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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飞天》BY 蝙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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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冤魂,正被锁在层层的勾魂锁中,等待着十殿阎罗对我的审判。 
阎王翻着生死簿,忽然让小鬼将我从勾魂锁里放了出来。 
他说勾魂司把人拿错了,我本不该那么早死。 
所以我可以许下一个来生的愿望,做为我今生的补偿。 
他问我,我想要什么。 
我说,我不想再爱他了,让月老把我脚上的红线剪断了吧。 
他很吃惊,说,续缘可以,但,断缘他却不能作主。 
既然如此,那就请允了我吧,我不想喝那转生桥上的孟婆汤。 
阎王怜悯地看着我,说,痴儿啊,难道不能忘了吗?前生是前生的命,又为何要带到后世去折磨自己? 
我问,不行吗? 
阎王叹气,说,可以,但依天条,你在后世永远不能对任何人泄漏地府天机,否则便会灰飞烟灭,这样你也要吗? 
我说,是的。 
我说,让我转世吧。 
转生桥上,我看着转生池内被轻烟笼罩的黑色碧波,闭上眼睛,纵身跃下。 
我不会再忘了你以前对我做过什么事了。 
我将带着对你所有的恨意到来生去。 
你准备好了吗? 
我来了…… 
我来找你了…… 
呵呵……呵呵呵呵……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1楼2009-01-27 22:31回复
    永华殿。 
    这里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见过阳光,殿内飘散着一股隐隐约约的发霉味道,不是东西的霉味,而是人,人的心长出了霉。 
    辕贵妃呆呆地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映照出来的那个苍白而美丽的妇人。她忽然对自己笑了一下,是那种非常妖媚的笑,如果现在有一个男人看见了她这种表情的话,一定会被她迷得失魂落魄的。她就是用这种笑迷走了君王当初的心,得以在后宫之中耀武扬威达五年之久,但是究竟哪里出了问题呢?皇帝忽然就厌恶她了,再也没有到她的永华殿来过。 
    她笑了,又哭起来,一把将梳妆台上的东西统统拨到了地上去,各种梳妆的用具在地上弹跳着,发出杂乱的磅啷声。 
    殿门被推开了一条缝,一个小小的身影悄然入来,迈着优雅的步伐缓步走到了她的身后。 
    “母亲。” 
    听到自己唯一的儿子的声音,她猛然转过了头去,看着十三岁的男孩那双有着冰魄精魂的眼睛。刚开始她并不知道,但他毕竟是她的儿子,她还是发现了皇帝冷落她的真正根源--那就是这孩子的眼睛。 
    他长得很漂亮,真的很漂亮。他拥有皇帝和她最完美的组合,细嫩美丽的皮肤,幽深晶亮的黑色眼睛,柔软嫩薄的嘴唇,以及一口细白的小牙。如果没有那双斜飞入鬓的刚毅剑眉以及双目射出的冷冷视线,他一定会被误认为一个美丽的小女孩,可他不是,他是个男孩子, 
    “滚!”她尖叫。 
    那么冷,没有温度,恐怖的眼睛。 
    每当看到那双眼睛里闪烁的光芒时她都以为自己会结冰。她知道他是她的孩子,他是从她身体里生出来的,可是每当面对他那双眼睛的时候,她都忍不住浑身颤抖。有很多次她都想要杀了他,如果杀了他的话,说不定皇帝就会回到她身边了。 
    她也曾经付诸实施,而在她杀他的时候,他从来都没有挣扎过,那双眼睛自始至终都看着她,黑色冰晶里看不出任何情感的波澜。她害怕那双眼睛,害怕那双眼睛!她的手被目光冻僵而无法用力,她的恐惧让她的血液在体内凝结,她下不了手。 
    慑王……看看皇帝给他的封号多么精彩!慑王!


