于尴尬。
穿梭在各科室之间看各种报告,好像从上午到下班也就那几分钟的事。
白马探婉拒了众人接风宴的邀请,毛利兰也以倒时差为借口回绝了园子和和叶的邀约。
园子在那头抱怨她的不仗义,在大英帝国呆久了连青梅都不认了。和叶失望,也只说再约下次好了。毛利兰挨个赔过不是,又许下一大堆不平等条约才算揭过。
工藤新一没有因为久别重逢得到任何的优待,他终是被她丢在了时光里。
【流光总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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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8-26 2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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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9 迷路
毛利兰习惯早起,她总是拉开窗帘,迎接第一束越过山头的阳光。无论前一天睡下的时间多晚。。
“失眠了?”白马探指了指毛利兰眼下的淡青,递上手中的咖啡。
毛利兰伸手接过,假装看不见白马探意味深长的表情:“你知道的,新人总要为了解情况费点时间。”
“也是。”白马探挑了挑眉,一袭黑色的西装,身子靠着黑色车身,优雅中几分随意。他直起身,向毛利兰伸出手,“美丽的小姐,请允许我送您过去。”
毛利兰蹙了蹙眉,不明就里。
自从英国归来,她就觉得白马探不甚对劲。不,应该是说,他第一次完整地拼凑出故事的全貌之后。
她没有拒绝,因为她已不甚熟悉东京的街道了,每一条都在告诉她时过境迁若磐石不能移。
天闷闷的,云层很厚,也低,好像要压下来,毛利兰看着,想起了小学作文本上的句子,到底是经年之后的返璞归真,还是一种名为童心未泯的逃避呢?
工藤新一接到了来自服部平次的慰问电话,电波传来调侃与关心:“宿醉的感觉怎么样?”
工藤新一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他不是很清楚,除了毛利兰走的那天,他连醉都有所保留。不止他一个的,他想。
水渐渐沸腾的声音清晰,把时间拉长,早餐一向不在他的习惯之列,那个叮嘱他要吃早餐的人也不在了。厨房的厨具都要放到生锈,他不知道这三年他活得何等颓废。就跟报纸上的意气风发一样,两条线在交于某点后走向两个极端。
车很低调,他几乎没有当下男人那些通病,例如抽烟,酗酒。于酒,他只是小酌。毒品跟美女根本是沾不上边的,名车名表不过是他观察的一部分,不会为此倾注任何心血与热情。他一向是一个懂得把热情与精力放在自己感兴趣地方的人。
服部平次曾揪着他的领子问他,当年工藤新一有的,你还剩多少。那个皮肤黝黑的少年提高了嗓门,本就粗犷的关西腔又增了几分气势。他笑了笑,轻飘飘地答,两样。
福尔摩斯和足球是不是我最后剩下的坚持?
一年前吧,毛利兰不在的日子里,唯独案子能激起他最多的热血和最高的斗志。服部约他去甲子园,和叶吵着要去宝冢,无论是哪里他都心不在焉又尽职尽责地当着电灯泡。
和叶没有抱怨什么,只说兰还没有说要回来。倒是服部向他玩笑似的委屈过那么几次。他心中有些涩然,当初并肩作战的兄弟终将回归寻常烟火,尽管情谊不变,有了爱情也难免疏忽友情。
没什么不能理解的,只是连别扭的远山和叶和服部平次都在一起了。
他还在原地,无人认领。
怪谁呢?他不知道。二十五岁的工藤新一在正义的道路上愈走愈远,愈走愈深刻,看得愈透彻。可却在通向幸福的小径上迷了路,浑浑噩噩,不得其门而入。
【不知道,时过境迁之后,那些真相会不会是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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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8-26 2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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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0 故人
