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
窗外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午夜一点的急诊科门前的走廊空空荡荡，久久才路过三两个穿着白色大褂神色匆忙的医生。
余下便是那五个或立或坐的青年，半晌偶有一声叹息，而后又隐入冗长无望的沉默。
玄策不知道他保持这个动作多久了，或许只有几分钟，或许已有几小时，对时间的感觉渐渐从身体中抽离。张婶微笑的脸庞渐渐变成了绝望与崩溃的痛哭，‘为什么，为什么我总是做不好，为什么想要活下去就这么难！’也许永远都不会有人能回答吧，
在淤泥中挣扎只会越陷越深，这是近来十年的人生早已教会玄策的道理，在下水道中生活的老鼠即使对一块发霉的奶酪也应该感恩戴德，怎敢再去要求明天的面包。
——
而当手术室的红灯熄灭时，五人中竟无一人发觉，直到手术室的开门声打破这长久的寂静。
戴着浅蓝色口罩的医生走了出来，大片血迹在浅绿色的手术服上已然干成了紫黑色。
“抱歉，我们尽力了，家属准备后事吧。”医生摘下口罩缓缓地说到。
玄策只觉脑中轰然一声巨响，却已不知该做何反应。
“哥，我对不起你，哥，啊！！”随着孟泽的一声叫喊，整个门廊登时陷入一片混乱。
而后盖着白布的病床被护士缓缓推出，孟泽一把推开众人的阻拦，猛然扑倒在白布上，颤抖着双手，一点一点将白布掀起。
玄策站在三步远的地方，无法上前无可后退，就这样愣愣地看着孟坤的脸一寸一寸地出现。双眼无力地半阖着，如同干涸的井底，空洞无物。脸颊已然灰白，干裂的双唇已无任何血色。
几个小时前还洋溢着生命气息的人此刻却被死亡的衰败爬满，难以言说的悲痛如一把看不见的利刃狠狠剜进心口。
孟泽的叫喊在狭窄门廊中不断回荡，愈演愈烈的哭声交织着窗外针脚不绝的雨声让玄策感到仿佛被一张巨网困住，无法呼吸，无法逃离。
玄策张了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能做些什么。脑海中渐渐出现一个声音，‘我才是真正该躺在那里的人’。
混乱的哭喊声中让玄策许久都没发觉出手机的铃声，打开手机竟已有8个未接来电，全是来自同一串没有备注的数字，玄策走进拐角的楼道口，关好了门，放松全身的力量靠在了门上，接通了电话。
“喂。”
“玄策！玄策你没事吧！”守约突然放大的声音吓得玄策立刻拿开了手机。
数秒的沉默后，玄策缓缓地说到，“阿坤死了，我没事…”
“啊，谢天谢地，太好了！”玄策话没说完已经听到守约那旁的欢呼。
“妈的，百里守约***杀了我兄弟，你跟我说太好了，***去死吧！”玄策气愤的挂断了电话，却感觉好几个小时以来揪紧的心突然放松了一些，顿感脱力地慢慢滑坐在楼梯的台阶上。
听着外面仍未止住的哭喊，玄策开始感到了某种快要汹涌而出的情绪，梗在胸口，欲裂生疼。
黑暗中，手机又亮了起来，是守约发来的短信：
‘玄策，刚才真的很对不起，我只是，以为你出事了，我对阿坤的死真的很抱歉。只是听到你的声音，我就忍不住高兴。这一晚上，我不停的做梦，梦到你满身是血，我真的好怕…我当时就想，如果你真出了事，我就直接拿枪把自己也崩了。这样我在黄泉路上也还能保护你…’
玄策愣愣地看着手机，感觉一股酸疼突然冲上鼻尖，之前压抑许久的后悔，无奈，痛苦交织着莫名而来的委屈顿时翻涌而出，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
寂静的楼道里慢慢传来断断续续的抽噎，“哥…玄策…好后悔啊…真的…好后悔…啊！！！”
断断续续的抽噎渐渐转为撕心裂肺的嚎叫，在被黑暗淹没的角落里久久不绝。

这段今天真纠结了好久才写出来，不知道怎么表现这样的情绪。其实在他人离去的时候，很多人是无法立刻把情绪展现出来的，尤其是玄策这样他人因自己而死，这种感觉就是梗在心里，情绪找不到发泄口。