    4楼2009-01-27 2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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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慑王龙鹫看着他的母亲,面无表情地从身后拿出一支洞箫,说:“你让我学习的洞箫,我学会了,你想听吗?” 
      “我不想!不想!你给我滚!滚得远远的!”她声嘶力竭地尖叫,把梳妆台上剩下的东西也全部拨到了地上。 
      她让他跟永华殿中的宫女们学习琴棋书画不是为了培养他什么,她就是要让他在自己身边的时间少一点而已!但是他的学习能力太惊人了,无论什么东西都能在一个月之内精通得连他的老师们也自叹弗如,而这,自然也成了他是“妖异”的证据。 
      龙鹫就好像没有听见她说的话,径自把洞箫放在唇边,纤细修长的手指按上箫身的孔洞,吹奏起来。他吹的是百鸟合鸣,美丽的音色清脆地在永华殿中回荡飘飞,仿佛真的有百只鸟儿在这空空的殿内飞翔。 
      辕贵妃入宫之前是远近闻名的才女,琴棋书画无所不精,她知道他吹得很好,但就是因为他吹得太好了,好像有很多的鸟但其实一只也没有,这种热闹的声音就变成了对他们凄冷状况的一种反讽,让她痛苦难当。他只吹了一个小节,辕贵妃就再也受不了了。 
      她扬起手,一巴掌狠狠地拍了下去,吼道:“你吹的那是什么东西!滚!滚!滚!” 龙鹫的脸被拍到了一边,由于毫无防备,他的牙龈被洞箫的吹嘴划出了很长的口子,鲜血溢满口腔,从嘴角滑了出来。 
      辕贵妃打下去就后悔了,她忘了自己怕他,她忘了每当伤害了他,她就会被他那种根本不是真人能够拥有的冰冷的美丽惊吓得几欲昏死。 
      果然,他冷冷地转过了眼睛看着打他的女人。吹弹可破的粉嫩脸颊上有五个鲜红的指印,鲜血染红了他的嘴唇,再加上黑色的冰晶双眸,他整个人已经变成了红色和黑色组合而成的琉璃娃娃。 
      但是他从来没有伤害过他,比如现在,他也只是放下了洞箫,用含着血的嘴唇说:“我再继续练习。”


      5楼2009-01-27 2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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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飘然出去,没有半点脚步声。这是从前她教他的,她说身为皇子就要走路无声,等做了太子才有气派。可是他不可能做太子了,徒留下这无声的脚步,让她每天都在恐惧自己究竟是在面对一个活人,还是一个已经死去十三年的死人。 
        龙鹫走出他母亲的房间,让房门在身后无声地关上,拿着箫看了一眼。 
        “真是抱歉吓到你,母亲,可这张脸是我今生的代价……”他的唇角微微翘起,露出了一个冷得可怕的美丽微笑,“不能换噢……” 微一跺脚,他的身体破开了空气的流动,在长廊上骤然飘飞而去,远远看去,那种行云流水的身法就仿佛尘世飞天一般。 
        早晨举行了太子的册封大典,当晚,皇帝便驾崩了。太子在当了不到一天的太子之后,变成了顺理成章的皇帝。 
        新皇龙鹏登基,改国号赫盛,宣布国丧三个月。举国上下陷入了一片悲痛之中。 
        举国上下的悲痛?连皇帝自己的儿子都只有表面上悲伤不已,“举国”又为何要为他悲痛?皇帝乃是“寡人”,金银美女权势环绕,却注定孤寡一生,稍微想一想便能明白其中道理,但是除非死去,又有谁真能想通呢? 
        龙鹏穿了龙袍,缠了素带,坐在龙椅上,哼然冷笑。 
        他并不在乎自己能不能当上皇帝,但是他很在意自己的母亲还是不是皇后。母亲太累了,她一生都在后宫的女人之中艰难地保护着自己的皇后桂冠,因为她知道,一旦她从皇后的位置上被罢黜下来,那结果无非是一个死。 
        她若是死了,她的儿子会立刻失势,在后宫倾轧之中,他如果没有她的保护那也只有死路一条,所以她不能死,苟延残喘也要活下去。 
        他知道母亲的想法,虽然不认为自己没有了母亲就只有死路可走,但也不能因此就失去她。他用过各种卑鄙的手法,陷害过所有可能威胁他们母子地位的人,他和各类官员结交,收买各色可能用得到的人心,在外人面前装出一副忠厚可亲的样子,拉拢一切可以拉拢的权势…… 
        他成功了,现在他充实而兴奋,他摆脱过去那种戴着伪装面具的生活了! 
        他从龙椅上站起来,眼睛扫过现在空荡荡的正殿,先是小小声地嘿嘿冷笑,然后,疯狂大笑起来。 
        他是皇帝!君临天下的皇帝! 
        可是这样还不能发泄他的兴奋,他需要让风吹一吹发热的脑袋,否则他无法面对今后作为皇帝而即将迎面砸来的问题。他疾步走下台阶,出了正殿,把身边的卫侍统统赶走,只自己一个人在清凉的夜里大步行走。 
        冷风一吹,他果然冷静了许多,快步走了一会儿,他又将脚步放慢,悠然地在“他的”皇宫里散起步来。 
        不知从何处传来了洞箫的声音,那箫声音色醇美,旋律动人,一听之下,竟缠绕在胸怀之间久久不能散去。龙鹏不禁有些心醉神迷,似乎连心情也在随着那乐声翩翩起舞。 
        难道,这便是古人所说的“绕梁三日”吗?。