车从工藤宅驶出,汇入车流,再找不到。
或许是因为宿醉,或许是因为早晨失神多了片刻,他到得较迟。
和不熟路况的两人一样迟。
宫野志保端着红茶站在窗前,看车一前一后进入车库。意料之外,也无可厚非。多的是奇迹,一如亚历山大港的灯塔,一如破镜重圆。
说不清是谁先看到谁的,但毛利兰定是看到工藤新一的车了的,从她睁开眼的那一刻,后视镜里有那辆黑色的车和那双湛蓝的眸,她昨日独独记住了这辆车,虽然它不如佐藤警官那辆白色的显眼。两人的视线在后视镜交错,又默契地别开,若风过无痕。
工藤新一双手紧了紧方向盘,他们是吃早饭时碰到的,是等车时碰到的,是家住得极近,是……他狼狈地停止,用他引以为傲的侦探思维如此推测。
她请白马探停车,先行离开。不是逃避,不过是害怕尴尬。工藤新一一到办公室就被目暮警官叫走,尴尬的窘况倒是被免除的一干二净。
该相遇的人终究会相遇。就如平面内线段绕一点旋转360度终画成一个圆。
“好久不见。”一贯清冷的声线,毛利兰怔然地望着面前的女子。她笑着,云淡风清,只是微微颤抖的瞳孔泄露了几分紧张。
红茶加了奶和糖,虽然不多,但还是有一股久违的甜香涌入鼻腔,打开了那段青涩年华。挺久远的了,十七岁的工藤新一还在的时候,她跟园子也跑到奶茶店去买两杯奶茶,加的是布丁还是珍珠不甚重要,重要的是手挽手一口没口地喝和一搭每一搭的聊,听工藤新一嫌弃地道,只有幼稚的女生才喝这么甜的东西。
咖啡还没泡好,她听见是自己的声音:“好久不见。”
她记得宫野以前是极喜欢咖啡的,那个端着咖啡看杂志的老成女孩。
扫了一眼那红茶,她为宫野的变化感到喜悦。或许喜欢咖啡的人都知道,那喜欢从某种程度上讲,是同心底的苦涩分不开的,或者是同犹豫。
语毕,二人相顾无言。故人重逢,除了一句好久不见,至多一句还好吗,过得何如,连寒暄都生疏。毛利兰抬眼看了看一旁的咖啡,询问灰原要不要闲聊一番。
灰原愣住片刻,拒绝了。也是,她们本来就不太熟悉。
警政厅忙碌一如往日,白马探被派去调查一宗珠宝走私案,宫野志保则去了鉴定科等证物的检测结果。办公室里纸页沙沙翻动的声音并不嘈杂,电话铃不时响起,高跟鞋与皮鞋敲击地板,显得干练。
轮到工藤新一跟毛利兰出警。
是医院的一起案件,一个三年未醒的植物人被凶手拔掉氧气管,缺氧而死。嫌疑人一共有三名。
“我叫松本镇江,三十三岁,是死者的主治医师。”
“宫本怜美,二十九岁。”
“藤野久,二十五岁,尸体发现者。”
医院常有的消毒水的气息充斥在鼻间,苍白的阳光从玻璃窗上洒下一点,蓝色的窗帘挡住了些许,白色的床单整齐,医疗器械全在原位。
面前三人也都神色淡淡,是因为在医院吗,见惯了生死。毛利兰有些无法理解。
她目光沉沉,一一扫过三人,暂时是看不出什么来的,目光又转向病床上的尸体,死者面庞清秀,不过没能再睁眼看看这个世界。
【不知一生长短,只知有你此生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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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8-26 2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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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1 扑朔
“死亡时间是凌晨三到四点,请问这段时间里各位都在做什么?”工藤新一把鉴定报告倒扣在桌上,指节敲了敲桌子,沉闷的声响,像敲在凶手心上。
“我在家睡觉,因为护工工作只在白天。”藤野久有些急切,双手绞住衣角,毛利兰眯起眼,打量她。眼神飘忽,手脚不自然。何况,吐字的速度比自我介绍时慢了一半有余,像是在斟酌什么。
“有人证吗?”
“没有,我一个人住。”
“我昨天在医院值夜班。”松本镇江冷静地道,他回想了一下,续道:“那时三点二十时我才下手术台。”
宫本怜美沉思片刻:“我昨天有些不舒服,一直呆在办公室。”
“也是夜班?”
“嗯。”
工藤新一右手扶住下巴,即使再没有眼镜的遮挡,也没人看出各种情绪。倏地,他抬起头看了毛利兰一眼,阔步走出病房。
毛利兰下意识地站直了身子,就像从前被老师叫到一样紧张,下意识跟着他离开。等反应过来,人已经在监控室了,她有些懊恼于经年流转后依然被某人牵着鼻子走,颇带点气氛地瞪了一眼工藤新一。这是甩手走人是不是不太好?她宽慰自己。
下意识关注一个人是什么感受?