而后守约的电话才真正刺激了他，就像是小孩子自己摔倒了往往不会哭，但大人一来问，马上委屈劲就上来了，玄策应该就是这感觉吧。

今天写了这么多，真的好希望各位宝贝能多给我留言，聊聊有什么感受，希望故事怎么发展之类的，我最近也在准备很多事情，也很忙，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写完，大家的留言和点赞真的是我坚持写下去的动力

柒
“喂，喂！”不耐烦的叫喊声混合着车窗上传来的猛烈拍击声猛然将守约惊醒。
匆忙摇下车窗，“怎么了大爷，有什么事么？”守约满含歉意地说到，自己竟然会在车里睡着了，真是有点尴尬。
“你这车停门口多久了，学校里人都走完了，你怎么还不走啊？”穿着门卫制服的大爷没好气地说着。
“啊，抱歉啊大爷，我马上就走。”守约重新发动了轿车，从后视镜上看到了门口‘荣城警校’的字样，一种莫名的感觉浮上心头，只觉今天的阳光似乎有些太好，灿烂得让人有些理不清头绪。
——
在混乱的思绪中，守约惊觉自己已将车停在了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地方，‘为什么来这里？’脑海中浮现出这样一个问题，身体却已然做出了选择，走上了那条熟悉的楼道。
熟练地从随身的公务包里取出钥匙，插入锁扣轻轻一拧，锈迹已有些斑驳的门缓缓而开，守约步入房内，阴暗狭小的客厅中摆了一张沙发一个茶几已然透出几分拥挤。
守约绕过地板上七零八落滚倒的啤酒瓶，推开一侧卧室的门，骤然明亮的光线不禁让守约双眼一迷，随后映入眼帘的是坐在床上的少年比阳光更为刺眼的纤细身影。
阳光洒满少年光裸的脊背，泛出一层奶白色的灿烂光泽，而破坏这一切美好的便是那些或大或小，或深或浅的淡紫色淤青。
看着少年拿着药膏笨拙地给脊背上药的样子，守约只觉既怜惜又心疼，却又被笨拙的样子逗得有点想笑。
“玄策，把药给我吧。”守约将手从玄策腰侧伸过。
“啊，你要吓死我啊，”玄策突然往后一躲，待看清是守约，才又没好气地说，“喏，你轻点哈…”把药膏放在了守约伸来的手中，又转过头把光裸的脊背露在守约面前。
“怎么受这么多伤，又跟同学打架啊？”守约用手指沾了药膏，细细在玄策的背上涂开，入手柔软滑腻的触感，不禁让守约感觉今天天气真有点热。
“切，他们比我伤的更重，哎呦…”玄策突然一声痛呼。
“啊，没事吧玄策？”守约吓得赶紧缩手，只见玄策摆摆手，“没事，刚扯到腰了。”守约低头，只见右侧腰际有一半深紫淤青，一半隐入玄策白色的内裤中。
“这都青了还没事，你坐起来点，我好给你上药。”
“哦。”玄策听话地把腰抬高了起来，守约一手沾了药膏，一手轻轻拉下玄策的内裤，视线不自觉地下移，止于两股间那一条惹人遐想的阴影，守约只觉呼吸的空气中都有些莫名的燥热，顿感这无名火不打一处来，胡乱涂抹几下，却觉空气中两人的呼吸声都有些加重。
守约匆忙替玄策拉上内裤，“好了，我看看你脸上的伤，”玄策转过脸来，泛着点点莹亮光泽的两瓣嘴唇旁一片小小的淤青，守约微微一愣，又抬起没沾药膏的手轻轻抚摸。
“看来不太严重，等会儿给你煮个鸡蛋滚一滚就好啦，下次别再去打架了，知道不？”守约笑着说到，又抬手揉揉玄策的头，玄策甩甩头，躲开守约，“哼，不教训一下他们，太烦人。”玄策悻悻地说着。
“臭小子，你还教训别人呢。”守约说着又伸手去按玄策头，玄策见躲闪不开，出于本能，突然一口将守约的手咬住，两人皆是一愣。
守约刚要生气，却见玄策伸出舌头舔了舔守约掌心，温热的触感如电流一般窜进守约大脑，竟一时不知做何反应。
玄策灵巧地用舌头将守约的手指卷入口中，舌尖绕着指节一点一点慢慢滑动，如同一条小蛇勾引着着手指与其缠绕共舞。
火热的口腔交缠着滑腻的触感，守约要再不胡思乱想点什么那也太不正常了，守约此时正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他似乎硬了…

