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自来也摸黑着从被窝里爬起来,他看了看闹钟,我靠!凌晨三点钟,谁这么缺德的敲他的门!
“来了来了!”自来也埋怨的打开门,一股冷风立刻窜紧屋子,“我说你大半夜的……纲手?”
自来也定了定睛,揉了揉眼确定眼前的人的确是纲手没错,他上下大量了一番,纲手只穿着一套丝绸睡衣,脚下踩着居家拖鞋,看着是从家里急急忙忙跑出来的。她是疯了么,零下几度的寒夜穿的这么单薄跑到他家,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纲手的家离自己家是有些距离的。
他二话没说立刻拉人进屋,刚才敲门的时候一定是在外头冻了好久,现在整个人都是冰冷的。自来也顾不得纲手乐不乐意直接把人横抱起来走进卧室,然后用被子把纲手包的紧紧的,又调高了空调的温度,试图让她快点暖和起来。
他起身想去给纲手倒杯热水,却被女人拉住了衣摆,她像是在自言自语,又想是在对着自来也说,“我在乎…自来也,我在乎……”
“什么?”自来也一时之间没有找到重点,他拍了拍抓着他衣摆的手,“我去给你倒杯水。”
“不要走!”纲手扔掉被子,抱住自来也的腰。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自来也有些手足无措,他一下子不知道自己该把手放在哪儿,也不知道该不该回抱着纲手,女人在他胸口瑟瑟发抖,他也干脆坐回床上就着女人勾回被子围住她,然后隔着被子拥着她。
“你大半夜怎么不穿外套就跑过来,发生什么事了?”
她抬头望着他,又重复了刚才那句话,“我在乎,很在乎……自来也,我不要你走……”
这回自来也听清了纲手的话,也理解了她的话,他有些意外的看着女人,然后微微勾了勾嘴角,几个小时前因为女人的一番话他还心如死灰,而现在,女人却突然在他面前表明心迹。然而他却故意使坏曲解她的意思,他要她亲口明确的说出对他的情感,他等了这么多年,被拒绝了这么多次,可别想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啊…
“我只是无法再陪你喝酒了,会有人代替我的。”
“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就是不一样,我……很在乎你,和在乎别人不一样的在乎……”
“有多在乎?是同伴之间的?朋友之间的?还是……”
他还没说完就被纲手堵住了唇,女人的唇有些微凉,纲手轻允着自来也的唇瓣然后退开,“都不是……都不是……自来也,你要的……我都给……”
纲手红着脸看着自来也,当她知道可能真的要失去这个男人的时候,她根本没去思考便夺门而出,她没有觉得路上有多冷,她只是在害怕,害怕这个男人天还没亮就离开了木叶,好在,男人在家。
她以为,他会紧紧拥抱她,可事实却恰恰相反
自来也只是站起身后看着纲手,他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促发女人藏在心里的情感从而发酵,但如此巨大而又飞快的转变让自来也觉得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这一切竟有些不真实。
明明应该高兴的事情,可自来也心头却弥漫着一份苦涩,明明等了这么多年就是在等这一刻,可此刻的自来也却显得异常的平静,明明……
“纲手,虽然不知道这几个小时里发生了什么,但是,你不必勉强自己去接受一份感情。”自来也不知道自己突然是什么了,向来都是他进一步去面对自己的感情,可如今在这么好的机会下他却选择的后退一步。
纲手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自来也,勉强?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她若是要勉强也不会等到现在,她是真的在不自知的情况下爱上了这个男人。