        6楼2009-01-27 2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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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之美的洞箫会是何人所吹?也许是宫中的乐人?可为何会在这种地方?即使乐人要修习曲谱也不该在冷宫附近,更何况现在是国丧期间,
          谁这么大胆子敢在此时奏乐? 
          箫声从冷宫旁边的荷花池附近传来,龙鹏循着声音追去,终于发现一个背向着他的纤细身影,正面对一朵开得最艳的荷花吹箫。那个身影将满头的黑色长发柔顺地散在肩上,细瘦的肩膀看来不像是大人,更像是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但是她的箫却吹得异常纯熟,因为龙鹏能听得出来此时她吹的并不是曲子,而是在随着心情的变化而随意吹奏,尽管如此,这种随意的曲调依然十分优美,龙鹏被那音色所迷,竟一脚踏上一根细小的枯枝,发出啪地一声。 
          那声音十分轻微,龙鹏以为只有自己能听见,没想到“女孩”却适时地转过了头来。 
          英气剑眉,粲然星眸,朱红薄唇,淡淡环绕周身的寒冷气息,美到了极至,美得让人发寒。并非没有见过美人,但这位美人必定是天下绝品,龙鹏这么想。 
          “何人在此?”“女孩”张口,发出的声音却没有半点女子应有的珠圆玉润,而更像一个还未长大的男孩刚刚开始变化的声音。 
          ……不,不是像,那的确是个男孩! 
          后宫之中,为什么会有没有阉割过的男孩! 
          龙鹫一转身看见了那个站在榕树下,身着皇袍扎着素带的男子,诧然愣住。 
          --榕树下……引鬼哟……-- 
          “你……” 
          --榕树下啊……引鬼哟……-- 
          “你是何人,竟敢在国丧之时吹奏乐曲,难道不怕杀头吗?” 
          是你…… 
          心底嗜血的记忆翻搅了上来,龙鹫的眼睛在笑,那种微笑却是血红色的。 
          原来是你…… 
          原来你在这里…… 
          龙鹏看见他的嘴在动,但是听不见他的声音,他想可能是他的声音太小了吧。于是便索性走得更近了些,再次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深更半夜在此吹奏?” 
          龙鹫斜睨了他一眼,冰魄一般的眼瞳结上了比以往更厚的冰:“你现在是……皇帝?” 
          我的孽障…… 
          “你说什么??” 
          离得近了,借着满天星辰的光辉,龙鹏终于看清了面前人的眼睛。 
          一瞬间,他以为天上的星星掉下来了。 
          一个人的眼睛怎么能美丽到这个程度? 
          一个人的眼睛又怎么能冰冷到这个温度? 
          美得不像真人。 
          又冷得不像活人。