我看一看会被和谐不

其实是我确实只开了一半的车

如果小可爱们热情的话，等晚一点我会补上的，我先睡个午觉哈，

捌
混乱地认识到这个可怕的现实后，守约急忙将手收回，而从玄策微张的嘴唇中带出的一条晶莹银丝却将两人间的气氛烘托出了几分旖旎风情。
“我…”守约张了张口，但看着玄策那带着几分疑惑几分迷离的神情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哥？你怎么了，不舒服么？”玄策歪着头，不解地问道。
守约只觉得此时的玄策与平日有着说不出的几分不同，到底怎么呢，应许是那双平时总是洋溢着嚣张跋扈的绛红眸子此刻却流露着如此的纯情和无知。
又抑或是蕴出如水光泽的柔软双唇更是要命，一张一合之间，守约却好像没听到任何话语，只是联想到刚才缠绕指间的湿暖缠绵，情不自禁地想象出玄策张着这两瓣令人意乱神迷的嘴唇卖力吞吐着其他物事的情景，守约感觉裤中已然紧得有些发疼。
‘不行，不能再这样想下去了，你简直**不如，’脑海中突然出现一个声音，将守约从淫靡的幻想中拉回现实。
“没…没事…”守约结结巴巴地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又不动声色地往后退开。
“哦…是吗？”只见玄策勾起一边嘴角露出狡黠的坏笑，伸手隔着裤子直接按在小守约头上，“这是怎么回事呢，哥哥？”
守约此刻只觉脑中轰然一声巨响，真真是彻底愣住，眼看着玄策低下头用牙齿轻轻叼起裤拉链，缓缓下拉的同时还不忘向守约眨巴眨巴亮晶晶的一双大眼，颇有些小时候抢到了糖吃的得意神色。
“噫，哥哥好精神啊，”玄策故作惊讶地咦了一声，在守约准备闪躲下床时，玄策猛然翻身将守约骑在身下，又身手敏捷地一把将小守约握住。
一般男人在命根子都被别人抓住的情况下确实很难再敢轻举妄动，当然就连自由搏击年年冠军的百里守约同志也是如此。
“呃…呵呵…那个…玄策啊…咱们都长大了，别玩儿这种小时候的游戏了好不？”守约见逃跑失败，只能一边尴尬地笑着一边努力化解空气中莫名兴奋起来的情愫。
“玄策没有玩儿啊，只是都说憋着不好，看哥哥老是不理它，玄策帮帮它嘛…”玄策撅着小嘴用一副极为真诚且人畜无害的小白兔表情看着守约。
“…”守约此刻真是无话可说，但那处又被玄策用双手轻轻握住，缓缓摩擦，且一想到此时跨坐在自己身上的是自己朝思暮想，哦不，誓死保护的弟弟，守约此时真觉得念大悲咒都无法冷静下来。
而玄策接下来的行为更使守约震惊，玄策低下头，伸出艳红的小舌头点了点小守约的头顶，又缓缓张开嘴在守约目光复杂地注视下一点一点将小守约吞下，许是吞得太深，压迫住了喉咙，玄策的双眼骤然氤氲起了水汽。
守约在接连而来的震惊中，只觉得眼前之人将清纯和淫荡完美地融为一体，简直不是玄策，而是某本奇书怪谈里摄人心魄的山中妖魅。
见守约久久不发一言，玄策有些不解地问道，“嗯？哥哥不喜欢玄策这样么？”玄策歪着头凑到守约面前，守约近距离的看到几滴汗水从玄策纤细的脖颈划过，沿着秀美的锁骨往下，在胸前那颗娇小的红豆上打了个圈滴落在自己的白衬衣上，却感觉衬衣下的皮肤都被这几滴汗水点起了灼热。
“那哥哥是不喜欢玄策的嘴巴咯，那哥哥喜欢这样么？”玄策牵引着守约沾了药膏的手往身后探去。
“嗯…”玄策两条好看的眉毛骤然拧在一起，雪白的贝齿将下唇紧紧咬住，眼泪汪汪地看着守约。
守约感觉到一个火热的地方紧紧地包裹着自己的手指，以一种欲拒还迎的姿态勾引着自己不自觉地想要深入。