她频繁地出现在你的视野里,你却觉得好巧。
笑意在工藤新一眼底一闪而过,有点得意洋洋,有点年少轻狂,惹得毛利兰轻叹分明不是少年模样,却依然张扬。不由自主地,一眼瞪了过去,连带着手都攥紧了些,如此动作半八年过去也未曾生疏半分。
暧昧的气氛总是持续不了太久,从前是由于毛利兰的迟钝,现在是由于毛利兰的鸵鸟。
她别过头,松了手,冷冷淡淡的小模样。
凌晨三点到四年的影像在屏幕上滚动播放,右上角的秒数从容跳动。
夜总是沉寂,何况医院本就安静,苍穹如被墨泼洒过一般,四星寥落,月华惨淡。白织灯亮着,走廊上空无一人。陡然,毛利兰眸色一凝,工藤新一蹙了眉。一个女人,身穿白大褂的女人,长发披散遮住了脸,好想带了个白色的口罩,伫立在死者的病房前。双眼露出来,刚好和门上的玻璃口相平。应该可以完全看见,工藤新一暗忖。
宫本怜美!毛利兰几乎可以肯定,她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时间,由03:20慢慢走过03:25。突然,画面一黑,诧异之间毛利兰看了看右上角的时间03:29:59,那个女人还没有走开。
“她一定是杀死我哥的凶手,你为什么不把她抓起来!”门外一阵嘈杂。毛利兰打开门,一个面容精致的女孩正指着宫本怜美,宫本怜美有些猝不及防,欲言又止。
女孩身边的男人拉住她,眉宇间沉痛的神色不加掩饰。毛利兰认得,最近那个风头正劲的检察官,她下意识往身后看。
可身后只有重新播放视频的屏幕,心底有几分毫无理由的失落,她把这些与案件无关的情绪尽力甩出脑外,准备伸手拉住女孩。
眼前突然投下一片阴影,目光所及之处只有那宽阔的背影,面前的男人逆光而立。
泪几乎瞬间袭上眼眶。
【我的意中人是一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身披金甲圣衣,驾着七彩祥云来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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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楼
2017-08-26 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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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2 迷离
一种难以言明的酸涩堆积在心里,毛利兰几乎无暇顾及女孩大吵大闹些什么,世界像是被按了暂停键。这样的情况毛利兰只经历过两次,第一次是大本钟下的告白,第二次是工藤新一的死讯传来。这应是第三次了。
混乱的场面被控制住,说是控制不如说是女孩闹累了,她没有靠在男人怀里,只伸手扶住墙。医院的墙白,像是刚粉刷过,女孩的手放在上面竟相差不大。
“为什么觉得宫本小姐是杀死你哥哥的凶手?”毛利兰走近她,问。女孩不言,眼里防备颇深。她望望男人,想要说什么,又像是期待男人说什么。
拿起自己扔在地上的包,踩着高跟鞋,离开。
“听说工藤先生是很优秀的侦探,请您务必要找出杀死哥哥的凶手。”冷淡的声音以空气为介质传来。毛利兰目送她的背影,同样这么做的,还有男人。
“真的不是我。”宫本怜美突兀地道,两束目光同时投向她,一束来自毛利兰,一束来自工藤新一。
详细的鉴定报告还在整理,派去调查不在场证明的警员却已经归来。
“凌晨三点到四点藤野小姐的确在家中睡觉,她的邻居昨晚因为赶画设计图一夜没睡因此可以作证。至于松本医生的确是在三点二十才下手术台,三点半才刚把病人的手术后续安排妥当。据护士们说宫本医生的确状况不太好,所以昨晚没有多少人看到她。”
“现在来看嫌疑最大的莫过于宫本医生。”毛利兰悄声说道,因为是不完全的推理,她声音很小,靠工藤新一很近。
而她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工藤新一自然不打算提醒,默然不语。只听得毛利兰续道:“但我总觉得不是宫本医生。”
工藤新一挑了挑眉,轻佻的动作他做来有几分不羁的帅气:“我也这么觉得。”笑意昭然若揭,声音被压低了就更有磁性,从前总听人说这样的声音像极了大提琴。
后来毛利兰辗转各国,在一个黄昏的街头,余晖如水般漫在圆润的石块上,一位老人向她吐露过一个故事,她才得以知道个中秘密。
她定了定神,听工藤新一续道:“如果是她监控被切断的时间就太凑巧,不在场证明不充足得太明显,就算是在粗心大意也不会留下这么多破绽。”