          7楼2009-01-27 2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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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人静静地站在那里,风将他的衣带和又黑又长的头发吹得翻飞起来,龙鹏忽然觉得他会就这么被吹走了,蓦地,他伸出手去,捉住了他的手腕。 
            “你还没有回答朕的话!你是谁!” 
            龙鹫露出了一个笑容,冷得让人想要打战的笑容。如此美人,露出怎样的笑都应当是勾魂慑魄的,但是他这个笑容实在太诡异了,一双结冰的黑色眼睛大大地睁着,脸上的肌肉没有拉开,只有嘴唇仿佛往两边撕扯一样地笑了出来,露出一口糯米细牙和鲜红的上颚与舌头。 
            “我找了这么多年,嘻嘻……居然在这里找到你……嘻嘻嘻嘻……我找到你了……嘻嘻嘻嘻……终于找到你了……嘻嘻……嘻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龙鹏竟感觉到了一股忽然袭来的异常的恐惧,甚至一度以为自己会被那种笑容和那种可怕的笑声杀了。他想收回手,但是在他还没有付诸行之前,龙鹫就停住了笑声,伸出纤纤五指抓过龙鹏的下巴,用柔软冰冷的嘴唇在他的嘴唇上留下了深深一吻。 
            龙鹏的心中掠过一丝心荡神驰的感觉,但那只是一瞬间的事,他立即收住自己的情绪,想一把将他推开。可这次他又慢了一步,在他还没能碰到龙鹫之前,龙鹫就先将他推开了。 
            “我长得美不美?”龙鹫寒冷地笑着说,“我的面孔,可是你最喜欢的长相哟。” 
            龙鹏退了两步,厉声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爱上我吧,我今生今世会好好爱你的……嘻嘻……嘻嘻嘻嘻……”龙鹫一边笑一边退着离开,尽管他的笑容比刚才更诡异,更让人恐惧,但不知怎地,龙鹏就是不想让他离开。 
            他不再后退,反而大步向前想抓住龙鹫的手腕,却只有指尖滑过了龙鹫的衣服下摆,光滑的丝绸从指尖擦过,留下冰一样清冷的触感。 
            龙鹏急得大吼起来:“你到底是谁!你是什么人!喂!” 
            龙鹫仿佛脚不沾地一般飘飞远去,不过这或许是龙鹏的错觉,也许他只是走得很快,并没有真的飞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你是谁!” 
            龙鹫的声音远远飞来,和箫声一样缠绕在了龙鹏的胸口。 
            “我叫龙鹫,你的第九个弟弟……嘻嘻……嘻嘻嘻嘻……我是慑王……不要忘了哟……” 
            “我的……第九个弟弟……!?” 
            慑王……


            8楼2009-01-27 2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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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月后,所有的嫔妃该走的走,该死的死,都处理掉了,连辕贵妃也入住了新皇赐给她儿子的慑王府。现在,已经是新皇的天下了。


              10楼2009-01-30 2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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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一guo之帝,自然也要有一guo之母,各地自然地便展开了如火如荼的新秀女选送行动。 
                美女!如果自己上送的美女能够当上皇后--或者贵妃,或者只是才人也好,这就是平步青云的路啊!虽然皇上在还是乐王时就有了王妃,但谁知道他会不会厌倦呢?这种空子,不钻才是傻瓜。于是想攀皇亲的,想飞黄腾达的,都摩拳擦掌地开始了行动。 
                龙鹏在那些所谓美女的画像之中翻了几下,只觉得一片胭脂俗粉,简直俗不可耐。他一反手,几幅画被打落到了地上,身边的小太监慌忙跪下一卷一卷地捡起来。


