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华殿：/p/3771789250
（我觉着可能是没事儿闲的，昨夜未眠，就同小闲商量，明日出门采光，可这一清早，白雾茫茫，前头看不见人影，我俩相看两无言，人倒霉的时候，没有理由的丧，比如这几天二狗子都不回信，还有自己喝凉水都塞牙。）
这是哪儿啊？你来过吗？（一路跌跌撞撞，我们姐妹扶持。）我怎么觉着有些地方不对劲儿？

【今晨雾起，如云涛连伏，不巧，正当是我与兰因外出时。我看近期诸事不顺，连这天气都不给面子，好像老天耍够了你，还要花点小把戏再将你嘲笑一番才知足，怕是吃饱了没事闲的。当下连怨声也懒得发了，晓雾中不知去路，随缘而行。】
【不知到哪，闻她问，理所当然答道。】我怎知，我连能保证自个儿不撞上个什么都很难了。【一携她手，满不在乎。】宫里能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管他什么，进去一看就知道了。

（迷蒙连绵，浮云不望眼，心口都蒙了纱，发闷，发堵，就是因为心情不好，才来散心，结果老天爷都叫我们回去休息，这个面子，以前我可以给他，但是现在我绝对不给。）
你啥时候瞎的。（抬起手在她面前晃晃，顺势捏了把圆脸，笑嘻嘻。）我怎么不知道？哦也对，是不是你自从看上了二狗子？
（怕她揍人，连忙率先进门，扑面而来都是檀香气，惹得自己鼻尖儿发痒。）
阿嚏！

【迷雾空蒙，若是她此刻能看清我神情，想必轻易便能知我多想揍她，可今时不同往日，论身高，她到死也追不上我，可就身份来说，还真能压我一头，于是当下只能一个忍字压在心头，重如沉石。】
二狗子哪不好了？别跑，讲清楚——【急匆匆地跟进去，定眼一瞧，愣神了，面宝相庄严，止了喧声。】您这声喷嚏打得可真是时候啊。

（在二狗子方面，非常不想跟她争辩，因为爱情都是盲目的，她不是瞎了也是看走了眼，不过虽说二狗子皮相生的好，家里头也有一亩三分地，那你就做人家老婆抱着孩子坐上热炕头？出息呢。）
好话不说二遍，略！（闻声而起，这才观摩四周，恍然大悟。）我说的吗，这地界儿的香味，我阿玛平日出去打牌，或者藏私房钱，不都得给菩萨上两炷香？跟三孙子似的。
（抱臂看着佛面慈悲，嗤笑道。）可这位老人家也没怎么照顾他的三孙子。

【若是搁了旁人，不顺多日后的某一天，茫茫白雾中摸进这么个地界，定要揣摩再三，心道这必是个充满禅意的早晨，冥冥之中得到祖佛指引，是有天意的，接下来怕就要在佛前将身一伏，贡柱香。可这到底是旁人，我这个人就比较红尘了，神佛不信，却接着她的话，笑道。】他请的哪路菩萨啊？脾气这般大？
【雾浓到此便也消弭了，只给额发间沾带些水汽，像是清晨叶间的凉露，指尖拨了拨，边与她玩笑道。】反正现在出去也是雾，不如您上上香？求求佛？

不知道——八成是灶王爷吧？（一双眼，浸着露，水渌渌的轻眨，如林中花鹿跌跌撞撞，偏遇到她这匹赤烈汹涌的马儿，想到昔日卑躬屈膝，就怕额娘的阿玛，没由来的觉着母亲是一位伟大的人物，摆摆手，又道。）嗨，反正啊，什么神佛估计都让着我额娘。
（我们昔日的松江府，都知道地方一霸，也就是我阿玛，背后的女人，我额娘，杀人不眨眼，千杯也不醉，可谓是女中豪杰。）
你说什么？（雾太大，我听不清。）我拜他干啥？

灶王爷？【眉山一宁，随即摇了摇头，见识短，学的浅，不咋听说过，或者归根到底，是我不曾认过他们佛家那套谱。对她的话却极为赞同了，我那干娘，威震四方，认真厉害起来，祖佛也可共杀吧，简直可以说是是松江府家家户户女人们的精神领袖了。】这话倒是一点也不假，她自己就是神佛了。
【觑她一眼，平声。】这不人家……呸，佛家的地盘吗，这么大个殿供起来的。【想了想，续道。】您就当是为我祈福吧——愿我财源滚进，早日嫁人。

别人都是供神，我们家，自己做自己的神仙菩萨。（面不改色心不跳，额娘二字脱口而出时，仿若重山一压，乌云蔽日，天地间再无驳辩之人，我娘，她坚持着做自己，成为一众的女眷表率，做女儿的也是欣慰异常，因为并未因此而嫁不出去，相反，自己还过得挺好。）小闲，由此可见，女人还是要靠自己。
（她的提议，恰好迎上一声非常低微的嘲笑，也不是自己不接受，而是吧——。）
小闲。（我别过头，略作痛心疾首，叹了声。）我教过你多少遍，那些做梦都梦不到的事儿，就不要麻烦人家菩萨了。

【我如今这般一回想，才醒悟我和她这天地不惧、散漫随心的性子是打哪练就的了，想必大半都要归功于我们那威风的老娘，对于她的观点，我有着极其无奈的赞同，叹了口气，无限平和的心酸。】当然得靠自己，我靠二狗有用吗？
【微一抬首，目光对上庄重沉寂的佛手，闻她否定，也是料到的反应，遂眼皮也不眨，视佛而答。】您现在可是我主子，我过得风风光光的不也彰显着您的排面吗？能不能盼我点好？

（二狗这个词，出现频率我不消多说，只要小闲吃饭，那就得张口闭口，带着二狗，听到此处，不禁白眼都要翻到天灵盖上去，有那么些后脑发麻，不是佛瞰众生的慈悲，而是我心中翻滚的几个字，没出息。）
所以你这是要抱着二狗白头到老了？
（胳膊继续一抱，靠在旁处，少有我这般的娘娘，可谁有没有说，这样的人不能做娘娘。）
能，但是我不能在佛祖面前睁眼说瞎话。

没想过。【诚实地摇了摇头。】我看起来像是会想那么久远的人吗？
【人生嘛，充满了意外，走一步就且算一步了，秉持着前几日和她喝酒时所念的今朝有酒今朝醉，倒不太顾虑后面的路了，干嘛平白给自己找麻烦呢？就好比我当初不知道云游的爹娘没个归期，我也难料到日后的我和二狗啊！】这不也找不到比二狗更好的人了嘛？
【端详着佛殿的蜡烛，继而一本正经地纠正她。】那不叫睁眼说瞎话好吧，那是美好的愿景！

我看你也不像。（一针见血，根本不给她回转的余地，对于这一位败家媳妇，我只能说，以后二狗子的娶妻生子之路，道阻且艰，不容易啊不容易。）要是这么想，二狗子娶你，那不就是造福人世？希望菩萨再上，多给他添几年寿命，想扶到老不容易。
（耸耸肩，毫无悔过知心。）小闲，你可不能自欺欺人。

我呸，是我造福他！看看他那些追求者，秋家观星的神神道道的千金，林家自觉有钱的小妹，还有什……什么这玩意儿那玩意儿的，哪个娶回去不是折寿？
【提起来气就不打一处来，也不知道各路妖魔鬼怪怎么都爱纠缠一个傻子，还莫名其妙地让我饱受冷眼，给***色看，能耐的你们？！气鼓鼓地吹了口蜡烛，没灭，无趣，走了。】