“她肯定知道什么,包括藤野久,她们都知道些什么。”毛利兰接上,也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默契。
工藤新一的默然像是赞许了她的推论,心中有几分雀跃,毛利兰把她归结于前辈的肯定。还是有心结的,她记得白马探总结过。
案件陷入了僵局,藤野久不可能作案,宫本怜美不是凶手的推论也不成熟,但如果排除这两个人那么就只剩松本镇江了。
只能冒险一试!毛利兰沉思片刻后开口道:“松本医生,这起案件的真正凶手其实是你。”
松本镇江有些惊讶,他摸了摸手腕和手腕处的略显幼稚的男式手表,淡定地道:“何以见得呢?毛利小姐,我在三点三十之前都没有作案时间,三点三十之后我仍要回科室值夜班,尽管可能会耽误几分钟,但区区几分钟一定不可能是病人死亡,与我同值夜班的医生最清楚我到底有没有作案。”
“松本医生下手术台的时间是三点二十,因为是紧急手术,病人的家属还未赶到,你尽可以在三点二十五后把工作甩给助手和实习医师,以要换下手术服为由先行离开,然后脱下手术服在三点三十以后进入死者病房,并且松开他的氧气管。再刻意配合藤野小姐来病房的时间查房,趁其惊奇于死者已死时,连接氧气管就可以了。”
“这样的手法宫本小姐也可以做到。”松本镇江不以为意。
“是吗,但是监控摄像头可是明明确确拍下了松本医生和你儿子的影像哦。”
“胡说!”松本镇江乱了阵脚,“小瑭他明明是在……”
毛利兰笑着望着他:“如果松本医生需要证据的话,我想您的通话记录和银行卡都很值得考究,至于宫本医生,你真的不打算告诉我们真相吗?”
案件完美解决,工藤新一貌似没有派上半分用场,他并不介意。已经到了吃饭的点,警员们照顾工藤新一的胃,先押送犯人回警视厅,剩下毛利兰和工藤新一在人流匆匆的大街上寻找一家饭店饱餐。
一个小孩摔倒在毛利兰面前。
【大提琴是世界上最深情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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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8-26 2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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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3 决定
男孩的足球滚到工藤新一脚边,他没有反应过来,这男孩六七岁的年纪,一袭西装穿在他身上稚气多过了帅气。
等他回过神来,毛利兰已经扶起那个少年,少年才到她膝上几公分的样子,她只能蹲下跟他交谈。工藤新一愣神,毛利兰笑着看那孩子,用手捋了捋他额角的碎发,问他有没有手上,眉眼弯弯,声音温婉:“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走路的时候不要踢足球哦,很容易受伤的。”
工藤新一捡足球的手一顿,这般温柔的模样哪怕是在两年前也不常见。
什么时候最多呢?江户川柯南还住在毛利侦探事务所,常在命案现场跑来跑胡的时候。
”谢谢姐姐。”孩子奶声奶气的,惹人喜爱得紧,毛利兰牵了牵嘴角,朝他笑。
“叔叔,我的球。”少年向他伸手,他蹲下身也依旧高少年半个头,把球递了过去。年少的工藤新一一天天长大,长成球场上意气风发的模样;年少的工藤新一一天天成熟,变成如今这般沉敛低调。
“还不走吗?新,工藤君?”毛利兰有些迟疑地问道。
工藤新一回神,将有关于江户川柯南和十七岁以前的工藤新一统统压回回忆深处。
就餐是在一家格调不错的西餐厅,刀叉和铁盘轻轻相撞的声音在悠扬的小提琴声中依旧清晰。皮鞋跟高跟鞋和地面的撞击声都是优雅。服务生打着领结,白色的衬衫外套了一件黑色马甲,稀松平常,走路的姿势挺拔从容,在桌与桌之间穿梭。
毛利兰用汤匙搅了搅面前的浓汤,等工藤新一吃完。他们交流不过几句,她明白他有许多想要知道的,她明了他未说出口的,却除了寒暄无法说什么。
账单自然是工藤新一结的。等二人回到警视厅,白马探在电脑前写报告,灰原和佐藤讨论新出的鉴定报告。毛利兰去做松本的笔录,工藤新一又接到了目暮的任务。
待工藤新一闲下来,已是他一个人坐在书房了。
服部平次再一次接到工藤新一的电话,有些好笑。这一周工藤给他的电话快要赶上从前的几个月了。若不是知道他心有所属,和叶恐怕会怀疑他们之间有什么微妙的关系。想起自家青梅清奇的脑回路,服部平次的眉眼间都是无奈与宠溺。
“工藤,有事吗?”