                11楼2009-01-30 2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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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起了荷花池旁的那个冰眸美人,那才是真正不食烟火的绝顶之美!但直到现在他也无法将那个美人和大家暗中口耳相传的“永华殿妖孽”
                  联系起来,在他的想法里,要么那传言根本是胡言乱语,要么那美人当时在说谎。 
                  可是那些传言恐怕是真的,父皇在临死之前曾经睁大了眼睛,连表情都扭曲着,好像恐惧什么一样紧紧地抓着他的手,在他的耳边小声地说出
                  了几个破碎的词:“黑白无常……告诉……永华殿……妖孽……杀……” 
                  他好像还想说什么,但是再也说不出来,他松开手,就那么大睁着眼睛死去了。 
                  “永华殿……妖孽……杀……” 
                  不过即使是父皇这么说,也不能肯定那所谓妖孽就是九皇弟,而即使那妖孽是九皇弟,也不能肯定他就是那天晚上那个诡异的美人。况且父皇
                  当时神智说不定已经昏乱,说的话支离破碎,也不能全信。 
                  --简而言之,他无论如何都不打算杀那个可能曾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的美人的。 
                  其实在这几个月中,龙鹏都有无数的机会和他这个神秘的九皇弟会一面,但是因为心中莫名其妙的介意,他都错过了。 
                  “要去……看一眼吗?”


                  12楼2009-01-30 2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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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鹏的确很忙,非常忙。 
                    盛世皇朝的强盛让周围的国家个个自危,人人难以安枕。但是以兵力和后备的财力来说还没有哪个国家能与他们相互抗衡,因此有不少国家便每年讨好性地送来贡品,号称“让两国邦交永远繁荣鼎盛”。 
                    今年还没有到上送贡品的时候,不过镓揄的贡品已经第一个送来了。这意思很明白,旧皇已死,新皇刚立,他们要探探今后几十年新皇对他们的态度。 
                    镓揄这个国家在以后的百年之内会慢慢昌盛,足以对盛世皇朝产生重大的影响,但是现在它只是一个小国,新皇只需要收礼的时候见个面,说一声“邦交常在”之类的场面话就行了,连之后的酒宴都不必出席。 
                    那么龙鹏在忙什么呢? 
                    答案在于镓揄此次上贡的供品--十个年轻美丽的西域女子。 
                    要说这西域女子长得也真怪异,眼睛黄的蓝的绿的都有,头发也是有黄有红有棕,跟妖怪一样。再加上这十个美女的头发眼睛颜色各不相同,


                    20楼2009-01-30 2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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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边似乎又响起了阎王的话--痴儿啊,难道不能忘了吗?前生是前生的命,又为何要带到后世去折磨自己? 
                      不是想折磨自己,只是……不甘心……不甘心! 
                      为什么爱得那么深的永远都只有我一个?为什么每一次你都如此冷酷无情?我到底几百世前欠了你什么,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地被你用最残忍
                      的方式背叛? 
                      十世情缘…… 
                      十世孽缘…… 
                      这一世是最后了,月老将我们的脚用红线纠缠了九次,这是最后一次。 
                      所以我要用这最后的机会,用我九生九世换来的唯一机会告诉你,我不爱你,但你今生永远也别想再背叛我! 
                      因为,我会先背叛你。 
                      “哈哈……哈哈哈哈……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今生今世,由我来背叛你! 
                      镓揄的使者刚走没多久,亚丹的使者又带着大批的礼品进入了京城。 
                      亚丹与弱小的镓揄不同,它在盛世皇朝的北面,拥有大片辽阔的草场,游牧民族们就在那上面休养生息。几代以前它还只是牧民中的一个小小
                      族群,但是在近百年来发展的速度极其惊人,它已经吞并了草原上的十六个大型部落和数不清的小型部落,成为草原上的第一大势力,渐渐地
                      ,送入京城的贡品在他们的清单之中也不再称之为贡品,而是礼物,尽管只是换了两个字,意义却大不相同。因此先帝在世时便对他们有了忌
                      惮,只是因为暂时不宜开战才将事情暂时放下了。 
                      这一次他们当然也是带着礼物而不是贡品前来的,其目的与镓揄相同却又不尽相同。镓揄的主要目的是示好、示弱,以求盛世皇朝保住他们生
                      存的地位;虽然亚丹同样是对他们示好,但并没有示弱,他们的目的是试探盛世皇朝对他们的态度,至于试探出来了之后又如何,这就是大家
                      心知肚明的事情了。 
                      因此,龙鹏对待亚丹和对待镓揄的态度自然不可能相同,除了正式的礼品递交场合他必须出面之外,还有招待使者的宴会他也必须出席。 
                      洗尘礼宴安排在使者们到达之后的第二天晚上。按照礼节,由亚丹的使者和做陪客的官员先到地方等待,然后皇帝才会到达。 
                      亚丹的使者总共有三位,其中只有一个是代表亚丹国主的,另外两个人名为使者,其实只是陪从。那两位陪从之中有一个名叫托鲁宏的人,从
                      到达地方之后眼睛就一直不停地四处观望,目光从建筑上、侍从们的身上还有各位官员的脸上挨个打量,一个也不放过。