“哥…”玄策突然抬高的音调将守约吓了一跳，连忙停住手指的动作，“玄…玄策，是不是弄痛你了？”守约心疼地问道。
“没…没事，就是…感觉有点怪怪的…”玄策低着头小声的说到，但两人的位置，足以让守约看清玄策像小番茄一样绯红的小脸。
可是接下来怎么办呢，理智告诉守约应该马上停下，却又有一个声音不断地说着，‘百里守约，你个怂货，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事你想了多久了，直接上啊！’
守约此刻正在激烈的脑内天人交战，却忽然听到玄策声音小小地说到，“哥，我想你…想跟你做…”话音刚落，守约只觉脑中的那根名为理智的神经骤然崩断，一个翻身将玄策压在身下，嘴唇狠狠地堵住了玄策的惊呼。
“玄策，对不起，哥实在是忍不了了…”守约压低声音在玄策的耳侧说到。
“啊…唔…”玄策痛呼刚一出口又被守约的嘴唇堵住尽数化成了两人唇齿间的喘息。
“嗯…唔…”在短暂的换气间，玄策侧过头使劲挣扎着，用手发力想要推开守约，却使不上三成力气，“哥…哥…我不要了，好痛…出去啊！”玄策一边哭喊着，一边使劲拉扯着守约的头发。
“乖玄策，你别哭了，我出去还不行么？”守约无奈地说着，随即抬起腰缓缓后退。
“啊！还是痛啊，你先别动！”玄策又瞪着双大眼哭唧唧地看着守约，此时的守约是真正的体会到了进退不能，温暖的肠肉包裹住自己，随着脉搏呼吸有节奏的收缩着，守约禁不住又挺了挺腰。
“哥！疼…”玄策哭得更厉害了，“呃，那哥咋办？”守约弱弱地问道。
“不知道！反正不能动…”玄策哼哼唧唧地说着，守约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唉，有人宠的小疯子真的不讲道理啊。
守约从一侧的裤子里掏出手机，“哥，你跟我这啥，你怎么还玩儿手机啊！”玄策生气地问道。
“呃，我说放首大悲咒来听听，我软了不就好出来了…”
“哦。”玄策嘟着嘴，眨巴眨巴泪汪汪的大眼睛。“哥，你是不是生气了啊？”玄策可怜巴巴地问到。
“没有…”
“你就是生气啦…”玄策沉默了一会儿，“算了，哥你继续吧，我忍得了…”玄策闭上眼，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
守约又好气又好笑，“那我真动咯？”守约凑近咬着玄策毛茸茸的小耳朵说到。
“昂…呜…”守约含住玄策早已被蹂躏得红彤彤的小嘴，一手向下伸去把玩着小玄策，一手轻轻捏弄起玄策胸前的两颗小红豆。
“啊…哈…哥…那里…不要…好痒啊…哈哈…”慢慢地玄策竟感到有些食髓知味，一种莫名的兴奋和渴望升腾而起，玄策将双手紧紧抓着守约的背脊，双腿不自觉地缠绕上守约的腰际。
守约使劲抱住玄策，用力地就像要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让他永远属于自己，永远也无法从自己身边离开，永远在一起…
——
“铃……”手机的精神骤然响起，守约猛然睁开双眼，望向身侧，空空荡荡，裤子里感到一丝凉意。
“哈…”守约用手捂住双眼，不知到底该哭还是该笑，随即又起身将床单被套扔进洗衣机。
走到盥洗池旁，熬夜到凌晨的黑眼圈与刚冒出的青色胡茬，使镜中人年轻的面容上透出浓浓的疲惫。
从剃须刀的盒子里取出一枚全新的刀片，缓缓划过手臂，层层叠叠的细小刀伤讲述着一个又一个混乱夜里的背德故事，猩红的血液一滴一滴接连不断，染红了瓷白的盥洗盆，“对不起，玄策，哥真是**不如…”