“嗯,有些事情想向你请教一下。”
服部平次挑挑眉,难得看他低回头:“你说,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工藤新一在电话那头轻笑一声,服部平次听见打火机打开又合上的清脆声响,周而复始。大约有几秒钟的沉默,两人间只有电波那点似是而非的声音。
“你当年是怎么追回远山的?”
服部平次一愣,陡然拔高了嗓门:“你不会准备把她追回来吧。”
工藤新一低低地“嗯”了一声,再不出一言。
服部思索片刻,道:“电话里说不太清楚,明儿我到你那儿去,聊聊。”
”今天不行吗?”
“不行,今天有个案子没有结束,走不开。不过工藤,你的心思变的挺快嘛。”服部平次匆忙挂了电话。
变得是挺快,他以为他可以坦然看着她幸福安好,却发现若这些不是他来给,他会嫉妒,会遗憾,心头有挥不走的郁郁。尤其是看过那惊鸿一瞥又肖似从前的温柔之后。
【只怪微风太温柔像老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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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8-26 2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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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4 早餐
工藤宅难得热闹,与其说是热闹,不如说是鸡飞狗跳。
几件沾上油渍的白衬衫被随意扔在沙发上,厨房里积了尘的厨具被擦拭干净,转眼又染上油污。白瓷盘盛着烤焦的面包和煎糊的鸡蛋,格格不入,案板上的鱼肉好歹是切断了。
厚重的窗帘被拉开,晨曦微露,洒在工藤新一身上。
“妈,那个烤箱怎么用啊!”工藤新一挠了挠头发,右肩夹着电话,左手拿着说明书。
“小新啊,可不可以考虑一下时差啊!我的美容觉。”工藤有希子半真半假地抱怨,那头还有工藤优作隐约的轻哄。
“抱歉啊,姐姐。”工藤新一心不在焉地笑道,眼神瞟了瞟墙上的挂钟。
一句姐姐把工藤有希子哄的心花怒放,不纠结工藤新一有没有打扰她美容觉,回道:“把面包放进去,时间到了会自动弹出来啊。”
这么简单?工藤新一有些郁闷,所有人都这么说,难道烤箱专跟他作对?
有希子又道道:“小新要做早餐吗?都这么晚了,还是到外面去买吧。钱还够吗,不够妈给你打。”
工藤新一有些头痛地揉了揉眉心,浅言安抚有希子:“没有的事,妈,我不过想做个早餐而已。”
有希子还想说些什么,亦或是八卦点儿什么,毕竟毛利兰回国的事已经被阿笠一时嘴漏说了出来。可惜工藤新一没给她机会,道完再见便直接过了电话。
他无端地觉得心情很好,就像一直悬而未决的事情解决了一半似的,仿佛剩下的一半已不是难事。哪怕是那个心心念念的姑娘还没到自己身边,哪怕自己鼓捣了一个小时的早餐没有成功。
他像个毛头小子一样,穿了自己以为最帅气的西装,认真而庄重地系上领带,开车到姑娘最喜欢的早餐店买了早餐,装进新买的保温桶往工作的地方。
他提着保温桶上了电梯,人们纷纷对他侧目而视,原因无他——手里的保温桶太过女性化,粉红色的小兔子的图案怎么看也不会是理智冷静的工藤警部会用的东西。
还没到正式的上班时间,来人不多,还都在整理内务。他本就在靠窗的位置,目光肆无忌惮地在楼下的空地搜寻,等候某辆车的驶近。
云变化极快,一会儿一个样,倒是天空永远湛蓝。
人渐多,毛利兰混在人群中却依旧显眼。
是谁说的?喜欢一个人就是在茫茫人海一眼就能找到她。
【我还是很喜欢你,就像盛夏蝉鸣,乐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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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8-26 2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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