                      26楼2009-01-30 2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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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闻亚丹勇士的剽悍声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龙鹫举杯向他,一仰头,杯中酒尽。 
                        托鲁宏客套一番,也干了酒。 
                        龙鹫笑起来,嘴唇微微动了动,转身回了自己的座位。 
                        对别人来说那或许只是“嘴唇动了动”,但是对托鲁宏来说却是在嘈杂的环境中也异常清晰的声音。 
                        --“找机会出去,到廊下第十六棵树后等我。” 
                        托鲁宏吃惊地看着少年离开的背影,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刚才所听到的。 
                        他坐下后,一把拉过被龙鹫忽略而仍然面色铁青的第一使者:“喂!你听见了吗?他刚才说了什么!?” 
                        第一使者看起来仍然气得要命,却还是回答道:“我什么都没有听见,他或许声音太小了。” 
                        那声音绝对不算小,如果是普通人用这种声音说话的话,位于他身边的第一使者绝对不可能“什么都没听见”。既然如此,答案只有一个……
                        托鲁宏又看看那少年的脸,怎么看都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像他这种年龄,怎么可能学会中原的秘学--传音入密呢! 
                        他到底是什么人…… 
                        酒宴进行到中途,托鲁宏借口要如厕,不动声色地离开。过了一会儿,龙鹫说想出去一下,龙鹏欲与他一起去,龙鹫推辞了。 
                        托鲁宏在约定的地点等了没有多久,便见龙鹫轻盈的身体自廊上飘飞而来。他更加疑惑了,因为那种灵动优美的身法,以龙鹫的年龄来说,除非刚出生就开始练习内功,否则是绝对不可能办得到的。仿佛只是一眨眼的时间,龙鹫已经落在了他的面前。 
                        托鲁宏二话不说当即跪下,低呼:“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龙鹫冷笑一声:“你知道我是谁?” 
                        托鲁宏低头道:“虽然礼官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竟没有介绍王爷大驾,但是小人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哦?”龙鹫微微挑眉,“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王爷的贵气自然不能与他人同日而语。” 
                        龙鹫哼了一声:“全是废话!不过马屁拍得再响,你亚丹国第二皇子的身份还是不会改变的,卡扎奇大人。” 
                        托鲁宏愣了一下,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笑道:“不知我是哪里泄漏了身份呢?” 
                        “因为那双恨不得把整个京城都搬到眼睛里带走的表情,亚丹雇主最器重的儿子就应该是这样。”龙鹫回敬,“二殿下的贵气自然不能与他人同日而语。” 
                        托鲁宏低笑,拱手道:“那么我们到现在还没有真正地互相介绍。我是亚丹的第二皇子,我的名字是卡扎奇·贝伯。” 
                        “我是盛世皇朝的慑王,排行第九。我是龙鹫。” 
                        托鲁宏--卡扎奇脑中闪过了关于永华殿、妖孽之类的传闻,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一径地笑着,说:“久仰,久仰。” 
                        在先皇去世之前,龙鹫的存在都是非常秘密的,根本不可能有“久仰”一说。除非…… 
                        但是龙鹫没有道破他,只是不置可否地淡笑了一下,道:“二殿下很惊讶对不对?本王为什么要在这里将你约出来,到底有什么事,你必定很想知道吧?”