“你觉得我是这种随便找个男人来勉强自己的人?”她有些动怒,眉头微微皱起,在自来也看不见的羽被里双手也握进了拳头,见自来也没有回答,她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看来是她高估了自己,男人有几个不是喜新厌旧的呢,更何况是在女人堆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的自来也,她以前总是不顾及他的感受一直拒绝他的心意,现在自己被拒绝也算是合情合理吧。
她拨拉羽被绕开自来也准备离开,她想她一定是疯了才会只穿成这样就跑来找他,可与自来也擦身而过时,纲手明白,她错失的不仅仅是这份感情,还有那原本该她拥有的幸福,就如同那梦境一般,这个男人将不再为她驻足,他的世界也不再会有她。
好不甘心啊……
内心的失落,空虚,苦涩充斥的她的感官,她的心绞痛着,纲手的眼睛逐渐有些模糊,原来被拒绝是这么难受,以前自己拒绝自来也的时候他是不是也这么难过,一定是吧……她强忍着眼泪不让它留下,马上就要到门口了,只要出了这个门,怎么哭都可以,但是现在不可以,一定不可以……
卧室的门刚刚被打开一条缝隙,自来也就站在纲手身后,贴着她的手又把门关了起来,纲手有些不解的回过头,可刚转身男人便已经把她搂进怀里亲吻着。起初她还有一丝抗拒,可很快她倒也乖巧的配合着,她踮起脚尖紧紧的勾住自来也的后颈,生怕他会跑掉似的,过了许久,自来也松开被吻的有些红肿的唇瓣。
他左手环着纲手的后腰,右手大拇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刚才被自己吻的泛红的唇瓣,低沉而又磁魅的声音响起,“我有说让你走吗?”
“那你想怎么样……”
“啧啧,你这口气我不喜欢……”
“是啊,不喜欢就别勉强,反正你也有小公主了。”
“公主啊……”自来也干脆紧了紧手臂,“你是说在我怀里的你么?”
纲手低着头让自来也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可自来也却发现自己胸前的衣襟被打湿,他有些慌张的抬起女人的脸,而那张精致的脸庞此时却已被泪水浸湿,他伸手抹去她的眼泪,他想他刚才一定是脑子抽住了,居然会说那种胡话惹纲手伤心。
“是我不好,不该说些乱七八糟的话惹你难过,别哭了。”
“你HUN蛋。”
“是是是,我HUN蛋。”
“你……”她还想骂什么却怎么都不知道应该骂什么,于是就抱着男人把眼泪鼻涕一大堆的东西都擦在男人衣服上
“喂喂……”对于纲手的小孩子般的举动自来也又好气又好笑,“待会你抱我可别被自己恶心到。”
想到坑了自己纲手直接推开自来也,然后躲进被子命令道,“去换套干净的再过来!”
“……”自来也干脆脱掉上衣,赤着上身一骨碌的钻进被窝,可刚刚进被窝就被纲手毫不客气的踢下床,“哎哟……”他吃痛的喊了一声,然后黑色的眸子就没离开过罪魁祸首,“你干嘛踹我?”
“穿好衣服再进来!”她双颊微微泛红,眼神也有些飘忽不定
“有什么关系嘛!”他嘴里嘀咕着从地上爬起来,反而越挫越勇,硬是要爬到床上去,两人在床上推搡着谁也不让谁。
“你去穿衣服!”
“喂,这是我家,我穿不穿衣服你也管啊。”
“下去!”
“这地方不能踢……”
“……”
最后的结果是自来也一脸得意的搂着一脸别扭的纲手一同躺在了床上,“这就对了嘛,老公抱着老婆睡。”
“你胡说什么,谁是你老婆!”
“你啊!除了你,还能有谁!”
“别给我得寸进尺!”
“呵呵,你在害羞么?”
“滚!”
“嘿!你这么凶对我,不怕我真的跑到水之国去做驸马爷再也不回来了吗,到时候可别后悔啊!”
纲手咬着下唇不再说话,她一直不喜欢被威胁,可是当下她却不想反驳自来也,她对他的感情早已超乎了自己想象,此时此刻,这个男人已经成为了她的软肋,她知道她会为了他让步。
“自来也。”她沉默了半晌撑起半边身子望向那双黑眸,“如果……你当真执意要走,我想我会选择笑着祝福你,然后……尝试忘了你……”
“你还真是狠心呐…纲手。”自来也把纲手拉下身,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他用下巴蹭了蹭女人柔软的发顶,“这么多年我都没想过要忘记你,可你居然想忘记我,哎……”
“忘了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忘得了吗?”