总算给撸出来了这一发肉，楼主真是肾亏了啊，抱着手机码了3个小时

小可爱们快来夸楼主吧，开车都不嗨起来，楼主真的会go die的

和谐的那两个字是禽/兽

玖
天际渐渐泛出鱼肚白，八月末的清晨已有了些许凉意，玄策擤了擤鼻子，布满血丝的红眸看上去颇有些让人心惊。
“喂，阿镰。”刀仔提溜着冒着热气的牛奶瓶在玄策眼前晃了晃，“喏，喝点东西吧。”
玄策摇了摇头，“没酒了么，拿着东西唬弄我？”
“嘿，你小子两天没睡觉了，还喝酒？找死呢？”刀仔扯过玄策的手，硬将牛奶塞进玄策手中。“喝点东西垫着，再去屋里找个桌子趴一会儿吧。”
玄策拗不过，只好拿着牛奶喝了一口，温热香甜的牛奶滑进空荡荡的胃里，丝丝缕缕升起一阵暖意。
玄策低头看了看手表，“6点10分，等会儿就该出殡了…”玄策缓缓地说到，两人皆是沉默。
想着这三天来发生的一切，玄策只觉脑海中一片混乱，孟坤苍白的脸，孟泽哭得通红的眼眸，还有张婶，从知道这事已经晕倒了三次，昨天夜里情绪才稳定了一些。
想到张婶靠在床上，强撑了精神握着自己的手对自己说，‘傻孩子，你不要自责，你和阿坤都是苦命的孩子，从小就没过着几天，现在刚看着有点活路了阿坤就…罢了…要活着都不容易，活着的人日子还是得好好过。’
玄策一闭眼就看到张婶那双红肿的眼睛，却还努力扯出笑容来安慰自己的样子，只能使劲眨了眨眼，强忍住又泛上鼻尖的酸意。
“还是得等今天送阿坤走完最后一程，我才睡得着。”玄策拍了拍头，仰头将牛奶一饮而尽。
——
按着张婶的意思葬礼还是从了简，听着道士的安排在南山公墓选了块地，按照习俗长辈不去送晚辈，张婶便也只能继续在家里休息，倒也让玄策松了口气，他真的不忍再听到张婶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就像锋利的钢刀一笔一划让他也万分痛心。
因着晚辈就孟泽一人，按说要举引路花，抱画像，端排位三人，玄策和刀仔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孟泽这两天缓了些过来，毕竟也才是个十七岁的大男孩，一路上也是忍不住抽噎。
玄策和刀仔在两旁也无法出言安慰，也只能轻轻拍拍孟泽的肩。
玄策作为引路人得在过桥过河过山洞时提醒孟坤，“阿坤啊，这是东兴路新修大桥，上月你还在这骑摩托…阿坤啊，这是三龙溪，去年咱还在这钓过鱼…”
玄策絮絮叨叨地说着，只觉阿坤似乎还在身旁，大家还是有说有笑，同从前一样。
玄策不禁想起之前曾看过的一段话：“ 至亲好友离去的那一瞬间通常不会使人感到悲伤，而真正会让你感到悲痛的是打开冰箱的那半盒牛奶、那窗台上随风微曳的绿箩、那安静折叠在床上的绒被，还有那深夜里洗衣机传来的阵阵喧哗。”
玄策不禁想起了母亲，在有母亲相伴的短短十年光景，即使有着父亲的打骂，母亲的哭喊，却在时间的抽丝剥茧中渐渐只留下了母亲温柔宠溺的笑，母亲的纤细双手拂过头顶的轻柔触感，母亲拥抱自己时散发出的皂角清香…
——
火化后森白的骨架被敛入盒中，不过三两本书长的小木盒便已将其收敛，然后埋入四四方方的小土坑中，夯实泥土，立上墓碑，就这样走完了人生最后的一段路。
焚起三支长香，玄策跪在墓前缓缓地磕了三个响头。
——
孟坤的亲友已三三两两散去，刀仔问玄策要不要搭车回去，玄策想了想又以有事为由让刀仔先行回去。
玄策顺着公墓弯弯曲曲的小路缓缓走着，灰白的墓碑层层叠叠，静静地诉说着各不相同的故事，偶尔有一两只飞鸟划过，短暂地将寂静打破。
玄策绕过几棵高大茂盛的罗汉松，不期然地看到了那人颀长挺拔的身影，玄策轻轻地走过去，立于那人身旁。
“喂，还有香么？”不出意外地看到了那人眼中的落寞瞬时转化为惊讶与惊喜。
“有，当然有！”短暂地惊讶后守约匆忙从塑料袋中取出三支香，“我每年都有准备你的…今年你来了，妈妈一定很高兴！”
玄策将香轻轻插在铜制的香炉中，抬头看着照片上的人，依旧是那么的温柔美丽，十年的时间，一切回忆却突然翻涌入脑海。
玄策连连磕了三个响头，‘妈，对不起，这几年都没来看你。’
玄策在心里默默地说完，撑着地面准备起身，却觉得眼前视线突然变的模糊，一瞬间天旋地转，骤然变成一片黑暗。

我发现我现在越写越长篇了

@浅兮心恋 这样可以艾特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