                        28楼2009-01-30 2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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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错。” 
                          龙鹫的眼睛到刚才为止都没有真正地看向过卡扎奇,可是这时候,他的眼睛忽然睁得很大,凌厉冰冷的目光恶狠狠地射向了卡扎奇的眼睛深处,就好像要从他眼睛里挖出什么东西一样。 
                          他用极其阴沉的声音对他道:“我需要你的帮忙,这件事非常重要,非你不行。当然,等事成之后我也会给你相当的报酬,前提是你必须帮我达到目的。” 
                          “相当的报酬?”卡扎奇强行将目光从与他对峙的胶着状态脱离出来,极其勉强地露出一丝笑说,“我不缺钱,又不缺美女,你能给我什么报酬。” 
                          “你不问我要你做什么事吗?” 
                          “我承认我很好奇,不过我为什么要帮你……” 
                          “我要你向你父皇q命来攻打中原。我要把龙鹏从他的玉座之上拉下来!” 
                          卡扎奇猛一转头,眼睛又落入了那两块冰湖之中,他愣愣地反问:“你说……什么?” 
                          龙鹫傲然道:“我给你八年时间厉兵秣马,八年后,我会保证你们战无不胜。如果到了那时你哥哥还没有死的话,我有一百种办法让他死于意外,或者即使不那么做,以你百战百胜的战绩也可以轻易地登上亚丹第一顺位皇子的地位。当然还有,如果你愿意的话--我甚至会给你整个盛世的江山,以作交换!”


                          29楼2009-01-30 2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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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扎奇睁大眼睛盯着他冰冷的眸子看了很久,想知道从一个十三岁少年的眼睛里他可以相信多少。最终他看出来了,但不是看出信用,而是别的东西--那不是十三岁少年的眼睛,他弄错了。 
                            那是一双沉积了很久很久的怨恨的可怕的眼睛,成熟、沉稳、深不见底,里面盛满了深沉的恨意,好像随时都会从黑色的瞳孔里挤出来一样。
                            他的眼睛里有着极度可怕的东西执着,执着得忘了世间一切,执着得连自己都忘了。 
                            这是要多少年才能沉淀出来的东西?需要多少年的发酵才会变成这样?要生生世世轮回几次才能积聚这种感情? 
                            好像连体内也被痛苦塞满,连内脏都空了。 
                            幸亏他执着的不是我。卡扎奇心里这么想着,却不禁有些嫉妒,到底是谁让这位美人如此执着呢?龙鹏?还是那个玉座?或者其他什么东西? 
                            确定之后,卡扎奇再次避开了他的目光,因为他不敢再面对那双黑沉沉的瞳仁了。 
                            “我知道了。八年后,如果你真的遵守你的诺言,我当然也会遵守我的诺言。” 
                            “不过即使没有我的帮助,你也现在就决定了到时候一定要靠自己的力量达成目的,对不对?”龙鹫冷笑着说。 
                            卡扎奇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笑着将眼睛望向了别处。龙鹫再次冷笑,微一顿脚,细瘦的身体很快跃上了长廊。 
                            “我等你的好消息……” 清冷的声音随着飘忽的身影一起,消失在长廊的尽头。 
                            “真是个美人……”卡扎奇看着他细瘦的背影用亚丹语对自己说。 
                            但是这美人太可怕了,他刚才用了自己的全身解数去试探他的想法,但却居然完全落空。分明只是个十三岁的少年而已,怎会有如此深沉的城府心机?


                            30楼2009-01-30 2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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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句话的对峙之间,他唯一从他那里探得的只有一点--这个冰冷的少年没有任何野心,他只是心中沉积了一种深沉得恐怖的怨恨。那种怨恨从骨髓里深深浅浅地透出来,似乎连他整个人都变成了“怨恨”的本身。 
                              难以想象,这样的人居然是皇子,如果不是刚才看到他的确在皇帝身边出现,以此确定他的身份的话,他都几乎要以为自己遇见的不是盛世皇朝的皇子,而是哪个妖孽了。 
                              卡扎奇不动声色地回到了酒宴上,龙鹫早已经回去,就好像不曾跟他讲过话一样,一眼也没有往他的地方看。他向他举了举手中的酒杯,龙鹫的眼睛在看别的地方,头却微微地点了一下。


                              31楼2009-01-30 2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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