“或许……根本就忘不了……自来也,可以为我留下么……”
“只要你不再赶我走,我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直到我生命结束的那一刻。”
“我爱你。”她哽咽着说道
“你……说什么?”
“我说我爱你,我真的爱你……”
自来也笑了,他很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他把纲手又拦紧了几分,在女人看不到的地方抹去了眼角的泪花,感慨万分,“好珍贵的三个字啊……”
“对不起,之前我都……”
“傻瓜,说什么对不起。”他打断了她的道歉,“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他替女人顺了顺背,“现在还冷吗?”
纲手摇摇头,寒冷在这个男人的怀抱里早已被驱散,剩下的都是温暖
“纲手,我很高兴你愿意接受我,但是我也很生气你穿成这样跑过来,受凉了胃又疼了怎么办?”他语气里满是对她的关心
“有你在,你替我捂就不疼了……”
“你啊…总是这么任性。把自己冻半死还把我的美梦吵醒了,你说怎么办?”
“你做什么梦了?”
自来也把被子拉高了些,一手轻抚着纲手的秀发,一手枕在脑后,“梦见和你结婚了,就差你说我愿意三个字了,然后就被你吵醒了。”
纲手的手指划过男人胸前曾经因为战斗而留下的伤痕,突然有些吃味的说道,“是和我还是和那个小公主?”
“当然是和你啊!”自来也大喊出声,这辈子他唯一想要的都是眼前这个女人。
“骗人!”她想到自己做的梦又想到整个木叶都在传自来也要和那个公主结婚,不由得开始焦虑起来
“你怎么了?”看着女人的眉毛都挤一块了,自来也担心的问着
“你不是都答应和人家回水之国结婚了吗?刚才说留下来也是骗我的是不是,你根本不会留下来……”
“怎么会呢!”自来也感觉到了纲手的忐忑,他俯下身给了对方一个安心的深吻,然后缓缓解释着,“我是有答应和她回水之国,但不是去和她结婚。”
“那你去做什么?”
“其实丫头是来邀请我参加她的婚礼的,顺便来木叶感谢我当初救了她。”
“邀请啊……”纲手松了一口气,可转念一想觉得自己是被耍了一次,她一拳锤在自来也的胸口上,“所以你早就知道了是吧!!你们串通好了耍我!!”
“咳咳!”自来也被突如其来的拳头锤的发闷,这个女人还真是一点都不留情啊,他捂着胸口解释着,“冤枉啊,我也是昨天和你在酒馆分开了才知道的,这臭丫头把我也骗了啊。”
“叫的真亲热!”
“……”看着生气背对着自己的女人,自来也主动点贴了上去,他从身后环着纲手的纤纤细腰,女人象征性的挣扎了一下又归于平静,“几年前,我在旅行的途中遇到了这个丫头被人欺负,那时候她正好和大名闹变扭所以离家出走了,救下她后我就把她送回了水之国。”
“我才没兴趣知道你们的过去。”嘴上虽这么说,可嘴角去毫不掩饰的满意勾起
“那不是过去,我没有过去,如果有……那也都是有关于你的一切。”
“干嘛和我说这些。”
“因为你在吃醋啊。”
“谁……”纲手刚想反驳否认,可对上自来也认真的神情便将原先想说的‘谁吃醋’咽了回去,反倒的难得的说出来心里话,“不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我高兴都来不及呢!”自来也看着纲手别扭的承认满心欢喜,“纲手,我只爱你一个,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依然是。”
纲手转过身回抱着这个令她安心的男人,他可以忽悠任何人,却唯独从来没有忽悠过她;他对什么事情都看似不认真,却唯独只对她认真;她要怎么去割舍这个男人,怎么都割舍不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